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鬼才》 作者:当个小诸侯 鬼才第一卷 刁民/ 1 玄武风雨 6月的一个午后,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从南京火车总站急速而出,眉宇之间略显兴奋,但是隐隐的却有些焦急,似乎很是矛盾。wWw、年轻人的打扮很土,身上穿的衣服是路边摊上随处可见的便宜货,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种布鞋是几十年前的中国人经常穿的东西,坚固而结实,是用锥子一针一线纳出来的,俗称纳鞋底。 青年出了火车站后一路上都在打听玄武饭店的位置。 玄武饭店,六星级,超豪华,虽然比不上上海紫园或者苏州滑水,但在南京却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即便是那些拿着一月数万工资的白领金领们也不敢轻易进入,因为这里进进出出的人非富即贵。可今天偏偏却有个例外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很乡土很农民就连走起路来也是小心翼翼谨慎非常生怕踩死一只蚂蚁的青年走进了玄武饭店的旋转大门,这个人正是刚才一路上都在询问玄武饭店具体位置的年轻人。 饭店的女服务员们无疑是很有素质的,浓妆淡抹的脸蛋决不至于在看青年的时候出现厌恶或者不满的神色,来者皆是客的道理她们早已烂熟于心,况且这年头从来不少装穷的富家子弟。 青年农民在问清8088号房间的位置后走进了他也许从未进过的电梯。电梯的女服务员看着青年有些紧张的神色,想笑却极力忍住,作为一个高素质高水准的城市人,女服务员很快稳住心神,看着青年出声安慰道:“先生,您是第一次做电梯吧,电梯上升的时候我们是处于超重状态的,等一会儿就没事了。” 青年农民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超重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想问漂亮的电梯乘务员却怕别人笑话自己没学问,于是将话憋在了心里。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了一下乘务员凸凹有致的身材,心里顿时炸开了锅,“妈的,城里的女人就是漂亮,那皮肤比山里的小羊羔还要白嫩,这一摸上去还不得滴出水来?不像我们山里的女人,有点驼背不说皮肤更是像黑炭头一样。” 在青年农民不断的思考城里女人和山里女人的差距时,电梯很快上升到了八楼,青年农民急急忙忙的走出电梯时不忘回头看一眼女服务员黑色制服下所勾勒出的玲珑曲线。 青年数着门牌一路摸索到了8088号房间。 “咚,咚,咚。”青年用力的敲响了房门,他可不知道门铃是什么东西。不久后,一个身体因为发福而看起来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见到青年后,皱眉道:“萧尘?” 青年看见中年男人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后,才有些兴奋的喊道:“姑父!” 中年人听见喊声后似乎有些犹豫,站在门口好半天后才慢吞吞的说道:“你姑姑叫你来的?她还躺在床上?”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百元人民币递给青年,道,“算我上辈子倒霉,这些钱你拿去给她看病,以后没事不要再来找我。”说完后“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叫萧尘的青年顿时呆若木鸡,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兴奋变为了冷漠,他甚至依稀听见房间里有个女人十分不满的说道:“你还给那个贱人钱做什么?”,没过多久,站在门外一直没有走开的青年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翻云覆雨的呻吟声,只是六星级的酒店隔音效果好到离谱,要不是青年听觉敏锐根本难以察觉。 看着手里的钱,萧尘若有所思的冷冷一笑,随手一扔,几张百元钞票在头顶漫天飞舞起来,大步走向了来时的电梯。出了电梯后,萧尘看见了刚才带着自己上到八楼的女服务员,却没有了窥探她动人身体的兴趣,径直走出了玄武饭店的大门。 有些东西从来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比如亲情。 “这个人还真有些奇怪。”看着萧尘远去的背影,漂亮的女服务员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萧尘在雨中来到了玄武湖边,一个算不得波澜壮阔却历史悠久的湖泊,静静的站立在湖边,任凭风雨吹打着自己算不上强健的身躯。 不久后,萧尘的全身已经都被雨淋湿了,不过萧尘根本没有考虑这些,依旧像木桩一样的站在湖边,想借着风云驱散内心的憋闷。 因为风雨的缘故,萧尘的衣服很快湿透,胸前挂着的一个黑色拳头状的东西也若陷若现起来,一件十分奇怪的物品,和平常人所携带的黄金项链或者翡翠玛瑙似乎差别很大,只是隐藏在衣服之中难以看出真实面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东西大约有拳头大小。 姑父,你好狠的心,你知道姑姑在病床上日日念叨你的名字吗?想到玄武饭店的姑父,萧尘冷然一笑,眼神中似乎有一股犹若实质的杀机凛然浮现。 姑父,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玄武湖,一名后湖,又名练湖,自东晋以来为风水胜利,南朝恒讲武于此,湖周四十晨。关于玄武湖的传说很多也很杂,其中最著名的一则传说则要属风水四象之说了。在中国历代堪舆家眼中,南京一直被视为“王气所钟”之地,适合做“帝王之都”。南京城东有钟山龙盘,西有石头山虎踞,南是秦淮河镇守,城北有玄武湖,恰恰形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风水四兽”镇护的形式。相传秦初,李斯命人凿断石头城山岗以泄王气,以致龙脉断裂,自此凡定都南京的王朝,皆以短命收场,明代也于第二代就迁都北京。 此时,离玄武湖不远处的火车站里正有一个穿着背心裤衩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蹲在地上不停的抽着已快燃尽的香烟,劣质的香烟已经将他看起来有些臃肿的手指甚至手背熏得微黄,可他依然乐此不疲的抽着手中廉价的香烟,身边的水泥地上已经满是烟头,少说也有十几根之多,在他左侧的水泥地上还放着半瓶野岭矿泉水,中年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后湖边一位穿着普通的青年,那个青年正是一直在雨中发呆的萧尘。 中年人的耐力似乎非常之好,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青年,近乎灼热的眼神几乎让人以为是一个下半身正常的男人看一个全身**裸的女人。片刻后,中年人动了动略微臃肿的身躯,似乎想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三个小时。”就在中年男人换个姿势的时候,萧尘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眼神中带着略微的笑意和出于本能的戒备。 中年人抬头,看着萧尘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局促和不安,片刻后,中年人还是震慑心神,站起来望着面前的青年灿灿笑道:“小伙子,我在这后湖边也见过不少人,可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今天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有哪个年轻人能有你一样好的精神和耐力,所以刚才看你在淋雨可能是有些失神了。” 这个穿着裤衩背心拎着半瓶矿泉水的中年男人以前在南京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人物,只是前几年的股市风波让他家道中落,有些姿色的老婆跟着一个有些小钱的男人不知跑到中国的哪一间宾馆翻云覆雨去了。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王贵的老婆确实可以算是一头花斑吊额青眼大白虎了,不仅将王贵仅剩的家产席卷一空,更将八岁的孩子也带离了南京城,王贵有时候很怀疑那个八岁孩子是不是自己儿子,也许根本就是那个女人与她的拼夫所制造的劣种,想到这一点后,王贵也就不是那么的恨了,只是一想到那个曾经在自己胯下妩媚多姿的女人王贵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甘。 萧尘看着王贵千变万化的眼神突然笑了笑,说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这家伙一上来就是一通高帽,我可受不起,曾经山里的和尚们说:‘众生平等,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凡人,你没有必要卑躬屈膝的奉承我,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来回报你的卑躬屈膝’,现在把这句话送给你,很合适。”萧尘说的不温不火,温文尔雅,却让一旁的王贵更加的觉得莫测高深起来。 在来到王贵身边的时候,萧尘已经将玄武饭店发生的一幕深藏心底。 看着面前的青年,王贵不禁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还在东奔西跑为自己的事业而四处打拼时在四川青城山所遇到的那个一身青衣的老道士,当时的王贵正是风华正茂指点江山的热血年纪,哪里信什么鬼神信什么道士,二十年弹指一挥间,王贵再想起那个道士的时候不禁有些后悔,“小伙子,人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名利抑或金钱?或者说人们所有的努力仅仅是为了让别人艳羡自己的功成名就而顶礼膜拜?你不觉得可笑吗,和尚们虽不济却也知道‘众生平等’这句话,大千世界中,我们不过是一副皮囊包裹着几丝血肉兼且有思考能力的某一种高级动物,又何必沾沾自喜的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的至高主宰?又何必去追求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望你切记,二十年后也许你会明白一些的。”老道士的一番谆谆教诲,王贵此时想来却是有些懂了,二十年来,他始终在为了金钱而奋斗而努力,成了万元户想着成为百万富翁,成为百万富翁却又想着更上层楼与那些千万富翁们并驾齐驱,这样的盲目追求又怎么会有一个终点? “小伙子,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我一见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本来我打算抽完这包7块钱的南京后就去另一个世界了,我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留恋,可刚才看到你站在后湖边气定神闲的模样让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动,我就开始仔细的观察你,结果您一看风景就是三个小时,你看,我这包烟也只剩下一个盒子了。”王贵看着神情淡定的萧尘将自己的心里话一字不漏的全抖了出来,王贵也丝毫不介意萧尘是否肯听自己的话,他只是在临死前想找个人诉诉衷肠而已,古语云:“鸟之将死,其鸣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是每个将死的人都想找个人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留恋再也没有牵挂,可即便你说尽了自己的心里话又是否真的能够做到死而无憾呢? 萧尘看着王贵的眼神渐渐眯了起来,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经历,缓缓说道:“轻生是不需要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世间的万物都有他存在的理由。日后若是去四川青城山的话不妨来又一村找我,我请你喝最好的酒。”话到最后的时候脸上却出现一股玩味的笑意。 “青城山?小伙子,难道你也是道家的人?”王贵有些疑惑了,他原本只是以为这个小伙子不同一般,可一番谈论之后,却确确实实的肯定这个小伙子定然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和人生。 王贵没敢说出自己心里面得真正想法,在他的印象或者说阅历中,道教早已经凋零如一片枯萎的落叶,可面前这个精神饱满的青年无疑是道教之人,并且不像那些招摇撞骗打着半神半仙的幌子以牟取金钱为目的的下九流之人,在这个青年的面前王贵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初生的孩子一般不懂世事,即便是自己远比这个年轻人年长。王贵不是一个信奉道教的人,可二十年前那个一身青衣的老道士实在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且在临别时望着王贵笑言道:“小家伙,若苍天假以时日,也许我们还会见面的。” 王贵也始终记得那个老道士在临别时送给自己的一句话,“苍山牧云观雨,以醒庸人之梦。” 王贵这时想来不禁有些痴了,也许道士的话是对的吧,“苍山牧云观雨”,那是一个何等的境界? “小伙子。”王贵话一出口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青年的踪影,而不远处,那个穿着普通的青年人正在风雨中健步而去。 王贵看了看天空,似有所悟,扔掉手中的烟头,大步迈向了火车站的售票大厅。王贵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可他知道自己虽然扔掉了那个空了的烟盒,可却丝毫没有了轻生的念头,有的只是对青城山的疑惑。 青城山,牧云观雨?难道青城真有那般的美吗? 2 今夕何夕 江湖重现 生活很精彩,也很让人难以捉摸,城市里的打工一族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生活中的风花雪月,而路边的乞丐却有大把的时间去观看城市里的人头涌动和车流不息,可悲的是下一秒乞丐们也不知道自己将会何去何从因而只能靠在一个破败的角落里眼巴巴的期望着某个好心人能够施舍一些财物以求苟延残喘。WWw.城市的生活很忙碌也很残酷。王贵坐上去成都的火车后看着车窗外纷纷倒退的风景不禁有感而发,忙碌的岁月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更遑论当初的雄心壮志。 20年的忙碌生活已经磨去了王贵太多的锐气和心气,虽然刚刚四十出头,可坎坷的经历却让他看上去显得苍老异常,当然,未老先衰还不至于,至少他的头发还不算稀疏。 车外的风景如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王贵根本来不及仔细的去欣赏,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伤春悲秋大发感慨,那纯粹属于一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2B们才会干的蠢事,也许安稳的睡个十七八小时对王贵来说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去成都的火车要经历35小时又21分钟的车程,因而王贵知道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去做想做的事情。 于是乎,王贵开始闭目养神。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火车上的喧嚣吵闹惊醒了刚刚闭上眼睛的王贵,为此,王贵大发雷霆,睁开眼睛朝着喧闹不止的地方望去却又瞬间变的目瞪口呆起来。 王贵坐的火车毫无疑问是卧铺,可在他的这节车厢中却偏偏有一个20出头看起来挺阳光挺乡土的年轻人不伦不类的站在车厢的过道中,并以一种极不阳光极不乡土的微笑盯着卧铺上一位正和衣而睡的妙龄少妇的某个部位,青年正是玄武饭店中那个神色数变的乡下农民,那个在玄武湖边一立三个小时的青年。 处于睡眠中的少妇可能感觉到了某一道灼热的眼光正在盯着自己波澜壮阔的胸部,于是愤然而起指着年轻人大骂出口,尽显悍妇本色。少妇的相貌只能说颇有姿色,但她骂人的的功夫可谓惊天动地,滔滔不绝的骂了十多分钟还不带重复。 车厢里的人也纷纷坐直身体看着事发中心点窃窃私语的小声谈论起来,估计一多半人都在感慨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个大好青年偏偏要学那满脑子龌龊思想的西门大官人。 标致的悍妇也许骂的累了,歇气的时候,年轻人才得到了说话的机会,上前几步,望着悍妇微笑道:“大姐,你胸口的衣服上有条虫子,这种虫子在我们又一村叫做七日酥,如果被他盯上的话七天之内你都会全身虚脱无力昏昏欲睡像喝醉酒一样。”年轻人的话语中显露出了一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温文尔雅,不温不火。 车厢内原本看热闹的人听到年轻人的话后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标致悍妇的胸口上,一条长约三寸色彩斑斓的虫子正十分舒服惬意的安卧在标致悍妇软绵绵的胸口上,只差没钻进衣服狠狠的咬上一口,标致悍妇原本不信,什么狗屁东西,恐怕是想占自己的便宜吧,可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时却大惊失色,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胸口上缓缓挪动,再仔细一看,顿时变的无比惊讶起来,正准备用手将这条让自己出尽洋相的虫子一掌拍死的时候,一直站立的年轻人却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个色泽古朴的青瓷瓶,并将那条仍在安稳的享受温暖代号七日酥的虫子装进了青瓷瓶内。 “这虫子可不能用手打,它全身的毛孔都是毒素,你要是拍下去的话恐怕你七天内也下不了地了。不过这虫子却是一种上好的酒料,我们又一村最出名的桃花七日醉可有一半得名与它。”年轻人看着手依然停顿在半空中的标致悍妇微微一笑,将青瓷瓶放回口袋后,继而退回了原处,一切好像从没发生过一般,车厢内的乘客原本似乎期望着发生一些什么,可没有想到事件如此之快的就平息下来,只能发出一阵阵扫兴的叹气声继而纷纷倒向自己的床铺。 标致悍妇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挣扎后,看着退到车厢过道的年轻男人颇为不好意思的解释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是……”标致悍妇的下文没有说出口,别人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她总不能再厚颜无耻的骂年轻人是色狼是贪图他丰满的胸部柔软。 “没关系,说起来我也算赚了,这一条七日酥如果制成桃花七日醉后恐怕也是可以卖个不错的价钱的,所以你刚才骂我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年轻人看着原本的悍妇已经两靥含羞酥软如一泓春水回之以淡淡一笑。 王贵听过XO,听过人头马,也听过价值连城的82拉菲,可在他的生活里却是第一次听到桃花七日醉,一个古色古香的名字,像极了金庸古龙笔下江湖中的出色美酒。王贵忍不住仔细打量起了那个一直面色淡静如一泓清水的年轻人,那个原本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过的面庞此刻让王贵产生了更加浓烈的好奇。 年轻人的穿着很普通,一件青黑色的布褂,白色长裤,以及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鞋,皮肤黝黑却闪耀着一种古铜色的光芒,1米75左右的身高,如果刻意的观看年轻人五官中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会出彩只能用平庸来形容,可放在一起却让王贵有一些惊世骇俗起来,尤其是那一双黝黑的眸子在五官的掩映下显得异常深邃悠远甚至堪比20年前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捉虫事件只是这一列火车漫长旅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可这个插曲却让王贵对那个年轻人刮目相看起来,甚至在王贵的心里,这个年轻人甚至堪比那个二十年前在青城山上对自己谆谆教导的道士。 又一村,一个奇怪的名字,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又一村的所在,可20年前王贵在经过四川青城山的时候在青城山的山脚下有幸目睹了又一村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渔猎,桑麻,茶叶,山歌,那一片不小的土地曾经给了王贵最惊心动魄的震撼,只是当时的他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那个堪比九天瑶台的又一村,对当时的他来说,金钱和女人远比景色更为重要和享受。 火车在奔驰晃动中经过一个又一个隧道,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30多个小时,这30多个小时中王贵除了期间睡了一觉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观察那个年轻人,那个一直站在火车过道如一株不动不摇的参天古树一般的年轻人。 “各位旅客,大家下午好,开往成都的K696次列车即将靠站,请各位旅客做好下车的准备,在下车的时候请大家不要忘了随身携带的行李。”列车员优美动听却一成不变的声音在每一节车厢内响起。 乘客们也都开始收拾自己的大包小包做好下车的准备,王贵伸了个懒腰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红南京跑到了车厢接轨的地方开始吞云吐雾起来,自从20年前学会抽烟后王贵从没断过香烟,中华,苏烟,九五至尊,红河道,各种各样的好烟他都抽过,可他还是觉得那些所谓的好烟还是没有这包13快钱的红南京抽的带劲,辛辣甚至刺鼻,可就是舒服就是爽。 王贵抽了几口香烟后朝过道中的年轻人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从烟盒里摸出一根香烟递给走到旁边的年轻人,笑道:“小伙子,来一根提提神?” 年轻人笑了笑后将香烟接过手,道:“谢了。” 王贵递过火机,于是乎,两个年龄差距极大的男人开始一起吞云吐雾。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时不时的相视一笑。 火车在慢慢减速,有些急不可耐的人已经拿着行李冲到了下车的地方,生怕自己没有排到一个最好的位置。 “老弟,听你刚才说你是又一村的,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那里,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像神仙府邸一样。”王贵掐灭烟头感慨万千的说道。 年轻人吐出一个烟圈后微微一笑,道:“又一村虽好,却比不上青城山的绝世风光,也比不上都江堰的波澜壮阔,不知老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问道青城山,拜水都江堰’,那才是四川真正的好去处,又一村不过是大千世界中一个极小的所在罢了。” “老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知能不能告诉老哥,等哪天有空老哥也好去又一村看看老弟你。”王贵对身边的这个年轻人是存心起了结交的念头,20年的摸爬滚打让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也许远比刚才的捉虫一幕更加精彩更加有故事。 “名字不过是个称号而已,况且我只是这个浮华世界的一个小人物,一个小人物的名字也就没有值得记住的必要。”年轻人三言两语的婉拒了王贵,然后望着已经打开的车门一跃而下,回头朝着王贵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留下一道笔直挺拔的背景渐渐消失在人流中。 王贵不禁莞尔一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怎么听起来像是古代的江湖世界。 江湖,古龙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冲突,就有江湖,虽然武侠的世界不可能在这个社会重新出现,但谁又能说现在的社会不是另一个江湖呢?也许这是一个比江湖更加江湖的世界! 3 青城山下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wwW。 1300年前的李白在送友人入川时曾有感发写下了这一句脍炙人口的传世名句,蜀道也因为李白的这一句话在千千万万的中国人心中留下了崎岖难行的印象。然而如今的蜀道绝非当年的蜀道,用一马平川来形容虽不合适但也绝不至于要凌空搭桥走剑阁。 蜀地一直是中国武侠文化中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地方,唐门暗器,峨眉美女,青城道士,以及曾经风靡一时的四川哥老会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袍哥。 虽然这些东西早已经时过境迁可谁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否真的从中国历史上消失而不会重新崛起。 蜀文化一直是充满神秘色彩的。 王贵下了火车后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向了位于成都西北的青城山,东风雪铁龙带着司机和王贵开始在成都的马路上穿驰,大约40分钟后,体型较轻的雪铁龙在上了崎岖的山路后开始颠簸起来。 司机是一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岁数大约和王贵相仿,点了一根烟后,司机用一口生硬的普通话和王贵交流道:“青城山可是我们四川出名的旅游区,尤其是青羊宫,那里还保存了不少古建筑。” “不知道青羊宫里的道士是不是真的?”王贵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前面抽烟的司机不禁莞尔,其实王贵对于青城山的印象可谓稀薄,只是青羊宫这三个字他在30年前放羊的时候就已经从村里老人的嘴中得知了,传说当年安史之乱时唐玄宗就曾避居在青羊宫内。然而此时的王贵最关心的问题则是当年那位道士所说的那一句“苍山牧云观雨,以解庸人之梦。”王贵不想白跑一趟青城,他担心那些山中的道士一如其他名山大庙的道士和尚全是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因而才有了刚才一问。 “那还不都是一样,真道士假道士又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你看的赏心悦目心驰神遥不就皆大欢喜了?”司机不明白王贵为什么会有那个奇怪的问题,一个近乎弱智的问题,吐出一个烟圈后司机猛然一踩刹车并摇下车窗朝着前方一个穿着青黑色长褂的青年用方言粗俗的骂道:“格老子,不长眼的哦,你哈野拐子!老子一耳死给你姑儿掺起。” 王贵听的不知云里雾里,正想一笑置之,但前方那个笔直的的背影,青黑色的长褂,却让王贵有种喜出望外的冲动,王贵连忙下车走到青年的身边,笑道:“老弟,真是山不转水转,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青年转身后没有理会王贵,而是径直走到了东风雪铁龙旁边,探身对着司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叔,你刚才说什么?” 司机翻了一个死鱼眼后凶相毕露,正准备继续开骂的时候青年皱了皱眉头,不等司机开口,突然一个前抓,一个后撤步,体重少说也有160的司机便如脱离了万有引力一般从车窗内飞跃而出,跌在地上,留下一滩鲜血和几颗崩掉的牙齿,司机挣扎着爬起来时,脸上已经消失了刚才的戾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嘴脸,这司机也是成了精的人物,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装孙子是他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惜,他错了。青年根本没有看司机的小人嘴脸,而是飞快的朝着趴在地上的司机连续踢出了4、5脚,势大力沉。 “以后不要随便骂人,况且你骂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骂我的姑姑呢?这都21世纪了,我们要讲文明,知道吗?虽然我不识几个字,但我也知道我们国家正在努力的建设文明国度,所以你以后还是要配合一点的好。”青年依旧说的不温不火,脸上带着一副打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似乎刚才的一幕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他深邃的眼神中却带着一股冷漠和无情。 司机吓的唯唯诺诺,只差磕头如捣算。旁边的王贵却是重新打量起了这个看上去十分阳光性情却是暴戾无常的青年。 青年这才转身看向王贵,“确实挺巧的,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又一村就在前面,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能到了。” 王贵点头笑道:“好,我正愁酒瘾犯了没地儿发泄呢?小兄弟的盛情我可不敢推辞。”王贵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在南京他见过的东西可远比刚才的一幕更加的惊心动魄,这点小场面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王贵随着青年愈行愈远,司机在爬上雪铁龙后不禁望着青年的背影破口大骂起来以发泄心中的憋屈和郁闷。 青城山,位于成都西北,是著名的旅游景点,祖师殿,朝阳洞,五龙沟,泰安古镇,这些景点都是游人如织的好去处。 “小兄弟,看你刚才那一手劲道十足,你是不是学过功夫?”王贵试探性的问道。 “不过是庄稼把式,干的活多了,气力自然大了,像那才那个酒囊饭袋任谁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从车里拉出来。”青年人似乎不想多说话,明显的加快了脚步。 王贵在杂草丛生的山路里行走的相当费力,这一加速更加没有闲工夫去扯淡了。 十分钟后,王贵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深约一米的小溪,溪水旁尽是果实累累的桃树和杏树。 “又一村,我萧尘回来了。”青年突然高举双臂望着一派鸟语花香的又一村村舍高声大喊起来。是的,萧尘回来了,这里才是他的家。 不远处几个正光着屁股在小溪里洗澡的毛头小孩似乎听见了萧尘的喊声,纷纷向萧尘所站立的地方投来了关注的目光,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见萧尘后嘻嘻哈哈的跑了过来,摸了摸满脸的溪水,小孩看着萧尘顽皮的笑道:“又一村情场鬼见愁,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你没有找到那家伙?” 萧尘笑了笑后蹲了下来伸出右手弹了弹小孩的小鸟,“没看见有客人来了吗?不许喊我的外号,小心我阉了你然后把你卖到皇宫做个小太监。” 小男孩后退一步叉腰指着萧尘说道:“你敢,你要是阉了我就阉了你,让你去皇宫做大太监,让你又一村情场鬼见愁的名号从此变成历史。”小男孩说完后还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鸟,似乎说有本事萧尘你就阉了我试试。小男孩似乎注意到了旁边的王贵,眨巴眨巴眼睛后望着王贵隆起的肚子一脸天真无邪的说道:“这位叔叔是不是怀孕了?我妈说怀孕的人不能随便在山路里走动的。” 萧尘重新站起,看着身边的王贵笑道:“这是村里的小孩,调皮捣蛋惯了,你别介意。”说着又指着小男孩道,“天佑,去村长家拿一瓶酒来,今晚我要请这位叔叔喝酒。” “行,那你得帮我教训大胖,他今天欺负我。”叫天佑的小男孩眼睛里泛起了狡猾的神色,不过这种狡猾却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纯真无邪。 “好。”萧尘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天佑顿时如脱笼的兔子飞快的跑走了。 “这地方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岁月,那时候无拘无束整天游手好闲的东奔西走,一点儿也不知道将来离自己有多远,自己离将来又有多远,也压根儿就没有努力学习考大学娶媳妇的可悲念头,只想着快乐无忧的玩好每一天,弹指一挥间,我都43了,也老了。”王贵说了一句发自肺腑的心里话,这也是一句大实话,每个人在童年的时候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乐趣,只是残酷的社会让人们不得不直面人生的各个转折点,也正是在这些或大或小的转折点中有的人飞跃龙门高高在上,有的人则停步不前安做牛马,所以说,有时候人们不是输在起点而是输在了转折点。 王贵来到又一村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因为又一村本就是青城山下一个绝佳的风景旅游胜地。跟着萧尘顺着桃花溪走了一会儿后,萧尘指着一间普普通通的砖瓦房,道:“这就是我的狗窝了,没什么家具,穷的很,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姑姑,我们这个小村庄虽然一直在开发旅游,但村民们也仅仅是混个温饱而已,我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仗着认识几株药草能捉几头野兽早就投胎去了。” 进了萧尘的家以后,王贵明显的察觉到萧尘的语气变的随和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如果说起先王贵认为萧尘刚才所说的话是谦辞的话,那么现在王贵可以确定萧尘刚才的话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进入房间后,王贵四处观察搜索了一番后也只是看见了几张木质的板凳和一张枣红色的八仙桌而已,偌大一个房间只能用空空如也来形容。 “是尘……儿……回来……了……吗?”一道虚弱的声音飘向王贵的耳朵,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显然这个人病的极重,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是王贵的第一感觉。 “是的,姑姑,我刚从南京回来,姑父还给了我500块钱,我们这个月的药钱又有了。”萧尘走进内房看着一位卧在病榻上的憔悴妇人柔声说道,萧尘没有说的是从成都到南京的一来一回他花了差不多500元,没有说南京的那个男人给的钱早已被他扔在了地上。因为萧尘知道只要自己看到这位因为无钱医治而久卧病榻的姑姑时就会没有勇气说出自己在南京看到的一幕幕。 “我都快20年没见过你姑父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变的怎么样了,是黑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在黑煤窑里挖矿啊,哎,都是我这个病拖累他了,尘儿,你下次再看见他的时候叫你姑父不要再惦记我了,在外面找一个好女人安个家,好好的生活,没必要为了我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整天受累。”妇人神色憔悴的自言自语让一旁的王贵显得有些尴尬。 “姑姑,你快别说了,好好躺着,不然又要嗑凑了,等姑姑的病好了,我们一起去南京看姑父好不好?”萧尘和颜悦色的对着欠起身的妇人说完后,扶着她重新躺在了床上,一张枣红色的大床,是属于那种现今早已罕见的带有横梁的老式床,床虽然破旧,却一尘不染,横梁上的图案也是清晰可见,一龙,一虎,一左一右,仰天咆哮。 龙行云,虎行风。 一张枣红色的大床在王贵的眼中渐渐显得神秘诡异起来。 “那张床难道是古书中记载的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退出房间后,王贵望着萧尘好奇的问道,虽然他一直经商,可对于风水八卦和古物传说一直有着很深的爱好和造诣,看见那张床后,他想起了在《古今通物志》上看到的那段介绍。“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为战国时鬼谷子所研究打造而成,可养气续命,原因不详,后人虽多有模仿却不能得其精妙所在,据说唯有鬼谷子一脉方能将其神髓打造而出。” “也许吧,我出生的时候它已经在了,至于来历我不清楚。”萧尘笑着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王贵,接着说道,“喝杯茶吧,这里简陋的很,不要介意。” 简陋?王贵哪有心思管这些,他的脑子里已经满是那张床的样子。 4 山外来客 又一村,只是青城山下一个十分普通近乎平凡的村落,可生长在这里的村民们却绝不会这么认为,苍山牧云观雨,这里的风景天下几人可闻?因而他们世世代代乐此不疲的躬耕于此以保护这份祖传的家业。WWw。 这不?今天又有几个穿着华丽的城市富二代们开着村民们叫不出名字的车来到了又一村。 南宋著名的诗人陆游曾有一句脍炙人口的诗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而又一村大抵也是得名于此。 连续7天的暴雨过后,太阳老人终于不再吝啬自己的万丈光芒重新站回了自己的岗位开始兢兢业业的东升西落。 日薄西山,余晖点点,又一村不大的停车场内出现了三辆造型各异却无一列外的有着彪悍气焰的越野车,首先驰入的是一辆路虎神行者2,接着是一辆陆地巡洋舰4700,最后则是一辆已经停产的两门吉普牧马人。路虎和陆地巡洋舰的车身挂着苏A开头的江苏牌照,至于最后一辆牧马人挂的车牌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南C10013。 领头的路虎走下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青年,穿着一身休闲的长裤白褂平底鞋,晚风在他的身上轻轻扫过,膨胀的肌肉顿时若隐若现,彪悍,也许是一个十分恰当的形容词。路虎的后座又接连走下两个青年,年纪和那位彪悍青年大致相仿,只是身材就略微的显得单薄了一点,远没有刚才的肌肉男看上去更加的有视觉冲击力。 陆地巡洋舰上走下两个带着金边眼镜看上去无比斯文的年轻人,中等身材,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 “李哥,你说我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陪那两个妞来这鬼地方到底能不能成事?”从路虎后座中走下的一个青年看着高过自己半个头的彪悍青年压低声音问道,说着还偷眼看了下身后不远处的牧马人,眼神中出现了几分疯狂和兴奋。 “成事?”魁梧青年眯起眼睛看了看牧马人神秘一笑,“等我们的事完了也就由不得她们不答应了,难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还降服不了那两个娘们?不过这两个女人也真他妈的正点,全国各地我也见过不少或倾国倾城或雍容华贵的绝色美女,可那两个妞绝对是我见过的前两名,尤其是那个带着墨镜穿着青色风衣的女人,那气质,那声音,真的没话说,就算她全身都包在风衣中我也可以断定她那身材一定是极品中的极品。”咽了口涂抹后李豪望着吉普牧马人垂涎道,“如果我李豪连这样的美人都不弄到手我就不姓李。” 吉普牧马人的车门轻轻打开,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姗姗而下,身高大约都有1米7,其中一个女人十分不符合时节的穿了一件青色的风衣,将自己的曲线完全包裹在风衣内,再加上灯笼长裤,外人根本无法窥见她的身材,脸上带着一个遮去大半容颜的黑色墨镜,可即便是如此,这个女人无形中所流露出的气质和身段还是让她的同行者们垂涎不已。 另一个女人相对来说则穿的清爽了许多,一件看上去质地不错的红色连衣裙显得妩媚万千,波涛汹涌的某个部位也是让人馋涎欲滴,露出的一小截粉嫩白腿更是让任何一个男人难以把持,略施脂粉的精致脸庞虽不如何妖媚却显得风情万种,尤物,这是开路虎的李峰私底下对她的评价。 至于那两个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一下车就自顾不暇的开始欣赏又一村的无限风光。 三辆车,七个人,在停车场外汇合后便开始心照不宣的走向了清城山脚下的又一村,即将开始他们的又一村之旅。 “鬼见愁,不得了了,鬼见愁,不得了了……”天佑抱着一坛酒一路边跑边喊的进了萧尘的家。 “别慌慌张张的,镇定点。”萧尘从天佑手中接过那一坛酒后教训道。 天佑喘了几口粗气后,道:“鬼见愁,村里来了几个游客,说要找什么去祖师洞的向导。” “叫村长安排一个不就得了,这点屁大的事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一边凉快去。”萧尘没好气的说道。 “鬼见愁,你可别后悔,我可听那个人说要出2000块钱呢?我看他们都是有钱人。”天佑眨了眨眼后望着萧尘显出一幅不怕你不就范的神色。 “几个人?什么时候出发?向导还有没有定?”萧尘放下酒坛望着天佑紧张的询问道,似乎生怕这一件到手的肥差流到了别人手上,一副地地道道的市侩小人嘴脸。 “鬼见愁,怎么一说到钱你就这么紧张,你不是经常告诉我说钱是王八蛋吗?”天佑摸了摸浓密的头发望着萧尘奸诈的笑道。 “废话,钱当然是王八蛋,所以我们要将王八蛋拿到自己的手中狠狠的教训它,让它变不了王八蛋,或者让它从王八蛋变成王九蛋。”萧尘灵机一动,看着屁大的孩子显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王贵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稀奇古怪的对话不觉莞尔,心中对萧尘的看法再次改变,他原本以为萧尘是那种不善言谈内秀于心的人,后来又觉得萧尘是那种暴戾无常的冷酷之人,及至看到萧尘卧在病榻上的姑姑王贵又觉得萧尘实在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孝悌之人,而现在,王贵又觉得萧尘是一个见钱眼开心思玲珑的人。一连番的转变就连王贵自己也有点接受不了,摇了摇头,王贵跟着天佑以及萧尘走向了天佑口中的有钱人所在的位置。 又一村本就是个屁大的地方,所以没走几步萧尘三人就到了地方。 人满为患,萧尘看着眼前不停涌动并且持续增加的人头不禁头疼不已,以他敏锐的观察力,萧尘百分之一百的确信这群平时和自己嘻嘻哈哈的村民现在肯定是为了那2000块钱要和自己竞争导游一职。为了脱颖而出,萧尘排开众人,挤到了事发的中心地点,左右打量了一下后,萧尘用一口还算标准的四川普通话对着七个形形色色的男女自我介绍道:“我叫萧尘,是这村子的第一任导游兼导游顾问,所以你们要上山的事就由我一个人辛苦下好了,不过按照规定,你们得先出一半的费用。” 有些村民立马不乐意了,自己比他来得早,为什么他就是导游了?因而忿忿不平的喊道:“鬼见愁,我们可比你来的早,凭什么这事就让你做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知不知道什么叫扶弱济贫?”那个人一股脑儿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成语毫不吝啬的全倒了出来,引得李峰七人全笑了起来,尤其是穿着连衣裙的女人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只是那个全身包裹在风衣中的女人却只是嘴角微微一杨。 萧尘踮起脚尖在人群里搜索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一张马脸正忿忿不平的望着自己,当下怒不可遏,指着马脸大骂出口,“刘麻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样子还做导游,是不是存心要给我们又一村丢人现眼?你那样子也就算了,你那蹩脚的普通话人家能听懂吗?赶快回去补补你那张烂网,免得明天打鱼的时候又网开一面被你老婆追的整村子乱跑。”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嘲笑之声,原本理直气壮只是长了一个马脸的中年男人顿时灰溜溜的跑了,走的时候还不忘骂几句萧尘,“这小子,改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马脸又不是麻子。” “萧尘是吧,不知你是否认识青城山的祖师洞?”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青年有些含蓄的问道。 萧尘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这几个穿着光鲜的男女,刚才来的时候天佑还指着那几辆车对萧尘嘲笑道:“鬼见愁,这几辆车就是他们开来的,你看看吧,我估计你一辈子都买不起。” “认识。”萧尘肯定的点点头,面对这几个出手阔绰的老板级人物萧尘可不想让那2000块白白溜走。 “那好,我们现在就上山,争取在日落的时候赶到山顶。”一听萧尘说认识祖师洞,眼镜男直截了当的说道,颇有一分豪气,只是配合他那瘦弱不堪的身躯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么急?现在去的话可能会中瘴气,不过你们要是急不可耐的话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不过你们得加钱。”萧尘十分市侩的开始坐地起价。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把我们带到祖师洞我再给你500做补偿。”眼镜男看着一脸小人相得萧尘再次豪气的说道。在他看来只要能到祖师洞,别说500,就是5000也不是问题。 “那就说定了,你们要不要准备一下?晚上山里风大,我看你们穿的挺少,最好回去加件衣服,免得受凉了说我没提醒你们。”萧尘提醒道。 魁梧男李峰看了看萧尘,似乎有些不满,“别废话了,我们这就出发,你要是怕冷的话就先回去加件衣服,我们不介意等你几分钟,至于我们,就不用加了,当然后面的两位美女要是需要的话也可以回去加件衣服。” 萧尘看着李峰,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冷笑。这群自以为是的富二代们难道以为大山是随便就可以进的吗? 蜀文化记载,“蜀地险恶,山川相连,十万大山,多瘴气,多猛兽”。 夕阳西下,萧尘带着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走上了去祖师洞的山间小路。 5 祖师墓地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萧尘有些不明白这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二世祖们为什么要去什么祖师洞,也不明白那群看上去光滑如花瓶、温润似白玉一样的人怎么会知道青城山有个祖师洞?就连萧尘自己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才知道青城后山有一个叫做祖师洞的山洞。WwW、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将他们带到祖师洞自己就可以得到2500块钱,那可远比自己上山采药或者打猎来得快,想到开心处,萧尘得意的吹了个口哨。 萧尘看了看头顶已经落下一半的红日,又看了看前方漫长的道路,对着身后排成一条长蛇的队伍喊道:“我们要走快点了,要是太阳落山的话,恐怕会有些麻烦。”具体什么麻烦,萧尘没敢说出来,他怕身后那群娇生惯养的家伙听了后会打退堂鼓,那样自己的2500块钱就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亏本生意他可不想做,况且他都已经在这深山里走了快半个小时。 山路越来越陡峭,也越来越难走(后面的一句话其实是一句废话,山路陡峭自然就难走,可不说出来好像就不那么难走了,其实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大抵亦如走山路,能够翻山越岭马到功成固然是好,一直在山脚下徘徊不进也未必是悲,一切都要看我们自己怎么去思考,决定了,真做了,也就不后悔了,好了废话到此为止)。要不是山路中有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灌木可以借力,萧尘一行人恐怕早就打道回府万事大吉了。 在很少的交谈中,萧尘知道了刚才和自己说话的眼镜男叫做林风,和那个魁梧男李峰似乎是这一行人的头目,至于那两个女人萧尘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以萧尘的观察,她们似乎不是林风一伙。 “小姐,这里可比峨眉山的仙霞岭难走多了。”原本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迷彩色的越野装,望着身后依旧披着风衣的女人小声说道。小姐,一个听起来十分荒谬的称呼传进了萧尘的耳朵里,转身望去的时候却得到了迷彩装女人的一个白眼。 “这里可不是四川政府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自然难走许多,小幽,不要再说话了,估计快到了。”被小幽称呼为小姐的女人小声吩咐道。 因为身兼导游的缘故,萧尘在这条蛇形队伍中自然扮演了蛇头的身份,身后的几个人随着萧尘的行进或快或慢,或攀爬而上,或弓背而行。 “这什么鸟路,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李峰身后的一个青年因为大意摔了一跤后大骂出口。 “还早呢,估计我们才走了一半的路,我们先在这里歇会儿吧,等下的路就由不得我们歇息了,不知道你们听过剑阁没有,当年的剑阁是没有路的,武侯孔明为了北上伐魏于是下令在剑阁上凌空搭桥以便军队通过。”萧尘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做了下来,点了一根烟,快活似神仙的对着身后诸人笑着说道,就算心里对这些人十分不满他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否则自己的2500块岂不是打了水漂儿? “萧尘,你不会是耍我们吧,都走了快两个小时了,你说才走了一半?现在又和我们扯什么剑阁。”摔过一跤的青年望着一脸人畜无害的萧尘大声责问,只差没有拳脚相加。 “小三,冷静点,这山路难走才说明我们走对了,也就不虚此行了,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这位萧尘兄弟,要不是他带我们来,我们是万万找不到的。”林风望着席地而坐一脸晦气的青年笑了笑后学着萧尘点燃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萧尘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也是树木最多野兽最多的地方,山里的野兽大多是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开始觅食开始活动的,而现在正是太阳刚刚落下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 一声嘶吼不合时宜的顺着山风传进了萧尘的耳朵。 “不好。”萧尘心底暗骂了一声开始警惕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寻找祖师洞的七人见萧尘一幅紧张的摸样也是人人如临大敌起来,他们自然也是听见了那声嘶吼。 “应该是老虎。”萧尘眼睛搜索着四周,语气不变的说道。 山里人都知道,老虎虽然经常在山林间出没,可一般都不会出没在山腰以下的地方,如果真的到了山腰则说明这只虎是要觅食了,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下山虎。 原本寂静的山林在又一声巨大的嘶吼过后顿时鸟雀齐飞,野兽东奔西跑。 号称百兽之王的虎自然有它的威严,一声嘶吼足以吓破寻常野兽胆,也许萧尘他们一行人中也有人被吓破了苦胆。 萧尘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发现身材魁梧壮硕的李峰从口袋里摸出一柄泛着冷光的匕首对着嘶吼的方向开始凝神戒备起来,脸上满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两个带着金边眼镜的青年则一直不动声色的盯着声音的出处,原本和李峰坐在同一辆车的两个青年则有样学样的学着李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柄匕首,只是脸上的小心翼翼让他们看上去显得不堪一击。最让萧尘有些吃惊的就是那两个看上去千娇百媚的女人了,她们似乎丝毫也不为眼前的危机而担心,依旧神情自若地坐在一起小声谈论着。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萧尘暗骂了一声后,缓步走到了两个女人的前方,用自己的身躯护在了她们的前面,萧尘压低声音对着两个女人说道:“你们别出声,等那家伙走了就没事了,山里的猎物多的很,它不一定把我们当做……” 不等萧尘把话说完,又是一声嘶吼传来,接着一个巨大的虎影张着血盆大口如狂风般冲向了萧尘,行进的速度之快简直骇人听闻,李峰正想冲上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速度根本不能和这条大虫相比,本就和萧尘相距2米多远,又加上大虫是毫无章法的突然杀出,李峰正在心底为萧尘默哀的时候,一柄秋水长剑在电光火石间横在了萧尘的身前,而那只吊额白虎也因为那一柄三尺六寸的长剑停止了前扑的身影,转而望着长剑的主人,虎视眈眈。 山风萧瑟,青衣飘舞,发丝飞扬,萧尘突然间发现那位手持长剑的女人是那般的娇美,如九天下凡的玄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穿风衣的女人正是手持长剑的女人,也是将萧尘救离虎口的女人。 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来不及思考,只能傻傻的望着那个依旧裹在风衣里的女人,只是愤怒的吊额白虎不合时宜的大声嘶吼打破了这一份难得的寂静,猛然间一跃而前,双爪如钩,直逼持剑人,萧尘想出声喊小心的时候,女人已经轻飘飘若无物般的凌空而起,与飞跃在空中的猛虎来了一个最直接的正面碰撞,长剑泛起朵朵剑花,猛虎的前爪虽利却比不得钢铁的锋利,在一声痛苦的嘶吼中吓得落荒而逃,风衣女人轻轻坠下恍若仙女。 不仅萧尘看的痴了,就连原本对她的身体有着非分之想的李峰也是在心里暗叫好险。 “谢谢。”萧尘走到风衣女人的身旁憋了半天终于蹦出了这两个字,对他来说,被一个女人救实在是一件莫大的耻辱,尤其还是一个如此千娇百媚的女人。 “不客气,要是刚才没吓到你的话我们就继续赶路吧。”风衣女人淡淡一笑,收回长剑系在腰身,原来这是一柄软剑,一柄可做绕指柔的软剑。 萧尘曾经听自己的爷爷说世间最难练的是剑,一年学刀,十年练剑,尤其是软剑更加的难练,练好了不说天下无敌也足可称霸一方,今天萧尘见识到了,并且是从一位从未蒙面的陌生女人手中见识到的。 萧尘长出口气,平复心情,开始继续带路。 一个披着风衣却风华绝代的女人,一个随身携带软剑武功高强的女人,一个被人称之为小姐却沉默如金的女人,萧尘实在想不到现在的社会竟然还有一位这样特别的女人。 一行人随着萧尘重新启程。 萧尘现在也在思考祖师洞里到底会有什么东西,武功秘籍?绝世兵器?价值连城的古董?萧尘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幕让他不得不相信武功这一个几乎被荒废的名词依旧存在并且仍在被人们使用。陡然间,萧尘浑身一震,想起了一件往事。 十年前,也就是萧尘的爷爷死的那一年,萧尘十四岁,已经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懂了许多该懂的事情,老人在喝了埋在桃花树下的最后一瓶桃花七日醉后,躺在那张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上指着萧尘吩咐道:“这桃花七日醉的酿制方法可是我们又一村的祖传秘方,你千万不要忘记了,以后每年都要在桃花树下埋一坛。还有,我死后,你把你的姑姑接到这里来,就让她睡在我现在睡的这张床,至于青城后山的祖师洞你24岁的时候可以去一次,也许可以帮你躲过命中的大劫,那地方的真名其实叫做祖师墓地,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小子自己以后慢慢参考。”老人说完后就去了,毫不拖泥带水,死的干干净净,连一丝挣扎都没有。老人在又一村的口碑很好,据说老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老人太懒散,每天只是想着喝酒赏花,就连萧尘也有点不待见自己的爷爷。 摇了摇了头,萧尘开始专心走山路。山路如同神工鬼斧雕琢过一般,虽十分难行却又总是留着一线生机,虽然山路的崎岖超过了林风等人的预料,可他们还是坚持要到祖师洞。 一线生机,也足以让那些疯狂的人搏命。萧尘叹了口气,开始继续前行。 “这里就是去祖师洞的最后一段路了。”萧尘指着前方的山壁大声说道。 如果说前面所走的崎岖山路是小溪小河,那么山壁的这一段路则是汪洋大海,壁立千仞,高不可攀,只有一条仅容一人贴壁而过的羊肠小道,说是羊肠小道也有些过分,根本就是不能行走的绝路。 “这还真不是人走的路。”林风发了一声感慨后率众而出,一马当先的向前走了起来,身后的几个青年在犹豫了片刻后也是跟着林风走了起来,一直等到那两个女人走了上去萧尘才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这断路的陡峭绝非人类所能想象,如果稍有不慎掉落山崖恐怕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段陡峭的山路,一群各怀心思的男女。 6 祖师遗阵 夜,缓缓降下帷幕,漆黑的阁道上却有八个人影靠着山壁借着月华小心翼翼的行走着,猛然间刮来的山风击打在山壁上掀起一阵阵声响,呜呜的回声不绝于耳,狭长难行的山道也似乎在等待着这群人的自投罗网。WWw、 “尘儿,这条山道相传是天师张凌当年初入青城山时所开辟出来的,但真正能通过这条山路的人却寥寥无几,所以这里又名归阴涧。”萧尘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走这条路时老人和他所说的话。只不过那时还是山花烂漫的春季,山风远比此刻小的多了,萧尘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这条不见于任何地图文摘的山道叫做归阴涧,一个阴森而凄厉的名字。 山风依旧呜呜作响,走在队伍前方的林风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望着身后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轻声道:“曹添,前面的山道好像塌了一截,你和小三他们几个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风哥,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曹添紧紧抓着山壁上凸出的一块石头探身往前看了看后担心道。原本还能立足的小道突然中断,将近3米多长的裂口让曹添再也没有勇气和信心走下去。 “妈的,萧尘,这破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断了,这不是存心……”曹添身后的小三又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看见林风微怒的眼神后立马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我们先回去,只是那个向导还在后面。”李峰在了解情况后朝着前方的林风询问道。如果现在要回去的话,走在队伍后方的几个人势必都要回去,因为狭窄的山道让他们连转身的机会也没有更遑论擦肩而过了。 林风看了看队伍最后的萧尘,脸上出现了一副思考的神色,显然这件事也是让他极为棘手。 萧尘也不明白这断山路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断裂了一大截,他开始有些不满,要是自己的真的回去了,自己的2500块钱岂不是真的成了水中的月亮再也无法捞到? “你怕死吗?”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陡然在寂静的人群中想起,披着风衣的女人转头看着身后有些气急败坏的萧尘幽幽说道,一双黝黑的眸子如暗夜里最璀璨的星辰,紧紧盯着萧尘。 和女人对视了一眼后,萧尘大义凛然的说道:“当然怕。”萧尘说的很实在,他还只有24岁,可不想早早的去拜见自己的爷爷,大好的红尘还在等他。 “那就算了,我原本打算带你过了这条山道的。”女人似乎有些失望,声音也变的萧索起来,转过头去不再看萧尘。 一听说她可以带自己过这条山道,萧尘立马打起精神,道:“你不是开玩笑吧?难道你能带着我飞过去不成,要是真能飞过去的话,干嘛不早说。” 山风突起,激起片片碎石滚落山崖,一道青黑色的身影陡然如飞絮般飘飘而起,携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在山壁上开始腾挪闪跃,在萧尘目瞪口呆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滑似玉的手掌抓了起来如失去重力般凌空而起顺着山道边的山壁快速行进起来,一个个人头落在自己的身后。 山风萧瑟,月色朦胧,青黑色的身影带着萧尘开始不停的借力前行,几息之间,已经到了山道的另一边,放下萧尘后,风衣女人开始不停的喘息和嗑凑,面色也变的通红,一副病怏怏的摸样。 对于风衣女人的匪夷所思其他人也许是见怪不怪了,只是眼神中偶尔流露出一丝惊艳和嫉妒。 “小幽,你也先回去吧,我恐怕没能力再带你过来了。”风衣女人捂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说道。 “小姐,你自己小心,小幽在山下等你。”风情万种的小幽看着自己小姐痛苦的摸样,脸上出现了一副担心的神色,不过在说完后她还是原道返回了,后退了几步后,小幽似乎想起什么事,望着远处的萧尘一字一字说道:“萧尘,我家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就别想活着了。”说完这句话后才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 看了看身边的女人,萧尘不禁暗自嘀咕了起来,“开玩笑吧?这女人这么牛X,十个萧尘也比不上她一个脚趾头,又怎么会有事呢?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恐怕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不过也怪我自己,要是当初老头子教我走的什么梅花桩我能好好走的话也不一定会比她差,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时间一去不返啊。” 林风低头对着身后的曹添吩咐了几句后,他们四个人也是一步步的后退开始原路返回,只是他们这样返回恐怕比来的时候更加费力。 不久后,林风见他们几个去的远了,突然伸手摘下了眼睛上的金边眼镜,扬手扔向了万丈深渊,接着连续深吸了几口气,身体前倾,双脚微弓后又猛然蹬直,顿时身体紧绷如飞跃博兽的猎豹般腾空而起,跃过了断裂三米的山道,安稳的站在了风衣女人的身后。 萧尘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这群人绝不是普通的游客,试问林风刚才展露的一手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融会贯通?要是稍有不慎的话可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定了定神,萧尘打量了一下身边的道路后凭着多年前稀薄的记忆开始重新带路,只是现在这一只队伍只剩下了三个人,风华绝代的风衣女人,深藏不露的林风,以及想着2500块钱马上到手的萧尘。 “再走几米的话就会好走多了。”萧尘出言提醒。 一行三人顺着狭窄的山道又走了几米后发现了一道石门,在风雨的侵蚀下,石门上已经满是岁月的痕迹,绿苔丛生。 “难道进了这道门就到祖师洞了?”林风不确定的朝萧尘询问出声。风衣女人也是望着萧尘一幅询问的神色。 萧尘思考了一会儿后,沉声道:“我记得十年前来祖师洞的时候进了这个门后还要走一会儿的,不过应该也不远了。” “这石门上好像有字。”一直小心翼翼观察周围环境的林风出言道。说完后径直走到石门旁边开始仔细的辨别起来。 顺着林风的目光,风衣女人和萧尘也发现了已经有些模糊的字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字应该是古蜀文化中的字体,是当年古蜀国望丛二帝所制定的文字,史料记载,古蜀国建都于今四川省郫县,开国皇帝为残丛,是轩辕皇帝的一个妃子所生。现在估计没有人会认识了。”林风用手将字迹旁的青苔扫开后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林风不认识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认识,萧尘看着模糊的字迹怔怔出神,心里惊道:“老头子小时候不让我去上学练书,却叫我跟着他学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看来还是有道理的啊,只是这祖师遗阵,八门金锁又是什么玩意?” 萧尘聚精会神之后,将石门上的字迹翻译成了汉字,“开明帝有难,国将倾,命我二人在十万大山开辟洞府以聚十世之珍宝,有方违帝命,贪图富贵,设计害我,将珍宝献给汉朝小儿,天师张凌不忿有方所为,杀之,奈何珍宝尽失,无言见帝,自绝于此,以报帝恩。开言绝笔。祖师遗阵,八门金锁。” 前面这些话萧尘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当年的古蜀国遇到了危险,开明皇帝决定将十世的珍宝藏起来以图复辟之用,于是找了两个手下把珍宝藏在大山中,却没想到有方贪图富贵而叛变将珍宝悉数进献给了汉朝皇帝,另一个手下开言没有脸面再见开明帝,于是自杀谢罪。最让萧尘疑惑不解的自然是最后一句“祖师遗阵,八门金锁”,既然财宝都没了,又弄个什么祖师遗阵干嘛? “萧尘,你在想什么?”林风见萧尘一直不说话只是紧盯着字迹不禁好奇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萧尘打了个哈哈,再看林风的时候萧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狡猾的微笑。原来他们是来寻找古蜀国的宝藏的,萧尘虽然没有在学校里深造过可并不代表他的智商比别人低,如果弄明白了刚才的那些字萧尘还不明白林风和风衣女人的意图他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只是萧尘看着外表柔柔弱弱娴静如水的风衣女子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那我们就进去吧。”林风说完后率先而入,萧尘和风衣女人紧随其后。 进了石门后萧尘三人顿时如坠雾中,处处烟雾缭绕,不辨方向,难以行走。 “萧尘,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烟雾,虽说山里雾重难以消散,但这里也没有道理聚集这么多烟雾,难道我们走错了不成?”林风看着面前的烟雾发出一声苦笑,并希望这个导游可以指点迷津带他早日到达祖师洞。 “这里还算山腰,若常年无人经过整理的话,烟雾自然难散,不过这里的烟雾似乎还受到了一个阵法的影响。”一直不曾出声的风衣女人侃侃而谈,说出来的话却让两个男人大惊失色。这都什么年代了?21世纪,又怎么还会有神话传说中所说的阵法存在呢?不过风衣女人的话却又让他们不得不信,一个能够一剑击退猛虎,能够带着一个人在山壁上奔走如飞的女人又怎么会信口开河?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萧尘三人犹若迷途的羔羊无所适从,原本还打算退出石门以静观其变,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都是在原地打圈圈乱转,像小孩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般,可笑而可怜。 “难道这就是外面说的祖师遗阵,八门金锁?”萧尘望着身周两个面色凝重的各怀心思的人轻声说道。 “唰”“唰” 两道犹若实质的目光齐齐盯在了萧尘的身上。在他们看来能说出这八个字的人绝对不只是一个村民这么简单。 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这一贯是人类尤其是中国人的劣根性。萧尘知道他们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打算将自己认识古蜀国文字的事情隐瞒下去,开诚布公,也许是一个好办法,能够帮助他们走出困境的办法。 7 石门古文 有一个古老而简单的故事,其内容大致如下。wWw、 一座荒山,一座衰败的古刹,有一天来了一位年轻的和尚,进入古刹后,见到古刹衰败如此,于是下定决心重修古刹。十日后,古刹焕然一新,香火渐渐鼎盛起来,这一日傍晚,古刹又来了一个年轻和尚,与先前的和尚见面后相谈甚欢。然而,可悲的是,三日后,两个和尚发现,缸里的水竟然空空如也一滴不剩。这个故事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没水喝,道理很浅显,也许每个人都懂,可真正能够解决的却没有几个,这也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所在。 祖师遗阵,八门金锁阵中萧尘的开诚布公不敢说引来其余两人的推心置腹可总比原先沉闷的气氛好的多了,简直是天壤之别。 听了萧尘的话后,林风微笑着赞叹道:“萧尘,没想到你还懂那些古蜀文字,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要是被那些自命不凡的文字研究人员们知道的话恐怕就要吹胡子瞪眼了。”林风的话也许有恭维的成分在内但还不至于是虚情假意的奉承,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别取笑我了,我连小学都没毕业就被我那个死了的爷爷拉回家上山打猎下河打鱼了,和你相比我恐怕差的远了,看你的样子怎么也是一个本科大学毕业的吧?”因为找不到出路,萧尘已经坐在了地上。 听到本科这两个字的时候林风微微一笑,看来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青年确实对大学的了解不够,要不然也不会用本科这两个字来赞誉自己了。林风虽然年纪轻轻却早在两年前就被南大的一个考古学博士收为关门弟子,再加上温文尔雅不同于凡夫俗子的特殊气质,他一度成为南大无数怀春少女们梦中的白马王子,只是林风对于那些花痴女们却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最大的兴趣就是考古,名山古刹,青瓷古董都是他的最爱,这次的青城山之行他足足准备了三个月之久并动用了一些家族的力量。 披着青黑色风衣的女子似乎对萧尘和林风的对话有些反感,面对寒气越来越盛的八门金锁阵她紧了紧风衣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坐了下来。 萧尘看了一眼风衣女人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她就这样,别管她,和我们从南京结伴来到青城山我总共也没听她说过十句话,估计是个冷美人,对了,萧尘兄弟,你刚才说这阵叫做八门金锁阵,那这个阵法会不会是按照八卦的原理来催动阵法运行的,你看这阵法既然叫八门金锁阵定然有八道门,如果分别对应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个方位的话岂不是正好合适。”林风将自己内心的猜测一字不露的说了出来。林风虽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材生,但对于风水八卦之类的书籍却也涉猎甚多,否则也不会对八卦之说了如指掌,林风见萧尘迟迟不语又接着分析道,“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八卦代表的是天地间的八种事物,如果这个阵法真的是按照八卦来铺设而成的话恐怕我们很难走出去了。此处上接天,下连地,山风不止,川水相绕,其实是一个绝佳的布阵之所,如果再来一场天雨的话就应了天地风雷山水泽火八象,八象全,神鬼难行。” 听了林风的分析后,萧尘真的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了区区2500块钱就去爬山越岭而落得身陷死地,“难道这就是老头子当年对我说的大劫?算算也刚好十年了。”10年前萧尘没有闲工夫去研究自己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劫数也没有时间去研究那个老头子的疯癫之语到底是真是假,可随着岁月的流逝,萧尘开始在又一村桃花盛开的地方也就是老头子以前饮酒的地方回忆老头子酒后的疯癫之语,老头子前前后后说了很多,归根结底只有八个字,鬼神之说,阴阳八卦。 就算萧尘不信鬼神,可在老头子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变的神神叨叨迷迷糊糊起来,萧尘记得老头子最喜欢看的一本书叫做《呻吟语》,呻吟语并不是因为男女上床时发出的**之声而写出来的,它是明朝的一位大家呕心沥血30年方才完成。老头子经常对萧尘说的一句话也是呻吟语上的一句话,“静者生门,躁者死户”。萧尘的理解是人活在世上不应该时常动怒,制怒方能心平气和的做每一件事。老人没有确切指出这句话到底该怎样理解,只是这句话在他活着的时候经常出现在他的嘴边。至于大劫,老人从头到尾只说过两次,一次是带萧尘去祖师洞给一个牌位上香,还有一次就是老人的临终之言了。 10年前,萧尘虽然已经14岁,可在去祖师洞的路程中却有一小半都是在老人的肩膀上走过的,因而此时的萧尘才会觉得去祖师洞的山道并不是如何的崎岖狰狞,那次到了祖师洞后,萧尘只看到了一块木质的牌位,古色古香,牌位只有四个字,祖师墓地。从上山到下山,老人只说了一句话,也就是叫萧尘朝着那块牌位磕头的时候说的,“给这块牌位磕几个响头,也许将来可以保佑你脱离大劫。”老人说的时候面色沉重,萧尘也将这句话深深的印在心里烂在肠子里。 10年前萧尘只是认为爷爷是一个有些疯癫迷信鬼神的老人,10年后,萧尘对老人的思念愈发的深切起来,尤其是此时身处在这八门金锁阵中无计可施徒呼奈何的时候。萧尘甚至有些无奈的想就算遇见一个怪物也可以真刀真枪的和他干上一架,可自己却偏偏不明不白的和身边的两个人一起落在了这满是烟雾的破阵。 晦气! 萧尘吐了口唾沫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狠狠的抽了起来。 摘去金边眼镜后的林风虽说少了一分儒雅却多了三分彪悍,一失一得间更显得他英气勃发器宇轩昂。林风不像萧尘那般哀声丧气也不像风衣女人一般惜字如金,而是不停的对八门金锁阵做着种种的研究和试探,或者找一块石子用力挥出,或者大喊一声依靠回音来判断这个八门金锁阵到底有多大。萧尘一直看着林风的动作,每每以为他黔驴技穷无计可施的时候林风却总能想到另一个方法去继续他的试探和研究。 半个小时后,林风看着萧尘和风衣女人下了结论,“根据我刚才的种种实验和研究,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极为广博的空间,占地大约有一千平方米,四周应该都是石壁,所以这里其实是一个石洞,而这个石洞里的烟雾应该不是当年的布阵人设下的,而是这个阵法在经年累月之下运转不畅而让那些烟雾溜了进来,不过这些烟雾恐怕会加大我们破阵的难度。” 萧尘对阵法没有研究,他会的是如何在山里打猎,如何在河里打鱼,所以他望着林风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你有没有破阵的办法。” “没有。”干脆并且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是林风的风格,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没有必要去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所以在他的家族里他也是最不被看好的候选人。 “不过我们可以研究。”林风望着抽烟的萧尘微笑着继续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高中的数学题,题目给我们的东西很少,所有的东西都要我们自己去慢慢的摸索和研究,这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等你解出了那道数学题后你会兴奋的忘乎所以。” 不知所云,面对林风的滔滔不绝萧尘有些蛋疼,他连小学都没毕业,斗大的汉字也只是勉强认识几百个而已,又何谈高深莫测的数学题,一道最简单的两元一次方程也足够他冥思苦想几个日出日落,当然,结果是他耐不住睡意而爬在桌上。其实林风的比喻已经很恰当,但却没有选择合适的人,如果换个方式的话也许萧尘可以明白点,比如说如何去征服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女人,那个过程肯定是相当刺激和惊艳的。 “林风大老板,你看,我现在因为带路被困在这里了,搞不好就一命呜呼回不了又一村了,你是不是得把那个导游费给适当的提高一点。”最标准最市侩的坐地起价,萧尘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回去,但如果真的回去了却没有趁这个机会大杀四方岂不是要被天佑那个小王八蛋耻笑,退一万步想,就算一命呜呼也不怎么吃亏。所以,萧尘说出了刚才的一番话。 “这……”林风无语,无语过后爽快的答道,“我们在这里也算是共患难了,如果真的出去了,我再加你一万块怎么样?” “一言为定。”生怕林风反悔,萧尘豁然而起决定一锤定音好让林风没有反悔的机会。 “市侩小人。”风衣女人清幽脱俗的声音在石洞内响起,看似轻描淡写却一语中的的击中了萧尘心中最柔弱最难以受力的地方,尤其是这四个字在经过石壁的折射后还连续不断的响起,“市侩小人,市侩小人……” 萧尘不介意,笑去吧,老子走自己的路。 内心的苦楚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8 道家总纲 萧尘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没有念过书出过门的小人物,唯一的一次远行就是三天前去了南京,一个对他来说陌生到极点的繁华都市。Www,走在南京荡气回肠风韵犹存的玄武湖边,萧尘就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在大城市里买个房子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可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遥远,简直是痴人说梦,且不说家里有一个病重的姑姑,就算他怎么省吃俭用一个月也凑不出五张百元大钞,更遑论那些动辄上百万的华丽居所。 萧尘不知道自己要努力多久才能够跃过那条无形的鸿沟,也许是几年,也许是一代,也许是十代。 小人物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生活,对萧尘来说,每天的打猎过后和天佑等几个孩子调笑一番再然后和姑姑说一些贴心的话便足以大快人心安稳度日了。可每一个夜晚一想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句话萧尘就痛彻心扉难以入睡,“市侩小人,你永远只是一个小人,我想要的不是男耕女织,而是好房名车,是数不尽的钞票,你有吗,你有吗?” 说这句话的人叫什么名字萧尘不敢说也不想说,总之这个人给了萧尘人生中最沉重的一个打击,从那以后,萧尘少了一分天真,多了三分城府,连带着对女人也有了一分莫名的恐惧,所以天佑才会将萧尘起了一个绰号,“又一村情场鬼见愁”,大抵意思是说萧尘怕女人而不是女人怕他,在天佑那个孩子的心中想来,一个人如果在情场连鬼见到了都唏嘘不已大发感慨岂不是天底下最可悲的事情。 萧尘不介意一个男人说自己是小人,因为这说明那个男人被自己占了便宜才心有不甘的愤愤出口,可如果是一个女人呢? 萧尘不想被女人瞧不起,所以他装的若无其事举重若轻,实则他的心里已经在滴血,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当着面说小人而且是不带感情没有指名道姓的那种,大悲。 林风虽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见萧尘沉默不语,不禁上前安慰道:“萧尘兄弟这也是英雄本色嘛,谁说男人要一掷千金挥金如土,明朝的开国皇帝不是还做过乞丐当过和尚吗,英雄莫问出身,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萧尘兄刚才的话里可是充满了商场的睿智和果敢,如果以后经商的话一定会是个出类拔萃的商界奇才。” 萧尘强忍住心中的苦涩,哈哈一笑,“林风大老板,你可别取笑我,英雄我可不敢当,商人我也不敢想,做个奉公守法的良民已经足够了。”可能是烟抽多了的缘故,萧尘吐了口痰,望着看似虚无缥缈实则确实存在的石洞继续道,“我们还是尽快的找到离开这里的出路吧,要是待久了我们恐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三个人,两男一女,开始在石洞里摸索着寻找出路,一条生之路。风衣女人虽然惜字如金但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所以在听了萧尘的话后也立马行动了起来。 “咦?这里好像有一道门,而且上面还有字。”林风大喊出声,并掏出火机开始仔细辨认起来。 “和刚才的文字一样,古蜀国文字。”闻讯赶来的萧尘看着石门上的文字开始一字字的念了下去,“八门金锁,祖师屏障,心志不坚,鬼神难过。” 林风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方才出言道:“看来这个阵法确实是八门金锁阵了,只是祖师屏障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懂了?如果紧紧按照字面的意思来理解就是这个阵法是祖师的屏障,可祖师应该早就死了又何必要这阵法做屏障?” “因为祖师指的不是人,而是祖师墓地。”语出如惊雷,不仅林风听得愕然,就连一直没有说出祖师墓地四个字的萧尘也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些吃惊起来。 她依然披着那件青黑色的风衣,穿着一双平底红花布鞋,头发倾泻而下却藏在风衣里,眼睛上的墨镜遮去了大半容颜,看不出身材怎样,但在行走之间步伐轻盈体态曼妙,愈发显得绝世无双。 “你怎么知道?”惊愕过后的萧尘脱口而出。 “因为这里是道教祖师张凌的墓地。”风衣女人字字珠玑。 “你又怎么知道?”萧尘继续问。 “因为我姓张。”风衣女人说出的答案让萧尘哭笑不得,难道她姓张就知道这里是祖师墓地?如此算的话岂非天下间姓张的人都知道祖师墓地的所在了。 定了定神,萧尘说道:“张小姐,你的答案是不是太牵强了?” “你爷爷姓什么,你知道他的墓地在哪吗?我既然说了我姓张就肯定与张凌有着一点关系,你的脑袋难道真的有那么笨吗?”风衣女人望着萧尘缓缓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嘴角上挂着一副玩味的笑容,眼睛清澈如一泓泉水。这是一幅没有经过刻意雕琢的脸庞,干净,粉嫩中透着一股成熟的智慧,让人想起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强词夺理,这是萧尘心中对这个容颜绝世无双语言刁蛮无比的女人做的评断,在他的心里认为,漂亮的女人应该步步生莲,温婉大方,可眼前的女人却说自己笨,萧尘的语言功底虽不是如何的深厚却也知道女人加个问号的语气实在是为了突显自己笨的程度,于是上前一步,直面风衣女人,大言不惭的说道:“小姐,你是不是书读多了在这里欺负我这个没文化的村民?” “村民?从一路上的观察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刁民。”女人含笑答道。 和女人斗嘴原本就是一件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SB们才会干的事,不论对方是母猪还是貂蝉。萧尘喘了口气后觉得自己不应该泥足深陷的继续和她斗下去,再斗下去顶多斗个两败俱伤那也是最好的预期结果,说不定还会惹得这个会使长剑的女人抽出腰间的软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自己下跪求饶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会拔剑的,放心吧。”女人妩媚一笑,倾国倾城。 未卜先知?萧尘有些恐惧了,面对这样一个武力值和智力值都远高于自己的妖孽萧尘决定还是撤退的好,于是对着女人憨笑了一声后转过身体望着一直偷偷发笑的林风道:“林风大老板,我们还是去找出路吧,我可不想等死。” 林风十分配合的点点头,两个男人当先走了起来,留下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在原地暗自发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萧尘三人又陆续找到了七道石门,加上先前找到的一座刚好八道,并且这八道石门又正好按照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东北的方位整齐排列。陆续找到的七道石门上也各自写了十六个字,依次是: “天育万物,地载山河,轮回有常,乾坤乃定。” “火以风盛,亦以风灭,风火不容,相容有道。” “金以石砺,非锋不待,蛟龙出水,待时而动。” “木以水生,亦以水朽,活水枯木,须臾之间。” “土以养幼,无水不出,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上善重道,拼弃重恶,万法归宗,善言善行。” “抱虚守静,万物并作,天地不灭,道恒存之。” 除去第一道石门上的16个字林风还能稍稍理解外,其余七道门上的文字已经看的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大概是出于职业原因,他的脸上没有焦躁的烟火气反而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摸样,好像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中一般。 其实林风此次来祖师洞的目的绝非是为了萧尘所想的宝藏,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见识一下祖师洞的神秘,至于李峰和曹添几人就是林风怕旅途寂寞而骗来的狐朋狗友了,一座神秘的石洞自然能够有足够的吸引力让那些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人乖乖就范。 萧尘的文化虽然只有一点点,可这并不代表他的智力值只有一点点,相反,在看了全部八道石门上的文字后,居然领悟出了一些门道,“这八道石门上所刻的字应该就是道教的总纲了,五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难道这个八门金锁阵其实是由五行推演而出的?不然又怎么会在石门上写下五行的生灭之理?”可能真如风衣女人所说,他的智力有限,接下去任凭萧尘如何绞尽脑汁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个人中最悠闲轻松的非风衣女人莫属了,在听萧尘解读了一遍石门上的字迹后,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如同含苞待放的荷花,欲语还羞,惹人垂涎。 “妈的,不想了,什么鸟东西,老子是当导游来的,又不是来解读石门阵的。”萧尘气急败坏的大骂出口,接着摸出一根烟蹲在地上大口抽了起来。 萧尘的举动被风衣女人尽收眼底,莞尔一笑后,望着萧尘打趣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在这祖师遗阵里你还敢骂人,就不怕永远出不去了?” “怕,可怕也还是出不去,难不成哪路神仙会大发慈悲的下界来拯救我这个受苦受难的小人物?”萧尘是真生气了,气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上了贼船,而且是一艘快要沉没的贼船,萧尘将自己的满腔怨气发泄到了烟上,烟雾迷蒙的石洞中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 萧尘也许不知道司马迁是谁,可他知道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之说,他不想自己的人生就这样终结,可自己却无计可施。 望着石洞,萧尘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眼神中出现了几分遗憾,也许是在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将那个和自己坠入爱河的女人抱上床。他还是一个处男,忍了24年的老男人。 9 青羊宫内 在萧尘带着林风一行人上山后,王贵也在天佑的带领下向青羊宫出发了,虽然天佑极度不愿意带着那个胖胖的中年人翻山越岭,可萧尘临行前交待让他好好招待自己的朋友,天佑就算不给王贵面子,却不能不给萧尘面子。wwW。 “胖子,你怎么这么慢啊,才走一会儿就喘成这样?”天佑转身的时候发现王贵已经被自己落下了一二十米,心里憋气,于是朝着身后的王贵大喊,并且用了“胖子”这个近乎取笑的字眼。他本来就非常看不惯王贵,要不是萧尘的原因他才懒得管王贵的死活,他只是一个孩子,想什么做什么。 按说四十岁正是一个人年富力强、精力无限的时候,可王贵的身体早已经被生活摧残的不成样子了,一路上根本没办法跟紧那个欢呼跳跃的孩子,“天佑,还有多远啊,大叔真的不行了,要不我们歇会儿怎么样?”王贵眼巴巴的看着孩子打着商量。 “青羊宫还远的很呢,你不是要去拜会什么老道士吗?再说我晚上还没吃饭呢,再不快点儿天都黑了。”天佑撅着小嘴不满道。 天佑是一个孤儿,三年前他唯一的父亲为了给他带来更好的生活,毅然出了又一村,踏上了山西的土地,开始了他的挖煤生涯,却没想到小煤窑出现了坍塌,再也没能回到又一村。天佑并不知道父亲的确切情况,不过萧尘告诉他,他的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也许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回来。这三年多来就是萧尘一个人在照护病重姑姑的同时再照护天佑,三年的朝夕相处让天佑对萧尘产生了很大的依赖感。如果不是萧尘的存在,也许天佑在三年前就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了。也许在又一村的村民心中天佑是一个懵懂不知世事孩子,可谁也不知道天佑已经在心里将萧尘当做了自己今生今世最大的恩人,他甚至能够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萧尘,如果谁敢对萧尘不好,他会拼命,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你既然喊我胖子肯定也知道大叔我胖的很,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力气爬山呢?”不得已之下,王贵只好以胖子来忽悠天佑,并希望这个精灵刁钻的孩子能够大发善心的尊一下老。 一双狡猾充满智慧的眼睛紧紧盯着王贵,“知道自己胖还吃那么多?平时肯定是不干活的人,鬼见愁说不干活的人就是社会的败类,活着是没有多大用处的,胖子,我看你和那些人也差不多。”天佑恨不干活的人,那些人仗着自己有钱就为非作歹,开着名车去调戏良家妇女,所以天佑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天佑的话让王贵感到了一阵阵心虚,这20年来虽说自己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可偶尔的逢场作戏风花雪月自己还是有过的,此刻面对天佑这么一个纯真的孩子,王贵有些尴尬,不过到底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震慑心神后走到一直瞪着自己的天佑旁边,道:“天佑,叔叔也只是为了讨生活,再说我又没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怎么能说是坏人呢?算了,叔叔我也不要休息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山路中花香鸟语不至于,当然也不会有杂草丛生的境况出现,这里毕竟是国家级旅游风景区,顺着人工开发出来的石阶,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向山腰处的青羊宫快步而去。期间,王贵是以绝大的耐力忍着痛苦走下去的,每当走不下去时他就会望着天佑纯真的背影,想一想天佑刚才说的话,也许这就是古代的读书人用的头悬梁锥刺股的办法,办法虽笨却好用。 因为时间的关系,王贵喘着粗气和天佑来到青羊宫时,宫内已几乎没有了游客。青阳宫的看门人似乎认识天佑,微笑着打趣道:“小魔王,这么晚了还来啊,难道是宫里的哪个师傅要收你为徒,叫你半夜三更来传道授艺吗?哦,不对,肯定是你看上了宫里的什么宝贝,想来做一回江洋大盗吧。”守门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光头,穿着很普通,长裤白褂。 “要偷也去你家里偷。”天佑没好气的说道,又望着王贵道,“别理他,我们走。” 看着天佑和王贵走了几步后,老人嘀咕着道:“这小家伙今天吃了火药,怎么这么冲?” 青羊宫内的建筑很古朴,宝塔楼阁,古字大扁,似乎没有受到浮华社会的侵蚀。 跃过又一道石阶后,天佑看着王贵道:“胖子,你进去吧,这个房子里住的就是鬼见愁和你说的老道士了,我也该回去了,萧大姑的药还没煎呢。” 王贵点点头,道:“虽然你喊我胖子,但好歹把我带到了这里,我也该说声谢谢,这里有一点钱,算作给你的报酬吧。”王贵从口袋里掏出皮包,拿出了一叠钱,虽说家道败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千块钱他还是有的,不过这也是王贵仅存的家当了,王贵也打算好了,从此以后当个道士,无忧无虑,干干净净的过完下辈子,要这些钱也没用了。 天佑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倔强,道:“胖子,你是寒碜我吗?鬼见愁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我不会要的,怎么说你也是鬼见愁的朋友,鬼见愁能看的起你,我天佑就不会看不起你,虽然你的样子很讨厌。对了,这瓶酒是鬼见愁让我给你的,说他没办法陪你喝酒,有些过意不去,这瓶酒就当赔礼道歉了。”一个藏青色瓷瓶,很小,有着古朴的花纹,也许里面的酒一口就能灌下去了。 不多的接触中,王贵知道面前的孩子非常倔强,决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也就没有坚持让天佑收下自己的钱,接过瓷瓶后,学着古人别离的样子,看着天佑道:“天佑,后会有期。” “真酸。”天佑嘀咕了一声后转身小跑而去。 王贵微微一笑,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面前的一切,面前的房门是一种王贵叫不出材质的木料所制,门上横挂着一个匾额,写着古朴苍劲的四个大字“天道有常”。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进。”一道苍老的声音。 推门而入,王贵看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从遥远的记忆中王贵发现面前的老人似乎有些面熟,“道长,你可是我二十年前在青城山见到的那一位。” 老人微微一笑:“贫道游山,二十年前与你却有一面之缘。” 房间内的摆设虽少却有让人生出一种空灵寂静的感觉,看着老人,王贵说出了来意,“游山道长,我已经对红尘了无牵挂,想出家做一个道士,从此闲云野鹤。” 游山再次微微一笑,仔细打量起王贵,“你想做一个道士,可道士并不是你想做就做的,祖师规定,必须有缘人才能做得了道士,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年虽已百岁,一生之中却只有一个徒弟,不过在很早以前他已经离开青羊宫了。” 王贵愕然,难道做一个道士也那么难吗?“游山道长,王贵只想做一个道士,了无牵挂的过完此生。” “好,既然你坚持,我便答应你,只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20年前我勉强度过大劫才又虚活了20岁,这次却是油尽灯枯了。”游山捋了捋长须微微笑道。 明月在宝塔后缓缓升起,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户投射在游山的脸上,那是一张满是青筋和风尘的脸庞,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无情。 青城后山,八门金锁阵中,萧尘继续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蹲在地上,林风继续聚精会神的来回奔走研究八道石门的秘密,风衣女人一副处变不惊的摸样好像已经成竹在胸。 “既然怕的话又何必带我们来祖师墓地呢,难道你当初来的时候就不怕吗?祖师墓地的八门金锁阵可不是好破的。”风衣女人看着萧尘,依旧带着一副玩味的笑容。 “谁知道这里会有个鸟阵,不然你以为我回来?吃饱了撑着?”萧尘有些不耐烦,这个女人不去想着破阵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看自己的笑话,简直泯灭人性到了极点。所以说好看的女人都是带刺的玫瑰,千万招惹不得。 风衣女人看着不耐烦的萧尘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她知道自己再说也只是自讨没趣,又何必触这个霉头。这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女人,一个智力值和武力值都深不可测的女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蹲在那里却有着一种谁与争锋的彪悍气势,一个女人能做到这点简直让男人们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不过萧尘不同,女人已经说了,他是一个刁民,一个处处透着小聪明的刁民,既然已经是这样的人又何必怕那个风衣女人呢?打不过可以跑,说不过可以闭嘴,总之,萧尘是不怕风衣女人的,顶多有些畏惧,一种无钱无势的男人见到有钱有才的女人才会有的畏惧,毕竟,就气势而言,萧尘是万万比不上女人的,而且差了不止一截两截,而是一代甚至几代人攀爬挣扎所挣来的东西。 气势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一种可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东西,当年的赵子龙如果没有气势怎么能在百万军中来去自如?萧尘不是赵子龙,也没有他的气势,但将来谁也说不定。 10 八门金锁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个女人是五百只鸭子,两个女人是一千只鸭子,三个女人是数不尽的鸭子”。wWW、这一句放诸天下皆准的准则却不能放在萧尘斜对面的女人身上,那个穿着风衣自称姓张的女人实在是有些冷酷,简直是非常冷酷,要不是期间偶尔说的几句话萧尘甚至会将这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妖孽错误的判断成哑巴,要是真的这样的话也就错过了接下来的一场精彩好戏。 伸了个懒腰,萧尘慢慢从地上站起,望着还在研究中奋斗的林风说出了一句震惊天下的话,“大老板,不知道你对面前的女人有没有兴趣,不如我们来个霸王硬上弓,可以你先我后,这样你就不吃亏了。”说完后萧尘的脸上出现了一副男人看女人才会有的神情,紧张并且兴奋。 “萧尘,你……”林风惊愕的说不出话,在他的心里,萧尘虽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一类,但也绝不至于沦落成那种看见漂亮女人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虽然旁边的女人确确实实是一个妖孽级的佳人,但林风绝不会生出萧尘的念头。 “我们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就当临死前好好享受一回。”萧尘依旧没心没肺的说着,望向风衣女人的眼神已经变的**裸。 “哦?没想到你对我有那么大兴趣,小女子真是荣幸之至。”风衣女人看着萧尘嘴角含笑,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那你就乖乖的配合我,免得我来个饿虎扑羊。”萧尘摆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摸样。 “谁是羊,谁是虎?”女人的一句话让萧尘的所有伪装彻底玩完,因为她的眼神在有意无意间憋了下腰间的软剑,一柄可以击伤猛虎的三尺长剑,完了后还说了一句“想知道答案的话你不妨试试,至于阵法的秘密,你自己不会去摸索?” “真她妈厉害。”萧尘吐了口痰无力的坐在地上,面前女人的智慧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女人乖乖就范说出八门金锁阵的秘密,可没想到自己所有的伪装都被女人看穿。萧尘是一个刁民,刁民所要做的就是察言观色,从进入石洞到发现八道石门萧尘发现女人一直不温不火气定神闲,所以萧尘大胆推测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了阵法的秘密,所以假模假样的做起了坏人,虽然奸计被识破,但萧尘的脸上却消失了刚才的阴霾,因为女人最后的一句话说明她知道怎样去破解阵法,而萧尘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女人为什么不说出破阵的奥秘所在。 听了萧尘和女人的对话后,林风拍着脑门恍然大悟,既然是南大的高材生,脑子肯定比一般人好使,在望向萧尘的眼神中透漏出了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处处想着占点便宜的村民竟然有着自己也比不上的脑袋,林风没有嫉妒,他是真的对萧尘刮目相看了,一个人穷不要紧,只要有智慧早晚都会一飞冲天平步青云,只是这其中就需要别人的扶持了,要不然再怎么折腾他也始终是一个村民。 “萧尘,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去南大走一趟,我那老板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喜欢脑袋聪明不死板的人,搞不好他会起了爱才之心收了你。”林风对着萧尘侃侃而谈,他口中的老板就是他的导师,南大考古系最负盛名的周博。 “如果你能从这女人的嘴里知道阵法的秘密我就去,不然都是瞎耽误功夫。”萧尘看了眼林风没好气的说道。萧尘不相信一个只知道研究的人能有什么方法让一个女人开口说出自己也没有办法知道的秘密,不是萧尘自负,只是林风实在不像是一个有办法的人。 “那个,姑娘,你能不能……”林风看着风衣女人的脸已经通红,他实在不擅长与女人交谈,虽然出自大家,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质,可面对女人的时候竟然远不如萧尘来的实在。这也怪不得林风,从他知道有考古这个行业以来,一心都放在了上面,根本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和形形色色的女人们风花雪月,对他来说那纯粹是浪费时间消耗生命。和他一样的阔少们很少能有不为女人所动的,尤其是那些一见到女人就恶念上脑恨不得马上扒光了对方的衣服让她臣服在自己胯下的纨绔们。林风,确实是一个和别人有区别的富家子弟。 “可以。”风衣女人抿嘴一笑,一个一路上发号施令的男人竟然连话也说不好了。 “你!……”萧尘愕然,不禁望着风衣女人怒目而视。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就为了让自己去什么南大就答应林风说出八门金锁阵的秘密?“静者生门,躁者死户。”萧尘开始在内心默念,老头子在没死的时候曾经告诉他,男人不应当盛气临人,也不应该恼羞成怒,遇到不能控制的心情时千万不要让自己的心情随着事情的发展趋势发展下去,那样只会适得其反。老头子的一番教导萧尘没听见去多少,多半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老头子喜欢唠叨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萧尘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把那些话都装在不大的脑袋里面,不过萧尘还是记住了一个意思,不要动气,后来在老头子叫他读呻吟语时,萧尘在看到“静者生门,躁者死户”八个字时愈发的有感而发,从此之后,这八个字再也未离开萧尘的脑海。经过几分钟的默念后,血气确实平复了许多,连带着萧尘看风衣女人的眼神也变的柔和了许多。 “不错嘛,大怒伤肝,还是及早的平复心情来的好。”风衣女人看着萧尘笑道。其实女人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原先她一直不说是因为自己还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走不走那一道死门,如今,连带着可以作弄下那个刁民,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还是先说阵法的事情吧,姑娘,我估计是研究不出来了,这些石门就像一个个复杂到极点的迷宫一样涨的我眼睛发黑,头脑发晕。”林风有些失望,长达4个小时的努力竟然没有一丝进展实在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这个阵法既然叫做八门金锁阵,肯定是因为八道石门而得名,至于你们看到的石戳其实只是一些迷惑人的东西,并不是破阵的秘密所在,要破这个阵法其实很简单,可惜你们一个人只是专心于某一处地方,另一个人只是拿着眼睛不时的看我,也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说到这里还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萧尘,接着道,“其实这个阵法就是按照奇门遁甲的原理制成的,八道石门分处八个方位,分别代表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道石门根据天地之气运行繁衍而不断变化,我们只要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去走该走的门就能走出去了。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只要说出自己来祖师墓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再告诉你们所走的石门就可以了。”风衣女人一句句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一般,显然,她对此有着很高的造诣,而且不是一般二般的高。 “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求祖师墓地的奥秘,想看一看洛河古书中所记载的最神秘的十万大山得中心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林风看着女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林风的说的话也是他内心的真正想法,他本来就没有骗人的必要又何必信口雌黄。 “如果这是你的内心想法,那你走伤门最合适,伤门的气虽重却适合游历探险之人出没。”女人笑着说完后转头看着萧尘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女人不相信萧尘的目的紧紧是为了赚钱那么简单。 萧尘来祖师墓地除了赚钱外自然就是想看看老头子所说的大劫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女人瞧了三分钟后,萧尘气哼哼的说道:“我是你们的导游,自然是为了挣钱。” 女人听后似乎有些失望,没想到他还是说出了赚钱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既然是为了钱,那就走生门吧,生门的生生不息最适合生意人。”说完后又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萧尘。 林风和萧尘一一说完自己的目的后,风衣女人分别指着两道石门让他们走了过去。完了后,风衣女人望着另一道石门,眼中渐渐出现了一丝决绝的意味,这是八门中最凶之门,最难以预测之门,死门,有死无生,入者必死。风衣女人在权衡反复之后还是踏入了死门。八门之中只有死门内有她想要的东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死了她也要试试,否则北京张家乃至国家的一位老人就要故去了。 生门,死门,一生一死,对立却相存。 也许有莫大的巧合在等着他们。 PS:稍微明白点的读者都应该知道这是一篇都市文,不要因为看了前面一部分就妄下评断以为这是一个充满道法的都市,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这是都市文,以后文中很少甚至不会出现会道法的人。当然,聪明的读者肯定知道这次祖师墓地只是一个坑,一个大大的坑,至于何时填坑就不是随便透漏的了,天机不可泄露啊,哈哈,另外恭喜各位,能知道这篇文是写都市的你们已经很不一般了。 11 有鹰白眉 这是萧尘第二次进入祖师墓地,只是此时变成了单独一人而已,听了女人的话后,萧尘进了象征和平的生之门,生之门之后有什么萧尘不知道,也许是阳光大道,也许是猛兽毒虫,萧尘是提着心推开生之门的,古朴厚重的石门在缓缓打开的时候,萧尘有些犹豫,不过他最后还是踏了进去,如果是劫数终究躲不掉又何必杞人忧天。wwW。 24岁,你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大劫,祖师墓地也许可以帮你化解。 这是老人很久以前说的话,萧尘有些生老头子的气,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干脆说出来好了,干嘛还藏着掖着带进棺材里?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只知道赏花饮酒,一点也不为自己着想,就连死了也还要拿出一个什么大劫来吓唬自己偏偏还让萧尘不得不相信,所以萧尘对老头子是不满意的甚至记恨了老头子十年,萧尘有时候怀疑那个疯疯癫癫的老人是不是自己的爷爷,为什么怎么看自己也不像他的种。 萧家在又一村扎根了多少年萧尘不知道,因为老头子从没和自己说过,打从记事的时候萧尘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所以也就没机会去向他们请教,老头子说他们不适合又一村,很久以前就出去了,萧尘没有细问也不想细问,一个连儿子和父亲都能抛弃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萧尘甚至不想用薄情寡义来形容他们,因为那样也是对他们的抬举,萧尘心里的这口气憋了二十年也许更久,萧尘曾经在一个夜里望着天空偷偷发誓,有一天他会将他们欠自己的债全部讨回来,双倍十倍乃至百倍的讨回,为自己,也为那个自己一直记恨也一直记挂着的老人。 十年前,姑姑萧秋的病情还没有那么严重,经常和萧尘有说有笑,家里的什么事情都是姑姑一手操办,萧尘负责打猎打鱼维持生计,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姑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为了给姑姑看病,萧尘几乎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或者不值钱的东西,可姑姑的病情却一直没有起色,萧尘无怨无悔,就算姑姑躺在病榻上也能为这个家增添一点人气让自己不会形单影只,后来,天佑也来到了这个家,三个人,虽贫穷却其乐融融。 萧尘有时候想,缘分让他们三个人走到一起,可时间却要带走自己的姑姑了,萧尘知道,姑姑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虽然她嘴上没说可自己的心里却如明镜一般。萧秋舍不得萧尘,所以一直挣扎着躺在床上就是为了不让萧尘感到寂寞,在她的心里自己的这个侄儿什么都好,十六岁的时候就能用一把砍柴刀带回一只两百斤重的野猪,常年出没在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却从没有怨言,萧秋每每想到萧尘的身世就会偷偷的抹眼泪,这个孩子的命太苦,如果可以她宁愿下十八层地狱去换萧尘的一世平安幸福。 踏进石门后,萧尘听到了水声,潺潺流水,生生不息。这时候的天早已经黑了,不过幸好是十五,月亮最圆的时候,借着微弱的月光萧尘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四周。前方好像是一条石道,溪流也是顺着石道向前流去,左右两边都是石壁,自己的头顶上依稀可见稀疏的乱石。至于那道溪流从何处流来萧尘也就不清楚了,弯弯折折的溪流也许是从天上流来的吧,萧尘实在没闲工夫去管这些,他只想着如何出去,什么又是自己的大劫? 白眉? 正在行走的萧尘听见了一声嘹亮的鹰啼顿时喜出外望朝着天空仔细搜索起来。白眉是他八年前用熬鹰的办法抓过来的,虽说是熬鹰,但萧尘对白眉的感情很深,深到睡觉的时候也在一起,白眉是鹰类一种,苍鹰,因为眼睛的上方有着两撮白毛,所以萧尘给它起了一个昵称,白眉,形象而贴切,尽管国家有明文规定鹰是不可以捕捉饲养的可又会有哪个公务员吃饱了撑着去管萧尘的白眉呢?白眉起初跟着萧尘的时候是有些不满的,一个可以在蓝天上翱翔能够搏狮抓兔的王者怎么会甘心做一个刁民的猎鹰?等时间长了以后,白眉的野性也慢慢被磨平了不少,只是跟着萧尘在深山里打猎的时候它的眼睛才会重新变的犀利明亮,一个俯冲就可以抓到快速奔跑中的猎物,深山里的野兽没有不怕白眉的,就连又一村最凶猛能叫的狼狗在见到白眉的时候也会怪怪的低下头。萧尘和白眉的感情也在时间的流逝下渐渐变的深厚无比。 萧尘抬头看着一直在天空盘旋的白眉心里一暖,吹了一个口哨,白眉顿时如利箭般俯冲而下透过不大的石缝飞到了萧尘的肩头,这只苍鹰大约有60分米长,比一般的苍鹰要大一点,全身都是黑色,只有眼睛的上方有着两撮白毛。懂鹰的人都知道苍鹰是鹰类中最难驯服的,只有在他们小的时候才有可能驯服并且终身只跟随一个主人,主人死了,它们不会再跟随另一个主人,或者回归自然,或者悲鸣而亡。 摸了摸白眉的鹰爪,萧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感动的悲伤之情,这双爪子抓过野兔,抓过三米长的大蛇,甚至见到猛虎时也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一扑而下,萧尘明白,要不是白眉的存在他也不可能在深山里行走到今天依然平安无事。 白眉在萧尘的肩膀上不停鸣叫,似乎是怨恨萧尘为什么这么久也不带自己去深山里寻找猎物,萧尘从来没有用笼子关过白眉,每次打猎过后,萧尘都会吹一个口哨,让白眉回到他自己的地方。三天前,萧尘去了南京,三天后,白眉在生门的道路上找到了萧尘,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白眉老实的趴在肩头,萧尘开始加快步伐。 生门真的如风衣女人所说一帆风顺平安无事吗?萧尘虽然不懂奇门遁甲之道,但他明白这里的道路不是自己可以轻易走出的。八门金锁阵又岂会那么的简单? 不管前路如何,萧尘只有走下去,只有不停的前进他才有生的机会。突然,前方的道路传来了一声声急促的喘息,接着又传来了一声女人痛苦的嘶喊,动人心魄。 萧尘呆了,他已经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以她的功夫难道还有东西能伤到她?萧尘开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事发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女人的一剑之恩萧尘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12 有蛇名巴 萧尘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似随心所欲,实则将一切都记在心里,又一村的村民不理解萧尘甚至骂他是一个小人,一个只知道占村民便宜的小人,不过天佑从来不这么认为,他知道鬼见愁之所以要占那些小便宜只是为了让他们三个人能够更好的活下去,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挣扎着走下去。wWW、 尽管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萧尘跑到事发点时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倒,风衣女人嘴角含血的倒在一个角落,靠在墙壁上努力支撑,黑色的风衣已经变的千疮百孔,娇美的容颜上有着一丝绝望似乎也有着一丝不甘。不远处一头黑身青头的巨蛇正睁着一双蛇眼昂头瞪视着那个敢于走进自己地盘的人类,十米长的身躯让一切人类都不能不正视它的存在。 “你……”风衣女人看到气喘吁吁的萧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欲言又止。 萧尘做了个手势示意女人不要再说话,踏前几步走到了女人的前面,将她瘦弱的身躯护在了身后,一如昨晚上山时碰见猛虎的情景,只是那时候女人有足够的自信,自己学艺十年又岂会要这个刁民的保护?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有些感动,面前的这个男人能够不惧生死的挡在自己的前面,而自己只能望见他并不算挺拔的背影,她已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被这类小人物感动过了。 萧尘的出现将巨蛇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瞪着萧尘不停的吐着舌芯,似欲择人而噬。它在这里生活了许久,也是这里的王者,从来没有人敢侵犯它的威严。 走惯山林的猎人都知道山里最可怕的东西并不是狮子老虎或者野猪黑瞎子,真正可怕的是蛇,它们出没无常,游动无声,常常在人还没有发现它们的时候给予人类致命一击,野猪黑瞎子虽然彪悍,但人类也有足够的方法去杀死它们或者自保,可巨蛇尤其是那些上了年月的巨蛇就不同了,蛇鳞硬如钢铁,全身上下如钢筋铁骨,又加之隐蔽在杂草灌木中,所以山里有句老话,“宁遇黑瞎子,不见竹叶青”。竹叶青只是蛇类的一种,有着巨毒。 萧尘看着巨蛇不禁想到了老头子和自己说过的一个故事,巴蛇吞象,一条巴蛇一口吞下一头大象,三年过后才吐出骨架。老头子说巴蛇是四川山林里最凶猛最霸道的一种毒蛇,被它咬过的人十有**都要下黄泉转世投胎。萧尘再仔细看巨蛇的时候心里发出了一阵苦笑,黑色的身体,青色的头颅,这些特征都说明面前的巨蛇乃是闻名遐迩尽人皆知的巴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巴蛇看着萧尘却迟迟没有动作。 “畜生。” 萧尘大骂了一声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柄匕首朝巴蛇冲了上去,冲的同时吹了一个口哨,苍鹰白眉顿时展翅高飞,一双鹰眼紧紧盯着巴蛇,一条鹰类从没有征服过的巨蛇。面对萧尘的冲刺,巴蛇也有了反应,柔若无骨的身躯顿时绷紧,尾巴携着山崩地裂的气势向萧尘扫来,白眉见萧尘受到了威胁,顿时俯冲而下,一双鹰爪如铁钩般抓向巴蛇的眼睛。 巴蛇的尾巴临近时,萧尘凭借着灵活的身体就地打了一个滚,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刺向巴蛇的七寸,打蛇打七寸,那是蛇类最致命的地方,多年的经验让萧尘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再第一时间将巴蛇杀死自己恐怕就会被它磨死,蛇类的后劲绵绵无穷绝不是自己能够媲美的。 “当” 金铁交鸣声传来,萧尘的匕首没有突破巴蛇厚重的鳞甲,与此同时白眉的双爪也抓到了巴蛇的眼睛,闭眼,巴蛇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就躲过了变成独眼蛇的下场,巴蛇的眼皮竟然也硬如金铁。 靠在墙壁上的女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自己的秋水剑都不能伤了这个畜生又何况萧尘的匕首和白眉的肉爪。 “没用的,巴蛇的全身上下都有鳞甲保护,你还是趁着没受伤赶快走吧,再说这是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女人假装不满的说道,其实是她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和自己一起成了巴蛇嘴下的亡魂。 萧尘在一击不中后早已闪身退到了远处,继续站在女人身前,如果被巴蛇的尾巴缠住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听到风衣女人的话后萧尘有些愕然,自己拼了命来救她,她竟然让自己走?简直慌天下之大谬。 巴蛇没有给萧尘继续思考的机会,它已经被彻底激怒,眼睛圆睁,无边的气势蓬勃而出,天上的白眉竟然被吓得瑟瑟发抖。这不是白眉胆小,而是弱小的动物在见到王者时的天性,一如一声虎吼可以让百兽惊慌失措。 “你还不走!” 风衣女人恼怒了,大喊出口,虽是大喊声音亦如天籁。 “不走。”简单明了,直截了当。带着一副坚定的神情。一个男人怎么会将一个女人丢在死地?至少萧尘不是这种人也不会做这种人并且永远也不会是。 风衣女人变的沉默,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身前的萧尘,也许在笑命运的无常,自己和这个素未蒙面的刁民竟然要死在一起。 巴蛇嘴中的一阵阵腥气扑面而来,萧尘忍住强烈的不适,握紧手中的匕首静待巴蛇的下一步动作。巴蛇的头颅足有萧尘的半个身躯大,张开血盆大口,巴蛇在地面上朝着萧尘急速游动过来,越来越快。 就在巴蛇的血盆大口临近萧尘身躯的电光火石间,萧尘快速的伸手入怀,一团白色的粉末在天空中炸响,大部分粉末都进了巴蛇的嘴中,巴蛇顿时发出一声震天嘶嚎,极为痛苦,在巴蛇嚎叫的同时萧尘再次伸手入怀,摸出了第二包白色粉末,右手一捏,朝着巴蛇的巨眼扔去,似乎仍怕不够,萧尘继续伸手入怀,第三包,第四包……狭小的区域内顿时笼罩在一团白色的汪洋大海中。巴蛇的痛苦嚎声叫也随着萧尘不断的扔出白色粉末而愈叫愈烈。 “石灰粉。”萧尘回头对着风衣女人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风衣女人微微一笑,拿起秋水剑,身体如行云流水般向巴蛇攻去,一团团血雾在巴蛇的嘴中出现,风衣女人的秋水剑几乎全刺在了巴蛇的嘴中,巴蛇虽痛苦的不停甩着尾巴,奈何眼睛被萧尘的石灰粉迷住了根本不能看清对手在什么地方,只是一通通乱扫,一时间尘土飞扬,碎石无数。 在滔滔不绝的刺出三十六剑后,风衣女人的嘴角再次流出一丝鲜血,触目惊心。回到萧尘的旁边轻飘飘的说了两个字:“诡道”。她实在没能想到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萧尘竟然摸出了石灰粉,一种流氓打架时常用的下三滥东西。 “诡道用对了地方就是王道。”萧尘看着依旧在挣扎的巴蛇大言不惭的说道。白眉也在这个时候做起了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的事情,不停的用锋利的鹰爪和鹰嘴或抓或啄依旧在死命挣扎的巴蛇。 “你中毒了?”萧尘大惊失色,身边的女人已经摇摇欲倒,脸色苍白之极。 “刚才和这个畜生打斗的时候手臂被扫破了。” 看着在努力挣扎不肯倒下的女人,萧尘二话不说走到女人的身边,将女人的手臂上的衣服卷了起来,用最古老最实用的办法开始一口口的吸毒。 女人看着身边的刁民目光渐渐变的柔和起来,也许这个男人和刁民是有着一点区别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不久后便晕了过去。如果不是最后连续的挥出了三十六剑她也不会伤上加伤,只是生怕再有意外出现,她不得不出手。 巴蛇的挣扎渐渐归于平静,最终轰然倒地。萧尘这才看清,原来巴蛇倒下的身躯后有着一株紧剩一片叶子的药草。萧尘虽然常年在山里走动,却不知道这株和杂草没什么两样的东西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让身边昏迷的女人甘冒大险。萧尘将女人安放在一块大石上,走到一叶草的旁边将它连根拔起放在了口袋里。 石灰粉依旧没有消散,淡淡的漂浮飞舞,将这一片天地点缀的别有特色。 “中了巴蛇的毒估计没几个小时是不能动弹的了,还是等到天亮再走吧。”萧尘轻轻一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刺鼻,呛肺,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夜渐深,萧尘将自己的黑色长褂脱了下来盖在女人的身上。光着脊梁坐在一块石头上,原本想睡一觉,却怕再来个野猪王黑瞎子,只得打消了睡觉的念头。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虽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一令休出兵各归营帐,此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萧尘坐在石块上唱起了《霸王别姬》中项羽的一段唱词,气势恢宏,歌声凄凉。唱着唱着萧尘的眼中竟然落下了一丝泪水,摸了摸眼眶接着唱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萧尘的唱腔虽不到位,但气势十足,尤其是那一份悲情被他唱的淋漓尽致。 一个二十四岁的男人就这样光着膀子在叫不出名字的山洞里唱了一夜的《霸王别姬》。 天渐渐亮的时候,一个身材并不怎么魁梧的男人光着膀子背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走向了下山的道路,头顶上一只苍鹰一路盘旋。 13 桃花七日醉 萧尘喜欢山里的空气,干净、清爽,尤其是这个时候呆在山里闻上几口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他闻不惯大都市里的气息,不单单是脏而且夹杂着生活的忙碌气息,更夹杂着纸醉金迷的味道,让人作呕,所以在南京只呆了一天他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又一村。WWw. 背上的女人动了一下,慢慢醒转,萧尘连忙将她放了下来,生怕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发生。 “你昨晚昏迷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萧尘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说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这样背着她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要是她发起飙来给自己一剑可就得不偿失了。 风衣女人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后,将萧尘的衣服递了过去,道:“没事了,昨晚辛苦你了,那条蛇最后死了没有?” “死了,中了石灰粉,又被你在嘴里刺了那么多剑能不死吗?就算是龙也死透了,更别说只是一条巴蛇。”萧尘低头答道。 “把草给我。”风衣女人看着萧尘坚决的说道。以她对萧尘的了解这个刁民肯定不会放过巴蛇身后那唯一的一株草,事出异常必有妖,一株草不会平白无故的长在那里,那里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株草,巴蛇死了,自己晕了,刁民萧尘怎么可能不将那株草据为己有? “就是为了它你才去祖师墓地的?”萧尘抬头问道。 “还用问吗?要不是为了那株草我也不会走死门,更不会遇到巴蛇。”说到这里的时候,风衣女人停顿了一下,看着萧尘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一样的感情。确实,自己虽然武功了得远胜于旁边这个刁民可遇到巴蛇的时候却无计可施,要不是萧尘的石灰粉自己断然不可能再见到今天的太阳,耀眼而温暖。 萧尘看着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的风衣女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从身上将那株草拿了出来开始慢慢把玩,全体呈青色,只有一片很小的圆形叶子,根很长,大概有6寸。萧尘只顾着欣赏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草没有再去理会风衣女人。 “这株草原本是有七片叶子的,据说每十年就会掉下一片,等到七片叶子都掉光的时候,草就会枯萎而死,不过,这株草在只剩下最后一片叶子的时候也是药效最佳的时候,这株草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没有记载,在《黄帝内经》中也没有记载,不过曾经出现在一片甲骨上,它的名字叫七幽。”女人看着萧尘侃侃而谈,将这株七幽草的名字说了出来。女人也没有瞒着的必要,她也做好了萧尘坐地起价的心理准备,七幽草在他的手里又怎么会乖乖的双手奉上,原本自己对他还有救命之情,可昨晚这个其貌不扬在哪里也算不得英俊的男人已经用自己的方法把恩情还了,所以现在剩下的只是讨价还价。 “名字不错,颜色也很好,就是只剩下一片叶子实在太难看,难登大雅之堂,这样吧,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好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萧尘说完后不再犹豫,直接将手中的那株草扔给了女人。也不管女人是不是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先扔过去再说,或许这是另一种诡道。 接过七幽草,风衣女人不温不火的说了三个字,“张秋灵”。 “人如其名,就是乡土气重了点,不过还是比村里的二狗傻蛋之流强了不少。”萧尘听后开着玩笑评价道。 “你就那么确定这是我的真名?”张秋灵盯着萧尘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你不像说谎的女人,至少你没有骗我这个小老百姓的必要,不是吗?”萧尘反问道。 “看来你并不是那么的笨,好了,我们该下山了,小幽也该等的急了,要是再不回去我怕你的家都会被小幽给掀翻了。”女人笑笑后收起七幽草起身顺着山道走了下去。窈窕的背影留给萧尘无限遐想的空间,只是萧尘没有那个色胆也没有那个色心去一亲芳泽。 又一村虽是旅游胜利,可大清早的却并没有什么游人,只有几个早出的村民稀稀落落的蹲在自家门前就着咸菜吃早饭。也许是注意到了什么不妥,张秋灵在接近又一村的时候将黑色风衣脱了下来拎在手里,露出一身窈窕的曲线,尤其是胸部到腰部的曲线让任何男人都不能不正视。张秋灵的身高大约在1米70左右,走在又一村这个基因不良的小村庄中顿时引来一阵阵窃窃私语。村里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中明显的带了一种暧昧的味道,要不是自家的媳妇扭着他们的耳朵将他们拉回屋子,指不定又会有什么新闻出现在明天的报纸电视上。 “这就是你的家吗?”张秋灵指着一座被风雨和岁月侵蚀的体无完肤的房子轻声问道。并没有因为见到这样一座房子而惊讶或者吃惊,神情依旧淡定如昨晚一剑击退猛虎。 “进去吧,等会儿我请你喝酒,我们又一村最有名的桃花七日醉,放心,对你的伤没有影响,我今早已经看过你的伤口,再过几天就可以痊愈了。”萧尘推开房门,指着内堂,做出一副恭请的姿势。萧尘看不透张秋灵,这样一个聪明绝顶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智慧的女人也不是自己可以看懂的,所以萧尘只想请她喝一顿酒,再然后让她离开自己的世界,他还是萧尘,她还是张秋灵。 “喝完酒呢?”女人没有进门,反而看着萧尘露出了一副莫测高深的笑容。从山上一路走来萧尘没有说过几句话,张秋灵明白他是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的接触,是在保护自己,不想把自己卷进是非圈子里,不想和又一村之外的任何人打交道,顶多当一回导游坐地起价赚个几百块钱,运气好的话赚个一千两千就算祖坟上冒青烟了。 “鬼见愁!” 一声大喊,一个孩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萧尘,两眼通红的紧紧抱住萧尘的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以前从没在山上过夜的。”孩子是天佑,他已经跟着萧尘三年了,三年来的朝夕相处让他对萧尘产生了浓厚的依赖感,虽然嘴上喊他鬼见愁,可又一村的村民都知道,要是谁敢得罪萧尘,这个孩子就会变成萧尘的另一只猎鹰,一只可以咬人的鹰。 “没事的,乖,快去买点菜回来,你大哥我今天要请客了,真是心疼啊,一桌饭菜少说也要一百来块钱。”萧尘拍着天佑的脑袋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摸出几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 天佑顿时破涕为笑,靠着萧尘悄悄说道:“鬼见愁,你怎么还是这么小气,你看你旁边这位姐姐一直笑你呢,也不怕羞。”说着还用手指指了下张秋灵,一个智慧和美丽并存的女人,一个腰间不用皮带而用软剑的女人。 萧尘笑着答道:“没事,她不是外人,搞不好她将来就是你嫂子了,要不是这样你大哥我也不会这么浪费的去请她吃饭,天佑,你看这个女人有资格做你嫂子吗?”萧尘数了好几遍才将手中的钱交给天佑。他知道张秋灵不会介意自己的玩笑,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 天佑使劲的点点头,老气横秋的说道:“鬼见愁,看来你的外号我以后不能再叫了,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都被你搞到手了,可真是厉害,不过你下面那玩意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人家。”说到最后一句似乎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早已快步跑了出去,在跑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萧尘做一个鬼脸。 萧尘刚想骂一声狗兔崽子却发现天佑已经跑到了远处,摇头一笑,带着张秋灵进了内堂。 “这孩子挺有趣。”张秋灵进了内堂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后评价道。 “没办法,跟着我这个二流子时间长了,好的没学去,调皮捣蛋歪嘴胡说倒是全学会了。”点了根烟抽了两口的萧尘继续道,“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刚出生死了娘,三年前爹也死了,煤矿塌方。” “看不出来你到挺悲天悯人的,这样的善事有些人是不愿意做的。”张秋灵边打量房间的摆设边说道。 “没办法,这孩子和我投缘,一般人他都看不上,只有我能。”萧尘倒了杯茶递给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接着道,“这是山里的清茶,不比城里的龙井、瓜片差,一般达官贵人都不知道,老百姓也不会拿着这些茶去孝敬他们,都留着自己喝。” 张秋灵尝了一口,清爽甘洌,和龙井、瓜片的醇厚相比别有一番风味,“确实不错,口感很好,尤其是装在这样的一个青瓷茶杯里。”张秋灵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了下装茶的青瓷杯。 “这是老头子留下来的,据说是出自紫禁城的,不过我怎么看它也不像一个古董,顶多就是一个能装茶的东西罢了。”萧尘不痛不痒的答道。 “一个青花瓷可以卖一千万,南宋的青花瓷可以卖一亿。”张秋灵一边品茶一边说出了一句让萧尘抓狂的话。 一千万?那是什么概念?足够自己在又一村盖一百间别墅了。萧尘很快平静下来,笑道:“算了,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这个茶杯顶多也就是一个有些别致的茶杯罢了,大富大贵我不敢想也不去想。走,我带你去取酒,那酒埋在地下十年了,你运气不错,今天有口福了。” 14 争锋相对 又一村虽然是青城山下的一块旅游风景区,可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唯一让人有点印象的就是那一群安静的呆在桃花溪边的桃树,歪歪斜斜的枝枝杈杈已经在飘摇的风雨中经历了无数个四季轮回。wWw、带着张秋灵来到一棵桃花树下,萧尘笑道:“这里的桃花树都有了灵性,这话是老头子说的,至于它们怎么有灵性我也不清楚,不过老头子吩咐我每年都要在这棵桃花树下埋一坛酒,说等我厌倦了村外的生活可以回来一瓶瓶的品尝,老头子说的神神叨叨,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不过桃花树下埋的这些酒我都是按照老头子给我的秘方配制的,十年前,我喝过老头子的酒,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字,淡,真喝起来还不如雪花啤酒来的畅快。” “哦?那你刚才还说这是好酒,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难道是舍不得了?”张秋灵微微一笑,看着树影斑驳的地下找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 萧尘没有答话,也懒得理这个处处机锋的女人。从身后掏出刚刚带上的铲子对着一块只有自己认得的上了记号的土地开始挖掘起来。偶尔的回头,看到的只是女人高深莫测的微笑。 林风也是天亮的时候才走下山的,只不过他没有碰到毒蛇或者猛兽,进了伤门后,道路平坦的一塌糊涂,就算他想要找一些麻烦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是他走的那条路实在太长,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见到李峰和曹添几个人的时候,他们正在车子里打盹。林风笑笑,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家伙在睡觉的时候手都不敢离开腰间的家伙也算是可悲了,社会是这样也不能怪他们,也许一个不小心就在阴沟里翻了船将大好头颅给丢了。 “风哥,你回来了?”李峰朦朦胧胧中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影,睁开双眼,见到了林风。 “嗯” 轻轻答应了一声,林风又道,“李峰,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呆两天。”林风其实是想再去见见萧尘,那个在张秋灵嘴中被称为市侩小人的刁民,一个知道古蜀国文字的人也确实值得他花几天的功夫去结交了,他也不相信萧尘会走不出昨晚的祖师墓地,那个地方虽然神秘但却没有多少伤人的机关。 “风哥,宝藏……”李峰说了一半后还是没敢说下去,面前的男人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他的一根手指就可以把自己玩死,虽然心里想着宝藏的事情,他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开着路虎踏上了返回南京的路程。 林风走进那辆陆地巡洋舰,对着车里的曹添吩咐道,“回去对BOSS说我可能要晚两天,也许一个有趣的家伙也会跟着我回到南京的。”曹添是林风的同学,也是考古学博士周博的学生,为人内向,不善言辞,也就是俗话说的闷骚男,只不过眼镜后深邃的眼神让他看上去远不止闷骚这么简单。 “恩,你自己小心。”曹添说完后也驾车扬长而去。 长出口气,林风将目光转向了又一村的村舍,一排排老旧的砖瓦房,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在问过几个村民后,林风来到了萧尘的狗窝。 “你找谁?” 一个孩子站在门外,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戒备的意味,比美国五角大楼特工的眼神还要犀利。林风蹲下身体,看着天佑笑道:“萧尘是住在这里吧,我是找他的。” “鬼见愁不在,你要是找他的话就在这等着吧,我也在等他回来呢,对了,你是那个和鬼见愁一起上山的人吧。”天佑不是第一次见到林风,昨晚萧尘争着要当导游的时候天佑就见过了,只是印象不深,现在再仔细一看的时候已经有些眼熟了。 “你见过我?”林风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就连我们青城山旅游局的局长我都见过。”天佑做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在他看来,一个局长已经是天大的官了,自己见过这么一个大人物面前的人肯定要对自己刮目相看。其实天佑的想法很简单,鬼见愁不在家,自己不能给他丢脸。 “哦?一个局长确实很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市长大?”林风笑道,他没有恶意,只是觉得面前的孩子好玩才这样说的。 “市长算什么,我还见过四川省的省长呢,那年他到我们又一村找酒喝就是我给他送去的,他还叫他的手下赏了我一百块钱。”天佑眨巴眨巴眼后说出这样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孩子的争强好胜之心一点也不比成年人小,只是由于他们的破坏力小才一直没有被人注意罢了。天佑又哪里见过什么省长,一个省长又怎么会叫手下赏他一百块钱,封建王朝早就完蛋了,就算要赏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天佑不想输给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他的心里省长已经是一个顶天的官了。 “哦?看来还是你厉害啊,这么小就见过了省长,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呢,哪天再见到了可得通知我一下,让我去看看省长到底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三头六臂,会不会腾云驾雾。”林风看着孩子莞尔笑道,一个有趣的孩子,至少比自己小的时候活的自在。自己在懂事的时候就只能按部就班的顺着家族为他安排好的道路一步步向上走,后来自己真的懂事了,也就大了。一个省长算什么?江苏省哪个高官没有去自己家里向爷爷问安?除非他们不想在江苏出人头地平步青云。 “其实省长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肩膀扛着两个脑袋,不对,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鬼见愁经常和我说当官的都不是好人,什么声色犬马,什么贪污受贿他们都占全了,要不是他们不误正事中国也不会变成这样。”天佑歪着脑袋学着萧尘的口气说道。 “中国变成哪样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人人都有饭吃,都有衣服穿,等你长大了还有女人给你生个孩子,我怎么就没觉得哪里不妥呢?”林风学着天佑的样子坐在地上靠着墙,一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传来。 “确实没有什么不妥,这个社会比几百年前或者几千年前的任何一个王朝都要好上百倍。”不知何时萧尘已经回来了,指了指怀中抱着的一坛酒,笑道,“大老板,我们又见面了,有兴趣的话就来喝上几口。” 身后的张秋灵淡淡一笑,他明白萧尘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想从他的嘴里掏出真心话简直比登天还难。林风显然也是明白这点的,笑笑后起身随着萧尘进了内堂。 天佑早已把买来的菜放好在了桌上,碗筷板凳也早已准备妥当。 “天佑,去问问你大姑,看她能不能起床,我的第一瓶酒总不能被这两个妖孽给糟蹋了,好歹要给自己人喝上一口。”萧尘望着天佑吩咐道。按照老头子的说法这种桃花七日醉虽然喝过以后容易醉但对身体其实是没有害处的,萧尘不想自己在这里大鱼大肉姑姑却躺在那张床上气喘吁吁,这就是萧尘,一个将亲情看的比命还重的人。 “看不出来。”张秋灵说了这四个字自后坐在了椅子上,一双剪水双眸饶有兴趣的盯着萧尘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满面红润的妇人在天佑的搀扶下走到了内堂,妇人坐下后,望着张秋灵和林风打了个招呼,道:“你们两位是尘儿的朋友吧,看你们得穿着应该都是城里人吧,可不要吃不惯我们这里的饭菜才好,要是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可不要见怪。” “姑姑,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萧尘有些担心,老头子走的时候让自己好好照护姑姑,说我们萧家欠了你姑姑很多很多,现在萧家只有你和你那个不听话的爹了。从老头子的字里行间萧尘知道老头子其实一直没能忘了生了自己却没有养自己的男人,生而不养,父之过也,对那个抛弃妻子的男人萧尘有着太大的恨意,在他很小的时候老头子经常念叨着说那个男人的心太大,又一村关不住他。 “尘儿,姑姑今天好多了,你看我都能下地了,也许在过几天就能帮你捕渔网了,你看看你,老式粗心大意的,渔网破成那样也不知道补补。”萧秋慈祥的面庞中充满了对萧尘的关爱,一句句普通的言语却蕴含了深不见底的感情。 看着姑姑的样子,萧尘有些忍不住内心的酸楚,姑姑总是说自己的命苦,其实她的命比谁都苦,小时候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要不是老头子走遍大江南北的去寻找,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姑姑了,姑姑的病根也是那时候给落下的。萧家欠了姑姑的,欠的太多,所以萧尘发誓今生一定要治好姑姑的病,让他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一辈子荣华富贵。可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任他再怎么赚钱再怎么节俭也没能凑够足够的药费送姑姑去医院里做手术,萧尘的心思也许只有安静的待在他旁边的天佑可以懂。 “姑姑,这是我十年前埋的桃花酒,今天侄儿陪你喝一杯。”萧尘排开泥封的酒坛,一阵阵桃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将姑姑的碗斟满后,又接连给张秋灵和林风倒了一碗,就连旁边的天佑倒了半碗。 “尘儿,这酒姑姑喝过,喝起来又香又甜,喝过以后却头晕的厉害,说起来姑姑也有十多年没喝了,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喝。”萧秋端起酒碗轻轻喝了一口后叹道。 萧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虽不是风烛残年却病入膏肓的女人,一个整天躺在床上祈祷着侄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女人,一个见着打雷下雨就会欠着身体看着远方,希望在河里打鱼的侄儿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萧秋,也许她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 15 萧秋的心愿 几个人在饭桌上不知怎么就谈论起了青花瓷,一种被收藏家们炒的沸沸扬扬却真真实实是中国国粹的东西,更有甚者说现在的青花瓷就像处女一样少见。wWW,萧尘对于青花瓷仅有的理解就是老头子说过的元青山鬼谷子下山图罐,这也是萧尘所知道的唯一一个青花瓷的名称。 “宋代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价格现在可都被炒上了天,竟然有几个二百五拿几千万去买那东西,真是钱多了烧的,我要是有钱就去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和埃及的金字塔走一趟,也不枉学了这么多年的历史和考古,要是机缘巧合被我解开了任何一个秘密可就名垂青史永垂不朽比当年那群开国元勋还要荣耀了,这可都是我的心里话。”林风灌了一碗酒大声嚷嚷道,酒后吐真言,也许这才是林风的本性,有什么说什么。嘴里的酒下肚后林风又接着嘟嚷道,“就是再有城府再八面玲珑的人两杯酒下肚后也会情不自禁的说一些想说的话,像那些整天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的人多了去了,萧尘兄弟就不一样,打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两有缘,人生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几十年的时间就看你怎么打发了,有的人窝窝囊囊安分守己是一辈子,有的人气吞山河叱咤风云也是一辈子,到老了还不是两腿一瞪什么也没了,所以人啊,讲究的是一个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能碰到萧尘你这样的人也算我林风不虚此行了。” “别说我,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就像你旁边的这位美女说的那样,我是一个市侩小人,斤斤计较不说,就连天佑这个孩子也说我是鬼见愁,一个连鬼都懒得搭理的人可承受不起你的夸奖,这一桌子饭菜虽说只花了100来块钱,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也许算不上什么,可我到现在还肉疼。对了,昨晚的导游费……”萧尘伸出手指笑眯眯的看着醉意熏熏的林风。 “尘儿,你怎么能伸手要钱呢?我们这是请客,别让人家看我们的笑话。”萧秋出言责备道。她知道这不是侄儿的脾性,都是自己的病给害的,要不是自己落下这个半死不活的病萧尘也不会整天劳碌的去挣钱去当别人眼里的小人。 “阿姨,您别说,萧尘兄弟的难处我懂,虽然我出身比萧尘兄弟好些,可我也知道老百姓的难处,也没有看不起你们得意思。”说完后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数了整整一百张主席头像给了萧尘,道:“萧尘兄弟,我这次出来也没带多少钱,这些钱你就先拿着吧,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难处就来南京找我,大事我不敢说,只要你没出了中国,我就可以保你一生平安。” 萧尘接过钱后,笑道:“大老板,钱我收下了,至于以后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忙,我萧尘有手有脚也不会被饿死,要是真的混不下去了,就去地下找老头子聊聊天,喝喝酒。” 饭桌上的张秋灵没有怎么说话,就连吃菜也是细嚼慢咽像一个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不是做作,这是她的风格,她不喜欢吃饭的时候长篇大论,也不喜欢狼吞虎咽的人,她甚至能在饭菜里找出每一根头发丝,每一块老鼠屎,这是她的讲究,也是她的家族传给她的讲究。 萧秋原本想和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子说几句贴心话,可一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的话就怎么也吐不出来。萧秋想问女孩子对萧尘的感觉怎么样,以后有什么理想。其实萧秋更想给萧尘找一个媳妇,一个二十四岁还没有结婚的男人在城市里也许算不得什么,可在山里就是一件奇闻了,和萧尘差不多大的人都已经带着孩子上幼儿园了,自己是萧尘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许天佑也算一个,可他只是个孩子,所以自己总得帮着侄儿掂量着点,自己没有本事帮侄儿找个好老婆,但总能把把关。旁边的女孩子看着漂亮,舒服,皮肤就像缎子一样滑溜,要是侄儿真能找这么一个人当媳妇自己也可以闭上眼睛了,不过在仔细看的时候,萧秋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失望和落寞之情,这个女孩子心比天高,也许和侄儿是没有缘分的。 天佑在喝了半碗七日醉后早就东倒西歪的跑走了,他本来就不会喝酒,也没喝过这样后劲无穷的酒。 萧尘有些奇怪,自己的姑姑今天的精神竟然出奇的好,不仅能下地走动了,就连说话的时候也很少嗑凑,看起来就和一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萧尘原本正在暗自庆幸姑姑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四个字,回光返照。萧尘连忙转头看向姑姑,担心、害怕……种种表情在他的脸上一一出现,要是姑姑真的这样走了,会给自己留下多少遗憾,她还没看着自己成婚生子,没看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没看见…………正在萧尘想着的时候,饭桌上的妇人突然剧烈的嗑凑起来,身体痉挛,一滴滴鲜血顺着妇人的嘴角留了下来。 扑通一声,萧尘跪了下来,对着那个穿着朴素脸庞干净的妇人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抱着女人的双脚泣不成声,无言之悲远比有声之喊更加的痛楚。张秋灵和林风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一男一女本想安慰萧尘几句却被萧尘制止,并示意他们出去。 天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鬼见愁的哭声,突然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到内堂,看见大姑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痉挛流血,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和大姑相处了三年,天佑已经把她当做自己除了鬼见愁外最亲的人,骤然见到大姑痛苦的痉挛天佑恨不得让自己去替大姑承受那份痛苦。 萧尘将姑姑抱进卧房放在那张红木床上,留着眼泪说道:“姑姑,你不会有事的,尘儿不会让你有事。” 好一会儿后,床上的女人才慢慢清醒过来,颤抖的伸出右手抚摸着萧尘的头发,道:“傻孩子,姑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迟来早来都是一样,只是姑姑走了以后就剩下你一个了,姑姑实在放心不下,也舍不得离开你。”妇人挣扎着说完这几句话后身体的痉挛变的更加剧烈。 “姑姑,你快别说了,安心躺着,我这就上山去挖人参,挖当归,就算挖遍整个青城山我也要找到给你治病的药。”萧尘着魔一般的大喊出口,眼睛已经红肿如灯笼一般。 “尘儿,你也不是几岁的孩子了,就不要再说这些傻话了,要是能找到药这些年你早就找到了,姑姑要走了,可姑姑还有两个心愿未了,尘儿,你一定要帮姑姑完成。”说完后紧紧攥住萧尘的手。 “姑姑,你说,尘儿一定帮你办到,就算今生办不到尘儿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帮你办到。”胸口的憋闷伤心让萧尘再也不如那个为了当导游而大骂村民刘麻子般流利的萧尘了。 “第一个心愿是关于你姑父的,我都快二十年没见过他了,我死后,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就让他在城里再找个人吧,父亲说你只要熬过24岁的坎就会前途无量,姑姑真想看一看我家的尘儿出人头地后是怎生的一番模样啊,只是已经看不到了。以后你要是有出息了,就帮着姑姑多照护照护你的姑父,他也是苦了半辈子的人。第二个心愿就是尘儿你了,你爷爷临死的时候没和你说,现在只有我说了,这个社会虽然看上去繁花似锦国泰民安,其实背地里的事多的数也数不过来,姑姑也没那个时间和你细说了,总之你一定要注意姓唐的人,姑姑小时候就是被一个姓唐的人给拐走的。尘儿,你爷爷说你是紫薇命,是天底下最好的命,可却容易招小人,你要记住,咳咳……”剧烈的嗑凑声让妇人显得愈加憔悴,却挣扎着继续说道,“饭桌上的那个女人你以后少和她接触,你比不过她,姑姑帮你看过了,她是秋水相,虽然漂亮,其实骨子里清高的很,和你的紫薇命不合,当然,姑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具体的东西我也不清楚,你爷爷的东西我只学了一二分。” “姑姑,你放心吧,尘儿一定会听你的话。”萧尘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坚毅,这份坚毅是他对姑姑的保证,也是他的誓言。 妇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虽然身体依旧在不停的痉挛。也许她早已痛苦的麻木了,活的麻木了,面对即将终结的生命妇人轻轻念叨了一声“尘儿”,慢慢合上了双眼,脸上一副安详之色,握着萧尘的手已经慢慢松开。 “姑姑……”“大姑……” 萧尘和天佑一起大喊,一个哭的昏天暗地,一个泪流满面不再出声。 又一村少了一位病重的妇人,多了两个披麻戴孝的青年和孩子。他们的人生也许将要在这个滚滚红尘中真正的开始了。 16 孰强孰弱 三天后,正午,烈阳当空,毒辣的阳光射的人睁不开眼更不必说出门,又一村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都龟缩在家里安享风扇带来的一丝暖风,也许只有村长家的一个卧室可以吹着格力空调带来的丝丝凉风。 青城山山腰,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萧尘和天佑一大一小两个人跪在地上,眼神无光,憔悴之极。身前的墓碑上写着“慈姑萧秋之灵位”。虽然国家早有明文规定,人死后不应该再埋在地下,那是浪费土地资源,必须要火葬,烧的只剩一团骨灰然后再捧回家里,萧尘没有管那些什么狗屁规定,人死后就该入土为安,不入土怎么走黄泉路又哪里去找奈何桥喝孟婆汤?萧尘信命,也信鬼神,所以在八门金锁阵中张秋灵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的时候他会住嘴。 也许是眼泪哭干的缘故,看着墓碑萧尘没有再流泪,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人的眼睛如果没有了神采其实看上去和死人也没什么两样,此刻的萧尘大抵就是这幅模样,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更加痛苦。 “鬼见愁,你喝点水吧,嘴唇都裂了。”天佑呜咽着说道。大姑姑死了三天,自己也陪着鬼见愁在这里跪了三天,晒了三天,冷了三天。 萧尘缓缓转过头看着天佑咧嘴一笑,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墓碑,“不用了,你大哥我还能撑得住,你要是渴了饿了就回去吃点吧。”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要永远跟着你。” 天佑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倔强,接着道,“鬼见愁,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回来,其实爸爸是和大姑去了一个地方,再也不会来了,我知道以前你是看我小才骗我的,就算再过一个月我也只有九岁,可是我已经懂了很多小胖他们不懂的事。” “是吗?你长大了。”萧尘轻飘飘的说着,抬手摸了摸天佑,接着道:“天佑,我们给姑姑磕几个头,让她在黄泉路上走的也不寂寞。” “咚”“咚”“咚”…… 这是两个大好头颅撞击地面的声音。 猛然站起身,萧尘盯着墓碑大声道:“姑姑,你去吧,不要再回头了,黄泉路虽然难走,虽然寂寞,可老头子说黄泉路上盛开着彼岸花,小时候记得你是很喜欢花的,有那些花儿陪着你也不会太寂寞了。在地下见到老头子的时候别忘了替我问一声好,等有机会我带着几坛好酒去老头子的坟墓和他喝个一醉方休,你叫他好好保重身体,别等我找他的时候连酒都不能喝了。”萧尘大笑,豪迈中透着一股心酸,将还在地上磕头的天佑拉了起来,道:“走吧,天高地阔,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的。” 天佑使劲的点点头,跟着萧尘走回了又一村。 又一村一如往昔,平静中透着一些嘈杂。走到桃花村度假公园的时候,萧尘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林风。 林风见到萧尘后大步走了上去,问道“萧尘兄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走出又一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家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完了再说吧。”三天滴水未进,萧尘已经没有力气去侃侃而谈。 “那好,等你决定了来南京找我,这是我的号码,到了南京后千万打个电话给我。”林风递上一张纸条,看着萧尘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林风能理解萧尘的痛苦,可他还是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的死竟然带给了萧尘如此沉重的悲伤,一个原本或阳光或邪气的青年竟然一下子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看着林风的背影萧尘念叨了一句,“这个人的心机比天还大。” 天佑歪着脑袋看着萧尘,不解的说道:“鬼见愁,心机是不是电视里说的阴谋诡计,可我看那个人挺好的。” 萧尘笑笑,“小孩子知道什么,有城府有心机的人不会挂在脸上,挂在脸上的人也永远成不了气候,像林风那样的人将来肯定会成为一方枭雄的,这里面有命也有心机,等你大了,我会慢慢教你的。” 三天没有回来,家里的桌椅上已经落了一些灰尘,萧尘进了屋子后并没有把他们打扫干净的打算,而是随意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抽起了烟。 “鬼见愁,还是吃点东西吧。”看着坐在椅子上若无其事的抽着烟的萧尘天佑有些担心,甚至有些害怕,爸爸走了,大姑姑走了,他不想看到鬼见愁也走了。从厨房里找来两个洗干净山芋,望着萧尘继续说道,“鬼见愁,你能不能别抽了,先吃个山芋吧。” “天佑,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名还是利?是为人又或者为己?”伸手接过一个山芋,大口啃了下去,“咳”“咳”……长时间没有进食让萧尘不停的嗑凑起来,咳完后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也许谁也没能明白这个道理吧,他们只想着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又怎么会去考虑活着的道理?” “慢点吃。”俨然是大人教训孩子的话出自天佑之口。天佑不明白鬼见愁口中的他们是什么人,也不想明白,他要好好的活下去,他要报答鬼见愁,所以他开始啃手上的山芋。 萧尘真的没有想到姑姑竟然就这样去了,比当年老头子走的时候还要让自己措手不及。他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也许还有天佑,还有姑父,那个在城市里享受尽荣华富贵的贱人,姑姑还要我照护他,真是可悲,要是我和姑姑说我去南京的时候看到姑父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不知道姑姑会有什么感想?是继续念着他当年的好,还是暗自流泪?也罢,他要逍遥就逍遥去吧,姑姑的话我还是要听的。至于唐家……萧尘的嘴角出现了一丝冷笑,他们既然在三十年前拐走年幼的姑姑我总得帮姑姑讨回一点公道,至于姑姑的话我只能违背了。冷笑更甚,凄厉如鬼。 “我要复仇,谁也拦不住”。萧尘知道在四川有一个神秘的家族,他们都姓唐,也叫唐门,据说有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历史,虽然姑姑没说,但萧尘已经猜到,拐走姑姑的肯定是唐门的人干的,原因萧尘不是很清楚,只是模糊的知道一点,四川唐门和萧家有着很深的仇怨,就像神话传说中的祝融和共工。在萧尘的记忆中,老头子有一次在睡觉的时候大喊了两个字,那两个字就是“唐门”,喊完后老头子汗如雨下,惊醒过来,摸着案头上的一坛酒就是狂灌而下,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萧尘没有问老头子为什么会这样,老头子不想说的事情自己问了也没用,所以萧尘只是将唐门两个字记在了心里。 萧尘有时候甚至怀疑老头子那条瘸腿就是唐门干的,懂事的时候,看着老头子的瘸腿萧尘总会在心里冒出唐门两个字,也是在那个时候,萧尘从没有将这两个字忘记,也从没有将这两个字说出来。老头子教他识字练字,教他南拳,教他做人的道理,唯独没有教老头子整天挂在嘴里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虽然老头子没说,可萧尘明白,老头子不想把自己的东西都教给了他,老头子怕有一天萧尘也会瘸腿,也会变成一个酒鬼。小时候,萧尘跟着老头子在深山里打南拳的时候,老头子总会一边喝酒一边笑眯眯的望着自己,没有夸奖没有批评,只是在自己打错的地方说一两句。十年前,南拳学全了,老头子说:“这南拳你也不用再打了,这种功夫本来不适合你,只是你小的时候身体太差,才教你这套南拳,好让你度过十四岁的坎,过了这道坎,你就只剩下两道了,一道是你24岁的时候,一道是你30岁的时候,如果你能再过了这两道坎,今后……”老头子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已经醉倒在山里。 虽然老头子让自己不要再打南拳,不过萧尘没有听,他总是一个人上山的时候偷偷的打,没有人知道萧尘的南拳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也没有人知道萧尘会南拳,知道的只有天地和青城山的花草树木。萧尘喜欢一个人躲在青城后山的一片树林中偷偷的练,求的是一个安静,求的是一个不为外界所动,那些在岁月中已经粗壮无比的参天大树上留下了无数拳头的痕迹,这是南拳中的寸劲迸发而出所留下的痕迹,也是南拳中最凶猛霸道的功夫,老头子当年只是随口说了一遍,他不想萧尘学会这样霸道的功夫,可他没想到萧尘的南拳已经将寸劲完全融入了进去,凌厉,彪悍,拳出如奔雷,劲吐似闪电。 缓缓站起走出门外,掐灭烟头,萧尘长出口气,对着青城山大喊:“唐门,我来了。” 又一村中正在午睡的村民们顿时不满的骂道:“疯子。”可他们谁又知道异常血雨腥风将要来了。萧尘四岁打南拳,在深山里一练就是二十年,也隐藏了二十年,就算面对巴蛇的时候他也不肯显露,如今,他已了无牵挂,是出手的时候了。 唐门与南拳,孰强孰弱? 17 袍哥林若海 四川到底什么最有名?有人说是山水,有人说是女人,也有人说是唐家堡,众说纷纭之下,也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WWw, 唐家堡到底坐落在四川的什么地方几乎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相信在这个繁华的社会里还会有唐家堡这么一个生僻的词语存在,简直就是他妈的扯淡。萧尘只是在村里一些老人的大鼓书中才听过唐家堡,除此以外,就是老头子在睡梦中大喊的“唐门”两个字了。 萧尘现在的心里只想着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安排好天佑的生活,因为他已经决定要给唐门一点报复,不管结果如何。第二件事是寻找唐门的人,各个击破,他还没有蠢到要一个人单挑一群人,那纯粹是以卵击石,当年震惊中外的大侠霍元甲在最巅峰的时候也只能单挑47个大汉,而反观自己,虽然南拳有了一些火候,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除了在与野兽搏斗的时候偶尔应用一下。 看着蹲在自己旁边啃着山芋的天佑,萧尘问道:“臭小子,要是我出去的话你一个人能不能照护自己?” 天佑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望着萧尘的眼睛中竟然渐渐流出了泪水,神情却坚定无比,道:“鬼见愁,你到到哪里我就去哪里,又一村没了鬼见愁也不会再有我张天佑。”说的颇有一番气势,豪气干云不敢说,但至少有着一股倔强的意味。 萧尘苦笑,这个孩子简直成精了,自己还没说他却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心智早熟,这是萧尘对天佑的评价,一般的孩子根本就玩不过他。又一村的孩子中一直风靡着一个故老相传并且十分有趣的游戏——老虎吃小孩,在一个横六竖七的棋盘里一方使用十八个小孩对另一方的三头老虎进行围剿,游戏的规矩是小孩不能吃老虎,只能一步步把老虎围死,而老虎吃小孩时必须在小孩的身后没有另一个小孩的保护,天佑第一次下老虎吃小孩的游戏时,对手是被誉为又一村所向披靡无人可挡的小胖,天佑在弄懂规则后,选了老虎,并且码出了一个老虎阵,不论小孩方先走哪个,第一步都要送出一个孩子,天佑在下的时候还不停的在嘴里念叨,结果是小胖的十八个小孩集团全军覆没,天佑的三只老虎依旧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棋盘里,颇有高手寂寞的味道。小胖一向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谁与争锋,几乎就是独孤求败了,却没想到那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娃娃竟然第一次玩就下输了自己,不服气,于是再摆一盘,小胖选了老虎,以避免天佑的老虎阵,他可不想重蹈覆辙,天佑在仔细观察思考了一会儿后,毅然送出了一个孩子,因为小胖满脸奸笑的摆出了自己的老虎阵,再其后,天佑的小孩军团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直到把小胖的三头泥巴做的老虎逼到绝境。 “实话实说吧,臭小子,我要去干一件大事,带着你不是很方便,况且我们这个狗窝还要你来看着,要是我回来的时候我们的狗窝连狗也呆不下去可就不好了。”萧尘笑嘻嘻的说着,眼神中却分明带着一丝不舍。 沉默,天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萧尘发呆,十分钟后,天佑说道:“鬼见愁,你去吧,我会看着家的。”天佑明白鬼见愁其实是说自己会变成他的累赘,他不想也永远不会拖鬼见愁的后腿,所以他选择了留在家里等着鬼见愁。 将林风给自己的一万块钱拿出来给了天佑,道:“拿着吧,别看着家却把自己给变成了要饭的。” 天佑没有拒绝,接过钱后仔细数了一遍,整整一百张,又抽出一半递给萧尘,老气横秋的说道:“鬼见愁,你要出去办大事肯定需要钱,我们一人一半,这样我心里也好受点。”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萧尘走了,留给又一村的却是一道挺拔的背景,天佑有些失神,无力的靠在一块石头上定定的望着萧尘离去的方向,早已泪流成河,“鬼见愁,你一定要回来。” 萧尘没有带天佑给的五千块钱,而是将她们压在了那张枣红大床的枕头上,他知道自己没有带那些钱的必要,有林风第一次给的那些钱已经足够自己使用了。走在路上吹着山风,萧尘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一种渗入骨头的冷,比冬天光着身子在结冰的水里洗澡还要冷,一百倍也不止。 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的问题萧尘一直没有弄明白,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想明白了,他只想凭着自己的南拳去教训那些伤害了萧家的唐门中人。虽然他不知道唐门在哪里,可这个世界如果你真的想找一个人或者一块地方是不可能找不到的,除非那个人死了,除非那块地方被海水吞没。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消息,尤其是小道消息。 走出又一村只是眨眼的事情,走到新修成的公路时,萧尘决定去成都找一个叫林若海的袍哥,林若海是袍哥智堂的十排大老幺,地位紧紧比最小的十排小老幺高了一个档次,林若海也是又一村的村民,和萧尘同岁,是萧尘小时候唯一的一个玩伴。因为羡慕袍哥的文化传统和做人原则,林若海十八岁时毅然加入袍哥智堂,花了六年的时间从十排小老幺升到了十排大老幺并且常常沾沾自喜自以为凭着不懈的努力终究会成为袍哥五大分堂中又一个龙头大爷,却不知道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他永远也只是一个喽啰,听话并且好用。 根据过年的时候林若海留给自己的地址,萧尘在一间废旧的地下仓库里找到了正光着膀子喝啤酒啃鸭腿的林若海,一个身材普通长相一般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汗臭味的男人。看见萧尘踏入仓库的时候林若海呆若木鸡,紧接着爆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呐喊,黝黑的脸庞因为喜悦而充血变的青筋暴露,啤酒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打着转儿,扔掉只剩下骨头的鸭腿林若海一个箭步冲到萧尘的面前,也不管手上的油腻,对着萧尘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久久不肯松开。 “够了吧你,我又不是女人,就算是女人也不需要这么亲热吧。”萧尘有些头疼,抱着自己的这个家伙和天佑一样,是个孤儿,是死去的老头子看他可怜才收养的。 “没事,让我再抱一会儿,鹰哥,你比以前又壮实了。”林若海有些憨厚的笑着,不肯松手,他已经大半年没见到自己的鹰哥了,那个带着一头苍鹰在深山里畅行无阻让自己羡慕无比的鹰哥,也是因为那头苍鹰的缘故,林若海一直喊萧尘鹰哥,在林若海的心里,萧尘就是一头苍鹰,比苍鹰还要凶猛的人物。 萧尘挣扎着将林若海推了过去,当胸轻打了一拳,笑道:“都快被你抱的岔气了,他娘的真不要脸。” “鹰哥,我妈不要脸可不关我事,我刚生下来她就跟着男人跑了,你要是有什么恶毒的话尽管说出来,不过只能冲着那女人,其他的话什么也别说。”林若海嘿嘿笑着,一副高兴的神情。 萧尘知道林若海的命苦,甚至比自己还要苦,老头子说他刚生下来没几个月他娘就跟着另一个人跑到大城市里去享福或者受罪了,他爹是个性子烈的人,受不了被又一村的村民们戳脊梁骨,干脆跑了几十里地投了都江堰,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也就是林若海,那时候林若海还没有断奶,老头子见他一直哭,没办法,就学着照护萧尘的办法,从酒葫芦里倒了几滴酒到他的嘴里,老头子回忆的时候还经常笑着说“若海那孩子天生就是个酒鬼,才几个月大,一天就要喝我半葫芦酒,心疼啊,这酒就是十倍百倍量的人奶也比不上它的精贵啊。”萧尘知道,老头子的酒是很金贵的,属于那种已经绝迹的种类。 “喝这些啤酒能行?”看着林若海,萧尘意味深长的笑道。 林若海本想点头说行,可看着萧尘带着笑意的眼神,尴尬的摇摇头,干脆直截了当的说道:“没办法,白酒太贵,喝不起,只能喝这个解馋了。”完后又回味无穷的叹道,“要是干爷爷还在就好了,他的酒,啧啧,可是极品中的极品。” “不错,这么多年都没变了性子,还是那么爽快,我来的时候还在想若海那小子会不会被城市里的乌烟瘴气熏得面目全非,现在看来还是老样子,还是又一村的林若海,还是那个胆大包天偷寡妇胸罩,偷小女孩内裤的下三滥。”萧尘看着林若海哈哈的笑道,老头子走后,他们又在一起生活了四年,那四年也是最值得他们回味的四年,一起下河打鱼,一起上山采药打猎,一起玩耍,一起恶作剧,一起…… “鹰哥,我想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向前抱住萧尘痛哭流涕,真情毕露。一世人,两兄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看你,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等将来娶了老婆可不许这样了,免得让她看笑话,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哭的像孩子一样,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呢。”萧尘笑着拍拍林若海的肩膀说道。 “她敢,她要是敢笑我就宰了她全家。”林若海大吼出声,面目突然狰狞起来,气势十足。看到他的样子谁也不会怀疑他说的话,他会做到,他就是这么一个说什么做什么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袍哥后死活要加入,不管萧尘如何劝慰阻止都无济于事。 “对了,鹰哥,你怎么突然来成都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松开萧尘后,林若海有些疑惑的问道。 萧尘摸出香烟,扔给林若海一根。等到一根烟抽的快结束的时候才望着林若海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我要找唐门,我要帮姑姑和老头子讨回一点公道,我要让他们知道人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尤其是我们萧家的人,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姑姑走了?”林若海吃惊的问道,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也许他看起来傻,可跟着老头子在一起呆了十年,就算铁树也会开花,所以从萧尘的字里行间他听到了一个人的死讯。 “恩。”萧尘点头。 “好,算我一份,虽然我姓林,但在我的心里,我早就姓萧了。”林若海的话语让他看上去并不怎么出色的外表突然变的高大起来,用四个字恰好可以形容,义薄云天。就算他没有实力,就算对手强大如高山,他也只抱着一种心态,视死如归。这就是林若海,其貌不扬,却是真真正正的汉子。 18 满天花雨 在四川乃至全国如果谁不长眼得罪了袍哥,结果只有死,不论你身家亿万,不论你权倾四海。WWw.就算强大如上海青帮和广东洪门也不敢随意得罪袍哥,他们甚至从没将自己的势力踏入四川半步,因为在他们眼里袍哥就是一群疯子,一群杀人不眨眼视死忽如归的魔头,在四川,他们就是天,就是地。不过袍哥也有袍哥的规矩,他们不*,不作恶,不奸杀,他们以忠、孝、信、悌、礼、义、廉、耻为信条,所以,在四川这一方地界如果能加入袍哥就是一个人无上的荣耀,比入党还要荣耀百倍。 袍哥在四川总共分了五堂,五堂又分为前三堂和后两堂,忠义堂、勇堂、智堂为前三堂,元老堂、同袍堂为后两堂。外人眼里的袍哥只有三堂,也就是前三堂,因为前三堂已经足够用,每有人敢去犯袍哥的虎威。就算当年响彻西北的土皇帝刘青山也栽了,在四川栽了,再也没能爬到大西北,他的大本营。 这些东西都是萧尘从林若海的嘴里知道的,自从来到成都后,萧尘就和林若海一起住在了那个旧仓库,一块发霉发臭处处流着脏水无人问津的地方。林若海虽然在成都混了六年,几个口袋加起来却连一百块钱都凑不到,不是袍哥龙头对他不好,实在是林若海太能喝酒,没饭可以,没有酒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就连智堂的五排红旗管事单青红也曾讥笑他是一个酒缸,一个月四千块钱有一大半要被他拿来喝酒。虽然刘若海酒量奇大,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袍哥,前三堂之末的智堂十排大老幺,一个地地道道敢打敢拼的袍哥。 时间就像女人,都贱的可以,不想要时偏偏来,想珍惜时却偏偏要走。不知不觉间,萧尘在地下仓库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来他多方打听唐门中人的下落却一点眉目都没有,刘若海也是憋足了劲要找到唐门里的一两个人,就连酒也喝的少了,整天顶着太阳在外面四处打听或者通过其他的袍哥打听,可收效甚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8月13号,刘若海和萧尘住的地方来了一个女人,智堂五排红旗管事单青红,一个成熟无比正经八百的女人,比古时候庙里的观世音还要正经,至于样貌比观世音就要差了一点点,不过这也不妨碍她成为袍哥智堂里最受欢迎的一位女管事,一位不到三十就成为五排管事的女人。萧尘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不过从林若海惊讶中带着笑意的眼神萧尘猜到这个女人很可能也是一个袍哥。 单青红穿的很正规,属于职业白领的那种装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不过她面前的两个男人却没有为之所动,依旧坐在脏乱不堪的地上,等着单青红开口说出她的来意。 单青红的黑色高跟鞋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有节奏的声响,走进萧林二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刘若海,接到龙头通知,从今天开始,你去盛世酒吧上班,以后不用再呆在这里了,智堂会帮你安排新的住处。”说完后有些厌恶的用手捂住了嘴和鼻子,这个破地方可不会放在她的眼里,要不是龙头有命令,她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林若海听到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女人预期的高兴,反而是有些失望的说道:“盛世酒吧?是让我这个大男人去当那些女人的保镖?或者打手?”在袍哥混了六年,林若海的性子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他再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一心梦想着成为如陈真、黄飞鸿一般的人物,他也把袍哥看透了,虽然袍哥里依然保存着以前的职位和座次,但性质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袍哥也开始商业化,开始下海经商,开始拉**卖女人的身体。 单青红盯着林若海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当保镖或者打手不比他现在强?定了定神后,女人说道:“不是,盛世酒吧不缺打手和保镖,龙头叫你去盛世酒吧当主管,管好秩序不要让场子出乱就行。” 林若海突然转头看着萧尘发出一声苦笑,似乎有些后悔的意味,道:“鹰哥,其实袍哥我已经呆够了,早他妈的不想干了,想想也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才会热血沸腾的要加进来,难怪你当初坚决不同意我来了,现在他们让我换个工作,其实原本挺好的,可我感觉我他妈就是一个奴隶,连婊子都不如。” 单青红目瞪口呆,一个袍哥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是找死,不由怒气上涌,瞪视着林若海,道:“林若海,看来你是不想在袍哥里呆着了,也罢,我这就回禀龙头,你趁早准备后事。”女人蹬着高跟鞋走了,高跟鞋发出的声响节奏错乱,远不如刚才的悠扬悦耳。 一入袍哥门,终身是袍哥,想走只有死。 “打算跟着我去地下见老头子?”看着林若海,萧尘笑道。 “想好了,我死不要紧,不能玷污了袍哥的名声,虽然我对袍哥的一些做法不满,可我知道袍哥不能落伍了,落伍就要被淘汰,刚才那样说只是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禀告龙头后把我从袍哥的名单里划去了,也好痛痛快快的和你去洒脱一回。”林若海说的斩钉截铁,豪气干云。他早已想好了,要和萧尘一起就得退出袍哥这个组织,因为袍哥里任一项规定都决定着自己不能痛痛快快的去干一场。 “功夫没落下吧,要是落下的话就别跟着我趟这趟浑水了,丢了命不要紧,丢了南拳的威名就对不住老头子了。”萧尘笑道。南拳是老头子在他们四岁的时候开始教授的,老头子说林若海放在古代就是个天生的武夫,他的南拳在老头子眼里比萧尘打的还要好。 “不敢落下,鹰哥,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切磋切磋,谁输了谁请酒。”林若海卷起衣袖,看着萧尘跃跃欲试,六年没有和萧尘过招了,他也确实想看看萧尘和自己到底谁更配得上南拳第一的威名。 萧尘笑了,这家伙还是喜欢和自己比,小时候就喜欢,只不过那时候自己的身体常年有病,根本不是林若海的对手。后来,等病好了,林若海也走了,所以他们一直没有痛痛快快的比过一场。 就在萧尘和林若海眼对眼的做出南拳起手式准备上演一番龙虎斗的时候,一个贼眉鼠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猥琐的男人跑进了仓库,看着林若海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大,我刚才听到一个消息,二爷吩咐外门管事去接待一个叫唐晨的人,我从门外经过的时候好像还听到二爷说了什么唐门,我一听到唐门立马就来找你了,我想差不多是你要找的唐门里面的人。” “老鼠,你确定是唐门?”林若海盯着猥琐男的瞳孔骤然收缩。 “老大,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小老鼠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也知道什么事忠肝义胆,什么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什么也不会骗你的,就算你不信我难道二爷的话你也不相信?”猥琐男颇为豪气的答道。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林若海将目光移向萧尘,萧尘轻轻点了点头。 成都的阳光毒辣的让人睁不开眼,萧尘和林若海跟着小老鼠来到了一个算不上豪华的酒店,敲响了604的房门。 604,唐晨。 房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骤然看到门外的三个年轻人,有些吃惊,问道:“你们是?”中年男人大约有175的身高,看起来有些瘦弱,不过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干练之色。 萧尘的面目突然变的有些狰狞,他已经等不及了,一个月的等待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唐门里的人,他不会轻易放过,盯着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唐晨?唐门的人?” 中年男人似乎感觉到事情不妙,连忙后退几步,道:“不错,我就是唐晨,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废话少说,只能怪你是唐门的人,对不住了。”林若海说完后欺身而上,一拳击向了唐晨,那个满脸吃惊和不解的中年男人。 南拳是外家拳的一种,练的的是筋骨和肌肉,讲究的是速度和力量,林若海的这一拳看上去很普通,却势若奔雷,携着撕破空气的风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事出异常必有妖,唐晨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不过这三个年轻人他还没有放在眼里,唐门里能胜得了他的都数不出几个,面对林若海的一记直击,唐晨如狡猾的狐狸,侧身横移了两步,躲过了林若海击向自己心脏的一拳。林若海虽然一击不中,但紧跟着又是一记霸道无比的肘击,唐晨苦笑,面前的这个家伙疯了,而且还是一个有着功夫的疯子。唐晨只好再退,这也是无奈之举,失了先手,只能等到对方势穷再出手,硬拼的话下场会很惨。可唐晨没想到面前的这个青年拳拳不离自己的要害而且攻势滔滔不绝连绵不尽,绝非一般的外家拳高手可比。 很快,唐晨被逼到了角落,后被已经靠在墙上,林若海笑了,因为自己的一记寸蹦马上就会打在唐晨的身上,寸蹦打的是寸劲,伤的是五脏六腑,中拳的人不死也会脱层皮。一直观战的萧尘突然喊道:“小心。” 可惜,已经迟了,无数的暗器如同满天的飞雨般罩向林若海,飞行中的暗器闪耀着淡蓝色的光芒,摄人心魄的蓝色。林若海呆了,这个一直防守后退的男人尽然留了这么一手,绝杀的一手。林若海只得强行撤回拳头,努力护住周身的要害。唐晨在用满天花雨的手法将暗器发出后已经打开身边窗子顺着几十米高的水管爬了下去。满天花雨是唐门使用暗器的一种手法,练到登峰造极的时候可以用双手不停的送出64把暗器,唐晨没那个本事,他只能击出32把,不过那也让林若海吃了一个大亏。 萧尘冷笑一声,“照护好他,小老鼠。”说完后紧跟着唐晨顺着水管爬了下去。伤了人想走?没那么便宜的事。 唐晨和萧尘,一前一后,一追一跑。 19 唐门四小姐 看着身前的唐晨像老鼠一样在街头快速逃窜,萧尘想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唐门中人?只知道鼠窜奔逃?萧尘猛然咆哮着大喊一声,引来街上无数人的目光,停住身形,双膝微微弯曲,身体前弓,和林风在跳跃归阴涧时所使用的方法如出一辙,不懂拳法的外行也许会认为他们打的都是南拳,其实林风打的是洪拳,一种比南拳更加凶猛霸道的拳法。wwW、南拳虽然以拳法为主,但对脚下的要求也是极为苛刻的,老头子走后,萧尘就在山里蹲了十年的跪桩,跪桩锻炼的是腿部肌肉的瞬间爆发力,萧尘还从没在与人对敌的时候使用过,此刻面对唐晨,萧尘怒了,所以他不惜施展出隐藏的实力。 路边的行人只感到一阵劲风刮过面庞,原本蹲在地上的青年已经风驰电掣般去的远了,有些思想丰富的人甚至会在心里YY,如果这个年轻人去参加百米大赛岂不是可以为亚洲人扬眉吐气?博尔特?盖伊?和那年轻人的速度相比简直就是还没满月的小孩。 唐晨的心里也是烦闷到了极点,自己为了唐门的一个公司来找袍哥的龙头商量一点事情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三个程咬金,在自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对方就大打出手,而且那几个年轻人看起来并不像街头的小混混,尤其是现在跟着自己的年轻人,身手极为矫健,就算在唐门的年老一辈中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可以在身形上胜过他。至于年轻一辈,唐晨苦笑,恐怕只有一个女人可以和他相比了。 唐晨看见身后的青年时已经迟了,萧尘已经形若鬼魅的挡在了自己前行的路上。唐晨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刚刚回头的时候明明看见他蹲在地上,被自己丢了至少50米的距离,就在自己以为他累的不行而蹲在地上喘息的时候,却突然神出鬼没一般的挡在了自己的前面,虽然事情已经发生,可唐晨还是不敢相信,他宁愿相信这是自己大白天遇到鬼了,一丝苦笑从唐晨的嘴角悄然流露出来。 “不跑了?”萧尘看着额头上汗流不止的唐晨玩味的笑道。 “小兄弟,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找我的麻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要是有什么难处的话可以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尽点力也说不定。”唐晨轻声说道,语气柔和的像一个娘们。唐晨不想出手,不是他怕面前的年轻人,只是唐门里的人已经很少在社会走动,要不是唐门的一些资产需要打理,他也不会来找袍哥的龙头。如果真的要打,他相信自己满天花雨的手法足够杀了面前这个年轻人。 “哦?你想帮我?那好,把命留下就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也许我会给你留个全尸。”萧尘满面含笑,却尽显狰狞。唐门,萧尘早已决定此生都要与之为战,不杀光唐门中人,绝不走黄泉路,绝不见姑姑与老头子。 “你……你太狂妄了。”唐晨怒了,虽然年近五十,可心里的血性总是有的,他不是没卵蛋的太监。 萧尘抬眼四顾的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高楼大厦让他的目光只能看到很小的一片范围,不过那不重要,他所担心的是别人看见自己出手,那样自己和唐门的战斗就会从暗转到明,他不相信唐门会那么傻,连一个人都会找不到。所以萧尘在等,一直到确定周围的行人几乎为零后,萧尘动了,做了一个曲步出拳式,双眼盯紧唐晨,也许唐门可恨,但萧尘不屑阴谋诡计,他希望自己能凭真功夫杀了对手,他不认为这是武者的迂腐,因为这本身就是武者的荣耀。 唐晨知道自己再没有余地,只有出手,杀了对方才有生的机会。屏神静气,唐晨开始专心对敌。 萧尘见对手摆开架势后,不再犹豫,双拳一错,两个臂膀携着无匹的劲力通过拳头击向唐晨,唐晨这次没有后退,而是拉开身形和萧尘斗在了一起。唐晨使的是什么功夫萧尘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尽快的解决对手,他怕时间长了被别人看见会暴露自己,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一道道拳风袭向唐晨,萧尘的一拳猛过一拳,也一拳慢过一拳,攻势却如水银泻地般铺天而去,原本唐晨还能拼个旗鼓相当,可等萧尘的拳法由迅猛改为凝重后,唐晨感觉到了压力,甚至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每接萧尘一拳,唐晨都会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的疼痛加重一分。 萧尘没打算用石灰粉这种下九流的路数,可并不带表唐晨会舍弃自己的暗器,唐晨已经招架不住了,从他慌乱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就在唐晨伸手入怀的时候,萧尘的嘴角发出了一丝冷笑,他知道唐晨肯定会用暗器,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舍弃自己的长处而用短处去和别人争斗?一个虎扑,这是南拳中最常见也是很实用的一个路数,萧尘高高跃起,双拳如风般击向唐晨的手臂关节处,唐晨无奈,只得撤回手掌招架,也许他再也没有掏出暗器的机会。 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猛然想起,萧尘的双拳已经紧紧贴在唐晨的双臂关节处。寸劲,伤的是内部的肌肉骨骼,和隔山打牛的道理差不多。 就在萧尘准备一拳结果面前的对手时,一声清斥在远处想起,“住手。” 转头看去,一个女人或者说女孩正以飞一般的速度向自己这边跑来,虽然是奔跑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风味,女人的苗条曲线在跑动中一览无遗,女人看起来很甜,很正经,像一张没有沾染过世俗笔墨的宣纸,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的是一套白色衣服,165左右的身高让她看起来娇小玲珑,像一棵圆润光滑剥了壳的荔枝。 女人快步跑到唐晨的面前,抓着唐晨两条垂下的手臂失声道:“晨叔叔,你感觉怎么样?” 唐晨强忍着痛苦,故作豪迈道:“四小姐,我没事,两条手臂而已。”说完后看着面前的女人疑惑道,“对了,四小姐你怎么会来成都?” “晨叔叔,是爸爸让我来的,说成都的公司最近出了点麻烦要我去处理一下。刚才去你住的酒店看到了我们唐门的暗器都落在地下,还有一些血迹,就担心晨叔叔你会出事,一路上跟人打听,没想到还是来迟了。”女人说着的时候将目光移向了萧尘,冷漠,带着一股杀人的寒意。 萧尘冷笑,和女人对视起来,半天后,女人问道:“你要杀了他?”指了指已经因为痛苦而坐在地上的唐晨,语气冰冷如珠穆朗玛的万年冰雪。 萧尘不怒反笑,学着女人的语气问道:“你是唐门的?” 女人皱了皱眉,盯着萧尘答道:“不错,我叫唐舞,在唐门年轻一辈中排行第四。”看了看身旁因为痛苦而青筋暴起的唐晨,接着道,“你胆子很大,功夫想来也不错,只是你惹了唐门就该死,真想不明白难道我们唐门在你们这些外人眼中真的已经不值一提了吗?”女人笑了,像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却带着断肠草的味道。 萧尘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废话,就算她是一个很漂亮很好看的女人,因为萧尘已经起了杀心,唐门的人都要死,不论是谁。 可他低估了唐门四小姐的实力,等交手的时候已经晚了,女人的身法灵动飘忽,自己根本摸不着她的衣角更不用说伤人了,空有一身的力气却无处发泄。唐门四小姐似乎并不急着和萧尘硬碰硬,只是一味的避让游走,萧尘想收手的时候唐门四小姐又欺身而上或者作出一幅放暗器的架势,一时间弄的萧尘进退维谷。 这女人比狐狸还要狡猾! 这是萧尘心里对唐舞的评价。萧尘明白唐舞是在等自己力竭,然后一鼓作气将自己制服,就像自己躲在一棵粗壮的树上不停的戏弄发怒的野猪,等野猪喘气的时候再一击致命。萧尘很佩服女人的心思,硬碰硬的话自己三招就能让她受伤,可女人偏偏一味的缠斗,这也是女人聪明的地方,萧尘自愧不如。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萧尘渐渐感到了气力不支,嘴角流露出了苦笑,也许是自己太不自量力了,连一个女人也对付不了,连一个唐门的女人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找整个唐门的麻烦,萧尘突然间有些心灰意冷。 “你叫什么,和唐家有什么恩怨?也许你死后我可以帮你立一个牌位放在唐家的恩怨堂里。”唐四小姐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萧尘问道,语气依旧冰冷,手里捏着一柄在阳光下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飞刀。 “有必要吗,尽管杀就是,何必罗嗦。”萧尘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无声无息。 唐四小姐看着萧尘却迟迟没有放出飞刀,因为她从没见过这样一个男人,一个视死如归却满面哀伤的男人。唐四小姐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个男人对唐家有着不死不休的怨恨,也在想自己到底该不该杀了这个男人,甚至想到了刚才自己的一声斥喊这个男人就收回了击向晨叔叔头部的一拳。 杀,或者不杀,唐舞开始矛盾起来。 20 唐舞的选择 唐舞,唐门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一位,不仅仅是智慧与美貌并存那么简单,她还有着唐门其他后代所没有的待遇和殊荣,唐门的大佬不仅将满天花雨的手法教给了她更指定她为唐门的未来接班人,在唐门,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只有为唐门做过绝大贡献的人才有资格学习,唐门年轻一辈中,除了唐舞,还没有任何一位年轻人学到满天花雨。WwW。一个女人为什么能强悍到如此地步?答案很简单,因为唐舞的父亲就是唐门的家主,总扛把子唐震。唐门很复杂也很简单,复杂到年轻一辈的许多人都在明争暗斗,就算唐舞被指定为接班人他们依旧不肯放弃,所以唐门里每天都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简单到唐震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唐震在唐门如同袍哥在四川一般有着无上的权威。唐舞这次外出名义上是处理公司事务,实际上却是唐震为了保护这个女儿,不想她在唐门这条大船上被小人所害。 就在唐舞左右为难迟迟不肯放出飞刀的时候,另一个女人来了,带着墨镜,穿着一件崭新的黑色风衣,在这个季节这个地点,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要是被过路的市民发现保准会恶毒的骂一句疯婆娘。也许这就是张秋灵的风格,我行我素,不管世俗如何看待。 唐舞很淡定,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张秋灵还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你好。”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带了几分火药味,“你要救他?” “不错,我欠他一条命,这次是来还他的,还请你给我一个面子,以后有机会来北京我一定带你去长城转转,那里的人虽然多,但风景不错。”张秋灵摘下墨镜笑着说道。她的语气比唐舞还要气定神闲,也许从她的神情中永远也不能看透她在想什么。 唐舞突然觉得自己很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眼神中的寒冷也渐渐融化,看着张秋灵,嘴唇慢慢弯出了一个弧度,笑道:“长城确实是个好地方,可惜一直没机会,没办法,家里的事情太多。” “哦?是家里人不给钱还是准备将你培养成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你要是想逃跑的话也许我可以帮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给深山里的刁民做老婆。”张秋灵没心没肺的打趣道。 “听说山里的刁民都喜欢打老婆,那地方也许真的适合我,不如这样,你把这个男的带走,我看他不像是打老婆的人。”唐舞没有生气,嘴上的弧度也没有改变,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萧尘,话里的机锋一点儿也不必张秋灵差,甚至犹有过之。 张秋灵看着唐舞送出一个妩媚的微笑后,慢慢走向萧尘,右手一直放在腰间,她在等唐舞出手,唐舞手里的那柄飞刀她还是有些忌惮的,只是等她走到萧尘的旁边时唐舞依旧一脸微笑,没有出手的打算,张秋灵心里一个咯噔,也许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一点或者单纯一点。张秋灵背对着唐舞长出了口气,不再管唐舞是真的深藏不露还是不喜欢血腥,望着早已经睁开眼却一脸灰败之色的萧尘,笑道:“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点,那晚我竟然没看透你,其实那一剑我根本不必出手,你一拳就可以杀了那头畜生,只是你不想暴露实力所以一直在忍,看到底有没有人会出手,这一点一般人是做不到的,至于祖师墓地的巴蛇,至今想起来我还是不敢相信,几包下九流的石灰粉竟然在你的手里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还顺带将自己的实力继续隐藏,萧尘,你很不错。” 萧尘知道身边的女人已经有些恼怒了,只是她隐藏的很好。萧尘动了动因为气力衰竭而有些酸痛的手臂,然后抬头和张秋灵对视起来,道:“没办法,在又一村我只是一个刁民,一个从来不会视金钱如粪土的财迷,我会的只有渔猎,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就连中国的汉字我也认不全。” “可在这里,你会南拳,一种至刚至阳霸道无比的外家拳。”张秋灵笑道。 看着女人萧尘有些不自在,自己始终没有和这个女人说实话,所以心里有点发毛,萧尘知道张秋灵是为了救自己才出现的。 唐舞将坐在地上的唐晨扶起后,不知对着萧尘还是张秋灵嫣然一笑,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说完这句话后,一个从始至终一直不苟言笑的女人顿时如百花绽放,比电视广告里那些浓妆艳抹的妖媚女人不知强了几万万倍。 唐舞二人走后,张秋灵问道:“她好看吗?” “好看。”萧尘老实回答老实交待。 “那我呢?”女人再次问道。 “也好看,脱了衣服估计比她还要好看。”萧尘盯着张秋灵凸凹有致的身材吞了口口水老实答道。萧尘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发红。 “哦,这么说你喜欢没穿衣服的女人?”张秋灵没有生气,剪水双眸含着无尽的笑意。 “不知道,没穿衣服的女人我没见过。”这是事实,活了24岁萧尘只见过光着屁股的几岁小女孩,至于光屁股的女人他确实没有见过。 “想看?” “不想看的是傻瓜。” “你的南拳跟谁学的,火候好像还不错,差的只是经验。”张秋灵不想在刚才的话题上多做纠缠。 “跟老头子学的,四岁就学了,练了20年,没想到连一个女人也对付不了。”萧尘苦笑,他确实有些丧气。 “刚才那个唐四小姐真功夫也不一定比你差,就说唐晨吧,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唐震的亲弟弟,唐门的三当家,你把人家的双臂都给废了还说自己的功夫不行?”张秋灵笑道,脸上带着一副玩味的笑容,也许她想看看萧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高兴还是其他。 萧尘很平静,显出了一份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他既没有欢呼雀跃,也没有黯然失色,只是望着女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一个三当家而已,况且自己还没有杀了他,又有什么地方值得高兴?虽说废了两条手臂,可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也许连原定的计划也要改变一下了。望着张秋灵,萧尘正色道:“虽说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但这次的忙我会记住。” 萧尘走了。张秋灵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笑道:“一个有趣的刁民,鬼才。” 萧尘在找到林若海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上下打了好几处绷带,像埃及的木乃伊一样吸引人的眼球,万幸的是他的脸上还算完整,并没有受到暗器的攻击,只是红肿的厉害。在找到医生问了情况后,萧尘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医生说林若海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中毒比较深,在医院治疗几天等红肿消退就可以出院了。 萧尘回到病房的时候,看见小老鼠正拎着几瓶啤酒进门,皱了皱眉,问道:“他这样了你还买酒?” 小老鼠有些尴尬,还是林若海笑着解围道:“是我叫他去的,没办法,酒瘾又犯了,心里憋得慌,鹰哥,你就别怪他了。”说完后示意小老鼠将啤酒拿过来,用嘴咬开瓶盖后猛灌了一口,一瓶啤酒已经去了七七八八,抹了抹嘴角的残留液体,这才望着萧尘介绍道:“小老鼠叫李三,跟着我两年了,人虽然长的比我还难看,但心眼不错,不是坏人。” 萧尘笑笑,仔细打量了一眼小老鼠李三,个头希拉平常,穿着一件花汗衫,留着一头长发,身材比女人还要纤细,眼睛很小,还时不时的乱转,确实像一只老鼠,小老鼠的绰号也是名副其实。 “小老鼠,你先在这里照护他,我要回去一趟,快的话十天,慢的话也就半个月。”萧尘吩咐道。 小老鼠立即拍了拍胸脯保证道:“鹰哥,你放心吧,尽管走就是,海哥是我大哥,亲大哥,我就算拼了这条小命也不会让人伤害了他。” 萧尘微微点头,小老鼠的话不像假的,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小老鼠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慌乱也没有失措,甚至有着一份战场厮杀马革裹尸的大将风度。 萧尘离开医院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又一村,他要把天佑带着,自己复仇唐门的计划已经曝光,不能让天佑这个孩子成为替罪羊,所以他要把天佑带在身边,况且他的心里也是舍不得天佑的,尤其天佑还是一个聪明重感情的孩子。 萧尘回到自己家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满脸带着笑意的老人,天佑正安静的靠在他的膝盖上,两只眼睛有些红肿,看到这一幕,萧尘心里一酸,心里暗暗决定再不让这个孩子为自己担心,受半点委屈。至于老人,萧尘是见过的,不过那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老人每隔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就会找老头子喝酒聊天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他来干什么? 萧尘有些茫然,老头子死后,他再也没来过,已经整整十年了,萧尘开始审视面前的老人,希望从他古井不波的笑容中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很显然,萧尘的审视是徒劳的。萧尘自嘲一笑,老家伙可不是跟自己一个等级的,于是安静的做了下来,等待老人开口。 21 论道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穿的是中山装,戴的是黄色圆顶帽,有着一双远比普通老人清明有神的眼睛,椅子旁边还放着一柄上了年月的油脂大黄伞,这种伞只有在20年前也许更早才可以见到,因为它已经被各式各样的花伞淘汰了。WWw.老人叫游川,是萧尘的爷爷谈得来的几个朋友之一。 “尘小子,你的功夫是自己偷偷苦练的吧,以老酒鬼的性格可不会把南拳真正的教给你,他一辈子只想着安稳过日子,总不会把自己的孙子推到火坑里去的。”游川端着青瓷茶杯喝了口清茶后慢吞吞的说道。 “是的,老头子不肯教,我只有自己练了,练了20年。”萧尘望着气定神闲的老人恭敬答道,虽然萧尘表面上看起来和游川一样气定神闲,可他的心里却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老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南拳底细了,以前,萧尘只知道他是老头子的朋友,现在,萧尘猜测这个老人也许是一个和老头子同级别的妖孽人物。 “嗯,不错,不过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下大麻烦了吗?袍哥和唐门已经派人在追杀你了,就算你南拳真的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我顺便说一个人吧,袍哥的同袍堂有个断了左臂的家伙,就算你再苦练十年,他唯一的一只手也可以把你捏死。”老人停顿了下,继续笑道,“我这样说你也许还不知道他是谁,可你总该知道当年的西北土皇帝刘青山吧,刘青山就是栽在了他的手上。” 沉默,萧尘虽然知道自己这次的麻烦不小,但没想到自己竟然同时惊动了袍哥和唐门,唐门要杀自己还有理由,可袍哥要杀自己好像没什么道理,看着品茶的老人,萧尘问道:“我好像还没有得罪袍哥,他们怎么会杀我?难道是因为唐门……” 老人放下青瓷茶杯,正色道:“不错,唐门这次是要和袍哥进行一个大买卖,你废了唐晨的双臂,袍哥自然不答应,况且这里是袍哥的大本营,你的做法让他们丢了面子,袍哥不会放过你的。” 苦笑,萧尘觉得自己有些窝囊,复仇的计划刚刚开始竟然就同时得罪了四川最有势力的两大帮派。望着老人说道:“看来这次的麻烦我是躲不过了,也罢,老头子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他们来好了,也就一条命而已。” 老人摆摆手,脸上出现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你说错了,应该是祸兮,福之所倚。” 萧尘闭上眼睛长出口气,然后再次睁开双眸望着老人,道:“愿闻其详。” “离开四川。”老人一字字慢慢说道,却是字字珠玑。 萧尘心里陡然一震,道:“不错,树挪死,人挪活,只要我离开四川,万事便可迎刃而解,尤其是袍哥,他们很少在四川以外的地方走动,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就是不知道唐门的人会不会不死不休?” 老人没有接话,起身走到一间卧房,老头子睡了一辈子的那间卧房,萧秋睡了十年的那间卧房,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枣红床,看了很久以后才转身看着萧尘,慢慢说道:“这张床你要保管好了,千万不要损毁,这可是老酒鬼年轻的时候拼了命扛回来的。”游川说着的时候眼眶中竟然闪烁起点点泪光。 萧尘知道这张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大有来历,但老头子连死的时候都没肯说出来,萧尘也没有办法,此刻听游川这么一说,萧尘也是若有所思起来。 游川老人长出了口气,重新走回内堂坐了下来,道:“尘小子,我这次来是准备和你谈谈道家的事情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说吧,我虽然不信道,但鬼神还是信一些的。”萧尘答道。 “那我们就谈谈道家的洞天福地问题吧,也就是现在的人常说的风水问题,不知道你怎么看?”游川盯着萧尘,生怕错过他的一举一动。 “风水?我记得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常说风水是一门大学问,选对风水的人可以大富大贵,随遇而安的人只能四处漂泊,不过这些都是老头子说的,我有些不信,既然老头子懂风水怎么还会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里?他要是选一块风水宝地的话说不准我现在也是衣食无忧了。”萧尘对自己的爷爷是有些不满的,至少老头子做的很多事,说过的很多话,萧尘都不懂。 游川似乎有些失望,轻轻叹了口气,道:“尘小子,看来风水的问题你确实是个外行,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一点,老酒鬼的命其实和这里的风水犯冲,先是女儿被人拐走,接着老伴摔下山崖,然后儿子也跑了,再然后儿媳也就是你妈也走了,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你这个孙子,当然,躺在床上的秋丫头也算一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没等萧尘回答,老人起身走到门外,望着远处青城山的无限风光轻声说道:“一世苦难,一世荣华。” 萧尘没有懂游川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想问个明白的时候游川却转身笑道:“尘小子,祖师墓地的八门金锁阵其实只是一个幻阵,并没有多大的防御作用了,你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再去那里看看,也许可以让你知道不少东西。好了,今天的话我也说的够多的了,最后再送你一句话,去南京等一个叫王贵的中年人。” 游川说完后,拿起那把油脂大黄伞走了,背影虽佝偻却潇洒,有一种出尘的味道。 王贵,那个肚子隆起曾被天佑讥笑为怀孕的男人? 萧尘想笑却没有笑出口,他信鬼神,也信命,游川在他的心里是和老头子同一个级别的人物,所以他的话不会错。萧尘已经决定收拾包袱跑路了,至于跑路的终点,自然是游川口中的南京。 “天佑,你的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是舍不得了吗?”萧尘走到孩子的身边慢慢蹲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道。 “恩。”天佑忍住哭声,勉强答道。 其实,有时候孩子比大人更懂感情,更舍不得离家。 萧尘带着天佑走出又一村的时候,孩子突然抬头问道:“鬼见愁,我们还会回来吗?” 我们还会回来吗?一句话如针般刺进萧尘的内心,血流不止。萧尘怎么会忍心离开这里?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这里有爷爷和姑姑的墓地,这里更有萧家人祖祖辈辈的牌位。 突然,一声鹰啼划破长空。一只黑色苍鹰从天空俯冲而下向着萧尘急速飞来。 “是白眉。”天佑欢快的叫道,一直郁郁寡欢的孩子骤然见到这只苍鹰后兴奋之情全写在了脸上。 萧尘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暖意,看来自己没白养这只已经通了人性的畜生,摸了摸停在肩膀上的苍鹰,萧尘微微一笑,看着天佑说道:“臭小子,看来这头鹰要跟着我们搬家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过惯大都市里的生活?也罢,要是它真不适应了我们再把他送回来。” 天佑听了后思考了片刻,拍着胸脯,道:“鬼见愁,你是说我吧,你放心,我绝不会拖你后腿的,我张天佑做到做到。” 萧尘不禁莞尔,这个天佑,小小年纪满肚子都是心眼,什么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想,明明说白眉的,现在却变成说他的了,真的让萧尘有些哭笑不得。 “臭小子,我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可从没说过你这样的大话。”萧尘看着一脸认真的天佑调笑道。 月亮高升,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月光下渐渐被拉长,这是一幅绝好的画面,大人牵着孩子的手在月光下不停的向前方走去,不管前方是丛生的灌木杂草还是呼啸而过的奔驰宝马,他们的步伐始终坚定不移的迈向前方。 月光下,萧尘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个特别的想法,自己为什么不能凭双手建立一只属于自己的势力军团和唐门或者袍哥相抗衡呢?心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萧尘的眼神突然变的冷酷起来。 萧尘没敢带着天佑直接进入成都市区,那地方可是袍哥的大本营,送羊肉入虎口的蠢事萧尘怎么会做?找到一个小卖部,萧尘拨通了小老鼠李三的电话。 “喂,谁啊。”小老鼠有些尖锐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萧尘压低嗓音,吩咐道:“小老鼠,我是萧尘,我有几件事要拜托你,接下来你只管听着就好了,第一,马上把大海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袍哥的人正在找他,也许很快会到那家医院了,你们千万小心,第二,等大海的伤好了以后,你们来南京大学找我,第三,千万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小老鼠正想问哪个地方才算安全的地方时,萧尘已经挂了电话,抓了抓头,小老鼠突然大笑出口,“妈的,袍哥里的那群砸碎该不会去小发廊找我们吧。” 小老鼠没敢耽误时间,一路小跑的到了医院,进入病房后见林若海正在酣睡,二话不说就将林若海背了起来以飞一般的速度跑出了医院。 林若海在睡梦中觉得自己好像坐在左右摇晃的船上,慢慢睁开眼,吃惊的大喊道:“小老鼠,你在干嘛?” “海哥,鹰哥说袍哥的人正在找我们,叫我把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小老鼠气喘不止的说道,以他瘦弱的身躯背着一个少说也有140斤的男人也确实为难他了。 就在小老鼠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一间亮着红灯的发廊跃然于眼前,小老鼠就如吃了伟哥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刚之气,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两位帅哥,来玩的吗?哟,这位帅哥还缠着纱布就憋不住了啊。”一道很嗲很妖媚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穿着暴露,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妖媚之气的女人慢慢走出。 22 南大周博士 萧尘和天佑是跟着一辆运货的货车到达南京的,起先司机并不愿意带这两个来历不明并且土里土气的乡土农民,直到萧尘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司机才勉强答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算司机再怎么提心吊胆再怎么小心翼翼,心里也不想放过萧尘手中的那叠钱,足有十张之多,几乎够他跑三个来回了。wwW, 司机本身就是南京人,是一家物流公司的司机,名字叫韩顺,大概30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一路开了三十多个小时的车竟然都没有停下歇息过。在路上韩顺本想和萧尘攀谈几句,想问问这个小伙子为什么不做火车而要搭自己的物流车,可话到嘴中却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只有杀了人的人因为要跑路才不敢坐火车、汽车或者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一路上提心吊胆唯唯诺诺,并且在心里骂自己真他妈鬼迷心窍了,竟然为了钱连命都要了。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货车刚到南京境内,萧尘就带着那个孩子下了车,很客气的和自己道别,韩顺在心里感慨跑路的人也这么有素质的时候不禁仔细望着萧尘观看起来,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满面风尘似乎饱经沧桑,有着一股子都市里的年轻人绝对没有的特殊气质,韩顺也说不好那种气质是个什么东西,反正看起来很舒服也很别扭,甚至还有一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意味。 和林风通完电话后,萧尘蹲在地上抽起了烟,这包烟是刚刚买的,红南京,很普通也很畅销的一种,抽起来也很舒服。林风是打车过来的,他的陆地巡洋舰正在4S店里保养,陆地巡洋舰虽说只有100来万但在南京这个地方也算是一种价格不菲的东西了。见到萧尘的时候,林风笑了,那个家伙还是和自己去青城山的时候穿的一样,很普通的农民打扮,“萧尘,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在想着等有空了去又一村看看你,好歹共过患难,生死之交也许算不上,可好歹也算是朋友了。”说完后“哈哈”一笑,随后便带着已经上车的萧尘和天佑在南京转悠起来。 南京具有游玩价值的地方很多,秦淮河,夫子庙,中山陵,明孝陵,比比皆是,可惜现在是晚上,林风并没有带萧尘去这些地方的意思,况且萧尘一路风尘,自己也该让他早点歇息才是。顺着马路拐了几个弯,下车走了几步后,林风把萧尘和天佑带进了一家名为1912的饭店,金碧辉煌、雕龙画栋已经不足以显示出这家饭店的富丽堂皇,就连饭店门口的迎宾也是气质优雅的一塌糊涂,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萧尘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自己。林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却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没事的,这里我熟的很,你别看这里的服务员长的水灵其实脱了裤子比小发廊的女人还脏。”林风的话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萧尘变的自如许多。 这顿饭是在1912的玫瑰厅里吃的,饭桌上的天佑和萧尘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后,桌上已经杯盘狼藉的一塌糊涂,十分农民的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萧尘十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摸出两根红南京,一根自己点着,一根甩给了对面的林风,吞云吐雾道:“大老板,这顿饭可是我吃过的最奢侈的一次,花了你不少钱吧。” “不多,也就四个8,这里本来就不是靠吃饭赚钱的,没办法,本来想带你们去玄武饭店,但那里有点远,只好来这了,对了,你们要是吃好的话今晚就先住在这里,等明天我带你去见BOSS,我和他说了你的事情后,他可是感兴趣的很。”林风点着萧尘甩过来的红南京笑道,一顿饭他基本没动几下筷子,看着萧尘和天佑的吃相他实在不忍心和他们争夺食物,尤其是萧尘,吃的时候还将一碟鲍鱼抱在怀里,生怕被天佑那个兔崽子捷足先登。 “没问题。”萧尘爽快的答道。萧尘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论如何要先在南京安顿下来,等林若海他们来了以后再从长计议。 考古博士周博。萧尘笑笑,他也是想见见的。 大概是林风走的时候吩咐了1912的管理人员,萧尘和天佑所下榻的房间并没有受到什么人的打扰或者说骚扰。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林风开着陆地巡洋舰4700来到1912将刚刚睁眼的萧尘和天佑带到了南大的校园。汽车在南大的校园马路上行驶的时候,无数人传来了艳羡的目光,毕竟,这一辆车的价格是他们不敢想象的,也许他们终其一生也不能攒够一百万。只是也有些人的眼里出现的是嫉妒或者说不平的眼神,其中一个学生就这样嘀咕道“不过是一个富二代而已,何必这样招摇过市?要不是有个好家庭只怕他还不如我呢?” 见到周博的时候,萧尘大吃了一惊,在他的心里,博士怎么说也是个有着大学问的人物,温文儒雅是少不了的,相貌清瘦是少不了的。等林风介绍完后,萧尘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周博寒暄道:“周博士,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典型的市侩嘴脸。 萧尘见到周博之所以吃惊是因为那个老头不仅仅身材高大威猛,而且还有一只眼睛是瞎的,瞎眼博士萧尘可从没听过,咋一见到自然吃惊无比。 林风也只是依稀听到周博说过一点关于自己眼睛的事,周博年轻的时候对考古非常迷恋,甚至一个人偷偷跑到了史书上记载的楼兰遗址,据说那次回来后,周博的左眼就瞎了。 周博客气的招招手,将萧尘和林风三人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等众人坐定后,看着萧尘问道:“你叫萧尘是吧,林风和我说过你,说你知道古蜀国的文字,不知道你能不能写几个让我看看?” “好的,周博士。”卷了卷褂袖,萧尘做出一副要写字的摸样,慢慢走到周博早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砚的书桌旁,却迟迟不肯下笔。 林风眉头一皱,这家伙该不会是装腔作势其实不会写吧?他可是说过自己没有练过书的。周博却只是很随意的笑了笑。至于天佑,他的眼神中则是自信,那是一种无可替代不可比拟的自信,他小小的心里也许正在暗笑,笑林风为什么不相信鬼见愁。 萧尘走到书桌后,拿起狼毫,蘸了蘸墨汁,深吸口气,突然笔走龙蛇,以迅若闪电的速度在宣纸上龙飞凤舞起来,一分三十秒,整个过程只用了一分三十秒,萧尘已经将一张宣纸写满,只是奇怪的字符,林风和周博都不认识,不过萧尘刚才展露的那一手已经震撼了周博,仔细观看,周博发现这些字自己虽然不认识,但每个字却都是下笔如有神,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绝对写不出这样的字。 “好字。”周博叹了一声,看着面不改色萧尘轻轻鼓掌。 “见笑了。”萧尘笑道,放下狼毫走到了林风站的地方。 “萧尘,不知道你对考古了解多少?对于我们这些考古的人又怎么看?”周博眼含深意的问道。 萧尘微微一笑,道:“周博士,说心里话吧,我只是一个小山村的农民,哪里有时间去研究钻研考古这一门大学问,况且我连小学都没毕业更没有那个资格了。”突然间,萧尘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我对考古虽然不清楚,但也知道考古讲究的实地考察,实地考察就免不了去掘坟挖墓,我家的老头子以前说这种勾当是损阴德的,我不信,只要顺风顺水的话总能挡灾消难的,就说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那颗翡翠白菜吧,当年的国民党还不是挖了慈禧的坟墓才得到翡翠白菜的,可国民党现在依旧还在,我就想,国民党挖坟墓的时候肯定请了什么高人,不然也不会安然无恙到如今了。至于考古的人,我觉得至少得懂得什么叫风什么叫水,哪里的坟墓可以动,哪里的坟墓不可以动,否则,恐怕下场很惨。” 听了萧尘的话后,周博似有所思,沉默一会儿后,感慨道:“确实,古人的坟墓可不是那么好挖的,是有报应的,对了,萧尘,你愿不愿意在我这里呆着?也许你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萧尘笑了,这老家伙果然是要收自己当学生了,看来林风对他的了解真的很深。周博也确实不是一个有着门户之见的人,只要你肯学,你有基础,他就会收,为此,他也遭受了南大校长无数次的指责,只是他依旧我行我素,他当然不怕校长,整个南京城也只有他一个考古学博士,他有嚣张的资格。 随后和周博又谈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周博吩咐林风将萧尘带到了研究生宿舍。宿舍是两人房,不大也不宽敞,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宿舍里住的另一个人就是林风,不过林风这段时间基本不在宿舍里住,按他话里的意思是他得回去照看处于弥留之际的爷爷,一个跺跺脚南京城都会震动的人物。 林风走后,萧尘趴在床上侧身看着天佑,笑道:“臭小子,感觉怎么样。” 天佑沉默了半响,道:“没又一村好。” 是啊,金窝银窝也比不上他们的狗窝。不过萧尘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另一个狗窝,一个让自己可以学到知识的狗窝。 23 嚣张 生活就是一场战斗,平凡的人只能输给生活并且继续苟且的生活,勇敢的侠士则能够挥剑斩断重重困扰一往无前。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萧尘知道自己万万不能成为一个平凡的人,不能被生活击垮,他要做侠士,一个百万军中敢取上将首级的猛者,一个一身虎胆的武士,但光有这些还不够,在知识泛滥的如今,萧尘知道自己只有跟上别人的步伐才能不被淘汰,所以,在南大的校园里,萧尘变的异常忙碌,凭借着小学没毕业的文化萧尘开始翻阅《唐诗宋词》《高等数学》等一系列书籍,萧尘知道自己当前最欠缺的是知识,所以他开始恶补,除了跟随周博做一些考古研究的课题外他几乎将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阅读上,一天睡四个小时他都舍不得,每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会打开电灯开始阅读,刻苦的程度和高中的那群考大学的孩子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做课题研究的时候,周博每每看见萧尘红彤彤的眼睛时心里总会没来由的一震,这个孩子的刻苦程度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简直就是玩命。周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虽然身材依旧魁梧但已经有些佝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为南京城培养出一个考古学的博士,否则,一旦自己下去了南京城就会后继无人,北京上海的那几个老熟人就会更加嚣张更加肆无忌惮的指责南京城。年轻的时候周博也想过去北京或者上海发展,但一想到自己的家乡南京在考古方面实在缺少人才就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南大的执教生涯中,这一来就是三十年,三十年中他收的学生寥寥无几,当然,大部分的原因是现在的学生几乎都对经济管理这个行业情有独钟,因为这个专业可以帮助他们更好的发家致富讨老婆,偶尔几个要学习考古的学生,周博却看不上他们的资质,可萧尘这个半路出家并且只有半吊子文化的农民却对上了周博的脾胃。 前几天萧尘抽了个空,花了三千块钱把天佑送到了离南大不远处的一间小学。这天,萧尘刚从周博的研究室出来回到春华楼寝室的时候,电话铃生嘀铃铃的响起,电话是学校装的,这东西其实已经属于可有可无的鸡肋,试问南大的校园里哪个学生没有手机?当然,萧尘是例外,他可舍不得花钱去买一个动辄上千的手机,就是花两百块钱从扒手那里买个二手的他也觉得心疼。看了看来电号码,萧尘有些纳闷,这号码好像是天佑那间学校的老师留给自己的,一边想着是不是天佑那个小王八蛋在学校里给自己惹事了一边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拿起了话筒, “喂。” “喂,你是萧尘吧,你好,我是张天佑的班主任,我们上次见过面的,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来学校一趟,我有点事情要找你商量。”一个温柔的女声从电话那头慢慢传来。 “哦,好的,我马上过去。”放下话筒,萧尘甚至还没顾上换鞋就穿着一双五块钱从地摊上买来的拖鞋出门了。看着车流如潮的马路,狠了狠心,萧尘叫了一辆出租车。 打电话来的人叫单可,是天佑的班主任,其实就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拿到教师从业资格证的女孩,萧尘前几天把天佑送去的时候就是这个女孩接待自己的,印象谈不上深,萧尘也没有拿眼睛去仔细的瞟那个女孩,不过那次的交谈中,萧尘知道这是一个性格温顺到没有脾气的女孩,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穿的永远清淡舒适绝不会妖媚的去穿短裤暴漏自己的美腿或者穿紧身的上衣却不带胸罩。 萧尘虽然不清楚单可找自己要做什么,但他大致猜到肯定少不了天佑的原因,那个小王八蛋在又一村的时候就敢跟比自己大了5岁的小胖干架,就算被打的头破血流也会咬着牙往上冲,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野性难驯的味道,更何况他现在的教室里那些毛头小孩几乎没一个是他的对手,他还不占山为王?嘴里骂了一声,萧尘对着司机喊道:“师傅,麻烦你快点。” 来到学校,辨认出道路的时候,萧尘敲响了单可的办公室。 “请进。” 房门打开,萧尘带着一副笑脸走了进去。看到单可的时候,她正埋头工作,专心致志,萧尘轻声道:“单老师,那个……” 单可抬头,见到萧尘穿着拖鞋的样子,眉头一皱,道:“你是萧尘先生吧?你弟弟在学校里打伤了一个孩子,人家家长已经把孩子送到医院了,回头肯定要找我们学校的麻烦,叫我们给一个交待,原本我是不想打电话找你的,但是你那弟弟实在是有些无法管教,和老师作对不说,还经常动手打孩子,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带着你弟弟离开我们学校,也许其他的学校会更加的适合你弟弟。” 萧尘苦笑,张天佑,你这个小王八蛋,今晚回去老子非剥了你的皮,就知道给我惹麻烦,看着单可微怒的神情,萧尘点头哈腰的笑道:“单老师,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如果再有下次我二话不说立马带着他闪人,绝不会麻烦贵学校。” 单可犹豫了一会儿,犹豫道:“其实你那个弟弟也算是聪明的,就是不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如果他能稍微收敛一点的话也许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孩子,至于你刚才的话我会尽量和学校沟通的,不过那个被打伤的孩子家长可有些不好对付,要是你能说服他的话,你弟弟继续在学校里读书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你要保证,决不能有下次。” “没问题,要是再有下次,我直接把那个小王八蛋的狗腿打断。”萧尘突然发现单可正圆睁双眼瞪着自己,立马呵呵的笑道,“那个,不好意思,粗话说的习惯了,一直没改过来。” 单可听后扑哧一笑,道:“你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一会儿正儿八经,一会儿又凶神恶煞,难怪你弟弟会变成那样了,你以后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孩子一般都会受家里人的影响的。” 萧尘才不信天佑那个小王八蛋会受自己影响,他的鬼主意可比自己小时候多了去了,不过当着单可的面萧尘自然不会说出来。想了想,萧尘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请这个女孩吃一顿饭,也好请她好好的照护天佑,可是看着单可萧尘却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怕这个女孩会把自己当做色狼,那可就适得其反得不偿失了,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萧尘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相当彪悍的男人带着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的小孩踹开单可和萧尘所在的房门,大声嚷嚷道:“谁是萧尘?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房门被踹开的瞬间,男人的眼神刷的一下盯住了萧尘,道:“你是萧尘?” 萧尘点了点头,客气的笑道:“我就是。”虽然心里被男人说的窝火,但毕竟是天佑打伤了他的孩子,自己理亏,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男人二话不说,恶狠狠的盯着萧尘快步走过去,当胸就是两记势大力沉的直拳,萧尘被打的往后一张,靠在了单可的办公桌上,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单可看着彪悍男人十分不满的大声说道:“这是办公室,刘彪。” 刘彪怎么会在乎这个20岁的小女孩所说的话?在南京城里,还没有他刘彪不敢做的事,朝着单可骂道:“闭上你的臭嘴。”说完后对着萧尘又是一记算不上标准却胜在力道强劲的正蹬腿,“小子,给老子记住,赶快把你家那小子给我带走,要是惹的我不高兴我就先把那小子做了再把你做了。” 萧尘从来不是一个怕硬欺软的人,胸中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好身体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着刘彪玩味的笑道:“哦?是吗?”眼神突然一变,盯着刘彪一字字说道,“你有那个资格吗?” 单可拉了拉萧尘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只是一个女孩,不想惹是生非哪怕是看到打架斗殴的场面也会浑身的不自在,况且她也不相信萧尘会是刘彪的对手,因为刘彪看上去比她在香港古惑仔里看到的九纹龙还要强壮许多,而身边的萧尘顶多就是比弱不禁风好一点点。 萧尘拍拍单可有些冰凉的小手,回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放心,没事的。” 单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萧尘那个微笑里她看到了一种安全感,甚至是一种让她放心让她可以依靠的东西。 刘彪没想到面前的小子竟然吃了豹子胆要和自己对上,突然狰狞一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这句话有些错,赖活着可比好死难,所以我刘彪今天就把你打成残废,让你下半辈子起不了床。”刘彪是有恃无恐的,自己有一个姐夫在警察局里当副科长,虽算不得一言九鼎,但自己打残一个小年轻绝对是没多大事情的。 24 狂妄的代价 卷了卷衣袖,刘彪突然一个前冲扑向了萧尘,他想凭着自己的力量把萧尘扑倒在地,然后再一拳拳的把他奏个半死,最后再把他弄成残废,可刘彪错了,他的身影刚刚冲到萧尘身前半米处的时候,萧尘动了,平平无奇的一拳击向直冲而来的刘彪,刘彪嘴角还在冷笑的时候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会不会被萧尘的一拳击到,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那个身上没几两肉的家伙怎么可能抵挡住自己的攻击?再说他也不信萧尘的拳头可以打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拳头会先打在面前的小子身上。wwW。 “砰”“砰” 两声巨响传来,只不过前一声比起后一声还是小了不少,前一声是萧尘的拳头击在了刘彪的胸口上所发出的,后一声则是刘彪承受不住萧尘那一拳的力道被震的倒飞而起撞在了门上所发出的声音。 不仅仅是刘彪不敢相信,单可更加不敢相信,人的一拳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力道?侧眼看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萧尘,单可开始重新打量这个男人。 刘彪摸摸嘴角,发现一丝鲜血正慢慢流下,打架斗殴是他的家常饭,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小子一拳打成了内出血。慢慢爬起来,看着萧尘狰狞的笑道:“小子,你有种,这事不算完。”说完后拉着呆若木鸡的儿子走了,他已经是老油条,他自然知道萧尘的一拳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很实务的选择离开,只不过心里已经决定要找几个高手好好的教训一下萧尘。 “你……没事吧?”单可看着萧尘有些犹豫的问道。 萧尘微微一笑,道:“没事,那个家伙也就是仗着自己身高马大而已,刚才那一拳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单可默然,心里突然觉得身边的男人渐渐变的神秘起来。 萧尘没有说刚才那一拳是运用了南拳中的寸蹦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隔山打牛打出去的,单可自然不会明白,况且单可只是一个文文静静简简单单的女孩,和她说南拳的博大精深她也未必能听得懂。不过萧尘可不想身边的姑娘一直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点了根烟,看着单可笑道:“单老师,你放心吧,那个刘彪应该不会来学校找麻烦的,他要找也是找我这个农民的麻烦,我弟弟还要拜托你多照护。” 单可不喜欢男人抽烟,她闻不惯那个味道,刺鼻刺肺,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是看不惯男朋友整天喝酒抽烟才毅然分手的,此刻看着萧尘娴熟的点烟后吞云吐雾她本想出言阻止,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萧先生,你弟弟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只是你以后一定要保证你弟弟不再打其他小孩了,不然我也很难做。”说完后,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张白纸,看着萧尘犹豫道,“你还是写一份保证书吧,这样我放心一点。” 萧尘愕然,保证书?他可没写过,也不会写,不过萧尘还是拿起纸笔开始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想,遇到不会写的字就会询问单可,单可会微微笑着耐心的在旁边写给他看,就这样,一份保证书足足写了一个小时。而单可这个文静中带着点傻乎乎的女孩就坐在萧尘的旁边一直看着。 萧尘的保证书是这样写的。 保证书 尊敬的班主任单可老师,我很抱歉我的弟弟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可天佑这个王八蛋没爹没妈,也就怪不到他的爹妈了,但他既然跟着我,我就有责任教育他成才,不过我本身也是一个没有几点墨水的农民,可能教不好,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不再欺负其他的小孩,要是天佑这个王八蛋再打小孩的话我就打断他的小腿让他再不能为非作歹祸害那些纯洁的小朋友,但是,天佑这个王八蛋有些时候很固执,我也拿他没办法,要是真叫我打断他的狗腿我也下不去手。最后,我向班主任单可老师保证,只要天佑再欺负其他小朋友,我一定会带着他离开学校。 保证人:萧尘 单可将萧尘的保证书拿在手里后不禁哑然失笑,这什么跟什么呀,满篇都是俗语王八蛋之类的粗话,这样的保证书单可可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萧尘的字还是让单可大大惊讶了很久,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字写的工工整整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个拖笔都没有,字也很好看,属于正楷。单可曾经跟着父亲练过一些古人的字帖,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练了,只是父亲说她的字灵动有余沉稳不足,虽然字写的不是太好,但单可的眼光却是毒的,看着萧尘的字单可突然觉得父亲也许会喜欢这样的字,沉稳,有力,不乏灵动飘逸。将保证书轻轻的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单可抬头看着萧尘,淡淡笑道:“好了,萧先生,你的保证书我收下了,希望你不要食言而肥。” 食言而肥?萧尘再次愕然,他只听过吃饭吃肉,可从没听过吃话的说法,不过他知道单可说的话一定是有学问的,为了避免出丑,萧尘答道:“放心吧,单可老师,我不会吃了那些话的。” 单可再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也是充满笑意,这个年轻人可真有意思,萧尘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的时候,单可已经恢复了平静,微笑着解释道:“食言而肥是说你答应的事情就不能再反悔,可不是说你把那些话吃了。” 萧尘尴尬的点点头,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那个,没办法,我没学问,只上过小学,没上几年老头子就让我别念了,正好我对念书也没什么兴趣就答应了老头子,哦,老头子是我爷爷,一个喜欢喝酒的老头。” 单可心里一动,突然觉得身边的男人有些可怜,竟然连练书识字的机会都被剥夺了,也许这个男人的生命中有着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萧尘有些奇怪,盯着我发呆?萧尘知道自己长的不怎么样,撑死了也就是比村里的刘麻子好点,所以萧尘不会自恋的以为面前的小姑娘是被自己的外表给吸引了。 “我教你识字吧?”沉思中的单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后,她自己的耳朵根子也红了起来,像一朵娇羞的荷花,清纯,美丽。 “好,我正愁自己的基础太薄弱了,《羊皮卷》里的许多话我都看的不是很明白,要是你能教我的话最好不过了。”萧尘兴奋的说道,完了后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单可问道,“那个,学费怎么算?” 单可再次笑了,很干净很自然的那种笑,一个一会儿高深莫测一会儿又质朴无邪的青年让她觉得很舒服,看起来也比他刚进门的时候顺眼多了,就算他现在依旧穿着拖鞋,依旧抽着烟。单可突然觉得自己两靥在发烫,一种心动的感觉充斥在心间。看着萧尘,单可心里一动,收起脸上的脸容,一本正经的回道:“学费嘛,那要看你学多长时间了,我帮学生补课一般都是一个小时50块钱,至于你,基础太差了一点,我的工作量肯定很大,所以要70。”单可其实只是想和萧尘开个玩笑,她也没想真的要钱,但她没想到这个玩笑却让萧尘发起了呆,单可还以为萧尘在考虑要学多久,于是轻声问道,“萧尘先生,你打算学多少时间呢?” 其实萧尘一直在算自己的口袋里还有多少钱,他和天佑来到南京根本没有经济来源,面对现实的生活他不得不精打细算,听到一个小时要70块,萧尘突然觉得教师真他妈的卑鄙无耻,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孩,萧尘有点不相信,这样一个女孩怎么可能会因为钱而斤斤计较呢?听见单可的声音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单可老师,那个我就不学了,都这么大人了,还学什么字啊,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单可见萧尘的目光有些闪躲,心中已经明白了,笑道:“我只是开玩笑的,哪有小学补课还收那么多钱的。你上次带张天佑来的时候好像说你们是刚来南京的吧,也就是说你没经济来源,是吗?这样吧,我先免费帮你补课,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 “好,那我以后有时间的话就来找你,现在我得回去了,单老师,你人不错。”萧尘笑着说道。 看着萧尘离去的背景,单可有些迷糊起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提出帮他补课,为什么会在刘彪和打架的时候偷偷的为他担心,加上这次他们也只见过两次面而已。 有的人见了无数次也只是朋友,有的人哪怕只见了一次也会暗生情愫。人生就是这么的奇妙,也正因为人生的奇妙,我们的生活才会更加精彩绝伦。 25 单挑七人 萧尘知道自己和刘彪的事情不算完,挨了打肯定要报复,虽说自己只打了他一拳,可那一拳比一刀还狠,在拳头击倒刘彪的时候,萧尘知道刘彪的肋骨断了,而且不止一根,是三根。WwW、萧尘不怕刘彪,因为刘彪再怎么彪悍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但萧尘还是没有想到刘彪的报复是如此的迅速而猛烈。 刚刚踏出学校的校门时,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把他围住了,这几个人中有三个人身手相当敏捷,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眼神随意的一瞟,萧尘知道那三个人少说也有几年的功夫底子,绝对不是花架子那么简单,再看他们的架势萧尘知道今天的事情必须要做个了结了。 这群人自然是刘彪喊来的,有几个是他道上的朋友,也有几个是他的朋友带来的,他朋友喊来的人中有三位是南京武术学校的教练,据说当年都是从河南嵩山少林寺出来的,有一位还晋级过全国武术比赛的16强,功夫是没话说,可惜人品不太好,出了嵩山就跟刘彪的一群狐朋狗友混上了,交情谈不上过命,但帮个忙打伤几个人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刘彪没敢和自己的朋友说萧尘会功夫,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共富贵可以,共患难?算了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真说了他们也就不会来了,万一被打成残废找谁去?找刘彪?刘彪很可能拍拍屁股一脚把他踹在地上,因为不知道萧尘的底细,所以在面对萧尘的时候这群人有些肆无忌惮,眼神中全都带着一副吃定了你的神色。刘彪学乖了,他没敢加入包围萧尘的人群中,而是推说自己受伤太重坐在了一辆霸道2700的副驾驶座上,刘彪的朋友知道他一向不是个胆小的人,况且刘彪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硬拉着刘彪上。 “小子,刚来南京吧?你说你惹谁不好,干嘛要惹我们这帮人呢?我们这帮人虽说在南京城上不了什么台面,可一般人我们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我看你……”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青年上下打量了萧尘几眼后,不屑的说道,“连一般人都算不上,也就是个乡巴佬,不如这样吧,我们也不想欺负外来的人,毕竟咱们都是炎黄子孙,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但是你打伤了刘彪总得有个交待不是?我们也不为难你,让我们几个兄弟一人踹一脚,不多,我们也就7个人,你要是受得了这七脚从今以后我们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不过……”年轻人话锋一转,冷声道,“要是你受不住的话,也就别怪我们了,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沉默,萧尘没有说话,既然对方已经准备要弄死或者弄残自己也就没有了说话的必要,哪怕多说一个字也是一种浪费,也许战斗到最后,就是那一句说话的力气可以改变整个战局。萧尘环视一周,发现这七个人还真是默契,竟然将一个圆六等分,各自站在了一个等分点上正好将自己团团围住。 “好,有种。”年轻人嘴里噙着笑意,挥了挥手,七个人顿时一拥而上,从七个角落向萧尘发起了攻击,以各自最拿手的攻击方式打向了场中的萧尘,或者是鞭腿,或者是直拳,甚至还有一个人拿出了一根钢管,实心的钢管,如果挨上一钢管的话至少得内出血,钢管虽然不如刀和匕首锋利,但钢管也有自己的长处,它的长处就是把对手打成内伤,而刀或者匕首一般都是外伤。 刘彪坐在霸道上冷笑,似乎已经看见了萧尘的悲惨下场。他不相信萧尘面对七个人的围攻还能全身而退,至少得留下点什么做个纪念。 刘彪的想法没错,萧尘确实没有躲过七个人的全力一击,他的背部就被那个拿钢管的给结结实实的敲了一棍,前胸也被一个人打了一拳,力道相当的凶猛霸道,甚至不下于山里黑瞎子的一巴掌。不过萧尘还是躲过了其他五个人的攻击,尤其是躲过了萧尘眼中最危险的三个人的攻击,虽说挨了两下,嘴角流了一点血,但萧尘还是受得住的。七个人一旦打起来全都如疯狗一般不停的对着萧尘咬起来,萧尘甚至没有时间擦拭嘴角的血迹。躲过一个人凌厉一击后,萧尘彻底愤怒,用背部硬顶了又一个人的后直拳萧尘一个马步冲拳,将拿钢管的家伙打倒在地,半天也没有爬起来,不停的捂着胸部在地上打滚,显然,伤的极重。其他六个人因为震惊而住手,这个小子是玩命了,六个人的眼中各自喷出了怒火,再次一拥而上,只不过这次他们的攻击更加猛烈,一点余地也不会留给萧尘。 萧尘知道南拳讲的是攻击,拳出如山崩地裂才是南拳的真谛,可南拳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不适合群战,因为南拳对于步法的要求远不如拳头的要求高,更何况萧尘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根本没有和这么多人同时动过手。不过萧尘有自己的方法,就是硬挨对方一下,趁着那么一点点空隙击倒另一个人,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萧尘也许不想却不得不做。转眼间,地上已经躺下了四个人,全都在不停的哀嚎翻滚,只差没喊亲娘了。剩下的三个人就是那三个身手异常敏捷的教练了,萧尘想故技重施可那三个人的身体比狐狸还要狡猾根本不可能打到他们。而三个人也小心翼翼的站在了三个地方,不再贸然攻击,他们知道对面的青年拳法高强实是生平罕见,唯一不足的就是欠缺实战经验,如果再过十年的话,也许一交手他们七个人就得玩完。三个教练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顿时从三个方位向萧尘发起了攻击,萧尘喘了口粗气摆了个格挡的架势,萧尘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必要摆这个架势,因为自己的后背还有一个人,就算自己能架住身侧的两人也是万万躲不过身后那个人的雷霆一击,交战到现在,萧尘的力气几乎用完,胸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剧烈,背后也如火烧火燎的一般疼痛,要不是身周还有三个难缠的对手,萧尘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趴在地上了。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萧尘迅速的将格挡的架势撤除,双手入怀,摸出了两袋石灰粉,一左一右扔向了身周的两人,两人大骇,迅速撤退,萧尘要的就是他们撤退,趁着这个空隙,萧尘迅速转身架住了身后那人的攻击,而后单对单的和那人打了起来,5秒,紧紧5秒,萧尘已经将他打趴下了,其实身后的那个人正是当年晋级过全国武术比赛十六强的那人,功夫在三个教练中是最好的,只是他看见萧尘向自己的两个朋友扔出了两团白色粉末,出手就慢了一些,也正是这一慢让他彻底的陷入了被动,萧尘一改南拳稳扎稳打的拳风,出手快若闪电,双拳如狂风暴雨一般不停的击向对手,5秒的时间内,萧尘至少出了三十拳,也许力道不足,但萧尘每一拳的落点都相同,一拳的力道加着一拳的力道,那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教练顿时如断线的风筝般飘向远处,跌倒在地后猛的喷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萧尘身侧的两人在萧尘击倒那位十六强选手后已经从石灰粉的困扰中摆脱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肆无忌惮,变的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留神被萧尘打翻在地。萧尘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朝地下吐了口痰,提起身体里最后的一分力量朝自己右侧的人快步攻了上去,南拳讲的是攻击,哪怕对方被吓破了胆萧尘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躺在地下的几个人都站起来的话萧尘可不相信自己还有力气去应付他们。萧尘右边的那人眼里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勉强做出了一个架势抵挡萧尘的攻击,但萧尘的双拳朴实无华,携带着他身体里最后一分力量的拳头如雨点般招呼在了他的胸口,虽然那人勉强抵挡住了几拳但还是被萧尘打倒在地,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和勇气。 转身,萧尘看着最后一个对手冷笑了一声,最后一个人正是那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青年,萧尘没有去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就从嵩山少林寺出来,也没有思考他的双腿为什么会微微的颤抖,看着青年,萧尘只是冷笑,其实萧尘已经没有力气了,就如跑完1500米的中学学生再也没有迈动双脚的力气了。青年见萧尘迟迟没有动,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萧尘那可怕的拳头招呼在自己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警车的呜呜声传来,青年顿时爬上了霸道一踩油门去的远了,走的毫不拖泥带水,决绝之极,连看也没有看躺在地下原本称兄道弟的狗肉朋友。 单可因为有事今天提前下班,她刚走到校园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萧尘和三个教练对峙的场面,又看见萧尘嘴角含血,立即慌慌张张的打了110。单可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她原本不想把自己卷入这一场是非械斗中,可看着受伤的萧尘她觉得心痛,一路小跑到萧尘的面前,扶着萧尘摇摇欲倒的身体,关心的说道:“萧尘,你怎么样?我们去医院吧?” “我们?”看着一脸关心之情的单可,萧尘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个女孩实在太单纯,也许她没有张秋灵的高深莫测风华绝代,也许她也没有唐舞唐家四小姐的聪明无双和动人容颜,可她有着一张将欢喜和哀伤都表现出来的脸,一张干净简单也许永远都不会复杂的眼睛,如秋天里最明亮的那颗星辰,萧尘在昏昏迷迷之中似乎觉得心里的坚冰开始悄悄融化,曾经那个势力女人带给自己的伤害正在被另一个远比她纯洁十万倍的身影慢慢踢出脑海。萧尘晕了过去,躺在单可的怀里,在昏迷之中萧尘也许会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个怀抱更温暖的怀抱了。单可见萧尘昏倒,顿时大惊失色,抱着萧尘失声痛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美艳绝伦。这是一道最美的风景,也是一道最绚丽的风景,只可惜昏迷中的萧尘看不到了。其实,生命中许多美好的风景都被我们在有意或无意中错过了,也许这就是命,也许正因为这一道风景萧尘没有看到,他往后的生活中才会出现一些让他遗憾终生的事情。 26 医院 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的萧尘发现自己的身周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被褥和床单以及身上裹着的白色纱布,床边还趴着一位因为疲倦而睡着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单可,那位仅仅见过两次面的清纯女教师。努努嘴,想笑,却不知道扯动了哪里的神经而痛的龇牙咧嘴,只是没敢发出声音,怕打扰了疲倦女孩的清梦。挣扎着伸出还能勉强控制的右手去拿桌上的一杯清水,却一不小心把杯子掀翻在地,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趴在床边的单可立时清醒,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后,望着萧尘关心的问道:“想喝水吗?” 萧尘尴尬的点点头。他没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竟然将女孩惊醒,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阳刚刚升起,看来自己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了。 单可十分麻利的倒了一杯水递到了萧尘的手中,道:“医生说你要少喝水的,你的肺部好像被打伤了,现在还痛不痛?” “没事,以前在山里被野猪撞出两丈远,回到家躺一夜就跟没事人一样,你别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萧尘咧着嘴笑道,笑完后却又不停的眨眼睛,似乎在极力的忍受着扯动伤口而传来的疼痛,这是萧尘的习惯,痛的时候他总会不停的眨眼睛。 单可看着萧尘古怪的举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佯怒道:“看你,这么不小心,不能笑就别笑。” 萧尘突然想起来昨天的那场混战中自己的脸部好像被那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家伙偷空揍了一拳,“难道是嘴部的神经被打坏了?”萧尘有些担心的想到。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单可慌慌张张的说道:“坏了,我上班的时间快到了,不好意思啊,萧尘,我先走了,等中午下班再来看你。”拎着一个精致的白色挎包跑出了病房没多远后又回头对着萧尘说道,“那个,早餐我已经买过了,就放在桌子上,你要是饿了就叫护士帮你拿一下,千万别自己动手啊,免得又扯动伤口在那挤眉弄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流氓呢?”轻声笑了笑了后,转身小跑出了病房。 单可走后,萧尘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病床上没人说话,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各色车辆萧尘开始计算一分钟内在自己的视线内会出现多少辆车,就这样,萧尘糊弄过去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萧尘又想出了一个新的消遣,他开始跟着病房墙壁上挂着的壁钟数秒,1,2,3,……59,……萧尘刚刚数到121的时候,病房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看起来很甜却又很正经的女孩走了进来,唐舞,唐门四小姐,那个在成都几乎杀了自己的漂亮女人。 唐舞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长裤,一件白色圆领黑边的衬衫,以及一双黑色圆筒靴子,看起来很高贵,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听说你把南京的七个人给打残了?”唐舞找了一个板凳坐下后,看着萧尘不冷不淡的说道。 萧尘对这个女人谈不上反感,但也绝对没有好感,她的眼神太锋利,似乎像一把刀要把她看着的人开膛破肚才能善罢甘休。看着唐舞,萧尘朝着桌上放着的饭盒怒了努嘴,道:“麻烦你把那个饭盒递给我,我现在不能动,可以说是残废。” 唐舞的涵养很好,从她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她有生气的样子,起身,拿起饭盒看了看,递向萧尘,道:“生活不错,是饺子,韭菜馅的,挺香,接着吧。” 萧尘突然看着唐舞不怀好意的笑道:“那个,我现在只有一只手,不好接。” 唐舞不是傻子,而且很聪明,属于智勇双全的那种女人,萧尘话里的弦外之音她自然懂得,伸手把椅子拉到床边靠近萧尘的地方,优雅的坐下,真的就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送到了萧尘的嘴边。 萧尘心满意足的吃完了饺子后,抹了抹嘴,然后又把手放在床单上一擦,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了,丝毫不在乎什么叫卫生。 唐舞看着萧尘的动作并没有发笑,她的脸上总是保持着一股常人难以想象的镇定,娇小玲珑的身躯里到底有着怎样的一种心思呢?也许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要时刻保持冷静和镇定,不能将自己的感情流露出来,因为她是唐门的接班人,是唐震寄予厚望的女儿。 “吃饱了?说说你和唐家的事情吧。”盯着萧尘,唐舞慢悠悠的说道。 萧尘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唐舞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恨意,冷冷说道:“唐家欠我的东西一定要还,哪怕是我死。” “你以为自己这个样子是唐家的对手?你甚至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以为跑到南京就能建立属于自己的实力?”唐舞冷笑,语气中满是讽刺的味道。 唐舞说的是事实,一个萧尘不可否认的事实,自己的确败在了唐舞的手上,要不是张秋灵神出鬼没的突然现在身边,也许自己早就被那柄淬毒的飞刀射穿喉咙。如果自己真的就此挂了,自己又拿什么去告慰九泉之下的姑姑和老头子?自己死了之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苦涩的笑容慢慢溢出嘴角,萧尘突然觉得自己的努力也许只是一只蚂蚁在拼命的咬一头大象,不论如何撕咬也不能让大象伤筋动骨,甚至连皮毛也咬不穿。萧尘不是一个只会上山打猎下水摸鱼的二愣子,也许他的智力值比不上张秋灵甚至面前这个笑容甜如蜜糖的唐四小姐,但是他有自己的主张和自己的看法,也许唐舞会说萧尘想推倒唐门的想法是异想天开是痴人说梦,但萧尘就是这么固执,决定的事不会后悔也不会改变。 “也许我现在是一只蚂蚁,但将来呢?将来谁也不知道。”萧尘看着唐舞沉声说道,眼神中似乎散发着一种夺人的光彩,深邃而悠远。 唐舞有些惊讶,原本自己并没有将这个山里的穷小子放在眼里甚至跟父亲说萧尘只是一个小人物永远也成不了大气候,但他刚才的眼神……也许只有内心充满斗志的勇士才会拥有,那些被生活磨平了棱棱角角的各色人物都缺乏了这个小人物身上的这种锐气和傲气,这是一种气势,一种可以让一个身上没有几毛钱的穷小子变得不再平凡的气势。唐舞笑了,看着萧尘微笑道:“将来谁也说不定,我希望你不要忘了这句话,最后告诉你一个消息,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混混或者大枭们都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因为最近地下世界里流传着一个拳法凶悍的小子单挑七个人的故事,并且越传越神了,也许再过几天你比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也不差多少了。那些枭雄们也许为利用你也许会打压你,你可要当心了,我现在可等着南京城的这出好戏上演呢?” 好戏? 萧尘微微思考了一下便释然了,自己打伤那七个人后,平静多时的南京城也许不会再平静了,各方枭雄都会找到合适自己的借口去做一些对他们有利的事情。自嘲的一笑,看着已经离开的美丽背影,神色忽然冷冽了起来,道:“要看好戏吗?那就让南京城闹一个天翻地覆吧,也许这才是我最好的结果。” 南京城如果真的翻天覆地对谁最有好处? 萧尘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来南京也有一段时间了,南京地下势力的大体格局他也大略知道一些,不过由于上海青门的打压,南京本土的势力根本发展不起来,青门不会坐视他们发展壮大,不过南京的本土势力也是一直憋着一口气要拿鸡蛋去碰石头。也许自己的一番意气用事就会成为一个导火线,就像两次世界大战时的巴尔干半岛,永远扮演着一个不痛不痒的开场角色。 萧尘还在沉思中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护士推开了房门,脸上似乎带着一股鄙视的眼神。走到萧尘旁边后不冷不淡的说道:“感觉怎么样?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赶快说,要是伤口感染的话你就完蛋了。” 萧尘有些纳闷,这小护士难道吃了火药?说话怎么这么冲?自己可是听说城里的护士都是很温柔的,难道是以讹传讹? 27 暗流急湍 萧尘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护士女孩已经满脸杀气的走了过来,当然,这种杀气和萧尘在山林里遇见野猪或是黑瞎子时的感觉不同,但同样让萧尘胆战心惊小心翼翼。WWw。年轻的护士站在床头瞪着萧尘足足有半分钟,萧尘实在受不了,不明白这个护士唱的是哪出戏到底要干什么,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问道:“那个……姑娘,我好像没惹你吧,你这样瞪着我我心里发慌,要是你看我不顺眼的话揍我几拳都行,可你千万千万别再这样盯着我了,搞得好像我做了亏心事一般。” “你还知道发慌?今天送来的六个伤者里有3个肋骨被打断,有两个胳膊差点被你卸了,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生猛。”护士小姐没好气的说完后又接着说道,“可没想到你还挺花心的,前面那个女孩多好,守了你一夜不说天刚亮的时候就跑出去帮你买早餐,过了一会儿又跑到值班室找我借微波炉说是怕饺子冷了你不爱吃,看看人家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还和后面来的那个女人嬉皮笑脸,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一肚子花花肠子,小心以后死了投胎当畜生。” 萧尘有点不明白,自己和这个女孩非亲非故她干嘛发这么大的火?难道吃醋发飙是女人的天赋?心里正在想着要是张秋灵那个女人也来的话估计这个小护士非得想办法把自己给弄死的时候,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这样的装束除了张秋灵那个变态女人也许天底下再也没有别人了。在看见张秋灵的瞬间萧尘突然觉得自己前几天是不是踩了狗屎,怎么坏事一股脑儿的全来了?先是打架把自己给弄伤了不说还让自己在南京城名声大噪,甚至把唐舞那个女魔头也给弄过来了,说是要看自己的好戏。现在,张秋灵也来了,带着一脸波澜不惊的微笑,经过满脸错愕和惊讶的护士身旁后,坐到了唐舞曾经坐过的椅子上。 小护士慌慌张张的跑了,张秋灵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的背影叹道:“这护士的身材不错,年纪也挺轻。” 这个女人的话中似乎永远藏着一股子机锋,听多了萧尘也习惯了,躺在床上懒洋洋的问道:“你怎么也来南京了?” “救你。”张秋灵的话石破天惊,眼神中却带着一股子促狭的笑意。 这话由不得萧尘不信,因为他还不想死,他也知道旁边的女人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所以立即打起精神盯着张秋灵问道:“有人要杀我?” “对,南京军区今天早上出来了一个曾经在全军格斗大赛上获得冠军的人,名字叫秦风,据说他是受了某领导的指示,要来对付一个叫萧尘的市侩小人。”张秋灵面不改色的答道。 萧尘突然觉得嘴角传来一阵阵的刺痛,长出口气,继续躺在床上说道:“真他妈的邪门了,不就打了几个人吗,至于这样?南京军区的人就这么不地道,难道那几个混蛋是他们干儿子不成?” “那几个被你打残的家伙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军队还没有必要为了几个这样的人找你麻烦,可上海的青门就不同了,青门的影响力之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就算在开国初期他们曾经被政府扑杀过一次,实力大损,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50多年过去后,他们还是中国最大的帮派。至于你和青门的事情也算是你倒霉,南京的地下势力早就憋着一口气要把青门的势力赶出南京城好瓜分青门在南京的地盘和场子,可你正好打残了那几个人,于是南京城几个地下势力的龙头昨晚在1912秘密的碰头了,他们达成的协议,一致的认为你是青门的人,青门的人既然在南京打伤了人他们自然要讨一个公道,当然,青门的实力还是比南京的那帮土包子们想象中要强大,今天凌晨青门已经从上海本部派了一批能打能杀的人来到了南京,目的就是要和南京城的地下势力一决高下甚至从此以后让南京永远的成为他们的根据地。”张秋灵喘了口气候,突然看着萧尘妩媚一笑,道:“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南京军区会不会不管?要管的话又该如何管?” 张秋灵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个叫秦风的人会杀了自己,这样青门和南京城的火拼就会因为没有理由而结束,萧尘不想知道旁边的女人为何会有这么灵通的消息,他在思考如何让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一个能在数十万中获得散打冠军的人物绝对不会比自己差,这点自知之明萧尘还是有的,所以他取消了硬拼的念头。“难道又要跑路?”,这个可悲的念头突然在萧尘的脑海里出现。 张秋灵笑笑后,说道:“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华东这一带你萧尘的名字已经家喻户晓,如果你能大难不死必然会上位,怎么样去上位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你可以依附青门也可以依附南京帮甚至可以另创一个门派,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快的恢复身体,也许下一秒秦风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萧尘看着女人很认真的说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也许只有面前的这个女人值得信任,至少自己曾经救过她,而她也救过自己,凭着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放心,我会替你照护天佑的,但你自己的事我不会出面也不会找人帮你,因为你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就得堂堂正正,哪怕是死了也要站着,男人的脊梁骨是宁折不弯的,记得爷爷和我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参加了无数次战斗,从没有哪一次因为害怕而成为逃兵,就连他成为师长的时候也依然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张秋灵的眼神似乎变的柔和了许多,看起来温柔似水,像极了处于热恋中的邻家姑娘。 站着也不能弯下腰,男人的脊梁骨是宁折不弯的。 记忆中,放佛有一个男人和自己说了同样的话,只是那个男人最后抛弃了自己和又一村,穿着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鞋踏出了又一村,任凭老头子在他的身后如何追赶大骂任凭一个如同疯了般的女人如何嚎啕大哭他也始终不肯回头,倔强的走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一点音讯也没有,就连老头子死他也没有回来,哪怕他是老头子唯一的儿子萧长河。 28 萧长河 艳阳高照,青城后山,一位穿着白底黑面布鞋的中年男人正一步步的走向归阴涧,他的步伐大而沉稳,归阴涧的崎岖难行在他眼中放佛不值一提,他神色庄重没一会儿就到了那个断裂有三米长的裂口,没有如何准备,只是脚尖轻点,人已经如同大鸟般高高跃起,跃过裂口走了一会儿后,他看见了那个永远带着一把油脂大黄伞的老人,游川。WwW、 “长河,十八年没见了。”游川看见中年男人后笑着说道,语气一如他在玄武湖边的气定神闲温文尔雅。 中年男人看着游川皱了皱眉,好半天后才不动声色的慢慢说道:“不错,已经整整十八年了,物是人非,我本以为你早已随着他都死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现在没死定然是为了因的缘故,等到因成了果也许我就要去见老酒鬼了。”游川笑着说道,从他的语气和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个老人对生死一点也不会在意。 “你的因就是为了阻止我进入祖师墓地?就像当年的他一样阻止我?”中年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冷,摄人心魄,比喜马拉雅山脉上的万年冰雪还要寒冷。 “不错,老酒鬼走了,但我还没走,所以,萧长河,你最好放弃心中那个念头,这里不是你可以进去的,这十八年你不是闯下了好大的一片名声吗?回去吧,不要再执着了。”游川的语气松动了许多,也许他是不想看着面前的男人闯下大麻烦,那样的话他没有脸面去地下见老酒鬼,所以他希望中年男人能够知难而退而不是一意孤行。 中年男人正是萧长河,十八年前他24岁,孤身一人走出了又一村,闯下了一片惊天动地无与伦比的事业,但他不会满足,在他很小的时候老酒鬼也就是他的父亲告诉他,“长河,我们萧家人在24岁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坎,而你的坎最凶险,我希望你能安安静静的呆在这坐山里哪儿也不要去,也许将来会有一个人打破我们萧家人的宿命。”萧长河是一个有野心也有魄力的人,所以他走了,不理会老酒鬼的劝慰决然的出了又一村,十八年艰苦卓绝的打拼让他成为跺跺脚整个中国也会颤动的彪悍人物。萧长河看着游川,冷声道:“祖师墓地的八门金锁阵已经松动,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你说我会放弃吗?” 游川突然叹了口气,放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再也不像先前那般精神抖擞,盯着萧长河微微摇头道:“长河,你心里的业障太深,这也是老酒鬼一直不让你进祖师墓地的原因,你进去了也许会让萧尘那个孩子的未来充满天大的坎坷,虎毒不食子,你真的忍心?” 萧长河突然仰天大笑,“萧尘?他的未来自有他自己做主,我管不着也不会管,就算他是我儿子又如何?” “萧尘在南京遇到了大麻烦,南京军区已经派了秦风也就是你的徒弟去对付他了,难道你一点儿父子之情也不念?”游川直视着萧长河问道。 “十八年前,我在嵩山被八个少林和尚围攻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念父子之情?我在广东与整个洪门为敌的时候他怎么不念父子之情?我在成都也就是他的眼皮底下被同袍堂的几个老家伙打成重伤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念父子之情!现在他走了,却让我我去念父子之情,你说,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萧长河有些疯魔的说道,他是个坚强的男人,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会要紧牙关挺过去,所以在十八年后,他成了青门的龙头,一个在华东乃至全国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枭雄。 “你父亲不是不念父子之情,其中的很多原因不是你能明白的,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是爱你的,你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会捧着七日醉站在桃花溪的旁边看着远方,直到酩酊大醉,你是他的儿子,也是萧家数百年来最倔强的男人,甚至他对你的期望比萧尘那个孩子还要大,只是你太着急了,也许这一点是你不如萧尘的地方,也是老酒鬼后来为什么不传授萧尘真功夫的原因,他怕萧尘会和你走一样的路,直到死前,老酒鬼才幡然醒悟,留着泪对我说了一句话,‘萧长河和萧尘是两类人,也许我早应该杀了萧长河,’老酒鬼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既然流泪了,就说明他真的后悔了,我一生寻山问水几十年,认识的高人也不在少数,可真正能如老酒鬼一般的妖孽却是屈指可数,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看见老酒鬼流泪,所以你该知道,老酒鬼对你的感情很深,只是后来迫不得已,为了萧家的祖祖辈辈,他才不让你进祖师墓地,里面的东西不是你能驾驭的。”游川知道今天的话说的再多也许都不能阻止萧长河,他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他……他真的流泪了?”萧长河并没有因为游川口中老酒鬼那句要杀了自己而暴怒,反而十分关注的望着游川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在他的记忆中,老酒鬼也就是他的父亲从来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就算自己做了多漂亮的事他也不会夸奖,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他也不会批评,可现在,游川说他流泪了,萧长河知道游川不会说谎,那就是他真的流泪了。 “不错。”对于萧长河的反应游川有点措手不及,先前那个气势逼人的家伙竟然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是了,萧长河虽然冷酷无情,可他毕竟是老酒鬼的儿子,九脉单传的儿子。 “好,我不进去了,但我有一个条件,如果萧尘在十年内还不能达到我的成就你不能再阻止我进入祖师墓地。”萧长河已经恢复平静。 “好,我答应你。”游川知道如果萧长河真的要硬闯也许自己是拦不住他的,他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并且学到了老酒鬼一身的本事,而自己已经风烛残年了,就算自己在最鼎盛的巅峰期也不能接下老酒鬼的十招。 看着萧长河离去的背影,游川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萧尘不要让自己失望,也不要让老酒鬼失望,更不要辜负了萧家祖祖辈辈数千年的希望。 萧家,难道终究没有人会打破那个宿命吗?那个拳头形状的饰品到底蕴含着怎样的一个秘密呢?游川不知道,别人更加无从知晓了。 29 玄黑玉拳 如果说萧尘不恨他的父亲萧长河那纯粹是扯淡,爱之深恨之切,萧尘已经将恨意藏在了自己的骨子里,萧长河走的时候萧尘只有六岁,一个屁大的孩子,比现在的天佑还要小两岁,这样的孩子按说又能懂什么呢?可萧尘就是懂了就是恨了,萧长河走的时候,萧尘爬到村里的一颗大树上看着萧长河一步步离开,直到背影渐渐消失在杂草丛中,当时的萧尘是多么的期望那个挺拔的背影可以转身,可以回心转意,可他没有,十八年来,他甚至再未回过又一村。从那以后,萧尘没有再像其他孩子一样去玩耍去笑闹,而是变的沉默寡言,也是从那以后,萧尘懂了许多自己曾经不懂的东西,心智大开。这也是萧尘童年最大的阴影,也是萧尘一生中再也难以弥补的阴影,任何人都不能。 看着张秋灵温柔的目光萧尘忽然觉得世界真他妈奇妙,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似乎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自己在哪儿都能遇见她,难道她是看上自己了?萧尘有些恶意的想到,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是天之骄女,武力值和智力值都是深不可测,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山村里走出来的土包子,癞蛤蟆吃天鹅肉不是不可能但也要量力而行。 “能不能问你个问题?”萧尘盯着张秋灵平静的问道。 “说吧。”张秋灵笑着回道。 “为什么到哪里都要穿着风衣?现在可是夏天。”这个问题萧尘早就想问了,他实在不明白面前的女人为什么到哪都要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你说呢?”张秋灵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萧尘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南京军区有人要杀我?”萧尘继续发问,高深莫测的张秋灵对他来说一直是一个谜,一道自己怎么猜测也想不通的谜,面对巴蛇她几乎要死,可她却丝毫不曾紧张,难道她真的对生活已经没有了眷念?在成都,她十分巧合的出现在了唐舞要杀自己的地点,也救了自己一命。而现在,她又告诉自己南京军区有一个叫秦风的格斗冠军要来杀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当然不是巧合,那又是什么呢? “自己猜。”张秋灵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眉宇间有着一股子浓浓的笑意,让她看上去更加风姿楚楚,漂亮这个词已经形容不出她的风情万种。 “你狠。”盯着张秋灵,萧尘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习惯性的伸手到口袋去摸烟,却发现自己已经穿着医院的病服,别说烟就连一个蚂蚁也不会出现在病服的口袋里,由此可以说明,医院的病号服还是很干净的。 “抽这个吧。”张秋灵笑着递过一包红河道,一包萧尘从没有见过的香烟。 接过香烟,熟练的打开包装,拿出了一根猛吸了一口,一点感觉也没有,好像吸进肺里的是空气一般,萧尘眉角一皱,望着张秋灵嘿嘿笑道:“这烟这么淡?不会是假烟吧,我虽然穷也不抽假烟的。”萧尘当然知道这包烟绝对不会是假烟,要是有谁能把一包假烟卖给了张秋灵的话萧尘一定会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根本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智慧远超常人。 “你觉得这种假烟很难抽?也许吧,看来还是几块钱的烟比较适合你,不过可以告诉你,你嘴里的这包假烟一般人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张秋灵笑意盎然的说道,萧尘就没有哪次见她说话的时候不在笑,当然,除了祖师墓地的那一晚。 其实,张秋灵如果告诉了萧尘这包烟要260块才能买到的话萧尘一定会奉若珍宝一般的把它藏起来,红河道,这可是高档香烟中一种相当出名的品牌了,一种定量生产的香烟,即便你有亿万家财也未必能买到一包的好烟。 许久之后,张秋灵望着一直沉思中的萧尘戏谑的笑道:“想出对付秦风的办法没有?要是一不小心你可能就玩完了。” “想不到,也没想过。”萧尘直截了当的答道,毫不拐弯抹角、拖泥带水,回答的爽快之极。 “哦?”张秋灵脸上的笑意更重,“你准备不还手还是准备等死?” “准确的说都不是,我在想是不是临死前看着身边这么个大美女来个饿虎扑羊,放心,你不吃亏,我还是处男呢?”萧尘盯着张秋灵风衣下的婀娜身躯调笑道。 张秋灵莞尔一笑,也只有萧尘这个口无遮拦的农民或者说刁民或者说鬼才,才能在生死关头下说出这样的话。盯着萧尘,女人意味深长的笑道:“你以为自己有那个实力制服我?” “没。”萧尘回答的很爽快,不过随后他又说了一句让张秋灵哭笑不得的话,“我正等着你投怀送抱呢。” 张秋灵突然盯着萧尘的胸口看了起来,眼神中有惊讶也有兴奋,她看到的是萧尘胸前带着的一块拳头形状的饰品,似金非金,似玉非玉,通体黝黑没有哪怕任何的光芒。虽然和萧尘接触了几次但她从没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竟然有这么一块十分古怪的东西,要不是萧尘换了宽松的病衣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你胸口带着的那块都西是玄黑玉拳?”张秋灵盯着萧尘的胸口目不转睛的问道。 萧尘低头看了看胸口,伸手将那块拳头形状的东西从胸口拿了出来,放在手上慢慢把玩起来,过了很久,眼神中出现了一丝迷离的神色,望着窗外的天空慢慢说道:“不错,正是玄黑玉拳,《古今通物志》上最神秘的一块玉石打造而成,是老头子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给我的,老头子说这块玉拳关系到我们萧家一个极大的秘密,它也是我们萧家隔代相传的东西,先辈们有规定,这块玉拳只能隔代相传,就是爷爷必须传给孙子,孙子再传给孙子的孙子,至于这其中的含义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知道有一个人没有机会得到它了。”萧尘的嘴边突然出现了一丝冷笑,狰狞恐怖,似乎想到了那个决绝离开的挺拔背影。 张秋灵心里的震惊绝非她的表面看上去那般波澜不惊,心里实在是已经翻江倒海,玄黑玉拳,不仅仅是《古今通物志》上最神秘的东西,也是道家的分支鬼谷门的一块信物。看着沉默中的萧尘,张秋灵似有所悟,也许这个其貌不扬的刁民实则是鬼谷门的一个后代吧。 鬼谷子在战国时期创立了鬼谷门,门下英才辈出,比如庞涓,比如商鞅,比如孙膑,这些都是出世的奇才,当然还有很多隐世的高人,他们不屑于去争夺功名利禄,而是归隐于山林,躬耕于田野,却有着另一种洒脱和逍遥,不过这些鬼谷子门人随身都有一块玄黑玉拳当做信物。张秋灵当初在萧尘家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要是看到的话也许萧尘的家世她就会了然于胸了。 不知何时,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摸样,张秋灵起身告辞,萧尘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他的心里正在思考如何对付秦风,那个南京军区的格斗冠军,也许,那又是一场风雨,只不过那场风雨定然会比现在的风雨来的更加猛烈,萧尘也在想林若海那个混蛋为什么还不来南京找自己?难道是被袍哥的人给投到长江喂鱼了? 窗外的雨呼呼啦啦的一下子下了起来,一股清新的气息从窗外传到了萧尘的鼻孔,来南京一个多月,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样的气息了。 萧尘没有文化并不代表他不会伤春悲秋,只是他的方法和一些人不同而已,他只会把痛苦藏在心里,深深的埋藏,也许有一天会突然爆发。他恨萧长河,那个已经十八年没有见过的父亲。但他不知道萧长河也恨自己的父亲,萧长河恨老头子没有将玄黑玉拳传给自己而是留给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小时候看上去傻里傻气的臭小子。 “秦风?来吧,老子已经准备好了。” 萧尘看着窗外的风雨冷笑出声。 30 对敌 有些人面对困难会选择退缩,有些人则会选择前进,选择方式的不同也决定了结果的不同。WwW、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萧尘面对困境没有选择前者,他在等,等秦风的到来,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死而已,况且他已经将张天佑托付给了张秋灵,再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他不屑一味的逃跑,他是男人,是男人就得选择面对,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一种胸襟也是一种气魄,置之死地而后生。 中午的时候单可买了一份快餐送到了医院,并对萧尘说“自己上午要上班没有时间做饭,你就将就着吃份快餐吧,等晚上我下班了在回家做饭煲汤。”单可的话中透出了一副贤妻良母的气质,俨然已经成了萧尘的女人般,只是说那些话的时候免不了有些扭扭捏捏,毕竟她和萧尘也不过数面之缘而已,她心里虽然不想萧尘把自己当成一个轻浮的女人,但嘴上却说了那些有些轻浮的话,关心则乱,也许只有这句话可以解释她的心情。 萧尘没有想那么多,他早就饥肠辘辘,接过快餐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当然免不了嘴角的神经传来阵阵的刺痛,不过他依然吃的很欢快,也就比猪吃食的样子稍微好看一点。单可静静的看着萧尘把快餐吃完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一包餐巾纸递给萧尘,指了指萧尘的嘴角。萧尘并没有为此而不好意思,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不是绅士,干嘛要吃的斯文?细嚼慢咽他不会,他会的就是狼吞虎咽。 晚上的时候,单可送来了自己做的排骨汤和两个炒菜,她没敢带酒,怕酒精对萧尘的身体产生副作用,在这个单纯女人的理解中,男人都是好酒的,尤其是一个吃相如此邋遢的男人。在萧尘喝汤的时候,单可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却在心里琢磨着一件事情,自己是不是太下贱了?和这个男人认识的时间这么短就对他这么好?要是他不把自己当回事怎么办?要是他认为自己不是个正经女人怎么办?想着想着她的脸上就出现了一种痛苦的表情,泫然欲泣。正在喝汤的萧尘发现不妙立即停止了夸父饮水般的喝汤速度,不明白单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幅表情,萧尘望着身边这个天真单纯的女孩突然嘿嘿的笑道:“花姑娘的哟西哟西。”唯一能动的右手捏成了爪状对着单可的某个部位,盯着单可的双眼瞳孔瞬间放大。 单可顿时破涕为笑,轻轻的猝了一声,片刻后,又望着萧尘不满道:“你经常这样哄女孩子吗。” 女人心,海底针啊,真是捉摸不透。萧尘在心里感慨的时候,脸上对着单可谄媚的笑道:“单老师,你的手艺真好,那个排骨汤可是让我回味无穷啊,比山里的獐子肉熬的汤可好喝多了,明天你能不能再送一碗来。”得寸进尺,有好东西就该好好的享用,萧尘就是这样一个无耻的小人,哪怕他和面前的这个女孩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 单可低头轻轻嗯了一声就飞快的跑了,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家长的惩罚一样。看着单可娇小的身躯飞快离去,萧尘脸上的神色渐渐变的冷了起来,盯着门外冷笑道:“还不出来吗?戏该看够了吧。”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笑声,“不错,你的实力比我想象中要高了一截。”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伴着笑声走进了病房,穿着很普通,属于那种走在大街上绝不会留下印象的那种,脸庞精瘦,和他健壮的身躯显得有些不搭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萧尘听老头子说过外家功夫练到极致也能达到内家功夫的效果,无疑,这个男人练的是外家功夫,从他凸起的肌肉可以得到证明,而且他的外家功夫一定不是花拳绣腿,因为他眼睛中蕴含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秦风,你忍心对一个重伤在身的病人下手?”萧尘望着来人笑道,如果张秋灵说的话是真的,那么眼前的男人无疑是秦风。 “说实话,不忍心。”秦风也笑了。 “那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和你打,你是南京军区的人,就算我打赢了你,南京军区会放过我?”萧尘的话中满是无奈也是事实。 “你的情报还不错,但今天你必须要死,否则南京就会有更多的人要死,虽然那些人都是一群畜生,可这里毕竟是南京,真出了乱子我不好交待,整个南京军区也不好交待。”秦风说的很慢,脸上的表情很冷。 萧尘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忍着几处伤口的疼痛萧尘将全身的纱布绷带全扯了下来,如果面前的男人打定主意要出手的话,那么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势必会影响自己,有时候,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引来致命的打击,萧尘不会犯这种错,看着秦风冷声道:“你说的很好,但我不会束手待毙,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萧尘的眼神中渐渐出现了几分嗜血的光芒,就像山林里被逼急的猎物一般,睁大眼睛想要搏命了。 秦风没有再搭话,说再多的话也是废话,他要的是雷霆一击,一击致命,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在南京军区到底执行过多少特殊任务他自己也数不过来了,但目标几乎都是瞬间毙命,毫不拖泥带水。 萧尘知道自己凭着现在的状态很难战胜秦风,但他要的是一种气势,就算明知不敌对手也要有一股百万军中来去自如的豪气,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就是一种气势,气势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让人不怒而威,可以让人绝地逢生,甚至可以让人以弱击强,当年的楚霸王项羽带着八千江东子弟破釜沉舟连战连捷,靠的就是那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萧尘不是项羽也没有项羽骨子里的那股豪气和勇猛,但他也有自己的气势,去了纱布后,萧尘从床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无比,身体似乎比正常人还要矫健敏捷。 秦风皱了皱眉,一个重伤的人如果强忍着疼痛也是可以做到萧尘的那般地步,但势必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可面前的这个男人又何必让自己伤上加伤?那样的话他在没有战斗前又输了一分,难道他是想让我知道他并没有受伤吗?秦风的嘴角出现了几分冷笑。懒得再思考,双手一错,身体如猛虎一般奔向萧尘,大开大合却势若奔雷。 秦风的拳法看在萧尘眼中突然觉得很熟悉,他记得那还是很小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就是打这样的拳法,大开大合,气势磅礴。自嘲的笑了笑,萧尘开始专心对敌,面对秦风势若疯虎的迅猛攻击萧尘没有选择退让,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地步,所以迎着秦风的拳风萧尘迎上去和他缠斗了起来。其实,昨晚睡了一觉后萧尘的伤体基本好了七七八八,围攻他的七个人虽然有着不弱的身手,但并没有伤到萧尘的五脏六腑,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也许只有开始时候的一钢管和最后的一拳打的有些重而已。 南拳讲究的是攻击,也讲究一个先发制人,走的是阳刚一路,所以萧尘在交手后每一拳都携带呼呼的风声,况且这是萧尘搏命的攻击,如果被他一卷击中的话不死也得重伤,萧尘也知道自己如果在五分钟内不能将秦风击退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了,虽说受伤不重,但自己的气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在出拳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五脏在隐隐作痛。 秦风用的是劈挂拳,一种和南拳十分类似的拳法,讲究的是力道凶猛,以拳和肘关节伤人,在对攻了几招后,秦风心里已经震惊,他知道自己的对手用的是南拳,中国最古老而神秘的一种拳法,他原本以为萧尘太年轻,就算天赋异禀,功夫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此刻他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他知道面前的对手是一个有实力将自己打败的人,所欠缺的只是一些临敌经验而已。 萧尘这次并没有洒石灰粉,因为他穿的是病衣,病衣的口袋里根本就没有他需要的东西,萧尘不是一个拘泥于成规的人,只要能胜不管用了什么方法都是好方法,他用的南拳也适合单打独斗,所以他才有信心和面前的男人搏击。 夜深,雨急,哗哗啦啦的下个不停,也掩盖了病房里交手的声音。二人的拳法凶猛迅捷,每每都是在电光火石间躲过对方的致命一击,接着又继续缠斗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萧尘知道自己也许坚持不了多久了,又一次躲过秦风的肘击后,萧尘站在了原地没有攻上去,看着秦风的眼神中出现了冷酷的精光,接着,用手摸了摸胸口的玄黑玉拳,看着秦风冷笑道:“你很强,但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所以只有你死。”说完这句话后,萧尘突然一改迅猛的路线,变的大开大阖起来,每一拳都是慢吞吞的击出去,但也正因为萧尘的慢,反而限制了秦风的快,秦风突然觉得自己处处受制,而自己的对手正在步步为营。 这种慢拳是萧尘有一次看村里的一个老人在又一村度假公园里打太极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当时他就在想为什么太极明明这么慢却能够在博大精深的中国武术中占据那么高的地位?后来,萧尘就开始琢磨怎样把南拳的速度放慢,经过几年的研究,萧尘对慢拳的掌握也有了几分火候,只是他的慢拳只是将南拳的出手速度变慢而已,远远达不到太极的四两拨千斤,只是他的慢拳也有自己的好处,就是平平无奇却势大力沉,等拳头要击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再突然发力猛然击出,伤的就不是皮肉那么简单了,这种慢拳也被萧尘自称为寸蹦南拳,慢而快,猛而伤。 秦风没有见过寸蹦,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凭感觉,他觉得萧尘的套路和太极十分相似,甚至凶猛处已经超过了太极,秦风不敢掉以轻心,面对萧尘的每一拳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被萧尘打上一拳。 冷眼看着秦风的肘击,萧尘突然笑了,他决定要硬接下这次肘击,因为他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再这样和秦风耗下去自己迟早是要玩完的。 “噗”,萧尘在遭到肘击后吐了一地的鲜血,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骨骼断裂的声音,秦风的肘击势大力沉,要是普通人被打上这么一下的话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萧尘当然不会白挨这么一下,他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哪能让秦风白白打了自己,在秦风的肘关节刚刚打到自己的胸膛时,萧尘左手内扣,右手成拳运用寸蹦猛的打在了秦风的肘关节上,一阵清脆的骨骼断裂声突然传来。 秦风在自己的肘关节打到萧尘的胸部时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面前的对手竟然毫无防御也毫无闪躲的接了自己的肘击,但自己已经没有撤手的机会了。 “你赢了。”秦风在受伤后看着萧尘冷冷说道,说完后就走了,因为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杀萧尘了,只剩下一个拳头怎么和他打?即便自己的对手也受了很重的伤。 看着秦风的背影萧尘突然猛烈的咳凑起来,接连吐出了几口鲜血,“妈的,这家伙的肘击还真猛。” 31 故人相见 虽然击退了秦风但萧尘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心情或者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不会再有其他的麻烦,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想法或者念头那他根本就不是萧尘而是一个傻逼了。先不说自己受了重伤,单单是秦风背后的势力就能让萧尘感到一阵阵毛骨悚然,要是他们真的要自己死就算自己再怎么折腾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也许此刻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安静的躺在床上,安心的养伤,是福不是祸,是祸自己也躲不过。 窗外的风雨渐渐大了起来,铺天盖地,无边无际,霓虹灯的光芒在风雨中朦胧可见,汽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躺在病床上的萧尘拿起了张秋灵送的那包红河道,260一包的绝顶好烟,他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抽这样的烟,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猛抽了起来,一根接着一根,不一会儿一包红河道已经变成了一个个烟屁股安静的躺在地上。 萧尘最佩服的人是当年的西楚霸王,所以他喜欢一个人哼着《霸王别姬》,这是他小时候在又一村度假公园跟一个拉二胡的老瞎子学的,老瞎子除了会哼《霸王别姬》外还会拉一首《二泉映月》,萧尘不喜欢《二泉映月》的悲伤,那曲子太悲,所以他只学了《霸王别姬》,一首充满悲壮之情的京剧。老瞎子和萧尘的交流不多,当初也就是问问萧尘为什么要学《霸王别姬》而不是《二泉映月》,那时候的萧尘还只是一个9岁的孩子,面对老瞎子的问话,他回答道:“因为《二泉映月》说的是小人物,《霸王别姬》说的是大人物。”从那以后,老瞎子就没再问过萧尘什么了,在教了萧尘一个月《霸王别姬》的唱腔和需要注意的东西后老瞎子就走了。 躺在病床上的萧尘突然就想起了老瞎子,想起了小时候跟着老瞎子唱《霸王别姬》的场景,想着想着他的嘴里就慢慢哼了起来。 “忆自从征入战场,不知历尽几星霜。何年得遂还乡愿,兵气销为日月光。……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虽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 哼着哼着萧尘的眼眶中突然流出了泪,自嘲一笑,抹了抹眼眶,自嘲道:“看来我终究比不上项羽,他至少名动天下,有一个女人甘心为他而死,有一批将士甘愿为他流血,我呢?不过一个小人物罢了,也许老瞎子当年就不该教我《霸王别姬》而应该教我《二泉映月》,我始终只是一个小人物。” 就在萧尘自我感慨的时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走进了病房,杵着盲人杖一步步的走了进来。萧尘看见这个人后,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瞎子师傅?这个瞎子正是15年前在又一村度假公园内教他《霸王别姬》的老人,15年过去了,他的面庞也苍老了许多,皮包骨头的脸上满是岁月雕琢的痕迹,穿的是一件解放前的蓝布衣,不脏却很旧,旧的发白,似乎比十五年前更旧更白了,腰上挎着一把二胡,一把历经岁月吹打已经枯黄不堪的二胡,能不能发出声音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是萧尘吧,我一听见《霸王别姬》就知道是你在唱,15年过去了,你的嗓音也变了不少。”瞎子老人摸到一张椅子后慢慢坐了下来。 “确实变了不少,老头,你怎么知道是我再唱?难道你不是瞎子?就算不是瞎子我和15年前的自己也有了很大的不同?”萧尘忍住心中的冲动,平静问道。萧尘不相信世事会有这么巧,一个瞎子怎么可能会在深更半夜摸到自己的病房,而且十五年过去了他仅仅凭着声音就能认出自己。 瞎子老人微微一笑,看着萧尘说道:“人的眼睛瞎了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心没有瞎就可以,我能找到你不是凭着眼睛,而是凭着心,15年前你的爷爷拜托过我一件事,让我在死前帮你度过24岁的大劫,我答应了,所以十五年后我才能在南京的病房中找到你。” 瞎子老人说的很玄乎,萧尘却不得不信,人世间本来就有许多常理解释不清的东西存在,况且萧尘原本就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看着老瞎子,萧尘皱了皱眉,问道:“你认识老头子?我记得他死的时候和我说24岁的大劫只有在祖师墓地才能平安度过,可你却说自己要帮我度过大劫,这不是开玩笑吗?况且我24岁有没有大劫还说不准?” “你不是已经去过祖师墓地了吗?还杀了一条巴蛇,救了一个漂亮女人,而且那个女人后来在唐门四小姐的手上救了你一次。”老瞎子笑着说道。 老瞎子笑的很神秘,萧尘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瞎子,十五年前萧尘就怀疑过,只不过那时候的瞎子老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而现在,这个瞎子却能说出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也就由不得萧尘不怀疑了。萧尘在怀疑,瞎老人却继续说道: “其实那次也可以说是你24岁的一个大劫,但你的爷爷还是漏算了一次,也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萧家的历代男丁在24岁都会有一个大劫,但你却有两个大劫,也许你的命运注定比萧家所有的先人都要悲惨,但也正因为这样,你注定会有比萧家所有人都辉煌的业绩,你的爷爷可以在开国的时候成为紫禁城的风水大师,你的父亲可以成为青帮的龙头,而你,未来不可限量,就连我这个活了80多年的瞎子也看不透。” 萧尘不是第一次听说萧家人在24岁的时候有大劫,但他没想到这个瞎子竟然对自己的家事这么了解,不禁狐疑道:“老头,你别说得神神忽忽的,你到底是谁?” 瞎子老人笑道:“别急,我既然来了肯定会慢慢说给你听的。既然你问了,我就和你说说我是谁好了,你应该知道你身上那块玄黑玉拳是鬼谷门的信物吧,我身上也有一块。”瞎子老人说完后,从身上摸出了一块体积和萧尘的玄黑玉拳差不多的玄黑玉拳。接着又道,“其实这块破石头没有什么用,但是,如果有人能得到八块玄黑玉拳的话就能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从战国时流传下来的秘密,当然秘密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个秘密和祖师墓地的八门金锁阵有关,如果你能找齐八块玄黑玉拳并且将他们放在八门金锁阵中就会知道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其他的六块玄黑玉拳到底在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他的六块玄黑玉拳一定存在于这个世上。” 八块玄黑玉拳,八门金锁阵,祖师墓地,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萧尘望着老瞎子手中的玄黑玉拳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萧尘在思考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门阵法?真的有八门金锁阵的秘密?萧家的人又为什么会有一个24岁的大劫? 瞎子老人用自己的拐杖轻轻点了下地,笑道:“萧尘,这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解决的,要靠机缘,机缘到了,就算你不想知道也会知道,机缘没到想了也是白想。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考虑如何度过下一次的大劫,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下一次的大劫会比唐舞那个小丫头带来的猛烈百倍千倍,就算是我没瞎的时候也未必能帮你化解,而现在,我已经瞎了40年,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了,至于我为什么要来,那是因为我答应了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我欠了他一吨酒,现在帮他孙子一个忙,算起来他可是赚了,他也的确比我聪明多了,只是他对萧长河那个畜生抱的希望太大,却没想到萧长河最终还是走出了又一村,老酒鬼也确实累了,年轻的时候他做的事情太多,老了也该清净一下了。” 骤然听到萧长河三个字,萧尘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他恨透了这个男人,只是瞎子老人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更何况老人只是一个瞎子而已,老人依旧口若悬河的说道:“萧长河的功夫也确实不错,杀了少林寺的八个和尚,把同袍堂的一个家伙废了一条胳膊,后来帮着青门血洗了洪帮在上海的一个分堂,接着当了龙头,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的杀戮太重,注定不会有一个好下场,就算你爷爷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他那么嗜血。” “那个混蛋在上海当了青门的龙头?”萧尘冷声问道。 “不错,也就是他当龙头的这十年青门才压过了广东的洪帮,山东的响马,四川的袍哥和西北的眼镜蛇,这十年中,青门不但实力大大提升,就连产业也几乎遍布全国,说起来,萧长河也算是一个枭雄了。”老瞎子感慨道。 “但他忘了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父亲的儿子,更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他忘了这三条,也就不配做人。”以“静者生门,躁者死户”为座右铭的萧尘彻底愤怒,萧长河,这个名字在萧尘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深深的印在了脑海,刻在了骨头里。 瞎子老人突然冷笑出声,“萧尘,你的心乱了,就和当年的萧长河一样,知道萧长河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吗?” 不等萧尘回答,瞎子老人继续说道,“就是因为那块玄黑玉拳,你爷爷没有把它传给萧长河,所以他怒了,其实也怪你爷爷对萧长河太宠爱了,那块玄黑玉拳是你们萧家隔代相传的信物,萧长河没有得到它所以迁怒于你的父亲,一气之下就做出了那许多的荒唐事,不过那也是萧长河的命,老酒鬼懂的再多也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玄黑玉拳为什么要隔代相传?你那块也是这样?”萧尘询问道。 “只有你们萧家才是这样,我这块玄黑玉拳是代代相传的,至于这其中的原因就得说一个故事了,那是一个发生在2600多年前的故事。”瞎子老人的语气突然变缓,似乎在回忆着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2600多年前,也就是历史书上所说的战国时期,那时候有七个强大的国家,分别叫做齐、楚、燕、韩、赵、魏、秦,这七个国家也被合称为战国七雄,其中最强大的就要数魏国了,魏国有一个叫魏文王的君主相当的贤明,将魏国治理的仅仅有条,大魏国在那个时候也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其中最弱小的则要数地处西南的秦国了,秦国当时还沿用着秦穆公的祖制,不论在政治、军事还是民生上都被其他六国给远远的抛下了,后来秦国来了一个书生,他自称商鞅,与秦孝公一见如故,于是开始变法,几十年后,秦国终于强大并取代了大魏国的霸主地位。可这位变法的功臣商鞅却被秦孝公的儿子秦惠武王处以车裂的酷刑,商鞅死后,他的儿子找到了商鞅的恩师也就是战国时大名鼎鼎的鬼谷子,为了报杀父之仇,他跟着鬼谷子学习奇门遁甲,学习武功谋略,当时鬼谷子的门下共有七位弟子,加上商鞅之子商榷一共八位,10年后,鬼谷子寿终正寝,临死前,鬼谷子给了每位弟子一块玄黑玉拳,让他们把玄黑玉拳当做同门的信物,并严明几千年后这八块玄黑玉拳重聚的时候会解开一段尘封的往事和秘密。商鞅的儿子在鬼谷子的丧礼结束后离开了鬼谷山,开始寻找报仇的机会,可惜,皇宫里警卫森严,而且不乏高手,他根本没有机会,后来他实在等不急了,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偷偷的潜入了皇宫,并且顺利的找到了秦惠武王的寝宫,原本一切都非常顺利,可在他将要行刺成功的时候却被自己的一个同门给阻挡了,那个同门就是你萧家的祖先,也是鬼谷子当年最得意的门生萧离,商榷知道自己不是萧离的对手于是退出了皇宫,萧离念及同门之情故而并没有追赶。原本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可退出皇宫后的商榷凭借着玄黑玉拳的指引找到了鬼谷门的其他六位弟子并说明萧离已经投靠了秦国,七人商议之后决定除掉萧离,当时的秦国已经太强大了,如果再得到萧离的辅助,不出十年,天下诸国必然会被歼灭,七个人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联手制服了萧离,并将其在一个山洞里关了四十年,四十年后,萧离的孙子萧不弃找到了他,并将他救了出来,萧离有感于心,于是将玄黑玉拳传给了萧不弃,并严命玄黑玉拳传孙不传子,这也就是你们萧家的玄黑玉拳为什么会隔代相传的原因了。”瞎子老人说完后长叹一声,道,“这个故事我也是听老酒鬼年轻的时候说的,其实你的祖先萧离的做法也许是对的,倘若天下早日一统,黎民百姓所受的苦会少许多。” 说完这一番话后瞎子老人似乎苍老了许多,像一只在风中闪烁着火焰的蜡烛,也许随时会熄灭。 32 唐舞的玄机 瞎子老人的话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击在了萧尘的头上,虽说在又一村生活了24年,但萧尘根本不知道萧家的这个秘密,如果不是瞎子老人的出现,也许萧尘永远都不会知道。听了瞎子老人的一番话后,萧尘最大的疑惑就是那个玄黑玉拳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秘密?不过瞎子老人既然说要等聚齐八块玄黑玉拳才有机会揭开谜团那就说明瞎子老人自己也不清楚。 瞎子老人来的时候窗外的南京城雨大风急,走的时候却云开雾散月挂中天。被狂暴的骤雨洗刷一新的南京城变的格外安静,格外的干净明亮,就像穿的破破烂烂的女孩在一番细心的打扮后突然变的光彩照人、明艳无双。 瞎子老人走的时候留给了萧尘一句话,“这个医院不是你的福地,尽早走吧。” 萧尘信命,也知道瞎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所以萧尘走了,院方根本阻止不住固执的萧尘,只好草草的给他办了出院手续。这个医院已经是众人皆知的地方了,所以萧尘不得不走,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感一步步的离开了,他可不敢想象如果再来一个秦风的话自己将会如何应付,估计那个时候只能含笑面对死亡。 马路上车灯刺眼的光芒常常晃得萧尘睁不开眼,也让他感到自己的渺小和世人的丑恶,南京,六朝古都,一个多么响亮的名字,自己在这里没有房子没有车子,只有一个人而已,可那些有了这些东西的人呢?一个个势利的如同狗一般。 萧尘知道自己遇上了大麻烦,而且这个麻烦很难化解,也许就连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在中国我就可以保你一生平安的林风也无计可施,毕竟自己遇到的那方面的人不是好惹的,一方是南京的地头蛇,另一方是上海的蛟龙,最后一方则是南京军区,也许还有数不尽的人再等着萧尘早点死,让安静的南京城尽快的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好乘机分一杯羹。 “去他妈的,来就来吧,难道老子还怕了你们不成。”看着无尽的夜空萧尘突然冷笑出口。 “萧尘,火气这么大干嘛?”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从不远处娉婷而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像一朵在风中绽放的百合,妖而不艳,好看也耐看。 “真他妈巧,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萧尘苦笑着嘀咕了一句后看着不远处的唐舞,嘲笑道:“唐四小姐,你是我的跟屁虫吗?” 对唐舞,萧尘真的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有些厌恶,唐舞太聪明,有些不像人类,而且唐舞的聪明不像张秋灵那样含而不露,从她的一个表情或者一句话你就可以感到最惊心动魄的冷傲,她会将自己的聪明表现出来,其实那更是对对方的不屑。 “萧尘,你胆子挺大的,这么晚了也敢乱跑,就不怕出点什么意外?也许明天南京各大报社的头条就会刊登上一条不明人士坠楼而亡或者出了交通意外的消息。”唐舞今天的表情很丰富,来的时候是巧笑嫣然,现在是嫣然巧笑,这两个词语的区别很容易分辨,前一个是因为笑而表现出淡雅如菊的样子,后一个则是因为高深莫测而表现出笑的样子,也许此时此刻唐舞的笑容里更多的是一种玩味,也是看一个丧家之犬如何落魄街头。 “在医院里也许会出现一个什么医疗事故,也许会出现一个病人精神失常而跳楼自杀,难道有什么不同吗。”顺着唐舞话里的意思萧尘笑着接了下去。 “你不笨,但很蠢。” 唐舞看着憋出一脸笑容的萧尘说出了这句话,脸上带着不温不火的笑容,却有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从她娇小的身躯里散发而出。唐舞接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笨,你是萧家的后人,会南拳,而且底子很好,再者如果是笨蛋或者傻蛋我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大老远的从四川跑到南京来看你?你如果笨也不可能无师自通的创出寸蹦南拳将唐晨也就是我的叔叔打成重伤?但你在我唐舞的心里确实不是一个聪明的男人,而且非常愚蠢,因为你不懂得利用身边的人脉和资源,不懂得去思考一个人的目的,不懂得去琢磨对手的心思,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现在的商人他们就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得罪,什么人可以利用什么人会威胁到自己的利益,萧尘,从这点上来说,你甚至不如路边的乞丐,至少他们会利用自己的可怜去博取别人的同情心而得到施舍,但你,你只会刚愎自用,别看你现在笑的若无其事,其实你心里比谁都害怕,你怕死,你更怕自己没有机会报复唐家,所以你才会在深夜里从医院走出来,因为你在怕的同时也感到了孤独感到了寂寞。” 萧尘有些愤怒也有些吃惊,面前的女人竟然如此看轻自己如此奚落自己,他是一个男人,而作为一个男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是身边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骂自己无能,这种情况甚至比趴在女人身上没几下便丢盔卸甲更伤男人的自尊。看着唐舞,萧尘有些狰狞的说道:“不错,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怕死,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我怕不能毁掉唐门,我怕不能看到萧长河的死,我也怕再也不能听到天佑那个小家伙喊我鬼见愁。”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你如果出了南京恐怕会死的更快,在这里至少明着的几方都会有些顾忌,这里毕竟是南京,中国只有一个南京,这里是**律的,随随便便死一个人他们都不好交待。其实你只要用好了自己手中的人脉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你必须要出对自己手中的牌,因为你明着的牌只有一张,那就是南京世家的林风,知道吗?林风的爷爷是南京军区的一位少将,他的父亲是江苏的副省长,他的整个家族都混迹在军政各界。”唐舞笑着说道。 听完唐舞的一番话萧尘终于明白当初林风为什么会那么信誓旦旦的对自己的说他可以保护自己在整个中国平安无事,如果唐舞的话属实,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资格去说那样的话。萧尘当然知道唐舞是想让自己去求林风,然后让他帮自己化解这场危机,萧尘突然很想笑,难道让自己去找林风下跪吗?萧尘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轻易的去求人,这就是他的脾性,也许永远也改不了,所以在唐舞说完后,萧尘马上冷漠的拒绝了,“我不会去的,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求人,也学不会求人,他如果要帮我我不介意,但要我求他除非月亮里的嫦娥不穿衣服跳下来躺在我床上……。”看着唐舞突然变了的表情萧尘还是忍住了后面的话,唐舞不是张秋灵,张秋灵不介意的东西未必代表唐舞不会介意,这就是差别,也是性格使然。 唐舞对着一辆出租车招了招了手,随后带着萧尘来到了秦淮河,那条相传当年有无数花船名妓的著名河流,那条曾经为无数文人墨客所吟诵的河流。 “知道这是哪吗?”唐舞问道。 “不知道。”萧尘老实回答道,来南京的一个多月除了南大的校园和医院以及张天佑的小学,萧尘确实哪儿也没有去过。 “这里叫秦淮河,相传长约八百米,在古代被称为水上名园,也就是和花满楼、立春院一个意思,不过当年这里的很多女人都是卖艺不卖身,靠着自己的技艺去赚取生活的费用。”唐舞望着雨后的秦淮河十分平静的说道。 “那些女人挺可敬,不过就是傻了点,找个男人嫁了不就完了。”萧尘对这些典故没有什么兴趣,于是随口答道。 “完了?你不知道中国有一句诗叫做‘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吗?那时候的中国又有多少女人能不守寡?”唐舞看着萧尘讽刺道。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萧尘低低的吟诵了几句,似乎悟透了诗里的意思,于是神情中带了几分歉意,望着唐舞轻声道:“她们很惨。” “如果你死了,跟着你的张天佑会比那些女人更惨,所以你不能死,你不死的唯一方法就是去求林风。”唐舞虽然聪明,但她并不知道萧尘已经将天佑托付给张秋灵的事情。 唐舞的这句话点醒了萧尘,萧尘确实舍不得天佑,那个陪着自己上山打猎帮自己拎着鱼篓的孩子,三年的生活,萧尘已经将天佑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甚至亲过了儿时的好友林若海。望着平静的秦淮河,萧尘深吸口气,道:“我去找林风。” 唐舞笑了,看来自己并没有白带他来一次秦淮河,他也并不是一个榆木疙瘩。 萧尘不理解唐舞为什么出尔反尔,明明说要看自己的笑话,但到了生死关头却出面帮自己化解难题。不过她既然帮自己一次,总该记住这个恩的。但既然要报这个恩,自己以后又如何向唐门下手呢?不下手又如何帮姑姑和老头子讨回公道? 困惑慢慢在萧尘的心中升腾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33 小饭馆 几个月之前,萧尘觉得自己并不怕死,甚至大义凛然的在自己的姑姑墓前暗暗发誓,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唐门血债血偿,可如今,真的面对生死关头,萧尘发现自己怕了,不但是怕,而且是很怕,因为自己还没有为姑姑讨回一个公道,没有让老头子九泉之下能够瞑目,没有看到萧长河身败名裂,甚至没有看到张天佑长大成人,没有看到林若海逃离袍哥的魔掌,所以萧尘在唐舞离开后,找到秦淮河边的一个小卖部用公用电话拨通了林风的手机,告诉了林风自己的位置。Www, 林风开着陆地巡洋舰找到萧尘的时候,他正坐在河边的椅子上抽着刚买的红南京,不停的吞云吐雾,可面色之中却少有的出现着一股抑郁之色。 下车,走到萧尘的面前,林风拍了拍萧尘的肩膀,平静的说道:“萧尘兄弟,我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也知道你找我的目的,其实昨天我就已经和躺在病床上的爷爷说了你的事情,可老人已经退下来很多年了,说的话未必管用,不过我在说你的事情时,老人一直在静静的听,从他的神色中,我知道老人也许会落下面子在死前帮你一次。” “多谢了。”掐灭烟头,萧尘抬头看着身前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年轻人,眼神不停的变化,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其他。 林风微微笑道:“和我说这些干嘛,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虽然我对你不甚了解,但是在我林某人的眼里,你可是一个从不轻易说谢谢的人,再说了,打从在又一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和你有缘分,我虽然练了几十年的书,不信鬼神不信命,但我还是信一个缘字的,若不是这个缘字,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同门师兄弟,现在,你有难,我不会坐视不管,这不是我林风的风格。” 夜风越来越大,萧尘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林风笑道:“好,我萧尘认你这个兄弟。” 萧尘虽然是笑着说完了这句话,但林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兄弟,身旁这个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桀骜之气的男人其实是一个将感情和感激都埋在心底的男人,哪怕日后他成了名动一方的大人物,他也不会忘了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 看着身体因为夜风而微微发抖却故作坚强的男人,林风爽朗的笑道:“好,既然萧尘兄把我当成兄弟,我林风自然也会认你做兄弟。今晚你我兄弟难得相聚,便去喝个一醉方休,如何?”林风是一个爽快的人,也是随心的人。 “中。” 萧尘眉开眼笑,其实他有时比林若海更爱酒,只是林若海通常会大醉,但萧尘不会,从老头子在小时候带着自己喝酒算起,萧尘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醉过,也许只有萧长河离开的那次,即便是林若海加入袍哥的时候萧尘也只是喝了半醉。 上了林风的陆地巡洋舰,萧尘并没有多少的惊讶,车不过是一种交通工具而已,在他的理解中,好坏的区别实在不大,只要能够舒服便足够。 开着陆地巡洋舰在左拐右绕了半个小时后,林风带着萧尘来到了一个叫做刘记大排档的地方,很普通的地方,奢华也根本谈不上,唯一的不同之处也许就是老板娘丰满的有些离谱的身躯。 林风知道萧尘吃不惯大酒店的饭菜,也只有在这些最底层的地方才能让面前这个一身伪装故作坚强的男人放下防御的架势。 下车后,看着十分普通的刘记大排档,萧尘眼含深意的看了林风片刻,也许,在这一刻,萧尘真的将林风当成了自己的兄弟,生死与共,不论贫贱。 老板娘看着衣着光鲜的林风,用堆满肥肉的笑脸欢迎道:“快进来坐,外面风大。”心里也许已经乐开了花,看这个年轻人开的车就知道这是一个有钱人,今晚也许可以让这个年轻人出点血。 林风和萧尘进了大排档后,随意的找了一个没人的座位,点了几个炒菜,拿了几瓶二锅头,最劣质的那种。 林风不知道萧尘是否能喝酒,但他知道山里的汉子大多都是能喝的,尤其是四川的汉子,所以他点了最烈的二锅头。至于那次在萧尘家里所喝的桃花七日醉,林风至今想来也是回味无穷,那次回到家里,自己可是足足睡了三天。 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口酒一口菜,林风突然觉得有些羡慕,也许这个男人的命有些苦,但他活的却比自己潇洒自如了许多。 满饮了杯中的烈酒,林风看着萧尘笑道:“我林风今年二十六岁,虽然比你大了一些,可却不如你活的自在,这二十六年我完全按照父辈所指定的路线生活,在别人看来我是风光无限的富家子弟,有权有势,可他们谁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想要的又是什么。” “人活着便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要发生,不论你愿意或者不愿意,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想躲也躲不了,用我家老头子得话说那就叫命,不认也不行。”萧尘眯着眼笑道,说完后,夹了一块排骨十分惬意的猛吃起来。 对于萧尘的吃相林风确实不敢恭维,但他明白这个男人是一个有着真性情的人,一个可以为了复仇而不惜生命的人,一个为了复仇而委曲求全的人,林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狼的凶狠和狐狸的狡猾,所以,林风很庆幸自己是他的朋友或者说是兄弟,如果自己有这样的一个敌人,林风很难想象下场会是什么样子。林风知道有些人也许只有在他贫贱的时候才能走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朋友乃至兄弟,所以,林风觉得自己很幸运。 林风也开始不再顾忌吃相和萧尘抢起了盘中为数不多的菜肴,学着萧尘的样子,一杯酒,一口菜。 一直躲在门外的老板娘进屋时吓了一跳,这两个男人难道是饿死鬼投胎转世?亏自己还以为他们是有钱人,又一想,不对啊,那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开的车虽然自己叫不出名字但必定是地地道道的好车,难道是因为我烧的菜太好吃了?心里不禁觉得自己最后的设想大有可能。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大,即便是坐在大排档里夜可以听到屋外呼啸而过的狂风。 林风不记得自己和萧尘喝了多少酒,只看见地下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四五个瓶子,他也知道自己确实已经醉了,虽然心里依旧明白清楚,但手脚却已经十分的不好使唤了,看着对面的萧尘,林风突然咧嘴笑道:“兄弟,今天是我林风长这么大以来喝的最痛快的一次。”林风说完这句话后就倒在了桌子上,一醉不醒。 萧尘笑着摇摇头,喊了声结账。 老板娘扭着屁股来到萧尘的面前时,萧尘正一张一张的数着手里的钱,数好后见胖女人正不屑的看着自己,不禁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阿姨,这钱可都是血汗钱,能省就省。” 胖女人心里顿时大怒,这个挨千刀的,老娘我今年才三十出头,喊我阿姨?我有那么老吗?有些不悦的接过萧尘递来的钱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外面车多,可别出了车祸。” 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林风上了车后,萧尘关紧车窗,点燃一根红南京,双眼透过车玻璃看着无边的夜色渐渐变的迷离起来。 34 食堂里的嚣张二代 在林风的陆地巡洋舰上呆了一夜,坐了一夜,抽了一夜的烟,萧尘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但萧尘从来都觉得烟是一个好东西,寂寞的时候可以用它陪伴,高兴的时候也可以用它助兴,它也不会因为你或者贫穷或者富贵而对你有所不满或者另眼相看,远比那些有着一双势力眼长的正儿八经的所谓的人强了百倍不止。wWw、 朝阳在东方的天际缓缓升起时,醉了一夜的林风终于缓缓清醒了过来,揉了揉发酸发胀的双眼,看着前排还在抽烟的萧尘,笑道:“你就这样坐了一夜?” “我可不会开车,再说我也没有住宾馆的钱。”萧尘回过头,嬉笑着说道,眼神中的深邃在他转头的瞬间已经被收回心底。 林风打开车门出去活动了一下腿脚之后才回到了驾驶座上,看着萧尘笑着问道:“去哪儿?” “回南大的宿舍吧,那里毕竟是我现在的窝。” 林风微微一笑,从萧尘话里的意思他知道旁边这个家伙其实也是一个念旧的人,当初面对自己的邀请,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因为他舍不得又一村,舍不得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一踩油门,陆地巡洋舰呼啸而走,带着林风和萧尘在南京的马路上奔驰起来,左拐右绕,片刻的功夫过后,二人已经来到了南大校园,在学生又一阵的嫉妒和羡慕声中,二人下车走进了春华楼——考古系的研究生宿舍。 据说这个名为春华楼的宿舍建成于1977年,文化大哥命刚刚结束的那一年,有着十分重要的纪念价值,但在南大如今的校园内,许多学生对于春华楼都是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考古?历史?见鬼吧,现在是金钱至上的时代,钱可以买到纯洁女人的身体,可以买到一个人的无限风光,甚至可以让磨推鬼,但历史呢?考古呢?去他妈的吧,就是扯淡,那些东西与我们何关? 在南大校园的一个月,萧尘面对着这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学生,心里便有一种冲动,看着那些一个个油头粉面或者卖弄风骚的男男女女心底便有一股怒气,至于到底是愤怒什么,萧尘自己也说不上来,但他就是怒了。 在回到宿舍的几天之内,萧尘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因为林风那天送自己回来的时候告诉了萧尘一件事,“南京军区的一位首长已经点头,表示南京军区不会再插手此事”。林风当时说的十分轻松自在,似乎就和小孩玩过家家一般,但萧尘明白自己欠了林家一个天大的人情,堪比人命的人情。 在心底,萧尘也真正的接纳了林风,一个看似随意实则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对于这样的男人,萧尘会在心里敬佩,虽然敬佩的程度远不如自己的偶像楚霸王。 这几天以来,萧尘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学习那些本就看的稀里糊涂的书籍,虽然坚持了一个月,但萧尘还是决定放弃,读书这种东西便好比练武,没有根基是万万不行的,即便你是天纵奇才也不行,学不可一日而废,这是老头子当初对萧尘的教导,所以原本对学习就没抱多大希望的萧尘放弃了充实自己的打算,反而一门心思的开始调教张天佑,那个给自己惹来天大麻烦甚至要了命的孩子,对于张天佑,萧尘也根本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而已!一个孩子又能懂什么?况且如今自己还不是平安无事。 “小王八蛋,你说你调皮捣蛋也就算了,怎么连字也写的这么难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虽然也认识不了几个字,但也知道这字是我们炎黄子孙最金贵的东西,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祖先的留下来的字也学不好、写不好,就是天大的罪过。”看着张天佑的语文作业本,萧尘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家伙的字也实在是丑到了极点,根本就是鬼画符,自己睁大眼睛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鬼见愁,这字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你以前不是说你练了三年的大字才得了皮毛,又练了十年才算迈进了门,就算如今也远远还没有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吗?我才学了一个月,又能学到什么,况且我比那些傻小子们写的可强多了。”张天佑又怎会买萧尘的帐?在他的心里,和萧尘斗嘴一直都是一件莫大的乐事,所以,张天佑圆瞪着双眼和萧尘对视了起来。 “算你狠,妈的。”萧尘无奈,自己好像和这个小家伙斗嘴就没站到过什么上风,原本想好好的指导一下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却只好无奈的撇撇嘴,看看时间,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于是拿出两个饭盒出了门,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张天佑一眼。 “嘿嘿……”张天佑看着萧尘的摸样,坐在椅子上嬉笑了起来。 顶着刺眼的阳光,萧尘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食堂,从身上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开始排队。食堂虽然很大,打饭的窗口也有很多,但学生更多,尤其是吃饭的时候,萧尘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此刻的食堂只怕就有上千人。而排在萧尘前方的这条队伍此刻就有二十人之多。 在萧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10元钞票的时候,排在另一条队伍的一个年轻男人望着萧尘投来了一丝不屑并且带着浓烈鄙视意味的目光,年轻人长的白白净净,但却极为壮硕,萧尘随意的目测了一下他的身高,只怕接近一米九,比自己高了足足一个头,萧尘不想惹是生非,于是望着那人颔首一笑,甚至带着一丝谦卑。 年轻人看着萧尘的表现十分满意,嘴角咧开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又看了看排在身后的一个长的千娇百媚的女人,见她正望着自己与萧尘,于是转头瞪着萧尘讽刺道:“乡巴佬,从哪个山沟里蹦出来的?说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年轻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可以让周边的几个人听的清楚。 萧尘看着年轻人嚣张的笑容,真的有些怕了,十分的怕,他已经不想再随意出手,因为他知道也许整个南京城的地下势力都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萧尘在心里默念着“静者生门,躁者死户”的同时,咧开嘴对着年轻人十岁平淡的答道:“青城山的一个小山村,那里没什么名气,穷的很。” 千娇百媚的女人似乎对于萧尘平淡的回答不敢兴趣,转过头去安心的排队,可年轻人却不同意了,妈的,老子说你这个乡巴佬还不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可你竟然不识抬举,也不知道点头哈腰的和我好好配合一下,当下眼神一寒,瞪着萧尘做出了一件惊动整个食堂的事情。 “砰”,年轻人将手上的不锈钢饭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瞪着萧尘,骂道:“操,不长毛的乡巴佬,老子问你那破地方有名没名了吗?老子只是问你那地方叫什么,操你姑姑的,真是找死,答不对题。”骂完之后,活动了一下筋骨,甩了甩胳膊,就要冲向萧尘,好好的将这个不能让自己博美人一笑的家伙教训一顿。 年轻人叫王明,一个十分普通的名字,但他王明这个名字在南大的校园内却是人尽皆知,一点儿也不普通,因为他不仅是体育系的高材生,他的父亲更是南京市的一个高级干部,手握大权,所以,王明很嚣张的看着面前这个身上没有二两肉的乡巴佬,王明的面目也慢慢变的狰狞起来。 食堂内的数千双眼睛在王明摔下饭盒的瞬间便看向了事发的中心点,当然,那个千娇百媚被誉为南大四朵校花之一的女人也看了过来。 萧尘很平静,不怒不喜,不温不火,他也没有理会身前身后数千双眼睛的关注,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声在瞬间安静的食堂也显得格外刺耳,看着王明,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轻轻问道:“你刚才是怎么骂的,可以再说一遍?” 王明见这个乡巴佬竟然不买账,反而做出这样的一副表情,心底的愤怒更甚,自己为了博校花一笑,原本也只是打算教训一下他,可此刻王明改变了主意,他要废了萧尘,因为面前的这个乡巴佬让自己在这数千人的面前丢脸了,可王明丢不起这个脸,所以,面对萧尘的问话,王明更加趾高气昂的不屑回道:“操你姑姑的,你能奈我何?乡巴佬!”王明十分的自信,在这南大的校园内,不论是家世和身手都很少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自己,况且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乡巴佬,自己又怎会瞧得上他?他又拿什么和自己相提并论?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萧尘的眼神变了,一股无形的气势在的身上慢慢的升腾而起。萧尘此生最大的禁忌便是他的姑姑萧秋,任何人胆敢辱骂或者嘲笑那个已经在黄泉下的可怜女人都要受到惩罚,不论对方是皇亲贵胄还是山野村夫。 整个食堂的数千个人似乎都发觉原本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乡巴佬变了,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可他的眼神却更加的可怕,似乎充满了一股嗜血的光芒,这是一种即便是在动物园的老虎或者狮子身上他们都没有发现的可怕气势。那些早已被驯化的野兽又怎能与常年行走在山间的萧尘相提并论? 王明也开始害怕起来,这个在自己眼里如蚂蚁一般的存在竟然好像变的凶狠了一些,不是一些,而是许多,就像自己曾经在草原上看过的红狼,凶狠、无情。但王明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弱了气势,即便自己的双腿在微微的颤抖。 用尽全身的力气,王明一记后直拳打向了萧尘的头部太阳穴,王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把眼前这个眼睛吓人的可怕家伙打倒,也不管这拳的后果是什么,那些东西已经不在他简单的大脑思考范围内了。 萧尘嘴角的冷笑更甚,一个花架子也敢在自己面前显摆? 萧尘动了,没有如何作势,只是十分平淡的击出右拳,但他的右拳却携带着奔雷之势更夹杂着丝丝的风声迎向了王明的后直拳。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甚至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学生还暗暗的为萧尘担心起来,在他们的眼中,萧尘和王明一比,是如此的孱弱,可这个孱弱的男人却选择硬碰硬,这不是…… 可没等他们思考完毕,王明已经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天地。一些耳力敏锐的人物甚至隐隐听到了骨骼断裂声,不对,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王明跌坐在地,萧尘却依旧一副不动如钟的摸样,嘴角的冷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笑,没有理会周围的人群,缓步走向了打饭的窗口,“师傅,给我打两份五块钱的盒饭。” 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的打菜师傅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萧尘的眼中充满了畏惧,甚至在打菜的同时,还在萧尘的饭盒内多加了许多荤菜。 不错,这可比二十块钱一份的盒饭都好了许多。萧尘看着饭盒里的菜肴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拎着两份盒饭步出了食堂。在步出食堂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对那位已经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猪头三笑道:“记住,我叫萧尘。” 35 黑曼巴 回到春华楼,萧尘看着正漫不经心的写着作业的张天佑,将饭盒送到他的面前,不怀好意的笑道:“臭小子,看这是什么,红烧肉,还有糖醋鱼,想吃吗?” 张天佑十分用力的点头,一双大眼睛直直瞪着萧尘手中的饭盒,嘴角甚至流出了一丝口水。WWw. “想吃?那就乖乖的给老子把作业写完,要工工整整的写,一笔一划的写,当然嘛,你也可以按照以前的样子来写,不过这饭盒就和你无关了。”萧尘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实则是为了张天佑能够好好的学习。 张天佑在心里纳闷鬼见愁为何会如此舍得买这么好的菜的同时也开始奋笔疾书起来,他可不想这顿大餐被萧尘一个人解决了,在心里着急非常的同时,手中的笔却偏偏更加的不听使唤起来,再加之萧尘在旁边噘着红烧肉的香味时时传来,张天佑再也忍受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萧尘,开口说道:“鬼见愁,虽然你这个方法不怎么高明,但却十分管用,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写那破字,不过嘛,你要是给我吃几块肉的话我会写的更用心的。” “没门!”萧尘看也不看身边的毛头小孩,只是自顾解决着饭盒里的丰盛菜肴,想吃肉,还不想写字,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萧尘知道自己从现在开始必须要对张天佑狠一点再狠一点,否则的话,张天佑这个孩子只会被自己带坏,走向邪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学习的大好机会,决不能让天佑这个孩子再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对于张天佑急切中带着期盼的眼神,萧尘没有理会。 至于刚才食堂里发生的一幕,萧尘早已忘记,他也更本没有在意过,一个无法无天的败类又怎么会放在他的眼里?即便这个人有着十分深厚的背景,可他既然敢骂自己,尤其是骂那个已经葬在又一村的可怜女人,萧尘是断然不会委曲求全的,哪怕是粉身碎骨萧尘也要让那个瘪三知道后果。 萧尘骨子里的血性和傲气来源于亲情,也成长于亲情,萧长河的离去让萧尘知道了亲情的可贵,一旦失去便再也得不到,后来老头子和萧秋也一个个走了,是真正的走了,再也不回头,所以,萧尘更加的珍惜亲情,珍惜自己身边的人。如今,在他身边的亲人也许只有张天佑一个人,至于林若海,他还在四川,在躲避袍哥的追捕,但萧尘不担心,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老头子说过林若海是一个福大命大的人,他的命可以压倒一切的妖魔鬼怪。 医院,王从林看着胳膊上裹着一层厚厚纱布的儿子在不停的呻吟,痛苦的摸样让自己再也不忍心看下去,转过头,眼神中出现了狠毒和阴冷。他虽然不是南京城数一数二的政界大员,但他还是没有想到有什么人竟然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对自己的儿子下如此之重的狠手,所以他怒了,他要报复,即便那个人是天皇老子自己也要把他生吞活剥。 王从林大约五十岁的摸样,身上的皮肤很白皙,甚至有一种古时候说的白面书生的意味,王从林在很多年前也确实只是一个书生,只是他的心思远比一个书生更加的深沉,王从林曾经在一次醉酒后,对自己的老婆说:“我王从林就是一个天生的官才,要不是背景太弱,现如今我至少也是一个正厅级的干部。” 野心,所有人都摆脱不了的东西,可再有野心的人也会虎毒不食子。一步步走出医院,步伐沉稳,一如自己二十年的从政生涯,二十年来,自己八面玲珑阿谀奉承,官道虽然说不上显赫但也是顺风顺水,从一个小小的工商局质检员一步步爬上了如今的常务副市长宝座。掏出手机,王从林打给了自己的老朋友,如今南京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戴胜戴局长。 “戴局长吗?我是老王啊,王从林,今晚我们出去吃个饭,对,对,我请客。”王从林哈哈的笑着,脸上的神色却变化无双,阴晴不定。 如王从林这般人物绝不会将自己的心事轻易的透漏出来,旁敲侧击便已经足够,这是他二十多年的从政生涯和五十年的生活经历所锻造出来的品格,当然这个品格也许并不怎么高尚但却十分管用,至少,在这二十年来,他的小心翼翼让自己吃足了好处,否则,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又怎么会成为如今的常务副市长? 晚宴上,王从林只是和戴胜闲话着一些家常或者聊着一些关于南京城改的政策落实。戴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的黑瘦,眼睛有神,却似乎又带着几分浑浊,他知道王从林找自己来必然是要自己办什么事,可既然对方没说自己也就不好问。 酒至半酣,王从林忽然对着老戴诉起了衷肠,只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道:“老戴啊,我王从林和你认识也有十几年了,时间可真是快啊,一转眼我们都老了,你我的白发也都生了出来,只怕为南京的建设和安定做贡献的时间时日无多了啊。”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安定建设,你他丫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这几年借着城改的名义不知道在美国的银行里存了多少美元,反贪局那里虽然抓不到你什么把柄,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戴胜不是傻子,等话到了嘴上,却变成了这样,“老上级,说的是啊,一转眼,我们都老了,只怕再也不能为南京的建设添砖加瓦了,这十几年还是多亏了老上级的照护啊。对了,听说你的儿子住了医院?”戴胜的最后一句话是明知故问,但这句明知故问却大有学问,只有问了出来,王从林才能接下去。戴胜在王从林打过电话的那一刻就查清了他要请客的意图。 王从林听后长叹道:“唉,老戴啊,我也不瞒你说,我这儿子虽然在学校里有些不学无术,但也从不会做那些欺男霸女的恶事,却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一个小流氓打成了残废,医生说他的右手只怕是废了。” “什么!”戴胜拍案而起,黝黑的面庞之上是一股大义凛然的愤怒,“这还得了,如今的混混也实在是胆大包天,打架斗殴也就罢了,竟然将人打成了残废,老上级,你放心,此事包在我戴胜身上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说完之后,便和王从林道别,匆匆出了饭店。 看着戴胜的背景,王从林的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王从林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在得到儿子的右手被废掉的那一刻,他就通过自己的关系查清了萧尘的底细,一个山村里蹦跶出来的乡巴佬,无背景,无权无势,也许唯一的长处就是比较能打,但这又算什么呢?王从林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小角色,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新世纪都过了十年了,现在的中国无比昌盛,绝非几十年前靠着一股狠劲就能在上海滩出人头地的,现在讲究的是头脑,头脑是什么?就是做人八面玲珑滴,做事滴水不漏。 王从林多年的从政生涯让他无论办什么事都小心翼翼,不是他缺少大刀阔斧的魄力,而是他不能有那种魄力,有这种魄力便代表做事情要面临失败的可能,失败?王从林怕,打心眼的怕,所以他绝对不能失败,因而他将自己的魄力深深埋藏了起来,只等到机会最合适的时候将自己化作隐蔽的毒蛇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 为了儿子去对付那个乡巴佬固然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却是为了把那个依靠家族势力挂着市长头衔的家伙给拉下马,虽然这个结果发生的可能性极低,但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丝毫的伤害,因为这个家族的最大底牌,曾经的将军现在的老人已经在三天前撒手人寰。而这个老人的孙子和那个乡巴佬据说关系很好,自己现在对付这个乡巴佬也算是敲山震虎。 王从林想的很深也很远,不论是退路和进路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他在等待戴胜那边传来的消息,不过,王从林隐隐觉得这次的事件似乎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至于到底是什么意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这只是一种直觉,多年的算计所带给自己的直觉。 看着酒店包厢里摆放的一个黑曼巴雕像,王从林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这条黑曼巴,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一击致命,再也没有生还的余地。也正是因为这间包厢的黑曼巴雕像,王从林才对这家酒店情有独钟。 夏天,梅雨时节,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今夜的南京再次下起了雨,不大不小,但却有无数的绿叶在风雨中飘然落地。 36 高深莫测 戴胜风风火火的赶回警察局后,立马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在会议上,戴胜用充满正义感的声音大言不惭的慷慨陈词,道:“各位同志们,我知道在警察这个岗位上大家都做了很多年,你们也很辛苦,但这不代表你们能够从此懈怠,南京的治安还需要我们维持。wwW、就在不久前,我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在南京大学的食堂里,一个名字叫做的萧尘的学生将另一个叫做王明的学生打成了残废,是的,是残废,整个右手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对于像萧尘这样将国家法纪视若无睹的杂碎,我们必须要让他知道后果,必须用法律的效力来制裁他,不论他有三头六臂还是通天之能也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为祸校园。” 参加会议中的众位警察局同志中有一个叫做刘国正的男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至于内心是否如表面一般便不得而知了,只是在听了局长的话后,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不可察觉的浮现了一丝冷笑,站起来补充道:“不错,那个萧尘确实太嚣张跋扈了,我们南京虽不是天子脚下,可也是六朝古都,决不能让这种人给我们南京城抹黑,我提议立即出动人员将他缉拿。”说完后,望着戴胜投来的一丝赞赏目光,刘国正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 刘国正,刘彪的姐夫,前些日子,自己的这个小舅子就来找过自己,说是要把一个叫做萧尘的人弄进去,刘国正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又多方打探了一下萧尘的底细背景之后,发现萧尘与林家的二公子林风走的十分近,几番斟酌思考又在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为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而得罪林家,故而一直隐忍下来,直到今天,有了自己的上司戴胜领头,而戴胜这个老家伙看似一脸正义实则就是一个明哲保身的墙头草,这次肯出头定然是上面有人给了他压力,所以,刘国正自然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 随后几个警察局同志的发言也大多是将萧尘在食堂伤人的过程和罪行天花乱坠的说了一通,恨不得立马将萧尘绳之以法。萧尘,一个乡下人也敢如此嚣张?这些警察决定给予萧尘一些颜色看看。 临时会议也很快结束,从开会到散会差不多只有十五分钟,在会议结束的前一刻,戴胜公布了一个让众人十分吃惊的消息,这次缉拿萧尘的行动他要亲自带队。众人纷纷愕然,开玩笑吧,就为了捉拿一个伤人的混混而让南京市公安局局长戴胜亲自出马?但是在思考了一阵后,众人也隐约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次的捉拿行动也许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其中牵扯的东西他们虽然不明白,但多年的警察生涯所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也让他们多少知道一些东西。 戴胜带着几个警察开着警车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南大校园时,我们的萧尘同学正在随着他的导师周博以及师兄林风在历史系的考古研究室里研究着当初楼兰古国的遗址中出土的一尊青铜器的价值,研究的那尊青铜器虽然不至于破烂不堪,却浑身上下长满了绿锈,当然,如果科学一点的说法,这些绿锈就是已经风干的硫酸铜。 萧尘对于青铜器没有什么特别的认识,在又一村,他也只是随着老头子学过一些据说是古蜀国流传下来的文字而已,可以说萧尘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因此,在十次的研究里到有七八次萧尘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摸样,而周博对于萧尘的表现也从来没有批评的意思,萧尘也自然乐得继续打着瞌睡。 “这尊青铜器经过化学系的研究人员做了一次碳14的检验测定后给出了一个结论,1900多年。”周博说的十分简洁,话语中对青铜器的重视却一眼可以看出,一件距离现代长达1900年的青铜器也确实值得一个喜欢研究这方面东西的周博心怀大肠。 “林风,把表面的铜锈刮下来吧,记住,慢一点,千万不能损坏了,这件青铜器可是我当初在楼兰遗址拼了命才带回来的。”周博轻声提醒道,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一副神往和后怕的神色。 林风用特制的小钢刀开始细心工作起来,这种工作对于林风来说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但却是一份极为消耗心神和考验耐力的活。林风也知道自己现在工作的重要性,早在前一天,周博就对他和萧尘说道:“青铜器在古代具有特殊的象征意义,一般来说,青铜器上都会刻着一些这个民族所偶崇拜的东西或者记录一些特殊的历史事件,而这件青铜器上虽然长满了铜锈,却刻满了一些文字,肯定是有研究价值的。” 萧尘百无聊奈的看着林风工作,一个小时后,萧尘的眼神中出现了震惊的光芒,青铜器一角的铜锈已经被林风用特制的钢刀刮去,露出一些绝不同于任何史料所记载的文字,林风在看着这些文字的时候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禁停止了工作转而看着一旁的萧尘。 “怎么可能?”萧尘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平复自己震惊的心情,这文字不是老头子教给自己的古蜀国文字吗?虽然自己对历史上的东西一知半解,但也知道楼兰古国是汉朝时的西域十三国中最为繁华的一国,而西域距离四川却有着不短的距离,又怎么会用古蜀国的文字刻在青铜器上? 周博看着自己两个学生的震惊之色,正准备询问这些文字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研究室关上的房门却走进了几个不速之客,穿着警服的不速之客。 “你就是萧尘?”戴胜扫视了三个人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萧尘身上,林风和大名鼎鼎的周博他是认识的。 “对,我就是萧尘,来抓我的吧。”语气十分平静,却也带着几分冷漠和不屑。 萧尘不是傻子,在戴胜进门还没有说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这来的也太慢了一些,自己中午打伤那个二百五,却到了傍晚这些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才赶到这里,要是有人喊救命的话岂不是早就去见了阎王? 戴胜不禁愕然,这个年轻人还真有些意思,既然知道有人要抓他为什么不逃跑?在他的印象中,罪犯都会选择跑路来躲避警察的追捕,不过这也好,自己抓了他便可以给王从林一个交代了。嘴角慢慢浮现出笑容,不冷不热的嘲讽道:“小子,你有种,那就该知道下场,只怕你这大好青春都要浪费在里面了。” 林风听后,欲言又止,自己的爷爷刚刚过世,父亲虽说是南京市的二把手,但也远远没有爷爷当初的神通广大,爷爷和他的一般老朋友以及下属都是过命的交情,他们经历过八年抗战的同甘共苦,经历过解放战争的酣畅淋漓,也许,只有在那个血与火的年代才能培养出真正的革命情谊。看着戴胜,林风突然觉得自己无计可施,人家是警察局长,抓萧尘那是名正言顺,况且萧尘打伤人的事情早已经在南大乃至整个南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既然犯了错误就该受到教训和惩罚的,萧尘,你去吧。”周博微微一叹,语气中是一股大义凛然的味道,像极了大义灭亲的正道人士。 “带走。”戴胜吩咐了一声后,一个警察立即上前取出崭新的手铐铐住了萧尘的双手。 萧尘被带走后,林风有些纳闷,看着周博不解的问道:“BOSS,为什么那么说,这件事也不是萧尘的错。” 周博微微一笑,高深莫测的说道:“萧尘固然没有什么大错,但他既然打伤了人就该受到一些教训的,这个孩子还是太稚嫩了一些,如果不经历一些教训,只怕对他将来是没有好处的,他如果能做到他家先人的境界便算大成了,至于这次,只不过是让他吃点教训罢了,放心,会有人忍不住的。” 林风发现自己第一次看不清自己的BOSS了,此刻之前,周博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师,一个对考古十分热衷的爱好者,一个对历史尤其是中国的汉唐历史十分了解的长者,可刚才周博的一番话,林风有些懵了,boss什么时候懂了这些玄乎的东西? “回去吧,时机未到。”周博走出研究室的房门丢给林风一句话。 以林风的才智自然很快的便领悟了这句话的含义,BOSS的意思是现在还没到说出原因的时候,等时间到了他自然会说的。林风突然发现自己想大喊一声来发泄心中的不满,难道是自己太弱智了?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有些神神秘秘的味道,萧尘也就罢了,毕竟他是受到了中国道家理论的影响,可自己的老师,一个学问渊博的长者又怎么会说出刚才那一番神神叨叨的话? 摇摇头,林风走了,既然老师说会有人忍不住救萧尘那么定然是有的,在他的印象中,周博从来不是一个说谎的人,他也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谁会出手救萧尘于水火之中呢? 37 美人欲出手 南京市公安局,萧尘虽不是被五花大绑,但全身上下却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一个椅子上。wWW。 “叫你不说,叫你不说……”一个年轻的警察每说完一句便会狠狠的将自己的右拳打在萧尘的身上。 萧尘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拷打了,疼痛早已经让他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嘴角的血迹在流出后便会被那些道貌岸然的警察迅速擦去,在拷打自己的时候他们也总会垫着一块东西,以防止表面的皮肤出现损伤。萧尘虽然那对医学药理不懂,但多年在山上采药又随着老头子学过一些望闻问切的中医手段让他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只怕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但萧尘依旧不肯松口,坚决的否认是自己挑衅了王明。 屈打成招,萧尘嗤之以鼻,难道你们还能把老子弄死不成?如果老子不死,等出去以后定然十倍百倍的奉还你们今天对我的赏赐。 看着面前一脸愤怒之色的年轻警察,萧尘一直沉默的嘴角动了,出现的是一副不屑和鄙夷,慢吞吞的讽刺道:“小子,你的拳头不错,很有力道,可惜,老子还能说话。” 年轻警察叫李军,二十四五岁,个头稀拉平常,但身材却是十分健壮,刚刚从学校毕业没几个月,因为家里的关系,被安排到了南京市公安局。如李军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正是意气风发准备在自己的岗位山大展雄风好好的做一番为民除害的丰功伟绩来回报祖国的养育之恩的年纪,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执行问话任务却碰到了萧尘这样一个顽固派,后来在一个副科长刘国正的暗示下,又加之自己心内的怒火,便开始了对萧尘的严刑拷打。 李军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开始拷打面前这个混混了,但是李军知道自己的拳头已经开始发麻,力道也不如先前凌厉,甚至有些软绵绵,可面前的这个混混依旧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极度的讽刺和不屑。 “妈的,找死。”李军大怒,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再次招呼在萧尘的身上,可他依旧是那副表情,一如自己第一次打过他之后。 南大,春华楼。 张天佑在林风的嘴中得知萧尘被带入警察局的时候顿时面如死灰,虽然他一直和萧尘斗嘴,一副不服输的摸样,可也只有在萧尘的面前他才会有这副摸样,在他的心里,萧尘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寄托,他甚至发誓等自己长大之后,一定要给萧尘最好的生活,可此刻,萧尘却被带入了警察局,一个在张天佑心里十分恐怖的名字。 “林大哥,鬼见愁还能出来吗?”张天佑一脸紧张,声音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林风,生怕错过他嘴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 林风长叹口气,坐在寝室的椅子上,“也许吧,不过要是上面有人要存心置他于死地的话只怕就很难出来了,即便他只是打伤了人。”林风虽然不从政,但对于政界的一些龌龊伎俩却是了然于心的,这也是他反感自己父亲的一个方面,也因为他的反感,他和贵为南京市市长的林凡颇有些父子不和,见了面也不过偶尔的几句话,若非如此,林风完全可以恳求自己的父亲出面保了萧尘。 张天佑听后如五雷轰顶,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个晴天霹雳,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生命中一旦缺少了萧尘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那个为了让自己好好学习而想尽办法的鬼见愁,那个为了自己打架的事情被打成重伤的好大哥,那个时常陪自己玩耍笑闹的至亲之人。张天佑在失神之后开始思考如何解救萧尘,但他知道自己是万万没有那个能力的,而自己身边的林风也显然是没有办法的,否则也断然不会坐在自己的旁边愁眉不展。良久,张天佑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在又一村的家中和萧尘饮酒的女人,那个自己看上去便如仙女一般的人物,张秋灵,张天佑记得鬼见愁时常说张秋灵是一个神魔莫测的人,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那么,她一定有办法救鬼见愁的。 张天佑开始在寝室里搜索起来,他记得萧尘有一个电话本,他希望那电话本上有张秋灵的号码。在一阵翻箱倒柜的寻找中,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跃然于眼前,张天佑立时兴奋了起来,连忙打开笔记本,但里面却只记载了一个号码和五个字,“她,恨或不恨。”张天佑没有思考这五个字的含义,找林风借来了手机之后,便拨通了这个号码,对张天佑而言,这个号码便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即便他不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可鬼见愁既然将这个号码记在了本子上必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在张天佑的心里,鬼见愁也就只认识张秋灵一个女人,“她”这个字的意思张天佑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他现在上的是小学一年级,但他的水平却远远不止小学一年级这么简单。 电话接通,对方却没有说话,张天佑不禁有些着急,问道:“是张姐姐吗?” “你是谁?”一个清丽的女声,很甜。 张天佑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他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绝非张秋灵,不禁有些怀疑的看了看一旁的黑色笔记本,继而又急迫的说道:“姐姐,你能救救鬼见愁吗?他被抓进公安局了。” 滴滴的声音传来,对方已经挂了,张天佑顿时失神,难道真不是张秋灵姐姐吗?难道就没有人能救鬼见愁了吗? 距离南京城数千里之遥的天府之国,成都,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缓缓放下手中的电话,娇声笑道:“呵呵呵呵,萧尘,你又出事了吗?”声音甜如蜜饯,笑如百花盛开,正是唐舞,唐门的四小姐,唐门未来的接班人。 唐舞笑完过后不禁想起那次在成都自己手持飞刀站在萧尘三米开外的场景,当时只要自己手指一动便可以要了他的性命,虽说后来来了一个女人要救他,但唐舞知道,那是自己不想杀他,否则,再来十个又如何?因为她是唐舞,是唐门年轻一辈中天资最高、智慧最高、武力最高的接班人。 唐舞也想起自己带着一身病号服的萧尘走在秦淮河边时的对话,虽然自己表面上很平静,可又有谁知道,萧尘是第一个和唐舞有过深夜漫步殊荣的男人。 心乱,唐舞有些无奈,也许她自己也没想到那个要灭唐门的男人竟然让自己如此挂怀,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唐舞走向了自己的座驾,一辆丰田霸道,驱车赶往了南京。 唐门到底在世间存在了多少年?现在的人很难知晓,甚至有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唐门的所在,认为那只是古龙笔下的一个江湖世家,根本当不了真,可天下间的能人异士却知道唐门是存在的,并且有着数千年的历史,代代传承,直至如今,已经相当繁盛,远远不是古龙笔下的唐家堡可以相提并论的。 霸道带着彪悍的气焰碾碎一切风霜,经过一夜的奔驰后,来到了南京省委的门前。当执的解放军战士立即走到霸道车前,看着车内千娇百媚的女人,十分严肃的说道:“小姐,这里是江苏省政府,请你不要把车停在这里。”说完之后才发现车内的女人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言笑如花的说了起来。 战士心内不禁无奈,嘴角也因为心中的无奈而微微笑了起来,这个女人竟然跑到省政府的门前打电话,真是嚣张。然而就在自己准备动用武力驱逐这个女人的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快步走出了省委大楼,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震惊,战士十分的惊讶,甚至脸上出现了一股不可置信的神色,因为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正是江苏省的省委书记唐萧,一个魄力十足的老人,让江苏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在经济民生上追上了广东浙江等早已起步的强省,战士对这个老人也是极为敬佩的,连忙恭恭敬敬的敬礼,道:“首长好。” 老人却只是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随后便望着霸道车里的年轻女人,笑道:“乖孙女儿,还不出来吗?爷爷我可是亲自出来迎接你了。” 车内的女人这才展颜一笑,施施然从车内而下,十分优雅,却不显得做作,战士十分惊愕,不是传闻唐萧没有亲人吗?如今怎么会有一个孙女? 老人看着一脸吃惊的战士吩咐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好好站岗吧。” “爷爷。”唐舞直接朝着老人扑了过来。 唐萧抱着唐舞,轻轻拍了下唐舞的背部,戏谑的笑道:“乖孙女儿,你可是有好些年没来看爷爷了,这次这么着急的来找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我记得你几个月前好像来过南京一次,那次可是没来找爷爷啊。” 唐舞狡黠的一笑,道:“爷爷,你冤枉舞儿了,舞儿那次是来做生意的,根本抽不开身嘛,而且舞儿也知道爷爷你公务繁忙,就没敢来打扰你老人家了,不过这次舞儿来南京就是为了看望爷爷的。” 唐萧没有深究,看着面前已经如同自己一般高的孙女,心怀大畅,笑道:“舞儿,乖了,知道来看爷爷就好,不论你是为了什么事。” 38 冲冠一怒 和唐萧来到距离省委大楼不远处的茗仁茶艺的一个包厢坐下后,经过半天的闲话家常,唐舞知道自己恐怕是瞒不过自己这个表面上看去温文尔雅实则心思敏锐、洞察力十分强悍可谓绝世无双的爷爷。wWw, 唐萧的眼神之中一直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孙女没事绝不会跑来找自己这个几年也见不上一次的爷爷,所以,他一直在等,等自己的孙女说出来意,只要合理合法,自己一定会帮她完成,这也是自己唯一可以给予这个从小便承欢于自己膝下的孙女的东西,而这十几年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个在童年时带给自己无限快乐的孙女了。 “南京市的公安局最近抓了一个人,听说要往死里整,不知道爷爷听说了没有。”唐舞漫不经心的说道,看似含糊其辞,实则精明无比,因为自己的爷爷是江苏省的一把手,自己绝对不能话说的太狠太绝,那样老人就没有了面子。 唐萧听后,眉头一皱,似乎在思考自己有没有听过这件事,看着表面一脸笑意的孙女,唐萧知道这件事只怕是有些严重,或者说抓的那个人和自己的孙女有着一些微妙的关系,虽然自己在南京待了十多年,可对于自己这个孙女的消息却一直没有断过,老人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其实是一个无法无天的魔女,从来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是个男人?”唐萧脸含深意的问道。 看着老人的眼神,唐舞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咬着红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爷爷就带你去公安局亲自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的孙女如此上心。”老人说的看似轻松,实则心里已经升起了一丝怒火,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动怒那是万万不该的,可骨肉之情大于天,孙女的事自己怎么能不管?何况这些年南京一直太平,自己也很久没有在南京的街头巷陌走动了。 老人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便上了唐舞的霸道,一辆十分有霸气的车,老人不是很喜欢,他觉得女孩子应该开一些小巧一些的车才好,前几年他就说过唐舞,可唐舞偏偏不听,说自己只喜欢霸道,因为他够猛够彪悍。 一路上,唐舞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少说话。老人很少见到唐舞有这样的表情,一个从来视天下英雄如粪土的孙女竟然会出现这样一副表情也由不得老人不觉得奇怪,难道那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竟然可以让自己的孙女如此上心,竟然连夜开车从四川赶到了南京。老人微微一笑,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南京市公安局,刚刚上班,戴胜就来到了关押萧尘的地方,看着脸色异常早已摇摇欲倒却偏偏故作坚强的萧尘,心中不知道为何竟然升起了一些同情,他还记得自己刚刚开始警察工作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几十年一过,心中的锐气早已经被浮华的世道消磨一空,剩下的只是安于现状,只是衣食无忧的活下去,戴胜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所以看着面前的萧尘,他知道这个小伙子一定被打了,而且很严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吩咐李军给萧尘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吐出一个烟圈后,看着萧尘缓缓说道:“小伙子,还是认了吧,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现在这个世界看似平静实则处处充满了尔虞我诈,也处处充满了争锋相对,一个不好就是身败名裂,就是万劫不复,我戴胜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坏人,看着你如今的这幅摸样我也很同情,但上面有人压着,我也不好做。” 萧尘没有理会,用被松开的一只手握着香烟狠狠的抽了几口,脸上出现来的一副满足的神情,直到一根烟抽完才看着戴胜,眼神很平静,无怒无喜,道:“也许吧,可我萧尘绝不是一个软骨头,也许在你们看来我只是一个农民,一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可我更是一个男人,我家老头子虽然很少教导我做人的道理,可他偶尔也会说一个男人要活就要活的有尊严,要有一个男人的样子,那时候我还小,也不是很明白这些话得道理,甚至觉得可笑,因为我家的那位老头子活的实在不像一个男人,整天赏花饮酒,看似逍遥自在,却在每天的晚上都会望着东方出神然后唉声叹气的走回房间。可我萧尘如今懂了,虽然老头子没做到,可我萧尘要做到,你们不是想屈打成招吗?来吧,我不会在乎的,一点儿也不在乎,我要是皱一皱眉就不是男人。”脸上先前的平静已经被萧尘自己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斩钉截铁的决绝,甚至有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味道。 唐萧和唐舞不知何时已经在警察局刑警队长断长生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萧尘的地方,正好听到了萧尘的一番慷慨陈词,唐萧看着身边看似一脸平静的唐舞轻笑出口,道:“这个小子好硬的骨头。” 唐舞没有答话,一旁的断长生却接口道:“唐书记,这个小伙子其实也没犯多大错,就是因为正当防卫打伤了王明,王从林的独子,昨晚在警局里,只怕这个小子吃了不少苦。”断长生长的高大威猛,是南京市公安局公认的铁面无私,恐怕也是不多的几个嫉恶如仇的警察之一。 断长生正准备推门而进,却被唐萧阻止了,老人的脸已经变的古井不波,彷如经历过万般苦难的得道高人一般,轻轻说道:“再看看。” 房间里,戴胜看着一脸铁骨的萧尘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怒火,但多年的职业经历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如萧尘这般的汉子一定是不会屈服于暴力的,“萧尘,你确实是一个汉子,也有魄力,敢打敢拼,可你少了运气,你打的不是一般人,拼的是一个高官之子,所以,你应该知道不论你松口或者不松口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现在不是封建王朝,也许上面那个人不能明目张胆的把你碎尸万段,但以他的势力却可以让你永世不得翻身,甚至祸及池鱼,你应该知道池鱼是指的是谁,如果你肯乖乖合作的话,也许那条池鱼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面对戴胜**裸的威胁,萧尘笑了,很牵强,张天佑还是一个孩子,自己又怎么能让他卷入这场风波呢?看着戴胜,萧尘颓然一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缓缓说道:“戴局长,你赢了。” 李军看着面前这个被绑在椅子上的青年突然服软,心里并没有预想中的兴奋,反而是充满了失落甚至同情,但在他的认识和得到的情报中,萧尘就是混混,一个以打架为乐惹是生非的流氓,一个公然伤人的恶棍。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看你,只怕连肋骨也被打断了几根吧。”虽然萧尘一直故作坚强,戴胜却早知道李军这个小子的拳头很硬,审讯过的顽固犯人十之**都会断几根肋骨。 “是吗,戴局长?”唐萧推门而入,看着一脸吃惊的戴胜平静的问道,一股无形的气势已经笼罩在整个审问室中。 戴胜呆若木鸡,他万万没有想到江苏省的一号大员竟然在这个时间来到自己的地盘,虽然与唐萧这些封疆大吏接触不多,但戴胜知道只怕自己已经给自己惹下了天大的麻烦,看着老人平静中带着愤怒的眼神,戴胜的双腿开始微微颤抖,好半天后,才从牙缝中蹦出了三个字,“唐……唐书记。” 老人轻轻呼了口浊气,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如此刻般的愤怒已经过去多久了,也许是在朝鲜战场上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去的战友时才出现过吧,可那也已经是五十多年前了,满是皱纹的脸庞却有着一双并不浑浊的眼睛,盯着戴胜说道:“戴局长,这件事情我已经从段队长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孩子完全是正当防卫,你们的做法过火了也过激了,明天我将在南京市委召开一场关于南京市的人事变动会议,到时候你也来参加吧。”转头看着依旧被绑在椅子上的萧尘,继续说道,“至于这个小家伙就无罪释放吧。” 39 情殇 老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理会戴胜的解释,甚至连自己的孙女唐舞也没有再看一眼,只是留给了众人一道佝偻却十分高大的背景,没有人知道老人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但这里的几个人都有预感,南京的政界将会有一场大的人事变动,因为主持这场会议的人是江苏的省委书记,并且有着少将军衔至今仍然挂着南京军区副司令员头衔的唐萧,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老人。 唐舞将萧尘身上的绳子和手铐解开后,嘴角一扬,本想说几句嘲讽的话,可看着萧尘的一副模样,心中却一阵阵疼痛,柔声问道:“身体还好吧,能走路吗?” 萧尘看着唐舞,突然嬉皮笑脸的说道:“你温柔起来简直不像个人啊。” “滚。”唐舞也是轻笑一声,这个家伙还是改不了油嘴滑舌的臭毛病,自己和他的接触至今为止只有四次而已,但这四次之中他都毫无意外的展现出了这个臭毛病。 在唐舞的一路搀扶下,萧尘十分勉强的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来到了唐舞的座驾前,看着高大威猛的霸道车身,由衷的赞道:“这车不错。”转而又转头看着身边的唐舞,嬉笑道:“可你开就有些不像话了。” “怎么就不像话了,难道我就不能开?” “能开是能开,但这车适合男人,不适合女人,你要是非要开就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很怪异。”萧尘说话从来就是直截了当的性格,尤其是面对唐舞的时候。 “好了,快上车吧,我送你去医院。”唐舞不想再和萧尘讨论这个无关痛痒的话题,打开车门,将萧尘扶上了后排的宽大座位上。 萧尘坐过最好的车是林风的陆地巡洋舰,可那车也就是看起来有些漂亮,至于真正的好坏萧尘不懂也不想懂,但这次看到唐舞的霸道时,萧尘突然觉得自己心动了,觉得自己十分喜欢这种造型的车,虽然外表不够华丽,但充满霸气的车身却弥补了这一个缺点,纯黑的外表和纯黑的内饰让这辆霸道充满了神秘和高深莫测,炮筒式仪表盘更加彰显了这辆车的非凡野性,坐在后排的萧尘顿时爱不释手的抚摸了起来。 唐舞坐上驾驶位之后,回身一看,见萧尘一副爱不释手的摸样在抚摸着霸道的真皮座椅,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急于开车,看着萧尘说道:“萧尘,这辆车确实不错,你说的也对,这辆车很适合你们男人,尤其是你这种人,不过这辆车的价格我说出来只怕会吓死你。” 萧尘停止抚摸,看着笑如春花绽放的唐舞,不怀好意的嘿嘿笑道:“那你就把这车送给我吧,反正这车也不适合你开。” “你以为我会吗?”唐舞笑着问道。 “会。”萧尘十分爽快的答道,就好像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东西一般。 “等你的身份地位符合你开这辆车的时候,我也许会考虑一下,不过现在嘛,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因为你还不配开它。” 唐舞说完之后也不再废话,看着车上的卫星定位系统,发动油门,快速的开向了离这里最近的一间医院。 躺在后排的萧尘痴痴的看着唐舞窈窕的背影,不禁想起了许久之前自己在笔记本上写下的那五个字,“她,恨或者不恨。”片刻后,男人看着女人背影的神情渐渐变的茫然起来,不久之后,却又变的黯然神伤起来,眼眶中甚至有泪水在打转。萧尘却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已经被唐舞透过车内的玻璃镜看着正着,唐舞也不禁有些讶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看着自己神情落寞?当初在四川面临身死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表现,在医院里他也依旧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摸样,在秦淮河边,他虽然看起来有些落寞,但也心内也是充满斗志,一个在人前总是坚强无比的男人又怎么会在此刻黯然神伤、甚至悄悄落泪? 萧尘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想做则做,不做则休,在食堂里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在学校外他可以大战七个混混,在成都,他拼命也要杀了唐家的人。可此刻,眼中的唐舞在心中的形象却一变再变,在四川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他们是敌人,到了南京,在秦淮河边,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却隐隐的把她当成了朋友,而这次,在警察局,却是唐舞出手相救,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全部经过,但绝对是与唐舞脱不了关系的。 萧尘无奈的苦笑一声,迅速的将自己将要思考的内容制止了,抬头望着前排正驾车的唐舞,笑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很重要?” 唐舞回眸一笑,道:“救你?想的到挺美,不过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做法而已。萧尘,你的运气也实在是差了一点,竟然被一个小警察打成这番摸样,记得在成都的时候你不是雄心壮志的要与我唐家为敌吗?怎么,现在我救了你,让你心里不好过了?不过你也不必在意,我这次只不过是恰巧来南京,恰巧知道了你的事,又恰巧看不惯那些人的做法而已。” “你相信自己的话吗?”萧尘望着早已转过头专心开车的唐舞沉声问道。 “信,为什么不信?”女人不假思索的答道。 因为坐在后排的缘故,萧尘不知道女人的脸色,但是萧尘有一种直觉,唐舞的这句话有些漂浮不定,说的直接点就是心虚。萧尘也没有再问什么的打算,这不是他的风格,况且如果事实真如这个女人所言,自己的心里也的确会好受一点。如果事实和这个女人说的相反的话,自己便已经直接或者间接的被她救了三次,第一次是成都,第二次是秦淮河,第三次就是警察局,萧尘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悲剧,竟然靠着女人才能苟延残喘下去,而且不止一个,除了面前的唐舞,还有一个高深莫测不知底细的张秋灵。 造化弄人吧!萧尘在心里无奈的骂了一句,开始闭目养神,那个小警察李军的拳头很重,自己虽然不至于如戴胜所言断了几根肋骨,但五脏六腑确实受到了重创,只怕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是难以恢复的。 进了医院后,萧尘有些无奈的看着搀扶着自己的唐舞,低声说道:“那个住院的钱……” 萧尘只说了一半,唐舞已经懂了,甚至在萧尘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正欲张口的时候唐舞就已经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糟糕处境,来到南京好歹也有几个月了,竟然连住院看病的钱也花不起,道:“记在账上吧,记得以后还利息就好。”唐舞的语气很平静,没有笑也没有瞧不起的意味,就如同一个镜面一般平静。 萧尘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心思,也不想去随意猜测,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萧尘虽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他绝对不至于是一个小人,这笔帐也许极小,可却是一个天大的人情。萧尘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唐舞,说道:“帮个忙,给我买包烟。” 女人皱了皱眉头,还是接过钱转身走了,唐舞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又怎会看不出萧尘的心思?实则是让自己去买烟,目的却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因为他受不了自己这个仇人之后的帮忙或者说是施舍。 看着女人的步伐一步步远离自己,留下一道美丽的背影,萧尘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股痛苦之色,这种痛苦不是当事之人是绝对难以体会出的,萧尘突然如疯魔一般的仰天大吼一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全然不顾周身的人所投来的吃惊或者鄙夷目光。 痛苦,每个人都有,可萧尘却不明白老天为什么会让自己喜欢上这个仇人之后,是的,萧尘爱上了唐舞,在他追杀唐晨并且将要将要杀之而后快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生中最好听的声音,“住手!”清丽中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虽然那个声音中充满冷漠和斥责,声音的主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是杀气腾腾,可她的突然出现实在让萧尘震惊了,萧尘不是没有看过绝色的美女,不是没有听过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可偏偏在唐舞出现的那一刻,萧尘呆了,也因为那一句住手而停止了必杀的一击!萧尘甚至能隐约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也是在那一刻,萧尘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理由,可她是仇人之女自己又怎能爱上?于是,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那五个让自己矛盾无比的字,“她,恨或不恨?” 有些人相逢一次便已经足够,有些人整日耳鬓厮磨也未必能产生情愫! 40 鬼才和天才的差别 唐舞并没有用萧尘给的区区十块钱去买烟,而是走到一个角落静静的观察萧尘,想知道这个外表顽强甚至有着一些玩世不恭的男人到底想做些什么,一直到萧尘起身离开,朝着南大的方向一步步走去,唐舞的脸上慢慢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这样的结果她也隐约的猜到了一些,以萧尘的性格是绝不可能接受自己接二连三的帮助,所以,萧尘选择了离开,离开医院,远离自己。Www, 看着萧尘因为常年在山间行走而显得有些佝偻却又十分顽强坚毅的背影,唐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开着霸道回自己该去的地方了。只是唐舞在看萧尘的眼神中似乎出现了一丝失望,一种莫名的只有女人才会有的幽怨。 虽然身上的伤不轻,萧尘还是咬着牙一步步走回了南大,在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能节约一点还是节约一点的好,很抠门,却又很实际。 在南大的校园超市买了一包红南京后,萧尘走到了南大的篮球场坐了下来,点着一根烟,看着那些一个个精力充沛在篮球场上奋力拼跑的学生萧尘似有所悟,出神起来。 篮球场时时传来围观女人的呐喊和场上男人的大叫,可这丝毫没有影响思考中的萧尘,闹中取静,这是老头子当年让萧尘感悟的一个境界,如今,此刻,萧尘正在慢慢感悟和理解。 想起老头子的闹中取静萧尘不禁又想起了老头子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一番关于天才和鬼才的辩解。 “天才是那些天资聪慧,学什么像什么的人,经过不断的努力学习后他们会有着强大的实力,资质普通的人不论如何努力也难以超越,他们和普通人一比就好比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但天才也有自己的缺点,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他们也许会想出十分周全的计划和对策,可他们通常都是会按照固定的思路出牌,局限性太大。但是,鬼才则不同,他们天生实力参差不同,有极弱也有极强,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他们喜欢开动自己的脑筋,用自己想出的办法去解决问题,也许这些办法会让人感觉匪夷所思,但这些办法却十分实用。”老头子在一个难得清醒的雨天对萧尘如是说道,并且看着萧尘十分少有的严肃叮嘱道,“你想成为天才是不能的了,因为你的资质不够,但是成为鬼才却有可能。” 老头子说的很含糊,那时候的萧尘虽然年龄不小,但还是没有弄清楚老头子说这些话的确切寓意,自己又如何会有成为鬼才的可能?这些话萧尘思考了很久,也得出了一个结论,鬼才的天生实力没有天才强悍,但在经过不断的思考后可以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道路,萧尘甚至打了一个比方,如果天才是那些在100分试卷中可以考到90分却很难跨越90分之上的人物的话,那么鬼才就是那些学习最差或者最好并且经常超过90分的人。 老头子除了赏花饮酒之外的爱好不多,崇敬的人物也不多,但萧尘知道老头子还喜好书法,尤其是那副据说是中国第一任主席所手书的“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可惜身先丧,中原栋梁倾。” 萧尘也经常从老头子的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郭奉孝,天生鬼才,可惜英年早逝,天不假命。” 收回浮想联翩的思绪,萧尘的嘴角慢慢的浮现出了笑意,深沉、猥琐、嚣张、兴奋……这个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意味。也许只有萧尘自己知道,他是在为“鬼才”两个字而笑,因为他懂了老头子的意思。 篮球场边忽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尖锐喊声,“大家快看,那个坐在地上的人不是打伤王明的萧尘吗?” 喧嚣的操场也因为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喊声而慢慢的安静下来,而所有的目光也全都在这一刻扫向萧尘,有惊讶,有崇拜,也有嫉妒和不屑。 萧尘无奈起身,心里恶意的想到,看来我已经是南大的一个名人了啊,微微摇头,缓步走向了春华楼,虽然是名人,自己可不想被这些家伙当珍惜动物一般看待。 “等一下。”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牛仔裤的女孩走到了萧尘的身后,她和萧尘的距离本来就不远。 转身,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嘴角一扬,玩味的笑道:“美女,找我有什么事,虽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但你也不必这么急着找我表白吧?”萧尘认出这个女人正是昨天食堂中的那个女人,隐约耳闻她好像就是被誉为四大校花之首的女人,也是王明为了博她一笑而被自己废了右手的那个女人,女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妖媚但也不失清纯,额头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 女人听后不禁深锁眉头,片刻后才悠然笑道:“能聊聊吗?” “抱歉,我还有事。”萧尘不假思索的答道,根本没有顾忌面前这个美女的感受,萧尘见过的美女虽然不多,但如张秋灵、唐舞之辈都是绝色佳人,远非面前的这个女孩可以相提并论,何况萧尘还有着一件远比和这个还算好看的女孩聊天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女孩神色复杂的打量了萧尘许久,才慢慢说道:“你会后悔的。”说完后扬长而去,行动间颇有一分潇洒。 萧尘无奈的一笑,现在这个世界的女人也太嚣张了。 篮球场边的男男女女却不禁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面对南大第一美女的邀请这个乡巴佬竟然无动于衷,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在他们看来,这分明就是这个乡巴佬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这个乡巴佬竟然不懂得珍惜也丝毫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甚至有几个男孩子已经热血沸腾的想要冲上来将萧尘暴打一顿,因为这个乡巴佬侮辱了他们心中最美丽的存在,可一想到这个乡巴佬已经被传播的妖魔化的实力只好忍气吞声下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萧尘。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萧尘早就去了地府找老头子聊天了。 萧尘的面色很快平静下来,因为舍不得买手机的缘故,萧尘再次来到一个小卖部,拨通了小老鼠的电话。 “喂,谁啊?”小老鼠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沙哑而猥琐,让人听的难受之极。 “小老鼠,我是萧尘,若海的伤还没好吗?” “鹰哥啊,海哥的伤已经好了,我们都已经在南京好几天了,可一直联系不到你啊。”小老鼠十分无奈的说道,来到南京已经三天了,可在这个偌大的城市找一个没有联系方式的人实在难如登天。 “找不到,不是让你们来南大吗?”萧尘有些不解,自己和小老鼠最后一次的通话中明明说让他们来南大找自己的。 “那个……那个,鹰哥,我忘了。” 无奈的一笑,吩咐小老鼠和林若海快来南大后,自己走向了南大校园的大门。在行走的过程中,萧尘脸上充满笑意,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大海那个家伙了。 PS1:本章是第一卷的最后一章,下一章将开始讲述萧尘和自己的兄弟如何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势力,如何一步步的壮大。 PS2:弱弱的问一句,各位大大的手中还有推荐票吗?要红果果,谁投黑的我和他翻脸啊,哈哈哈,收藏也不要忘了哦。 PS3:昨天我竟然把电脑电源烧了,郁闷的要死,无奈啊,我怎么就这么背呢? 鬼才第二卷 鹰虎之势/ 1 内敛的气焰 萧尘的知识真的不多,他所知道的东西也少的可怜,可他很小的时候就能够在青城山上来去自如,无论是人迹罕至的茂密丛林还是崎岖难行的悬崖峭壁,当然,这些东西实在不足一提,因为在山林间行走最危险的就是碰到猛禽野兽,山林中猛禽少见,野兽却很多,这些野兽和动物园中那些已经被驯服的失去野性的老虎狮子是绝对不同的,它们的身上始终会存在着一种择人而噬的彪悍气势,这是一种可以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东西,凶猛而凌厉,一个不小心,就会断送自己的性命。萧尘能够安然无恙的在山林中来去自如也必然有着他自己的方法,遇到野兽的时候,你只有将自己的气势升到顶点,与野兽争锋相对才能不落下风,因为野兽比人类还要欺软怕硬。 始终在嘴边挂着“静者生门,躁者死户”的萧尘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变了很多,疯狂而嗜血,在姑姑萧秋死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好像就乱了,接二连三的出手,导致自己接二连三的承受无尽的麻烦,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风格,望着校园外的人流车潮,萧尘笑了,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味道。在这一刻,萧尘似乎又变成了青城山上那只展翅翱翔、无物可敌的凶猛苍鹰,冷静而不失灵动,一如随着自己来到南京的白眉一般。 鬼才! 什么是鬼才?鬼才就是那些遇到困难不会退缩,遇到麻烦能够解决,遇到不可匹敌的人物时也可以想出两全其美的对策,“从此刻开始,我萧尘绝不会再让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受到半点伤害。”望着前方,萧尘的脸色显得无比坚毅。 林若海称呼萧尘为“鹰哥”不是没有道理的,林若海始终觉得萧尘的身上有一种鹰的野性,凶猛、彪悍、目空一切,但绝对不是盲目的自大。 一辆出租车在南大的校园外骤然停下,下来了一个贼头鼠耳的猥琐男人以及一个身材彪悍的年轻人。 林若海看见萧尘的时候,立时笑了,很欢快的笑,毫无顾忌,如同孩子一般。“鹰哥,我来了。”林若海说完这句话后,眼眶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却极力的忍住,大步走到萧尘的面前,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熊抱。 “来了就好。”萧尘只是很简单的说了这四个字,眼神中出现了笑意和安慰,这四个字的意味却是深长悠远,林若海能够从袍哥的追捕下来到南京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其中的艰难困苦自然不言而喻。对萧尘而言,亲情已经与自己毫无关系,即使自己还有一个父亲,爱情也与自己沾不到边,无论是唐舞还是单可或者张秋灵,在大仇未报之前自己绝不会去想这些事情,尤其是让自己动心的女人却是仇人之后,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兄弟之情,一种远比友情更加坚固的情感,林若海,张天佑,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只有这两个最为亲近的人了, 看着两个男人如此的亲密接触,穿着一身花衬衫的老鼠李三却是在一旁唏嘘感慨起来,片刻后,竟然哭了起来,颇有几分悲伤的味道。从林若海的嘴中,李三知道了很多有关萧尘的事情,也知道林若海和萧尘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一世人,两兄弟,自己没有兄弟也不能体会这份感情,可看着海哥和鹰哥的亲热摸样,自己就是忍不住流泪。 “走吧,带你们去我住的地方。”萧尘松开林若海,这才发现一旁黯然流泪的李三,微微笑道,“小老鼠,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大哥,若海就是你二哥。”萧尘不善于猜测别人的心思,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察言观色。 林若海走到李三的身旁哈哈笑道:“老鼠,这可不像你啊,这么大个男人还哭鼻子,就不怕被别人笑话?鹰哥说的话就是我的话,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李三这才破涕为笑,“大哥,二哥。” 萧尘微微摇头一笑,带着林若海和李三回到了春华楼,考古系的研究生寝室。三人回到寝室的时候,张天佑在看见萧尘的瞬间顿时欣喜若狂,他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萧尘的安危与否时刻被他记在心里,然而,看到林若海以及李三两个人时,张天佑不禁眉头紧锁,一个穿的花里胡哨,一个长的健壮无比,张天佑有些怀疑这两个人不是好货,所以看着萧尘问道:“鬼见愁,这两个人是谁?” “别管。”随即指了指林若海身旁的李三,看着张天佑吩咐道,“天佑,你带着李三哥去把今天中午的饭买来,不能超过30块钱。” 李三是一个小人物,但一个小人物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他知道萧尘定然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和林若海商量,所以欣然答应,随着张天佑走出了房门。 “若海,既然你们来南京了,我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想法,我要对付唐门就必须要建立一个势力,而要建立势力所缺的最为重要的东西就是金钱。”萧尘坐在寝室的架子床上看着正四处打量的林若海直截了当的说道。 林若海听后,看着萧尘深邃的眼神不免觉得胆颤心惊起来,自己从没有怕过什么,因为自己从来不怕死,萧尘将项羽视为自己的榜样和偶像,林若海却从来都是将项羽当做自己的灵魂,可此刻,萧尘的神情让自己有些难以看透,皱眉,沉思,道:“鹰哥,世上的钱虽然多,可也并不好挣,要是打工的话我们只怕到老也未必能存够足够的钱,要是*的话只怕我们还没有这个能力。” “世上挣钱的办法何止千万,难道我们两个大男人还会被困在这个问题上?”萧尘的眉宇间充满一股煞气,萧尘不信鬼神,但他信命,既然游川那个老人让自己来南京,那么南京定然是自己的福地,在自己的福地如果连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也实在是太窝囊了。 于是,两个男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开始思考如何挣钱的问题,也已经是一个迫在眉睫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蓦然间,萧尘想到了这个不见于任何文献记载只是在《古今通物志》上稍有提及的东西。萧尘也知道,这张床只怕是老头子留给自己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虽然自己不知道它的价值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张床似乎对于疾病有着特殊的疗效,姑姑萧秋正是因为躺在这张床上才多活了十年,而且王贵那个俗人都知道的东西定然不是一件简单的物事。萧尘不是一个拘泥于形式的人,既然这张床于自己没有用,那么不如卖给需要它的人,皱眉思考良久,萧尘拨通了张秋灵的电话。 “能聊聊吗?”萧尘直截了当的说道。 “好,我也正好在南京。”女人平淡回答道,没有喜悦,没有悲伤,语气中带着一丝空灵。 “我在南京大学的校园门口等你。”萧尘说完之后挂了电话,萧尘知道张秋灵是一个患有病症的人,那晚在青城山上,无论是一剑击退猛虎还是带着自己飞檐走壁之后,女人都喘的十分厉害,似乎是哮喘,但却更加严重,但萧尘可以确定,这张床对于张秋灵的病情一定会有所帮助。 对于张秋灵,萧尘也说不好自己对她是一种怎样的看法,这个人太神秘也太高深,甚至比唐舞还要高深莫测,似乎已经达到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就如同游川或者青羊宫的游山一般。 “若海,我要去见一个人,等天佑回来你们自己吃饭就不要管我了。”萧尘撂下这句话后出门而去。 看着萧尘有些孤单的背景渐渐远去,林若海若有所思,和萧尘一起生活了十八年,自己却从来没有能够真正的看透萧尘,在又一村时,他是村民背地里破口大骂的流氓无赖,在青城山的丛林中时,他是机警无双的绝世猎人,可是在南京的这一刻,萧尘似乎变的有些颓败,像一柄磨平了锋刃的刀,像一只失去了牙齿的猛虎,在四川追杀唐晨时的霸气和凌厉气势似乎在此刻再也看不到了。林若海的思想和他的身材绝对不成正比,但也不至于是反比,他知道,自己的鹰哥此刻看起来也许远不如以前,但他却将自己的锋锐深深的埋在了心里,一旦时机成熟,他依旧是天上的雄鹰,依旧会自在的展翅翱翔,追捕属于自己的猎物。看着萧尘已经渐渐消失的背影,林若海笑了,没有放声大笑,却比放声大笑更加畅快淋漓。 2 成大事者不谋于众 萧尘没有想到自己再次与张秋灵见面的地方会是风景如画的南大校园,处处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纯真或者说是矫揉造作的气氛,但萧尘更加没有想到自己和她再次见面的时候,张秋灵的身边竟然会跟着一个身材不算高大也不算瘦弱眼睛看起来却十分有神的青年,青年站在张秋灵的旁边不动也不说话,如同一个雕像一般,神情似乎也因为板着的面孔而显得有些木讷呆滞,但萧尘绝对不会生出轻视之心,甚至在心里暗暗的震惊,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比自己大了三四岁而已,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沉重。Www, “没想到你身边还会有这样一个人,难道是怕我对你有所企图?”萧尘转过头,看着依旧穿着风衣带着墨镜遮去大半娇美容颜的女人调侃道。 “你还真说对了,跟你这个举动无常的人在一起我觉得有点压力,所以还是带一个人保护自己的好,免得被你算计了。”张秋灵十分优雅的摘下墨镜,报之以淡淡一笑。 “听说海皇阁的老鸭汤不错,我们去吃点怎么样?” “舍得吗?”女人娇媚一笑,声音如黄莺出谷一般清丽脱俗,洁白的脸上挂着一副玩味的笑容。 “不舍得。”萧尘嘿嘿一笑,老实答道。在张秋灵的面前萧尘这厮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想法。 三人步行去海皇阁的路上,萧尘一直在打量着那个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话的男人,男人的实力他看不透,但萧尘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如果真的要对自己出手的话,自己决计不是对手,男人的身材虽然很普通,可眼神实在太深邃,就如同自己在十年前面对老头子一般,当然,男人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和老头子相提并论的。 进了海皇阁随着服务员来到一间名为日本厅的包厢后,张秋灵发现萧尘的脸色突然变的难看起来,盯着日本两个字来回扫视了不下五十次才进了房间。 “看不出来你还很有爱国情结。”张秋灵笑着坐了下来,随口说道。 “也许吧。”萧尘不想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表露自己的心事,模棱两可的说道,即便女人说的很对。 “你变了。”张秋灵突然一针见血的看着萧尘如是说道。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这三个字中却充满了很多的内容。 “人总要长大的,学会说话,学会吃饭,学会自己以前自己所不会的东西。”萧尘拿起白瓷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慢吞吞的说道。 “不错,你的气焰确实内敛了很多,比我在又一村看见的那个玩世不恭油嘴滑舌的刁民强了很多,但是,我要告诉你一点,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要因为红尘琐事而迷失了自己的心,以前你虽然懂得隐忍,但偶尔也会锋芒毕露,那样的刁民也未必不如如今将气焰内敛的萧尘。”张秋灵神色少有的正经起来,不笑不怒,如同一个长者对后辈的谆谆教诲一般,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萧尘在思考的张秋灵的话,这个女人虽然高深莫测,但对自己是没有敌意的,至于原因,萧尘没有思考,也思考不出一个所以然,斟酌许久后,萧尘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说道:“我就是我,我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我将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想去计较。这次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当然,作为报答我会送你一样价值绝对不低的东西。” “这个我可不能担保,你看我一个弱小的女子能帮你什么忙?”张秋灵笑着问道。 “出人头地。”萧尘盯着对面的女人一字字说道。 女人笑的更加厉害了,毫不掩饰,即便她的身边有两个男人在注意自己,笑够了之后,张秋灵又慢慢的品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茶太涩,水质也不好,泡的时间太短甚至没有洗茶,不过这一个小小的地方能有这样的茶也不错了。”说完之后又看着萧尘,问道,“你说,对吗?” “也许吧。”萧尘听后有些无可奈何的答道,这个女人总是在自己的面前故弄玄虚,说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管自己懂或者是不懂。 “不对,你不懂。”女人放下白瓷杯,看着萧尘摇头笑道,接着又自顾说道,“一个人想要出人头地是一件好事情,但如果一味的借助外界的力量来提升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大器的,总有一天会付出惨重的代价,随便说一个人吧,当年民国的孙中山先生,为了推翻清朝的**政权,不断的借助各大军阀的力量去抗击清朝政府,最终的下场是什么?等到后来,孙先生悟了,于是花费数年的时间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最终在1911年爆发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朝政府,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张秋灵说的萧尘自然明白,可是要他一步步的去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样的过程实在太漫长,“真的不肯帮忙?”萧尘看着继续品茶的女人沉声问道。 “不是不帮,而是没有办法帮你。”张秋灵头也不抬的答道,随即又笑道,“是不是觉得你对面的女人很可恶,明明有着深厚的背景却不肯帮你?” “确实,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觉得你应该在我来南京的第一天就给我出谋划策,让我早日出人头地。”萧尘点燃了一根红南京,喷云吐雾的说道。 “你以为我会当你的军师?”女人笑的更加欢快了,有些肆无忌惮。 “会。”萧尘的回答依旧干脆,直截了当,比起张秋灵肆无忌惮的大笑显得深沉了许多。 “如果你什么时候能够在南京风生水起,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虽然我很少插手世俗间的事情,但也知道什么叫做投资。”女人话里的机锋丝毫不逊于以往。 “如果我真的风生水起,你以为你还能够掌控我?”萧尘伸手弹了弹烟灰,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比以前自信,不错,但你还是少了一样东西,成大事者不谋于众。”女人不再笑了,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女人美丽的容颜,萧尘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女人的智慧远比自己高的太多,天才根本不足以形容,鬼才更加不符合她的身份。盯着张秋灵看了许久,却始终不能清这个女人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萧尘也知道,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在她的眼中,也许只有自我。想着张秋灵的最后一句“成大事者不谋于众”,萧尘的眉头慢慢深锁了起来。 女人看着萧尘的表情,眼神中出现了满意的神色,只是自顾的品茶,一直到服务员将刚才点的菜尽数上完。 3 上将军衔 “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这是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也是一句寓意深刻的名言,商鞅就曾经对秦孝公如此说过,具体的说法萧尘记不清了,那还是萧尘很小的时候,老头子在酒后说的,老头子很少当着萧尘的面和他说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但老头子却总会在有意或者无意间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仔细的斟酌思考一番后,萧尘认为这句话确实符合自己的境况,对面的女人说的很有道理。 “和我一起来南京的这个人叫方岩,身手和力量都不错,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和他切磋一下,如果你能让他心悦诚服的话,也许他会留在南京。”张秋灵轻笑着道,说完后对着身边的男人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手了。 萧尘听后,脸上却出现了苦笑,自己刚刚在公安局经过那个叫李军的小警察一夜的毒打,浑身上下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别说动手,即便是走路说话都废力气,可面前的这个女人却偏偏在此时此刻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萧尘不信女人不知道自己昨天的事情,以她的神通广大绝不是自己可以度测的。看着站在一处空旷角落如一座化石一般的年轻男人,萧尘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从椅子上慢慢站起,一步步向着男人走去,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比自己高强,至于他高到了什么地步自己不知道。 对着方岩拱拱手,说了一个“请”字后,强忍着发痛的身体,摆开架势,向着笔直站立嘴角微微有着一丝玩味笑容的方岩攻了上去,在萧尘的眼中,方岩玩味的笑容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就如同又一村里好吃懒做却动作敏捷无双的肥猫经常戏弄不知哪里跑来的老鼠,那是肥猫最大的乐趣,看着还是没动的方岩,萧尘的拳头带着无匹的气势击向了对手的身体。 在拳头刚刚挨上对方身体的时候,萧尘看见方岩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远比先前的玩味笑容显得更加讽刺,也是在不屑的笑容刚刚浮现而出时,方岩的身体动了,如一股迅猛的旋风一般在雷霆一击到达之前闪到了身后一尺处,也是萧尘拳头的力道势穷的时候,随即右脚一个侧踢击向了萧尘已经有些不稳的身体,带着万钧之势。 萧尘眉头微微一皱,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萧尘明白即使自己再练几年也未必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他的身法实在太快,自己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站在了现在的地方,只是在隐约间凭借着自己常年在山林间行走培养出的灵敏直觉判断出一股足可以将自己击杀的劲风随着一只快速上扬的腿击向了自己。速度太快,萧尘根本来不及闪避,眼神中突然出现一股凶狠,如苍鹰搏虎时所流露出的架势,双拳在雷霆万钧之际迅速回撤,也在这个瞬间,萧尘将自己全身上下可以调动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双拳之上,他要以自己的拳头试试方岩的腿是不是真的有这般凌厉彪悍。 一道闷哼传出,萧尘蹭蹭蹭的连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接着才听到一阵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在空气中隐约传出,再接着,一道道撕心裂肺的痛苦从拳头上传来。萧尘强忍着痛苦,不发一言,看着脸色平静依旧如化石一般站立在那里的方岩,心中却生出了惊涛骇浪,这个男人的腿很霸道,萧尘的心中充满了苦涩,自己在山林间苦学南拳十几年,虽不敢说自己无敌于世,但料想天下间是大可走得的,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出了一腿而已自己已经无法接住,即便自己有伤在身又如何? “不错。”面色一直古井不波的方岩看着萧尘说了这两个字,先前的玩味或者不屑笑容在一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欣赏,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欣赏。 张秋灵笑了,看着萧尘说道:“萧尘,能让方岩说出这两个字的人并不多,天下间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即使是当年将他打伤的素有蒙古狼王之称的赤那也没有让他说出半个好字,你走运了。” 萧尘不知道方岩是何许人物,但他绝对知道赤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彪悍人物,据传,赤那曾经独身一人凭着一双肉掌力战狼群,直至将数百头彪悍无双的白狼尽数击杀,从此之后,赤那这个名字开始家喻户晓,在之后,赤那被一些人称呼为狼王,一个彪悍凶猛嗜血霸道的人物。萧尘不知道赤那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少,但萧尘看着方岩刚才出脚时的速度和力量已经可以想到,如方岩这般的人物尽然也不是赤那的对手,那么,赤那的战斗力又达到了一个何等的高度?想到这里萧尘不禁苦笑一声,原来自己十多年的苦练所换来的不过是别人的轻视和自己永远的仰望! “小姐,你这次回北京,方岩就不回去了,路上小心。”木讷的男人难得说了一句话而不是几个字。 “呵呵,好,你在这里好好看着他,免得让别人打断了他的狗腿,南京的这帮人也不全是无胆的鼠辈,即使是唐萧那个老家伙出面也未必管用。”张秋灵看着男人点头笑道,缓缓起身穿好风衣,带上墨镜。 “你要走?”萧尘皱眉问道。 “我不是你老婆,我要去哪里可不是你能管的。”女人的笑依旧如花,声音依旧空灵,表情也依旧丰富。 “我想知道你的背景。”萧尘神色复杂的说道,连方岩这样的彪悍人物竟然也要称呼她为小姐,那么,她的背景又会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萧尘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是,在鬼使神差之下,他还是问了出来,而且是十分的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要问的问题。 女人听后笑着摘下墨镜,再次坐到椅子上,看着一脸平静心里实则惊涛骇浪的男人,思考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说道:“背景吗?我不是很清楚,我只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吧,去了一个只有女人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在四川的峨眉山,一个极为隐秘的所在,后来,我在峨眉山呆了十八年,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的人也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不过,我的爷爷好像是北京军区一个说得上话的人物,在我很小的时候,他时常穿着一套肩膀上缀着三颗金星的军服,如今,他很少穿了,爷爷好像还有一个身份,不过我记不清了。” 对于军衔制度一窍不通的萧尘而言,张秋灵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但萧尘还是有些明白,三颗金星必然代表着一个极大的官位,看着女人没有走的意思,一味的含笑望着自己,萧尘当然不会错过眼前的大好机会,恬不知耻的再次问道:“三颗金星代表的是什么军衔?” “上将,自1965年国家废除元帅和大将军衔后军队的最高军衔。”出乎萧尘的意外,回答他的竟然是方岩。 萧尘这才注意到刚才险些一脚要了自己命的男人又在看着自己,嘴上难得的出现一股笑容,很亲切的笑容,给他木讷的面孔增添了不少生气。 上将,中国自1965年废除元帅和大将军衔后最高的的军衔,如今的中国只怕也只有几个人能得到这样一个代表无限殊荣和至高权力的称号,除了国家那些政治上的风云人物外,八大军区也只有各自一个上将而已。而张秋灵的爷爷正是北京军区的司令员,一个可以指挥整个军区的彪悍人物。 PS:今天我们这片停了一天的电,无奈啊无奈,只好睡觉解闷。各位看官不要吝啬手中的推荐票和收藏啊。 4 我要带你去开房 就在萧尘思考着上将到底有多么威猛多么彪悍的时候,日本厅的房门砰地一声被大力踹开,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沉默寡言其貌不扬的男人将依旧处在半空中的腿缓缓放下,朝着身边一个梳着大背头却十分年轻的男人说道:“少爷,可以了。wWw,”声音十分的深沉,甚至带着一丝淡漠,目空一切,眼中似乎只有那个穿着价值不菲的格子衬衫带着金光闪闪的粗大的黄金项链的年轻人。 年轻人走进日本厅的包厢,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始观看起萧尘三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张秋灵的身上,神情诡异,带着无耻和下流的笑容,似乎在想象着如此一个天香国色的美人放在自己的那张豪华大床山能不能经得住自己彪悍无双的征伐,一副标准的纨绔嘴脸。 “你们三个刚才谁动手了?妈的,老子在下面的房间吃饭竟然也不安稳,怎么着,给一个交代吧。”年轻人的语气十分轻狂,毫不将房间里的三个人放在眼里,因为他有这个资本,自己身边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是莆田少林寺还俗的弟子,一身外家功夫早已登峰造极,虽不至于天下无敌,却也是出类拔萃了。更何况,在他的眼中,这个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实在不足一提,穿着黑布褂子的年轻人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倒的摸样,还有一个男人更加的糟糕,一张板着的脸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精神是不是有障碍,当然,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女人却是极品中的极品,甚至比自己玩过的最好的扬州瘦马也要强上百倍,单单只是她那精致的五官便足以让自己享用几天,年轻人看着张秋灵的眼神中渐渐出现了狂热和猥琐,恨不得马上将这个女人压倒在自己的身下,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着一股让自己生出征服感的强烈**,在她的身上,年轻人甚至看到了一股空灵的气息,神圣不可侵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却正因为如此,更加的刺激了年轻人的胯下神经。 年轻人叫罗翰,是南京富商罗克强的独子,人送外号罗霸道,虽然不至于公然的欺男霸女,但是在南京城却是首屈一指的一霸,普通人惹不起罗霸道也不敢惹,有背影的人也不愿意得罪这个有着强悍家世的家族,罗翰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商人,但他的母亲却是出自一个大家族,那个家族的背景很深,所以,罗翰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南京城横行霸道的宣扬自己的淫威,当然,罗翰也不是傻子,他绝对不会公然的去触犯法律。但是,罗翰认定的目标绝对不会放弃,尤其目标是女人的时候他更加不会放弃,不论是威逼或者下药,什么事情都他都做得出也敢做,也因此,他才有了罗霸道的外号。 “很有意思的一个人,你说呢?”张秋灵看着萧尘眉开眼笑的说道。 看着女人的笑脸,萧尘十分简单却一针见血的答道:“自讨苦吃。”对于这个不速之客,萧尘已经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祷,希望这个长的还算好看的男人不要因此而变成残废,当然,对于这个贸然进来的男人萧尘心里没有什么厌恶,甚至对他的嚣张有着一丝欣赏。 听了萧尘的话后,罗翰当然不乐意了,妈的,什么家伙,也敢说老子自讨苦吃,尤其是看到萧尘和张秋灵眉来眼去的笑容,罗翰觉得心里就像窝了一团火,虽然这个女人还不是自己的女人,但她马上就会是,今晚,不对,出了海皇阁自己就要带她去开房。可这个面色难看嘴角还有血迹的男人竟然说自己自讨苦吃,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可就在他心里盛怒滔天决定要将萧尘好好的教训一顿的时候,父亲为自己请来的贴身保镖段金刚却在自己的耳边轻轻说道:“少爷,我们还是走吧。”罗翰很少听到段金刚这样说话,第一次是在玄武湖边遇到一个随身带着油脂大黄伞的老人和一个穿着华丽脸上有着饱经沧桑的味道却看起来十分漂亮的女人时说的,第二次是在蒙古的大草原上看到一个骑着骏马的男人时说的,今天是第三次,罗翰开始皱眉,也开始再次观看起了包间内的三个人。罗翰不是傻子,却很固执,虽然段金刚说的话向来都很有道理,可这次难得看见一个这么让自己心动的女人,所以罗翰不想放弃,那个身材玲珑有致凸凹无双的女人早已经让自己*焚身。 “怎么,不想陪个不是?”罗翰收起了脸上的一分猥琐,嚣张的气焰却没有减少,罗翰看着靠窗边坐着的女人如是问道。 听到罗翰说出这一句话时,沉默寡言的段金刚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今天的事情只怕不是容易解决的,在段金刚的眼中,一直坐在张秋灵身边的木讷男人让自己看不透,甚至让自己生出了一分高山仰止的感觉,这种感觉自己很少遇到,即便遇到,对方也是名震天下的江湖大枭,比如蒙古的狼王赤那,上海的猛虎萧长河,还有自己师门的几位白胡子老和尚,可是眼前的人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年轻,甚至比自己年轻了十几岁,可他的身上却偏偏有着自己也看不透的东西,罗翰那个顽固竟然不听自己的劝告非要惹是生非,要不是顾忌他母亲家族势力的纠缠,段金刚只怕会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你觉得我很好看?”看着罗翰,张秋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笑道。 罗翰心里一震,这个女人实在大出自己的意外,以自己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个女人应该十分冷漠的给自己一个白眼,然后再让她旁边的两个人男人一起冲上来好好的教训自己一顿,再然后,自己让段金刚将两个男人打到,然后带着女人去开房,罗翰将一切的计划和过程都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可没想到在第一个环节自己就错了,女人竟然如此开放或者说如此大胆的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当下,精神有些时常的罗翰竟然情不自禁的答道:“是,很好看,所以我要带你去开房。” 张秋灵看着罗翰的眼神渐渐变了,原本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寒意,张秋灵虽然不介意别人和自己打趣开玩笑,却不代表她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相反,在这点上她甚至比任何女人都要保守,因为她经历了峨眉十八年的女子教育,看着一脸无耻的罗翰,张秋灵十分少见的发怒了,“你找死。”说完之后,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方岩,那个可以和狼王赤那大战三百回合也不落于下风的彪悍男人。 5 段金刚VS方岩 罗翰看着对面的女人突然变冷的脸,心中莫名的一寒,原本看上去只是美丽妖娆的女人身上在这一刻似乎多了一种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妈的,这个女人难道有什么深不可测的背景?罗翰不免在心中思忖了起来。Www, 方岩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在张秋灵的话说完后他就已经来到了罗翰的面前,戏谑的看着已经收敛了嚣张气焰的年轻人,说了一句让年轻人怒火滔天的话,“跪下来,磕三个头,小姐也许会放了你的。” 段金刚适时的走到了方岩和罗翰的中间,用自己不算挺拔但却十分健壮的身躯将罗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全身的筋肉在瞬间紧缩,双眼冷冷的盯视着一脸木讷却带着些微笑容的方岩。段金刚绝对不能让罗翰出了什么意外,否则这个纨绔子弟的家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便自己今天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罗翰的安全。段金刚来到南京其实也没有几个年头,他也不算坏人,当然,在别人的眼中他却是为虎作伥,段金刚也是有苦难言,其中关系的错综复杂绝非三言两语所能说的清的,否则自己又何必离开莆田少林寺卷入世俗的纷争? 萧尘坐大大咧咧的坐在一边,看着一触即发的大战,嘴角是幸灾乐祸的笑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金刚,帮我废了他。”罗翰退后几步,靠着房门恶狠狠的说道,限于阅历和眼界的原因,他实在不知道金刚面前的年轻男人为什么会让身手凌厉的金刚有着如临大敌的戒备。 段家刚在莆田少林寺修的是长拳,真正的长拳,一种力道凶猛、大开大合的拳法,长拳融合了许多拳法的精髓,如花拳、炮拳、洪拳、查拳以及少林拳等,段金刚的长拳虽然还没到大成的境界,但却将炮拳的凶狠和少林拳的沉稳融合于一身。听见身后二百五的吩咐后,只好硬着头皮攻向了面前一直不动不摇稳如钟的年轻男人,一记刁钻却势大力沉的直拳直接打向了方岩的身体,段金刚知道自己的这一拳绝对威胁不了自己的对手,所以他这一拳的力道并没有用足,大概用了7分力。 方岩在对手的拳头刚刚要打到自己的身上时身体一个旋转将对手的攻击化为无形,在一个瞬间,方岩的双手十分巧妙的锁住了对手的直拳,只是轻轻的一拉一带,段金刚已经摔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太极高手?”段金刚从地上爬起来后看着方岩吃惊的问道,虽然自己没有练过太极,可太极的四两拨千斤却早已如雷贯耳,这个在自己眼中深不可测的男人也更加的让自己难以看透。太极拳,虽然天下间会的人很多,甚至在公园中经常看见一群群古稀老人在大清早的打太极,可段金刚明白,能将太极用于伤人的却是少之又少,太极练得不是拳法的本身,而是一种意境,简单点说,练得是心,只要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永远不懂。 “不错,正是太极。”方岩神色平静的答道,没有战胜对手的喜悦,没有高手的居高临下,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人。 萧尘虽然阅历不够丰富,但眼光却是毒辣的,看着段金刚和方岩交手的一幕,不由的想起了先前自己和他的对博,这个家伙刚才至少保留了一半的实力,否则,以自己霸道的南拳只怕会在太极的推波助澜作用下将全部的力道返回在自己的身上,那样的话自己就绝对不是流血这么简单了。 罗翰此刻也终于赶到有些怕了,自己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保镖段金刚竟然连对方的一招也接不住,这是什么样的差距?不过,罗翰也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物,自然不会因为方岩的彪悍气焰而吓得屁滚尿流,努力的平复心情之后,看着张秋灵嘿嘿一笑,讨好的说道:“那个,姑娘,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你们这顿的消费就算在我头上,不,以后你们在这里的消费我全包了。” 萧尘听后却是求之不得,不管张秋灵是否同意,看着先前趾高气昂此刻唯唯诺诺的罗翰,嘿嘿笑道:“你肯付账那就最好不过了。” 张秋灵看着萧尘的嘴脸不禁莞尔一笑,轻声道:“萧尘,你有些让我失望,这顿饭真的让你心疼了?” 萧尘明白张秋灵的脸上虽然在笑,心中恐怕已经非常恼火了,不过萧尘不在乎,没心没肺的说道:“有个人肯付账难道不好,你就忍心看着我掏钱?”萧尘话里话外都是一股理直气壮的味道。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即使是一直木讷的方岩也不觉莞尔,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意思,不过,张秋灵却没有笑,看着萧尘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我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那次在又一村喝的桃花七日醉的价值不比人头马或者82拉菲差多少,今天的你可没那天大方,不过想想也对,以你的性格,怎么舍得接二连三的请我吃饭。” 对于张秋灵的冷嘲热讽,萧尘早已经处变不惊,何况自己此刻的内伤和外伤都十分严重,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和这个智力值几乎是满分的癫狂女人斗嘴取乐,转头看着靠在门边一副意兴阑珊摸样的罗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嘿嘿笑道:“那个,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不过嘛,称呼都是无所谓的,能认识就是缘分,刚才的事那个女人在我的一番说服之下已经不计较了,你就随随便便的赔偿个几万块钱就好了,以后大家再见面就是朋友了。” 罗翰彻底无语,这个无耻的家伙什么时候去说服女人了?还缘分,操,他妈的,既然是缘分还要自己随随便便的赔偿个几万块钱? “哦,忘了告诉你,这个女人的背景可是十分的强悍啊,你应该很愿意结识这个朋友的。”萧尘十分婉转的提醒道。 “少爷,赔吧。”段金刚在罗翰身边轻声说道,如果今天的事情真的能如此了解的话,也未尝不是皆大欢喜,有些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段金刚远比罗翰的阅历丰富,虽说在莆田少林寺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他见过的高人实在太多,远非罗翰可以相提并论,在罗翰的眼中,张秋灵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女人,在罗翰的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张秋灵的一举一动或者一颦一笑自己都看在眼里,虽然这个女人一直比较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但是段金刚却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肃杀气氛,比刀剑或者枪炮还要来的吓人的寒冷感觉。 罗翰看看段金刚,又转头看看一脸笑嘻嘻的萧尘和一脸木讷的方岩,最终再次将目光定格在张秋灵的身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道:“不错,相逢就是缘分,认识你们也让我罗翰知道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是一张十万块的支票,就当我罗翰赔个不是。不过,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张秋灵。”女人轻声答道。 罗翰留下支票和段金刚走后,张秋灵看着目光一直盯在支票上的萧尘笑道:“怎么,你想要?” “不想。” “不想干嘛盯着它?”张秋灵没好气的笑道。 “因为我必须要,而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萧尘的语气变的深沉,点燃一根红南京,看着张秋灵缓缓说道。 “呵呵,看来你还是没有变多少,很不错,这张支票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张秋灵起身将支票放到萧尘的面前,神色似乎郑重了许多,思考良久方才慢慢说道。 在不知道张秋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情况下,萧尘只好点头,示意女人说出事情的内容。 “我要你随着我去北京军区入伍,时间不定,至于南京,我会让方岩帮你建立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势力,包括林若海和李三以及张天佑,这些人我都会安排好,你不必担心,我只要你在北京军区好好的呆着。”张秋灵语出惊人,说完后看着沉默的萧尘,嘴边挂着一贯的微笑,说不出是高深还是莫测。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萧尘抬头盯着张秋灵问道。 “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你只要回答我行还是不行。”张秋灵的语气不容置疑,看着一只将眉头紧锁的男人,她的心里也有些无可奈何,实在不知道自己的那个爷爷为什么在听了自己在青城山的遭遇后对这个萧尘如此的感兴趣,并且坚持要自己将这个男人带到北京,让他加入北京军区。在张秋灵的心中,萧尘只不过是一个让自己有些看不透的人而已,性格古怪,油嘴滑舌,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刁民的坏毛病,不过,这个男人还是十分重情重义的,自己在祖师墓地的生死关头若不是这个男人的挺身而出只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心里说不出是感激还是其它。 萧尘在思考良久后,看着张秋灵重重的点了头。 见萧尘答应,不知为何,张秋灵突然感觉心里似乎有一种欣喜和幸福的味道。 6 万岁军 离开海皇阁老鸭店后,萧尘随着张秋灵直接去了机场,原本他是想回到南大和林若海以及张天佑那个小鬼告别一下的,可想想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拜托方岩好好的照护自己的几个兄弟,并且将那张刚刚得到的支票给了方岩,让他转交给林若海。wWW、 萧尘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也从来不缺乏独断的魄力,可此刻一旦要离开南京,心里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在这里经历的事情虽然不多,但却足够让他刻骨铭心,也让他知道冲动的下场,让他知道该怎样学会生存,这里的一切,或多或少,已经有了一些感情。 萧尘是第一次坐飞机,很不习惯,飞机在起飞的时候,萧尘甚至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他身上的伤实在很严重。 对于军区这个概念萧尘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不过,好在上了飞机之后,张秋灵对萧尘开始了一番恶补,也不管坐在旁边脸色苍白的萧尘是否能够听的进去。 “中国现在一共有八大军区,实力最深厚装备最先进的就是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至于沈阳军区我们可以暂时不去了解,你只要好好的记住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就可以了。北京军区又叫大军区,大军区下辖七个分军区,分别是北京卫戍区、山西省军区、内蒙古省军区、河北省军区、天津警备区、石家庄警备区、呼和浩特警备区。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北京军区的总部保定,因为那里有一只号称天下无敌的军队。”张秋灵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到底是什么军队能有这样的殊荣她没有明确的说出来。 萧尘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而且听后甚至觉得头皮发麻,什么八大军区,七大分军区,他现在只想着张秋灵能够将刚才在海皇阁老鸭店保证的事情尽快完成,别到时候自己回到南京的时候还是一无所有,那自己可就是得不偿失了。至于张秋灵的最后一句话,萧尘还是很感兴趣的,天下无敌的军队?好像只有三十八集团军吧,不过那只是现在而已,在他的印象和记忆之中,只有国民党的五大王牌才算得上精英,尤其是国第七十四军和和国第十八军联合作战而歼灭大量日军的雪峰山会战,那一站也是中**队和日本的最后一次正面会战。一九四五年五月,日军集中六个师团约二十万人的兵力向湘西雪峰山地区发动进攻。第七十四军和第十八军统归王耀武的第四方面军指挥。两军联手,直捣雪峰山,将大部分日军分割包围,歼灭几乎全部日军,从而大显神威,鼓舞千万国人士气。这次会战是自抗战以来的最后一次会战,也是日军侵华以来最大的一次惨败,其伤亡约二十万人,几乎是全军覆没。每每想到这次会战的时候,萧尘的眼眶中都会闪烁着感动的泪光,他为那些中**人而骄傲,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祖国不受侵犯而挥洒鲜血,那是一种无上的光荣,也是一种永远不可抹灭的功勋。 “一点儿也不好奇你将要去的部队到底是何方神圣?”张秋灵试探性的问道。萧尘的表现太冷静了,甚至苍白的脸上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一种因为感动而出现的笑容,张秋灵一时间好奇心大起,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自顾笑的如此失神和开心。 “三十八集团军,中国三大重装部队之一,编制为五个师、三个旅、一个直升机团以及防化团、工兵团、通信团、电子对抗分队,满编8.6万人,属于重装集团军,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在2到7天之内赶到全国任何地方。”萧尘转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一脸不可思议的张秋灵缓缓说道。 张秋灵真的不敢相信,一个连上将军衔都不知道的刁民竟然对三十八集团军的编制如此了解,看着脸色因为痛苦而更加显得苍白的萧尘,张秋灵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你知道?”张秋灵有些狐疑的轻声问道。 萧尘侧头看着窗外的浮云飞速后移,放佛想起了一个很久前的回忆,慢慢的沉思道:“5年前,我十九岁,姑姑的病还没有那么重,南京的一个人也会经常邮递一些钱回来,所以我孤身北上,带着参军入伍的念头来到了保定,我的目标只有一个,三十八集团军,北京军区的王牌部队,可惜……”萧尘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些苦笑,“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年轻了,什么事情都不懂,有的只是一腔热情,我甚至在去保定的路上开始幻想部队中是一番怎样的生活。可惜,他们拒绝了我,再后来,姑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难怪你会答应这么爽快。”张秋灵释然一笑,原来这个看起来普通通,放在哪里也不算出众的刁民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番心思,也难怪他会在海皇阁进入日本厅的时候盯着“日本”两个字来来回回的扫视了五十次之多。 萧尘只是一个农民,又一村的村民都会在背地里暗骂他是一个无赖是一个流氓,城市里的居民也会骂他一声乡巴佬,可又有谁知道那部《南京大屠杀》给了他多少的震撼? 八岁那年,在萧尘不依不饶的哀求之下,老头子终于松口,萧尘也得到了一年的入学机会,并在离又一村不远的一所小学开始了学习,在学校组织观看的一场黑白电影或者说是纪录片中,萧尘看到了南京的惨状,无力而又惶恐的南京民众在日本的机枪和刺刀下一个个倒下,更有两个日本军官跃马挥舞着刺刀在南京的大街上进行杀人比赛。那部纪录片的内容萧尘已经有些忘却了,他只记得那些在刺刀下苦苦挣扎的南京民众以及电影结尾的时候所说的一句话,“日本侵略者在南京进行了四十天的大屠杀,超过三十万的南京无辜群众被日本人杀害。”这句话萧尘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历史留给后人的永远不可抹灭的烙印。 三十八集团军,有着“万岁军”之称的军队,他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28年得平江起义的湘军独五师第一团,朝鲜战场上,巍巍所写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就是为了赞扬三十八集团军的前身第三十八军。一个光辉灿烂、无与伦比的军队,这个军队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了太多太多不可磨灭的贡献。 三十八集团军,萧尘梦寐以求的军队,一个有着光辉历史的军队,萧尘知道,也许自己多年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PS:不收藏推荐者,深夜风流不能硬,遇到美女不动心,哇哈哈哈,我太恶毒了!!!!!! 7 上校团长郑大虎 保定市地处北京、天津、石家庄三角地带,素有“京畿重地”、“首都南大门”之称。WWw.保定也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对外开放城市、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全国双拥模范城、戏曲之乡、游泳之乡、全国篮球城市、全国乒乓球重点城市,也被人们称为“长寿之城”、“冠军之城”,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号实在不足为题,因为保定有中国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王牌军队——解放军第三十八集团军。 正在三十八集团军112师336团的驻地上担任站岗任务的年轻战士董瑞看着正向驻地走来的两个不速之客不禁皱起了眉头,336团的驻地极为隐秘,而且是军事要地,进进出出的不是首长就是各营战士,可向着驻地走来的一男一女很明显的不在上面的两个行列之中,神色变幻之下,不禁将怀中斜跨的95式冲锋枪紧紧握住,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男女冷冷说道:“这里是336团驻地,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男人是萧尘,女人是张秋灵,下了飞机后,张秋灵带着萧尘在保定市东转西转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达了这个地方,一个山清水秀却别有洞天的所在。 张秋灵从身上掏出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通行证递给了站岗的董瑞,道:“这是*张存道将军亲自签署的特别通行证,我要见你们336团的团长郑大虎。”张秋灵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董瑞接过通行证左看又看了半天之后,心里不禁有些将信将疑起来,336团只不过是一个小地方,来这里你们还要弄个司令员亲自签署的通行证?董瑞看起来虽然年轻,但也已经脱离了新兵蛋的范畴,是一个确确实实的老兵,而且是一个有着4年军龄的军人。将通行证还给张秋灵后,说道:“郑团长在师部开会,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董瑞虽然说当了四年的兵,也站了无数的岗,却极少见到陌生人,尤其是身上带着*签署的通行证的人,所以,出于慎重起见,董瑞还是决定不让这两个看起来感觉有些神秘的人进入驻地。 萧尘听后不禁百无聊奈起来,蹲在地上从衣服里摸出一条刚刚买的红南京,麻利的撕开包装盒,点燃了一根,开始吞云吐雾起来,看上去十分享受的摸样。 董瑞有些厌恶的看了萧尘一眼,这个家伙也实在太没规矩了,这里可是336团的驻防区,而且是驻防区的大门处,可这个家伙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开始抽烟,要不是部队里没有规定在这个地方不准抽烟,董瑞相信自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一脚将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踹翻在地,即使他旁边的女人身上有着*签署的通行证也不行,因为这里是三十八集团军的地盘。 萧尘见年轻战士一直瞪着自己,起身向着他靠近了几步,嘿嘿笑道:“兄弟,抽一根?这烟说不上好但也不差。” 董瑞看着萧尘递过来的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说部队没有明文规定不许抽烟,但在三十八集团军抽烟就是触犯纪律,轻则体罚,重则复员。于是,董瑞十分坚决的拒绝了萧尘的一番好意,一本正经的说道:“三十八集团军的战士不准抽烟,请走开,不要耽误我站岗。”摸样庄严无比,堪比**前升国旗的旗手。 张秋灵看着萧尘吃瘪,不禁扑哧一笑,轻笑慢慢的演变成十分放肆的大笑,甚至前仰后合起来。 萧尘皱眉看着疯魔的女人,皱眉道:“有这么好笑?” 张秋灵这才稍稍止住了笑声,看着萧尘说出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萧尘,以后可要服从纪律哦。”说话的方式有些萝莉音,但却偏偏寓意深刻。 萧尘听后烟是抽不下去了,踩灭,看着身边这个总是喜欢和自己争锋相对的女人,心中不禁在猜测自己到底是不是哪个地方得罪了她。再然后又想到自己在三十八集团军不能抽烟的惨况额头上慢慢流下一些冷汗,从老头子走后,也就是自己十四岁的那年就已经学会了抽烟,萧尘没想过戒烟也不想戒烟,对萧尘而言,烟的本身所蕴含的意义是寂寞和欢庆,虽然抽烟抽了很多年,但萧尘的烟瘾确实不大,只有在心思不定的时候才会拿出香烟解闷。 “放心,不要食言就好。”萧尘看着一脸笑意的女人沉声说道,对于萧尘而言,进入三十八集团军固然是他的一个梦想和追求,但复仇却是一个更大的梦想,古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自己家仇未报,又何以谈功名? 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在336团的驻地前发出了一声巨大刹车声,吉普车的轮胎甚至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因为刹车过猛而清晰可见的黝黑痕迹,接着,从车上走下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光头,有着一股北方人的彪悍,身高大约1米8,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军服,肩膀上绣着两条红色细杠和三枚金黄色的星徽,上校军衔。 董瑞在看见中年男人的时候,立时端枪敬礼,提高嗓音说道:“团长好。” 中年男人正是336团的上校团长郑大虎,听见董瑞的敬礼后,虎着脸,背着手,沉声说道:“恩。”一副首长的架势,气派十足。 董瑞似乎对于郑大虎的装腔作势见怪不怪,原本一脸严肃的面孔马上变成了嬉皮笑脸,看着郑大虎嘿嘿笑道:“团长,听说师部新来了一个班的女兵,是不是啊。” 郑大虎听后也是嘿嘿的笑了起来,瞪着董瑞说道:“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老子还是今天到了师部才知道的。”这才发现离董瑞不远处的两个人自己似乎并不认识,这才转头将萧尘和张秋灵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眉问道:“两位来我336团的驻地不知有何贵干?” “郑团长,久闻大名,我爷爷经常说要是时间倒退70年,你一定是战场上的英雄。”张秋灵笑着说道,走到郑大虎的面前将那张有着司令员印章的通行证递了过去,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 郑大虎皱眉接过,看看通行证,又拆开信封看起了信,片刻后,哈哈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你就是张秋灵姑娘吧?我知道,师长今天已经和我说了那件事,放心吧,在我336团一定会让这小子掉一层皮。”接着,眼含深意的看着萧尘,神色间有一种古怪和不解的笑容,看了片刻后却又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郑大虎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很干净的笑,不虚伪、不造作,便如同见到一个久别的故友而开怀大笑。 8 “猎蛇”行动的序幕 萧尘二人随着郑大虎进入336团的驻地后,张秋灵单独和郑大虎在一个房间里谈了大约十分钟的话后就离开了驻地,萧尘不知道他们谈的什么,不过隐约间也明白大概是和自己有关。wWw、 张秋灵走后,郑大虎将萧尘带到了336团的后勤部,领了一应的军需用品,接着又带他来到了一间算不上简陋的营房,咧嘴笑道:“小子,也不知道你背后有哪些大人物撑腰,竟然刚入伍就来到了我们38军,想想真是嫉妒,当年老子可是花了三年的时间才从乙类军转到甲类军,又花了5年的时间才进入了38军。”郑大虎在营房里找了个木椅坐了下来,“萧尘,你也坐,虽然说你是倒插门进来的,但我郑大虎绝对不会区别对待,这点儿你可以放心。” 郑大虎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主,这点很合萧尘的胃口,没有架子,即便是偶尔的装腔作势也只会让人更加觉得亲切,萧尘笑了,盯着郑大虎道:“郑团长,刚才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 郑大虎听后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容,道:“这个嘛,不是我郑大虎卖关子,实在是首长下的命令,我可不敢说,哈哈,不过,你小子只要好好的呆在336团接受为期一年的训练就好,时间到了,你想继续呆在这里也不可能,老子到时候一定会把你踢出336团。” 郑大虎的回答在萧尘的意料之中,不过听到自己要在这里呆一年的时间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是一年之后,南京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一番模样?张天佑还会不会调皮捣蛋?林若海他们会不会安然无恙?然而让萧尘有些惊异的一件事情立即发生了,这个坐在自己对面身形魁梧的汉子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萧尘,自己也点了一根。 “别惊讶,肯定是董瑞那个小子和你说三十八军不准抽烟,那小子反感吸烟的人,也就喜欢吓唬抽烟的新兵,我们男人嘛,没烟哪行。”郑大虎十分爽朗的笑着解释道。 萧尘不觉莞尔,站岗的那个士兵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番心思,当下也不再顾忌,开始抽起烟来,抽了一半后,望着郑大虎问道:“郑团长,不知道你打算把我安排在哪个连哪个班?”既然在这里要呆一年的时间,有些东西还是必须要知道的,况且郑大虎一直闭口不谈这方面的事情,只好开口询问。 “师部下个月和要和友军进行一场小规模的军事丛林实战对抗演习,地点在小兴安岭,对手是沈阳军区代号曙光的特种兵大队,为期三十天。”郑大虎的笑容收敛,话语中有些深沉。 萧尘也开始皱眉,虽然自己对于实战对抗的理解不多,但对于丛林来说,萧尘却是无比的熟悉,丛林可以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甚至处处充满了死亡的威胁。“郑团长,你的意思是让我参加这次演习?”萧尘试探性问道,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脸上出现了一股跃跃欲试的表情。 “原本这次演习应该是由我们军区代号为响箭的特种大队前去参战的,不过后来组织这场演习的首长发话了,响箭要执行一向特别的任务,原定的红方部队就从我们的38军中选出一个班的战士扮演,而军部更将这次任务直接分配给了我们112师。”郑大虎说话的语气很慢,眉头也深锁。 萧尘知道这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尘的男人在担心什么,首先,北京军区丢不起这个脸,其次,丛林中存在着太多的变数,一个不好可能真的会有战士牺牲,最后,作战地点对于38军112师的战士而言十分陌生。 “郑团长,我想参加这次的对抗演习。”萧尘表情严肃的站起,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想跑也是跑不掉的,虽然说你刚刚加入我336团,不过师部已经直接点名了,这次扮演红方的特别班战士也已经全部到位,只差你一个了,明天我就会带着你去师部报道。”郑大虎嘿嘿笑道,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烟屁股也没发觉,直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愈来愈浓方才恍然大悟的看着萧尘尴尬一笑。 第二天,萧尘换上一身崭新的军装后立时觉得自己精神奕奕起来,夸张到这厮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了半天,原本的伤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好了很多,坐上团部的军用吉普车,随着郑大虎向着不知在何方的师部扬长而去,留下一路烟尘。在车上的萧尘也从郑大虎的口中知道了这次演习的具体事宜。 半个月前,一位首长发话,要进行一场代号为“猎蛇”行动的丛林对抗演习,蓝方为曙光特种大队,红方为北京军区的38集团军选出的特别行动班。红方因为要扮演逃亡一方,所以不能超过7个人,而蓝方则是一个特种大队,接近1000人。双方的补给也有天壤之别,红方完全靠自己在丛林中的适应和生存能力,蓝方则可以无限依靠后方的后勤支持。这场代号为“猎蛇”的演习也基本上是为了炫耀国家的强大后勤力量以及先进的士兵装备,至于扮演红方的7条毒蛇则完全只是一个摆设,一个显得曙光特种大队更加英勇的衬托。不过,双方的装备也相差无几,大多是轻型武器以及一些特质的塑料易碎弹头,也就是演习中常用的空包弹。这场演习中,只要红方能够在代号“猎人”的曙光特种大队的追捕下在丛林中生存三十天便算胜利,不过以不超过七个人的力量对抗全部由甲类军选拔而出的精英所组成的曙光特种大队,力量的对比还是悬殊了太多。不过这场演习对抗的本意也只是为了让全国人民知道国家特种大队的作战能力,即便你遁入深山老林也绝对不会有逃脱的可能性。 在知道了这场对抗演习的大体内幕后,萧尘嘿嘿的笑了起来,这样的演习和对抗实在很有意思。萧尘也开始迫不及待的渴望见到自己的几个战友,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呢? 9 风雨欲来 江苏省南京市省委大楼会议厅,老人唐萧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各部门领导,嘴角微不可觉的弯起了一个弧度,和微笑不同,很冷,一些熟知唐萧脾性的人知道这个老头子只怕又动了肝火,因此,偌大的会议厅竟然安静之极,落针可闻。WWw. 戴胜正好坐在王从林的下手边,用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身边一脸震惊心里只怕已经惊涛骇浪的男人,送去一个苦涩的笑容,戴胜知道这次的会议只怕自己要成为主角了,原本说好的市委会议竟然在瞬间升华成了省委会议,在这些满座皆是省厅级的官员之中,自己的地位实在是尴尬的很,尤其是看到省委书记唐萧一直板着的脸自己的心里更加的发毛。 八点的钟声在会议室里回荡开来,唐萧站起,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周在座的诸人后,沉声说道:“既然各位都已经到齐,我也就长话短说,我们江苏这几年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时期,这其中的责任我唐萧自然难逃干系,但在座的座位也都少不了责任,今天临时召开这个省委会议的目的就是和大家探讨一下如何能够让江苏一直停步不前的经济长上去,这是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也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希望诸位能够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才是。” 戴胜听后心里不禁有些狐疑,难道这次的会议不是因为自己在警局内默许拷打疑犯的缘故才召开的?为什么唐书记会说到经济方面的事情? 一个和唐萧年纪差不多看起来十分斯文的男人这时拿起扩音筒,看着会议室内的诸人,笑道:“大家也不必这么紧张,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也都是为了江苏好,既然大家不说,我秦某人总不能也不说。”这个男人叫秦放,江苏省的副省长,主管经济改革和发展。“大家也知道,我主管江苏的经济也有十年了,这十年中我秦某人做的很差,江苏省的经济情况虽然在十年中有了不小的发展,但这两年却停步不前甚至进入了倒退状态,这一点我秦某人有必要检讨一下自己,这两年来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也确实放松了对经济方面的监管,不过,既然唐书记今天表了态,我秦某人也留下一句话,这次的会议过后我一定会狠抓经济。” 会议厅内的人在秦放起了带头的作用下,也开始畅所欲言起来,纷纷为江苏经济的发展出谋划策,原本安静的会议厅也变的有了一些气氛。 “从林,你作为省会南京的副市长,管理南京的经济也有了一些年头,不知道你对于这次会议的主题有什么看法?”唐萧看着一直沉默不言的王从林笑着问道。 王从林强作欢颜,看着唐萧笑着应“是”,继而说道:“南京的经济确实遇到了一个大的问题,自从两年前就开始出现了发展萎靡的势头,我们市政府做了多次的改革和研究,却一直无济于事,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扶植民营都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和障碍,现在的南京市场经济发展太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垄断问题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苗头,不过在我们市政府的努力下总算控制了这个势头,今年年初我们针对南京的现状实施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并且成立了一个经济调查委员会,相信到年底的时候一定可以给书记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从林洋洋洒洒的说的一番话虽然不是空谈却大都是废话而已,没有一点是切合实际的指出毛病到底在哪里,在座的省市领导之中也不乏经济大家,对王从林的话自然嗤之以鼻,不过碍于身份问题也不好当面指出。 唐萧点头笑道:“说的不错。”没有人知道这个深藏不漏的老人这“不错”两个字是夸奖还是其他,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会议绝对不仅仅是谈经济这么简单,否则一个省委书记是不会出面的,而且按照道理和政策来说,省委书记是不该涉猎经济方面的问题的,经济是由省政府主管,而省政府和省委完全是两个概念,不过,唐萧的身份太特殊,即便有人心里有所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况且唐萧也确实为江苏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会议厅再次变的安静下来,唐萧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缓缓站了起来,说道:“我现在代表省委和省政府宣布一个人事变动。” 所有与会人员纷纷抬头注视起了这个老人,这个如今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在当年的朝鲜战场上立下无数功劳的英雄,屏声静气的等待老人的宣布。 “南京公安局局长戴胜目无法纪,纵容警察殴打市民,现在给予撤销党籍处分,取消警察局长职务。”唐萧说完之后看似随意的看了一眼王从林。 王从林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戴胜这个家伙把我的事说出去了?随即却又释然,自己并没有让戴胜做什么,又何必成为一个惊弓之鸟。黑曼巴,王从林确实不愧这个称号,时刻都会保持冷静,时刻都会算计自己的对手。 原本以为这次的会议就这样结束的时候,省委书记唐萧却再次说道:“其他人都散了吧,韩三平,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韩三平,省委调查厅厅长,可以说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钦差大臣,看着韩三平随着唐萧走出会议厅进入省委书记的办公室后,刚才参会的众人皆是在心里思考起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江苏真的不会平静了。这些人中又以王从林皱的眉头最深,看着已经消失在省委书记办公室的两个人,王从林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深沉的冷笑,想动我王从林吗?没那么简单。 在南京召开这次省委会议的同时,萧尘已经随着郑大虎的军用吉普车来到112师的师部,师部的左右两方是两片绿色苍翠的树林,后方靠着保定一座不见于任何地图文献记载的小山包,只是在师部的前方开辟了一条柏油马路,这样的地点用来作为师部也算是十分隐秘了,说是师部,也不过只有几排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房子而已。 这是萧尘在看到112师师部后产生的第一印象。 PS:代号“猎蛇”的军事演习马上开始,希望大家踊跃收藏本书。 10 代号“响尾蛇 萧尘注意到郑大虎在进了师部的的大门后神情变的严肃了许多,黝黑的脸上充斥着一股威严和镇定。wwW, 郑大虎指着一间关着的房门对萧尘说道:“进去吧,张师长在里面等你,你见完张师长以后出来找我,我会带你去找其他几个参加演习对抗的人。” “不用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人,大约五十岁,中等身材,脸上挂着一幅和煦的笑容,眼神却十分深邃,“你就是萧尘吧,我是112师的师长张自忠。”男人开始打量起萧尘,嘴边有着些微的笑意。 “是的,张师长,见到你很高兴。”萧尘在看到张自忠的第一眼时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仔细想了片刻之后,才发现这个男人的五官和张秋灵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尤其是眼神,都有着一股子深邃,给人一种玄奥的感觉。 “萧尘,不错的名字,欢迎你加入三十八集团军112师。”张自忠笑道,“大虎已经把演习的事情和你说了吧,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把你带到军部来就是让你参加这次对抗演习的,其中的凶险我相信你已经从大虎那里知道了,不过如今你既然来了,我相信你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距离‘猎蛇’行动还有二十一天,在这二十一天内我会让大虎带领你们几个进行一场特殊的训练,尤其是你,一点底子也没有,一定要好好表现。”张自忠说完之后拍了拍萧尘的肩膀,转头看着郑大虎道,“带他去‘蛇窝’吧。” 看着萧尘和郑大虎离去的背影,张自忠的眉头微微皱起,父亲为什么要让这个对于军事一窍不通的年轻人加入三十八军并且坚决要他参加“猎蛇”行动呢?父亲可是很久没有对一个年轻人如此看重了。男人摇摇头后转身回了房间。 路上,萧尘看着心事重重的郑大虎试探性的问道:“郑团长,‘蛇窝’就是我们这些参加‘猎蛇’行动的人居住的地方?” “对。” 又在师部的大院内走了片刻之后,萧尘随着郑大虎来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在进入这个院落后萧尘的目光顿时被几个穿着背心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年轻人给吸引住了。郑大虎拍拍手掌,看着几个正在训练的年轻人,指着身边的萧尘说道:“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们的一份子,代号响尾蛇。” 原本正在训练的几个人纷纷停下,聚集到了萧尘和郑大虎的身边,一个看起来足有两米的大汉抹了抹汗水看着萧尘龇牙笑道:“你好,响尾蛇,欢迎你的加入,我的代号是海蛇。” 郑大虎在一边补充道:“海蛇是你们几个的领头蛇,从今以后,他的话就是命令。” 萧尘听后也隐约的明白了一些,在这个蛇窝里恐怕是不能喊对方的名字而要称呼代号。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开始了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黑虎蛇。”这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有着一股黝黑色,看上去十分健康,光头,身高大约有190,看上去十分年轻,但充满爆炸性的肌肉让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他。 “你好,我是青竹蛇。”这个人的声音则十分的轻柔,有些娘娘腔,身形有些娇小,大约只有170左右,不过胜在气质内敛,萧尘绝对不会怀疑他的实力,青竹蛇这个代号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你好,我是眼镜蛇。”这个人的样貌看起来有些别扭,三角眼,身形和萧尘一般。 “你们太没创意了,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绍我可是烦了,响尾蛇这个代号我本来是想要的,没想到师部所说的那个人竟然是你?”说话的这个人眼神看起来有些古怪,看着萧尘半响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你确实配得上响尾蛇这个称号,能在我赤练蛇无匹的气势下不为所动确实是十分难得了。”代号为赤练蛇的年轻人说的十分嚣张,不过语气中却并没有什么恶意。 海蛇看着萧尘笑着解释道:“不用理他,就这副德性。” 众人不觉莞尔,气氛在一时间也是轻松融洽起来。 “好了,萧尘,我也该走了,团部还有些事情,明天我会来带你们开始正式的特训。”郑大虎丢下这句话后匆匆茫茫的走了。 蛇窝,加上代号为萧尘的响尾蛇也不过才5条毒蛇而已,但112师的师长已经不准备再招蛇了,多与少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最重要的是这五条蛇能够在连绵无际的小兴安岭活过一个月,不仅仅是要摆脱“猎手”的追捕,还要克服丛林中时刻出现的危机,在没有补给没有情报的困境下坚持三十天。对于这场实力悬殊的演习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蓝方会取得最终的胜利,他们不仅人数占优,而且有着充足的补给以及先进的探测追踪系统,而红方不过只有五个人而已。这场演习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要看看刚刚成立的曙光特种大队到底能在多长的时间内将这群在山林中逃窜的敌人消灭而已,也许还有一个更深的意思,三十八集团军的气势太盛了,该好好的压一压了。 萧尘看着自郑大虎走后再次投入训练中的四条毒蛇,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也许这四条毒蛇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以弱击强,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老大海蛇在单杠上进行双手倒立,一件十分有难度并且危险系数高达99的动作,黑虎蛇则在击打沙袋,锻炼着自己已经非常强悍的臂力,青竹蛇在拿着一柄木枪练习瞄准,枪得前段悬挂着一块重达三十斤的石块,额头上已经溢出一层层的汗水,赤练蛇则在不停的研究小兴安岭的地图,寻找着红方最佳的作战或者逃跑路线。 虽然这四条毒蛇没有说,但萧尘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三十八军的骄傲绝对不容许玷污,哪怕这是一场没有丝毫胜利机会的战斗。 在四人刻苦训练的同时,百无聊赖的萧尘提出了一个让四只毒蛇有些惊讶的提议,“黑虎蛇,我们切磋一下如何?”要融入这个圈子,自己必须拿出真正的本事,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轻易的接受自己,他们是112师精锐中的精锐,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兵蛋而已。 四条毒蛇纷纷停下训练,玩味的看着萧尘,这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青年竟然要和黑虎蛇比拳脚?黑虎蛇听后更是嘿嘿一笑,停下击打沙袋的拳头看着一脸正经绝对不像开玩笑的响尾蛇萧尘,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确定?” “确定。”萧尘直视着黑虎蛇的目光,肯定的点头答道。 黑虎蛇缓步走到萧尘的面前,笑道“真的不反悔?我的拳头不会手下留情的。” “来吧。”萧尘神色一变,轻喝一声,已经摆开了一个看起来相当蹩脚的架势。 除了黑虎蛇依旧是嘿嘿的笑着以外,其余三条蛇的脸色变的有些吃惊了起来,在他们最初见到响尾蛇的时候,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至于师部为什么要让他成为响尾蛇他们实在有些不明白,此刻见到萧尘冷静的眼神以及不动如山的气势后,他们总算是有些明白了,即便这个年轻人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萧尘摆开架势后,三人也开始期待这场切磋的过程和结果。 黑虎蛇本来就是爱好拳脚的家伙,此刻见到萧尘的架势后也是见猎心喜,一个黑虎掏心就攻了上去,因为速度太快而打破了空气流动的平衡,拳头上竟然出现了呼呼的风声,拳出如风,这是一个境界,当然,这个境界并不是如何的高深,只要一个人能吃苦,最多十年的苦练必定会达到这一个地步。 看着黑虎蛇平平无奇的一拳,萧尘只是抬起左手一个格挡就轻易的化解了,随后,空着的右手迅速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向了黑虎蛇的左边脸颊,萧尘没有下杀手的打算,这一拳看似凶猛,实则没有什么力道,黑虎蛇以后毕竟是自己的战友。 此时此刻,黑虎蛇脸上的轻视终于一扫而空,自己的第一拳虽然只用了六分的力道,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随便接下来的,而自己的对手却是如此轻描淡写的接下来了。面对着萧尘看似凶猛凌厉的右拳,黑虎蛇的眼睛眯起,自己的格斗经验是何等的丰富,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这一拳没有出全力,竟然不把自己当回事?黑虎蛇怒了,这是一种被对手藐视而产生的怒,高大身体迅速一个侧移,右腿用尽全部的力道击向了萧尘的腰部。 “黑虎蛇输了。”青竹蛇淡淡的说道,再也不看这场切磋,拿起放在地上的木枪再次进行自己的瞄准训练,青竹蛇是一个天生爱好玩枪的人,不论是狙击枪还是机枪或者半自动步枪,他的枪法也连续三年蝉联112师射击比赛的冠军,无人能出其右。 海蛇也是微微一笑,转身走到了单杠上进行倒立训练。 只有赤练蛇依旧在乐此不疲的看着萧尘和黑虎蛇的拼斗。 11 为了“反猎”而特训 赤练蛇毫不怀疑自己的眼光,在萧尘出手的那刻他就知道这个看起来普通之极的男人绝对有着一身和自己的相貌不成正比的功夫,而且差距极大,赤练蛇也一向以毒辣的眼光在112师著称,看着萧尘,赤练蛇笑了,这个人不简单,确实如自己刚才所说,他有资格挂上“响尾蛇”的代号,只是似乎用鹰来形容这个人更加的恰当,在萧尘的身上赤练蛇看到了一股深藏于内心的高傲和自豪,他身上在似有似无间总会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气势存在,也只有那些盘旋于天空最高层的苍鹰才可以用来形容他。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相由心生,在看到黑虎蛇含怒而出的一脚时,萧尘知道自己错了,原本自己就不该留有余力,尤其是在这个看起来十分自傲的黑虎蛇面前。不错,萧尘的留有余力却大大的刺激了黑虎蛇的自尊,作为一个入伍八年的战士,黑虎蛇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所以,黑虎蛇一定要让萧尘知道轻视自己的后果。 一个军人在军队里锻炼的是身体各方面的素质,包括射击、绘图、泅渡、生存等一系列技能,即便这个人再刻苦也不可能和一个在深山里一味的练南拳达到十多年的人相比,所以也注定黑虎蛇不会是萧尘的对手,即便他是112师除了海蛇之外格斗技术最为彪悍的猛男。 面对黑虎蛇的雷霆一击,萧尘没有再保存实力,反而用并非南拳之长的左腿和黑虎蛇早已到达半空的右腿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纯粹是力量的交锋,毫无技巧可言。 “他的做法不错。”赤练蛇在心内暗自说道,“要在不伤害黑虎蛇自尊心的情况下和对方拼个旗鼓相当,这个做法确实不错,以己之弱击敌之强,可是我赤练蛇又怎会看不出你的拳头才是你的强处,若是你刚才第一拳用尽全力,只怕黑虎蛇已经倒在地上了。” 双腿在空中剧烈的碰撞过后,黑虎蛇和萧尘的脸上都露出了一股痛苦之色,黑虎蛇绝对相信自己的力量,自己曾经在训练中一腿踢过229磅的力道,可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青年竟然和自己旗鼓相当,实在不由得自己不刮目相看。 “响尾蛇,我代表蛇窝正式接受你的加入,欢迎。”黑虎蛇看着萧尘朗声笑道,黝黑的脸上没有嫉妒,没有仇恨,是一种由衷的欢喜。 “谢谢,看来我刚才如果没有和你交手的话你是不会接受我喽?”萧尘笑着说道。 黑虎蛇听后哈哈一笑,憨厚和真诚在他的脸上一一浮现。其他三条毒蛇也纷纷停下训练,看着萧尘投来了一股欣慰的目光。五条毒蛇的感情也在这一天正式融为一体,开始了他们为期21天的特训生涯。 第二天,郑大虎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已经开着吉普车来到了师部,今天距离“猎蛇”行动已经只剩下20天,必须要抓紧时间开始对五条桀骜不驯的毒蛇开始特训了,培养他们作战的默契,培养他们野外生存的技能,培养他们在山林中辨别水源的方法等,尤其是萧尘,这个刚刚入伍的新兵竟然担负了如此的重任,可他也许连射击也不是如何的懂。 特训的第一天,郑大虎带领五条毒蛇开始了一场五公里的负重越野跑,郑大虎的要求很简单,必须要在18分钟内完成全部的路程,可是郑大虎没有说,这个时间即便是北京军区的王牌部队响箭特种兵大队的人也不一定能完成。 五条毒蛇虽然不是心高气傲之人,但绝对会拼命完成郑大虎的要求,在一切准备妥当后,郑大虎一声令下,五条毒蛇顿时如脱笼的兔子朝着位于师部后山的终点发起了冲刺,五公里的冲刺,即便山路崎岖,即便烈阳当空,即便他们的身上负重20公斤,五条毒蛇的眼中却始终有着一种坚毅,他们的性格可以说没有什么相同点,但他们都不是服输之人,所以他们一定会完成这个目标。 郑大虎看着已经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帘的五条毒蛇,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也许这次的“猎蛇”行动并不会如同预想中的一般倒,随即开着越野车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后山。 五条毒蛇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终点,只有黑虎蛇稍稍慢了几个身位而已,这点也让黑虎蛇相当的不爽,速度本来就不是自己强项,虽然自己的力量足够大,但速度却一直是自己的软肋。 “不错,距离规定的时间只差了19秒,黑虎蛇差了20秒。”郑大虎掏出码表,看着时间沉声说道,“好了,现在大家都不要休息了,开始返程跑,规定时间15分钟。” 五条毒蛇在郑大虎按下码表的瞬间再次齐冲而出,15分钟,时间太紧,丝毫不能耽误,虽然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要在这山上奔跑而下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必须要时刻掌握身体的平衡,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栽倒。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一天,从天早到天黑,五条毒蛇也在无休止的训练中筋疲力尽,但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或者不满,这是一种荣耀,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荣耀,因为他们是112师选出的最为精锐的五条毒蛇,他们绝不会因为一时的痛苦和难受而心生不满。 五公里负重越野跑整整持续了三天,五条毒蛇也全部通过了第一项的特训,尤其是青竹蛇和赤练蛇,他们两个在适应了这个环境后甚至在上山的过程中分别跑出了17分39秒和17分41秒的成绩。 接下来,郑大虎又带着五条毒蛇在师部的训练基地上开始特种障碍训练,爬铁丝网,跳跃圆形火圈,接着是协力攀爬高杆,这高杆四周无任何支撑物可利用,只有依靠战友相互协作,才能全部通过此项障碍。高杆障碍刚通过,五条毒蛇又在郑大虎的大声叫喊中跳入开凿出的深水潭,托举弹药箱,这个弹药箱里装着与实际弹药箱同等重量的东西。此时,郑大虎看着五条气喘吁吁的毒蛇不但不“心生怜惜”,反而是十分严厉地喊着数,一边不停地用水桶从顶上往弹药箱上泼水。五条毒蛇站在深水潭里,挺举着弹药箱步履维艰的缓缓前进。 这是一项残酷而严厉的训练,却是112师师部为了应付丛林的艰险而特意安排的训练,这项训练锻炼的是意志、灵敏、以及战友间的协同作用。 特种障碍训练持续了七天,七天之后,五条毒蛇的身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深沉中带着阴狠,平静中蕴含雷霆。 越野跑的三天加上特种障碍的七天中,萧尘很少和其他四条毒蛇进行言语上的交流,但萧尘知道,身边的这四条毒蛇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因为自己没有拖他们的后腿,反而在特种障碍训练中取得了最好最快的成绩,以一个新兵的身份。 距离“猎蛇”行动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五条毒蛇的脸上也越来越镇定,因为大战来临而产生的镇定。 最后的十天里,郑大虎带着五条毒蛇做起了最普通也是最实用的射击训练,郑大虎在射击训练开始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小子们,即便你们在这次演习中扮演的是毒蛇,但我要你们明白,毒蛇也不是好欺负的,尤其是我们三十八集团军112师走出的毒蛇,一定要让那些扮演猎人的对手知道毒蛇的厉害所在,我不奢望你们能胜出,但你们五个一定要在这次演习中给予对手最残酷和疯狂的打击。”郑大虎的语气中带着倨傲,他也是一个军人,尤其是三十八集团军的军人,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战士在战场上丢脸。 萧尘也从这一天正式开始了自己玩枪的经历,从95式轻机枪到05式微声冲锋枪,从拆解到组装,从装弹到瞄准,从死靶到活靶。这些过程对于其他四条毒蛇而言自然是驾轻就熟,但萧尘却只能一步步来学习,即便他是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十天内完全掌握这些技巧,不过,十天之后,萧尘的枪法已经有了十足的进步,从原先的10弹中3弹死靶到如今的6弹中活靶,这是一个质的飞跃,其他四条毒蛇对于萧尘的表现也感到了一些惊讶,一个刚刚开始学枪的人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这样的成绩实在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面对众人的质疑,萧尘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用心去学习,定然事半功倍,天下间从来不缺少天才。” 萧尘的解释让四条毒蛇很无语,不过四条毒蛇在看着萧尘的眼神中却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响尾蛇的实力提升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极大的鼓舞,早在三天之前他们已经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想要和那群扮演猎人的曙光特种大队一决雌雄。 “猎蛇”行动将在明天正式打响,蛇窝的五条毒蛇却已经私自的将这次行动的代号改成了“反猎”,他们会给那些“猎人”带来一次史无前例的疯狂打击,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自尊和三十八军112师的荣誉。 12 埋伏 二十天的朝夕相处,二十天的艰苦训练,萧尘和其他四条毒蛇的感情也在流逝的时间中慢慢增长起来,这是一种纯粹的战友之情,一种纯洁而高贵的感情。wwW。二十天的时间里,萧尘知道了海蛇原本是一辆坦克的机长,后来凭借强壮的身体素质而成为了“海蛇”,青竹蛇是11师侦察连的的一柄尖刀,黑虎蛇更是112师336团团长郑大虎的警卫排长,至于赤练蛇的身份则似乎有些神秘,不光是萧尘就连其他几条毒蛇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2010年8月1日,中国建军节,“猎蛇”行动正式开始的时间,萧尘四人在师部接受了112师全体官兵的祝福和送行,看着一个个笔直站立,一个个脸色严肃的战士和官兵,萧尘的脸上现出了一种久违的感动。 “我代表112师全体官兵送给你们一句话,此去路途凶险,望各位好自珍重。”112师少将师长张自忠看着站在吉普车边的萧尘四人敬礼叮嘱道,这是对于光荣的敬礼,是对那些勇敢战士的临别赠礼,张自忠的话很短,但一切的话语又怎么能比得上一个师长的敬礼? “师长,再见。”萧尘四人恭敬的举起右手敬礼。 负责送萧尘四人到达小兴安岭的正是郑大虎,这是郑大虎的要求,他要看着自己的士兵亲自踏上战场,虽说这是一场演习,但在丛林之中的不测之事实在太多,说成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所以,他一定要送,哪怕此去路程遥远无比。 五条毒蛇每人的包裹中都装着此次演习所配备的全部用品,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支05式微声冲锋枪,十二个弹匣的子弹,十公斤纯净水,一张小兴安岭的地图,一个指南针。 吉普车带着彪悍的气焰碾过一路的风霜,在经过近20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后终于赶到了曙光特种大队离小兴安岭不远处的临时基地中。 曙光特种大队的近千名特种兵也已经全部就位,每个特种兵的脸上都有着一种镇定和冷漠,在见到整齐排列的曙光特种大队的士兵后,萧尘知道这次的“猎蛇”行动自己这方必然会遭遇十分麻烦和棘手的事情,而自己五人所说的“反猎”只怕也会很难实施。 “老马,我来了。”郑大虎下车看着特种大队为首的一个军官微微笑道。 为首军官是一个和郑大虎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叫马长军,只不过他的眼神很冷,在见到郑大虎后也只是礼貌的点头,道:“演习可以正式开始了,你就在这个基地呆着吧,很快我的特种大队就会将你的五条毒蛇全部抓回来。”马长军的语气很冷漠,也很高傲,对于曙光特种大队他也有着十足的信心,这虽然是一支成立不久的部队,但每个士兵都是在沈阳军区的王牌27集团军中选拔而出,不论是身体各方面素质都是全国一流。 郑大虎不置可否的笑了,看着依旧呆在吉普车上的五条毒蛇投去一个古怪的眼神,随即看着马长军嘿嘿笑道:“老马,你越来越有气势了。” “按照演习规定,你们可以在今天进入小兴安岭,过了今晚12点,也就是明天的的凌晨,我们曙光特种大队将会对你们进行全力的追捕,现在你们还有八个小时的时间准备一条逃生路线。”马长军走到吉普车边,看着手表对着车内的五人严肃说道。 “我们可以从这里带几把狙击枪?”青竹蛇试探性问道。如果在丛林之中自己这一方有了狙击枪,势必如虎添翼。 马长军皱了皱眉,狙击枪是一种设计精度高、距离远、可靠性好的专用步枪,这个家伙既然提出这个要求,那他们的想法就绝对不是在丛林中躲避己方的追捕那么简单了。看着青竹蛇玩味道:“可以。”马长军突然觉得这场演习越来越有意思。 马长军的一声令下,曙光特种大队的士兵立即从后勤基地中拿出了五只狙击步枪以及几盒弹药送到了萧尘五人的面前。 “QBU88式狙击步枪,采用无腮垫、无提把的无托型结构,使用5.8毫米口径机枪弹,小口径枪管用于狙击步枪。该枪枪管刚度好,与机匣连接牢固,射击时振幅小。不错。”青竹蛇拿起狙击步枪摆弄了两下之后,看似十分随意的说道。 五条毒蛇在此时也纷纷下了吉普车,一人拎着一把狙击步枪和一把05式微声冲锋枪以及超过20公斤的包裹,肩膀上挂着一个特制的大水壶,穿着一身迷彩服,赳赳气昂昂的站在马长军和郑大虎的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马长军听了青竹蛇的话后心里有些吃惊,他能叫出这种狙击步枪的名字并不奇怪,可这种步枪已经是一种停产的步枪,现在的军队很少再使用了,可这个年轻人还是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将这种步枪的优点全部说了出来,一个不简单的角色。 “报告上校,我的代号是青竹蛇。”青竹蛇敬礼答道。 “好了,别再和他废话了,赶快出发。”郑大虎憨笑着说道,郑大虎不想再让自己的士兵在这里浪费时间,早一秒出发他们就会晚一秒失败。 五条毒蛇在海蛇的带领下朝着郑大虎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后,转身朝着一望无际的小兴安岭开始了他们的“反猎”行动。 直到五条毒蛇消失在树木丛生的山林间,马长军才轻轻的叹了口气,望着郑大虎说道:“老郑,看来我们都老了,再也不是当年的你我了,那种不服输的精神现在也已经淡了很多。”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萧尘五人在赤练蛇的带领下经过2个小时的急行军很快的穿越树林来到了一块乱石丛生的山头,海蛇阴笑的看着山下的方向,道:“好了,这里就是我们‘反猎’行动的第一站,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进行一场狙击,不过这次还是多亏了青竹蛇,要不是他我们可拿不到这么好的武器,如果只是用冲锋枪的话浪费子弹不说,也不能有效的杀伤敌人。” 五个胆大包天却一拍即合的家伙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早已擅自制定了这次演习的作战计划,而不是如师部所说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拉开和对手的距离。他们要在这块没有名字的山头上给予曙光特种大队一个最残酷的打击,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天时、地利、人和。 五条毒蛇各自寻找着自己的最佳伏击地点,然后静静的埋伏在一个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再也不发出任何声音,他们在等,等凌晨,等敌人。 夜里的山风很大也很燥热,因为现在依旧是夏天,而夏天的山林除了燥热还有蚊子,有毒蛇,可早已埋伏好的五个卑鄙家伙却毫不在意,因为他们此刻已经是毒蛇,演习也早已开始,他们的眼中也只剩下自己的对手,那只刚刚建立却号称沈阳军区乃至全国无敌的曙光特种大队。 13 瓮中捉鳖VS各自为战 什么是埋伏?埋伏就是要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在敌人惊慌的刹那给予敌人最惨痛的教训。WWw。 “好了,出发。”马长军看看手表,指针刚刚到达凌晨的位置,他不想再耽误时间,因为这是一场有关曙光特种大队办事效率的演习,这场演习也是自己和老对手郑大虎的又一次交锋,虽然这一次自己有着许多的优势,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在刚才那条毒蛇的身上马长军看到一股气势,那是一种永不言败的气势。 全副武装的曙光特种大队全队938人在马长军的指挥下分成了9个特别行动小队和一个由自己亲自指挥的主力部队。马长军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实际,对方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他们要了狙击枪,必然是想打自己一次狙击,所以马长军派出九个先头小队探索情况,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自己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将五条毒蛇“击毙”。每个特别行动小队马长军也只是分派了10个人而已,马长军知道,在这杂草灌木丛生的山林里,人多未必是好事,如果被对方五只的冲锋枪来几轮扫射,那么自己即便成功制服了五条毒蛇只怕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9个特别行动小队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马长军也带着剩余的800多人开始了前进的步伐,只要9个特别小队没有事情,马长军的大队绝对不会出现问题,马长军的计策虽然简单却非常实用,用90个人担当斥候的角色也确实是一种不错的战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埋伏在山头的五条毒蛇依旧纹丝不动,只是在星光的偶尔照射下可以看出五条毒蛇的眼神十分的犀利,眨也不眨的盯着山下的一举一动,五只88式狙击枪也早已被树枝和树叶很好的掩蔽起来。 就在这时,一丝细微的响动随着风声传来,借着微弱之极的星光,五只狙击步枪瞬间瞄准了目标,大约10个穿着曙光特种大队迷彩服的士兵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五条毒蛇的眼神瞬间在空中交汇,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10个人,刚刚好,他们的胃口不大,也绝对不贪心,这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保留实力,不恋战。 正在搜索的10个人是特别行动小队的第三队人员,他们搜索的范围就是这个小山头,在队长江涛的带领下一路小心翼翼的搜索着,眼看就要到了山头,可就在这时,一个队员摸着自己好像被什么击到的头部,看着其他几个队员茫然的问道:“我阵亡了?” “隐蔽!”江涛大喊一声,瞬间靠在了一颗古树上。 随着队长江涛的话声落地,“嗖”“嗖”“嗖”……几声十分微弱的枪声响起。 88式狙击步枪所射出的空包弹带着彪悍的气焰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击毙了特别行动小队第三小队的六名士兵,枪枪爆头。五条毒蛇一人一个,只有青竹蛇依靠纯熟的枪法瞬间击毙了两名对手。 “小王,通知马队,遇蛇。”江涛十分简短的命令道。 青竹蛇笑了,很诡异,看着古树边露出的半个脑袋,一按枪栓,空包弹在瞬间划过一条美丽的路线碰撞在江涛的头上。 按照演习规定,射到敌人头部和右胸部算当场牺牲必须脱下钢帽以示区别,江涛苦笑着脱下钢帽,看着帽子上清晰可见的一丝弹痕,望着离自己不过三十米之远的地方投去了一个尊敬的眼神,这样的对手值得自己尊敬。 在江涛牺牲的刹那,剩余的三个士兵并没有惊慌失措,作为一个精英他们知道什么情况下更需要处变不惊。 “撤。”海蛇不清不重的喊了一声,朝着山头的另一边逃窜而去,黑虎蛇和赤练蛇也随着海蛇逃窜而去,只有萧尘和青竹蛇依旧安静的等候在他们的埋伏地点,这就是他们的战术,扰乱敌人的心智。 剩余的三个士兵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看着敌人逃窜?迅速的从他们藏身的树木后现出身形,朝着山头急速追来。 “嗖”“嗖”“嗖” 三发空包弹,萧尘一颗,青竹蛇两颗,三个士兵的头部各自中弹,第三特别行动小队的十名队员也在不超过三分钟的交锋中全部阵亡。 “好计策!”江涛由衷的赞叹一声,带着9个同样愁眉苦脸的士兵走向了曙光的后勤基地。 “马队,第三特别行动小队遇到狙击,已经全部阵亡了。”负责通信的士兵有些失落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马长军听后却是轻笑一声,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五个家伙,竟然在离我基地如此近的地方进行狙击,他们的胆子真的很大啊。 逃窜中的五条毒蛇此时的脸上都显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尤其是黑虎蛇,黝黑的脸上充满了喜悦,看着青竹蛇嘿嘿笑道:“青竹蛇,真不看不出来,你的枪法不错,杀了四个猎人,哈哈哈。” “是五个。”青竹蛇纠正道。 “好了,对方一定会防止我们下次的狙击,我们要小心了,还是尽量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找到我们的第二个作战地点。”海蛇沉声说道。 “不错,他们的身手都非常的敏捷,若不是被我们出其不意的狙击也不会损失十个人,以后我们还是尽量不要狙击,一旦被对方包围的话,我们的末日也就到了。”萧尘冷静的说道。 赤练蛇突然转头看着萧尘,道:“响尾蛇,你说的不错,这次我们能够成功完全是出其不意,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幸运。”说完后,拿出指南针,测出方向后,指着西南方,“那里有一片淡水资源,不过我们现在的淡水还很充足,暂时不需要,所以我们要去北方,深入丛林,和对方打游击战争,我建议兵分五路,这样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猎人发现我们的可能性,也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给予敌人最严重的打击。三天之后,我们再各自迂回到西南方的那个水潭补充淡水顺便研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海蛇沉默许久,方才说道:“赤练蛇的这个计划不错,可以实行。” 萧尘和青竹蛇以及黑虎蛇也纷纷赞同,这是五个桀骜的男人,他们有着自己的傲气,所以他们要比一比在这三天之内谁会成为最毒的毒蛇,虽然五个人的嘴上都没有说,但这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因为他们都是112师的天才士兵。 商定完毕后,萧尘朝着西北的方向开始逃窜,丛林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天下的大山虽然各有不同,但也有着许多共同之处,丛林灌木、猛禽悍兽,仅此而已,如果真的论起丛林生存之道,其余的四条毒蛇又怎么能和萧尘想比? 扛着冲锋枪带着狙击枪萧尘笑着走入了一片树林,一片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树林,坐在地上抽了根烟后,萧尘开始了自己史无前例的工作,用配备的匕首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制作了一个又一个的简单陷进,这些陷进的杀伤力不大,但却可以很好的起到牵制作用,萧尘也不想跑的太远,那样纯粹是浪费体力,所以萧尘决定就在这个树林里和那些猎人玩一场反猎的游戏。 “不知道其他几个家伙能不能活到三天后?”萧尘再次抽完一根烟后看着其他四条毒蛇离去的方向笑着说道。 对于第三特别行动小队的失败马长军做了一次深刻的思想检查,对方既然要狙击,那么一定不会放弃有利地形,在查看了一番地图之后,马长军看着地图上一处用等高线标出的山头笑了,既然要狙击,那么你们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吴思远,你带领两百人迅速包抄到这个山头的后方,绝对不能让对方逃脱。”马长军沉声吩咐道。接着,马长军又分别派了两个人各自指挥两百人赶到那座山头的西方和东方,他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两百多人向着那座山头的南方赶去,马长军要来一个瓮中捉鳖的战术。 14 冷静的一枪 马长军是一个固执的人,非常顽固,虽然他只有四十多岁,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尤其是在军事指挥上马长军更加固执,这是他的一个优点也是他一个最大的缺点。 吴思远跟了马长军十年,整整十年,刚刚入伍的时候,马长军是新兵连的连长,十年后,马长军凭借资历和经验成为了曙光特种大队的上校团长,而自己也跟着这个老上级成了特种大队的上尉分队长,吴思远知道马长军很信任自己,但是此刻,面对老上级一意孤行的决定,吴思远对他的决定实在不敢恭维,按照自己的理解,五条毒蛇绝对不会再次打己方一个狙击,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吴思远知道老上级看似平静,实则心里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短短的几分钟内,自己的一方竟然失去了十个士兵,这个损失看似很小,但是对一向以追求严格和完美著称的老上级而言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个老上级也不会答应的。 吴思远清点人数后,带着两百名特种大队的士兵在丛林中快速穿插了起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处山头探明情况好让自己的老上级知道他的决定错了,演习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对于己方而言,却还是有相当大的压力的,小兴安岭茫茫无际,丛林灌木无数,要寻找到几个人绝非轻松的事情,多耽误一刻就多了一刻失败的可能。 吴思远对于身边的两百名士兵也非常有信心,这些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从沈阳军区实力最为雄厚的27集团军中精挑细选而出,单兵作战能力远远强于普通士兵。 两个小时后,吴思远带着两百名士兵已经在山林中行进了20公里,速度极快,一路上除了偶尔发现的野猪野兔之类的动物,没有任何发现。 拿出军用地图,看着老上级要自己快速赶到的山头,吴思远的眉头深深皱起,按照地图的标示,这个山头也许是一个狙击的绝佳地点,但前提是双方人数大体持平的情况下,可如今,对方不过只有五个人而已,以五个人狙击一个特种大队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小王,去那个山头探测一下。”吴思远对着身后一个身体瘦削的矮个子吩咐道。小王的身形对然单薄,但吴思远知道他已经在侦察兵这个岗位上呆了7年,在27军的时候就是一个十分称职的侦察兵,曾经两度在演习中获得三等功,一身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侦察兵小王立即朝着距离大部队不过五公里之遥的山头前进,对于丛林,侦察兵小王也是十分熟悉,他的家乡就在松花江畔,虽然没有打过猎,但也与山林打了20年的交道,他知道在丛林中如何行走不会被发现,如何在丛林中伪装自己。此刻的侦察兵小王就如同一只毒蛇慢慢的滑向那座山头,绝对不会惊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拿着和五条毒蛇同样的88式狙击步枪和一只05式微声冲锋枪的小王在接近山头的刹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座山头太安静,这样的安静对于小王而言实则是太不正常了,一个山头即便没有野兽的嘶吼也一定会有鸟类的飞翔鸣叫,那么现在的结果只有一个,这座山头一定有人,只有这个原因才能很好的解释这座山头为何会如此的平静。 “嗖。” 一颗空包弹带着滑行的轨迹迅速向慢慢移动中的小王射来,早已觉得不对劲的小王立即就地一个翻滚,惊险的躲开了这颗让自己下战场的子弹,锐利的眼神在翻滚的同时已经找到了射出子弹的方向,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隐蔽的方向。 小王冷笑一声,这个家伙也实在太看不起我们特种大队了,难道还要故技重施的狙击我们?拿出狙击枪,朝着山头的方向瞄准。 山头上,藏在一颗岩石后的黑虎蛇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竟然如此轻易的躲过自己的狙击,心里实在有些不是滋味,妈的,这个小子也实在太小心了,老子等了好几个小时才等到你一个人,却没想到你如此轻易的就躲过去了,心里实在有些不甘心,看着那个瘦削小子隐蔽的方向,黑虎蛇再次卧倒瞄准,就不信你不出来。 两个男人都在很好的隐蔽情况下随时准备给自己的对手致命一击,一场比较耐力的游戏也正式开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黑虎蛇强压着自己内心的烦躁和郁闷,他知道此刻绝对不能贸然行动,那个小子的身手绝对不会比自己弱,一个不妙,自己很可能成为第一个阵亡的毒蛇,那样的话,自己回到112师可就丢大脸了。 从刚才短暂的交锋中,侦察兵小王判断出山头山绝对只有那个黑大个一个人,否则自己绝对难逃阵亡的下场,再三思考之下,小王从藏身的树下捡起一颗老树枝,缓缓伸出。 “嗖。”一颗子弹从山头快速击来。 就在这一刻,侦察兵小王立即闪电般的叩响扳机, “嗖。” 空包弹带着无匹的气焰准确的命中山头稍稍探出脑袋的黝黑大个子,一枪爆头。 “操!”黑虎蛇十分憋屈的骂了一声,愤怒的摘下头盔走到山下射出子弹的方向,这个家伙也实在太卑鄙了,竟然拿一根树枝调戏老子我紧绷着的神经。 “你好,毒蛇。”小王看着已经脱下钢帽走到面前的黑虎蛇笑道,然后十分轻松的将狙击步枪挂上肩膀,自己能够将一条毒蛇亲手击毙也算是为几个小时前阵亡下场的同伴报仇雪恨了。 “毒你奶奶,小子,你真的太阴险了。”黑虎蛇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小王说道。看着这个面黄肌瘦身形单薄的家伙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只怕自己还是成为了第一个阵亡的毒蛇了吧。 自从几个小时前五条毒蛇在分头行动之后,黑虎蛇就找到这块绝佳的狙击地点,原本想凭借着这处极为险要的地形大大的杀几个“猎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来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比泥鳅还狡猾,比狐狸还阴险的家伙。 “嘿嘿。”小王看着黑虎蛇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这个大个子还真逗,被自己击毙下场竟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自己杀了他是天大错一般。 “嗖。”一颗子弹突然出现,准确命中小王的头部钢盔。 黑虎蛇看着小王钢盔上的浅显的弹痕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小子,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吧。” 小王茫然的摘下钢盔,四顾望去,树林中一片安静,跟本没有人的踪影,“见鬼了。”小王暗暗骂了一声,心中却对打出这一枪的人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这份冷静和沉着即便是自己这个在侦察兵岗位上呆了七年的老鸟也远远比不上。 打出这诡异一枪的自然是萧尘了,他所藏身的树林离这座山头本就不远,30分钟前听到枪响后他就悄悄的摸了过来,隐蔽在一颗高大的松树上。一直等到黑虎蛇下山,小王收起狙击枪他才扣动扳机,发出致命一枪。萧尘知道这个能够将黑虎蛇一枪毙命的角色绝对不简单,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机会,在击毙小王之后,萧尘也没有露头的打算,敌人既然已经死亡,自己又何必露出身形,那样只会增加自己暴漏的风险。 看着一脸郁闷的小王和幸灾乐祸的黑虎蛇朝着曙光特种大队基地的方向走去,直到渐渐消失,萧尘方才露出身形,从松树上一跃而下,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轻声笑道:“没想到狙击还是挺有快感的。” 看看天色,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萧尘迅速手枪快速返回了自己的阵地,那片早已被自己用匕首和树藤布下无数陷阱的树林,“天亮了,也更加适合狙击,未必不如夜晚。”萧尘轻笑着说道,边走边抽起了烟。 PS:今天洗完脸照镜子,突然发现自己长的很帅,哈哈哈………………………… 15 “响尾蛇,你太嚣张了!” 朝阳在东方的天际缓缓升起,树林中升起层层的薄雾,阳光透过参差的树木投下斑驳的痕迹,萧尘看着可见度极地的树林,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出所料的笑容,萧尘之所以要留在这片树林之中就是因为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也是山林中十分普遍的情况,每每到了清晨的时候,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树林中就会生出阵阵雾气,让人的视野范围缩小至少三倍,可是对于萧尘而言这样的影响却不是那么的大,因为他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情况。WWw。 “必须要抓紧时间了,再过一会儿估计这雾气就该消散了。既然他们不来,我可得主动把他们引过来了。”抬头看着天空正缓缓上升的朝阳,萧尘自顾笑着说道,“看来他们是以为我们会在刚才那座山头狙击他们,竟然只派了一个侦察兵,不过那个侦察兵已经和黑虎蛇走在回基地的路上了,他们一定会对刚才那座山头进行搜索,也罢,我就将计就计给他们下一个套吧。” 吴思远带着手下近200号人赶到听到枪响的山头时,早已人去山空,在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后,吴思远的眉头皱了起来,看着这座山山腰位置东倒西歪的灌木不禁沉思了起来,这种痕迹绝对不是野兽所留下,只有人因为快速行走才会将这些灌木踩的东倒西歪,不过那五条毒蛇该不会如此的大意才是,怎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罢了,我吴思远今天就做一回独断专行的人。”心里如此想到,嘴上立即对着身边的士兵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200号人顺着灌木所指示的方向开始了快速追击,短短的20分钟,他们已经进入了萧尘埋伏的那片树林。 “停!”吴思远大喊一声,看着眼前这一片十分开阔的树林心中开始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片树林的可见度太低,根本不适合大规模的战斗,尤其是自己这一方,空有200人却展不开兵力,实力必定大打折扣,一旦交手,胜负恐怕都是在五五之间,可是,若是等树林的雾气散去岂不是葬送了此刻的大好机会?吴思远暗下决心,咬牙喊道:“全力搜索这片树林,注意安全,毒蛇很可能藏身在这里。” 十分钟后,200号人已经进入了这片树林的中心地带,也正是萧尘布置了无数简单陷阱的地带。 “啊!”一个士兵发觉自己的右脚突然踏空,顿时发自本能的喊了一声,随即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集中到了左脚,也正是因为这个士兵的突然大喊,200多号紧绷心弦的士兵纷纷转身看向了踩到陷阱的士兵,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情况。 “咄”“咄”“哆”……… 一连串机枪扫射的声音响起,超过三十发子弹从这群士兵的背后无情射来,凶猛的子弹带着彪悍的气焰在瞬间蜂拥而至,顿时有超过十个以上的士兵中弹。 “妈的!”吴思远转身看向射出子弹的地方愤愤的骂了一句后立时接着喊道,“毒蛇袭击,全部卧倒”,盯着那颗高大到足以挡住一个人全部身体的树木,吴思远端起狙击枪开始瞄准,吴思远相信只要这条毒蛇敢露出哪怕一点点的身形自己也要让他付出阵亡下场的代价,这条毒蛇也实在太嚣张了,竟然胆大包天到在己方200人的眼皮底下来一阵扫射。吴思远很少动怒,他一向都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生在北方,但他的骨子里却有着一种南方人的机警,此刻看着摘下头盔的十余个士兵,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萧尘在扫射完一梭冲锋枪的子弹后立即缩回了树下开始装新的弹匣,敌不动我不动,他们如果动,还会有一个个陷阱迎接他们,所以萧尘一点儿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的等待这群猎人的进攻。记得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随着老头子进山打猎的时候,在一处孤僻的树林中遇到了一只猛虎,自己那时候可是差点吓的尿了裤子,可老头子却将自己拉在身后,挺直身形,用十分平静却带着威严的目光看着猛虎,猛虎虽然一直龇牙咧嘴却始终没有进攻。“记住,不论是人还是畜生都有一个弱点,对于未知事物他们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这只猛虎面前如果你吓的落荒而逃,那么猛虎一定会在你逃跑的瞬间扑向你,要学会平静的看待一切事物。”老头子的话虽然有些含糊,但已经是最清晰的一次了,从那之后,萧尘知道了气势是一种什么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可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可以咸阳城中图穷匕见杀始皇,这是一种微妙的东西,掌握了就掌握了,没有掌握也永远不会懂气势的奥妙。 “你们几个,从左侧包抄过去,你们几个从右侧包抄过去。”趴在地上的吴思远沉着的命令道,吴思远不敢大意,生怕再遇到其他毒蛇的扫射,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的话,自己200号人被五条毒蛇给宰了可就是天大的玩笑了。 顿时,左右两方分别走出了几个士兵,开始对萧尘所在的那颗大树开始了迂回包抄。 几名士兵十分小心的开始行动,目光紧紧锁定着那颗大树,手中的冲锋枪也早已朝着那颗大树瞄准,一旦大树之后有风吹草动他们手中冲锋枪的子弹势必会在第一时间打出去。 “一步、两步、…………只要他们再走几步就可以完成对这条毒蛇的包抄了。”吴思远看着正在不断接近大树的士兵嘴角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从“猎蛇”行动开始之后,自己这一方就接连的损兵折将,即便是此刻将五条毒蛇全部击毙也不能弥补他们对曙光特种大队的名誉所造成的影响,这场演习可是北京军区和沈阳军区在近十年来联合举行的第一场演习,而且自己这方占尽优势,却还是阵亡了超过20名士兵,这样的成绩不但对沈阳军区无法交代,即便是自己也没法交代。 听着一阵阵脚步声慢慢向自己靠近,萧尘的脸上没有担心,没有害怕,反而是十分平静,因为萧尘在等,等这几个士兵落入自己的陷阱,只要他们再走两步就会进入树藤的范围,况且自己还有后招,否则的话岂不是白白在这片树林浪费了近七个小时。 轻轻将手中的冲锋枪挂在肩膀之上,缓缓蹲下,从身边的枯枝烂叶中找到两条树藤,猛的一拉,顿时,左右两方正在行走的数十个士兵同时感到脚下传来了一股无匹的力道,一个重心不稳纷纷摔倒,萧尘没敢贸然露出身形开枪,既然对方只派了这几个人来,那么剩下的人一定在时刻等待着自己的出现。萧尘抬头看着高大树木的一根枝干上自己自己系上的一条树藤,双手用力,顺着树身噌噌的爬了上去。 在摔倒的那群士兵刚刚爬起的同时,萧尘已经攀上了大树距离地面高达十几米的主枝干,左手握住树藤,右手取下早已装好弹药的冲锋枪倚在胸前,双腿猛力的蹬着大树的枝干,在反作用力的情况下萧尘顿时在空中飞了起来,飞向十米远处的另一颗大树。 “咄”“咄”“咄”“咄” 在空中滑行的过程中,一向以刁民著称的萧尘又怎么会放过如此一个歼灭敌人的大好机会呢?看着早已纷纷卧倒在树林中的近两百号人,萧尘笑了,右手扣动扳机,一串火舌顿时朝着那些卧倒在地上的“猎人”们喷射而出。 萧尘没有数到底有多少“猎人”在自己的火舌中摘下头盔,此时此刻也不允许他做这个多余的事情,顺着树藤荡到另一颗大树的枝干上后,萧尘迅速的将另一条早已绑好的树藤找到,再次向着十米远的另一颗大树荡去。 卧倒在地上的曙光特种大队的队员们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立即迅速爬起,端着冲锋枪朝着萧尘扫射,可萧尘在接连不断的荡来荡去后,他们早已失去了萧尘的踪影,根本不知道萧尘到底藏身在那棵树上。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紧紧是眨眼间的时间而已。 “记住,我的代号是响尾蛇。”哈哈的笑声远远传出,萧尘早已顺着自己安排好的树藤荡到了一处远离“猎人”的地方。 听见这道声音后,吴思远就知道这条刚才还在自己眼皮底下的狡猾毒蛇已经彻底走远了,吴思远突然感到自己的脸在不断的抽动,这是吴思远的一个习惯或者说特性,一旦遇到不可接受的事情后他脸上的肌肉就会不停的跳动。 看着声音消失的方向,吴思远的眼光中渐渐充满杀气,他已经被萧尘彻底的激怒,他要报复,不仅仅是为了阵亡下场的士兵或者曙光特种大队的荣誉,他更要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因为他除了是曙光特种大队的一员之外,他更是一个军人,吴思远也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军人,所以他绝对不允许刚才的耻辱留在自己的头上,而洗去耻辱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响尾蛇击杀。 “响尾蛇,你太嚣张了!”吴思远缓缓说道,语气很轻,但这句话的内容却很重。 16 紫府同宫格 “既然我的代号是响尾蛇也总该有些响尾蛇的味道才是,不然可是辜负了这个名字。wWw.”萧尘的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在一阵急速的逃脱之后,体力消耗太大,点了跟烟后十分随意的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躺了下来。萧尘依旧没有离开这片树林,也压根没有离开这片树林的打算,这片树木繁多并且杂草丛生灌木无数的好地方萧尘可舍不得轻易放弃。 “响尾蛇,你好。”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萧尘的背后传来,一个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的男人骤然出现在萧尘的面前。 “赤练蛇?”萧尘看到来人后立即起身,眼神中充满惊讶,“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说要分头行事吗?” “其实我不光知道你是响尾蛇,还知道你的名字叫萧尘,在四川得罪了袍哥和唐门,在南京也惹了一些麻烦的人物,更知道是一个女人带着你来到了保定。”赤练蛇高深莫测的笑道,随即盘腿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着后抽了起来。 萧尘听后不禁皱眉,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过在仔细的观察之下,萧尘突然觉得这个长相还算英俊的男人竟然和张秋灵有着几分神似,“你认识张秋灵?” “她是我妹妹。”赤练蛇没有拐弯抹角,十分爽快的说道。 “真的?”萧尘不可置信的问道,他实在没想到张秋灵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哥哥。 “有必要骗你?”赤练蛇赤练蛇摇头笑道,面前这个家伙还真是有意思。 “没。”萧尘嘿嘿笑道。 “实话和你说吧,你之所以能去三十八军是因为大军区的司令张存道发话了,至于他的目的我不清楚,但你确实钩动了我的好奇心,不过你的表现确实让我惊奇,能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击毙曙光特种大队近三十名精英,这样的成绩即便是放诸全国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我已经跟着你半天了。”赤练蛇十分轻松自在的说道。 萧尘听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家伙跟在自己身后半天而自己没有发现?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也许自己的南拳确实没有达到大成的境界,但在山林之中自己向来谨慎,即便是身边出现一条小蛇也会有所察觉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知道你很惊讶,你在丛林中的生存本领也确实很强,不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话你应该听过的,我张承恩虽然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但天下之间的追踪之术很少有人能与我相提并论。知道吗?张存道那个老家伙经常说我是天生的二八禄马佩印格,也就是戎马倥匆的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比张秋灵那个丫头的秋水命还是好了一些,那个丫头虽然和我是兄妹却和我天生犯克,所以张存道那个老家伙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送到峨眉的一个高人手里了,除去小时候,我和那个丫头见面的次数用一个手掌也可以数过来。”赤练蛇张承恩不急不缓的慢慢说道,语气中颇有一些苦涩。 “二八禄马佩印格?”萧尘轻轻念叨了一声,不禁想起了老头子曾经说过的关于命格的话,“人的命格分为天格、地格、人格,天格是上天注定的命,也决定了这个人一生大体的走势,因为天格是由祖先一代代传承而来,单独出现的话对人的一生影响不大也不小。地格和天格的意思大体相差不多,但地格却总是伴随着天格的存在而存在。至于人格则是一个人的主动力,它不仅决定着一个人的健康、财富、能力、体质更决定着一个人的中心命运。一些对于天理星象造诣高深的人就可以根据一个人出生的地点以及姓氏观测星象而判断出这个人的命格。世上的人虽有千千万万,但大体的命格却不过只有四十五种而已,简称为四五命格,尘儿,你的命格不错,是人世间少见的紫府同宫格,又称之为紫薇命相,也可以算是四五命格中最好的命格了,比长河的巨日同宫格也好了一分。”萧尘对于四五命格仅有的了解就是老头子当年说的这一段话,此刻听到面前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说出二八禄马佩印格心中不禁生出了惊讶和佩服,萧尘很少佩服别人,也许老头子算一个,除此之外他还真的没有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即便是一个月前在南京认识的方岩也不行,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物又怎会被萧尘放在心中,但此刻的张承恩却让萧尘刮目相看了起来,和这个代号赤练蛇的家伙接触越久萧尘就越感到这个家伙的高深莫测。 “我知道,你是紫府同宫格,四五命格中最好的一种命,我今天之所以来就是想求你一件事。”张承恩盯视着萧尘沉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恳切。 “好,我答应你。”萧尘说完之后不禁自顾笑出声来,自从萧长河离开又一村之后自己可是很久没有这么爽快过了。 “秋灵那个丫头是秋水相,也就是四五命格中最麻烦的月生沧海格,刚刚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因为她而去世,老家伙找了一个道家的高人给她算了一名,那个高人只说了一句话,‘秋水难长久,必因紫薇生。’老家伙虽然是大军区的司令,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十分信奉道家的人,也多少对于道家的东西知道一些,后来老家伙求那位高人,高人才将秋灵带到了峨眉。再后来,我偶然间从老家伙的嘴中知道秋灵那个丫头之所以天生体弱多病就是因为那个什么秋水命做的怪,多方拜访高人,才知道只要灵儿嫁给一个紫薇命的男人就可以逢凶化吉。”张承恩掐灭烟头,看着萧尘将这一段不为人知的事情尽数说出,张承恩虽然与张秋灵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张承恩却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十分在意,为了她,张承恩不知走遍了多少名山大川寻访了多少世外高人。 萧尘笑了,这个家伙怎么知道我是紫府同宫格? 17 男人间的谈话 对于张承恩的要求或者说请求萧尘真的不知该如何作答,张承恩的意思很明显也很明确,只有自己娶了张秋灵才能让那个一向高深莫测的女人逢凶化吉,说句心里话,萧尘虽然对于张秋灵谈不上喜欢但也绝对说不上厌恶,但是如果真的让萧尘娶这样一个女人,萧尘只怕会坐立难安,她的智商太高,绝对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但是这个女人在有意或者无意之中确实为自己做了很多事,不管是力所能及或者力有不逮,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抱怨过,看着张承恩望着自己的眼神,萧尘突然想起了姑姑萧秋在她临终前对自己说的一句话,“那个女人是秋水相,和你不合适。”萧尘知道姑姑虽然没有学到老头子十分的本事,但也学了四五成,看人绝不会错,能让她在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的女人只怕也只有张秋灵一个人了。在沉思半响之后,萧尘盯视着张承恩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郑重说道:“我答应,只要我能报了老头子和姑姑的仇一定娶张秋灵。” 张承恩笑了,这是萧尘见到这个男人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笑,也许他笑的不好看,但却十分自然,“放心,你既然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张承恩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但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虽然不敢说一定能让你报仇雪恨,但你以后的行动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你。” 萧尘看着张承恩哈哈笑了起来,这个男人在正经说话的时候总会让人有一种忍俊不禁的感觉,“你确定我能打倒唐门?如果我在和唐门的战斗中牺牲了又该怎么办?”萧尘说出了一个十分现实并且很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张承恩笑了,十分放肆的大笑,一如张秋灵不分场合的放肆大笑,看着萧尘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因为你是紫府同宫格。” 对于命理或者命数,萧尘的了解真的不多,但是张承恩既然说了必定有他的道理,“我答应了,只要我能打倒唐门就一定会娶张秋灵,不过那个女人愿意或者不愿意嫁给我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知道吗,我们张家的男人或者女人从来都有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但是秋灵那个丫头不同,也许在你的眼中她总是神秘兮兮,但在我的眼中她是张家有史以来最可怜的一个人,她没有得到过亲情的关怀也没有尝过生活的甜蜜滋味,即便她已经活了二十多年,但她依旧会孤独。”张承恩在安静的树林中沉声说道。张承恩说的是实话,张秋灵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她也是秋水相,不仅仅是与自己犯克,更与张家的所有人都犯克。 听完张承恩的话后,萧尘不禁若有所思,在他的心中,张秋灵一直都是一个独来独往充满神秘气息的女人,若不是张承恩今天的一番话,萧尘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有着如此苦涩的生活。 树林中依旧安静非常,时有阵阵清风吹过,天上的骄阳也在不知觉间放射出了万道光芒,树林中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升腾而去,视野也慢慢的变的开阔起来。 萧尘和张承恩面面相觑,过了一刻钟或者更久,突然齐声大笑了起来,也许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而笑,可他们就是笑了,这是一种只有男人才能明白的笑容。 萧尘知道紫薇命是天下第一等的好命,但也在24年的人生岁月中隐约明白了自己之所以有这样的好命是老头子用一世的苦难换来。 一世苦难,一世荣华。 笑完之后,萧尘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也许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助力,即便自己心中曾经喜欢的是唐舞,但是为了复仇,女人又算得了什么?一边站吧! 萧尘和张承恩也在这一刻正式结成了统一战线,不仅仅是针对这一次的“猎蛇”演习,更是为了以后艰险的复仇道路,张承恩也在这一刻成为了如林若海和林风一般的存在。 “知道郭奉孝吗?”张承恩再次点燃一根烟后看着萧尘笑着问道。 萧尘也笑了,郭奉孝他当然知道,那个英年早逝被誉为天下第一鬼才的人物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郭嘉遗迹定辽东。”萧尘只说了七个字,但这七个字已经概括了一切。 “哈哈,你果然懂,郭奉孝是曹操手中的第一智囊,若不是他英年早逝绝不会让曹操在赤壁大败,曹操在赤壁大败之后也曾伤心欲绝的痛喊道:‘若奉孝在此,必不使吾有此败。’只可惜郭奉孝英年早逝,若不然三国上的许多名将智囊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即便是司马诸葛之流也断然不是郭奉孝的对手。”张承恩笑着说道。 萧尘知道郭嘉是三国中一颗最为明亮的智星,只可惜因为水土不服而英年早逝,对于郭嘉,萧尘知道的很多,因为老头子经常在萧尘的耳边唠叨这样一句话,“郭奉孝是三国中最为璀璨的明星,也是古往今来最为杰出的鬼才,天下断然没有人能与其相提并论。”萧尘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夸大其词,但却知道郭奉孝确实有着神鬼莫测的机智,他为曹操定下的计策从来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单单是这一点,英才辈出的三国便没有人能与其相提并论。 “萧尘,这次的演习我希望你能表现的更加出色,因为这次的演习已经上报到了中央,不仅仅是各大军区的首长在关注,国家的领导也一样在关注,只要你能击毙超过两百名‘猎人’必然能够得到一份特殊的嘉奖,也许在三十天之后的颁奖典礼上你会获得你人生中的第一枚荣誉奖章。”张承恩恳切的说道,看着自己的准妹婿,他也确实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张承恩话中的深意萧尘自然明白,不论如何自己都要在这次的演习中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气势和勇敢,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消除一些将来道路中的荆棘,只有自己在军队中有了一定的名气才能更好的拥有一个话语权。 赤练蛇张承恩看着深思中的萧尘笑了,张承恩知道面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家伙已经懂了自己的意思。 萧尘也明白了张承恩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所以他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我打算在这片树林中吃掉所有的‘猎人’,不仅仅是你我刚才见到的那些人,而是曙光特种大队的所有士兵。” 即便是无法无天的张承恩在听到萧尘的这句话后也吃惊了起来,“猎人”至少还有800多个,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吃掉这许多人?况且这些“猎人”可是沈阳军区最为精锐的精英,可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还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确定?”张承恩不可置信的问道。 “确定。”萧尘重重的点头,神色中带着坚毅,绝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张承恩笑了,这个家伙总是这样的出人意表,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张承恩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因为他眼神中的凶光已经完全内敛。 抽完手中的烟后,张承恩随着萧尘开始了在这片树林中的工作,布置陷阱、挂藤条、选择逃跑和杀敌路线。 愤怒中的吴思远带着剩下的部队迅速朝着萧尘在临走时发出声音的方向追去,吴思远绝对不容许有这样的污点扣在自己的头上,在没有禀报马长军的情况下擅自脱离的马长军指定的埋伏范围,开始了一场针对“响尾蛇”的全力追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萧尘和张承恩做好5个简易陷阱和挂上十几根藤条之后,吴思远已经带着大部队全力追到了萧尘和张承恩所在的地方。 听见密集的脚步声后,萧尘眉头皱起,如一只狡猾的兔子一般迅速的攀上了一颗大树,张承恩没有如萧尘一般选择上树,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卧倒,手中紧紧的握着05式微声冲锋枪,对于虚名张承恩早已不在意,此刻的他只希望能为萧尘争取一些时间。 “咄”“咄”“咄”…… 在发现敌人的踪迹后,张承恩迅速的叩响扳机,早已学乖的猎人们在听到枪响的瞬间已经全部隐蔽了起来,同样的亏这些精英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已经不是一条毒蛇,而是两条,蹲在树上的萧尘见“猎人”纷纷卧倒或者藏在树木之后,立时扣动手中的扳机,空包弹再次带着彪悍的气焰朝着完全没有发觉的“猎人”们扫射而去,一梭子弹射完之后立即装弹,荡到另一颗树上再次扫射,晕头转向的“猎人”们根本无法捕捉到萧尘的踪迹,因为萧尘在空中飞跃的瞬间,张承恩总会恰到好处的射出子弹掩护空中的飞人。 半个多小时的火力接触,竟然有超过五成的“猎人”在萧尘和张承恩紧密的配合下无奈的摘下头盔黯然下场。 吴思远恼羞成怒之下,第一个站起,朝着张承恩的方向冲去,手中的冲锋枪不停的射出子弹,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早已经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这两条毒蛇实在太过狡猾和卑鄙,即便是自己阵亡下场,也一定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曙光特种大队的勇气和决心。在吴思远的带头作用下,剩余的“猎人”纷纷向着张承恩发起了冲锋,悍不畏死! 18 属于“响尾蛇”的胜利 这是一种奇耻大辱,接近两百人的精英队伍竟然被两个人在树林中设计击毙一百多人,但凡是一个还有血性的男人就不能忍受,所以,剩下的“猎人”在张承恩的火力封锁下依旧发起了冲锋。WWw。 看着眼前这群已经近乎疯魔的人从树林的远方向着自己冲来,张承恩只有苦笑,即便是自己能够杀伤一部分敌人也难免阵亡的下场,抬头,看着早已不知荡到何方的萧尘,张承恩笑了,这个家伙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狡猾阴险,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竟然击毙了这么多“猎人”,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这次演习结束之后这个家伙一定会得到军区的嘉奖,也许是三等功,也许是二等功,或者会得到一个少尉的军衔,因为他的表现已经相当出色。 看着眼前快速接近自己的“猎人”们,张承恩的嘴角变的狰狞,即便对方不停的用火力压制自己,但张承恩还是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一个跃身猛然站起,05式冲锋枪的枪口在他站起的瞬间向着敌人喷射出了一道灿烂的火舌。 “咄”“咄”“咄”“咄”“嗖”“嗖”…… 冲锋枪发射子弹的声音和狙击枪发射子弹的声音在瞬间交织在一起,张承恩自杀性的决定也确实让对方再次受创,可他自己也在敌人的狙击枪下光荣阵亡。 “疯了,都他妈疯了吗?”萧尘看着“猎人”和张承恩的方向,嘴中缓缓念道,眼神中出现了一种不可置信的光芒。此时的萧尘正躲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之上,身周早已被葱翠的树叶遮盖,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猎人也绝对不会发现他的踪迹。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萧尘当然不会放过张承恩以他的死亡为自己换来的宝贵机会,双手端稳狙击枪,瞄准器中出现了一个有着少校军衔的男人,轻轻扣动扳机,空包弹在空中划过一条绚丽的轨迹向着少校队长吴思远急速飞去。 毫无准备的吴思远已经从冲动中冷静下来,看着英俊的张承恩缓缓摘下头盔,吴思远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威胁正在奔向自己,这是一种军人的直觉,十年军龄所产生的直觉。 “叮”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空包弹带着彪悍的气焰狠狠的撞击在了吴思远头部的钢盔上,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颗子弹是从何方射出。 茫然,震惊,吴思远无奈的摘下头盔,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苦涩,自己当兵十年,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冲动过,一直冷静的自己竟然犯了这样一个巨大的错误。向着剩余的“猎人”挥手告别,“为我报仇。” 经过一番激战之后,吴思远所带领的200士兵已经阵亡了大半,此刻已然完好无损的“猎人”不过五十六人而已,这样的成绩不光是吴思远难以接受和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200人的精英队伍竟然被两个人打的落花流水,在损失了最高领导之后也仅仅是击毙了对方一条毒蛇而非全部。 看着队长吴思远和一大批在一个小时之前还完好无损的同伴渐渐远去,剩下的五十六名曙光大队的特种兵心中都冒着一团火,愤怒、不甘、仇恨。 哀兵必胜,穷寇莫追,这是军事战术上两条十分有道理的建议,萧尘不懂什么战术,可他知道在自己击毙了那个少校之后,已经彻底的完完全全的激起了剩下的这群人心中的傲气和血性。看着四处寻找自己的“猎人”,萧尘只是安静的等待,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暴露,一旦暴露这群士兵必然会对着自己发起自杀性的攻击。 空中的太阳慢慢西斜,树林中的光线越来越暗。 马长军得到吴思远阵亡下场和损失一百多人的消息后张着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眼神中充满惊讶和不可置信,吴思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马长军当然清楚的很,从自己担任新兵连的连长开始,这个看起来高大实则内秀的汉子已经跟着自己整整十年,十年中,吴思远从来都是一个小心翼翼谨慎非常的人。也在这一刻开始,马长军知道这次原本在自己眼中实力悬殊的演习变的艰难起来,五条毒蛇虽然已经阵亡两条,但自己这一方也付出了近两百人的代价,平均下来就是一百名特种大队队员的阵亡下场才能换来一条毒蛇的阵亡下场,这样的差距实在太大,自己士兵的阵亡也实在太多,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条“响尾蛇”,马长军早已经得到了关于树林战役的报告,看着缓缓逝去的夕阳,马长军眼中的瞳孔猛然放大,白色的眼珠上带着一丝赤红的嗜血味道。 在晚风的吹动之下,顿时松涛阵阵,时有叫不出味道的花香传到萧尘的鼻子中,萧尘的眼睛中出现了几分沉醉,“快有小半年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吧,这里的味道比青城山还要让人迷恋,不愧是小兴安岭。” 五十六名特种大队的队员在一番搜索无果之后无奈的走向了马长军所在的方向,队长吴思远已经下场,自己这方已经失去了领导,只有回归大部队,听从新的命令和布置。 一弯新月悄然升起,萧尘从树干之上一跃而下,开始寻找起了自己的食物,按照演习规定,“毒蛇”是不可以携带任何食物的,他们扮演的只是一群慌不择路而遁入山林的通缉犯而已。这点自然难不倒萧尘,自从十岁那年开始,他已经开始学习打猎的技巧,整整十四年,也许连一些经常在山林中走动的猎人也没有萧尘的经验丰富。 掏出指南针辨别方向之后,萧尘顺着北方急速的行走了起来,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老子可吃不惯生食,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远离那群‘猎人’的好,要是生火考肉的话一定会暴露自己的。” 在这一刻,萧尘的本性也完全回归,变回了又一村那个小心谨慎的刁民,那个被张秋灵称为“鬼才”的男人,那个被又一村的村民们骂为无赖的家伙,也许,从这一刻开始,萧尘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内敛,什么叫做返璞归真,什么才是真正的气势。 心中长存鹰击长空之念,外表却如凡人一般,悟了就是悟了,懂了就是懂了,很浅显也很深奥。 吃着烧好的兔肉,萧尘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念南京的那帮人,只是,此刻距离一年的约定还有太久太久。看着无尽的夜空,萧尘的目光渐渐变的迷离起来。 树林的战斗也在这一刻正式结束了,这是一场属于萧尘的胜利,更是一场属于“响尾蛇”的胜利,萧尘这两个字代表的太多太多,而“响尾蛇”却仅仅代表这次演习中的萧尘。 19 鹰击长空 最近一个月,南京城突然变的风起云涌起来,一个神秘的人物在顷刻之间建立了一间六星级的豪华酒店,当然,如果只是一个酒店的成立还远远达不到风起云涌的程度,因为伴随着这间名为“鹰击长空”酒店的成立,南京城的地下势力竟然和这间酒店的背后势力狠狠的进行了一次火拼,没有人知道两方为什么要火拼,一个酒店的成立只会为南京城的地下势力带来好处,可火拼就是发生了,毫无征兆的发生,火拼的结果是南京城的地下势力默认了这间酒店的存在。WwW、 “石头,你这家伙别搞的这么深沉好不好,你以为会你装深沉能迷倒女人?”穿着一身崭新黑色西装的林若海十分惬意的坐在一间包厢的真皮椅子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木讷男人没好气的说道,认识这个家伙也有一个月了,可他和自己所说的话总共也不过那么几句而已。 “小姐快来了。”木讷男人对于林若海的讽刺根本无动于衷,林若海这个级别的人物他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他是方岩,是太极拳和北腿的传人,这两种功夫他也块接近了大成的地步,前几天和南京城地下势力的火拼,如果没有计算错误的话,伤在他手中的人至少超过了五十个,一个十分可怕的数字。 林若海有些无奈,这个家伙总是这样,软硬不吃,自己根本无计可施,况且自己可不敢和他来硬的,虽然自己和鹰哥一样学了数十年的南拳,可自己根本连这个木讷家伙的一腿也接不住,这个家伙对于自己而言就是一个怪物,年纪轻轻,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那晚在秦淮河边的火拼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家伙不仅仅是太极拳和腿厉害,似乎分筋错骨的手段也使用的十分自然熟练,只要被他接触的人一定会在瞬间失去战斗力。对于方岩,林若海除了敬佩之外更加是感激,因为就是他成立了“鹰击长空”酒店,虽然不明白这四个字到底有怎么样的一番深意,但林若海也在隐约中知道这四个字一定与鹰哥有关,虽然方岩这个家伙沉默寡言,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而林若海一生所追求的就是兄弟之情,所以,林若海看方岩也越来越顺眼。 包厢是鹰击长空酒店的一个贵宾包厢,整个酒店仅此一间,也许用包厢来形容这个超过三百平方的房间已经十分的不恰当贴切,因为这里本就是从一个总统套房改装而成。 张秋灵踏着轻盈的步伐步入包厢,看着吃惊的林若海,脸上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笑意,“你好,我是张秋灵。”张秋灵十分爽快的说道。 林若海确实有一些惊讶,不是惊讶于这个女人的美貌,而是震惊于这个女人身上的空灵气质,这种气质林若海只是在很小的时候从萧秋姑姑的身上偶尔看到过,但随着萧秋病情的恶化,林若海再也没见到萧秋的身上出现过这种气质,此刻骤然见到张秋灵,心中不禁生出了对萧秋的眷念之情,在林若海的眼中和心间,萧秋就是自己的姑姑,一个慈祥并且温柔的女人。 “怎么,很吃惊吗?”张秋灵笑着坐了下来,玩味的看着林若海,没有生气,没有动怒,即便林若海的目光一直有些肆无忌惮的盯视着自己。 “我很好奇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林若海终于收回打量的目光,看着张秋灵十分镇定的问道。早在来这里的途中,林若海已经从方岩的嘴中知道有一个女人要见自己。 “萧尘。”轻启朱唇,张秋灵的口中轻轻蹦出两个字。 “你认识鹰哥?”林若海再次惊讶,这个女人难道和鹰哥有什么关系?可是在自己的印象和记忆之中,除了那个让鹰哥伤心的漂亮女人外,鹰哥似乎也没认识什么其她的女人了。 看着林若海,张秋灵微微摇头,这个家伙可比萧尘那个家伙差了一些,处事不够冷静,说话少了一分沉稳,看人更是少了几分机警。“萧尘在北京军区,一年后会回到南京,这是他给我的承诺,作为回报,我会帮他在南京建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势力,而一切的势力都与金钱脱不开关系,所以我动用了一些家族的力量,在南京成立了一间酒店。” “鹰击长空是你成立的?”林若海有些诧异,鹰击长空酒店不是方岩出钱出力建成的吗?转头看着木讷的方岩,脸上出现不解的神色。 “都是小姐的功劳。”方岩轻轻说道。 “好了,林若海,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是萧尘最值得信赖的兄弟,所以今天才会来找你,我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从今天开始,我会正式将鹰击长空交给你管理,不论你管理的好或者不好,我也算对萧尘有一个交代了,换句话说,从今以后,鹰击长空酒店就是你和萧尘上位的资本了。”张秋灵十分直接的说道,不管面前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心理准备。 林若海突然觉得上天和自己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让我去管理一个六星级酒店?这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自己有几斤几两林若海清楚的很,让自己管理一间酒店简直比让自己自杀还要困难。“张小姐,你不是开玩笑吧?”林若海表情夸张的问道。 “你看我像吗?”张秋灵笑着问道。 林若海看着方岩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这个看起来木讷的男人能够为自己说几句话,换来的却是方岩的摇头。眉头皱紧,很久之后,林若海方才憋足力气重重答道:“好。” 鹰击长空酒店,南京新成立的一家六星级酒店,鹰击长空酒店的前身是明月楼大酒店,是张秋灵一个姑姑的资产,在得到张存道的授意后,张秋灵的姑姑只好忍痛将这间酒店给了自己的侄女,并且赞助了六千万作为改装的资金。连张秋灵自己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这么看重萧尘那个家伙,但爷爷决定的事情整个张家绝对没有任何人敢反驳。 “方岩,爷爷让我回北京了,南京的事情你还要多照应,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直接去找我姑姑,她会帮你的,这是爷爷的意思。”张秋灵缓缓起身,临出门前看着方岩叮嘱道。 “放心吧,小姐。”方岩答道,语气平稳,没有半点的感**彩。 张秋灵笑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少在答应自己要求的时候说话如此平稳,此刻,他既然这样说了,说明他一定会办到自己拜托的事情。 走到酒店门口,看着色泽古朴单调却别有一番风味的“鹰击长空”四个大字,张秋灵莞尔一笑,萧尘这个家伙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竟然能得到爷爷如此的青睐,戴上墨镜,缓缓消失在人群中。 林若海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南大春华楼的研究生寝室,和张天佑以及李三住在一起,自从方岩告诉自己萧尘去了北京之后,心中总会有一种隐隐的失落,不知道自己的鹰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个月的时间中,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除了那场火拼之外,林若海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刚才,张秋灵将石破天惊的话语说出后,林若海知道自己必须要有所动作了,一年,一定要在这段时间中好好的经营鹰击长空酒店。 唐舞,她一直在关注着南京的动态,尤其是有关萧尘的动态,从萧尘和张秋灵离开南京到张秋灵从她姑姑的手中接手明月楼,从鹰击长空酒店的成立到南京的那次火拼,这些事情一直在唐舞的脑海中盘旋。中午,唐舞从唐门公司那里得知鹰击长空已经换了主人,这个主人的名字是林若海,于是,这个美丽的女人开始沉思,她在思考张秋灵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将鹰击长空酒店交给林若海?唐舞从来都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的智力值也一向很高,在不多的思考中,唐舞隐约的感觉到萧尘去北京似乎和鹰击长空酒店的成立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样对他算是好吗?”许久之后,唐舞轻笑出声,似乎想通了什么事情,“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又怎么会知道珍惜?即便这个人是萧尘。那我就做一回恶人吧。”唐舞的美丽总是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不论是生气或者轻笑,总有一种高贵雍容的气质。 PS:有些苦恼啊,所以我想抱怨,今天一天收藏涨了20多个,评论却还是一个都没,推荐也只有可怜的4张,真的感到无比的蛋疼啊。难道是因为我最近老是被一个女人调戏的原因?那也不是我的错啊,是人家女孩子老是要调戏我,我有什么办法,而且女孩长的也不难看,我能忍心拒绝吗?果然是情场得意,战场失意啊,哎呀呀,气死俺了,拜求各位多多推荐吧,光有收藏也不行啊,万一编辑怀疑我作假就麻烦的很了。嘿嘿,别介意,哥们儿、姐们儿,鄙人也就这一点点牢骚而已。 20 “黑武士”周正雄 所谓狙击就是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给予对手致命一击,让对手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而狙击也不仅仅在战场上才会出现,无论是商场还是政界都会有狙击的出现,换句话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狙击。也许正应了古龙先生的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一个很深奥也很简单的问题,这句话的本意说的也只是人性复杂而已。 南京,一身职业装的唐舞此刻正坐在玄武饭店的执行总裁办公室中,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对着电脑不停的敲打着,玄武饭店中的工作人员没有谁知道唐舞在干什么,也不明白这个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人怎么会突然驾临,但是他们绝对不敢开口询问或者打扰这个正在沉思中的美丽女人,因为这个看似随和的女人却时刻都有着爆发的可能。 “周正雄吗?”唐舞拨通了一个电话,轻声问道。 “哦,原来是我美丽的唐舞小姐,我们可是很久没有见面了,自从上次的那件事成功之后,美丽而高贵的唐舞小姐似乎把周某人给忘了吧。”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阵调笑的话语。说话的这个人无论在南京还是上海或者北京广东都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声,他的名字叫周正雄,但认识他的人从来都是喊他“黑武士”,一个十分响亮的称号,中国内地乃至香港台湾无人不知道这三个字,尤其是商界的大亨们,在听到这个称号后,他们会情不自禁的颤抖,会发慌,因为“黑武士”这三个字代表的东西实在太恐怖。 “废话还是那么多,我要马上见你一面,地点就在玄武饭店,半个小时后一定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唐舞说完之后放下电话,嘴角轻扬,这个家伙还是这么的自负高傲,不过他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只是他的高傲太流于表面化。 唐舞已经决定要狙击鹰击长空酒店,她要将这个刚刚成立的酒店变成唐门的产业之一,如果非要问唐舞这么做的原因,那么理由只有一个,因为鹰击长空是张秋灵给萧尘的贵重礼物,甚至在南京发生的那次火拼也是唐舞一手导演,只是这个聪明的女人没有算到方岩的真正实力而已。 “咚”“咚”“咚” 敲门声刚刚响起的时候,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已经擅自走进了唐舞的办公室,中等身材,中分头,也就是所谓的汉奸头,穿着一身绿色的鲜艳西装,带着一顶白帽,右手上还拿着一把花伞。打扮十分的刺眼,古怪之极,见过他一面的人绝对不会忘记这个男人的样子。 看见男人的时候,唐舞笑了,向来有“黑武士”之称的周正雄还是如同三年前一般,还是这么的嚣张,这么的肆无忌惮,可中国又有谁知道就是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整垮了多少上市的大公司? “我想狙击鹰击长空,价钱随便你开。”唐舞慢慢品着手中的咖啡,如同玩笑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鹰击长空?不错,那个酒店背后的实力很强大,听说和军区的一些人有着关系,不是好欺负的角色,不过我周某人就是喜欢挑战搞难度的任务。”黑武士周正雄咧嘴笑道,带着嚣张和肆无忌惮,十分优雅的用兰花指拿起一根雪茄,点着,看着唐舞。周正雄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他既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绅士,又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流氓,所以他的行动和语言总是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的实力足够强悍,他有美国三所大学的MBA学位,即便是闻名遐迩的美国华尔街他也呆过不少年。 “不要报酬?”唐舞柳眉轻轻皱起。说实话,自从三年前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唐舞就很讨厌这个人,不想与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可唐舞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商界的天才,是那种天生的天才,无与伦比的天才,他可以让一个上市公司瞬间破产也可以让一间杂货店瞬间跻身世界五百强。这个男人对于二八定律或者长尾理论或者红海蓝海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美丽的唐舞小姐,你以为周某人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赶到这里是为了你所说的报酬?我相信你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周某人虽然不敢说视金钱如粪土,但也不是见钱眼开的货色。”周正雄抽着雪茄,慢慢说道,看着唐舞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周正雄是一个天才,也是孤高自傲的人,他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东北,正午,小兴安岭。 感受着丛林中的阵阵热浪,萧尘十分惬意的躺倒,闭眼,点烟。算算时间的话,现在已经是萧尘进入小兴安岭的第四天了,昨天去了一趟原本约定好的地方,可他等了一天,却一个人也没有来,萧尘也隐隐的感觉到海蛇和青竹蛇只怕已经步了黑虎蛇和赤练蛇的后尘,不过那样也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在这里如同自己一般东逃西窜。 四天的时间中,除了在树林的那场无耻的激战外,萧尘再也没有和“猎人”们相遇,萧尘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和作战地点,对方也不会再给自己设下陷阱和埋伏的时间,所以,这四天之中,萧尘一直在逃窜,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般。 太阳毫无保留的挥洒着自己的热量,核聚变的速度和程度一点儿也没有减慢或者变弱的迹象,小兴安岭的丛林中也愈加的燥热难当。 马长军对于曙光特种大队队员的表现终于满意了起来,虽然四天的时间内损失了200多人,但还是击毙了四条“毒蛇”,除了那条依旧逍遥法外的“响尾蛇”外,再也没有漏网之鱼。马长军数次听到手下回报说发现了响尾蛇的踪迹,但等到自己的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又哪里有人的踪迹。通过四天的接触,马长军知道剩余的这条“响尾蛇”必然是一个对于丛林十分了解的人,丛林生活的经验必然十分丰富,这是他的优势,也就是自己一方的麻烦,所以马长军经常在思考要不要动用自己的最后一招,利用热量侦测系统来判定对方的具体位置,马长军不想用这招,因为自己一方在演习之中已经占足了优势,如今如果用这招的话必然会让对方看不起,也许自己以后在全中**人的心中会成为一个笑柄,一个不懂得指挥只会依靠先进仪器而取得胜利的无赖。 曙光特种大队的临时基地中,郑大虎看着在四天之前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四个男人,眼神中出现了一些不满,这些家伙也太不争气了,竟然只是坚持了四天就回来了,这样的成绩自己回到112师怎么交待?难道说自己训练出来的家伙都是蠢材?是几个不可造就的废物? 黑虎蛇看着郑大虎带着几分怒火的眼睛,嘿嘿笑道:“团长,你也别生气了,都怪我没用,第一天就下场了,不过响尾蛇还真是不简单,我老黑虽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但实在没想到他能在一个人情况下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一点,至少我老黑就做不到。”黑虎蛇在112师336团有一个外号,老黑,形象而贴切。 “你们知道他杀了多少猎人吗?”赤练蛇看着眼前的众人笑着问道,眼神有些古怪的笑意。 “三十?”黑虎蛇第一个试探性回答道,从赤练蛇的语气和问题中老黑知道响尾蛇一定有着很不错的成绩,所以大胆的预测出了一个在自己想来十分恐怖的数字。 赤练蛇缓缓摇头,眼神中的笑意更加明显。 “六十?”海蛇试探性的说出了一个让众人更加惊讶的数字。 赤练蛇还是摇头,众人顿时兴奋了,从赤练蛇的眼神中他们知道响尾蛇的成绩一定超过了这个数字,那么即便自己这一方失败也足够自豪了,因为他们的对手已经阵亡了超过60个“猎人”。 “是一百多人,具体的数字我也不是很清楚。”赤练蛇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答案。 郑大虎和其余几人纷纷转头盯着赤练蛇,原本的兴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击毙一百多人而毫发无伤?这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是兴奋的难以接受。 “确定?”郑大虎虎目圆睁,沉声问道。 “确定。”赤练蛇张承恩缓缓答道,张承恩也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个数字确实让这些人惊讶了,也难怪,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击毙对方一百多人,这样的成绩即便是自己也难以相信,实在是太夸张,夸张到了极点。 “有机会一定要与他好好比试一番。”青竹蛇轻声说道,这个言语不多身材也瘦弱的男人有着一颗不服输的心,自己只不过击毙了13人而已,可“响尾蛇”尽然已经有了那样辉煌的成绩! 郑大虎哈哈的笑了起来,十分开心,“老马啊老马,就算你赢了这场演习只怕以后也抬不起头喽。”说完之后笑的更加畅快。 21 追逐 萧尘在抽完那根烟后就开始睡觉了,一直睡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幽幽醒转。wWw,这四天的丛林生活中萧尘已经将生物钟完全颠倒了过来,因为晚上的丛林实在太可怕,不时会有出没觅食的野兽,而白天的丛林相对夜晚而言无疑是安全的。 看着天上已经渐渐开始变的丰满的残月,萧尘的眼神慢慢的迷离了起来,时间真的好快好快,好像在一瞬间自己就24岁了一样,“我萧尘竟然都活了二十多年!”萧尘轻轻感慨了一句,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也许游川说的对,我萧尘虽然比萧家的所有男人活的都艰难,但我的命确实不错,就如同老头子所言,我是紫府同宫格,是紫薇命,是天底下最好的命,注定此生会有贵人相助。” 萧尘总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静静的想着自己心里的事情。他内心的柔弱有谁会懂呢? 这一刻萧尘想起了两个身份特殊的女人,一个是在南京屡屡就自己于危难之间的唐舞,一个是行事诡异高深莫测的张秋灵,这两个女人虽然性格大不相同,但身上却又有着许多的共同点,都是智力值无限的妖孽,外表风华绝代的倾国佳人,一个高贵,一个空灵,各有所长,各擅胜场。 萧尘也想起了三天前张承恩和自己的对话,“秋水难长久,必因紫薇生”。虽然当时张承恩那个家伙没有明确的说出要自己娶了张秋灵,但萧尘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家伙的良苦用心?自从在又一村带着张秋灵和林风一伙人上山之后,萧尘已经感觉到张秋灵身上似乎有什么病症,她经常会气喘,经常会面色红润,这些都是体制羸弱的缘故,可这个女人可是在峨眉呆了近二十年的妖孽,体质又怎会不好?直到张承恩找到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萧尘才知道原来张秋灵竟然有着这样一个可怜的过往。 “秋水相吗?”萧尘轻笑着念叨了一句。 无边的月色,温柔如水的月华在山林间荡漾开来,萧尘突然扯开嗓子唱起了《霸王别姬》中虞姬劝项羽的那一段唱词。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再听军情报如何。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妄何聊生!” 雄浑沧桑的声音在山林间渐渐弥漫开来,他的唱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到位,但萧尘还是唱了很久,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轻轻说道:“张秋灵,我会答应你哥哥的要求,不为其他,只因为你是第一个听我唱完整整一首《霸王别姬》的女人。”萧尘不会忘了自己和张秋灵在祖师墓地石洞中的那一夜,自己唱了一夜,而那个女人就那么安心的听着自己唱了一夜,那种感觉萧尘形容不好,但他永远不会忘记。 山林中的风越来越大,有些反常,突然,在萧尘前方的丛林之中飞起无数栖息的飞鸟。萧尘的眉头微微皱起,看来自己还是被他们找到了,那群“猎人”的鼻子也挺好用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萧尘没有惊慌,他早已不是一个愣头小子,也许从萧长河离开又一村的那天开始,萧尘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处事冷静的人,虽然在南京会数次大打出手,但那些人分明是触犯了萧尘心中永远不可触摸的底线,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又何况是萧尘? 听风辨位这样的高深境界萧尘还没有达到,但萧尘可以根据对方轻微脚步声判断出对方的大概人数,萧尘的耳朵一向好用,他可是一个有着十几年山林经验的真正猎人。 “这么多人?”萧尘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之后,面上露出了一丝惊讶,虽然对方的脚步声十分轻微,行动十分小心,但他们对于丛林环境的熟悉程度真的不高,即便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难免会露出踪迹。萧尘已经判断出对方至少有上百人的规模,甚至是剩余的全部“猎人”。 萧尘不知道兵法,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在知道对方的大概数量之后,迅速的开始了逃跑,熟练的越过一个又一个灌木,行动之中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的明显痕迹。 萧尘的速度很快,即便是背着近三十公斤的包裹,他依旧跑的很快,对于自己的速度萧尘也很有自信,在一个小时后自己绝对可以甩掉这群不速之客。 “跑?”看着显示仪器上距离自己仅有千米的红点在快速移动,马长军冷笑出声。 萧尘越跑越是心惊,那群“猎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逃跑的方位?竟然一直尾随在自己的身后,从依稀传来的密集脚步声中,萧尘知道这群人和自己的距离并没有被拉大,甚至有着缩小的趋势。也是在这时,萧尘才记起了在特训时郑大虎口中的能量测试系统,那是一种针对人体的热量程度而特别研制出的仪器,能够准确的测出一片区域中有没有人的踪迹。萧尘知道这次麻烦了,所以萧尘更加卖力的奔跑。 这场持续五个小时的追杀和逃亡游戏直到马长军眼前仪器上的红点消失才结束,“怎么可能?”马长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代表那个家伙的红点在片刻之前明明还在仪器上显示,怎么可能就突然消失了? “队长,前面发现一条溪流。”侦察兵报告道。 “原来是这样吗?”马长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 在经过五个小时的逃窜之后,萧尘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很浅的溪水,脑中一个念头刚刚转动,萧尘已经跃入了溪水中,“虽然这溪水很浅,但也足够将身上的热量遮掩了吧?”萧尘自顾一笑,逆着溪流向着西北方行去。这就是萧尘的性格,凡事喜欢以对方的立场来思考问题,他的骨子里充满倔强,他不服输,他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也许逆着溪水行走会减慢他的速度,但猎人们又怎么会想到萧尘宁愿减速也要逆水而行呢? “顺着溪流全力向东南方追踪。”来到溪水之边后,马长军甚至没有如何思考就下了这道命令,在他想来,那条“毒蛇”为了躲避自己的追杀必然要尽快的远离自己,而那条毒蛇也显然知道自己使用了热量定位系统,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顺着溪水尽快的往东南方逃窜。 五分钟后,急速行走中的马长军心中突然一震,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那条“毒蛇”既然能够在己方的追杀下躲避了四天,那他的智力也绝对不同寻常,必然会想到自己要顺着溪水的方向追踪,“只怕我又上当了。”马长军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嘴角泛出苦涩的笑容。 虽然只有五分钟,但在背道而驰之下,萧尘又何止逃离了五分钟这么简单,这些时间已经足够他跑到一个热能定位系统距离不够的地方了。 “竟然这么狼狈的逃跑。”萧尘坐在一块岩石上抽烟笑道。 22 布伦山中的高人 抽完烟后,萧尘看着为数不多的弹匣,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色,原本还想再和那群“猎人”玩一次大的,可这些子弹根本不足以支持自己的设想,无奈之下只好十分不情愿的放弃。wwW、 也许萧尘在又一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是又一村没有念完小学的蠢材和无赖,但他的智商和精明绝不是一般人可以臆测而擅自揣摩的,即便妖孽如张秋灵和唐舞也不能完全看透他。也许他不懂兵法和战术,但他知道什么是自己需要的,什么又对自己有利,此刻,萧尘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顺着小兴安岭的山林萧尘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奔逃,跨过一座又一座山峰,越过一条又一条河流,时间也在萧尘的奔逃中一日又一日的流逝,白驹过隙毫无停滞。 作为曙光特种大队的指挥官,此次“猎蛇”行动的蓝方最高领导,马长军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已经二十三天了,整整二十三天,先进的热能探测系统还是没能捕捉到响尾蛇的踪迹更遑论自己手下的那群特种兵了。 二十三天中,萧尘虽然在奔逃却一直在不停的转换着自己的方向,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位置到底在小兴安岭的什么方位,不过萧尘可以确定那群“猎人”只怕已经没有找到自己的丝毫机会了。这段时间中,他至少奔行了超过一千五百公里的路程,一个可怕的数字。 “奇怪。”看着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条河水,萧尘有些惊讶,这条河水虽然算不得波涛汹涌但也绝对不至于用小来形容,所以萧尘低声说出了那两个字。 站在河边看了一会儿后,萧尘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这条不见于任何文摘地图的河流已经带给了他最惊心动魄的震撼,因为这条河流的不远处隐隐有炊烟传来,几片屋舍隐约可见,一个木桥在河面上晃晃悠悠。 古道西风瘦马,小桥流水人家。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美到萧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 顺着河水上搭起的木桥,萧尘信步向着那片屋舍行去,眼神中有着好奇带着兴奋,二十多天的奔逃生涯中除了野兽之外他再也没有见过一个生人,萧尘甚至开始怀念饭的香气,烤肉虽好却不是萧尘喜欢的,又一村在成都,成都被誉为天府之国,所以萧尘已经吃惯了大米白饭。 在萧尘刚刚走到屋舍的不远处时,迎面走来一个带着斗笠的老翁,早已古稀之年的面庞上写满了风吹雨打的痕迹,岁月的鬼斧神刀也将老人的面庞雕刻出了一道道皱纹,但即便是如此,老人的精神看起来依旧十分的健硕,人虽老,眼神却清澈如秋水,堪比星辰。 “小伙子,这里可是布伦山的中心地带了,危险的很哦,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来到萧尘旁边后,老人笑着问道,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让人生出亲近之感。 布伦山?萧尘皱眉,看着老人问道:“这里是布伦山?” 看着瞳孔瞬间放大的年轻人,老人有些歉疚的哈哈一笑,道:“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布伦山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兴安岭,不过我们这些山里人都是称呼这座大山为布伦的,对了,小伙子,你怎么一个人走到了这里?。” 萧尘这才释然一笑,将自己参加演习的事情简略的和老人说了一遍,在这个老人的面前,萧尘生不出任何的负面情绪,也不想隐瞒这个古稀老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早听村子里出去的人说我们的国家已经富强,没想到今天老汉我竟然见到了一个解放军战士,走,到我家去喝一杯。”老人抚摸着间杂着黑色的雪白胡须,说完之后,看着萧尘发出了邀请。 萧尘欣然应约。路上两人虽然并肩而走却没有交谈,但老人的眸子总是似有意似无意的在打量着萧尘,这一点即便警觉如萧尘也没有发现。 跟着老汉穿过一排篱笆院墙之后就进入了老人家的院子,院子中有一片盛开的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对于古诗,萧尘真的所知甚少,但这一句萧尘却知道,因为老头子经常看着桃花溪边的桃树吟着这两句诗。 诧异,萧尘的心中生出了这个念头,眼中也生出了惊奇,这个简陋的地方竟然有着这么一大片盛开的桃花! 随即一个用木头建成的简易居所映入眼帘,这是一间历经风雨侵蚀的房屋,是一间简陋到极点却带着神秘色彩的房屋,也许没有人知道这间房屋到底在这个地方存在了多少个年头!也许也没有人知道这间房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木头制成的房屋,在中国早已绝迹。盯着这间房屋萧尘进入了失神状态。 “好奇吗?”老人轻轻笑道。 萧尘从惊愕中清醒,微微转身,看着依旧面带微笑的老人,突然发现老人的笑容似乎变的高深莫测起来,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在梦中坠入悬崖却不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高崖下又有什么存在一般。 “你不简单。”萧尘笑了,看似平淡的说道,实则心中已经不再平静,因为萧尘想起了老头子对自己说过的一个人,一间木屋,一片桃花。 老人也笑了,这种笑和刚才的笑不同,因为老人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看着萧尘,道:“进去坐吧,故人之后,我可不能怠慢了,否则去了黄泉只怕那个老酒鬼不待见我了,那可就麻烦了。” 进入木屋之后,老人让萧尘坐在了一个藤椅之上,自己则进了另一间屋子。 椅子上的藤条已经发黄,但萧尘在坐上藤椅的瞬间已经知道这把藤椅的价值只怕比世间的真皮沙发还要贵重许多,也许两者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藤椅是一种文化更是一种传承,它所代表的东西实在太博大浩瀚,又岂是时间的俗物可以相比? 片刻后,老人手中拿着一个黑色檀木盒走了出来,将木盒放在萧尘旁边的木桌上,神秘的笑道:“小子,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游遍全身,看着桌子上的木盒,萧尘陷入了沉思和震惊中,十年前的那个场面自己又怎么能忘记?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看了桌上的紫檀木盒一眼后,萧尘盯着老人若有所思的问道,神色阴晴不定。 “相逢是缘,五十年前我和你爷爷在故宫相遇的那天就已经隐约知道了,答应他的事我会做到,放心吧,小伙子,从你说出你在参加演习的那刻起我就猜到你是谁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隐居深野的老不死?”老人笑着坐在另一把藤椅上,看着萧尘呵呵的说道。 老人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也没有人世间的那种沽名钓誉,要不是世上没有神仙鬼神,萧尘敢确定这个老人一定是一个得道高人,就如同老头子一般,这个老人也是萧尘见到的唯一一个堪比老头子的存在,因为他是老头子口中的桃花老人。 23 棋中窥人 对于老人话里的故弄玄虚萧尘有些反感,就如同自己反感老头子和游川一般,说话就是说话,何必说那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既然别人听不懂你又何必说?反感归反感,对于老人的话萧尘还是没有不满的,毕竟从见面开始这个老人并没有让自己产生什么真正的负面情绪,而且这个老人给自己的印象也极好。WwW。 “桃花老人,这个称呼有些不好听,带着一些脂粉气。”萧尘看着老人轻轻笑道。 老人听后莞尔一笑,看着萧尘,不置可否的说道:“也许吧。”,随即起身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萧尘,笑道,“尝尝味道怎么样?” 对于中国博大精深的茶道,萧尘所知道的东西实在很少,而且对萧尘而言,茶不过是用来喝的而已,好茶又如何?坏茶又如何?不过在桃花老人的注视下,萧尘只好低头端起茶杯,茶杯的材料是用磨砂的工艺所制成,这点眼力萧尘还是有的,这种工艺可以让茶水在浸泡过后产生一种特别的味道,不过磨砂杯却很普通,在中国几乎家家都有。萧尘轻轻揭开杯盖,一股热浪袭面而来,伴随着的是一股浓烈的清香,比又一村的清茶闻起来还要清爽许多,轻轻品了一口,舌齿留香,这种香气不是鼻子可以闻出的,只有用心才能感受到。 “不错。”萧尘合上杯盖,看着老人期待的目光赞许道。茶确实是好茶,萧尘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只不过他叫不出这茶的名字而已。 老人听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看着萧尘,眼睛慢慢迷起,笑意渐渐消失,神色中竟然有了一丝悲伤和几分落寞,轻轻叹道:“这样的茶仅仅是不错两个字能够评价的吗?也对,天下间除了老酒鬼外也确实没有人能品出这茶的价值了。” 老人字里行间的意思有谁能懂? 老人并没有对萧尘说出这茶到底拥有着怎样的价值,老人知道面前的青年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和老酒鬼的境界,品茶是一门艺术,喝的虽然是茶,品的却是心中的滋味。 “小伙子,会下象棋吗?”老人问道。脸上的负面情绪在老人将磨砂茶杯放下之后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安静祥和的笑容,不温不火,不急不躁。 “要和我下象棋?”萧尘看着老人有些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从萧长河离开又一村的那年开始萧尘就开始学习下象棋了,虽然那时他只有六岁,但他却经常观摩村里的老头们对弈,起先的时候,又一村那些闲着没事干整天下棋并且叼着烟枪的老头们是不愿和萧尘这个孩子下的,一个老头和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下棋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既然别人不愿意和自己下棋自己总不能生拉硬拽的让那些老头和自己下吧?于是乎,萧尘开始了观摩,开始看着村里的老头下,这一观摩就是两年,两年内萧尘没有下过任何一盘棋。但在这两年之中,萧尘已经知道了象棋的下法,知道什么棋子走什么样的路线,也知道了象棋是一个公平的智力游戏。 九岁那年的一个秋天,萧尘开始和村里的老头们对弈,并且连续赢了村里最厉害的老头十一盘象棋,公平较量、童叟无欺。那一次博弈中,又一村大半的村民都赶到了现场,村民们怎么能相信一个九岁孩子能够赢得了又一村棋艺最高深的老头? 萧尘的才智本就超于常人,只是一直呆在又一村而没有施展才智的机会罢了,两年的观摩之中,萧尘从象棋中看出了一个道理,下棋就是一种战争,没有硝烟,没有牺牲,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下只有勇者才会胜利,而又一村的那个棋艺最高深的老头早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又怎么会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锐气和勇气?即便老头经验老道或者老谋深算也是无济于事。 “我们下几盘吧。”桃花老人平静的说道。 摆明车马,萧尘开始了和桃花老人的第一场对弈,萧尘虽然只有24岁,但他已经学习了18年的象棋,这十八年中,萧尘将自己对象棋的理解充分运用到了实战中,一套攻杀战法已经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 按照象棋红先黑后的规矩,萧尘执红当先走了当头炮,这是萧尘攻杀战法中必须走的一招,只有尽快的将跑运走才能将象棋中最大的杀器——车尽快的掉出来参加战斗。 看着萧尘将木制的红袍飞到了九宫的中方,老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看了一眼萧尘,随即低头将黑马跳了出来。 十分普通的开局,当头炮,马来跳。 由于用的是攻杀战法,萧尘在开始的时候就占据了棋场的主动权,步步紧逼对方的“将”,老人自从开始的时候皱眉抬头看了一眼萧尘后再也没有看过萧尘,一直关注着棋盘上的各个棋子的走向。 下到第四十五回合的时候,萧尘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无往而不利的攻杀战法虽然在这局棋上占据优势,却怎么也无法越雷池一步,而黑方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卒早已经越过楚河汉界直奔自己的九宫重地,在黑卒之后,还有一匹黑马虎视眈眈。 看着黑卒和黑马萧尘意识到了危险,自己引以为傲的当头炮竟然挡住了相的去路,而自己的两相虽在却如同两个孤相一般,毫无作用。 一番拼杀之后,萧尘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老人无奈的说道:“我输了。”萧尘虽然不服输却不得不认输,在老人无懈可击的防御之下自己一切的进攻都无济于事,好比几个童子挥舞着拳头冲向一个成年人一般可笑。 “知道你输在什么地方吗?”老人说完之后开始收拾棋子,老人没有再下一盘的打算,他之所以要和萧尘下棋只不过是要看看这个年轻人的心性如何而已,老人的心中早已失去了胜负的概念,胜也好,败也罢,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锋芒太盛,杀气太重。”看着老人沉稳的目光,萧尘缓缓道出了八个字。 “我没有看错人,萧家的男人果然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桌子上的檀木盒你可以拿去了,这件东西我早该在五十年前给老酒鬼的,只是那个家伙非要让他的孙子来拿,没办法,这东西我保存了五十年,幸好没有出过什么纰漏,否则我可不好向老酒鬼那个家伙交代了。”老人收好象棋后,将檀木盒推到了萧尘的面前,语气中似乎有了一种解脱的味道。面前的年轻人虽然没有达到自己和老酒鬼的境界,但他身上的锐气和杀伐果断也是自己和老酒鬼所不曾具备的。 缓缓打开木制的檀木盒,一块黑色的拳头状物品正安静的躺在檀木盒中,物品和萧尘脖子上挂着的玄黑玉拳一摸一样,通体黝黑,呈拳状,似金非金,似玉而非玉。 “玄黑玉拳?”虽然早已经隐约猜到了盒子中的物品,但在见到玄黑玉拳的时候萧尘还是重重的出了口气。 “这是鬼谷门传承千年的信物,那个秘密也到了该解开的时候了,萧尘,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老人看着萧尘郑重说道,脸色十分严肃。 萧尘轻轻点头,道:“你说吧”。 “以后留商家的后人一条活路。”桃花老人的眼神中竟然闪烁起了一丝泪光,隐隐中带着恳求的意味。 “商家吗?”萧尘蓦然抬头直视着老人,眼神中出现一股愤怒的光芒。自从瞎子老人和自己说了鬼谷门玄黑玉拳的事情后,萧尘时常会在梦中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英俊男人戏谑的看着自己。 许多事情如果不去思考的话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但是如果只要仔细的推敲一下一定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在又一村,因为萧秋的一句话,自己一直将仇恨的目光放在唐门的身上,如今结合瞎子老人和桃花老人的一番话,仔细推敲一番之后,萧尘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似乎想通了许多事。 “我走了。”顺手拿起檀木盒,萧尘头也不回的走了,决绝之极。 “业障太深了。”看着萧尘有些佝偻的背影渐渐远去,老人轻轻叹道。 此刻,萧尘的心中充满了愤怒,虽然商家的后人一直没有现身,但萧尘几乎可以肯定,萧家的人所受的罪一定和那个家族有关。抬头,望着刺眼的阳光,萧尘冷漠的一笑,“好吧,我一定会把你从暗处给拽出来的。” “猎蛇”行动依旧没有结束,萧尘也没有因为桃花老人的突然出现而丧失对演习的兴趣,饭是一口口吃的,路是一步步走的,万事都强求不来。自己此刻最大的弱点就是身无分文,无权无势,所以萧尘明白也许自己最大的一个机会就是这场演习。 24 演习结束 这场军事演习进行到现在为止已经让所有关注的人跌破了眼睛,近千人的队伍竟然在连续追捕了二十三天的时间内也没有把所有的“毒蛇”击毙而且还损失了两百多名特种士兵,这是所有人始料不及没敢想象的。WWw. 小兴安岭虽然广阔无垠,纵横五百多公里,但是蓝方的曙光特种大队可是配备了中**事科研部研发的最先进的科技装备,比如热能探测定位系统,而且红方的五条毒蛇还是在没有任何后勤保障的情况下进入小兴安岭的。 对于这场演习最失望的莫过于中央军委的一个领导了,原本是想借助这次的演习考验一下新成立的曙光特种大队的战斗力,其次是想借助这场演习打击一下北京军区的气焰。从演习开始的那一天,这位大人物就一直在关注着演习的进展情况,可每次从蓝方后勤基地传来的消息都让他有些不能自持。 离开桃花老人的木屋后,看着天上变幻莫测的白云,看着天上的似火妖阳,萧尘明白自己还是太贪心了,虽然按照演习规定自己只要能在小兴安岭中生存三十天就算胜利,但这场演习的目的郑大虎早已经说了,这是中央的一位领导组织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中国人民知道中国特种大队的强大,而且那位领导在五年前正是沈阳军区的上将政委。 即便抛开那位领导不管,如果自己真的在这场演习中取得了胜利,又将中国的数千万战士置于何地?这是对中**队的抹黑,因为自己在这次演习中扮演的仅仅只是一个反派。 萧尘不是傻子,早在演习开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虽然他没有入过军队也没有经历过官场的洗礼,但有些人总是在某方面有着特别的天赋。 小兴安岭,蓝方后勤基地。 “离演习结束只剩下一天了吧?”郑大虎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几条毒蛇轻声问道,紧锁的眉头已经将他心中的担忧尽数表现出来,他开始害怕,如果萧尘那个家伙真的坚持了三十天取得演习的胜利,曙光特种大队的颜面无存还是小事,关键是这次的“猎蛇”行动早已经被军区的新闻发言人透漏给媒体了,也许此刻正有数千家新闻媒体在等着这次演习的结果。郑大虎不敢再想,他真的怕了。 “嘿嘿,响尾蛇那小子还真不错,竟然持续了这么久还没被抓到,这份本事也太强悍了点,我老黑就做不到,面对近千人的……”黑虎蛇虽然不笨,但也确实和聪明挨不上边,他又怎么会考虑到这场演习的后果?原本想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却发现自己话还没说完,凝重的气氛却愈加强烈。 “老黑,闭嘴。”郑大虎有些不满的看着黑虎蛇并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老黑,别说了。”海蛇也向着黑虎蛇投来一道严厉的目光。 “怎么了,都怎么了?响尾蛇要赢了啊,你们到底是怎么了。”黑虎蛇有些抓狂,这群人还真是奇怪,响尾蛇要给112师争脸了,可这群人却都是苦着脸,一副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的样子。 “滚蛋。”郑大虎心中火起,猛然站起黑着脸看着黑虎蛇咆哮出声,一时间暴跳如雷。 黑虎蛇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这位平时看似亲切发起火来却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可怕的团长,顿时闭嘴不再说话,满脸疑惑和不解的走出了房间。 赤练蛇张晨恩也随着黑虎蛇出了房间,静静的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说出了一句让黑虎蛇莫名其妙的话,“响尾蛇,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放手的。” “最后一天了啊。”马长军看着热能探测系统上依旧没有出现的红点,喃喃念道。 “队长,毒蛇出现了。”一直盯着屏幕的科技兵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十分欣喜的喊了出来,虽然他也是一个当兵多年的战士了,但这样憋屈的演习还是自己第一次参加,虽说自己一方占尽优势,但如果找不到对方的行踪又能奈何?近一个月的时间中,特种大队的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情。 马长军猛然站起,看着屏幕边缘的一个红点正在不停的闪烁,眼中露出了兴奋和安慰。 “命令部队,跑步前进,迅速对目标完成合围。”在惊喜过后,马长军对着身边的通讯员沉声命令道,他可不想再让这个狡猾的毒蛇溜走了,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七百多特种大队的士兵在接到命令后,顿时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在丛林中奔跑了起来,他们的心中早就憋着一股不吐不快的闷气。 七百多人分成四个分队迅速向着萧尘所在的方向合围而来。 听着山林中愈刮愈大的山风,萧尘将手中的烟头缓缓掐灭,因为用力过猛,手指上浸染了一层黑灰,抬头看着远方冷笑出声,“来吧,虽然我今天必须要输,但你们总得付出代价的。” “嗖”“嗖”“嗖” 狙击枪的声音响起,三颗空包弹几乎同时在空中出现,三个“猎人”在毫无发觉的情况下被击中,萧尘的枪法已经愈来愈熟练。对于狙击枪的构造和使用也越来越有心得和体会,“三连发”的技术就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看着一部分“猎人”迅速隐蔽瞄准自己的这个方向,一部分“猎人”小心翼翼的向着自己的这个方向走来,萧尘笑了,这群“猎人”比以前也没有聪明多少,以前还知道全部卧倒隐蔽,现在竟然要硬冲上来。 将身后的微声冲锋枪拿出,趴在灌木丛中对着那群前进的“猎人”就是一通扫射,扫射完毕后立即在灌木丛中来一个翻滚,迅速找到自己早已选定的下一个埋伏地点,即便对方有狙击手正在瞄准自己所在的位置也没有打中的可能性。 打几枪换一个地方,萧尘和当先到达的一个曙光分队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分队的队员也一个个摘下头盔,虽然他们觉得憋屈但也只能怪自己的反应还是不够灵敏,警惕还是不够高。 只剩下最后三颗狙击枪的子弹了,萧尘一摸弹匣才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冲锋枪的子弹早在一个小时前就被自己打光了。 马长军早已带着正面包抄的队伍赶到了现场,看着当先到达的队员竟然有那么多人摘下了头盔后,怒极反笑。 “嗖” 一颗空包弹从一个十分刁钻的位置射出,直奔马长军的头部,马长军是什么人?他当兵二十多年,也许真的不是很擅长指挥,但如果说到战斗和设计以及警惕性的话,整个沈阳军区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感受到一阵划破空气的气流后,马长军立即卧倒,动作十分迅速,一切只是在眨眼之间完成。就在马长军卧倒的刹那,一颗子弹险险的从他头部飞过,相距绝对没有超过一公分。 “嗖” 在马长军从站立到卧倒的瞬间,另一颗子弹再次急速飞来。马长军已经警觉,知道对方既然选中了自己作为目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在潜意识下立即就地一个翻滚,再次险之又险的躲过了第二课空包弹。 “当” 子弹与头盔发出了清脆的碰撞之声,马长军躲过了前两发子弹却没有躲过萧尘手中的最后一发子弹,一发让他在演习中阵亡的子弹。 “三连发?”马长军摘下头盔,笑了,“死的不冤。” 萧尘在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后,正大光明并且十分从容的排开挡在身前的灌木,向着早已经将自己包围的“猎人”们慢慢走去,嘴角带着一些微微的笑意,萧尘已经走到了马长军的面前。 “马队长,你好。”萧尘敬礼说道。 马长军定定的看着萧尘,一时间竟然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愤怒或者大笑,好半天后,马长军才绷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了七个字,“响尾蛇,你很不错。” “马队长,对我没有怨念?”看着马长军的眼睛,萧尘放下抬到脑门前的右手,玩味的笑道。 听完萧尘的话后,马长军绷着的脸豁然开朗,笑了起来,看着萧尘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萧尘。”萧尘笑着答道。 看着年轻人虽然不算俊朗但却十分有神的外表,马长军没有恨意或者嫉妒或者不满,反而是由衷的感觉到了一丝欣慰,这个青年如果假以时日必然能够在中国的军队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最灿烂最绚丽的光芒,无与伦比,不可替代。 “猎蛇”行动结束了,持续了整整二十九天,最终以蓝方的胜利告终,一场浩大的演习也将缓缓落下帷幕。 PS:下一章就是颁奖典礼了,萧尘会得到什么奖励呢?好吧,让我们拭目以待,不过也许可能这份奖励是你们想像不到的哦 25 那些往事 九月,一个不温不火的季节,也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季节,这个季节也注定有着许多故事已经发生或者将要发生。wwW, 刚刚结束演习回到保定师部的萧尘五人受到了112师全体官兵的热烈欢迎,演习的结果早已被通报了出来,在萧尘五人随着郑大虎的吉普车来到师部前方约3000米的空阔训练场时,出现的是112师数万名排列整齐的官兵,浩大的阵势几乎一眼望不到边际。 “敬礼。”看着走下吉普车的萧尘五人,112师少将师长张自忠旁边的一个军官神色肃穆的大喊出声,全师数万官兵立时整齐划一的举起右手,神情激动的看着萧尘五人。 这是对于英雄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即便面前的五人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但结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在没有任何后勤的支持保障下,他们以五人之力击毙敌方近300人,这样的成绩何处可寻?即便是响箭特种大队的队员出马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结果吧!所以,112师的官兵为他们自豪,也为生在112师而自豪,112师是三十八军的精锐之师,是北京军区王牌中的王牌,更是中国所有军人的楷模,这里是英雄的摇篮,这是一支历史悠久的铁血部队。 “敬礼。”郑大虎眼眶微红,看着全师数万官兵兴奋中带着自豪的眼神,一种幸福的感觉在全身荡漾开来。 萧尘五人的心情也和郑大虎相差无几,走的时候是这些人在送行,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些人在迎接,一个月前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期待,一个月后,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兴奋。五人虽然都是铁打一般的汉子,但是真正的面对这样的场面时,还是忍不住心内的感动,举起右手,回敬军礼。 只有真正的汉子,真正的男人才会在这样的场面中受到感动。也只有这样的场面才会让真正的汉子真正的男人受到感动。 张自忠缓缓走到萧尘五人的面前,扫视了一番众人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萧尘的身上,和蔼的微笑道:“萧尘,你做的很好。”张自忠说的不急不缓,平静恬淡,眼神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色彩泛滥。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洗礼,和对越自卫反击战相比,这次的演习又算得了什么?“老山712大捷”中自己的身边倒下了多少充满热血的青年男儿?十年对越战争中,牺牲了多少保家卫国的好战士?那样战场才是真正的战场,为了祖国不容亵渎的神圣土地,他们那一批人甘愿流血,甘愿牺牲,毫无怨言,即便付出的代价是永远的消失在这个尘世之中。 看着面前的五人,张自忠师长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是的,他流泪了,因为他想起了三十年前那场持续十年的战争,想起了身边无数倒下的战士和兄弟,也想起了父亲经常和自己说的八年抗战,想起了那个出过无数英雄的年代。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那是一个充满悲情的年代,那也是一个充满骄傲和自豪的年代,那个年代鼓舞了多少国人的自信?那个年代让中国的所有人都紧紧的团结在一起,一个国家,四万万同胞,是一股无坚不摧的洪流,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师长?”郑大虎轻轻说了一句,看着面前男人的脸色,郑大虎知道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男人有着一个远远比自己来的更惊心动魄的过往。 “没事。”张自忠笑了一声,轻轻擦了擦眼角。随即转身看着身后的数万士兵,高声喊道:“同志们,你们身前的五个人做的很好,他们在没有后勤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在深山老林中坚持战斗了二十九天,击毙敌人326人,他们是112师所有官兵都要学习的榜样。当年的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牺牲换来了中国今天的太平盛世,但我们永远也不能懈怠,因为我们是军人,我们要时刻在脑海里提醒自己我们要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数万士兵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在天际中震荡开去,久久不散,荡人心神。 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一个个充满男儿斗志的战士,萧尘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如沧海之一粟。7天前,自己竟然还在想着嘉奖,想着在军区中混出一个摸样,想着再回南京时的威风。一丝自责的苦笑在萧尘的嘴角荡漾开来,懂了,悟了,就是成熟了。 这场演习,萧尘知道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第二天清晨,萧尘在警卫员的通知下来到了张自忠在师部的办公室。 “师长,你找我?”萧尘的语气有些漂浮,不知道师长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来了啊,坐吧。”张自忠笑着说道,用一个外表已经脱落了很多白漆的瓷缸倒了一杯水递给萧尘。 双手接过茶缸,茶缸上鲜红的大字顿时吸引了萧尘的注意,“纪念老山712大捷”。看着这几个字萧尘眉头皱起。 “知道三十年前发生的那场战争吗?”张自忠坐下来后,看着萧尘问道,语气很轻,随即又自顾一笑,“你们又哪里知道,那段历史已经被隐藏了。” “师长,你说的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萧尘试探性问道。纵观整个新中国的成长历史,也只有对越自卫反击战发生于三十年前。 “哦?你知道。”张自忠笑了,有些讶异于这个年轻人的见识。 “小时候听村里的人说的,不过只是知道有这场战争而已,其余的就不知道了,村里人都喜欢说什么地雷战、地道战或者台儿庄血战一类的东西。”萧尘笑着解释道。 “想听听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吗?”张自忠依旧在笑,但笑容中依旧有了一股不一样的韵味,似乎是在回忆,似乎是在怀念,又似乎是在感慨。这个笑容反应的东西萧尘虽然不能全部感觉到,但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萧尘看懂了许多。 “师长,你说吧。”萧尘点头答道。 “算了,还是不说了,只是每次看到你手中的这个茶缸就会想起那场持续十年的战争而已。今天把你喊来,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明天会在北京军区开一个演习结束的总结和表彰大会,按照演习的规模来算的话原本是不需要到军区去的,但北京军区的司令员要见你,中央的几个军委也会在场。”张自忠缓缓一笑后,看着萧尘慢慢说道。 “表彰大会?”萧尘有些惊讶,看着张自忠师长问道:“师长,只不过是一场演习而已,不必搞的那么隆重吧?”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明天也是这次演习对外公布正式结果的时间了,到时候会有许多媒体记者到场的。”张自忠笑道,看着年轻人有些惊慌的神情不禁莞尔,不禁想起了自己在十年战争结束时受到嘉奖的那一刻,何尝不是有着和这个年轻人一样的心情。 萧尘告辞出去后,张自忠不禁想起了那场惨烈而光辉的的自卫反击战。 1979年,越南在打败美国后,得到了苏联的大力支持,配备了大量先进的武器装备,并且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开始走上了扩张侵略的道路。 1979年2月17日晨,早已经集结在中越边境上的中**队,以9个军的兵力,从广西、云南两个方向对越南6个省11个县发起进攻。空军部分战机起飞,沿边境我方一侧巡逻,海军部分战舰进入北部湾保卫石油平台。 那时候,张自忠还只是广东军区陆军第四十师的一个少尉排长,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参加战斗,用生命作为代价的战斗。十年的战争中,张自忠印象和记忆最深刻的就是1984年7月12日发生的那场老山之战,为了保卫老山这个据点,四十师整整和越军打了十四个小时,炮声震天,尘土飞扬,鲜血横流,残肢断臂无数,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 那一场攻守战最终以四十师的胜利告终,但张自忠永远也忘不了那些在自己身边一个个倒下的战友,那些在前一天还和自己开玩笑说要娶一个漂亮老婆的战友和兄弟。 如今自己贵为少将师长,但那些牺牲的战士们得到了什么呢? 26 一纸嘉奖令 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身上穿着的一套崭新绿色军装,萧尘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WwW。这套军装是郑大虎在昨天傍晚的时候送来的。 “还挺合身。”看着镜子里精神抖搂的自己,萧尘大步出门而去。 今天是演习正式结束的日子,也是对外公布结果的日子,这一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 跟着张自忠师长上了郑大虎的吉普车后,萧尘感到了一些紧张,自己将要去的地方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呢?是喧嚣不止的人山人海?是庄严肃穆如同**前的升旗仪式?为什么这次的大会其余的四个人没有参加而偏偏让自己一个人去? “不要紧张,只是一个程序而已。”坐在萧尘旁边的张自忠看着身体有些不自然的男人安慰出声。 “恩。”萧尘转头一笑。 这次的演习结束的报告大会和嘉奖典礼的位置是位于保定市区的北京军区总部。在出示了证件后,郑大虎的车在门卫的敬礼下慢慢驶入了军区总部。 随着师长以及郑大虎走入军区的礼堂时,萧尘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山人海,什么又是鸦雀无声,数千名军官士兵安静的坐在礼堂中,胸前挂着记者牌照的男男女女来回奔走拍照。 礼堂的中央部位横挂着“‘猎蛇’行动总结暨表彰大会。” 原定的开会时间是早晨九点,此时离九点还差了二十多分钟。 萧尘三人进入礼堂的刹那,无数道闪光灯对准了他们,那些常年和军区打交道的记者自然知道那个五十多岁肩膀上有着一颗金星的男人是什么身份,至于他旁边的两人必然有一个就是此次大会的主角“响尾蛇”了。如果单论神通广大,记者是当之无愧的。 钟声敲响九下,礼堂的后台方向走出了几个老人,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最年轻的也超过了六十岁。但是这这几个老人刚刚在礼堂出现的时候,在一声“起立”的喊声中,全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在场人员纷纷起立敬礼。因为这几个老人的肩膀上毫无列外的全都有着三颗金星,上将军衔。 “那个走在最后的首长是我们军区的司令员张存道上将,其他的几个都是中央军委的首长,走在最前面的是胡南凯上将,也是这次‘猎蛇’行动的组织者,胡南凯上将是沈阳军区出来的。”郑大虎在萧尘的旁边轻声介绍,最后一句话却有些模棱两可。 萧尘不是傻子,郑大虎最后的一句话自然有着深意,此次演习的地点就是沈阳军区,而自己击毙了蓝方那么多“猎人”,只怕这个老人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了,虽然对军区的事情不了解,但萧尘也知道军区的人最护短。 “礼毕。”礼堂中的一个军官见几位老人都已经走到了礼堂中央的座位上缓缓坐下,立时高声喊道。 作为北京军区的一号首长,上将张存道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个站起来发言。张存道大约70多岁,个子不高,甚至有些矮,但身体却很精瘦,岁月的鬼斧神刀也只是让这个老人看去有些苍老而已,他的精神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憔悴。 “同志们。”苍老却雄浑的声音从老人张存道的口中喊出,威严的眼神扫过整个礼堂,原本一直在奔走拍照的记者也停下了手中的活,注视着这个老人,这个精神烁烁的老人。 “今天是‘猎蛇’行动正式结束的时间,也是‘猎蛇’行动的表彰大会,作为军人,我们原本不该重视名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为了祖国的千秋太平,但是对于那些表现出色的战士,我们也绝对不会吝啬嘉奖,我们从来都是敬重英雄的。下面让‘猎蛇’行动的组织者胡南凯将军宣布一下‘猎蛇’行动的具体过程和结果。”老人张存道义正言辞的缓缓说道,语气中有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和霸气。这就是张存道,他本就是从战火中百战生还的战士。 胡南凯听了张存道的话后看了一眼身旁的老朋友,眼神中有着一丝无奈的笑意,都几十年了,这个家伙还是这副脾气,刚才的话也只有这个老家伙敢说,若是换了一个人说什么不重视名利,定然会贻笑大方了。胡南凯和张存道认识了五十年,也打了五十年的交道,二人的感情是从死人堆里培养出来的,张存道为胡南凯挡过三八大盖射出的子弹,胡南凯也为张存道挨过日本人的刺刀。没有人敢质疑他们的感情,他们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即便此刻的胡南凯身为军委副主席,在职位上比张存道高了半截,但是在这个公共场合,张存道依旧用了近乎命令的语气让他说话,但胡南凯却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张存道的脾气他早已清楚,也领教了五十年。 胡南凯的个子中等,体型微胖,缓缓站起后,看着台下数千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胡南凯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沉声念道: “八月一日,‘猎蛇’行动开始,北京军区38军112师选出参加演习的五个红方战士代号分别为‘海蛇’、‘黑虎蛇’、‘青竹蛇’、‘赤练蛇’、‘响尾蛇’,五人在112师336团上校团长郑大虎的护送下于八月二日赶到小兴安岭,沈阳军区曙光特种大队共计938命战士于次日正式展开了追杀红方的演习。” 老人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念道: “八月三日凌晨,红方的五名战士在小兴安岭的一个山头狙击蓝方,共击毙蓝方特种兵十人。八月四日清晨,蓝方侦察兵王东卓在灌木丛中与‘黑虎蛇’遭遇,并将其击毙于埋伏处,王东卓随后被‘响尾蛇’于暗处狙杀,不久之后,‘响尾蛇’在一片布满陷阱的丛林中与蓝方200人遭遇并展开激战,在击毙蓝方53人后成功逃脱,随后与赤练蛇联手击毙了蓝方91人,‘赤练蛇’战死,‘响尾蛇’再度逃脱。八月5日,蓝方在急速奔行50公里后击毙‘海蛇’,付出三人阵亡的代价,八月六日,蓝方受到了‘青竹蛇’的狙击,在付出十人的代价后将‘青竹蛇’成功制服。共计三天的时间内,蓝方在损失了168人的情况下击毙四条‘毒蛇’,只剩下逃窜在外的‘响尾蛇’一人。” 胡南凯上将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似乎想故意卖一个关子,眼神在礼堂扫视了一周后,将目光锁在了萧尘所在的方位,这位老人早在二十天前就已经从军部的资料中知道了‘响尾蛇’到底是何方人士。 记者们急速的记载着自己所需要的信息,或者用录音笔,或者手写,或者用摄像机拍摄。礼堂中的数千士兵在听了胡南凯的报告后,几个心思玲珑的人不禁思考起胡南凯话中的深意,虽然首长没有如何的特别指明,但数次提到响尾蛇这三个字的时候,老人的眼睛中都有着一丝神光闪动,胡南凯将军虽然是一个公正无私的人,但也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能让他有这样的一番说辞必然是因为他十分的欣赏代号为‘响尾蛇’的这个人。 “胡将军,最后的结果你还没有公布呢。”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人望着胡南凯将军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惑。女人是一所军事大学的学生,从小就对军队充满了好奇和崇敬。女人的五官长的很好看,精致,漂亮,白皙的脸蛋上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双灵动的眼睛如同秋日里最清的一泓泉水,泛着流动的波光。身上穿着一套女士军装,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味道,个子倒是不高,只有160左右,但这丝毫不妨碍女人在一刻成为全场的焦点人物。 胡南凯看着女孩微微一笑,随即扫视全场,沉声说道:“这场演习持续了三十天,整整三十天,这是为什么?因为有一个人在700多追兵的追捕下在深山里纵横驰骋了数千公里,一次次的逃脱了蓝方的追捕和包围,在演习的最后一天,在被包围的情况下,击毙了蓝方63人,在只剩下三颗子弹的情况下,这个人躲在暗处,用狙击枪射出了三连发,击杀了蓝方的总指挥马长军上校,当然,这次‘猎蛇’行动最终还是蓝方取得了胜利。” 所有人都凭住呼吸,这样的结果让他们感到了震惊,或者说是敬佩,一个人即便如何的勇猛又怎么能在七百多人的一路追杀下逃生三十天?而且在被包围的情况下还击杀了对方63人并且击毙了对方的总指挥。至于胜负的结果这些人已经不是如何在意了。 “萧尘,过来。”胡南凯再不吝啬眼神中的赞赏,看着萧尘的方向大声喊道。 “太招摇了吧?”萧尘轻轻念叨了一句,微笑起身,大步向着礼堂的主席台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也在这一刻看向了萧尘,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却是敬佩。 看着萧尘挺拔却有些微微佝偻的背影,郑大虎笑了,这个家伙还真是有意思,要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家伙是故意让对方包围的话又会作何感想? “你来吧。”胡南凯看着身边的老战友老同伴,轻轻笑道。 张存道将军轻轻点头,一直威严的的面孔有些松化的迹象。看着已经走到台前的青年,张存道拿起早已备放在主席台的嘉奖令,看着萧尘也看着全场的所有人,念道:“经过中央军委决议,现授予列兵萧尘少尉军衔,并于即日起赶赴国防科学技术大学进行深造。” 短短的几个字,却涵盖了太多的内容。无论是国内和国外,谁能从一个列兵在瞬间晋升为少尉?并且得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深造,国防科学技术大学,一所充满传奇满是军事精英的院校。 萧尘也有些懵了,这样的奖励实在太突然,甚至几位将军随后的总结报告也没有听进去。 27 我叫云水谣 晕晕乎乎中,萧尘拿着那张嘉奖令出了礼堂,抬头看天,发现天空是如此的灿烂,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感觉不错,知道自己不是做梦。WWw. “萧尘,你好。”一个女孩突然在萧尘的旁边出现,脸上有着一股天真无邪的童真,看着萧尘微微笑道,脸上浮现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眼神中带着一股近乎崇拜的目光。女孩正是刚才在礼堂中开口询问胡南凯上将的人。 转身,皱眉,看着这个年纪不轻表情却如此丰富的女孩,咧嘴笑道:“我很好。”萧尘当然很好,看着手中的嘉奖令,萧尘愈发笑的肆无忌惮起来。只是看着女孩的眼神中带着一股**裸的猥琐目光。 女孩柳眉轻蹙,不禁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和自己心里想象中的摸样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原本在礼堂中远远看去,觉得这个精神十足的男人是一个英雄,现在,却发现这个男人正用邪恶的眼神上下扫视自己,十分讨厌。 “你在‘猎蛇’行动中的代号就是响尾蛇吧?”女孩压下心中的不满,依旧笑如春风。 “‘响尾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萧尘搔首弄姿了一番后,挤眉弄眼的说了一句。通过这场演习,萧尘觉得自己放佛又变回了又一村中那个玩世不恭的萧尘。 “装模作样。”女孩脸上的厌恶越来越明显,望着萧尘十分直接的讽刺道。他之所以要走到萧尘的身边,就是想好好的和这个表现出色的军人交谈一番,女孩最佩服的就是军人。可如今,萧尘的形象实在和自己想象中的英雄差距太大了一点。 “那也是要有本事的,没有本事怎么能装模作样?”萧尘嘿嘿的笑着说道。看着女孩的眼神也更加的**,女孩恬静中带着可爱的面庞,让萧尘觉得心情大好。 萧尘虽然表面装的十分猥琐,但他却不是一个坏人,和那些无赖流氓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只是有些玩世不恭而已,尤其是在心情畅快的时候更加会将自己的这个特性表现的淋漓尽致。可女孩就不这么想了,看着萧尘猥琐的目光,听着萧尘嚣张至极的话语,女孩感觉十分别扭,甚至想立马转身离开,可她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是国防科学技术大学的高材生,是未来军事科研的人才之一,所以女孩还是坚持了下来,没有马上离开。 “刚才只是一个玩笑。”见到女孩脸上的神色,萧尘将脸上的装模作样统统收回,一本正经的说道。 “玩笑?”女孩有些狐疑。 “不信吗?” “不信。”女孩不相信萧尘的话只是一个玩笑,相由心生,这个男人既然能表现出那样的一番嘴脸并且说出那些嚣张无耻的话,必定不是什么好家伙。于是十分坚定的说了“不信”两个字。 萧尘笑了,由衷的笑了,突然发现这个女孩是如此的有意思,不禁又想起如果是张秋灵在这里的话,那个高深莫测的女人一定会说“信”而不是“不信”。 “你叫什么?”萧尘问道。 女孩思考了半天之后,才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叫云水谣。”是的,云水谣确实不想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早已经将他在自己心中留下的美好印象破坏殆尽。可最终还是说了,云水谣知道从今天开始,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同学了,也才明白几天前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会让自己来参加这次的演习报告大会。 “好名字。”萧尘听后赞叹道。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很美,却又似乎带着一些离别的忧伤。 “你的名字也不耐,至少比萧军或者萧国之类的强了不少。”女孩当仁不让的反击了一句,虽然不至于将萧尘的话当成讽刺,但从萧尘嘴中说出的那句赞美,女孩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萧尘点燃香烟,十分随意的坐在了地上,斜抬着头望着女人有些阴阳怪气的问道。 “你不是要去国防大学吗,我就是来带你去的。”女孩望着萧尘,得意的说道,脸上的两个酒窝缓缓浮现。 “你?带我?”萧尘毫无顾忌的笑了出来,让这个看起来虽然不小却不怎么成熟的女人带自己去国防大学?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萧尘的笑让女人彻底抓狂,从见面开始这个男人似乎就一直在鄙视自己,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定定的看着萧尘,半响后,眼眶中悄无声息的滑落下一滴泪水。云水谣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在父辈的熏陶下,一直对于军人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但她却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很开朗却很柔弱,如同一缕随风飘扬的柳絮,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流水。 并不是每一个开朗的女孩都有着一颗坚强的大心脏。 看着女孩眼睛中还在打转的泪水,萧尘再次懵了,怎么就哭了?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也许萧尘很聪明,但是对女人的了解却实在不够,况且他所接触的女人中每一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不论是唐舞还是张秋灵,绝不是面前的云水谣可以相提并论的。 “好,好,我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让别人看见,还指不定说我怎么欺负你呢。”萧尘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被自己气哭的女孩,只是一个劲的央求和讨好。 萧尘说完之后,却发现女孩哭的更加厉害,微微张开的樱唇隐隐有哭出声的趋势,顿时慌了,要是真被别人看见还得了?顿时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右手猛然捂住了女孩的粉唇,根本没有让女孩有反应的时间。 在萧尘捂住女孩嘴唇的瞬间,萧尘感觉到女孩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战栗。一双充满惊慌和愤怒的大眼睛射向自己,顿觉尴尬,收回右手,口齿不清的说道:“那个,那个,我……” 女孩脸上的委屈消失不见,看着舌头开始打转半天也说不出话的萧尘,沉默半响,说了一句让萧尘感到十分尴尬的话:“你手上的老茧太厚了。” 云水谣和萧尘就这样认识了,一段岁月的恋歌也将慢慢奏响,这也是萧尘一生中最幸福最值得回忆的一段时光,不论以后的萧尘如何雄霸天下俾睨众生,他也始终忘不了那段发生在国防大学的美好岁月。 28 后果会很严重 虽然生长在又一村,但国防大学的鼎鼎大名萧尘还是听过的,那是一个堪比民国时黄辅军校的存在甚至犹有过之,时间发展到如今,国防科学技术大学已经成了无数人心中的梦想圣地。WWw,因为从那里出来的人注定会有着无上的荣光。 萧尘有些不解,对于嘉奖令的内容他看不懂,虽然奖励的内容十分的好,但萧尘却到了现在还是有些茫然,茫然不知所措,自己不过是一个大字也不能完全认识的农民,那些首长何必让自己去国防大学学习?这和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至于少尉的军衔也实在太过了,一个刚刚入伍两个月的列兵在演习中能被提升为少尉? 这样的问题不止萧尘不懂,即使聪明如张秋灵也不懂,但是张秋灵有关系,他的爷爷就是张存道将军,所以女人在来到爷爷的家里之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爷爷,少尉和国防的奖励是不是有些过了?”女人进门之后十分随意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看着正在阅读报纸的老人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张秋灵总是这样的一副性格,看似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谁也不能猜透她的心事,可又有谁知道这是一个外表空灵内心空虚的女人呢? “一点儿没过,原本让那个小家伙来军区是为了好好锻炼他一下,可他的表现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之中,军队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让他学习了,即便是有他恐怕也未必能静下心来认真对待,他所欠缺的只是知识而已,也许国防大对他而言门槛太高,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激发和鞭策他,至于少尉的军衔也不算过,他有那样的资格,英雄不问出身嘛,时间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况且爷爷我做的这些事也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而已,再过几年,爷爷可没有那个能耐了。"老人将手中的报纸放下,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看着张秋灵平静的笑道。 “爷爷,他真的值得你这么看重?”听了老人的话后,张秋灵愈发的疑惑,爷爷虽然如此解释但还是有些含糊其辞的味道,什么还一个人情?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值得,他的骨子里有一股军人的血性,在时下的中国,已经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血性了。”老人的语气在瞬间变的深沉。老人是真起了爱才之心,也不仅仅是为了还当年的一个人情,否则他又何必在三天前召开的军委会议上将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提出来?在所有委员的反对声中,张存道力挽狂澜舌战群雄,终于将他们全部说服,最终也才有了北京军区礼堂中的那一纸嘉奖令。 张秋灵还是不懂,面前的老人为什么又要让姑姑将好好的明月楼送给萧尘并且还给了六千万的改装资金?不过看着老人重新戴上老花眼镜开始阅读报纸,女人知道面前的爷爷已经不想再做深入交谈了,轻轻一笑,翩然起身,出门而去。 回到112师336团的萧尘在整理了一番简单的行囊后,跟着云水谣踏上了西去的航班。 也是在萧尘离开保定的这一天,全国各大媒体的头条上都在铺天盖地的宣传着一个消息,“‘猎蛇’行动的真相”,“‘响尾蛇’萧尘是中**人的楷模”,“在生死丛林之中力战千人奔行万里的军人。”“从列兵升为少尉的传奇军人”…… 媒体总是这么的疯狂,一点儿小小的事情也会被他们大肆的宣传,时下的中国虽然富强,但媒体却很少能得到这么一场详细的军事演习资料,在中国人民的心中,军区的事情也一直是一个禁区,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机会,于是,媒体开始造势,疯狂的造势,为的却是自己的稿件能够换取更多的金钱,十分可笑,但也在无形之中让萧尘几乎在一夜成名。 熟练的点开网页,看着各大网站上所宣扬的‘响尾蛇’,唐舞的嘴角慢慢浮现了一个莫测的笑容,看着那个穿着一身崭新军装眉宇之间有着无穷英气的男人,唐舞有些失神起来。 也是在这一天,鹰击长空酒店的执行总裁林若海在方岩的建议下宣布了一个人事任命的决定,任命在一个月前来到酒店的商界天才周正雄为酒店财务部长。为什么要这样任命?任命一个刚刚来的人为财务部长?林若海不理解,但酒店在经营上确实遇到了麻烦,很大的麻烦,入住率自从张秋灵走后就开始下降,半个月前更是开始直线下降,而解决这个危机的人正是周正雄,那个传说中的黑武士,当然,方岩和林若海都不知道周正雄的真正身份,他们也不知道酒店的入住率之所以会下降是因为受到了玄武饭店的竞争所致,他们也不知道周正雄和玄武饭店的幕后老板合力演了一场大戏才让周正雄能够博取林若海和方岩的信任。 “海哥,真的让那小子当什么CFO?”小老鼠李三盯着林若海说出了心中的不满和疑惑,他不明白什么是CFO,但小老鼠也为酒店来回奔跑了几十天,知道CFO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甚至是一个灵魂人物。小老鼠也许算不上英雄,说他是一条汉子也是抬举,在四川在成都的时候,袍哥里没有人能够瞧得上他,认为他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可他们又怎么会想到小老鼠有着一颗知恩图报的心,有着一颗算不上善良却绝对与坏沾不上边的心,自从认识林若海以后,小老鼠就发誓一定会帮这个对自己照护有加并且从不另眼相看的男人,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也不明白,木头说他行,大不了酒店垮台而已,但那小子如果真敢那么做了,等鹰哥回来一定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林若海脸上隐隐现出了杀机,盛气凌人。从第一次见到那个穿着一身绿色西装的家伙时,林若海就产生了怀疑或者说担心,可是在他的身上林若海却又感觉不到一丝的危机,只是如萧尘一般的敏锐直觉让林若海知道这个商界奇才也许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如果他真的包藏祸心,林若海发誓即便付出任何代价也要他尝尝后果。 林若海和小老鼠依旧住在萧尘曾经住过的南大春华楼,他们住不惯那样豪华的酒店,况且在这间不大的寝室内还有一个孩子张天佑需要自己照护,虽然林若海和张天佑接触的时间很少很少,但林若海却对这个甚至比自己还要聪明许多的孩子有着特殊的好感。因为这个孩子有着和自己相似的遭遇,童年都是那么的坎坷,都是被萧家收留。 “天佑,作业写完了?”回到春华楼的时候,林若海看着正趴在桌子上发呆的孩子问道。 “没心情。”张天佑头也不回,嘟囔了一句,眼神有些散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还没写?小心单老师明天罚你不准吃饭。”林若海出言吓唬。这两个月来,单可总共来过三次,每次来都是看似无意的旁敲侧击,问萧尘回来了没有。林若海有时候会想到那个可爱单纯的女孩如果真的和鹰哥走在一起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也许鹰哥会很幸福吧,至少比鹰哥在成都认识的那个爱财不爱人的女人强了很多。这个安静的女孩也许并不是如何的出色,但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她的身上有着一股贤妻良母的气质,让人生不出半点厌恶。 “大头,别烦我,我在想心事。”张天佑老气横秋的说道,完后还瞪了林若海一眼,继续用双手托着腮帮想着心中的事情。 “你喊我大头?”林若好有些抓狂,自己的头虽然大了一些,但也没到惊世骇俗的地步吧?鹰哥说自己大头没关系,但这个小家伙竟然也说自己,实在是太没王法了。 “难道喊你小头?”张天佑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小头?”林若海被张天佑说的哑口无言,这两个字自己越听越是别扭。这个孩子的嘴也实在是太刁钻了。林若海又怎么知道连萧尘在口舌上也经常斗不过这个孩子,又何况是他呢? “你狠,小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半天后,林若海无奈的说出了一句看似凶狠的话,这也是每次斗嘴结束后林若海说的台词,这两个月的时间中,林若海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句这样的台词。 “嘿嘿。”看着林若海脸上的猪肝色,张天佑高兴的笑出声,很纯真很无邪。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顶多是一个比普通孩子早熟一些的孩子罢了。 “这样的结果实在来的太快了一些,也不知道那些蠢蛋们能不能接受失败的命运呢?”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几叠重要文件,周正雄轻轻笑道,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对于狙击这家酒店的事情,周正雄原本是充满期待的,可如今才发现竟是如此的轻松,太轻松了。 周正雄却不知道,正因为他此次的狙击为自己惹下了一个惹不得的人物。 29 梦想是什么东西 在飞往哈尔滨的航班上,萧尘一直在闭目养神,连续一个月的演习再加上演习之前二十天的特训确实让萧尘感到一丝疲惫了,即便前两天在336团休息了两天但这也远远不够。 自从上了飞机之后,云水谣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她一向有恐高症和晕车的毛病,即便是坐在平稳的飞机上也不能幸免,这次因为走的匆忙竟然连晕车药都没有准备,原本想和身边的家伙说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身边的男人却没有聊天的意思而是一直在闭目养神。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女孩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潮红之极,身体也在剧烈的恐慌和眩晕之下发生了微微的颤抖。 养神中的萧尘突然感觉到身边女孩的身体似乎正在微微颤抖,睁开眼睛,发现云水谣正用双手捂着胸部轻微的喘气。 “身体不舒服吗?”萧尘皱眉问道。 “晕车。”云水谣因为难受连说出的声音也有些变了味道,再也不复礼堂门口时的伶俐和动听,女孩似乎也不想多说话,只是很简单明了的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吃下去。”萧尘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有着洁白光泽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了云水谣,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出了三个字。 女孩接过药丸,连忙服下,片刻后,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再也不复先前的潮红。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用一个好看的微笑来回报男人刚才的帮助。 “好点了?”萧尘试探性问道。 “恩。”女孩轻轻一笑,随即又打量着萧尘手中的瓷瓶,好奇的问道:“你这瓶里装的都是晕车药?” “晕车药?”萧尘被女孩的话逗乐了,这个瓶子里装的东西绝对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用晕车药来形容更是暴殄天物。这瓶药是老头子在临死前给自己的,萧尘虽然不知道这瓶药的价值,但知道这瓶药绝对不是俗物,即便自己数次受伤也都没舍得用,瓶里的药总共也不过六颗而已。萧尘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就送了一颗药给旁边的云水谣,而旁边的女孩却认为这是晕车药,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吗? “难道不是吗?我吃了那颗药丸后现在已经好多了。”女孩皱眉说道,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有刚才的一番反应和语气,似乎自己说的话是侮辱了那颗药一般,云水谣虽然聪明却不如唐舞和张秋灵一般心思玲珑,而且她的眼光也确实不够独到,一颗药,一个青瓷瓶,这样的装备又怎么会是普通的东西?女孩也没能察言观色的猜测到那颗药的价值。 “好吧,就是晕车药。”萧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女孩多做纠缠,神色中带着一股无奈的笑意。 云水谣突然半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萧尘,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如此多变?他的年龄也仅仅只是比自己大了一两岁而已啊。第一次在礼堂中看到他的时候他是万人敬仰的英雄,是几位将军口中的楷模,是所有军人学习的榜样,远远的看着那个身材不是如何高大眼神中却有着神光的男人的时候云水谣在心里默默念道“这就是军人中的英雄吗?”。第二次是在礼堂门外,萧尘趾高气昂的的嚣张让自己十分的厌恶,云水谣甚至在心里暗暗的鄙视这个男人,就他还配当英雄当模范?第三次就是现在,这个男人刚才虽然在养神,可是他神色中的安详却让自己感觉到一股平静的味道,刚才递给自己的那颗药丸也十分的好用,云水谣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男人,细心,体贴,与礼堂门口的那个男人有着天壤之别。 “你让我觉得你有些复杂。”女孩在打量了萧尘许久之后,这样说道。 “复杂?也许吧。”萧尘虽然是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可他的话语中却有了一丝落寞的味道。女孩的话很直接,也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痛处。如果萧长河没有离开又一村自己也不会变的早熟,如果唐门没有陷害姑姑和老头子自己的心里也不会充满仇恨,一切的一切,都要自己改变,也必须要改变,如果不改变,自己又怎么会让又一村所有的村民都喊自己无赖?如果不改变,自己何必去南京?萧尘原本只想安静的在又一村生活,平静安宁,快乐自然。 时势造英雄,英雄也是被命运所早就而出的。这注定是萧尘的命。 “你不高兴了吗?”看着身边男人难看的神色,云水谣轻吐香舌,调皮一笑。云水谣以为是自己的话让男人感到了难受, “对了,你在国防大做什么的,学生?”萧尘笑着将话题转开,不想在刚才的问题上多做纠缠, “恩,我是通讯系的学生,再过一年就毕业了,爸爸叫我毕业以后去北京军区的通讯部队,可我想去兰州军区,我喜欢西北,那里有草原有沙漠也有隔壁绿洲,真想骑着骆驼听着驼铃在风中奏响的声音,一定十分动听。”女孩心情已经大好,眩晕和恐高的感觉随着男人的苏醒统统远离了自己,叽叽喳喳的笑着说道,也不管身边的男人是不是愿意听。 萧尘突然咧嘴一笑,看着调侃道:“你的想法还真多,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西北走走,要是你被草原上的狼群当成了晚餐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呸!”云水谣看着萧尘轻笑着猝了一声,脸上的酒窝越发的明显,又哪里有生气的意思,随即又睁大眼睛问道:“萧尘,你最想去的是什么地方啊?” “我吗?我最想去的地方也是西北吧,想去看看草原上的苍鹰,看看他们是否如传言中所说的剽悍凶猛、悍不畏死。”看着车窗外急速飞逝的白云,萧尘缓缓说出了埋藏在心中的梦想,这确实是萧尘的梦想,苍鹰也一直是萧尘最喜欢的一种动物,看似凶猛,一旦与人相熟之后却有着极深的感情,《古今通物志》上就曾经说道:草原之鹰,凶猛霸道,似无情,却深情,古有名鹰绝食而亡,只为主人故。 梦想是一个虚无飘渺却真真切切的存在的东西,只要你肯努力肯奋斗即便你是天下间最蠢的蠢材也未必不能实现,但萧尘却知道自己的梦想恐怕很难实现了,即便这个梦想很简单,简单到只是单纯的去草原上看一看真正的苍鹰。 30 黑武士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梦想,每个人的梦想也不尽相同,有人要成为举世瞩目的枭雄,比如萧长河,有人要成为钱财无数富甲天下的富翁,比如张秋灵的姑姑,也有人要成为绝代无双的高手,比如方岩赤那之辈………… 有梦想的人很多,能够实现的却很少,而且是少之又少,残酷的生活早已经消磨了许多人曾经无与伦比的志气,他们自己也被生活打磨的圆滚光滑再也没有锋锐可言。WWw。 周正雄的梦想的就是成为商界的奇才,让所有的公司总裁在听到“黑武士”这三个字后瑟瑟发抖,周正雄也为此付出了十分艰辛的努力,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开始偷偷的阅读经济学,阅读羊皮卷,近三十年的努力,周正雄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成就了自己的梦想。 周正雄永远也不会忘记父亲因为公司破产在走投无路之下跳楼自杀的惨状,永远也不会忘记母亲在父亲跳楼之后割腕自杀的血流成河,虽然那时候周正雄只有七岁,但父亲和母亲自杀的那一幕他永远也不敢忘记,不会忘记,在那一刻,周正雄幼小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发誓要那些害得自己双亲双亡的蝇营狗苟之辈在自己有生之年付出血的代价。 周正雄拒绝了所有亲人的收养,毅然走进了孤儿院。从那以后,他没有再相信任何人,他要凭着自己的头脑和勤奋去实现自己的诺言。 在别的孩子玩耍笑闹的时候,周正雄一个人躲在宿舍内翻阅着深奥的经济学著作,在别的孩子呼呼大睡的时候,周正雄甚至蹲在厕所里偷偷苦读,从商品营销到公司规划再到上市条件。虽然那些著作他还看不懂,甚至有许多字也不认识,但周正雄不着急,一点儿也不着急,周正雄知道自己最大的本钱就是年轻,因为年轻,他可以学习很多,明白很多,翻看着刚刚学会的新华字典周正雄开始一个一个字的查找那些生僻的字到底是怎样的念法又有着怎样的意思,两年,仅仅两年,周正雄所学的东西已经超过了平常孩子五年所学的东西也不止,什么二八定律,什么长尾理论,什么红海蓝海,什么开流节源,这些东西他都已经了然于胸。 周正雄在中学毕业的时候除了语文合格以外,其它的科目都没有通过,甚至离通过的标准还相差许多。在所有学生的嘲笑声中,在所有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议论声中,周正雄走了,通过一封跨国书信远离中国去了美国,周正*本没有和那些学生和老师争辩的想法,即使在他们的心中自己是蠢材又如何?自己不学无术又如何?他们知道自己的刻苦程度?他们的成就注定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从小学到初中的九年中,谁又知道那个渺小的孩子甚至已经将定远市整个图书馆中关于经济学的书籍都研读了一番。 十六岁出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奖学金,因为周正雄托人写了一篇关于经济学的文章,那篇文章中的内容几乎涵盖了周正雄对于经济学的全部理解。在收到周正雄的那篇经济论文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著名教授史密斯博士在阅读之后久久不能平静,神色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一篇言辞锋锐说许多人所不能说的文章竟然是中国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所写。“MyGod!”这是史密斯教授看完文章后说出的唯一一句话,但他寄给周正雄的入学报表和留学奖金却足以说明一切。 十年后,周正雄归国,带着三所著名大学的MBA学位,放弃了华尔街的高薪,放弃了自己曾经在华尔街所创下的赫赫威名,甚至放弃了自己恩师史密斯教授的讲师邀请。周正雄早已经迫不及待,那些曾经逼迫自己父亲的仇人还在安然享乐。 周正雄展开了疯狂的报复,通过父亲以前的好友知道了父亲公司破产的经过,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谁。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周正雄将一家资产超过十亿的公司整的支离破碎,最终那家公司宣布破产,公司总裁远逃国外。也正是因为那一场辉煌的商战,周正雄这个名字在中国的商界成为了许多人口中的禁区,周正雄这个名字也被一个更具传奇色彩的称号所代替——黑武士。 从此之后,周正雄愈发的不可收拾起来,先后狙击了数十家大公司,无一败绩。这个不过三十岁的男人也成为了所有公司心中的噩梦。 对于这次狙击鹰击长空的酒店的行动,周正雄原本只是想找一些刺激,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对手了,甚至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对手,听闻这间酒店和军区有着深厚的关系,否则周正雄是断然不会答应那个嚣张女人的请求的,可是,周正雄失望了,自己不过小小的用了几个策略后,这间酒店已经陷入了无限的危机中,只要自己动动手指,这间酒店瞬间就会完蛋,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还是在等等,也许那个叫萧尘的家伙可以带给自己一个惊喜。”坐在旋转椅子上的“黑武士”看着那一叠厚重的资料轻声笑道。周正雄经常会觉得孤独,所以他总想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对手。这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这是一种没有对手的痛苦。 周正雄的痛苦来源于幼年时的仇恨,等到想改变已经没有了办法,所以他只想好好的战斗一场,或者输,或者赢,前提是那个对手值得自己尊敬。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周正雄是新人中无可比拟的存在,是经济学的执牛耳者,虽然他只有三十岁,但所有的荣誉都不能说明的成就。 然而,这位孤芳自赏的经济学天才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十个月后因为一场赌局成了萧尘的智囊,终生不离不弃的智囊,许多年后,和王贵并称为萧尘手中不可逾越的两张王牌。 31 出山 青城山,青羊宫。WwW、 “好了,该和你说的老道都已经在这几个月中和你说了,你悟了也罢,没悟也罢,老道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不过在你临走之前,老道还是要送你一句话,万事由人莫由心。”青羊宫古色古香的竹屋内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看着一直聆听着自己说话的男人轻叹道。老人正是游山,青羊宫最具神秘色彩的一个道士,但老人的神秘之处即便是青城山脚下的山民也未必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道长,我明白了,早在来青城山的时候我王贵已经看破了生死,失去了对红尘的眷念,若不是萧尘的缘故,我也万万不会来到此地聆听了道长三个多月的教诲,此番再次回到南京的话一定不会是以前的王贵了。”王贵的身体依旧很胖,即便他和游山在静房内吃了三个月的青菜豆腐。 三个月,不长也不短,对于时间的洪流而言不过是渺小的一个瞬间,但对于人类而言,也许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即便是性格也不能豁免的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没有人知道游山对王贵说了什么,但青羊宫内的一些年轻道士知道,那个三个月前来到青羊宫的胖男人已经发生了变化,不是外表,而是内在,那个胖男人虽然依旧会抽着劣质的香烟,但他眼中的目光已经不再如同从前一般散乱,变的深邃内敛起来。 王贵走了,踏上了下山的路程,那条张天佑曾经带着他走过的羊肠小道。三个月前上山的时候,王贵气喘吁吁连一个孩子也不如,此刻下山的时候王贵依旧气喘吁吁连一个孩子也不如,唯一的差别在于上山的时候王贵的脸色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小小的抱怨,而下山的时候王贵却没有了来时的那一番表现,目光坚毅,神色镇定,如同一个不知苦痛的苦行僧一般。 王贵要去的地方是南京,这是青羊宫的游山道长对他传道三个月的唯一要求,王贵没有拒绝,王贵虽然还不能清楚游山道长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是王贵知道这个老人的一言一行都带着深厚的含义。 王贵早已经一无所有,如果按照他三个月前的性格来判断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再次踏进南京城的,他不想被自己昔日的商界朋友笑话,如果真的被那些当初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家伙们发现自己的行踪,他们必然不会吝啬口中的讽刺和嘲笑,一如自己当年嘲笑那些家道败落的家伙一样。 但是此刻,王贵已经和以前的自己有了一些区别。 如果说三个月的王贵真的看破红尘不再对时间有所眷念的话,他又何必远离南京城?即便他嘴上说的是去青城山看一下那无边风景,可心里却不能否认是因为怕被那些平起平坐的家伙们嘲笑。 轻生容易,看破红尘又何其艰难! 在游山道长三个月的点播下,王贵不敢说自己的智商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但情商却实在不是以前的自己可以相提并论。也许,他已经做到了“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王贵要去找萧尘,也想去找这个年轻人了,王贵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年轻人有着莫大的缘分,虽然相识不过短短一天而已。 一天后,来到自己曾经经营的一家酒店门口,看着豪华奢侈中却带着古色古香的四个黑字,王贵的心里还是有了一些失落的感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将明月楼以资产抵押的方式还债不过才过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曾经的明月楼已经变成了鹰击长空,口中苦笑着吐出了心中的一句话,“变化还真是大啊,比以前的明月楼也确实气派了不少。” “先生,欢迎光临。”饭店门口戴着金红色彩条的女服务员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成不变的说了一句欢迎辞。女服务员不是那些刚刚从事服务行业的女人,她已经在服务员这个行业上干了快五年了,五年来她的职务一直都是迎宾,女人的头脑虽然不如胸部发达,但也知道是自己还算出色的外表让自己在这个岗位上吃足了苦头。整日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女人的唾沫早已经说干,偶尔也会将酒店的规定抛在脑后,不理会那些进进出出的客人,安心的看着酒店门前的人流发呆。 “我就不进去了,这里如今的消费水只怕将我的口袋底掏空也不够吃上一顿的。”王贵笑着对女孩说出了自己的现状,但脸上却并没有出现因为囊中羞涩而窘迫的尴尬处境,反而是十分坦然的转身离开。 离开南京不过三个月之久,王贵却觉得自己开始想念这个城市的一土一树,闲来无事开始在南京的马路上开始溜达起来。 来到玄武湖的岸边时,王贵不禁想起了自己见到萧尘的那一幕场景,青年当时穿着一身黑布褂白裤黑底鞋在风雨中整整呆了三个小时。 “王贵吧?”一个拿着油脂大黄伞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王贵的面前,脸上有着平静的笑容。 “你是?”王贵皱眉问道。 在王贵的印象中,自己似乎并曾认识这个老人,可这个老人又如何会认得自己?也许在几年前自己在南京城还算是个有名的人物,但如今,王贵微微摇头,没有再想下去。 “游川,游山的师弟。”老人坐在湖边的靠椅上,缓缓将油脂大黄伞靠在椅子上,看着王贵微微笑道。 “你的消息可够灵通的。”王贵不置可否的笑着说道,没有讽刺,也没有其它味道。听到游川两个字的时候,王贵已经了然,这个老人和点播自己三个月的青羊宫道士必定有着一些特殊的关系。 “我昨天夜里的时候用周易算了一卦,‘北斗移位,众星争辉’,知道今天会有一个熟人来到南京,不知贫道的解释可还勉强?”老人半真半假的笑道,两道深邃中带着浩瀚气势的眼神扫向王贵。 王贵笑着点头,信与不信不过只有两个选择而已,况且说这句话的人是一个即便是如今的自己远远看不透的老人,当然信他的话,难道还不信吗?游川会说谎?那是天下最大的奇谈。王贵也知道“北斗移位”的下一句是“妖气冲天”而绝对不是什么众星争辉。 “好吧,言归正传,我要你去帮助萧尘好好的管理那间刚刚成立的鹰击长空酒店,这家酒店虽然起步很晚,但酒店门口的人流却是络绎不绝。”游川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己和老酒鬼是多年的朋友,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故人之后的酒店被人狙击。 “考虑一下。”王贵回答。 “不用考虑了,在你从青城山上踏入南京城的时候麻烦已经出现了,至于麻烦的原因就是刚刚成立的那家鹰击长空,这个酒店虽然装修不错,但是在南京还是缺乏了一些深厚的底蕴,这家公司在五天之前通过了一份人事任命,任命的人会对酒店不利。”老人平静的说道。 “狙击?”王贵在思考了片刻后皱眉说出了这两个字。王贵从商二十多年,虽然不曾大富大贵,也好歹是一个千万家产的有钱人,自然知道自己口中两个字的特殊含义。王贵真的有些想不通,受到狙击最好的解释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可这家酒店成立的时间不过区区一个月而已,又怎么会得罪什么人呢?。 “这家酒店的幕后老板就是萧尘。”老人将油脂大黄伞换了一个地方靠下,平淡的语气中却说出了一句让王贵非常讶异的内容。 “我会去的。”短暂的交谈中,王贵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没有任何思索和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如果是别人的酒店王贵也许不会管,但这间酒店既然是萧尘的自然另当别论了。 “那个小子现在跑到哈尔滨去了,我想你可以去找他谈谈。”起身,拿起油脂大黄伞,老人健步而去,佝偻的背影中带着一股岁月的沧桑。 “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竟然已经有了这样一间规模的酒店。”王贵想起鹰击长空的金碧辉煌,不禁轻笑一声。 几年前,王贵在南京的商界中算不得什么出类拔萃的大人物,可他为什么能够出人头地一步步爬上高位?因为他年轻时敢拼敢闯,待人也算不错,即使他不是什么商界的奇才,但他依旧可以成为一个千万富翁。 平民成神,未必如神话一般遥不可及! 如今的王贵到底变成了一个怎样的人?在青城山他又到底学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他不算太高的智商真的能够和“黑武士”周正雄相媲美? 这些都是未知,现在唯一所知道的事情仅仅是王贵去了哈尔滨,去寻找萧尘。却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云水谣和萧尘已经步上正轨的恋爱。 国防大注定只是萧尘艰苦生涯中唯一一个可以安心享受的地方。 32 陌生人 “老师,听说他去国防大了?”林风走进周博的办公室,看着正在研究那尊青铜器的老人问道。wwW。林风的语气带着一些不肯定,甚至有些担心,生怕自己的老师会因为萧尘两个月前的不辞而别生出不满的情绪,林风早已经将萧尘当作了兄弟一般对待,此刻确实为萧尘担足了心,所以今天才会进入周博的办公室想探听一下老师对于萧尘的态度。林风口中的他自然也是萧尘了。 “恩。”周博回答的时候甚至连头也没抬,更遑论脸上会有什么变化了,看似十分用心的在研究观察那尊早已将铜绿清除下来的青铜器。 林风虽然生在世家,但却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他很少有朋友,如同萧尘一般的朋友也许屈指可数。看着老人,林风犹豫片刻后直截了当的问道:“老师,你不生气?” 周博这才抬头看着林风,笑着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难道萧尘那个小子去了国防大就不是我的学生了?你又以为他是一个什么人呢?” 看着老人脸上的笑意,林风这才明白自己多心了,事实也确实如同周博而言,萧尘即便去了哪里也永远是周博的学生。 “其实他走了两个月我还挺想他的,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去哈尔滨把他叫回来吧,就说我周博的大门永远对他敞开,况且那个地方也不适合他一个南方人居住,冬天出门可是会冷的掉耳朵的。”周博开着玩笑说道。周博从来不是一个以出身或者天赋来判定他人的人,他也不是一个妖孽人物,他只是一个比普通人多懂一些历史以及考古知识的老人,他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所以周博喜欢做自己想做的事。周博欣赏萧尘,不为别的,就为他懂得古蜀国的文字,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大字,即便南大的校长当初坚决反对自己收萧尘为徒,自己也毫不在乎的给了校长也是自己多年的老友一个冷脸直到老友答应为止。 周博没有对任何人说,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老人的家乡就是四川青城山,所以他对萧尘除了欣赏之外还有着一股浓浓的关爱之情。从报纸上看到北京军区对萧尘的嘉奖令后,老人真的很高兴。 “恩,只是萧尘那个家伙绝对不会听我的,他表面看去似乎玩世不恭,但心里的固执却比任何人都强烈,如果他真的想回来了,也许他自己就会回来的。”听了周博的话后,林风沉思说道。南大的校园中流传着一个关于林风的说法,说林风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是一个智商很高情商很低的人。但此刻在周博的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男人难道会是一个情商差劲的人?林风只是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罢了。 两人又在房间里交谈了一会儿后,又开始了他们的功课,查阅资料,翻阅典籍,想要弄清楚那尊青铜器的来历和含义。 刘彪是萧尘在南京所遇到的第一个恶人,一个嚣张跋扈的流氓。自从被萧尘那一拳打出内出血后,刘彪确实收敛了许多,几个月以来很少出门,甚至看着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会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刘彪所居住的那个小区中的人都开始纳闷起来,原本无法无天的刘彪竟然也会夹着尾巴做人? 刘彪老婆的生日是农历八月一日,也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白露之日,今天是农历7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自己老婆的生日了,已经三天没有出门的男人准备给老婆一个惊喜,买一份有价值的礼物。刘彪虽然是一个纨绔,或者说是一个恶霸,但他却对自己的老婆很好。 出门,下楼,离开小区,蹲在马路边抽烟,在等车也顺便思考该给老婆买一件什么样的礼物。 “你叫刘彪?”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刘彪的身边,声音有些沙哑,更有些深沉。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个男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至少达到一米八的强健身躯让他看起来充满了男人的阳刚和伟岸,四十岁的男人在女人心中一向是最有味道的年龄。 起身,看着身边的男人刘彪皱眉思考了几秒,迅速将自己所认识的人快速的在大脑中过了一遍,直到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才回道:“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出一口气,憋在心中已经三个月的恶气。”中年男人轻声笑道,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一股神秘的味道。 “操,老子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刘彪看似不屑的说出口,实则心里已经产生了一股危险的感觉。这个男人自己看不透,不明白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多年的生活经验让刘彪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也绝对不奢望这个男人能够带给自己什么好处。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太神秘,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刘彪不想惹这样的人也不想和这样的人产生任何的关系,所以刘彪选择“骂”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这个方法的目的就是让对方产生不满或者怒火,那样的话,自己顶多就是被这个远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打一顿而已,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损失。 “好,很好。”男人拍手笑道,旁若无人一般。听见男人的笑声后,刘彪心中窃喜,猜测自己刚才的话已经让男人从心底产生了怒火,可却没想到男人的下一句话让自己目瞪口呆,“你很蠢,人蠢,脑子更蠢,我既然找了你,自然是不可能让你推脱的了的,你以为自己骂我几句就能安然事外?”男人的语气中是不屑和嘲笑。 “你为什么要找我,我们似乎并不认识,即便我心中有不满又怎么样,你找我的目的绝对不是帮我出口气这么简单吧?”刘彪有些无奈的发现身边男人的智力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度测的。 33 我? “好吧,我承认你的智力确实比我预想中要高了一些,但你必须要答应我的要求,否则,事情的后果也许会严重。wWw.”神秘男人微微笑道。 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又能有什么样的后果?刘彪很自然的在心里开始思考起来,面对这个陌生却神秘的男人刘彪觉得有些后怕起来,难道诸葛老神仙说自己今年的大凶之兆起因是他? “我答应你了。”刘彪有些颓然的说道,男人口中的后果让刘彪害怕和畏惧,因为男人身上的气势让刘彪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绝不是一个普通人那么简单和单纯,也许他是某个集团的打手,也许是某个势力的老大,这些都说不定,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乏品流复杂的人,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人又何尝不是?即便刘彪在南京城混了小半辈子,但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井底之蛙而已,但刘彪也知道面前的男人必定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也许心狠手辣但自己如果跟着他的吩咐行事也许会万事大吉。 “很好,三天以后我会来找你。”男人微笑道,然后上了路边停放的一辆黑色克鲁兹,一辆和其他克鲁兹有着微小区别的汽车。 ………………………………………………………… 萧尘和云水谣在那天下了飞机后直接来到了一所占地广博的校园,一路跟着云水谣在国防大的校园内穿梭了半个小时后来到了国防大的行政楼,在那所行政楼中萧尘认识了云水谣的老师司空雨。 司空雨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有着一股成熟女人的气质,也许是因为学问高深的缘故身上有着一股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书香气,即便带着一副眼镜也不能掩饰她的卓然气质,气质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时也许会比外表的惊心动魄来的更加震撼人心。从司空雨的一言一行中萧尘甚至感觉到了自己面对游川那种高人时才会有的感觉。 美女教师在听了云水谣的介绍后很热情的接待了萧尘,并说自己早已接到了军区的通知并且给萧尘简单解释了一下关于军区保送军人学习的问题。萧尘也在这一刻知道了北京军区为什么要自己来国防大学习,原来就是让自己更好的了解关于中**队的一些理论知识,因为这是一个少尉必须具备的知识。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美女教师除了让云水谣好好照护萧尘外很少露面。几天的时间中,萧尘和云水谣两人也几乎是形影不离,在过多的接触之下,萧尘也越来越发现了云水谣的大大咧咧和单纯自然。 “萧尘,这是我们学校的足球场,我特喜欢看男孩子踢足球,看他们挥汗如雨的奔跑,看他们用华丽的脚法过人,看他们用漂亮的配合把足球送入球门。对了,萧尘,你会踢足球吗?”云水谣在下课后带着萧尘来到了国防大的足球场,指着足球场上一群正在踢球的男人欢快的说道。 “小的时候玩过一阵子,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没玩了。”萧尘笑着回答。没有说自己到底会还是不会。 “怎么会没意思呢?我觉得很有意思啊,中国足球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男人才一直被人说三道四的,要是每个人都能喜欢足球,像喜欢象棋一样喜欢足球,那么中国足球一定就能跟巴西、阿根廷相抗衡了。”云水谣有些不满的看着萧尘说道。 “棋逢对手才会让下棋的人觉得有意思,如果一味的胜利也会失去原本的乐趣。”萧尘坐在塑胶跑道上,拿出根烟,点燃后平静的说道,只是语气中却明显有着一种自高自大的味道,可这种自高自大却又偏偏让别人生不出什么不满。 “这么说你会踢足球?而且踢的很好?”云水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尘问道,神色间有着明显的兴奋,随即将刚刚坐在足球场旁边抽烟的男人拉了起来,激将道:“我不信,有本事你去和他们比比?” “就他们?”萧尘瞟了一眼操场上正挥汗如雨却迟迟不能将皮球送入球门的一帮年轻学生,语气中带着一些轻蔑。 “你别在这吹牛了,他们可是我们学校校队的呢。”经过几天的短暂接触,对于萧尘的吹牛和耍赖之流的招数,云水谣着实领教了不少。 “许涛翔,你过来一下。”云水谣看着操场边正在喝水的年轻学生喊道,心里则在想着呆会儿看萧尘怎么收场。 “你来了啊。”喝水的年轻学生在发现女人后脸上出现一股兴奋之色,她已经有十多天没来看自己踢足球了。许涛翔喜欢云水谣,喜欢这个开朗的女孩,就如同自己喜欢足球一样,然而,当走到女人的身旁时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人旁边竟然站着一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让徐涛翔不可抑制的在心底产生一股醋意。许涛翔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萧尘的突然出现让他内心不可避免的生出了戒备甚至是仇视。 “恩,我前几天去了北京,刚回来没几天呢,今天下课正好没事,就带着萧尘来看你们踢足球了啊,哦,对了,他就是萧尘,你看,我都忘记介绍一下你们了。”云水谣笑着将萧尘和许涛翔的名字分别说了一遍。 “你好!”“你好!” 两个男人伸出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萧尘在看见这个男人看云水谣的眼神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只怕是喜欢云水谣的,如同自己当年喜欢去了成都的那个女人一样,因为喜欢所以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疯狂和不屑一顾。 许涛翔伸出的右手突然加力和萧尘较起劲来。许涛翔看不惯萧尘,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站在了云水谣的身边。 感觉到了对方手中的力量,萧尘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眼前的这个家伙可真是冲动,难道把自己给制服了就能博得美人的芳心?萧尘没想让许涛翔太过难堪,只是随着许涛翔手中增加的力道而增加力道而已。 “好了,看你们,该松手了。”云水谣看出了两个男人的不对劲,出言打起了圆场。 “水谣,你刚才喊我什么事情?”许涛翔撤回手后看着云水谣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见了,喊下你的名字。”云水谣说出了一个十分牵强的理由,原本是打算让萧尘去踢足球的,可刚才看到了两个男人的较劲却改变了主意,如果坚持让萧尘去踢足球的话只怕萧尘会被许涛翔他们那伙人欺负。 能考进国防大的人会是笨蛋吗?许涛翔知道云水谣的话有问题,“水谣,我们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要不等会我请你去吃饭把。”许涛翔笑着说道,即使知道身边的女人在撒谎,也不会拆穿,因为云水谣是他二十多年的生涯中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吃饭吗?恐怕不行,我晚上还有事情呢。”云水谣说着的时候不自觉的将目光看向了萧尘,这几天的晚饭都是和萧尘一起吃的,但云水谣却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动作却让旁边的许涛翔怒火中烧。 “会踢足球吗?”许涛翔看着萧尘问道,语气中隐含着挑衅的味道。 “会一点。”萧尘轻笑道,轻笑中带着大风起我自岿然不动的味道。 “好,那我们踢一场怎么养?如果你答应的话就再找10个人来这。”许涛翔有些不客气的说道,作为校足球队的队长,在国防大许涛翔还从没见过比自己球技高超的人。 许涛翔不知道萧尘刚刚来国防大,云水谣却知道,身边的男人刚刚来了几天而已,认识的人又能有多少?更何况又是会踢足球的人。本想出言说明却被萧尘打断,“好,我答应你了”。 从云水谣的手中借过手机,萧尘拨通了616寝室的号码,这间寝室里住的人都是和萧尘一样来国防大学习的年轻军人,在国防大这群学生眼中的的老粗。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一大帮穿着各色清爽服装的年轻人来到了足球场,走到了萧尘几人的旁边。 这群人虽然和萧尘刚刚认识不久,但却一见如故,因为他们和萧尘一样都是来自军区,都是来国防大学习的没有什么军事文化的年轻人,臭味相投也许知己,一见如故未必良朋。 “动作还挺快的。”许涛翔说道,随即将自己的朋友喊了过来,许涛翔的朋友都是国防大足球队的队员,球技是没话说的。 “萧尘,到底什么事?刚才在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我还以为这国防大里还有什么人敢欺负你呢,所以就带着班里学习的战友都过来了。”穿着红背心的一帮人中走出一个个子不算高的男人,看着萧尘说道。 说话的人叫韩阳,也是从北京军区来的,虽然和萧尘认识的时间才几天而已,但和萧尘却十分谈得来,萧尘刚才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 “就是你们眼前的这帮人想踢球,所以把你们喊过来活动活动筋骨,和他们过过招。”萧尘很简单的笑着解释道。 “身体都不错,应该能比得上入伍一年的士兵了。”韩阳打量了一番许涛翔一边的人后,评价着说道,语气很平淡,但许涛翔一边的人却从韩阳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讽刺的味道,不禁都在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让这群土鳖知道什么才是足球,什么又是足球艺术。 “原来你们就是军区派来学习的那帮人。”许涛翔看着萧尘轻笑一声,转身向着足球场的中心走去。 见到许涛翔走向了足球场的中心,那些校队的队员也纷纷跟在了许涛翔的身后。 “萧尘,要不还是别踢了吧?”云水谣有些担心的说道,萧尘能在这么段的时间里喊到人固然让她欣喜,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为萧尘担心,许涛翔和那帮踢球的人可是校足球队的啊。云水谣突然感觉自己对许涛翔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 萧尘和穿着红背心的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笑着说道:“会踢足球的和我上场吧,有几个算几个。” 近三十个人的红背心队伍走出了八个人,算上萧尘在内也不过才九个人而已,离足球比赛的11人要求还差2个。 “想不想来试试?”萧尘看着云水谣嘿嘿笑道。 “我?”云水谣惊讶的说出声来,自己可是一个女孩子啊,怎么和他们这帮男人踢足球? 直到萧尘哈哈一笑大步走向足球场,云水谣方才明白萧尘只不过是在和自己开玩笑,顿时气的跺脚起来,这个萧尘竟然拿自己开涮。 “萧尘是吧,准备好了?”徐涛翔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语气中的敌意早已经不言而喻。 萧尘沉默不语,因为萧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侮辱一下这和有些狂妄自傲的国防大学生? 34 奇怪的阵型 “九个人?有些狂妄了吧。”许涛翔皱着眉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却一直一言不发的萧尘冷声说道,心里的怒火也愈发的膨胀起来,他们竟然只上场了九个人!这简直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许涛翔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萧尘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甚至已经想到这个男人在自己娴熟的脚法下是如何的狼狈不堪。 “没事,只是踢着玩玩而已。”萧尘笑着说道,轻松之极。对于许涛翔的怒火萧尘视而不见,萧尘不想和这个脾气冲动的男人动嘴,无谓的争吵又能有什么收获?不过是庸人的做法而已。如果真的产生了矛盾就该堂堂正正的战斗,这才是男人间该有的做法。 “现在就开始?”许涛翔也不想再和面前的男人废话,只想尽快的用事实来证明眼前男人的做法是多么的愚蠢,足球场上一个人的差距也许不足以改变胜负,但两个人的差距却绝对可以改变胜负,况且徐涛翔对于自己和自己这帮同学朋友有着十足的信心,因为自己带着他们进入过CUFL的八强。 “开始吧。”萧尘看着许涛翔笑道。 足球场边的人也因为这场即将开始的足球比赛而变的越来越多,因为踢球的一方是国防大的校队,一方是军区的军人,这样的比赛确实有值得观看的价值。只是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赛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失去了悬念,军区的人能和校队相比?不过能观赏一下校队的华丽表演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云水谣真的开始担心了,这种担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看着场上的萧尘,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萧尘,会不会有些托大了?”韩阳有些担心的问道,足球场边越来越多的学生让韩阳有些不自在,对于胜负,韩阳并不会如何的看重,但如果自己这方输了,就是丢了军区的脸,所以这场比赛绝对不能输,可越是这样想自己的心里就会越紧张。在没有入伍之前,韩阳是一个足球爱好者,但也紧紧只是一个爱好者而已,除了偶尔约一下朋友去踢球之外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你也会担心?”萧尘看着脸色有些紧张的韩阳问道,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会紧张? “紧张个鸟,看我待会儿怎么虐这帮小子。”韩阳强作镇定的说道,语气中却分明有着一股底气不足的感觉。 许涛翔临时找来的裁判看了看时间,走到了萧尘和许涛翔的旁边,掏出了一枚硬币扔向空中,随即用手接住并盖了起来,看着二人说道:“哪方先开球就由这枚硬币决定,你们各自选一下字或者菊花。” “我选菊花。”许涛翔抢先说道,在硬币落下的瞬间,许涛翔看见是字朝下的,那么露在外面的一定是菊花。 “我只有选择字了。”萧尘笑着说道,虽然自己也看见了落下的一面是字,可许涛翔既然已经选了,萧尘也就不想再和他争了,况且自己已经让了他两个人,又何必再去争什么发球权? 谜底揭开,是字,许涛翔有些发懵,自己明明看见是字朝下的,怎么露在外面的还是字?裁判将硬币翻到另一面,许涛翔才发现另一面竟然还是字。 “准备一下,三分钟后开始。”裁判看了看时间,对着二人说道。 萧尘回到自己这方的阵营中,和其余八个男人开始讨论起了阵容分配的问题,通过一番了解,萧尘得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数据,这八个男人中竟然连一个后卫和门将都没有,而且都是极力的争取前锋这个位置,绝口不提门将这两个字,只有韩阳表示自己可以当后卫。 “萧尘,我们只有九个人,而且没有门将和后卫,阵容如何分配还是你来决定吧。”经过一分钟的激烈讨论却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后,韩阳看着萧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大家都不想当门将,那就我来好了,至于后卫就让韩阳这个家伙来吧,你们七个就都去当前锋吧。”萧尘看似十分随意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样的决定满足了萧尘一方九个人的要求,可谓皆大欢喜,可萧尘说出了决定之后,几个人全都呆住了,七个前锋?这不是开玩笑吗?自从WM的战术被得中场者得天下的战术淘汰以后,前锋的数量就从来没有超过三个人。而且后防线上竟然只有一个门将和一个后卫,这样的阵容即便不是千疮百孔也是漏洞百出,包括韩阳在内的八个人全都吃惊的看着萧尘,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深厚的自信,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门神?即便是门神也不可能在后防空虚的情况下扑出一个又一个球吧? “别担心,相信我。”萧尘依旧笑着说道,从见到许涛翔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在笑。因为萧尘的心里已经生了怒火,这个家伙既然敢明目张胆的瞧不起自己,自己又何必再给他留情面?自己现在之所以一再微笑,也不过是为了待会儿能够更好的给那个家伙带来一个永远不能忘怀的震撼。 双方就位,萧尘一方的两个前锋走向了发球点,其余五个前锋则全部到了中线的附近,后方只剩下萧尘和韩阳两个人。这样的安排正是萧尘刚才说出的阵型。 足球场边的人全都震惊了,那帮军人疯了吗?原本人数就少了两个,现在竟然只在后方安排了一个后卫和一个门将,这不是必输无疑了吗? 看着萧尘慢慢走到球门的白线边,云水谣有些不明白,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笨蛋,从这几天的接触中,云水谣知道他是一个将聪明藏在肚子里的男人。看着萧尘一方奇特的阵型,云水谣原本的担忧突然减弱了许多,云水谣觉得这场比赛的结果也许未必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鹿死谁手也在未知之中。 萧尘真的踢过足球吗?答案是肯定的,十五岁那年,萧尘和林若海几乎天天都会跑到离又一村不远的一所中学和一群高中生踢足球,从每天的傍晚一直踢到太阳下山,若是等到星期天的时候则会很疯狂的踢整整一天。 知道萧尘球技到底怎么样的人也许只有一个,林若海。 林若海不是一个善于文辞的男人,也不好那些酸溜溜的文辞,如果让林若海对萧尘的球技下一个评价,林若海一定会这样说:“你问鹰哥的球技怎么样?这么和你说吧,他在球场上简直就是一个疯子,比疯子还要疯狂的人,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平静时候的样子比疯子更加疯子。” 这场在所有人看来都觉得失去悬念的比赛在裁判的哨声中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35 一球定胜负 萧尘一方负责开球的前锋叫魏雨,是来自西北军区的一个少尉,在裁判的哨声中迅速将球横传给了旁边的另一个前锋孔乐春,孔乐春和魏雨一样,也是来自西北军区的少尉。 孔乐春得到球后,兴奋的急速狂奔起来,一个马赛克过了对方的一个球员,随即带着足球一路杀向对方的禁区。孔乐春是一个动作十分灵活的人,也是一个十分大胆的人,在得到球之后竟然一个人杀向了对方的禁区,孔乐春只想凭借着自己还算高超的球技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孔乐春的行为立即引起了其他几个前锋的不满,纷纷冲着孔乐春叫了起来, “传球!” “快传球啊,操!” “孔乐春,我操,你丫的!” “孔乐春,你丫的够狠,呆会儿回去看老子怎么整你!” ……… 这场足球比赛在这些穿着红背心的年轻军官的心中已经变成了一场正式的战斗,而这帮穿着红背心的男人都是一群狂热的好战分子,也是一群目中无人的霸道之人,又怎么可能允许孔乐春吃独食的行为发生? 带着足球急速奔跑中的孔乐春遇到了对方又一名队员的堵截,许涛翔,许涛翔原本是正面防守着孔乐春,却在孔乐春准备再次使用马赛克的时候突然一个转身紧紧贴在了孔乐春的身上,让孔乐春根本无法自如的奔跑,许涛翔知道这群官兵的球技也许不怎么样,但身体的素质绝对是胜过自己一方的,所以许涛翔根本没有和对方拼身体拼速度的打算,只是紧紧的贴着对方。 孔乐春还是不肯传球,孔乐春不信自己甩不掉这个尾巴,突然一个急停,一个加速,却发现尾巴还是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边,“操,能不跟着我吗?”孔乐春有些抓狂了,这个家伙也实在太他妈无耻了,贴着自己也就罢了,还一直做些小动作,于是愤愤的骂了一句。 却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换来了裁判的一张黄牌,自己一方也因为自己的失控而失去了球权,在自己队友的责骂声中,孔乐春只好无奈的低头默认。 许涛翔一方得到球后立时发起了凶猛而华丽的进攻,足球一会儿被掉到左边,一会儿又被掉到中路,反正是哪个地方人少,足球就会十分合适的出现在那个地方。 场边观看比赛的众人也情不自禁的为许涛翔一方华丽的进攻鼓起掌来,校队不愧是校队。 很快,足球已经到了萧尘一方的禁区,韩阳立即跑上前堵截,却没想到自己离对方还有近一米的距离时,对方就已经把足球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脚下,而得到足球的那个人的位置和自己正好平行,一点儿越位的嫌疑也没有,无奈的转身看着那个人,韩阳知道只怕第一个球就这样丢了。 得到足球的人正是从后方急速穿插而上的许涛翔,他原本就是校队雷打不动的绝对前锋,也是CUFL响当当的人物,去年的CUFL总决赛上,许涛翔就曾经梅开二度,帮助国防大赢得了CUFL的冠军,自己也获得了那一届CUFL最有价值队员的称号。 许涛翔看着空荡荡的对方禁区,只剩下萧尘一个人而已,心中生出了戏耍一番的念头,他要过了萧尘这个门将,然后将球打进,只有这种方法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怒火。男人的嘴角在这一刻生出阴冷的笑容。 想到做到,许涛翔立即带着足球奔向了萧尘。 看着许涛翔在大好机会下却不肯射球,而是带着足球快速冲向自己,萧尘面色一皱,很容易就猜到了许涛翔的想法,却并没有立即上前封堵,如果贸然上前的话,对方也许只要一个很简单的变向就能轻易过了自己,所以萧尘选择守株待兔,等着许涛翔跑到自己的面前。 许涛翔有些吃惊的发现自己眼中那个十分普通十分让自己讨厌的家伙竟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步伐,似乎随时都会向着自己脚下足球扑来。惊讶过后,徐涛翔轻声冷笑,果然是一个菜鸟,等着出丑吧。这一刻的徐涛翔只想要萧尘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丢尽颜面,自从许涛翔在见到萧尘站在云水谣旁边的那一刻时就已经陷入了疯魔状态。 离球门只剩下五米的时候,许涛翔还是没有射出足球,而是选择了盘球,双腿连续的不断的在足球上左晃右晃,让人一时间看的眼花缭乱起来。盘带是许涛翔的拿手好戏,也是许涛翔最喜欢的一种足球技术之一,当年巴西的盘球大师德尼尔森就是许涛翔心中的足球偶像。 离萧尘只有最后两米的时候,许涛翔见萧尘还是没有动,心中有些不屑,知道这个男人也许是怕了,怕在这许多人的目光下被自己过了,许涛翔停住足球,将球踩在脚下,看着萧尘大声的笑着嘲讽道:“萧尘,怎么了,你这门将就是这样当的吗?” 萧尘没有回答,双眼依旧紧紧的盯着足球。 “操,激你也不行。”许涛翔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也知道自己的打算只怕要落空了,于是后退一步,右脚向后高高抬起,准备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道将足球射向了球门右方的一个死角,绝对的死角。 可没想到就在自己后退一步到抬脚的这个瞬间,原本一直站立不动的门将如同天上盘旋的苍鹰一般猛然扑向了自己脚下的足球,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在许涛翔脚下的足球刚刚准备起飞的时候,却被扑来的萧尘用双手稳稳的抱住,场边的所有人呆住了,原本在他们的心中那个一直站立不动的门将不过是一个废柴而已,根本不会想到这个门将会有如此快速的反应,如此迅猛的速度,如此稳健的身手。 云水谣嘴角的两个酒窝慢慢浮现,从许涛翔和萧尘正面相对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已经提了起来,直到萧尘将足球稳稳的抓住才放下心来。 “好样的,萧尘。”以为大势已去的韩阳兴奋的说道,跑到萧尘的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萧尘一共扑出了许涛翔十三记刁钻的猛射,而萧尘一方的几个人因为人手的不足加上缺少配合的默契根本不能对对方的球门形成威胁。 上半场的比赛很快结束,休息了十五分钟后,萧尘再次出现在了门将的位置。 许涛翔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射出的足球竟然全部被萧尘一一没收,不论自己射出刁钻的角度还是射出势大力沉的虎射,始终没能攻破萧尘把手的大门。 下半场进行到最后三分钟的时候,比分还是0比0,萧尘在第二十次没收许涛翔射出的足球后,并没有选择大脚将球开出,而是亲自带球跑出了禁区。 门将带球? 这样的事情在足球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场边观看比赛的人却有些不敢相信。 萧尘带球的脚法很娴熟,甚至比许涛翔还要娴熟许多,灵活的身体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的防守,动作虽然不好看却十分的实用。 短短的二十秒内,竟然过了5个防守队员,来到了对方的禁区弧线前,禁区内总共还有两个后卫和一个门将,两个后卫中的一个立即上前堵截萧尘,想要拖住对方的进攻步伐,却没想到萧尘竟然直接抬脚将皮球射向了球门,球的速度不快,角度却很刁钻。 剩余的另一个后卫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将足球挡住,没想到足球在碰到自己的身体后竟然改变了方向,直奔球门的另一方,而门将早已经移动到了萧尘射向球门的方向。 皮球在无数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中进入了许涛翔一方的球门。在场的所有人中也许只有刚才接触了皮球的那个后卫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足球改变方向刚好射向球门另一边的原因,后卫的心中才产生了更加强烈的震撼,“旋转球,内脚背。”后卫看着球门中的足球低声说了一句。 萧尘是用内脚背将足球搓出去的,速度虽然不快,在接触到人的身体以后却会改变原本的行动路线。 一分钟也许更短的时间过后,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终场哨,而萧尘一方也以1比0获得了比赛的胜利,一个绝杀,制胜球。 看着慢慢走下场的萧尘,云水谣快速的跑了上去,高兴的笑道:“萧尘,你的足球踢的不错啊。” “不错吗?本来想让你上去风光一下的,可惜你没答应。”萧尘挤眉弄眼的嘿嘿笑道。 “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去啊,真是的,你还说。”云水谣有些不满的撅起红唇道。 “吃饭去吧。”看着女人愈加可爱的脸庞,萧尘笑着说道,微微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萧尘带着云水谣辞别韩阳一帮人后漫步离开了足球场。留给一帮人无限猜测的空间。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仅仅是军区的军官吗?他的足球技术也未免太高了一些吧?最后的一球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36 魔障 (今日第一更) 出了足球场后,萧尘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云水谣柔嫩的小手,一边伸出魔手一边对着身边的女孩嬉皮笑脸的嘿嘿笑道:“谣妹妹,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太突出了?也对,像我这么起眼的人走在哪里势必都会成为焦点,刚才的那帮人只怕都被我高超的球技吓傻了吧。” 经过几天的了解,云水谣知道身边的男人不是一个坏人,至少比那些以玩弄女人感情和身体为乐的花花公子们要强了百倍不止,所以心里多少对萧尘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况且这个男人还是军队的模范英雄,可这绝不代表云水谣喜欢萧尘,感觉到身边男人伸向自己的魔爪,云水谣突然转身,将刚刚伸向自己还没有达到目的的一只手挡住,紧张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云水谣是国防大当之无愧的校花之一,平日里受到无数男学生的追求,甚至一些富家子弟也会来到国防大瞻仰一下云水谣如花的娇颜。什么样的手段没有见过?可萧尘突然伸出的魔爪却着实让云水谣吓了一跳,这个男人也实在太大胆太放肆了,虽然自己不至于讨厌他,可他也不能这样吧? 看着女孩挡住自己的手,萧尘并没有觉得尴尬或者其他,而是借机一把抓住了云水谣的小手,拉着云水谣大步向前走了起来,不管身边的女孩如何挣扎。 “萧尘,你怎么这样,再不放开我生气了。”云水谣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实在没想到身边的男人已经大胆到了这个地步。 “哦,真的生气了?你喜欢徐涛翔?我可是帮你解决一个大麻烦,不知道说一声谢谢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大呼小叫的,那个男人可是一直在看着我们呢。”萧尘得寸进尺的将云水谣搂到了怀里,对着女人的耳边轻声笑道。 “徐涛翔?”女人皱眉说了一句,随即向后看去,恰好看到了徐涛翔望着自己的复杂目光。 云水谣对徐涛翔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厌恶,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此刻在萧尘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大错,可能是自己平日经常去看徐涛翔踢足球而让他产生了误会。安静的靠在萧尘的肩膀上,云水谣不再挣扎,也许这个十分不光彩的方法可以让徐涛翔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 在无数男人惊讶和羡慕的目光中,萧尘搂着国防大当之无愧的美女云水谣慢吞吞的走向了校园的大门外。看见这一幕的所有男人都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感慨怎么好好的一朵鲜花就插在了一坨牛粪上了呢?却不知道自己也许是一个连牛粪也比不上的东西,至少牛粪可以滋润鲜花,可他们却又能给鲜花带去什么? 徐涛翔看着一男一女远去的身影,心中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才短短的几天时间,自己的梦中情人就跟着如此邋遢的一个男人好上了,而且这个男人还只是一个军队的小小军官而已,根本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作为国防大的高材生,徐涛翔确实有着骄傲的资本,只要从这里毕业以后,自己经过几年的锻炼,少说也会是一个校级军官,又怎么会是那些从底层慢慢挣扎起来的小军官可以相比? 徐涛翔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从刚才的足球比赛就可以看出,徐涛翔也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所爱被别人横刀夺去,即便是拼着受处分的下场自己也一定要给萧尘那厮一个教训。 看着远去的两人,徐涛翔的眼光慢慢变冷,直到两人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放开我吧。”云水谣红着脸低声说道。被萧尘拉着手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让女孩感觉到十分尴尬,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同龄男人拉着手走路。云水谣表面看去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可心里却是对爱情有着坚贞追求的女孩,所以,云水谣也总是对爱情小心翼翼,她只想找到一个可以和自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的男人。 萧尘和云水谣在学校外面的饭馆吃了一顿算不上丰富的晚饭后,萧尘拉着女孩开始散步,并且厚颜无耻的说道:“饭后散步有益身体健康,拉着手可以促进血液循环。” 云水谣听后哭笑不得,想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男人有力的大手,也许在女人的心里认为男人粗厚的手掌里呆着一种异样的温暖。 二人顺着学校外的马路走了大约一个小时。 云水谣觉得身边的男人和前几天大有不同,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都和前几天有着很大的差别,看着萧尘带着满脸的狐疑,幽幽问道:“萧尘,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你今天和前几天不一样。”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人。”萧尘随意的答道。 “什么人啊?”云水谣突然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身边的这个男人出现这样的一副神态呢? “萧长河。”萧尘停住脚步,看着女孩低声说了三个字,嘴角虽然在微笑,眉宇间却带着一丝煞气。 “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啊。”云水谣愈加好奇起来,却没有注意到男人说出这三个字后神色间的变化。 “他是一个背弃了父亲和妻子的男人,也是一个背弃了祖宗和儿子的男人。”萧尘望着无垠的夜空缓缓说道。神色间充满一股落寞和悲愤之情。 “啊,那个人也太没有良心了,怎么能这么做呢,那他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啊。”云水谣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对于云水谣这个从小就备受父母溺爱的女孩来说,萧尘的话实在太过惊悚了,她也远远不能体会到萧尘话中的深切含义,只是觉得这个人没有良心而已,又怎么会想到正是因为萧长河的离开才改变了萧尘的一生,改变了又一村所有萧家人的命运。 “他确实没有良心,因为他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至于关系?他曾经是我的父亲,在他离开又一村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我的仇人。”萧尘冷笑着说道。很多年前的今天,萧长河就是在这样一个时间离开又一村的,每一年的这个时间萧尘的心情都会很差,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连头也不回的决绝男人,萧尘恨他,比自己恨唐门还要来的仇深似海。 萧尘的话让云水谣更加的惊讶,实在没想到身边的男人竟然有这样一个父亲,那他的童年一定很不幸了。云水谣望着萧尘的目光中带着同情带着怜悯,这一刻,她甚至想自己一定要让这个男人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痴痴的看着萧尘,二人陷入了沉默,男人在想那个离开又一村的挺拔背影,女人则在思考身边的男人在这么多年的生活中一定有着许多的不幸和艰辛。 萧长河是萧尘最大的心结,也是萧尘最大的魔障,持续了十八年的魔障。 37 不速之客(今日第二更) 一些人总是会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的地点突然出现,对于这些人我们称之为不速之客。wwW。萧尘和云水谣陷入沉默后,一群拎着各色各样武器的年轻人出现在了二人所在的地方。 “你就是萧尘?”为首一个拎着钢管的男人看着萧尘恶狠狠的问道,语气中颇有些不屑,就眼前的这个废柴值得自己亲自出马吗?看他身上也没二两肉,又哪里像是军队出来的。 “找我的麻烦?”萧尘笑着反问道,随手将云水谣挡在了身后,自己原本只是想让云水谣陪着自己散散心好排解一下内心的寂寞和仇恨,却没想到眼前会出现这样一群人。 “小子,哥哥我只和你说一句话,离开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滚回你该在地方,以后不要再来国防大,否则老子就把你大卸八块扔到黑龙江喂鱼。”拎着钢管的男人恶言相向,狰狞无比,神色间无比自信,嘴角中带着明显的蔑视。 “你说了不止一句话,况且我是来国防大学习军事理论的,这可是上级的安排,在没得到他们的命令时,我如果离开了这里就是临阵脱逃,你以为我会吗?”看着拎着钢管的男人,萧尘玩味的笑道,自从演习结束以后,萧尘已经很少动怒了,因为他不想再惹是生非,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的充实一下自己空荡的脑袋。却没想到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着一帮牛神鬼蛇缠着自己。 “操,找死,兄弟们,上。”拎着钢管的男人骂道,当先挥舞着手中的钢管劈向了萧尘的脑袋,他不怕什么后果,顶多也就是废了这个家伙而已,自己的手上也不怕再多一条人命。所以一上来他的钢管就劈向了萧尘的脑袋,毫无顾忌。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一个僻静的角落,一个男人正观察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正是足球场上的徐涛翔。见到男人的钢管劈向萧尘,徐涛翔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国防大得罪自己就要知道下场。”徐涛翔冷冷的说了一句。 云水谣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虽然被萧尘拉到身后,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在瑟瑟发抖,看着男人劈向萧尘的钢管,云水谣更是吓的胆颤心惊起来。 萧尘一个错步,猛然上前,左手架住钢管,右手带着雷霆之势击向了男人,萧尘不想惹麻烦,可麻烦既然已经找到自己,萧尘又怎么会退缩? 看着萧尘的举动,男人有些惊讶,这个家伙疯了吗?竟然要以左手抵挡自己势大力沉的钢管?要是碰上的话他的左手不断也要废了。男人本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既然对方要拿左手和自己的钢管硬拼,自己也不能客气,握着钢管的手猛然加速,击向萧尘的左手。 萧尘在钢管距离自己左手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左手突然缩回半公分,变拳为虎爪,再度迎向钢管,将从天而降的钢管稳稳抓住,击向男人的右拳也在这时碰上了男人的身体。 男人顿时闷哼一声,后退一步,右手的钢管也被萧尘夺去。男人受伤之后却变的更加狰狞,自己竟然在一个回合之下就被对方夺去了武器,这简直就是自己的奇耻大辱,看着早已挥舞着武器杀向萧尘的手下,大喊道:“停下,我要和他单挑。” 男人叫贺安,是哈尔滨一个地下势力数得上号的打手,他手中的人命足以让他死上百十回,但哈尔滨的警局却一直对他没有办法,因为贺安的老大是一个神通广大的人,大到在哈尔滨只手遮天,无论是黑白两道他都有着十分庞大的关系网。 自己原本正在老大的一个浴场里接受小姐的特殊服务,没想到老大却让自己去教训一个叫萧尘的人,原本的火气没泻下去,现在又让自己去教训人,更让贺安火冒三丈,当下就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赶到了国防大,在一个年轻学生的带领下自己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个叫萧尘的家伙,却没想到一上来自己就被对方打了一拳,连自己手中的武器也被对方给夺了过去。贺安在哈尔滨横行惯了,也是一时大意,否则也不会一照面就被萧尘夺去了武器。 贺安呵退手下后,卷了卷衣袖,带着几分狂热的眼神看向了萧尘,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正正规规的交手了,虽然知道面前的男人不同一般,但贺安就是要和他单挑。 贺安年轻的时候再嵩山少林寺学过几年的功夫,虽然真功夫没学到多少,但多少也算是一个身手敏捷的人物,否则他的大哥也不会如此看重他了。 “来吧,刚才老子大意了,现在你要小心了。”贺安提醒道。 说完之后脚下发力,身体顿时冲向萧尘,右脚带着彪悍的气焰扫向萧尘的腰部,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 萧尘在看见这个男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他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就如同自己当初在南京面对刘彪喊来的几个体校教练一般,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还欠缺了实战的经验,否则也不会被那几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杂碎们打成重伤。 看着男人急速扫向自己的鞭腿,萧尘突然想起了方岩曾经也面对过这个情况,只是那厮却表现那般轻松,嘴角弯起,萧尘决定试试方岩的方法,以不变应万变,后发也能制人。在贺安的鞭腿距离萧尘一公分的时候,萧尘突然顺着男人的右腿来了一个360度旋转,右拳借势打向男人的胸膛,身体在瞬间已经到了贺安的身前。贺安在踢出鞭腿的情况下自己早就失去了重心,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切的发生只是一个瞬间而已,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右摆拳离自己的胸膛越来越近。 “喀”“喀”的声音想起,萧尘的拳头带着无匹的力道狠狠的砸在了贺安的胸膛上。萧尘知道自己南拳的寸蹦已经让这个男人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贺安脸上的青筋暴起,他的伤很重,看着已经停手站立的萧尘,贺安在手下的搀扶下勉强站立不倒,望着萧尘冷冷说道:“萧尘,很好,我会记住你的。”说完后,带着自己的手下狼狈而去。 远处的徐涛翔在贺安离开后,眼神中出现极度的不满,低声骂道:“这个家伙也实在太废物了,竟然连一个萧尘也收拾不了。” “你没事吧?”云水谣拍着胸脯有些后怕的问道,刚才的打斗虽然只是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但云水谣已经觉得度日如年了,生怕萧尘在这次的意外中受到什么伤害。 “我像有事的样子?”萧尘轻笑着反问道。 38 故人来访(第三更 求收藏推荐) 和萧尘告辞回到寝室以后,云水谣满脑子都是萧尘站在自己身前独自面对那群人的场景,虽然萧尘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很轻易很简单的将自己拉到了他的身后,但云水谣就是忘不了萧尘那个简单的动作。wWW、 云水谣失眠了,一夜都没有睡好,脑子里除了晚上发生的那个场面外,剩下的都是自己认识萧尘的点点滴滴,从保定军区礼堂的相识,到飞机上萧尘的那一颗晕车药,后来的足球赛……这些场景如课堂上的幻灯片一般一个个在自己的脑海里来回播放。 凌晨三点的时候,云水谣起床,坐在书桌前,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工整的写下了两个字——萧尘。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的时候,萧尘寝室的电话嘀铃铃的响了起来,几个正在床上蒙头大睡的家伙们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蒙头大睡。 电话依旧在嘀铃铃的响。 “操!”韩阳从床上坐起,低声骂了一句,“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觉,真他妈没礼貌。” “谁啊?”韩阳拿起电话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我找萧尘。”云水谣在电话的另一头轻声说道,声音温柔的让任何男人再也生不出怒火。 “等会。”韩阳说了一句后,放下电话走到萧尘的床铺前,踢了踢萧尘的床铺,道:“萧尘,找你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床接过电话,才知道是云水谣打来的,穿好衣服,下楼,发现云水谣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正在男生宿舍的大楼前,手中的方便袋中还装着几个包子和一盒豆浆。 “现在也太早了点吧?天可是才亮的,难道想和我去爬山?”萧尘嬉笑着说道。不明白这个女人大清早的来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早餐。”云水谣有些扭捏的说了一句后,将装着食物的方便袋递给萧尘,神态极不自然。 “怎么,想贿赂我?”萧尘笑道,接过早餐后也不管寝室大门前来来往往的学生,开始肆无忌惮的狼吞虎咽起来,吃香一如他和张天佑在1912饭店的那副模样。 云水谣有些无语,自己该怎么和他说呢?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自己喜欢他吧?那样也太不矜持了。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萧尘的心意。 “怎么有黑眼圈,昨晚没睡好?”萧尘吃完以后才发现了云水谣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抹了抹嘴掏出根烟点着后看着云水谣问道。 “你对我印象怎么样?”云水谣鼓足勇气,抬头看着萧尘问道,水汪汪的眼睛中带着万种柔情。 这一刻,萧尘终于明白了这个女孩为什么大清早的来给自己送早餐,虽然自己对云水谣的感觉很好,可自己该怎么回答她呢?说自己家仇未报不能谈儿女私情?说自己答应了张承恩要娶张秋灵? “是个不错的姑娘,懂事,漂亮。”萧尘嬉皮笑脸的赞美道,却始终没有摆正姿态和云水谣说话。 “就这些吗?”云水谣睁大眼睛看着萧尘问道,显然萧尘的话没有让她满意或者不是她要听的。 “额,皮肤也很好,很白,身材也有女人的曲线美。” “萧尘,你……”云水谣咬着粉嫩的嘴唇说道,眼睛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说完之后迅速的跑开了。 看着云水谣快速奔跑的身影,萧尘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在心里默默说道:“别怪我。” 爱情对于普通人而言也许很简单,只要你情我愿自然就可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对于萧尘而言,却绝非如此,从他踏出又一村的那刻就注定他不会再是一个普通人,他要考虑太多的事情,考虑那些自己不能左右只能一步步解决的事情。 回到寝室简单梳洗了一下,萧尘抱着学校发的书本走到了教室,开始了又一天的军事理论学习。 上午快下课的时候,萧尘所在的教室门前出现了一个中年人,有些胖,个头不高,正是王贵。 和老师请了假以后,萧尘把王贵带到了自己的寝室,到了杯水递给王贵,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红南京放在桌子上,笑道:“要抽就自己拿,我不喜欢客气的人。” “不问我为什么就来哈尔滨了?”王贵也笑了,这个家伙还是这么的有意思,见面之后不问其他只是倒水递烟。 “嘴长在你身上,要说你自然会说的。”萧尘点着烟,平静的说道。王贵的突然到来确实让萧尘有些惊讶,不明白这个原本应该在青城山的家伙怎么就来到了哈尔滨,而且还在国防大找到了自己。 “其实来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以后想跟着你混了。”王贵也点着了一根烟,看着萧尘说道。 “跟我混?”萧尘笑了,这个家伙的话未免太惊世骇俗了,看着正抽烟的这厮问道,“我不过是一个穷光蛋而已,值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这叫由心。”王贵的话中带着一些高深莫测的味道,在游山三个月的点播下,王贵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东西。 “你变了。”看着王贵,萧尘说道,“比玄武湖边那个一心寻死的垃圾好了很多,你见到游山了?” “不错,我在青羊宫呆了三个月,吃了三个月的青菜,想想实在觉得奇怪,和尚不吃肉也就罢了,怎么道士也不吃肉了?”王贵嘿嘿的说道,语气中颇有一番无奈的意味。 “游山没和你说吗?”萧尘皱眉问道。 听了萧尘的这个问题,王贵觉得有些奇怪,游山有什么没对自己说呢?看着萧尘缓缓摇了摇头。 “游山以前是一个和尚,后来觉得和尚这个身份不好,说什么和尚这个职业是外国传来的,作为炎黄子孙应该发扬我们的国教,所以在当了十年的和尚后,游山离开佛教加入了青羊宫,不过吃斋饭的习惯倒是改不了了。”萧尘平静的将这一番掌故说了出来,言语之间满是笑意。 “南京新开了一家酒店,叫做鹰击长空,六星级的,知道吗?”王贵试探性问道。 39 桃花劫(今日第一更) 自从离开南京以后,萧尘就没有再和南京的那帮人联系过,无论是林若海还是林风或者周博、张天佑,萧尘只想尽快的完成和张秋灵的约定,用一年的军区生活换来一个可以发展的势力,虽然不知道张秋灵那个女人到底有一个怎样复杂的背影,但萧尘知道张秋灵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一定会做到,正如自己答应了她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一样。Www,从这一点上来看,萧尘和张秋灵算是一类人,都是言出必行的那种人。 “不知道,这家酒店和我有关?” 萧尘老实回答道。从王贵的口中听到鹰击长空以后,萧尘觉得这家酒店必然和自己必然有着莫大的关系,否则王贵也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难道是张秋灵那个疯魔女人做的?萧尘在心里暗自猜测的时候王贵已经给出了答案。 “说实话,看见鹰击长空的时候我有些不自然,那家酒店原本叫做明月楼,是我破产以后抵押给银行的,却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改名换姓成了你萧尘的资产。”王贵有些无奈的笑道。 王贵确实很无奈,自己一手建立的酒店竟然就这样成了别人的资产,心里不甘那是正常的,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也会不痛快,虽然在青羊宫接受的游山老道三个月的点播,但王贵当初在看到鹰击长空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能平静,当初的自己在那家酒店倾注的心血绝不是一点一滴可以形容。 “哦?”萧尘有些惊讶,没想到一间酒店竟然还有着这样一些曲折的事情,随即看着王贵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这些东西都是身外物,你要是愿意的话,等回到南京我可以把那家酒店的资产分一半给你。” 也许在又一村的许多人眼中萧尘都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每次见到什么有油水的差事都会抢着来做,林风和张秋灵去祖师墓地的那一次就是最好的说明,但萧尘之所以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姑姑能够有更多的钱看病,能为姑姑买那些天价的药物,此刻,萧秋走了,萧尘对于金钱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执着了。虽然王贵和萧尘只见过两次面,那萧尘却觉得这个中年人身上有着一股让自己感到亲切的东西,感觉从来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你觉得我对那些东西还有兴趣?若是真的还有兴趣的话我会来找你?萧尘,你看错我了,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甘,但现在已经对这些外物看的不重了。”王贵盯着萧尘笑道,语气在隐隐之间颇有一种道家的飘逸潇洒。 “看来你真的入道了,不简单,游山能有你这样的徒弟也可以含笑九泉,放心的去了。”萧尘笑道。 说起游山萧尘就会想起很多年前在青羊宫的那一幕,那时候萧尘只有7岁,老头子带着自己去青羊宫烧香,说是祈祷天尊显灵,希望尽快让姑姑的病痊愈。在拜过道家三清神像后,老头子带着萧尘走进了一间房间,房间有一个岁数比老头子还要大了不少的老人,那是萧尘第一次见到游山。萧尘记不得老头子和游山那次谈话的内容了,却清楚的记得游山和老头子各自说过的一句话。 游山当时看着老头子笑着说道:“酒鬼,把这孩子让给我吧,他和道家有缘,放在我手里,几十年之后一定会成为道家的一个大人物。” “让给你?做梦去吧,这孩子可是我萧家十代单传的唯一香火,让给你我萧家怎么办?”老头子当时还不是如何的衰老,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 也是那一次,萧尘知道自己是萧家十代单传的血脉,是萧家除了老头子和萧长河以外唯一的男人,那时候萧尘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做事必须要有担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行必果。 “徒弟还算不上,游山道长说我只是一个与道家有缘的人,还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徒弟。”王贵想起了在青羊宫时游山道长和自己说的话。 两个男人谈了几句后开始沉默下来,各自抽了几根烟,不大的房间里一时间变的乌烟瘴气,沉默了一阵之后,萧尘看着王贵说道:“我还要在这里学习,这是我答应别人的事情,所以现在还不会回南京,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吗?找个地方打个临时工,等你。”王贵十分简单明了的回答道,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真不明白,你怎么就要跟着我呢?”萧尘有些纳闷的嘟囔了一句。 “你是紫薇命,天底下最好的命,现在不跟着你,什么时候跟着你?等你飞黄腾达青云直上的时候只怕就不认识我王贵了,哈哈。”王贵开着玩笑说道。王贵之所以要跟着萧尘一方面是游山和游川两位老人的嘱托,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确实看这个年轻人顺眼。天底下,王贵看着顺眼的男人没有几个,在王贵还是南京城内的富豪时,王贵只觉得脱光衣服的女人看着顺眼,可以发泄自己的**,至于男人,王贵从来不屑一顾,他们要么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要么就是一群庸庸碌碌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自己正眼相看,可萧尘不一样,从游山的口中王贵知道了这个男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紫薇命?我到觉得自己变成桃花命了。”想起这几个月以来所认识的女人萧尘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几个月以来,萧尘实在认识了太多的女人,从张秋灵到唐舞,从单可到云水谣,而且无一不是有着美丽容颜的女人,尤其张秋灵和唐舞更是有着绝代的风华。 “这就对了,你们萧家的人不是在24岁有大劫吗?你的第一劫是祖师墓地的生死劫,第二劫就是今年的桃花劫了。”王贵玩味的笑道,这些话都是游山当初在青羊宫的时候对他说的。 “桃花劫吗?”萧尘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默然的笑容,确实,瞎子师傅也曾经说过自己在24岁的时候有两个大劫,只是到了他那般年纪的老人已经把许多事都看的淡了,也看的透了,知道什么是命,也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桃花劫,是好东西吗? 萧尘不再想这个问题,不管桃花劫是好是坏,总不会要了自己的命。萧尘现在只想好好的在国防大学习,尽快的完成3个月的特殊培训。 王贵在和萧尘谈完之后就出了国防大,在一间酒吧里找了一个调酒师的岗位,原本酒吧的老板是不想让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老人当调酒师的,毕竟在酒吧里喝酒的男男女女希望见到的不是帅哥就是美女,可王贵这么一个人站在吧台上实在大煞风景,但在尝过了王贵调出的一杯红酒后,老板立马就同意了王贵的请求。 外表固然重要,内涵却是更重要的东西,就算自己找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或者玉树临风的帅哥又怎么样?不会调酒就是扯淡。 40 雷子 (今天第二更 今天就这么多了) 刘彪给老婆过完生日之后,总是觉得自己心浮气躁,做什么事也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几天前那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对自己说过的话。wWW。刘彪想过逃跑,可别人既然能在这个小区找到自己必然能再次找到自己,刘彪也想过报警,可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再说了,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后果也许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在万般无奈之下,刘彪只得选择等待。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约定的时间也到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老婆儿子担心,刘彪大清早就跑到小区的门口坐了下来,小区内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有些奇怪,这家伙大清早的在小区门口干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一辆黑色克鲁兹在刘彪的等待下终于到了。 “很守时,不错。”克鲁兹的车窗缓缓摇下,车里的男人正是刘彪前几日在路边遇到的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男人在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股玩味的笑意。 “你找我到底干什么?”刘彪想发火,想质问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找自己,却明显底气不足,原本准备对着男人大吼一声,可话到嘴边却变的有些委曲求全起来。 刘彪知道自己顶多只能算是南京城内顶尖的小混混,和那些枭雄们根本不能比也没法子比,刘彪的野心也不大,只要能在道上混个温饱,混个吃喝无忧就足够了。所以刘彪的心里对于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有着一股很明显的抵触情绪,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就会栽了,所以刘彪心里很怕。 “上车。”男人平静说道。 刘彪无奈的上了克鲁兹的后排座位,心里早已经将这个神秘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男人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甩给刘彪,回头笑道:“刘彪,心里不要有什么不满,尤其是等会儿见到大哥的时候,要是他一个不高兴,也许……” 中年男人没有说也许怎么样,也正因为中年男人没有说出下文,刘彪的心里才更加的没有底。几年前,刘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可现如今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刘彪知道这个世上有许多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他们是属于法制之外的特殊存在,弄死几个人如同碾死几只蚂蚁一般轻而易举。 “知道了。”刘彪小心翼翼的回答,看着男人已经发动克鲁兹,刘彪想问男人到底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想想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对方既然不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拿起男人甩过来的烟,心里顿时小小的吃惊了一下,红河道,这种烟刘彪只抽过一次,是姐夫刘国正从警局里带给自己的,姐夫说是一个南京城内的笑面佛请他吃饭时散的,笑面佛为什么要请姐夫吃饭刘彪不知道,但刘彪知道刘国正那厮绝对不是一个好鸟,名义上是警局的稽查科科长,实际上却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卑鄙小人,甚至比自己也不如。 摸出打火机,点着红河道,刘彪开始一口口的抽了起来,感觉不错,就是有些淡,也许这就是大部分好烟的通病吧。 中年男人只是专心的开车,似乎没有和刘彪交谈的兴趣,刘彪也知道这个男人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也就老实的呆在后座。 半个小时后,中年男人的克鲁兹已经停在了玄武饭店的大门前。 “玄武饭店?”刘彪有些惊讶,原本以为男人会把自己带到某个秘密基地或者不见人烟的地方,却没想到竟然来了玄武饭店,这个地方刘彪并不陌生。 “下车。”中年男人沉声说了一句后,当先下了克鲁兹。 跟着男人进了玄武饭店上了电梯后,男人在电梯中按了一个8,随着快速上升的电梯,刘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这一刻提了起来,空空荡荡的。 他到底要带自己见谁?那个人又是怎样的一番模样?刘彪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这下问题。 “彪悍哥,你办事的速度还是这么快啊?”出了电梯后,刘彪看见了一个年轻男人正吊儿郎当的站在一间房门前,年轻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自己身旁的男人笑着说道,眉宇间带着的尽是玩世不恭的意味,但言谈之间似乎对身边的男人有着一股隐隐的戒备之色。 “大哥在房间?”中年男人听后皱眉问道,对于年轻人的调侃显然有些不悦。 “彪悍哥,看见我没必要皱眉吧?虽然说我的地位已经威胁到你了,但这也是大势所趋,没听过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吗?你老了,再也不是以前的东北虎唐青山,所以大哥现在也只会派你做这些找人接人的小事。”年轻人的话语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找死!”中年男人唐青山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彪悍的气焰,摘下墨镜后,冲着年轻男人怒道,眼神充满杀意,年轻男人的嚣张已经让唐青山怒发冲冠。 “怎么,想动手?你以为你的眼神可以吓到我?说好听点你是老了,难听点就是老大已经不需要你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只有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才会得到老大的重用。”年轻男人冷笑道,身体已经在瞬间调整到了一个最佳姿势,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可谓无懈可击的姿势。 唐青山原本还不想动手,老大毕竟还在房间里等着自己,可面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太狂妄了,自己早就想动手教训一下他,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眼神一寒,左脚一个侧步,右脚已经带着雷霆之势击向了年轻男人。唐青山在很多年前就闯下了东北虎的赫赫名号,一身的力道绝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他曾经一拳打出过208斤的力道。 年轻男人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微笑,面对唐青山的鞭腿,身体顿时动如脱兔,一个闪身,一记肘击狠狠的砸向了唐青山半空中的右腿。 看着年轻男人快速的反应,唐青山有些吃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从他刁钻狠辣的肘击上唐青山知道这个年轻人绝对有着狂妄的资本,这一记肘击没有十年的功夫是断然不可能用的如此纯熟的。面对男人刁钻狠毒的肘击,唐青山知道自己很难躲过,因为自己的鞭腿去势太猛,根本难以回收,不过唐青山的格斗经验何等老辣,怎么会被一个刚出道没几年的小子占了便宜,右小腿突然回收,紧紧的贴在大腿上,所有的力道在瞬间聚集在膝盖之上,带着万钧之势从下往上迎向了年轻人的肘击。 一声闷响传出,年轻人的面色在瞬间变的煞白,盯着唐青山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恨和狠毒。 唐青山也不好受,虽然在这一次短暂的交锋中自己占了一些便宜,可膝盖被年轻人的肘击打上后还是有着很大的疼痛感。 “雷子,以后收敛点,以前是碍于老大在场我才没有和你动手,我不动手不代表我怕了你,得寸进尺也要有一个度的。”唐青山好整以暇的说道,在整理了一番衣服后带着刘彪进入了房间。 “东北虎?嘿嘿,看来还有两下子,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厉害的。”叫雷子的年轻人看着已经进入房间的唐青山自顾说道,眉宇间充满一片煞气。 雷子今年二十五岁,六年前独自前往泰国,拜拳王播求为师,一身泰拳早已练的出神入化,尽得播求拳法中的狠辣和凶猛,只是播求的成名腿法和膝法雷子只学到了七成左右。 雷子是播求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下,对于雷子,播求毫无隐藏的将自己的全部格斗经验和战斗技法全部教授给了他,只希望自己的这位得意弟子能为泰拳的发扬光大做出贡献,却没想到在一年前雷子悍然离开泰国。 雷子是一个天生好斗的人,上小学的时候就经常和孩子打架,出手极为狠毒,拿起什么就敢往对方的脑袋上砸,因为这事没少挨他父亲的揍,但雷子依旧乐此不疲的和人打架斗殴,到后来,他的父亲也不再管他,任由他在外面胡作非为。 04年,雷子在电视上看到泰国拳王播求的时候,播求所使用的泰拳给雷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快速猛烈如同旋风一般的腿法,狠辣刁钻招招见血的肘击,势大力沉的膝法,这些东西都让雷子无法忘怀,当时的雷子刚刚在一所三流高中毕业,在没有经过父母的同意下,雷子断然前往泰国,四处寻访播求,并最终拜入播求的门下。 六年后,雷子泰拳大成,回到中国内地,以为从此以后老子天下无敌。 但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只是在一招之间就败给了唐青山那个已经四十多岁的废物,雷子不甘心,自己的一身拳法已经尽得播求的真传,怎么可能不是唐青山的对手? 其实雷子输给唐青山的并不是拳法而是自身的修养和格斗的经验,泰拳本来讲究的就是进攻,招招见血,招招杀人,可雷子却让唐青山当先进攻,这样就失去了先手的机会,也失去了泰拳连绵不绝的进攻机会。 41 破产 跟着唐青山小心翼翼的进入房间以后,刘彪不禁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是一间总统套房,房间很宽敞,拉上的窗帘却让房间里的光线变的阴暗,甚至带着一种阴森的感觉,客厅的茶几旁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微笑,温文儒雅,穿着一身淡蓝色的休闲服装,正含笑看着刘彪。WwW。 “大哥,他就是刘彪。”唐青山恭敬的说道,说完之后站在了一旁。 “坐吧。”中年男人指着自己对面的一个沙发看着刘彪温暖的笑道,随即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色泽古朴的茶壶开始泡茶,十分专心的样子。 看着男人取茶叶,倒水,洗茶,一步步都是如此的专心,刘彪心里的莫名恐惧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坐在男人的对面,看着他脸上和煦的笑容,刘彪突然觉的这个脸色温和的男人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可怕。 “尝尝。”五分钟后,中年男人已经泡好了茶,顺着茶几将茶杯推给了刘彪,笑着说道。 刘彪不敢怠慢,虽然这个男人给自己的印象还不算坏,但大人物自然有大人物的处事方法和哲学,绝对不是自己可以度测的,双手从茶几上将茶杯端起,猛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喉咙急速而下,脸上顿时现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茶水实在太烫。 “这是四川峨眉山的竹叶青茶,用开水浸泡十分钟后才能散发出茶的香味,只有等茶叶全部化开的时候才能尝到清爽、甘醇的味道,急不来的。”中年男人看着刘彪的模样不禁莞尔笑道。 “是,是。”刘彪点头如捣蒜的应道。 “青山,你出去等一会儿。”中年男人看着唐青山吩咐道。 唐青山出去以后,中年男人的脸色有了一些变化,原本的微笑变成了深沉,平淡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 刘彪也在这一刻突然觉察出了这个男人的深不可测。 “两个多月以前你被一个叫做萧尘的年轻人打伤了,他用的是什么拳法还记得吗?”中年男人平静的问道,语气中却有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力量。 刘彪本身只是南京城大街小巷上一个普通的混混而已,眼光和见识都有局限性,又哪里知道当初的那个年轻人用的是什么拳法,但是看着中年男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刘彪觉得胆寒,根本不敢说自己不知道,绞尽脑汁想了片刻之后,突然想起那帮被萧尘打伤的狐朋狗友所说的话,“那小子用的好像是南拳,不过和南拳似乎又有着很大的不同,据我所知,南拳根本没有什么实战性,顶多就是在电视节目上表演的花架子而已。”这句话是当初被萧尘打伤的那个教练说的。刘彪也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那个教练说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看着男人小心的回答道:“听我朋友说那小子用的好像是南拳。” “南拳吗?那就没错了。”中年男人笑道,神色中隐隐有一种不出所料的得意之情,“你可以走了。” 刘彪有些纳闷,这就让自己走了?一时间不禁怔怔的看着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要留下陪我吃饭吗?”中年男人开着玩笑说道。 偌大的房间内此刻只剩下中年男人一个人,慢慢的品了一口茶,中年男人自顾笑道:“萧尘吗?一个有意思的家伙,难怪舞儿会对他念念不忘,只是我唐家和萧家的仇恨已经结的太深了,看来我要想办法化解一下才好了,舞儿那个丫头可是个倔脾气,和她妈当初一摸一样,认准的事情怎么劝也不听。” 中年男人叫唐震,唐门的家主,总扛把子,但如今的世道上认识他的人却极少。 时间过的很快,如流水一般飞速流逝。在时间的推移中,林若海也越来越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酒店的生意在一个急速上升的飞跃过后开始了更加严重的下降,到现在已经入不敷出,员工工资、设备维修、一些必要的应酬,太多的事情早已经让林若海心力交瘁,林若海原本就不是一个对经商敢兴趣的人,他之所以肯答应张秋灵的要求,不过是为了帮萧尘好好的经营这家酒店而已。 林若海决定找周正雄谈谈,那个家伙拿着几万块一个月的工资,整天却没事儿人一样待在办公室里玩电脑,这点让林若海十分的不爽。 冲入周正雄所在的房间,林若海看着正在玩游戏的周正雄冷笑道:“周正雄,你就是这么当财务总监的?你不知道酒店的流动资金已经出了问题?你一点儿也不着急?” 周正雄放下鼠标,往椅子上一靠,看着满腔怒火的林若海不冷不热的说道:“又不是我的错,你冲我发火干什么,再说了,酒店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着急啊,我拿着几万块一个月的工资也勉强够花了。” “你被解雇了!”林若海大声咆哮道,脸上青筋暴起。 “那就再见了。”周正雄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半个月前,周正雄失去了要和萧尘玩玩的兴趣,因为唐门的家主找他谈了一次话,明确的告诉他,必须要尽快结束鹰击长空酒店。周正雄虽然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但也知道自己还是惹不起唐门的,所以周正雄化作黑武士,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将鹰击长空整的面目全非。 十天后,鹰击长空酒店宣布破产,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涯,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两个月而已。 林若海和李三迫于生计问题开始在南京城内打工,心里的苦涩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方岩也离开了南京城,告别了林若海和李三踏上了北上的列车,方岩觉得自己对不住林若海、对不住萧尘、更对不住张秋灵,好好的一家酒店竟然就这样葬送了,上亿的资产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鹰击长空酒店破产的消息在媒体的传播下瞬间传遍了全国各地,萧尘从王贵的嘴里知道这个消息后,脸上整天摆着一副苦瓜脸,在国防大学习的时候也变的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原本打算一年之后回到南京城自己就可以招兵买马和自己的对手大干一场,可现在唯一的资本已经化为乌有,又怎么能不伤心? “中国有一句老话是这么说的,马无野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但我倒是觉得还是一步步的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会更加的踏实,鹰击长空酒店为什么会这么快的垮台?因为你们没有足够的能力。”在王贵工作的酒吧里,王贵语重心长的看着身边的男人说道。 “有道理。”萧尘低声说了一句后将面前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其实南京的机会虽然很多,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毕竟南京的市场已经饱和,该有的东西也都有了,突然之间出现一家顶级的酒店,要是没有足够能力去驾驭他,破产是必然的。”王贵一边给萧尘的玻璃杯倒啤酒一边笑着说道。 萧尘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疼痛,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在酒吧里喝了很多酒,白酒、红酒、啤酒,记得在迷迷糊糊中,自己被一个柔弱的身躯搀扶着出了酒吧的大门回到了国防大的寝室。 “云水谣,是她吗?”萧尘嘀咕了一句后,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42 唐舞VS张秋灵 鹰击长空破产的消息传出后,最得意的人莫过于唐舞,这个有着大智慧的女人今天竟然破例穿了一件深黑色的低胸装,妩媚性感中带着神秘高贵的气质,脸上挂着的笑容让她更添几分魅力。熟悉唐舞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从来不会穿这样的衣服,她的打扮虽然不土但也远远没有达到站在潮流尖端的程度。 事出异常必有妖。 玄武饭店的工作人员纷纷在心里猜测这个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如此反常的时候,玄武饭店的旋转大门前走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脸上带着一副遮去大半容颜的女士墨镜,窈窕的身姿在行走之间留给男人们无限的遐想。 “我找唐舞。”张秋灵径直走到总台前,看着正一脸吃惊的总台女接待轻声问道。 “你和唐总有预约吗?”女接待小声问道,女接待原本以为自己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可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身边女接待甚至连高声说话的自信也没有了,她的气质和美丽都不是自己可以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玄武饭店的那个年轻CEO唐舞可以和她相提并论,不过女接待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反常,现在还是夏天,天气这么炎热她竟然还穿着风衣?也不怕把皮肤给捂坏了吗? “没有。”张秋灵摘下墨镜轻声笑道,“你只要和唐舞说一个姓张的女人来找她就可以了。” 看着张秋灵自信的神色,女接待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唐舞。 “唐小姐,有一位姓张的女士说有事情要找你。”玄武饭店的所有员工已经习惯称呼唐舞为唐小姐。 “让她上来吧。” 女接待放下电话,看着张秋灵的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些羡慕,参杂着少许的嫉妒,这个女人不但身材好脸蛋好而且一句话就能见到自己的老板,这样的大能耐愈发的让女接待自惭形秽,也愈发的觉得自己好比一个丑小鸭站在一只白天鹅的面前。 “张小姐,你可以上去了,唐小姐的办公室在2楼。”女接待十分努力的平静说道。 张秋灵莞尔笑道:“谢谢。” 进了唐舞的办公室后,张秋灵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一脸得意笑容的唐舞说道:“唐四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不错,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不过你来的还是比我预想中快了一些,原本我以为你会过几天再来,可没想到鹰击长空的酒店刚刚宣布破产你就来了,看来那家酒店对你很重要。”唐舞靠在老板椅上,原地小幅度的转着圈说道。 “怎么,也不请我喝杯茶?”张秋灵笑道,眼神中带着笑意。 “茶吗?那是老人家喝的,我这里只有红酒,要不要尝尝?”唐舞起身拿出一瓶印着PETRUS标签的红酒,看着张秋灵继续笑道,“这酒虽然不算好,可也不比拉菲差多少,法国人叫它帕图斯,在我们中国俗称披头士。” “你今天很高兴。”看着唐舞不停的在点评着PETRUS,张秋灵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高兴呢?我们酒店最大的竞争对手破产了,难道不值得庆祝一下?”唐舞重新坐下,用开酒器打开PETRUS,将早已摆放好的两个玻璃杯斟满,是的,斟满,满满一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张秋灵,自己拿过另一杯,轻轻品了一下,笑道,“几万块一瓶的好酒,确实不是什么人都敢喝的,如果随便喝了说不定就会出了什么问题,一个穷小子如果一夜之间变成一个大富翁,也许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说呢,张秋灵小姐。” 面对唐舞的冷嘲热讽,张秋灵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反唇相讥,相反,张秋灵认为唐舞说的很有道理,一个穷小子确实不该一夜之间变成富翁,只有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上位之后才能品尝那些成功的快乐。 “你说的很对。”张秋灵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后平静的说道。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也比萧尘那个满脑子报仇念头的傻瓜要聪明,我也相信将鹰击长空酒店送给萧尘的主意不是你出的,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不反对呢?”唐舞盯着张秋灵问道。 “家里老人的意思,欠了萧家的人情,所以要报答一下,我反对或者不反对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况且萧尘现在去军区锻炼一下也是好的,虽然他的嘴里总是挂着‘静者生门,躁者死户’的制怒名言,可他的阅历还是有限,很多事情都还不懂。”张秋灵的嘴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平静无波。当初正是张存道坚决要把萧尘给弄到北京军区去的,并且还要自己的姑姑把名下的一间酒店送给他,老人的这些决定张家的人都不明白,可张秋灵明白,因为爷爷曾经和她说过,张家欠了萧家一个人情,一个比命都重要的天大人情,到底是什么人情张存道没有说。 “哦?这么说你们家和萧家还有着一些纠葛?”唐舞再次问道。 “那个不是你能管的。”张秋灵脸上的笑意消失,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肃杀的气息,双眼紧紧盯着唐舞。 “好吧,刚才算我失言。你现在可以说出来意了。”唐舞平静说道。 “鹰击长空酒店破产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它的成立还不合时机,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相信事情的结果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张秋灵十分简短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和态度,但语气中却充满义正言辞,任何人也不敢怀疑她话中的坚决和果敢,张秋灵的右手也在说完这句话后看似无意的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张秋灵的话虽然简单,唐舞却听的十分清楚,自己这次之所以能让周正雄把鹰击长空击垮恐怕大半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女人默认的缘故,否则,事情绝对不会如此轻而易举,虽然自己的初衷是为了萧尘,让他能够一步步的走上巅峰而不是一蹴而就的功成名就,但是在听到张秋灵的话后,唐舞不禁低头思考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抬头看着空灵脱俗的张秋灵,唐舞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许会是自己一生的对手,因为这是一个无论智力还是武力都不在自己之下的可怕女人。 随着两个女人各自神色的变化,房间里的气氛也渐渐变的紧张起来,一股肃杀的气氛渐渐升起,似乎随时之间,这两个各自坐在椅子上的绝世美女都会大打出手。 两个女人在沉默许久之后终究没有动手而是以张秋灵的起身告辞结束了这场并不怎么愉快的谈话。但是两个妖孽一般的女人心中都清楚,她们之间的战斗终究有一天会爆发,只是早晚而已。 夜晚,南大,春华楼。 张天佑在睡梦之中突然发现鬼见愁回来了,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兴奋的大喊道:“鬼见愁。”睁开的一双惺忪大眼在身周扫视了一圈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脸上充满了失望的神色。 张天佑是真的想萧尘了,自从进入萧家以后,张天佑从来没有和萧尘分开过这么久的时间。 林若海和小老鼠被张天佑的一声大喊惊醒,不明所以的他们纷纷爬了起来还以为寝室来了小偷,却发现张天佑正趴在阳台上看着无垠的夜空,小小的身影山满是落寞的意味。 “海哥,鹰哥什么时候回来?”小老鼠李三点燃一根香烟坐在床边抽了起来,看着同样在抽烟的林若海问道。 “快了吧,只是我对不住鹰哥,这么大一间酒店竟然就这样被我葬送了。”林若海有些自嘲的说道,自从鹰击长空酒店破产以后,林若海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特对不住萧尘,对不住那个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 “睡吧,天佑,明天还要上学呢。”林若海将烟抽完,走到张天佑的身旁柔声说道。 夜,渐无声,两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的鼻息愈发的粗重起来。 43 突然造访(两章合一) 鹰击长空酒店虽然彻底完蛋,但萧尘在郁闷了几天后已经及时摆正了心态开始专心学习这次培训的一些军事理论知识,只是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尘的脑子里都会想起南京的那帮人。WWw,鹰击长空酒店的破产和张秋灵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可张秋灵毕竟没有把酒店正式的交给自己,所以按照当初的约定,萧尘有了回南京的念头,只是这个念头还不是那般的猛烈。 在国防大的这一段时间,云水谣经常来找萧尘,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但616寝室的诸人却已经在起哄了。 国防大的军事培训总共需要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萧尘和韩阳那帮目中无人的家伙也混的十分熟悉起来,哥几个没事就到饭馆去搓几顿,或者呆在寝室斗地主、诈金花。最让韩阳一伙人郁闷的是萧尘那厮的手气极好,不论是斗地主还是诈金花都会有一手好牌。 今天傍晚,军事理论的课刚刚结束以后,六个男人回到寝室光着膀子又凑在一起诈金花,挨门坐着的是萧尘,萧尘的上家是韩阳,韩阳的旁边依次数下去是上次踢足球的孔乐春和魏雨,最后两个则是吴冬南和赵无双,孔乐春和魏雨都是从西北军区赶来参加培训的少尉,吴冬南和赵无双则是从南京军区一起坐火车来到哈尔滨的。 六个男人在一个月前被分配到一个寝室后就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后六个男人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变的无话不谈起来,在不断的喝酒、吃饭、诈金花中更是结下了牢不可破的深厚友谊。 六个男人搬了一个桌子摆在中间各自坐好后,赵无双开始发牌,脸上挂着一幅诡异的笑容,不停的看着韩阳眨眼。韩阳却装作没看见,心里却在想赵无双这厮也实在太沉不住气了,虽然今天在课堂上商议好今晚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杀杀萧尘的锐气,可赵无双这厮的眼神也实在是太**裸了,也太明目张胆了。 其余几个男人并没有在意赵无双的古怪表情,对于这厮的古灵精怪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有了深厚的免疫力。 赵无双发给萧尘的第一张牌是一张红桃A,第二张牌是一个红桃K,第三张牌是红桃Q,萧尘觉得有些古怪,赵无双这厮每次发给自己的牌都是烂的不能看,今天怎么会发出这样的一副好牌?这副牌除了豹子就可以称霸天下了,想从赵无双这厮的眼神和表情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这厮却依旧摆着一副诡异的笑容,看不出个所以然,再看其余几个人,每个人的眼神中似乎都有些惊讶却十分努力的保持着平静,生怕别人看出了自己心底的喜悦一样。只有韩阳除外,这厮从赵无双发牌开始就一副老僧入定的摸样坐在自己的上家,从头到尾只是在发牌的时候看了一眼手中的牌。 事出异常必有妖,这把牌实在太奇怪,萧尘觉得有鬼,所以笑着放弃。 “还没开始你就甩牌?”赵无双睁大眼睛看着萧尘问道,十分不解,自己明明给他发了一副大牌啊,可他怎么连下也没下就甩牌了?难道知道牌有假? “你们继续。”萧尘笑着说道,并没有将赵无双的小阴谋点破,自己点了跟烟靠在床上抽了起来,嘴角含着笑意看着其余几个人在疯狂的下注。 这把牌最终以韩阳的胜利告终,虽然其余几个人手中的牌不是金花就是大顺,但韩阳的三条J是当之无愧的赢家。 “好了,好了,萧尘,不刷赖了,快来做好,哥几个就不信不能凭真实本事赢你!”赵无双气急败坏的说道。 几个人又重新开始诈金花,玩了一会儿后,韩阳看着萧尘说道:“萧尘,那个天天来找你的姑娘好像是国防大的校花吧,我看人家长的也挺好看的,你还是把他给办了吧,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一样。” “我有老婆了。”萧尘平静的说道,石破天惊一般的话顿时让其余几个人呆若木鸡,相识一个月竟然不知道萧尘这厮有了老婆,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看着几个人惊诧的目光纷纷射向自己,萧尘笑着解释道:“也不能说是老婆,和指腹为婚也有区别,就是答应了那个女人的哥哥要娶她。” “是吗,你要娶我?”616寝室敞开的大门走进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遮去大半容颜的墨镜,女人嘴角含笑站在寝室的门口看着正一脸吃惊的萧尘,清丽的声音回响在六个男人的耳际。 听到声音后,六个男人纷纷向着门口的方向望去,如果说萧尘说自己有老婆的事情让他们惊讶,那么现在在看到这个女人后他们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了,他们几个人虽然一直生活在军区,但无论是阅历还是见识都不比社会上的人少,见过的美女也不在少数,可在张秋灵的突然出现后,他们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这个女人的气质和身段或者露出少许的容颜带给了他们最惊心动魄的震撼。 “你怎么来了?”萧尘皱眉看着缓缓摘下墨镜的女人问道。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虽然女人一向神出鬼没惯了,但这一次还是让萧尘惊讶无比。 “怎么,不欢迎我?”张秋灵看着萧尘莞尔笑道,走进寝室后四顾之下却再也没有找到一张空闲的椅子,不禁看着众人笑道,“连张椅子也没有吗?” “有,有。”赵无双连忙起身将自己的椅子端到了女人的面前,嘴角堆满笑容,道,“请坐,请坐。” “你实在是神出鬼没的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后谁要是娶了你说不定怎么倒霉。”萧尘摇头笑道。经过最初的惊讶后,萧尘觉得心里有些重逢的喜悦,这个女人虽然和自己的接触不多,但也算是一个熟人了,自从自己出了又一村之后前前后后也帮了帮少的忙。 “哦?那你可要说清楚了,怎么娶了我就会倒霉?”张秋灵轻笑着说道,语气中有着捉摸不定的意味。 “要是你丈夫想和你那啥的话找不到你可咋办呢?”萧尘开着玩笑说道。 张秋灵还没发火的时候,寝室其余五个人的心不都暗暗为萧尘捏了一把汗,萧尘这厮说的话也实在太放肆了,竟然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想那啥。可事实证明五个人的担心是多余的,张秋灵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满脸怒气,而是毫无顾忌的大笑了起来,五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怎么就笑起来了呢? “看来你确实该找个老婆了,老是憋着伤身体。”张秋灵笑完之后看着萧尘眼含深意的说道。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萧尘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女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张秋灵没有说话,而是含笑看着寝室除了萧尘之外的五人,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我要和这个男人说话,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吧。 五个人顿时会意,纷纷推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就全部出了寝室。 见五人走后,张秋灵才张嘴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办好,鹰击长空酒店破产的事情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现在可以离开军区回南京了。” “就为了这事?”萧尘笑了,这个妖孽女人也实在太小题大做了一些,自己要走的话自然会走。 “你以为呢?”张秋灵笑着问道,语气中再次有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拐弯抹角一直都是张秋灵对付萧尘的拿手武器。 “能不能说明白点,你这样说话很伤我的脑细胞。”萧尘有些哭笑不得,小半年没见面了,女人还是这副德性,说话总喜欢说一半。 “军事培训结束以后我爷爷要见你一面,当然,这不是我这次来的目的,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哥哥不等于我,他说的事情也许我不会答应。”张秋灵正色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力量。张秋灵本就是个倔强的女人,好强已经成了她的天性,虽然这个妖孽女人看似对什么事情都有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实则心里早已在思考着对策。从张承恩的口中知道萧尘答应要娶自己的消息后,女人失眠了两天,虽然自己并不讨厌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匪气却偏偏在嘴中时常念叨着制怒名言的男人,但自己的婚姻大事张秋灵绝对不会假手于人,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况且张秋灵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心结,秋水相,很小的时候,张秋灵就知道自己是秋水相,有这个相的女人注定有会有一个悲惨的下场,只有紫薇命的男人可以化解,但是那个男人的命会和自己的命交织纠缠在一起,从此再也不是紫薇命,前途会变的扑朔迷离凶险非常。 “如果我一定要娶你呢?”萧尘含笑说道,语气中同样有着坚决和果敢。萧尘说完这句话后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这样说话也实在是太唐突了,即便自己的本意是为了这个女人好,但自己的这番话就好像身边的妖孽女人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样。 听了萧尘的话后,张秋灵有些失神,男人的话虽然说的粗俗,但其中的含义张秋灵多少有些知道,怔怔的看着男人,神情再也不像以往那般空灵脱俗。 一男一女的眼神在空气中相遇碰撞,眼神中蕴含的东西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明白。 一个男人在一生中可能会遇到很多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但真正能和自己白头到老的女人却只有一个而已,至于二奶三奶之类的东西和爱情都是挨不着边的。 很久以前,萧尘认为自己喜欢那个只喜欢金钱的女人,后来张秋灵和唐舞的相继出现让萧尘有着茫然,这两个女人都是风华绝代的佳人,都是智勇双全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在祖师墓地的山洞中萧尘唱了一夜的霸王别姬,萧尘觉得自己喜欢张秋灵,即便后来姑姑让自己不要娶她,再后来,唐舞的出现让萧尘再次心动,接着还有单可,那个温柔善良的小女人,有云水谣,那个大大咧咧却有着两个酒窝的漂亮女孩,也许王贵说的对,自己这一年果然是犯了桃花,无处可躲,不论在四川或者南京或者哈尔滨,总有着形形色色的女人在自己的身边一一出现。 沉默了许久之后,张秋灵突然看着萧尘展颜笑道:“想做我的丈夫可没那么容易,我的丈夫即便不能君临天下也要是叱咤风云的枭雄,可你现在什么都不是,顶多只是一个有着一肚子坏水的刁民而已。” “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萧尘直视着女人沉声问道。 女人沉默着点头。 “我要回南京了,按照约定。”萧尘言简意赅的说道。 “真的想好了?我虽然没有完成答应你的事情,但是你应该知道军区里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帮助你少走许多路的,比如人际关系,比如你在军区的地位。”张秋灵笑着说道。 萧尘从开袋里摸出一根红南京抽了起来,沉默半响之后突然看着女人古怪的笑道:“怎么看你都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放着这样的美人不娶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有那么好看?”张秋灵没好气的笑道,竟然用暴殄天物来说自己,不知道是自己书读的少还是男人对这句话的理解有误。 “好看,比又一村的张寡妇漂亮了一百倍也不止。”萧尘厚颜无耻的咧嘴笑道。 “和唐门的四小姐比呢?”张秋灵不动声色的问道。 “唐门四小姐?她嘛……”萧尘拖长声音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女人的棘手的问题,犹豫半响后,嬉皮笑脸的嘿嘿笑道,“当然不能比。” 萧尘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含糊,并没有明确的指出到底是哪个女人更加好看,这也是萧尘耍了一个小小的聪明。 最后一句话有着多种理解方式,可以理解为唐舞不能和张秋灵想必,也可以理解为张秋灵不能和唐舞相比。 张秋灵并没有拆穿萧尘的小把戏,到了她这个境界的人自然从这句话中看出萧尘不愿意说出真正的答案,张秋灵听后,对着萧尘戏言道:“我要告辞了,再晚点的话我还真有些担心不能全身而退。”说完之后不禁想起在祖师墓地的那一幕,正是眼前这个男人当初竟然明目张胆的说出霸王硬上弓,在南京的医院里这个男人也说出了饿虎扑羊。 “送送你吧。” 萧尘起身找了件衣服穿上,到现在他都还是光着膀子。 “看不出来你的身上还有点男人的象征嘛。”张秋灵毫无顾忌的盯着萧尘山半身的肌肉笑着评价道。 “胸肌肯定比不过你。”萧尘穿好衣服后无耻的嘿嘿笑道,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张秋灵伟岸的波涛汹涌。 “看来你还是没有变。”张秋灵意味深长的看着萧尘笑道。 两人出了男生寝室楼并肩走在一起的身影顿时引起了路上学生的关注,男的长的太普通,黑而且难看,女的却如同神仙天女一般,好看的不像人类,这样的组合无论放在哪里都注定是人们的焦点。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小屁孩们再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萧尘看了一眼周围的男男女女后转头看着张秋灵调侃道。在萧尘的心里这些20多岁的学生和那些小屁孩真的没有什么区别,顶多是多读了几个字多念了几年书而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没有孩子来的成熟。 “牛粪很补的,尤其对鲜花而言。”张秋灵笑着答道。 云水谣今天心情大好,因为她刚刚在学校的歌唱比赛中得了第一名,虽然萧尘没有来看自己的比赛,但云水谣还是决定去找他,想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信息告诉他。 云水谣一路上都是兴致勃勃的,虽然萧尘没有说喜欢或者不喜欢自己,但云水谣觉得只要接触的多了萧尘一定会喜欢自己的,云水谣虽然不是一个喜欢打扮的女人但是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有信心的。可等她一路小跑到男生寝室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萧尘和一个女人并肩走出来。 云水谣懵了,实在想象不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张秋灵的突然出现让云水谣如坠寒冰之中。云水谣的心里在一时之间五味陈杂,却独独少了甜之一味。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寝室,云水谣呆呆的坐在床上,脑子里满是萧尘和张秋灵有说有笑的画面,尤其是张秋灵,这个妖孽女人给了云水谣太大的震撼,不仅仅有着风华绝代的外表,更有着清丽脱俗的空灵气质,云水谣知道也许自己一生之中都比不上这个女人。 萧尘和张秋灵都没有注意到在片刻之前他们的不远处曾经出现了一个满脸喜悦的女孩,依旧有说有笑的向着学校的大门外慢慢走走去。 妖孽张秋灵离开国防大以后,萧尘在酒吧里找到了王贵,和他说了自己要回南京的打算,王贵二话没说立马找老板辞了工作。 南京,也该回去了。 44 飘雪 和616寝室的五位好汉辞别的时候六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副惊讶和失落的神色,好歹相处了一个多月,就是再冷血再没有良心的人也会难过,况且这六个人根本就是血气方刚热情如火的青年。wWw, 中午的时候萧尘带着其余五人在学校外面的饭馆吃了一顿散伙饭,饭桌上韩阳在满饮了一大杯雪花啤酒后歪着眼睛看着萧尘醉意熏熏的问道:“萧尘,你走的事情和云水谣那个丫头说了没有?她对你怎么样我们几个心里可都清楚的很,虽然不知道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可你如果不和她说就不辞而别我们几个也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赵无双附和着大声道:“对,韩阳说的没错,云水谣那个丫头要长相有长相,要温柔有温柔,哥们儿就不明白你怎么就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呢?” 萧尘的心里又何尝不想和云水谣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这一个多月云水谣对自己的心意萧尘又怎会不知道?只是很多事情萧尘都是身不由己的,从又一村雄心万丈的跑出来后萧尘就一直在按照别人安排好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况且萧尘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云水谣,又怎么能轻易的表露心意呢? 自从被那个去了成都的女人甩了以后,萧尘对女人对爱情总有着一种排斥,虽然表面上看去萧尘无论在什么样的女人面前都能谈笑自若,但他心里的想法又有谁知道呢?对女人对爱情的优柔寡断,将是萧尘这一辈子中最大的弱点,足以致命。 “还是不说了。”萧尘将面前的玻璃杯倒满,一口气灌下去后摇头说道。 五个男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再劝的话就要伤兄弟间的感情了。 小饭店里没有什么好酒好菜,六个男人却吃了很多,光是猪肉炖粉条和青椒炒蛋就点了三份,至于啤酒则喝了整整四箱,结账的时候萧尘看着其余五个男人醉意熏熏的样子知道这五个男人是不舍得自己的离开,只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忘掉今天的不乐。 萧尘回到寝室收拾好简单的行囊之后搬了把椅子走到616的阳台坐了下来,看着楼下来去匆匆的的行人,萧尘点了跟烟抽了起来。从又一村出来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可这大半年的时间自己却一事无成,除了一个月前刚刚得到的少尉军衔真的一无所有,而且现在离开军区就意味着少尉军衔再也与自己无关了,越是这样思考萧尘就愈加的不舍,从军毕竟是自己多年以来的梦想,现在自己正有着青云直上的大好机会,可老头子和姑姑的大仇自己不能不报,这是一块压在萧尘心头的石头,不把他拿开萧尘永远也不能活的自在如意。 萧尘坐在阳台上抬头安静的抽烟,寝室其余五人早已倒在了床上。连续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寝室的电话响了起来,萧尘走到电话旁轻轻拿起话机,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我找萧尘。” “我就是。”萧尘答道,虽然对方的声音变的沙哑,但萧尘还是在第一时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云水谣。 “韩阳说你要走了?”云水谣在沉默了一会后,幽幽说道。 “恩,必须走。” “能和出来和我见一面吗?我就在你们楼下。” 萧尘放下电话后立马跑到了楼下,出了寝室的大门后看见了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孩,眼睛甚至变的红肿,和自己记忆中那个快乐无忧的女孩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一刻,萧尘突然举得自己这些天对云水谣的做法过分了,这只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而已,自己何必对她冷漠? 萧尘突然觉得自己在面对这个女孩的时候竟然无话可说,远远不像又一村人见人骂的刁民,犹豫了一阵后望着女孩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陪我去散散步好吗?”女孩盯着萧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萧尘点头答应,并肩和女人顺着学校的道路走了起来,经过人工湖的时候,云水谣若有所思,走到一条长椅上做了下来,看着萧尘柔声说道:“萧尘,就在这坐会儿吧。” 人工湖的面积很大,大约有一千多平方米,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以及花草,走入其中后外面的人根本难以看见,由于还是下午的缘故,来这里约会或者野战的情侣极少。 “昨天和你一起的女孩是谁啊?”云水谣见萧尘坐下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实则一颗芳心早已提了起来,生怕萧尘说出的答案让自己心酸。 “我答应她的哥哥要娶她。”萧尘看着云水谣沉着答道。萧尘不想给身边的女孩任何希望,有了希望就会有绝望,况且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从此以后和这个女孩的生活再也没有交集可言。 “哦。”云水谣有些失神,萧尘的答案让她心酸起来,原本抱着万一的想法才来找身边的男人的,可事情的结果还是让自己失望了。 一男一女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却相对无言,过了很久,云水谣突然转身看着萧尘故作开心的笑道:“萧尘,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留作纪念,不如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萧尘点头答应。 云水谣轻启朱唇,缓缓唱道: “忧郁的一片天 飘着纷飞的雪 这一泓伊豆的温泉 竟是我孤单的思念 飘零的一片叶 就像你我的终结 这一泓伊豆的温泉 充满温暖的从前 ……………………” 云水谣的嗓音很好,不仅唱出了《飘雪》的原汁原味,更让这首动听的歌曲充满了忧伤的曲调。云水谣唱完之后再也忍不住心内的悲伤,泪水顺着脸庞缓缓滑落,梨花带雨的姑娘起身跑开了,再也不想见到身边这个让自己悲伤的男人,只是女人的心里只怕永远难以抹去萧尘给自己的记忆。 看着云水谣孤单悲伤的背影,萧尘苦笑一声离开了湖边,飘雪的旋律还在萧尘的耳边不停回荡。 萧尘在行政楼里找到云水谣的老师司空雨,简单扼要的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要求司空雨将一样东西转交给云水谣,一个看起来色泽古朴的青瓷瓶。司空雨笑着答应了,却不知道这个青瓷瓶到底拥有着一个怎样的价值。 萧尘走了,带着简单的行囊和王贵踏上了回南家的火车,飞机票太贵,他们坐不起,火车虽然慢了一些,却可以省下许多路费,两个男人的心中都知道,从今天开始他们将只是中国众多平凡民众的一员,省吃俭用是必须的课程。 坐在南下的火车上,萧尘的脑子里总会想起云水谣的身影,想起她在自己的耳边唱着《飘雪》的表情。 45 回来了 火车是慢车,中途经常停战或者让道,这一点让原本就心情不好的萧尘更加不耐烦,一个人跑到过道上抽起了烟,看着萧尘的样子,王贵不禁莞尔,云水谣和萧尘的事情王贵早就心知肚明了,知道面前这个满腹牢骚的男人实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家伙,明明对那个女孩有好感却不敢说出来。WWw。 “萧尘,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就是在去成都的火车上认识的。”王贵走到萧尘的旁边微微笑道,也抽起了烟。 “你说错了,是玄武湖,那时候你不是轻生吗?说什么抽完这包烟就对尘世无所牵挂了,真他妈会扯淡,看你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萧尘斜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没好气的说道。 “所以说嘛,人活在世上总会有低潮有**,低潮来了不气馁,**来了也不要得意忘形,这就是人生。”王贵高深莫测的说道,言语间颇有一股道家高人的风范。 “看来游山倒是和你说了不少道理。”萧尘笑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确实变了很多,虽然智慧称不上妖孽级别,但他却有着四十多年的生活经验,这些经验让他看上去成熟并且睿智。 “其实这也是我的顿悟,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将我的家产卷走只怕我这一辈子还活在金钱和享乐之中,说起来还要谢那个女人。”王贵有感而发的轻声笑道。 “还要20多个小时才到南京,回座位睡会儿吧?”萧尘建议道。 两个男人回到座位以后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王贵似乎因为连日在酒吧的工作影响了睡眠,自从在过道和萧尘说了几句话回到座位之后就睡着了。 坐在萧尘对面的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十分猥琐的小老头却打破了萧尘的清梦。猥琐小老头大约五十岁左右,身形瘦小,大约只有165左右的身高,上半身穿着一件森马的衬衫,下半身穿着白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耐克运动鞋,一身打扮算不上时髦却十分的扎眼。 “我说,能聊聊吗?这旅途寂寞啊。”小胡子老头朝着萧尘说道。 “你穿的倒是挺奇怪,不觉得扎眼?”萧尘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老头笑着问道,虽然上车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却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对面竟然坐了这么一位让自己大开眼界特殊人物,五十岁的年龄穿二十岁的衣服。 “扎眼?那也是扎别人的眼,你说对吗?”小胡子老头嘿嘿笑道,言语间颇有一股得意的神色。 这家伙该不是神经病吧?萧尘盯着小胡子看了一会儿后在心里暗自猜测。不过想想小胡子刚才说的话又觉得不像,这家伙说的话虽然粗俗却带着发人深省的味道。 “和自己聊天不岂不是更有意思?”萧尘戏言道。既然这个小胡子要装神弄鬼,自己总不能弱了气势。萧尘在心里已经将这个家伙归入了骗子之流。 “和自己聊天的境界我还达不到,如果再过个三十年也许勉强可以达到,不过,不出十年,你就能达到了。”小胡子看着萧尘诡异的笑道,随即又笑着解释道,“那些和自己的聊天的人大多是一些没有朋友的人,是独霸一方的枭雄,他们经常就要和自己的良心聊天,看良心是不是能答应他们的做法,当然,一些心狠手辣的人早已经将自己的良心给弄死了。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手相。” “帮我算命?你觉得我像一个有钱人?”萧尘嘿嘿的笑了起来,小胡子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不过是一个靠行骗为生的江湖混混而已。不过他却打错了算盘,自己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老百姓而已。 “不相信我?。”小胡子脸上出现了一股不悦的神情,似乎萧尘将让当成算命骗钱的混混让他很反感。 “看吧,不过先说好,我可没什么算命的钱。”见小胡子执意如此,萧尘只好答应了小胡子的请求,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两派座位中间的小桌子上。 “男左女右。”小胡子皱眉说道。 萧尘有些无奈,看相还有这么多规矩?老头子当初说自己是紫薇命的时候可从来没帮自己看过什么手相,心里也更加的坚定了这个小胡子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的想法。 小胡子将萧尘的左手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很久,一会儿看看手心的掌纹,一会儿又翻到手背看看筋脉的结构,很久之后,小胡子抬头看着萧尘略带歉意的说道:“看不懂,你小子的命还真复杂,像极了紫府同宫格,却又少了紫府同宫格的鸿运,真的看不懂。” 看着小胡子认真思索的摸样,萧尘不禁狐疑了起来,这个家伙能说出紫府同宫格就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我在江湖混了大半辈子,也飘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在火车上看到了我看不懂手相的人。”小胡子有些疯魔的说道。 “我就一普通老百姓,命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吗?”萧尘故意装傻问道,实则想探听一下这个小胡子老头的虚实。 “这个我也说不好,可能是我的眼光和阅历还不够吧,要是有一个道家的高人在这里一定可以算出你到底是什么命。”小胡子老实回答道,语气中有了一股落寞的味道。 通过小胡子的话萧尘知道面前的小老头确实不是一个江湖术士,最起码他还有着一些不错的本事,接下来的时间里萧尘和小胡子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在聊天之中萧尘知道小胡子叫做周半成,俗称为周半仙,东北人,是一个对风水八卦情有独钟的人,这次坐火车也是要去南京,想看看素有帝王之气的南京城的风水布局。 火车到达南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南京城华灯初上,说不出的热闹繁华。 下了火车,萧尘给了周半仙自己的地址后就和王贵出了南京火车站。 “打个车吧。”王贵笑着建议道。 “中。”萧尘笑道。自己确实太累了,一路上都在和周半仙那个家伙散扯根本没有闭目养神的时间。 奇_书_网_w_w 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还记得天佑那个王八蛋吗?他现在也在南京呢,不知道那小家伙怎么样了。”上了出粗车以后萧尘望着身边的王贵笑着说道,脸上有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兴奋,离开南京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萧尘确实想张天佑了,甚至怀念这个总是和自己斗嘴的小家伙。 “小家伙也在?希望他再看到我的时候不要再问我是不是怀孕的话。”王贵莞尔笑道。想起自己第一次踏入又一村的时候,那个光着屁股的小孩竟然望着自己天真无邪的问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两个男人在出租车里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 出租车到达南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萧尘和王贵下车以后径直走向了春华楼的研究生寝室。 林若海和小老鼠李三此刻正带着张天佑在玩三人斗地主,游戏没有奖励只有惩罚,谁要是输了就喝一杯自来水。这样的游戏他们已经玩了一个星期。 “海哥,这把你又要喝水了,嘿嘿。”发完牌,小老鼠李三看着林若海嘿嘿笑道,自己的手上有两个王和三个2,还有四个Q,这样的牌不赢就没有天理了。 “我不当地主,我卖还不行吗?”林若海知道大事不妙,小老鼠一定抓了一手好牌,不然绝对不会如此嚣张,于是十分果断的将地主卖给了自己的下家张天佑。 “你们两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孩子啊。”张天佑看着两个一脸坏笑的男人不满的说道,无奈的翻开地主牌,一个A,一个K,一个3,自己的手上原本没有3,现在竟然来了一个,想不输都不行。 两个男人和一个孩子都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牌,生怕自己出错了要喝自来水,自来水的那个味道想起来他们就想吐。 牌出到一半的时候,张天佑正在思考该怎么出牌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声音提醒道:“出56789。” “鬼见愁。”张天佑豁然转身,怔怔的看着一脸微笑的萧尘,一双大眼睛中已经噙着泪水,手上的牌在瞬间脱离了孩子的左手。 “王八蛋,牌也不玩了?”萧尘将张天佑高高举起,笑着说道。 “你才是王八蛋,你是王九蛋。”张天佑破涕为笑,看着萧尘开心的说道。 “鹰哥。”“鹰哥。” 林若海和李三的神情之中出现了激动的神色,实在没想到萧尘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一前一后的看着萧尘打着招呼。 “你们两个王八蛋竟然带着天佑玩牌,我都进门半天了,你们就没看到?”将张天佑放下,萧尘看着林若海和李三两人故作不满的骂道。 “那个……嘿嘿。”林若海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味的笑着,萧尘的突然回来,林若海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 小老鼠李三虽然和萧尘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但萧尘从来没把李三当外人,这一点李三也是心知肚明的,看着萧尘佯怒的样子,李三只是一味的傻笑。 萧尘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新买的红南京,给小老鼠和林若海一人散了一根,又回头散了一根给王贵,最后看着张天佑笑着说道:“小王八蛋,你哥哥我回来了,要不要抽一根,不抽就不是男人。” “抽。”张天佑昂头答道,接过萧尘手里的烟,学着其余几人的样子将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却将自己的眼泪也呛了出来,却倔强的继续抽着。别人都在抽鬼见愁发的烟,我张天佑也一定要抽。这是这个孩子心里此刻唯一的想法。天真而让人感动。 “小王八蛋,不会抽就别死撑着了。”萧尘看着张天佑莞尔笑道。 “大王八蛋,我不会抽就不能学吗?”张天佑后退一步盯着萧尘大声说道,义正言辞的腔调让王贵等人全都哈哈笑了起来。 萧尘这才笑着将王贵介绍给了众人,“他叫王贵,我一个朋友,从今以后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萧尘在介绍王贵的时候,张天佑突然插嘴说道:“这位叔叔不是怀孕了吗?怎么肚子还是那么大啊,难道还没生下来吗?” 王贵顿觉尴尬无比,即便自己活了四十多年也没办法保持镇静,早在来的路上王贵就在心里祈祷张天佑那个家伙千万不要再说自己怀孕的事情了,可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说了出来。 萧尘等人听了之后顿时哈哈笑了起来,萧尘走到张天佑的面前,摸着他的小脑袋笑道责备道:“小王八蛋,还这么没礼貌,再调皮捣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小的春华楼寝室整夜都洋溢着一股开心的味道。 46 酒席(就这一章了) 这是张天佑睡得最为香甜的一个晚上,自从萧尘离开南京以后张天佑从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今天晚上鬼见愁回来了,张天佑一直想念的人终于回来了,甚至在睡梦中这个八岁大的孩子还时常嘿嘿的念叨着“鬼见愁”,萧尘回南京带给张天佑的喜悦是任何东西也代替不了的。wwW、 孩子可以安心大睡,大人们则没有那么天真了,四个男人挤在一个两人寝室里根本无法入睡,两张狭窄的床根本不足以容纳四个成熟男人的身躯,索性,四个男人围坐在一起开始打牌。 牌打到一半的时候,林若海看着萧尘吞吞吐吐的说道:“鹰哥,我对不起你,酒店被我弄跨了。”鹰击长空酒店破产的事情一直是林若海心中一个无法过去的坎,林若海这个豪爽男人现在竟然变的有些扭扭捏捏,如女人一般。 “大海,和我说这干嘛?你以为我会在意?”萧尘出了一张牌后浑然不在意的笑着说道。萧尘当然不会怪林若海,林若海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虽然这几年走动的少了,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又怎么会是一家酒店可以替代的呢?即便这间酒店有着上亿的资产。 几个人继续打牌,闲聊着一些别后之情。 “鹰哥,你怎么突然回南京了?你走的时候不是让木头带话给我们说要去一年吗?”林若海有些不解的看着萧尘问道,实在不明白自己的鹰哥怎么会突然回了南京。 “北方的风沙大啊,那天气干燥的,哪有南京待的滋润。”萧尘开着玩笑说道。 林若海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突然放下手中的牌,起身走到书桌前开始翻找起来,片刻后,林若海终于找到了萧尘在走的时候让方岩带给自己的十万元支票。小心的放到萧尘的面前,道:“鹰哥,我林若海虽然没本事帮你把酒店管好,但这张支票我一直替你保管着,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爱钱的人,但这个世界和又一村不一样,在外面什么事都和钱脱不了关系的。” 拿起支票玩味的看了一会儿后,萧尘不禁想起了和张秋灵在海皇阁勒索罗翰的场面,也对,十万块对一个有钱有势的二代实在不足一提,他们一晚上的消费也许就超过了这个数目,但这笔钱却是萧尘长这么大以来真真切切的见过的最多的数额,整整十万块啊,自己在又一村要打多少鱼挖多少中药才能凑够这个数目?如果自己在一年前有这笔钱的话姑姑萧秋的病情也许可以得到有效的治疗也说不定。 萧尘笑着将支票递给林若海,道:“明天去把钱取出来,买两张床,我们总不能天天熬夜打牌。” 几个男人不禁莞尔一笑,继续开始打牌。 明天自己该去见见周博了,自己离开南京没有和他说,回到南京总该和他说一声的,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他的学生,尊师重道是老头子教给自己的做人道理,况且周博一直对自己都不错,萧尘在心里想到。 四个男人打了一宿的牌,眼神都有些红肿,虽然还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但也早过了20岁的年纪,尤其是王贵,天刚亮的时候就推说自己不行了,倒在张天佑旁边的那张空床上大睡了起来。 萧尘和林若海以及李三在洗漱一番后跑到食堂吃了顿早饭便分道扬镳了,萧尘直接去了南大的历史系,林若海则带着李三到市里的银行去取钱顺带着买两张折叠床。 因为天还早的关系,考古系研究生办公室的门还关着,萧尘就蹲在过道上开始抽烟,整个考古系的研究生只有自己和林风两个人,说出来还真是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周博那家伙是怎么想的,那个教授不想桃李满天下,可这厮却偏偏对考古系研究生的测试十分严苛,过了测试也不行,这厮还要进行面试,只要自己看着不爽的统统不要,想象这周博一脸正经的摸样萧尘就觉得有意思。 “萧尘?”林风看着过道上那个有些佝偻的背影失声问道。 “林风?”萧尘起身之后嘿嘿笑着转过头来,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林风答道。 林风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当胸就给了萧尘两拳,笑着大骂道:“你这家伙实在太没良心了,走也不说一声,回来也没个消息,我原本还打算去哈尔滨把你给找回来呢。”说完之后和萧尘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林风一生之中没有什么朋友,即便是自己哥哥他也从来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萧尘也许是他唯一倾心相交的人。 两个人蹲在过道上一边抽烟一边聊天,大多聊着萧尘去北方后发生的事情,直到周博的到来两个男人才结束了谈话。 “回来了?”周博走到两个男人的面前看着萧尘微微笑道,神色中没有什么特殊的兴奋或者其它表情,但紧紧是这一个微笑已经足够了,周博本就是一个不将表情显露在外的人,要他大呼小叫如张天佑一般的欢迎萧尘实则比杀了他还要来的简单些。 说完之后打开考古系的房门,三个男人鱼贯而入。 萧尘这才看着自己的老师笑道:“还是南京好啊,人好,地方也好。” “这次可不要再不辞而别了,再这样的话南大的考古系就不再欢迎你了。”周博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看着萧尘笑道,老人虽然是打趣着说出了这一番话,但萧尘又怎么会不明白老人对自己的深意? 萧尘点头答应,顺便将自己寝室的情况都给说出来了,这里毕竟是南大的校园,属于国家的资产,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说出来以后自己也会觉得踏实一些。 “哦?两个人的寝室竟然住了五个人?”周博皱眉说道,思考了一会儿后,又缓缓说道,“这样吧,我让林风带你们换一个大点的寝室,你们五个人挤在一起也实在太挤了一些。” 萧尘立马答道:“周老师,换寝室就不用了,怎么说也在那个寝室住了一段时间,有感情了,不想换,刚才和你说出他们几个的事情也就是想征求你的同意,不然我这么住着有点不踏实。”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周博突然沉默了起来,现在这个世道还有谁不想换一个好一点的住所呢?可这个男人就偏偏的与众不同非要挤在那个双人寝室里。 林风没有说话,原本打算是不是应该送萧尘一套三居室的想法早就被自己扼杀在了摇篮之中,林风知道面前的年轻男人不但是一个倔强的人更是一个不能以常理推测的人。 傍晚的时候,林风开着陆地巡洋舰带着春华楼寝室的五人外加自己的老师周博去了南京城的一家高档饭店。 饭桌上的周博看着萧尘旁边的张天佑含笑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张天佑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在看了一眼萧尘后才盯着不远处的老人昂头答道:“张天佑,今年八岁。”张天佑早在萧尘的口中知道这个老人是鬼见愁的老师,他的问题自己一定要回答不然就是对不住鬼见愁。 “听说你在学校调皮捣蛋经常欺负同学?”周博开着玩笑说道,老人就是觉得看到这个孩子以后他别亲切,不自觉的就开起了玩笑。 其余诸人都含笑看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 听了老人的话后,张天佑不禁想起了自己刚来南京的时候为萧尘闯下的大祸,虽然鬼见愁什么都没有对自己说,但有些事情张天佑已经懂了,所以从那次打架之后张天佑发誓再也不为萧尘惹下麻烦,也是从那次这后张天佑在自己的班级里变的沉默寡言,即便有别的孩子欺负自己张天佑也从不还手,生怕再次带给萧尘天大的麻烦。 “我不会在和别的孩子打架了。”张天佑沉默了半响后突然老气横秋的说道,语气中的认真劲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可以轻易的看出来。 “好孩子,到爷爷这儿来。”周博对着张天佑招手笑道。 听着张天佑所说的话,萧尘突然赶到一阵心酸,天佑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正是承欢父母膝下尽享天伦的年龄,可他的心却过早的成熟了,成熟到让自己心痛。 林风自从那次在刘记大排档和萧尘喝了几斤白酒之后就再也不敢喝了,时至今日一闻到白酒的味道就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不过今天这个酒席喝白酒已经在所难免了,只好硬着头皮让服务员拿出了三瓶茅台。 饭桌上的六个男人一个孩子除了林风以外都是酒中仙,尤其是林若海,他早就到了无酒不欢的境界,看着服务员拿上来的茅台,林若海的眼神中现出了笑意,很开心爽朗的那种笑。 酒有两种喝法,一种是借酒消愁,一种是借酒助兴。很显然,这次是后者。 林风不想扫大家的兴,虽然自己的酒量不行但还是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满,和这些人难得一次想会,虽然有一半的人自己都不认识,但从他们质朴爽朗的笑声中林风知道这些都是可以倾心相交的人物,也许他们现在不值一提只是社会最底层的人物,可未来呢?未来谁也说不定,也许一次机会就可以让他们青云直上三千里,他们所欠缺的只是一个上位的机会而已,他们眼神中的雄心壮志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尤其是萧尘。 林若海几杯酒下肚之后话就多了起来,看着萧尘侃侃而谈的说道:“鹰哥,虽然鹰击长空酒店破产的事情你没说我什么,但我怎么也过不了心里的这个坎。来,鹰哥,兄弟敬你一杯。” 萧尘笑着和林若海干了。 林若海面色潮红的继续说道:“说起来都怪那个什么黑武士,去他妈的,原本以为他有着什么大本事,却没想到来了酒店才一个月就把一个好好的酒店给弄跨了,要不是木头拦着我,我一定要把他的胳膊卸下来。不过后来想想木头的做法还是对的,都怪我自己,谁叫我没本事不争气呢,要是小时候能好好的念书学道理也不至于将老天爷发慈悲给的一个酒店好端端的给葬送了。”林若海停顿了一下,喷出一口酒气,站起来看着张天佑打着酒嗝比划着说道:“小子,你可不能学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也不至于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你喝多了。”萧尘笑着将林若海按回座位。 “鹰哥,你不知道,海哥这些天和我在工地上做工一直都在嘴里念叨着对不起你呢。”小老鼠李三适时的插了一句嘴。林若海和李三自从鹰击长空酒店破产以后就一直在南京的一家建筑工地上当小工,待遇还不错,一天100块钱,虽然活是累了一些,但比一些蹲在办公室的白领挣钱还要来的快。 “这家伙。”萧尘看着林若海笑骂了一句。萧尘林若海的关系是在座的任何人也无法相比的,这是一种纯粹的兄弟感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即便是张天佑也不能相比,那可是十八年的朝夕相处培养下来的感情,否则林若海又怎么会离开袍哥离开四川和自己亡命南京城?林若海重义气讲情义,萧尘又怎么会因为一家酒店而对他生出不满?萧尘拍着林若海的肩膀,笑道:“大海,以后不要再提酒店的事情了,只要我们兄弟能聚在一起就是一种莫大的缘分,那些身外之物我还没看在眼里。” 刚才上的三瓶茅台早就喝完了,林风见大家都还没有尽兴就让服务员又拿了三瓶五粮液。 “鹰哥。”林若海喝着喝着突然如一个孩子般抱着萧尘大哭了起来,心里的难受和委屈又怎么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的? “来,来,喝酒,今天可是高兴的日子,是我们给萧尘还有王贵大哥接风洗尘的好日子,你说你哭什么,还是不是男人啊,这里可是还有孩子在场,你就不怕被他笑话?”林风端起酒杯打着圆场,笑着说道。 周博今晚也喝多了,附和着林风的话说道:“林风说的没错,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们大家要不醉不归。虽然我是萧尘的导师,但我一生也没收过几个学生,对萧尘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当然,这是笑话了,我周博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娶个老婆生个儿子。看我,话都说的有些糊涂了,我的意思就是大家不要和我见外,也不要因为有我在场而拘束。”周博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舌头一直在打颤,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有酒量的人,虽然学富五车但三杯酒下肚之后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一顿饭不急不躁的吃了四个多小时,虽然有哭有笑,但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回到南大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学校的大门早就关上了,林风下车和看大门的李老头交涉,固执的老头却坚决不肯开门,说这是学校的规定,过了十一点以后绝对不能再放人进学校。 坐在车里的周博一听就火了,自己不就和两个学生去吃饭回来的晚了嘛,你一个看门的老头也敢推三阻四的?推开车门一下子就冲到了李老头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抓住了李老头瘦弱的胳膊,怒目相视,大喊道:“李老头,你敢不让我进去?” 车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原来冷静的周博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谁说人老成精?谁说人老了脾气就好?周博给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 李老头看大门也看了快十年了,南大的老师教授也都认识,看见抓着自己胳膊的老人竟然是周博的时候顿时有些慌了,心里知道这个老头是南大校园里一个惹不得的人物,虽然名义上只是南大的一个教授,但地位却不比校长差多少,虽然心里如此想,但李老头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虽然知道面前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老人是南大的一个大人物,却还是说什么也不肯开门。 周博顿时暴跳如雷,什么玩意儿,这老家伙竟然和自己杠上了,这不是存心让自己在身后的一帮年轻人面前出丑吗?掏出手机打给了南大的校长吴哲洪。 吴哲洪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听见手机响,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周博打过来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股犹豫的神色,这老家伙深更半夜的打电话给自己准没什么好事,按捺心情接通电话,打着哈哈笑道:“老周啊,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休息个屁!”周博一听对方的话就来火,自己在大门前呆了十分钟愣是被这个老头给挡住了,对着电话继续不满的说道,“吴老大,你是不是定了什么破规矩说过了十一点就不能进学校了?” 吴哲洪一听就知道糟糕了,竟然连吴老大也喊了出来,这还是当年念书的时候周博他们一帮人帮自己起的外号,这么多年来周博可一直都没喊过。对着电话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周,你现在在哪呢?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啊,不就是十一点不准进学校吗?当初定这规矩的时候你也没反对啊。” “吴老大,我现在就反对了怎么着吧,你赶紧的让看门的老头把门给我开开,不然我俩不算完。”周博气急败坏的说道。 车里的几个人顿时乐了,周博现在哪还有一个长者的威严,分明就是一个孩子。 吴哲洪这才有些明白了,只怕是自己这位当年的同学现在的同事被关在学校外面了,心里一边骂着李老头不懂事一边挂了电话拨通了学校值班室。 也因为这天晚上的插曲,南大11点以后不准进学校的规矩被彻底废除,无数南大学生拍手叫好,只是不知道做成这件事的功臣到底是何方神圣,否则的话一定要去膜拜一下。 47 强暴 见萧尘等人终于进入南大的校门,林风也不再停留,开车远去,自从林若海和李三来到春华楼李后林风就没有在寝室住过了,;林风和林若海或者李三的关系只能用普通来形容,要不是知道这两个家伙和萧尘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林风只怕连搭理他们的时间也不会抽出来。 和周博分道扬镳回到春华楼寝室后,王贵等人倒床就睡了,好在今天中午的时候林若海和李三把两张折叠床给买回来了顺便还买了两床席子一个电风扇。 小小的寝室在摆放了两张折叠床以后连挪脚的地儿都没有了,萧尘贴着墙壁和几张床中间的小小空隙挤到了阳台上,端了张凳子坐下来后开始抽烟。既然回到南京了总该为自己想一条出路,先不说四川的袍哥对自己虎视眈眈,就是在南京城里只怕萧尘也没有个好人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这个又一村出来的乡巴佬刚来到南京城就惹了那么多祸呢,无论是南京城的九流痞子,还是商界政界,萧尘都多多少少的惹了一些不该惹的人。 社会很复杂也很现实,在没有绝强的实力前千万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这句话是萧尘在阳台上坐了一夜之后总结出来的话,这是萧尘在南京吃了好几次亏后总结出来的话,很实在也很实用的话,尤其是在当今浮华的南京城。 萧尘每个星期只要去周博那里两次就可以交差了,研究生的课本就少,况且周博也知道萧尘根本没有兴趣和自己学习或者研究考古学,索性对萧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身份地位的不同也决定了每个人处世哲学的不同,林若海和李三一如既往的每天一大早就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去工地打工,张天佑则每天做着公交车去小学念书,唯一空闲的人口就是萧尘了,十月末的一个早上萧尘在春华楼上洗漱完毕后来食堂吃早饭,碰到了一个女人,陶紫嫣,陶紫嫣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马尾辫上别着一个兰花发卡,很精致的那种。 已经过了学生就餐的高峰期,整个食堂不过三五个人而已,女人却偏偏端着一碗粥走到萧尘所在的桌子旁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盯着萧尘看了十分钟就像看国家的稀有动物大熊猫一般聚精会神,萧尘被女人看的全身发毛,停止了对眼前食物的狼吞虎咽,看着女人皱眉问道:“小丫头,你也不上课?现在都八点多了吧?” “今天上午没课。”陶紫嫣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女人确实有校花的资本,无论是声音还是相貌都十分出众,尤其身材更是玲珑有致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也难怪几个月前王明那个傻X会找萧尘的麻烦以博取美人一笑。 “这食堂大的很,难道我现在坐的桌子是你专用的?”萧尘嘿嘿的笑道。言外之意是你这个丫头怎么就坐到了我的旁边。 “听说你从北京军区回来了?”陶紫嫣轻笑着问道,用十分舒缓的优雅动作吃了几口稀饭。 萧尘去北京军区的事情虽然并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但知道的人确实不多,萧尘有些纳闷眼前的年轻女学生怎么会对自己的行踪如此了解,不禁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北京军区了?” “大名鼎鼎的‘响尾蛇’我会不知道吗?前段时间网上已经传疯了,说什么‘响尾蛇’是国家新一代的部队精英,是中**队大力培养的对象,你说我会不知道吗?”陶紫嫣看着萧尘玩味的笑道。 萧尘对面前的女人说不上反感,但也绝对不至于有什么好感,见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心里不禁有些反感,放下还没吃完的早饭准备回春华楼补一个回笼觉。 “这就走了啊,我话还没说呢。”陶紫嫣望着已经站起来的萧尘有些吃惊的说道,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从来不给自己一个好脸色,难道是自己不够好看?这绝对不可能,自己是南大公认的四大校花之首,是无数南大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怎么可能会不好看?可眼前的男人会什么就对自己不屑一顾呢?陶紫嫣有些不满。 “有话就说。”萧尘重新坐下,望着女人沉声说道。 “你认识陶明轩吗?”陶紫嫣望着重新坐下的萧尘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次萧尘被抓到南京市公安局后陶紫嫣和他的父亲陶明轩说了萧尘的事情后,陶紫嫣见到父亲竟然皱眉思索了半天,陶紫嫣虽然不够聪明也绝对不是一个笨蛋,否则怎么可能以19岁的年纪考上南大?也正是由于父亲陶明轩在听到萧尘这两个字后的特殊反应让陶紫嫣愈发的对萧尘好奇起来,实在想不通这个从山村蹦出来的乡巴佬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父亲狠狠的吃了一惊。 “陶明轩?”萧尘笑了,冷笑,一股寒冷的气势在萧尘的身上蒸腾而出。萧尘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个名字?自己当初的姑父不就是叫这个名字吗? 看着萧尘的反应,陶紫嫣有些怕了,实在不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在听到父亲的名字后激动成这个样子。一双妙目盯着萧尘重复着问道“你真的认识我爸?” 萧尘自从来了南京之后根本没有兴趣打听那个忘恩薄幸男人的打算,一个现代版的陈世美早已经不配当自己的姑父,但姑姑萧秋临终前的嘱托萧尘不敢忘怀。然而,面前的女人说出了这个名字后,积聚在萧尘心中的怒火顿时如火山爆发一般倾泻而下,瞪着面前的女人寒声问道:“陶明轩是你爸?” 陶紫嫣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说出爸爸的名字就好了,面前的男人似乎和父亲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但是陶紫嫣本身就是一个倔强的女人,面对萧尘的冷声质问,陶紫嫣毫无畏惧的盯着萧尘的可怕眼神有些愤怒的答道:“是,陶明轩就是我爸。” “哦,他是你父亲啊,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萧尘在短暂的暴怒后突然看着对面的女人十分温柔的问道,宛如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萧尘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十分阴暗的想法,姑姑萧秋让自己照护陶明轩,自己何不顺道照护一下他的女儿呢? 陶紫嫣被萧尘一连串的表现弄的有些晕头转向,不明白面前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看着男人变的十分温柔的面庞,陶紫嫣觉得十分受用,看着萧尘说出了答案,“陶紫嫣,十九岁。” “我叫萧尘,你已经知道了,吃完早饭以后想做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上午没课吗?”萧尘看着对面的女人平静的问道。 “你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现在怎么变的这么温柔了?难道是被我的外貌打动了?”陶紫嫣轻笑着调侃道。 吃了你?听到女人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萧尘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看着女人如花的笑靥,萧尘用十分真诚的语气说道:“也没什么,突然想到我老家原本有一个男人就叫做陶明轩,那家伙是村里人见人骂的恶棍,我小的时候没少受他的欺负,刚才一听你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有些发火,别在意。” 陶紫嫣听后皱眉思考了一阵,看着萧尘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庞心内释然,原来这个男人小时候经常被一个和自己父亲同名的人欺负啊,也难怪他听到父亲的名字后有这么大的火气,不禁笑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看不出来你还这么记仇啊,对了,你们村的那个陶明轩现在还敢欺负你吗?” 弱智,真的有些弱智。萧尘想笑却极力忍住,实在想不明白面前的女人怎么会如此愚蠢,就这样的智商还能考上南大?不过萧尘很快镇定下来,看着陶紫嫣笑道:“快点吃吧,吃完饭以后我们去校园散散步怎么样?” “你认为自己有那个荣幸吗?”陶紫嫣轻笑着说道。 “那要看我们南大四大校花之首的美女赏不赏脸啊。”萧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心里的阴暗想法早已成型。 “呵呵,那好吧,本美女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陶紫嫣咯咯的笑道,心里原本就对这个男人有着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当初在南大食堂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竟然当着数千人的面把南大体育系的高材生一拳打成了重伤,后来在操场边自己找他搭话,可这个男人竟然不理不睬的就走了,虽然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萧尘桀骜的性格和冷漠的面孔已经印在了陶紫嫣的脑子里,后来在网上看到穿着一身军装的‘响尾蛇’,看到了‘响尾蛇’在丛林军事演习中的出色表现,陶紫嫣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太彪悍了,即便他的外表十分普通也难以掩盖他内心的光芒四射。 陶紫嫣虽然是南大四大校花之首但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陶紫嫣觉得那些只知道读书的男学生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男朋友,陶紫嫣最大的理想就是找一个武力过人智谋超群的男人,不论对方是否好看。一个古怪的想法,也正因为陶紫嫣有这样一个古怪的想法才给她带来了一个一生中都难以忘记的事情。 吃完饭后,萧尘带着陶紫嫣在南大的校园里闲逛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些琐事,期间陶紫嫣还详细打听了一下萧尘在小兴安岭的光辉事迹。一个小时过去后,南大的整个校园已经被两人逛遍了,萧尘提议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一会儿,陶紫嫣在犹豫了半响后十分扭捏的点头答应。 看着走在前方的靓丽身影,萧尘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心里冷冷的说了一句,“姑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萧尘不义了。” 走到湖边的花园后,萧尘猛然一个前冲将穿着一身粉红色连衣裙的苗条女人抱在了怀里,陶紫嫣睁大眼睛看着萧尘狰狞的面目,顿时拼命一般的挣扎了起来,扯开嗓门就要喊救命,萧尘会给她喊救命的机会吗?右手已经快若闪电一般盖住了女人粉嫩的薄唇,空闲的左手十分粗鲁的扯开了女人粉红色的连衣裙…… 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陶紫嫣的眼角缓缓流下了一丝泪水,悲伤、委屈、……陶紫嫣只觉得在自己身上肆意征伐的是一个人面兽心的野兽,自己在片刻之前竟然还为这个男人突然改变的脸色而沾沾自喜,自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 陶紫嫣根本无法挣脱萧尘有力的大手,一个是在深山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猛虎雄鹰,一个是在温室里安静的活了十多年的娇嫩花朵,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也注定了这一场对陶紫嫣而言有着莫大伤害的悲剧一会会发生。 过了几分钟后,陶紫嫣闭着眼睛放弃了挣扎,自己根本无法挣脱身上男人有力的大手,陶紫嫣如一具行尸走肉般任凭萧尘的征伐…… 十多分钟过去后,陶紫嫣觉得刚刚施加在身上的光风暴雨已经消失,缓缓睁开眼睛的瞬间,一大串泪水接连而下,双眼含着仇恨的目光瞪视着萧尘,这个毁了自己清白的男人。 萧尘起身穿好衣服后突然觉得有些茫然,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过火,低头看着身体蜷缩在一起的女人萧尘甚至觉得有些不忍,可一想到陶明轩的对姑姑萧秋的始乱终弃萧尘眼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再次低头看着女人的时候,萧尘看到了女人身下的一片模糊血迹,“她还是处女?”萧尘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将地上的女人缓缓拉起,将她凌乱的衣服弄好,萧尘故作轻松的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说实话,我也有些后悔,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 陶紫嫣沉默着转身走到湖边,看着倒影中那个憔悴的女人,将马尾辫松开重新接好,转头看着萧尘,冷冷的说道:“萧尘,我陶紫嫣发誓终有一天会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陶紫嫣大步而去,她本就是个倔强的女人,让她在**之后大喊大叫是不可能的,让她在被强暴之后去警局报警更是不可能的,她丢不起那个脸。 看着女人用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远,萧尘突然觉得很可笑,这一切似乎都发生的太快了一些。 从这一天开始,萧尘彻底告别了自己的处男岁月,虽然这场巫山**并非你情我愿的鱼水之欢。 陶紫嫣没有将萧尘对自己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个倔强的女人准备用自己的努力去“回报”萧尘在刚才给予自己的伤害。 南京的政界自从公安局长戴胜被免职之后就变的十分平静,黑曼巴王从林虽然处心积虑要搬倒市长林白平,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虽然林白平的父亲去世,自己的对手少了一座最大的靠山,但王从林知道市长林白平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否则他怎么可能在南京市市长的宝座上安稳的坐了近十年? 王从林曾经委托一个私人侦探调差林白平有没有贪污受贿的事情,结果是林白平两袖清风一尘不染,想调差林白平的生活作风是否有问题,但自己的老对手却每天按时上班按时回家,从无留宿夜店的不良记录。总之,王从林想尽办法也没有抓到林白平的任何把柄。 王从林不服,真的不服,自己凭什么就要比那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林白平低了半个等级?无论是学历还是对南京的建设自己所做的东西和成绩绝对要比这个男人多的多。 王从林下班之后来到医院看望自己的儿子王明,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将儿子右手打成残废的混账,可省委书记唐萧已经发话了,说是自己儿子先动的手,人家完全是正当防卫,顶多也就是防卫过当,根本构不成行事责任,顶多就是罚钱拘禁个几天,可南京市公安局不但拘禁了而且还将那个人给打了,还想怎么样? 王从林轻轻的走到儿子的病床前,低头看着正熟睡的年轻男人轻声问道:“儿子,好些了吗?” 王明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顿时惊喜,睁开眼睛看到是父亲王从林的时候,顿时不甘的问道:“爸,那个家伙还没消息吗?他把我打伤了难道你也不管?” 王从林何尝不想管,可别人有大人物罩着,自己根本无法下手,中国的社会说是法制,却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中国古时候的人就知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的道理,难道自己非要硬着头皮去和唐萧顶着干吗?除非是自己副市长的位子做到头了,况且唐萧那个老家伙在三个月前将省委调查厅厅长韩三平叫去进行了一番单独谈话,只怕没有好事情。 “儿子,放心,等那小子回来以后我一定会帮你讨回一个交代的。”王从林看着儿子轻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万年寒冰的冷气。 48 陈玄鱼 不可否认,陶明轩自从在二十多年前离开山西那个连营业执照也没有的小煤窑独自来到南京城后确实活的顺风顺水,不仅成功攀上高枝成了名副其实的凤凰男,更在三年前将老岳父的全部财产变为己有,对于这个出生在又一村的乡巴佬而言,生活开始变的美妙无比,自己不仅可以开着奥迪招摇过市更在某个小区里包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偶尔还会在酒吧里玩玩一夜情。 而这些东西陶明轩在二十年前是万万不敢想象的,那时候自己不过是一个一心只知道在黑煤窑挖煤给一个女人治病的傻子而已,一年到头连件像样的衣服也买不起,后来在小煤窑里听人说江浙一边流行招女婿,送房送车不说老人死后还会把全部家产传给女婿,陶明轩心动了,生活在世上享乐是一辈子,吃苦也是一辈子,自己又何必非要认这个死理把青春白白葬送在萧秋那个病女人身上呢? 辞去小煤窑的工作后,陶明轩独自来到了南京城,四方打听却愣是找不到有谁家招女婿,无奈之下在一间酒店干起了服务员的工作,时间长了也就认识了酒店老板的女儿魏涵美,在陶明轩的努力表现之下,魏涵美在两年后嫁给了陶明轩,原因是魏涵美的男朋友在把她的独子搞大之后一走了之,并且说和魏涵美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伤心欲绝的女人找到了陶明轩说出了自己的情况并且问男人愿不愿意娶自己,陶明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要娶了这个老板的独生女之后自己从此就是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再也不用住在冬冷夏热的小平房里了。 陶明轩和魏涵美的关系十分微妙,虽然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但陶明轩始终没有碰这个女人,从二十年前魏涵美坚持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后,陶明轩就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婆只不过是不想让未出世的孩子没有爸爸而遭人话柄才嫁给了自己,想通这一切后,陶明轩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开始肆无忌惮的流连夜店,开始在酒吧里厮混,开始包养二奶,这些年陶明轩包养的二奶不下于五个。 陶明轩虽然没有念过大学甚至高中也只是念了一年,但身居高位二十多年后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关于经商的知识,如今的陶明轩虽然在南京城算不上首屈一指,但好歹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南京的商界又有谁不认识海鲜大王陶明轩呢? 虽然和老婆魏涵美的关系不好,但陶明轩却对女儿陶紫嫣疼爱有加,从上幼儿园开始陶明轩就开始派人或者亲自接送陶紫嫣。 有人说“女儿多向父”,也有人说“女儿是父亲的最后一个情人”。 陶明轩今天上午没有什么事就坐在家里的客厅看NBA的季前赛直播,常规赛要到十一月末才正式开始,虽然比赛有些枯燥但陶明轩还是看的津津有味,看着那些新人为了新赛季的主力位置而浴血战斗陶明轩更加的认为自己二十年前的决定是那般的英明无比。 位于南京郊区的别墅大门在一阵钥匙转动的响声后,走进来一个双目失神的女人,陶紫嫣。 看着女儿放佛突然之间变的憔悴的面庞,陶明轩感到心痛,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高兴的如同一个出笼的小黄雀,现在怎么会变成了这幅摸样? 看着女儿从进门到走向自己房间的这段距离似乎走的非常别扭,陶明轩的眉头不禁深深的皱起,处女陶明轩会没有玩过吗?虽然价值不菲,但陶明轩已经今非昔比,多的就是钱。 自从女儿上南大以后,陶明轩就对陶紫嫣管的少了,毕竟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了,自己总不能再跟前跟后的问这问那吧?可今天女儿的神情让陶明轩十分生气,简直是怒火中烧,这个丫头才这么点大就去和男人上床? 陶明轩关了电视后起身大步走向陶紫嫣的房间,一脚将房门踹开,看着呆坐在床上的女儿怒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陶紫嫣只是低着头木讷的坐在床上,对于陶明轩的问话恍若未闻一般。 陶明轩气急,走到女儿的面前用双手将发呆的女人扶起,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告诉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 “爸,别问了,好吗?”陶紫嫣突然泪如泉涌,看着自己的父亲恳求一般的说道。 “到底是谁干的?”陶明轩已经疯狂了,看着女儿大声的咆哮道,双目赤红,脸上青筋暴起,威严的气势充斥在他的周身。 看着父亲因为关心而变形的脸,陶紫嫣挣脱男人的大手伏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陶明轩就坐在床边,陪着自己的女儿,对于陶紫嫣,陶明轩是真的疼爱,即便她不是自己亲生的又如何?单凭她叫了自己十九年的爸爸自己就要尽到爸爸该有的责任。 哭够了,陶紫嫣缓缓坐起,看着身旁疼爱了自己十九年的男人将自己今天上午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到湖边的那一幕时陶紫嫣是哭咽着说出的。 “他叫萧尘?”陶明轩看着女儿阴冷的问道。 陶紫嫣沉默着点头。 陶明轩冷笑着离开了女儿的房间,萧尘啊萧尘,没想到你竟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当初的情分了。 陶明轩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虽然这个人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但他绝对可以帮自己这个忙,在整个南京城他就是至高的存在,因为他是南京的笑面虎陈玄鱼,是南京地下势力的三大龙头之一。 “陈哥吗?晚上有空吗?对对,1912见。” 陶明轩挂上电话,看着别墅外优美的景色,陶明轩的脸上露出的残酷的冷笑,杀机毕露无疑。 南京的地下势力大抵有三股,一股是笑面虎陈玄鱼为尊,一股是早已将自己漂白整日出现在各大慈善晚宴上的好好先生安梦唐,第三股势力则是南京最为庞大的势力,因为这股势力是上海青门的分支,不过这股势力很少在南京城参与争斗,一心的发展青门的事业。除此这外还有一股势力则是日本人的神秘组织,龙头是谁没有人知道,但其势力的一个负责人叫做上田美爱的女人已经在南京城的地下势力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这三股势力在南京城已经相安无事的并存了很多年,之间的矛盾自然有,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摩擦据说都是因为那个叫做上田美爱的女人的缘故,这个女人不但是难得一见的妖娆美人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口才相当了得。 上田美爱什么时候来到南京的?没有人知道,至少有五年或者更久。她在南京所为何事?同样没有人知道,但南京商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上田美爱的名下已经有了一片不小的产业,无论是炒房还是炒艺术品都有这个女人的身影。 至于好好先生安梦唐则已经逐渐的淡出了南京的地下势力,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除了参加慈善晚宴就是穿着一身唐装窝在家里研究各式各样的古董器玩,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被人们称作好好先生的老人是一个比笑面虎陈玄鱼更加可怕的角色,因为在三十年前安梦唐被许多人称为无法无天的钻山炮。 陶明轩给陈玄鱼打完电话后就开着自己座驾来到了1912,定了一个包间等待着陈玄鱼的到来,陶明轩已经想好了,就算对方狮子大开口自己也绝不还价只要能为女儿报仇,甚至决定用海鲜楼三分之一的股份作为交易的筹码。 陈玄鱼带着自己两个得力手下来到说好的包间后看见陶明轩正在抽烟,笑着招呼道:“陶兄,你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听说南京城的海鲜市场被你占了十分之一?”陈玄鱼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年纪和陶明轩差不多,个头有些矮,大概只有一米七左右,南方人本就没有北方人生的人高马大,陈玄鱼是地地道道的南京人,面白皮净,嘴角永远少不了笑容,这也是陈玄鱼的标志笑容,因为他叫笑面虎。 眼红吗?妈的,就知道你笑着说话没安好心。陶明轩在心里暗自骂道,嘴上却哈哈的笑道:“陈兄大驾光临,不胜远迎啊,坐,坐。” 等陈玄鱼坐定后,陶明轩看着陈玄鱼问道:“陈兄,你身后的两位兄弟怎么称呼?也让他们坐下来说话吧。” 陈玄鱼淡淡一笑,道:“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人,已经习惯站着了。”随即又给陶明轩一一介绍道,“左边这个小子叫陈飞,是个孤儿,名字也是我取的,今年二十六岁,跟着我快二十年了。右边这小子叫陈步一,和左边的一样,也是个孤儿,今年二十三岁,跟着我也有十几年了吧。” 右边的男人在陈玄鱼说完之后沉声说道:“干爹,是十八年零7个月。” “这小子总是这么较真。”陈玄鱼看着陶明轩呵呵笑道。 陶明轩和陈玄鱼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却见过不少次,以前从没见过他身边跟着什么人,今天骤然见到陈玄鱼口中的陈飞和陈步一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两个年轻人也许是比陈玄鱼更加可怕的角色,内敛的凶光,沉稳的气质,这些都让陶明轩有着胆颤心惊的感觉。 陈飞穿的是一件红色布褂,黑色西裤,脚底是一双黑色皮鞋,个头不算高,大概173左右,身材也不算壮实,甚至有些单薄,长的却很俊俏,一张娃娃脸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虽然站在陈玄鱼的身后一动也不动,但嘴角却挂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陈步一穿的是一件黑色布褂,下半身穿着一件白色长裤,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布鞋,和萧尘当初初次来南京时的穿着竟然毫无差别。陈步一的脸色很黑,泛着一种古铜色的光芒,眼神很冷也很深邃,长的很普通,属于那种丢到大街上再也却别不出来的人,但陶明轩却在陈步一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可怕的凶光,就如同自己当年在又一村娶萧秋的时候看到萧长河的感觉,全身上下似乎都充斥着一股彪悍的气势。 陶明轩虽然自身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但他的眼光却是独到的,因为他是在又一村和萧长河一起长大的男人。 “怎么,陶兄对我这两个干儿子有兴趣?”见陶明轩一直打量着自己身后的两人,陈玄鱼不禁笑着问道。 陶明轩连忙打着哈哈笑道:“就是觉得这两个孩子器宇轩昂,早晚必成大器。” 1912的女服务员将陶明轩预先叫好的酒菜一一端上后,陈玄鱼看着陶明轩玩味的笑道:“陶兄,你以为我是来吃饭的?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言外之意就是陶明轩你把我叫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不然我要回去了。 陶明轩思考片刻后,看着陈玄鱼下定决心一般的狠狠说道:“陈兄,我知道你贵人事多,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次把你喊来是想求你帮我废了一个人。” “名字。”陈玄鱼不动声色的笑道。 “萧尘。”陶明轩冷冷说道,从女儿嘴里知道萧尘竟然上了自己的女儿后,陶明轩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平息心底的怒意。 “萧尘?”陈玄鱼皱眉轻轻说道,随即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南京传的沸沸扬扬的会南拳的青年,当时自己还联合安梦唐那个老家伙想借着萧尘的名义和青门的那伙人好好的拼一下,却没想到南京军区竟然插手了,自己只好作罢。此刻从陶明轩的口中知道萧尘这个名字后,陈玄鱼不禁有些犹疑起来,自己要对付这个男人并不困难,就算他会南拳又如何?自己的干儿子陈步一还会北腿呢?功夫都是他妈的扯淡,在道上混靠的不是狠,而是眼光,没有眼光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话永远只能是一个小角色,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猪头肉。 “对,就是萧尘,也不怕说出来你笑话,那小子今天上午把我女儿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给强暴了,这口气我一定要出,就算陈兄你要我海鲜楼三分之一的股份我也不在乎。”陶明轩是真的愤怒了,他的脑子里都是女儿陶紫嫣伏在床上悲伤哭泣的样子。 “三分之一?有几千万了吧,看不出来你还真大方的紧。”陈玄鱼笑着说道,随即脸色一变,郑重说道,“成交。” “明天我会让律师把资产转让的协议发给你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一定要废了萧尘,就算不死也要终生残废。”陶明轩恶狠狠的说道。 “干爹,让我去吧,我想会会这个人。”陈步一听后平静的说道。 “好。”陈玄鱼转身看着陈步一点头笑道。 陈玄鱼在南京最大的资本不是手上的一票兄弟,而是身边的两个干儿子,陈飞和自己很像,笑里藏刀,陈步一虽然比陈飞小了三岁,但这个只有二十三岁的男人却是自己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不仅敢打敢拼而且智勇双全,这几年确实为陈玄鱼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 陈玄鱼带着陈飞和陈步一离开玫瑰厅的时候丢给了陶明轩一句话,“三天后给你满意的消息。” 有了陈玄鱼的保证,陶明轩觉得心里的闷气纾解了不少,一个人在1912饭店喝了整整一瓶XO,醉意熏熏的时候还在酒店里找了一个小姐。1912本就是南京最著名的夜店,虽然消费很高,却是南京城无数男人心中的圣地,可以发泄的圣地。 自从在湖边对陶紫嫣干了那一件龌龊的事情后,萧尘像没事儿人一样回到了春华楼寝室,浑然不知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残酷的惩罚,因为一时愤怒而没有及时制止所产生的严重后果。 连萧尘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处男竟然就这样没了。不过,好歹算是帮姑姑出了一口气,给了陶明轩那厮一个残酷的报复。 安徽,黄山,莲花峰。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站在一片崎岖嶙峋的怪石间凭空远望,身后站着一个妖娆多姿看不清年龄的女人。 如果被喜好摄影的人发现这个场面一定会惊呼不已,一男一女所站立的地方根本非人力所能到达。 “强暴?”身材壮硕的男人嘴角缓缓浮现出了一个笑容,看着身前的一片云海评价道,“没出息” “其实我有时候也想不通萧尘这个孩子心里的仇恨为什么会这么大,大到可以毫不顾忌的做出许多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女人轻笑着说道,女人长的很好看,虽然不再年轻,但任何人也不敢质疑她曾经的绝代风华。 “你想说这是我的原因?”身材壮硕的男人慢慢转身,看着面前的女人笑道。 “难道不是吗?”女人反驳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谁也不能为谁安排好属于他们自己的路。”身材壮硕的男人笑着转身,重新看着面前的一片云海,神色间有着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眼神让他并不如何高大的身躯显得光芒万丈起来。 49 陈步一 傍晚,萧尘和王贵坐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下象棋,萧尘依旧用的是攻杀战法,就如同在布伦山中和桃花老人下的那盘一般,运子如飞,攻势凌厉,王贵则审时度势的调兵遣将护卫自己的中宫大将。WwW、 一个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是老成持重的中年,一攻一守,杀的难解难分,一直到张天佑回到春华楼寝室两人才收拾棋子停止了战局。 “这几天上课挺用心啊,你班主任这几天都没有找我的麻烦。”看着张天佑将书包放到桌子上,萧尘调笑着说道。 “鬼见愁,我们还是自己在寝室做饭吧,老师今天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说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张天佑答非所问却一脸认真的模样说道。 萧尘和王贵听后不禁莞尔,一个孩子竟然比大人还要懂事的多。 “等我找到老婆再给你做饭好不好?”萧尘摸了摸张天佑浓密的头发开着玩笑说道。 “又一村情场鬼见愁,就你还想找老婆?”张天佑斜眼看着身前的男人,讽刺的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的味道。 “我找不到老婆难到你能找到不成。”萧尘没好气的说道。 “那是,我们班里的几个女同学都说我长的帅呢。”张天佑得意的说道。 萧尘和王贵听后哈哈的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还真早熟。 林若海和李三每天都要到晚上七八点钟才回来,晚饭是不用等他们的,萧尘和王贵带着张天佑下楼后直接奔向了南大的食堂,三人风卷残云一般的解决晚饭后无事可做,索性在校园里溜达起来。 陈步一孤身来到南大校园的时候,太阳早已下山,校园里的路灯散发着或柔弱或明亮的光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男人的照片,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后,陈步一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这个穿着军装看起来十分正经的家伙竟然也会干那种龌龊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暴女人?这份胆量和魄力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 陈步一是真的想会会萧尘而且迫不及待,从1912出来之后就辞别了陈玄鱼,根据陶明轩提供的消息跑到一家打字复印的地方在网上找到了萧尘的照片并且打印了出来。 张天佑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根本不懂鬼见愁那个家伙和王贵那个胖子吃完饭后在校园瞎逛什么,独自走回春华楼开始做老师布置的作业,今天的功课很多,都是抄写汉子什么的,无聊的很,这些汉字张天佑只看了一遍就记的差不多了,所谓的功课对这个孩子而言根本就是浪费时间的事情,虽然有些蛋疼,张天佑还是硬着头皮开始写字,如果不写的话教语文的那个胖子肯定又会找自己的麻烦了。 “咚”“咚”“咚” 正在写字的张天佑听见了寝室门外传来的一阵舒缓的敲门声,张天佑不禁眉头一皱,这个孩子有着远比同龄人更加复杂的心思,常年跟在萧尘的屁股后头到山里乱转,张天佑知道什么是谨慎,什么时候该小心,自己住在春华楼也有好几个月了,从来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这里,也没有什么不速之客来敲门,林风有钥匙,林若海也有,所以,张天佑变的小心翼翼起来。稍微思索一下后断定门外的人绝对不是鬼见愁或者林若海那个害自己喝自来水的王八蛋。放下铅笔,轻轻走到门后并没有立即开门的意思,而是隔着并不如何厚重的寝室门大声问道:“谁?” 陈步一听后不禁皱眉,难道萧尘不在?为什么会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呢?隔着寝室门沉声说道:“开门。”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力量。 “不开。”张天佑不知道什么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但张天佑有着远比小白兔更加聪慧的心思,听见门外的声音后张天佑断然拒绝,张天佑确信这个声音自己从来没有听过,想让自己开门简直门儿都没有。 “给你十秒钟。”陈步一寒声说道,心里已经生了微微的怒意。 “就算你等十天我也不开。”张天佑反唇相讥,他从来不会在言语上输给任何人,就是又一村最能骂街的张寡妇在一年前也不敢轻易和张天佑对嘴,孩子的心思本来就比大人来的灵活,而且也不需要顾忌说出来的话是否正确。 “真的不开?”陈步一不怒反笑,寝室里的声音已经让他怒从心起,陈步一在来的路上已经通过电话给干爹陈玄鱼联系了一次,知道萧尘所居住的确切位置,知道萧尘的身边有着一个八岁的孩子。 “就是不开,除非你喊我爹。”张天佑在寝室里毫无顾忌的大声说道,用意是让房门外的男人尽快离开自己好去找鬼见愁,让鬼见愁做好准备,张天佑隐约的感觉到门外的男人绝非什么善男信女。 找死!陈步一冷笑了一声,后退一步,左脚开始蓄力,右脚猛然踹出,鞋底带着无与伦比的霸道力量瞬间撞击在了寝室的木门上,碰的一声,不算结实也不算松垮的木门在陈步一势若雷霆的猛然一击下哐当一声撞击到了墙上。 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天佑惊的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彪悍,只是一脚就轻易的将门踹开,张天佑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猛然后退几步,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男人故作镇定的大声叫道:“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报警。” “不是要我叫你爹吗?”陈步一缓缓走进寝室,随意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孩子玩味的笑道。 张天佑突然一反常态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嘿嘿笑道:“大哥,我错了,刚才我是和你闹着玩的,我以为是鬼见愁回来了呢,要不我给你倒杯水消消气?” 看着面前的孩子慢慢走到放水瓶的地方,陈步一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能够临危而不乱,长大之后必定是又一个枭雄人物。孩子尚且如此,那么叫萧尘的那个家伙必然更加的有意思了,陈步一平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张天佑真的要去倒水吗?当然不是,他在寻找林若海和李三从工地上带回来的那截钢筋,而那截钢筋就放在水瓶的旁边。 张天佑摸了下水瓶之后猛然拿起一米长的钢筋转身冲向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张天佑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男人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钢筋在张天佑的手中化作一道影子猛然击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陈步一,这是张天佑的全部力量,甚至将自己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陈步一当然不会被张天佑打到,否则他就不配陈步一这个名字。从张天佑抓起钢筋的瞬间陈步一就已经察觉了,只是一直没有发作而已。 张天佑的钢筋还没从天上落下的时候已经被陈步一的大手抓了个正着,用力一带,钢筋已经出现在陈步一的手中。 张天佑被夺去钢筋之后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大义凛然的蹬着面前的男人,毫无畏惧的说道:“要打要杀尽管来,我张天佑要是皱一下眉就不是又一村出来的好汉。” 陈步一没想教训这个孩子,虽然手上的人命足以让自己死上十几回,陈步一却不想伤害面前的这个孩子,因为张天佑身上的彪悍劲让陈步一想到了十八年前自己在南京城流浪的岁月,那个时候的陈步一就是一条疯狗,见到人就想咬的疯狗。 十八年前的陈步一没有名字,南京城里的人都喊他疯狗,自从父母被人设计跳下长江一去不回后陈步一就成了彻彻底底的疯狗,仇恨每一个见到的人。直到陈玄鱼的出现才改变了陈步一乞丐的命运,陈玄鱼那时候虽然年轻却已经是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在见到陈步一凶悍的样子后,陈玄鱼看着疯狗陈步一说出了一段话,“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以活多久?三天还是五天?想报仇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因为这句话,疯狗从此跟在了陈玄鱼的身后,一年后,陈玄鱼将疯狗送到了武当山,疯狗在武当山呆了十四年,十四年后,疯狗有了一个名字,陈步一。 陈步一永远也不会忘记父母相拥着从长江大桥上跳下去的瞬间,陈步一清晰的记得父母坠入半空的时候还回头望着江边的自己,眼神中充满不舍、关爱、绝望,陈步一永远也不会忘记。 “你不打算揍我?”张天佑有些奇怪,不明白面前的男人为什么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暴跳如雷大打出手,而是很平静的看着自己,有些失神的样子。 “为什么要揍你?”陈步一微微笑道。 “你是不是来找鬼见愁麻烦的?”张天佑犹豫了片刻后看着面前的男人小声的问道,经过短暂的接触后,张天佑突然觉得面前的年轻男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 “麻烦?也许吧,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陈步一微微笑道,嘴角勾勒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50 复仇之心 陈步一和张天佑闲聊了一会儿后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张天佑也没有再管这个不速之客而是开始专心的写作业,说是专心其实就是龙飞凤舞的该怎么快就怎么快的写着,原本就会的东西张天佑这个鬼灵精可不想再花多余的时间去温习,纯粹是浪费时间而已。WWw、这是属于张天佑的骄傲,他的记性比很多人要好很多倍,他有这个资格。 萧尘和王贵散步回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两人在南大的校园里转一会儿聊一会儿,随随便便就这么过去了几个小时。 回到寝室的时候林若海和李三还没有回来,倒是陈步一的突然出现让萧尘有些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跑到自己的房间来,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你是?”萧尘进门后看着坐在椅子上有些讶异的问道,问完之后突然发现寝室的门似乎被大力撞击过,眉头不禁深锁起来,警惕的盯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陈步一缓缓起身,看着萧尘平静说道:“陈步一,你就是是萧尘吧?”察觉到了萧尘眼神中的变化,补充道,“门是我刚才踹开的。” 萧尘走到门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被踹开的门,脸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心痛的表情看着陈步一说道:“这么好的一个门怎么就被你踹开了呢。” 王贵不禁莞尔,萧尘这家伙竟然在心疼门而不是惊诧面前男人的强大破坏力。 “你对陶紫嫣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陈步一突然说出了这句让不知情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陈步一想看看面前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什么样的反应。 “先不说其他的事。”萧尘看着陈步一说道,“先把门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心里则恨不得把面前的年轻男人抽筋扒皮,这个王八蛋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知道了自己和陶紫嫣的事,不是存心让自己下不来台吗?果然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啊,才这么一点屁大的功夫自己上午干的好事就传出去了?也忒快了一些吧。不过想想自己上午的时候也确实冲动了一点,错事陶明轩犯下的,自己何必报复在他女儿身上呢?不过自己既然做了就不后悔,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后悔的药。 陈步一笑了,面前的男人比自己想象中要灵活一些,但是现在并不想和这个男人拐弯抹角,于是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和你谈一谈。”陈步一不相信面前的男人会一直执着于自己踹开房门的事情。 “先把房门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要不然宿管科的大爷还以为我存心毁坏公物呢。”萧尘断然拒绝了陈步一的提议,死咬着房门的事情不放。 “值得这么较真?”陈步一莞尔笑道,实在不明白这个看上去不像小气的人为什么会抓着房门的事情不放。 “当然值得,要是我踹开了你家的房门你会算了不成?”萧尘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好吧,我赔偿。”陈步一无奈笑道。 萧尘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看着陈步一嘿嘿笑了一声,道:“3000块,童叟无欺。” 正在喝茶的王贵猛然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实在没想到萧尘这厮竟然腹黑到这个程度,睁眼说瞎话还不带商量。 陈步一没想和萧尘讨价还价,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三十张崭新的100元人民币递给萧尘,笑道:“现在可以谈谈了?” “要是每天都有人来踹门该多好啊。”萧尘美滋滋的将钱装进口袋后,一脸憧憬的说道。装好钱后才想起面前这个叫陈步一的男人要和自己谈话,连忙嘿嘿笑道:“说吧。” “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来这里?”陈步一含笑问道。 萧尘沉默了片刻,嘴角出现了一副玩味笑意,答道:“你刚才已经说了,陶明轩让你来的吧。” “你很聪明,我来这里确实是因为陶明轩,但你只说对了一半。” 陈步一有些吃惊,自己从头到尾也只是说了一句知道陶紫嫣和他发生的事情而已,而这个男人在不动声色之下已经将全部的事情都考虑到了,虽然自己不是陶明轩的手下,但说是陶明轩派来的也无可厚非。陈步一突然觉得自己这次来对了,也许真的可以完成自己苦等了十八年的愿望。 “我看你不像是来找我麻烦的,有话不妨直说,这里没有外人,你说的话不会传到别人的耳朵里。”萧尘轻笑着说道。 陈步一皱眉看了萧尘片刻,似乎在确定萧尘的话是否可信,如果自己一个大意就会满盘皆输,父母的深仇大恨也永远报不了了。脑子里再次浮现一男一女相拥着跳下长江的场景,陈步一抬头看着萧尘,字字铿锵的说道:“我要你帮我杀了陈玄鱼。”语气之中的怨毒已经不言而喻。 陈步一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干爹陈玄鱼?这一切还要回到十八年前,那一年,陈步一的父亲陈天荣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南京的地头蛇陈玄鱼,陈玄鱼为了报复,派人将陈步一素有美名的母亲抓到了一间地下室,十几个男人在地下室里对着女人轮番凌辱了三天三夜,直到女人再也没有哭喊和挣扎的力气。事后,陈玄鱼还将陈步一的母亲和那十几个男人在地下室发生的事情制成光盘派人送给了陈步一的父亲陈天荣。 陈天荣在家里的VCD上看着妻子被那些人凌辱的场面时脸上青筋毕露,一双眼睛已经变的血红。却不知道自己八岁大的儿子也在为母亲的突然失踪而担心受怕,在陈天荣看VCD的时候却不知道八岁大的儿子也已经透过门缝看到了母亲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陈天荣带着自己的老婆跳下了长江前,留给了儿子陈步一一句话,好好做人。 陈步一不懂什么叫做好好做人,他只想找出幕后凶手,帮父亲母亲报仇雪恨,所以他跟了陈玄鱼,去了武当山,因为他从父亲的日记本中看到了父亲在自杀前所记录的一些事情,虽然那时他只有八岁,但陈步一已经懂了,刻骨铭心。 “陈玄鱼?”萧尘皱眉问道。这个名字萧尘听起来有些别扭,只听过木鱼金鱼,怎么还有玄鱼? “不错,我要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陈步一一字一字的狰狞说道。 有一种恨从来都是不共戴天,无论过了多少年也不会改变分毫,一如此刻满脸狰狞的陈步一。 51 日记 世上的人何止千千万万,而这千千万万的人所执着的东西也各不相同,有人执着于爱情,有人醉心于事业,也有人热衷于眠花宿柳逍遥洒脱,陈步一则永远执着于自己心中的恨意,恨意让他夜不能眠食不甘味,刻骨铭心犹如跗骨之蛆。 陈步一恨的人自然是陈玄鱼,这个自己叫了十八年干爹的男人正是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 十八年前,陈步一亲眼目睹了父母跳下长江的惨状,那个时候他就发誓要凌辱母亲的主使人受尽千刀万剐之刑,不论多少年也一定要达成心中的愿望。 十八年前,陈步一的名字叫做陈天,在父母的房间翻箱倒柜之下找到一本黑色的日记后,陈步一彻底疯狂,那是父亲陈天荣留下的东西,陈天荣自从上高中之后就有了写日记的习惯并且从未间断。 陈玄鱼不认识陈步一,但是陈步一认识陈玄鱼,因为父亲的日记本中夹了一张陈玄鱼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的照片。即便十四年前的陈步一沦为乞丐后也不忘四处打听陈玄鱼的下落。当陈步一开始出没在陈玄鱼经常出现的地方并成功被陈玄鱼收留成了他的干儿子后陈步一知道自己复仇的计划完成了第一步。 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机?是仇恨,仇恨让陈步一在知道真相后彻底疯魔,变成一条最毒的毒蛇。 陈天荣最后几天的日记是这样写的。 “1992年3月13日,小雨。 明天就是芳儿三十二岁的生日了,想想和芳儿结婚也快十年了,十年来我没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她,芳儿对我却从没什么怨言,依旧如我和她在秦淮河边初见时那般温柔,很惭愧,明天我要带芳儿和天儿去北方的草原旅游,这些年我一直忙着生意对自己的妻儿照护的实在不够。” “1992年3月14日,阴。 早上我和芳儿说了去草原旅游的事情后她笑了,我知道她很高兴,如同十年前我第一次送十朵百合花给她的时候一般高兴。 芳儿说要去超市买一些吃的东西,不然去草原就没得吃了。我笑着答应。 芳儿下楼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我心存幻想,希望不是那个人做的。” “1992年3月15日,暴雨。 南京今天的雨很大,狂风不止。我失去了看报纸的兴趣,芳儿一直没有回来,她已经出门两天了,我很担心,到警察局报警。” “1992年3月17日,暴雨。 芳儿已经失踪四天了,警察局还是没有消息,早上开门的时候我在家门前发现了一张光盘,看了VCD的内容后,我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天,万万没有想到陈玄鱼那个王八蛋竟然对芳儿做了这样可恶的事情。我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要把他千刀万剐,我知道这一定是他干的。 半个月前,陈玄鱼的一个手下找我要保护费,我没有答应,因为这件事你就要这样对待芳儿吗?” “1992年3月18日,阴。 芳儿回来了,我正躺在床上想她的时候听见了房门外的一阵刹车声。冲出门外的时候我看到了衣衫凌乱不堪、神情憔悴无比的芳儿,她的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光彩,静静的躺在地上如同一具死尸一般,我将芳儿背到了家里放在床上,但从芳儿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这恐怕是我的最后一篇日记了,我曾经答应过芳儿,此生同富贵同生死,她已经有了死志,我绝不会偷生,只是我和芳儿还有天儿,如果我们死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办?算了,那些我不想考虑了,看着芳儿憔悴的摸样我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固执的不给陈玄鱼那个王八蛋保护费,陈玄鱼,我会记住你一辈子,就算到了阴间我也会诅咒你不得好死。 我将陈玄鱼那个王八蛋的照片放在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这张照片是陈玄鱼的手下当初去找我要保护费的时候给我的。 芳儿自从回来以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已经变黑的天花板。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早晨就带着芳儿跳下长江,让无尽的江水还我芳儿的清白之身。 天快亮的时候,我走到了天儿的房间,我没有告诉他他母亲回来了,我不想让这个孩子看到他母亲憔悴的样子,我对着熟睡中的天儿轻轻的说了一句‘好好做人’。 我回到房间写了这篇最后的日记,一会儿过后,我就要带着芳儿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是陈天荣的最后一篇日记,但是在陈天荣的日记本上还有一篇用十分丑陋的字迹所写的日记。 “1992年3月19日,晴。 看着爸爸妈妈跳下长江的那一刻我知道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肯定去了天堂,快乐的生活着。 爸爸不知道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从门缝里看到VCD上出现的妈妈被一群男人压在地上的场面时我就再也没有了瞌睡,我只想快点长大,我要帮妈妈报仇。 爸爸带着妈妈在天还很黑的时候就离开了家,他们出门后我就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 看着爸爸抱着妈妈跳下长江大桥的时候我没有喊出声,我知道他们的心里一定记挂着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只想让他们走好,所以即便我已经泪流满面可我就是没有哭出来,我绝对不能哭,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一个男子汉。 爸爸和妈妈跳在空中的时候看到了我,他们的眼神中出现了不舍和担心。 长江的水很黄,爸爸以前说那是长江的水里有很多沙土的原因,我知道爸爸和妈妈的身体早晚也会变成沙土,可他们的灵魂一定去天堂。 我坐在长江大桥的边上看了一整天的长江水。 傍晚的时候回到家里,我看到了爸爸的日记,我知道了南京有一个叫做陈玄鱼的男人。 今天是刻骨铭心的一天,从此以后我不叫陈天,我叫疯狗,我要吃陈玄鱼的肉,喝陈玄鱼的血。” 这本日记被陈步一装在铁盒子中埋在了自家房外的泥土中,陈步一知道自己还远远没有长大,要报仇还需要时间,所以他只有等。 陈步一在家里睡了两天两夜后变成了南京城人人讨厌的疯狗,最终,陈步一被陈玄鱼收为义子。 在拜陈玄鱼为干爹的那天,陈步一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杀了这个男人,生吞活剥。 52 右眼跳灾 陈步一知道陈玄鱼虽然收自己当了义子也不过只是将自己当成了一枚棋子而已,一枚可以冲锋陷阵的棋子,从武当山回来之后陈步一确实为陈玄鱼做了很多棘手甚至要命的事情,陈步一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摸清陈玄鱼的底细得到他的信任再在他大意松懈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在春华楼见到萧尘的时候陈步一知道自己等了十八年的机会来了。 陈步一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萧尘,甚至将自己十八年前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萧尘,毫无保留的诉说,虽然陈步一和这个男人只是初次见面。 陈步一平静的诉说着这些年里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萧尘则在一旁抽着烟静静的听着,王贵和张天佑也聚精会神的听着,虽然陈步一一直很平静的在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故事,但王贵和张天佑还是听的热血沸腾,只有萧尘一如既往的平静的抽着烟。 “这么说你踹开我的门也是为了让陈玄鱼那个家伙相信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我的麻烦?”在陈步一讲完自己的事情后,萧尘掐灭烟头平静的问道。 “陈玄鱼能在南京城屹立二十多年而不倒不是因为他有着庞大的势力,而是因为这个混蛋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他把身边的所有人都看成自己的棋子,一枚枚可以帮他安享太平和富贵的棋子。”陈步一嘴角露出不屑的嘲讽和鄙夷之色,心里早已恨透了陈玄鱼,但他却能委曲求全的在这个男人身边呆了十八年,这种隐忍不可谓不深,但他的目的又是何等的单纯,那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了这混蛋报仇雪恨。 萧尘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混蛋,陈步一的话自然早已让他动容,但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依旧是一幅淡定的摸样,心里则已经为面前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人的遭遇而愤怒了。萧尘的遭遇和陈步一的遭遇虽然差别很大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因为仇人迫害,所以,在听完了陈步一的叙述后萧尘更加的感同身受,但这并不代表萧尘就会答应陈步一的请求。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没有精钢钻不揽瓷器活,我萧尘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巴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能够安稳度日就好,至于陈玄鱼那条大鳄是不是会走进沙漠或者被人赶到沙漠和我有关系吗?”萧尘看着陈步一不冷不热的笑道。 陈步一有些愕然,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不禁有些心寒,难道自己看错了这个人吗?从自己对他的了解中,这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物,绝不是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可以相提并论的。陈步一在稍微思索了片刻后稍稍懂了萧尘的心思,看着面前的男人笑道:“陈玄鱼虽然是混黑的枭雄,但二十多年的积累在南京城也有了一片不小的资产,少说也有近亿,你真的不心动?” “萧尘,可以考虑一下。”一直不曾说话的王贵插了句话,王贵这么说是不无道理的,萧尘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如果能帮助陈步一灭了陈玄鱼那么至少可以从陈玄鱼留下的东西中分一杯羹,即便这杯羹再小也远比萧尘整天摸不着头脑的东逛西晃的好很多。 “你凭什么打败陈玄鱼?就凭你心里的那些怒气?”萧尘突然直直盯视着陈步一,尖锐的讽刺道,萧尘何尝不想早些上位?只是那些大人物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是在脑子里想象一下就可以搞定了?纯粹是他妈的扯淡而且还不带草稿的那种。 “我已经忍了十八年,这次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孤注一掷。”陈步一动容说道,面色铁青,显然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你以为自己是荆轲?是易水边那个一去不返的壮士?”萧尘冷冷笑道,不管自己的话会带给眼前这个男人怎样的感受,但萧尘知道自己必须说,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早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况且萧尘只是想用自己的讽刺和尖锐把这个陷入仇恨漩涡中的年轻人给骂醒给拉到现实中,否则他迟早会身首异处。在萧尘看来陈步一是一个对仇恨太过执着的男人,用佛语来说就是业障太深,必须点醒或者骂醒。 “那我只有说声再见了。”陈步一寒着脸冷冷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萧尘不买自己的帐多说也是无益。说完之后便出了萧尘几人所在的寝室。 “不送。”看着陈步一的背影,萧尘沉声说道,语气依旧冷漠。 陈步一走后,王贵皱眉看着萧尘问道:“刚才怎么不答应他的要求?如果陈玄鱼倒台的话对你的好处只怕不会比他小。”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从他的表情可以断定他的准备绝对不够充分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再想想看,他光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扳倒陈玄鱼?陈玄鱼可是在南京城混了一辈子的人物,如果热血能扳倒他,他也不知道倒台多少回了。”萧尘冷笑着说道。 王贵仔细咀嚼萧尘的话后,反驳道:“我觉得他应该准备了很久,能为十八年前的事情隐忍到今天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性格坚毅的人,能在仇人的旁边潜伏十八年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呢?”萧尘不想和王贵辩驳,这个家伙刚才纯粹是同情心泛滥,否则以他的智商绝对不会看不出陈步一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正是因为十八年的潜伏也没有找到陈玄鱼的弱点或者说把柄才会想起联合其他人给予陈玄鱼致命打击。 萧尘说的很对,陈步一跟了陈玄鱼十八年,却一直没能找到这个男人的弱点,当然这也和陈步一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武当山学武有关系。 萧尘当然知道陈步一的到来对自己而言是一个机会,天大的机会,但如果自己没有能力没有把握做好的机会不如不要,虽然泼了陈步一一脸的冷水,但萧尘压根儿就没有放弃的意思,机会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却让它白白溜走这绝不是萧尘的风格和习惯。 萧尘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才发现整个南京城除了林风之外就只有一个女人也许可以帮到自己,唐舞,一个大智近妖的女人。想到唐舞的时候,萧尘的嘴角不禁泛出了一丝苦笑,这个女人帮了自己很多,心里也感激她所做的一切,可她毕竟是姓唐的人。思考了很久之后,萧尘还是放弃了找唐舞的打算,自己的事情老是假手于人总有些说不过去,最为重要的是自己是一个男人,而帮自己的都是女人。 点一根烟,默默思考,思考属于自己的机会! 林若海和李三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人,方岩,还是一脸木讷的表情,萧尘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不禁喜出外望,这个男人虽然表情木讷,但手底下的功夫却足够强悍。 “小姐让我回来帮你。”方岩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萧尘平静说道。 萧尘听后嘿嘿笑道:“你那位小姐这么挂念我?她自己怎么没来。” “小姐的病情开始恶化,几天前去了四川。”方岩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分沉重。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萧尘有些吃惊,方岩虽然没有具体的说出张秋灵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但从他沉重的语气中已经可以判断出一个大概。 “严重不?”萧尘收起嬉皮笑脸,一脸认真的问道。 “有些麻烦。”方岩十分简短的说道。 萧尘有些感动,这个女人竟然在病重的时候还能想到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萧尘暗自决定,有机会的话一定要问问那个女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 陈步一走进陈玄鱼在南京的别墅后,发现陈玄鱼和陈飞两个人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下象棋。 “干爹,我回来了。”陈步一走到陈玄鱼的身旁低头轻声说道,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沉稳如山岳。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陈玄鱼头也不抬的问道。 “没找到萧尘,寝室里只有一个孩子。”陈步一撒起慌来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恩,下去休息吧,明天让飞儿再去试试。”陈玄鱼抬头看着一脸恭敬的陈步一微微笑道。 陈步一下去后,陈飞一头雾水的问道:“干爹,怎么让我去?” “我不说的就不要问。”陈玄鱼脸色一变,看着陈飞寒声说道。 陈飞一向知道干爹的脾气喜怒无常,对于陈玄鱼的突然变脸也早就习以为常,起身看着陈玄鱼,道:“干爹,那我这就下去准备一下。” “恩。”陈玄鱼轻轻点头。 大厅内只剩下陈玄鱼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将身体靠在了沙发上,闭眼养神。 陈玄鱼的右眼皮这几天总是一个劲的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话虽然有迷信的成分在内,但陈玄鱼却深信不疑,因为陈玄鱼感觉到了陈步一这几天的不妥。 让他去废了萧尘,他却只带回来一个没有见到人的答案,牵强之极。 陈玄鱼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南京城屹立不倒二十年就是因为自己足够小心足够谨慎,南京城少说也有百十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但他们没有机会,一点机会也没有。 陈玄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回到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却始终无法入睡,总觉得自己的右眼皮跳的实在太厉害了一些,甚至比自己十年前带着手下所有的人和一帮江西佬火拼还要来的厉害。到底是什么事呢?笑面虎陈玄鱼再也笑不出来,躺在床上皱眉思考着。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话一直反反复复的出现在陈玄鱼的脑海。 53 弱点还是逆鳞? 陈飞和陈步一虽然年纪相仿却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类人,陈步一在武当山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春去秋来一呆就是十四年,而陈飞的成长轨迹和陈步一则完全不同,从十四岁开始他已经拿着钢管或者砍刀在幽暗的角落里埋伏陈玄鱼的对手,到如今已经整整十二年,十二年来陈飞大大小小不知为陈玄鱼打了多少硬仗受了多少刀伤内伤,刀口舔血,这就是陈飞的生活,这个年轻男人却从来无怨无悔,依旧看似玩世不恭的跟在陈玄鱼的左右,脸上挂着一幅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至于内心是否如表面一般对陈玄鱼恭敬有加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有着忠肝沥胆,也许他有着蛇蝎心肠。Www, 陈飞长着一张娃娃脸,让十八岁少女到四十岁徐娘都觉得可爱非常的那种,可这厮却偏偏要表现出一幅玩世不恭的摸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南京城笑面虎陈玄鱼的干儿子一样。只是这样的装模作样总会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改变为一副阴冷笑脸,也许是双面性格,也许是他本性如此。 在所有的手下中,陈玄鱼虽然不信任何人却从来相信自己这个干儿子陈飞的,不为别的,就为三年前这个干儿子帮自己挡了一个杀手的子弹,子弹离陈飞的心脏只有三寸。 也是从三年前开始,陈玄鱼开始将自己的一些产业交给陈飞打理。陈飞也理所当然的成了陈玄鱼手下的第一人。 …………………………………………………… 早晨起来后,陈飞带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驱车来到了张天佑所在的学校,陈飞这厮虽然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心里却阴暗之极,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萧尘正面交手,他知道一个可以从南京军区格斗冠军手中全身而退的男人自己绝不是对手,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只有SB才会干,身边的大汉也许看起来孔武有力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家伙而已,真要真刀真枪和那些高手对博的时候屁用都没。 是人就有弱点。 这句话陈飞时常挂在嘴边,因为它是陈飞做事的最大准则。 “飞哥,真的要绑架这个小孩?”坐在车后排的一个大汉看着陈飞疑惑的问道,这几年虽然跟着陈飞打打杀杀了不少次,可他还从来没有干过绑票孩子的龌龊事,而且还是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的绑架。 “是借用一下,OK?”陈飞不满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大汉。真是一个没有头脑的猪,也就只能打打杀杀而已,除了和人PK这废物还能做什么?就算是PK也屁用都没,好在这家伙头脑简单,否则也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是,是。”大汉噤若寒蝉的连声答道,大汉总觉得陈飞的身上有一种让自己害怕的味道,甚至比看到东城帮的坐堂陈玄鱼还要来的胆颤心惊,到底是什么东西大汉说不好,可大汉总觉得陈飞绝对不是一个比陈玄鱼差劲的角色。 大汉名叫吴庸,父亲是一个酷爱中国古文学的知青,给大汉起名吴庸也是想大汉长大以后能明白什么是中庸之道,只是,大汉的父亲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成了南京城的混混,而且是打架不眨眼的那种,贼拼命。吴庸跟着陈飞差不多有三年了,也就是陈飞开始在东城帮管事的时候大汉吴庸已经屁颠屁颠的跟在了陈飞的屁股后头。 陈飞坐在驾驶位上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张照片,嘴角含笑的看着照片上的孩子,孩子毫无疑问是张天佑。陈飞做什么事情前都喜欢调查一下自己的对手,无论对方是强是弱能够兵不血刃手到擒来自然是最好,如果真的不行再用武力解决也为时不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敌人在明处,自己如果不从暗中偷袭岂不是白白葬送了上天赐予的大好机会?所以陈飞选择从张天佑下手,对付一个孩子远比对付一个大人容易千百倍。 太阳升到中天的时候,看着校园大门处鱼贯而出的学生,陈飞给了身后的吴庸一个眼色。吴庸推开克鲁兹的黑色车门一跃而下,陈飞手中的照片已经被吴庸拿在手里。 张天佑出学校大门的身后,身边跟着一个清纯女孩,他的班主任单可。 对于陈飞的命令吴庸从来不会怀疑,唯命是从是他很久以前对陈飞的承诺,比对着照片看着校园门口鱼贯而出的人流,吴庸认真非常。 在张天佑走出大门的时候吴庸已经在瞬间冲到了张天佑的面前,不管孩子和老师们的惊讶目光,一把抱起自己的目标迅速后撤回到了车上,陈飞微微一笑发动黑色克鲁兹扬长而去,留下呆若木瓜的年轻教师单可和一大群惊诧莫名的孩子老师。 事情发生三十秒后单可才从惊讶中惊醒过来,立马大喊救命,但黑色克鲁兹已经不见踪影。 心里着急,但萧尘并没有手机,单可只好打车来到南大春华楼,找到萧尘的时候,萧尘又在和王贵以及方岩玩三人斗地主,正是难解难分的时候,看到突然出现的女教师萧尘有些惊讶。 “欢迎欢迎。”萧尘撂下手中的牌笑着起身将单可迎到了寝室内。 “萧尘,天佑被绑架了。”单可急促的说道,脸上都是焦急之色,哪有心思再管萧尘的寒暄。 “绑架?”萧尘看着面前的女人看似平静的问道,只是皱起的眉头让女人感觉出一丝寒冷的味道。 单可耐着性子将自己和张天佑出学校大门后发生的事情大致和萧尘说了一遍,随即建议道:“萧尘,要不我们去报警吧?” 对于这个单纯女孩来说刚才发生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远远不是他干净的心灵在一时间可以接受的,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可这个女人的脸色一如一个小时前的灰白无力。 “没事的,你先回去,下午还要上课吧?等天佑有消息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萧尘平静说完后将单可送出了寝室。 “他们绑架天佑很明显是要对付你,你打算怎么做?”王贵有些担忧的看着萧尘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还能只手遮天不成?”萧尘冷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心里已经愤怒到极点,陈飞也许算到了张天佑是萧尘的最大弱点,但他可能还没算到这个弱点也是萧尘此刻最大的逆鳞,出了又一村之后,他最亲的亲人也许只有张天佑这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孩子而已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过了一会儿后,寝室的电话嘀铃铃的响了起来,萧尘沉默着接了电话。 “萧尘?”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语气中有着一丝戏谑的味道。 “是。”萧尘冷冷答道。 “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对方继续笑着说道。 “你想怎么样?”萧尘皱眉问道。 “也不想怎么样,只想要你的两只手,答应的话我立马就放了这个孩子。”对方继续肆虐的笑道。 “如果我说想要自己的手也想要天佑平安无事呢?”萧尘怒极反笑。真他妈痴人说梦,想要我的双手你也得拿出点真本事!这种下三滥的勾当老子在又一村都不屑干。 “那我劝你早点准备这个孩子的后事。”陈飞坐在车里对着电话笑道,随即挂上电话,看了一眼被吴庸制服却依旧在挣扎的张天佑微微一笑。 陈飞丝毫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即便这条命的主人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这些年里他干过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也许连他自己都已经数不清了,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孩子? 54 是闹剧吗? 一筹莫展的坐在寝室抽了半包烟后,萧尘已经急切如热锅上的蚂蚁,张天佑危在旦夕,自己却无能为力。WWw。萧尘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论人脉,南京城他所认识的人实在有限的很,论势力,他和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分别。萧尘没有办法,但这并不代表王贵同样如此,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已经在南京生活了二十多年,认识的人又何止几个这么简单? “我们去找安梦唐,他也许可以帮我们。”王贵在沉默许久之后看着萧尘缓缓说道。这句话王贵已经在肚子里憋了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安梦唐?”萧尘皱眉重复道。 “南京城的大鳄,比陈玄鱼还要厉害几分的角色。”王贵简单的解释道。在王贵的心里安梦唐压根儿就不是一个好东西,虽然这些年表面上装的慈眉善目可背地里却是南京城最难惹的一个人,但此刻张天佑的事情已经千钧一发危在旦夕,根本由不得自己去权衡利弊。这些天的接触中,王贵已经从心里喜欢上张天佑这个孩子,虽然平时调皮捣蛋,但却是聪明机灵,头脑甚至比一些大人还要好上许多。 萧尘、王贵、方岩三人连午饭也顾不上吃立马打车去了南京城最高档的别墅区,位于鸡鸣山不远处的三千后宫,三千后宫是南京最有实力的龙腾建筑公司在十年前开发的,耗资14.3亿,历时四年终于完成了这个跨时代的建筑群,三千后宫不仅包括现代化的豪华别墅,更有古色古香的楼台亭榭,花草湖泊,腾挪叠嶂,古今合璧是三千后宫最大的看点,也是三千后宫最大的卖点,住在这里的人绝不是一个非富即贵所能形容的。 三个男人下了出租车后在王贵的带领下步行到三千后宫别墅区的大门前时被值班的保安曹泽拦住了去路,曹泽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不冷不热的问道:“干什么的?” 这三个神色异常穿着普通的男人曹泽压根儿就没有放在眼里,什么东西,也不睁大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你们几个穷光蛋还想进门?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三年的三千后宫保安生涯虽然不至于让曹泽变的目中无人,但眼光确实变的独到起来,他可以在瞬间分辨出一个人拥有富贵还是权势或者其他,而面前的三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传言中的穷光蛋。 “我们找安梦唐先生。”萧尘嘿嘿笑着从口袋掏出一包软中华递给了保安曹泽。这包中华是萧尘上出租车前从南大旁边的明光超市买的,有备无患。 “找安先生?”曹泽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居高临下,萧尘递过来的一包中华让曹泽心情大悦,心想这小子虽然寒酸了点却还挺上道。 “有点急事。”萧尘满脸笑容道。 “进去吧。”曹泽在三千后宫当保安已经有三年的时间,见惯了大人物,那些大人物哪个会将自己一个看门的保安放在心上?不过是当一条看门的狗而已,心情好的时候给点骨头,心情不好搭理也不会搭理你。所以曹泽在久而久之之下产生了一种严重的自卑情绪,但是萧尘的一包香烟和一脸微笑让曹泽心情大好,欣然放行。 在王贵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找到了安梦唐的住所,女佣将萧尘三人带到客厅的时候,穿着一身唐装的安梦唐此时正在二楼的书房内观赏最近得到的一尊唐三彩侍女俑,老人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造型逼真富有生活气息的侍女陶俑,眼中的惊叹之意溢于言表。 “老爷,有客人来了。” 听到女佣的话后老人才念念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陶俑,小心翼翼的将唐三彩侍女俑放入一个特制的檀木盒中,走下楼,看见王贵的时候,立时哈哈笑了起来,道:“王老弟,你可是有些日子没上我这来了,怎么,最近生意可好啊?” 安梦唐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但他的保养功夫绝对不会逊色于女人,从表面上看,比王贵也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听了安梦唐的话后,王贵心内唯有苦笑,这个老狐狸竟然还装作不知道,南京城发生的事情哪一件他不知道?心里不满嘴上却寒暄说道:“安哥,你最近可是过的逍遥快活,老弟我就惨了,前几年的股市大潮后我的生意就一蹶不振,今年老婆又带着儿子把我的家产给洗劫一空。” 安梦唐惊讶的问道:“竟然有这种事?”随即看着王贵身后的两个年轻人问道,“王老弟,这两个年轻人是?” 王贵将萧尘和方岩二人给安梦唐介绍了一番,最后指着安梦唐给二人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南京城的不倒翁,安梦唐安公。” “王老弟说笑了,什么不倒翁,不过是做生意小心谨慎一些罢了。”安梦唐连忙打着哈哈笑道。 寒暄一番后,安梦唐让几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吩咐女佣去沏茶。王贵不想耽误时间,开门见山的说道:“安哥,我今天来……” 王贵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安梦唐接口笑道:“王老弟,今天我只说别情,不聊其他,你看,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叙叙家常不是很好吗?” “安哥,这次来真的是有事相求。”王贵犹豫着说道。 安梦唐听后脸色沉了下来,刚才的笑脸已经变成了一副威严的摸样,思考了一会儿后,看着王贵郑重说道:“王老弟,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已经退下来好些年了,就算我肯出面,但是陈玄鱼那小子也不一定给我面子。” 果然还是老样子,不见兔子不撒鹰,王贵在心里冷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品着。四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凝重之极。 “安叔,我知道你能,我萧尘没什么本事,但从来说一不二,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以后我一定十倍奉还。”萧尘站起来看着安梦唐郑重说道。 “安叔”,这些年来,萧尘喊过几个人叔? “小伙子,别冲动嘛,快坐下来。”安梦唐微微笑道,招手示意萧尘坐下。 “安叔,这样吧,你说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你能帮我把张天佑平安无事的带回来。”萧尘沉思片刻后看着不动声色的安梦唐郑重道。 “有意思。”安梦唐听了萧尘的话后玩味笑道,“可我这些年对金钱啊女人啊什么的都没兴趣了,我有兴趣只是古董,你要是能帮我弄来一套元代青花瓷茶具我安梦唐就算豁出老脸也会帮你这个忙。” 众所周知,青花瓷的价值已经被炒的沸沸扬扬,尤其是元代的青花瓷已经被炒到了天价。安梦唐开口就要一套茶具,这样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 “一言为定。”萧尘听后爽快答道,虽然老人的要求很过分,但外物又怎么能比得上张天佑年轻的生命重要? “你真能弄到?”安梦唐吃惊问道。原本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不过是想让这个年轻人知难而退,却没料到年轻人回答的如此爽快。随即又脸含笑意的说道,“年轻人可不要说大话。” “安先生,我家里有一套茶具,不论是年代还是做工都不会比元代景德镇官窑烧制出的青花瓷差,你要是这能把张天佑安全带到这里的话三天后我一定把青花瓷奉上。”萧尘不卑不亢道。 “成交。”安梦唐哈哈一笑,将一直端在手中的茶杯放到茶几上,随即拿起桌边的电话拨通了陈玄鱼的手机。 “陈老弟,我是安梦唐啊,你听不出来?什么事?给我个面子,把萧尘身边那个叫做张天佑的孩子给放了,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可不答应啊。”安梦唐在电话里哈哈笑道,又哪里有退出江湖的样子?也许先前的惺惺作态只是想要一个好的筹码而已吧。 陈玄鱼接完电话后不禁眉头深锁,安梦唐这老家伙怎么会突然插手这件事?不过安梦唐这老家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算不拿陶明轩的三分之一股份也一定不能得罪这个老家伙。都是知根知底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道上的人谁不知道南京城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安梦唐? 陈玄鱼打通陈飞的电话,让他马上放了张天佑。 陈飞有些无奈,自己好好的计策就因为干爹的一个电话而宣告流产,虽然心里不甘,但干爹的话暂时还是不能违背的,至于以后嘛,那可就说不准了,陈飞的嘴角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微笑下所隐藏的是一股狼子野心。 陈飞接完电话后开车将张天佑送回了南大校园,忙活了半天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得到张天佑平安回来的消息后,萧尘不禁肉疼起来,一套青花瓷茶具啊,看来自己只有对不起死去的老头子了,不过那老家伙应该不会在意的,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他在意过什么东西。沉思片刻,微微一笑,自己也该回又一村一趟了,现在也到了埋桃花七日醉的时候了吧。 别墅里安梦唐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运气似乎特别好,先是有人送来了唐三彩侍女俑,接着又有人要送一套青花瓷茶具,这样的好事竟然是连着来的,看来福无双至这句话还是做不得准的。 安梦唐从看见萧尘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从面相观心相一向是安梦唐最拿手的东西。 一场闹剧,萧尘即将损失老头子留给自己的一套鬼谷门秘制元青花瓷茶具,一想起这事萧尘就不甘心,简直就是蛋疼无比的事情,可自己却不得不做,说到底都是陈玄鱼那个王八蛋害的,萧尘决定找陈步一谈谈,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即将失去的一套青花瓷茶具。 这场闹剧真的是闹剧吗?也许会在南京城引起轩然大波也说不定的。 。 55 重阳 辞别安梦唐,离开三千后宫别墅区,萧尘直接去了南京火车总站,买了一张今晚出发到成都的火车票,答应安梦唐的事情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食言,萧尘就是这样的人,何况再过两天就是九九重阳节了。WwW、 《易经》中把六定为阴数,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称为重阳,重阳踏秋,插茱萸,赏菊花。唐代著名诗人王维有首诗是这么写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由此可见重阳在古人心中的地位之高,而重阳对于萧尘而言更有着特殊的含义,去年自己还能搀扶着姑姑和张天佑一起上山去给老头子扫墓可如今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人,不过老头子在九泉之下也许不会寂寞了,姑姑一定会好好孝敬他的。 时间在火车的奔驰晃动中渐渐流逝,天府之国的地界已经近在眼前,萧尘却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离开又一村已经半年,也许自己那个狗窝已经落满灰尘了吧,想到这里萧尘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出了火车站后,萧尘在成都的市区溜达了一会儿,准备买一包菊花茶带给地下的老头子,喝了那么多年的桃花七日醉也该喝些茶醒醒酒了。 萧尘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成都市区的侯记茶铺里竟然遇到了沈妍,自己的初恋,并且让自己心甘情愿的献上初吻的女人,女人此刻正拎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皮包不停的筛选着各色各样的茶叶,高挑的身材配着略微时髦的穿着,性感中透漏出几分女人的优雅,明艳而无妖娆,淡雅而不失妩媚,这样的女人即便在素有美女产地的四川也不多见,只是此刻的女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萧尘的突然出现,正专心的挑选着自己将要购买的东西。 “沈妍。”萧尘走到女人的旁边笑着招呼道。萧尘也说不好自己为什么要走近女人,也许只是为了单纯的打声招呼吧。 “萧尘?”女人转身的瞬间,瞳孔似乎瞬间放大,这个已经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的男人怎么会再次出现?难道是他那个早该死的姑姑又需要钱看病?难道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娘想要来借钱?一连串的念头在沈妍的心中升腾而起,却独独没有想到这声问候只不过是因为故人相见。 有些人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这将注定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悲哀。 “看见我不用这么吃惊吧?说起来我们也有几年没见了。”萧尘笑着说道。再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萧尘才知道自己当初对她的眷念已经被时间这颗灵丹完全治愈并且没有复发的可能,在看见沈妍的同时,两个女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萧尘的脑海,一个是外表观音内里白骨的张秋灵,一个是倨傲冷艳的唐舞。 女人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一番萧尘后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还是这般的寒酸,想想幸亏自己当初有先见之明和他分道扬镳。思考完毕后女人看着萧尘语气冰冷道:“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 萧尘没有强求,既然对方不搭理自己,自己何必死乞白赖的非要跟她聊聊?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菊花茶后萧尘出门而去。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沈妍不是伯乐,她始终没有看出萧尘是一匹蓄势待发的千里马,只要风云际会就可直上九天,蛟龙也未必能形容他的前途远大。每个人都会有未来,有际遇,只是此刻的萧尘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乡巴佬而已。 虽然对于沈妍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眷念,但是被自己的初恋如此冷眼相向还是让萧尘有些郁闷。心事重重的赶回又一村的狗窝,家里果然已经灰尘满满,好几个蜘蛛正在勤快的结着八卦阵,丝毫不知道这间房屋的真正主人已经归来。坐在木椅上抽了根烟后,萧尘将菊花茶放下,起身到柴房劈柴生火,烧了一瓶热水。既然回来了,总该亲手为老头子和姑姑泡一杯热茶,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感觉到人世间还有一个人是如此的挂念他们。 从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的床肚下找出一个简陋的木盒,将早已落满尘埃的木盒小心的擦拭了一遍,缓缓打开木盒,八个精致的茶杯跃然于眼前,清秀素雅中带着几分古色古香。这套茶具的来历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次,“尘儿,以后可不要把这套茶具给弄丢了,这套茶具可有着大来历,比元代景德镇湖田窑出产的青花瓷还要好上三分。” 能让老头子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东西实在很少,但这也说明这套茶具确实有着大价值。 将八个茶杯清洗一番后,萧尘拎着一个水瓶和两只茶杯上了青城山。 半山腰的位置,萧尘看着姑姑萧秋的坟墓,缓缓坐了下来,“慈姑萧秋之墓”的字迹有了一些变样,毛笔字写出的东西怎么能禁得住山风暴雨的考验? “姑姑,尘儿回来了。”萧尘坐下后看着木牌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如情人间的呢喃细语,却带着一分落寞之感。 撕开菊花茶的包装,轻轻拿出几片风干的菊花花瓣放入一只茶杯,倒上大半杯热水,眼神渐渐变的迷蒙,“姑姑,我知道你喜欢喝菊花茶,你说这茶虽然清淡却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好喝的很。你活着的时候尘儿没本事让你天天都喝到这样的茶,如今你在地下就痛快的喝一次吧。” 萧尘在萧秋的墓地旁呆了很久,直到日薄西山余晖点点才慢慢起身转向青城山一个更深的所在。 山风愈来愈大,萧尘的步伐却始终不变,一步一步向着深山中走去,前进的方向几乎没有路,也远远不是崎岖这么简单,可萧尘却一直这样走下去,因为前方的不远处却埋葬着他的亲爷爷萧昆仑。 小时候,萧尘经常觉的爷爷的名字很霸气,有一种壮志凌云的豪气,稍长一点后又时常觉得爷爷的名字实在有些俗气,叫什么不好,明明是一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干嘛要取昆仑这么大气的名字呢?可惜萧尘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当初所做的事情比昆仑还要来的经天纬地。 月华洒进树林,夜无声,山风阵阵袭来,萧尘停止了步伐,静静的看着面前由黄土堆积而成的一座小小土包,土包的周围没有树木,没有杂草,老头子生前说自己死后一定要葬在这里,萧尘没有办法,只好花了半天的时间从山下挑了两挑黄土到这个地方,为自己的爷爷亲手做了一个土包,让老人死后有一个容身之所。 扑通一声,萧尘跪在了土包的面前,朝着土包恭敬了三叩首,萧尘不懂风水,半吊子的萧秋却懂一些,萧秋曾经和萧尘这样说过,“尘儿,你爷爷的坟墓是死地。”萧秋的话萧尘懂,所以每年萧尘都会来拜祭自己的爷爷。 “爷爷,我来看你了。” 萧尘从头到尾对着这个土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萧尘在黄土包前坐了一夜,给老头子整整泡了十杯菊花茶,水瓶的水已经倒空。重阳重阳,自己却与老头子阴阳相隔,人世间的大悲不过如此。 在老头子的坟墓前萧尘一直在思考老头子临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尘儿,你24岁会有一个大劫……”这句话萧尘已经想了很多次却始终有些狐疑,如果说青城山祖师墓地那一次遇到巴蛇是大劫,自己却过的太过轻松,如果说桃花劫是自己的大劫,那简直就是对男人而言最好的奖赏。到底是什么呢?再过几个月就是新年了,难道我萧尘的大劫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出现? 天色微亮的时候萧尘带着青花瓷茶具离开了青城山,再次踏上了去南京的火车。 56 夜袭 萧尘马不停蹄的回到南京刚好是第三天傍晚,将茶具送给安梦唐的时候,老狐狸笑的合不拢嘴,抱着茶具爱不释手,那样子简直比见到仙女在自己的面前脱衣服还要兴奋万分,不过想想这老家伙早已经过了对女人感兴趣的年龄,只怕也只有他喜欢的东西才能让他动心了。 安梦唐留萧尘吃饭却被后者婉言谢绝,萧尘实在没那个心情,老头子留下的一套茶具就这么被自己给葬送了,如果再和安梦唐吃饭的话简直就是天底下第一号的畜生,再没良心的人也不会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萧尘离开三千后宫别墅区后并没有马上回到南大的校园,而是通过林风的关系找到了几天前被自己婉言拒绝的陈步一,约好在杏花公园见面。 在路边摊买了两个大饼一瓶矿泉水后萧尘直奔杏花公园,大大咧咧的坐在杏花公园的大门前安静的等着陈步一。陈步一来的很快,萧尘的两个大饼刚刚啃完一半的时候陈步一已经出现在了萧尘的面前,脸上少有的出现了一抹笑意,因为兴奋而产生的笑意。 两人犹如幽会的情侣般在公园里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萧尘边啃着大饼边看着身旁的男人说道:“陈步一,好名字,有气势。” “陈步一不是我的本名,十八年前我叫陈天,我曾经发誓,陈玄鱼不死我永不用本名。”陈步一嘴角轻扬慢慢说道,话里气势磅礴,豪气干云。 “陈玄鱼那厮害我损失了一套青花瓷茶具,那可是我的家传宝贝啊,这笔账怎么也要算的,这次找你来想必你也猜到我的意思了。这样和你说吧,我没想过做没把握的事,在做这件事情前我想知道几件事,第一,你准备怎么对付陈玄鱼?第二,你有把握杀了他?第三,他死后能你拿到他的财产?第四,就算你拿到了财产也和我无关,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萧尘将啃完大饼的手放在嘴里舔了舔,摸出一根烟放在嘴里,望着身边的男人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两个男人都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性格,故而一见面便大刀阔斧的直奔主题。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陈步一没有直接回答萧尘的问题,而是看着萧尘问出了一个萧尘确实不知道的问题。 萧尘沉默着摇头,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笑意,静静等着陈步一的答案。 “因为我觉得你和别人不同,果断、凶狠。”陈步一沉声说道。 萧尘不禁莞尔一笑,这个男人的心思确实比表面看起来要灵活一些,自己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也许是有一些野心。可是有野心的初衷不过是要在南京建立一片属于自己的势力,不论是商界势力还是地下势力,都无所谓,只要这些势力能帮助自己达成愿望便已足够。 “说说你的计划。”萧尘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陈玄鱼半个月后会带一个老千去澳门赌场,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陈步一字字说道,脸上的狰狞之色再次浮现。 “就这些?比起他的生死我更关注他的财产。”萧尘表现出一副小人嘴脸。 “陈玄鱼在南京有三家浴场,一间会所,一间酒吧,这是他的全部财产,不过酒吧已经在三年前已经交给了陈飞打理,其他产业还在他的手里,不过有一间浴场交给了我管理。” “有没有想过陈玄鱼死后怎么把这些财产弄到手?”萧尘问道。 “没有,我只想他死。” 陈步一确实没有想过,他本就不是一个爱财的人,虽然活了二十三年也不过是活在仇恨之中,他只想亲手杀了陈玄鱼这个恶棍,为死去的父母洗刷耻辱。 人活于世,谁又能摆脱仇恨的束缚?陈步一如此,萧尘何尝不是如此? 这一刻,萧尘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便如两条直线交汇在一起。 ………………………………………… 距离公园的谈话已经过去四天,再过十一天就是陈玄鱼去澳门的日子。按照两人在公园商量好的计划,萧尘该当先动身去澳门熟悉环境了,萧尘也决定明天上午就动身去赌城澳门。 吃过晚饭,萧尘一如既往的在校园里散步,却没想到自己在操场上碰到了一个男人,穿着红色衬衫的男人,男人是陈飞。 “萧尘?”陈飞盯着萧尘说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陈飞不想放弃挣钱的机会,所以在两天前瞒着陈玄鱼私下找到了陶明轩,陶明轩的海鲜楼股份陈飞志在必得,所以他在今晚他找到了萧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见萧尘点头,陈飞右手高高举起,猛然一挥,顿时身后冲出七八个早已埋伏好的彪形大汉,将萧尘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意思?认错人了吧?”萧尘看着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笑着问道。身体已经在瞬间调整到了一个最佳姿态,对方当然不会认错人,那么自己只有苦战。 “废了他。”陈飞虽然面相柔弱,却从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不想再给萧尘任何机会,对着已经将萧尘团团围住的八个大汉寒声命令道。 八个大汉中有几个是酒吧的打手,也有几个是陈飞临时从干爹陈玄鱼的手中借来的,八个人都有着强悍的身体和凶猛的力道,无一例瓦。听了陈飞的吩咐后,顿时朝萧尘一拥而上,看似散乱无章却已经将萧尘围在了中间位置,插翅难飞。 陈飞一脸笑意的看着场中的萧尘,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但自己找来的八个大汉也不是吃素的,也许他们没什么武功,但常年的厮杀打拼让他们的身上有了一股嗜血的气势。 操场边看到这一幕的学生纷纷离开,生怕自己遭了池鱼之殃就得不偿失,哪里还有看热闹的心情! 萧尘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自己今年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会出现一帮牛神蛇鬼,看着周围的大汉萧尘开始凝神戒备。 正面的一个大汉一记直拳直奔萧尘的胸口而来,背后的一个大汉一脚飞踹萧尘的背部,剩余六个大汉的拳脚也已经在瞬间准备完毕。 空间很小,萧尘根本躲避不开这些大汉的群攻,这帮大汉比自己当初遇到刘彪找来的那帮人凶悍太多。一个闪身,躲开当胸的一拳却没办法躲开背后的一脚。但萧尘已经不是刚出又一村的萧尘了,虽然只有短短半年的时间,但他已经变了,沉稳的气势在他的身上慢慢浮现。 萧尘的右拳携带着一往无前的力量直奔一个大汉的胸口,砰地一声,大汉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萧尘重重的打在身上,身体如断线的风筝飞出三米开外倒在地上,眼里充满震惊,怎么可能?这个小子也没有如何借力一拳的力道怎么可能大到这个地步? 虽然在电光火石间一拳放倒一个大汉身体却被其余几人的拳脚在瞬间击中,原本就失去了天时地利的萧尘强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伤痛,双眼圆睁,势若疯虎一般想要冲出几个大汉的包围圈。 陈飞当然不会让萧尘的想法实现,适时的走到萧尘想要突围的地方,冷笑道:“想跑?有这么容易吗?”随即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在路灯的反射下匕首泛着湛蓝色的光芒刺向萧尘。其余几个大汉也配合自己老大的动作适时的出拳出脚。 “够狠的啊?”萧尘冷冷一笑。身体在瞬间停滞,收回前冲的力道,一个倒栽葱,躲过陈飞的匕首,随即双手撑地一个旋转猛然窜起,双拳格挡住两个大汉的进攻,一脚踹飞另一个大汉。双拳难敌四手,萧尘虽然在瞬间躲过匕首,防住两人,击退一人,可对方毕竟还有四个蓄势待发的大汉。 “操你娘的小杂种。”一个大汉突然大喊一声右腿高高抬起砸向了萧尘的头部,带着雷霆之势。这个大汉本就是这群大汉中身手最为凌厉的角色,见到自己一方这么多人竟然还被这个年轻人放倒两个,不禁怒火中绕。 陈飞在一击不中的情况下上前一步再次将匕首刺向了萧尘的胸膛,陈飞不想要萧尘的命,只想把他弄个半死。如果真要这个家伙的命,陈飞就不会带这帮人来,而是找个杀手直接干掉萧尘,就算萧尘再有本事也躲不开飞翔的子弹。 其余几个大汉则各自使出了自己的绝活,或者撩阴脚,或者劈头拳。 萧尘已经彻底暴怒,这群王八孙子,出手还真狠,除了头部要害就是裆部要害,一向以为自己够无耻的了,却没想到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也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简直就是他娘的无赖。 右拳从下而上击向男人的砸腿,携带着无匹的力道,男人见到萧尘竟然用拳头和自己的大腿想比不禁嘿嘿的笑了起来,你以为自己是南拳王吗?真他妈自不量力,大汉刚想到这里的时候,顿时听见了一阵轻微的骨骼断裂声,过了数秒之后,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传入大汉的脑海,大汉却强忍着疼痛不肯做声,虽然头上已经汗如雨下,眼睛充满怨毒的盯着萧尘。 匕首有强大的杀伤力,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所以萧尘绝对不会给陈飞机会,在瞬间击伤大汉后,顿时一个转身再次躲过陈飞的匕首,随即一拳轰然砸向陈飞的胸部,势若奔雷的速度让陈飞根本难以躲避。被萧尘一拳打到胸部后,陈飞顿时闷哼一声倒退三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萧尘不想再保存实力,已经到了要命的时候如果再保存的话就要去找老头子和姑姑了。双拳上下飞舞,南拳的大开大合萧尘早已经融会贯通,运用的出神入化的拳法一一化解大汉的进攻或者偶尔反击一下,受到反击的大汉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57 南下澳门 萧尘威猛霸道的南拳在这一刻让周围的几个大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才是高手风范,什么才是以一敌十。WWw,包括陈飞在内的大汉的眼神中都出现了一股后怕的神色,虽然听过萧尘的名字,原本却只不过以为这个小子就是会点花拳绣腿而已,但一番交锋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面前男人的可怕,沉稳的气势,冷厉的眼神,凶猛的力道,这些东西无一不让这群大汉震惊。 “我小看你了。”陈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萧尘,心有不甘的说道,陈飞从来就没有服过任何人,即便自己现在处于下风也不过是以为自己没想把面前的男人弄死而已。 “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放你走。”萧尘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一脸戒备之色的陈飞轻声笑道。 “说。”陈飞虽然心有不甘的说道。心中明白如果自己今天不给面前的这个家伙一个交代恐怕事情的结果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过段时间再说吧,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萧尘诡异的笑道。心中已经在盘算着陈玄鱼死后如何让陈飞这厮心甘情愿的将陈玄鱼的财产拱手相让。 “不怕我今天走后反悔?”大家都不是蠢蛋傻X,陈飞毫无顾忌的看着萧尘问道,嘴角虽然带血却出现了一丝笑意,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的男人真的如此酌定自己会答应他的一件事? “碰碰运气。”萧尘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弧度。 萧尘的话却让陈飞有些诧异,这个身手如此不凡的男人竟然有着这样的想法,不知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自己的悲剧?沉默数秒后,陈飞看似随意的笑道:“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也许我会翻脸不认人的。” “后悔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你绑起来,那样我就要管你一日三餐了,不是一个好买卖,就想赌一把。”萧尘嘿嘿的笑道。心里对陈飞这厮气势也没什么信心可言,一个卑鄙无耻到靠绑架张天佑来威胁自己的男人怎么想也不像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一诺千金在这个社会就是狗屁,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朋友。但萧尘还是想赌一把,碰碰自己的运气,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能答应帮自己做一件事,自己联合陈步一对付陈玄鱼的谋划至少还算有价值有回报的。 “你比我想象中有趣。”陈飞撂下这句话后带着几个大汉有些狼狈的离开了操场。 陈飞走后,萧尘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蹲在操场边抽起了烟,眼神中带着几分深邃。这个男人正在思考如果十几年前自己没有刻苦的练习南拳现在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受伤还是死亡?一个有趣的问题,萧尘自顾一笑,随即回到了春华楼。 第二天萧尘坐上了前往澳门的班机,飞机票自然是陈步一买的,头等舱,萧尘当然却之不恭甚至受之无愧。 坐在豪华的头等舱内,萧尘开始闭目养神,却在飞机起飞的瞬间想起了当初去哈尔滨时云水谣恐高的模样,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澳门,一个仅有32.8平方公里的城市,但这座城市却拥有着近百万人口,当然,这些都不足一提,澳门最值得称道的自然是赌场和酒店,因为澳门本身不仅是一座旅游城市更是世界“四大赌城”之一。赌,每个人都不陌生,但澳门赌场却是很多好赌之人望而却步的,来这里的人谁没有上千万家产?否则又怎么敢一掷千金?所以对那些好赌却囊中羞涩的人而言实在有些尴尬。 下了飞机后萧尘开始熟悉澳门的环境,一改抠门的形象,上了一辆出租车开始在澳门兜圈圈,大街小巷,酒店赌馆,哪里都走,虽然心脏随着计价器的数字增长而越来越心惊,却还是保持着一副镇定的摸样不断的和司机攀谈着。 “小伙子,你是来澳门旅游的吗?”开车的司机用生硬加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司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十分健谈。 “在国内的时候经常听到赌城的大名,所以就想来看看,对了,师傅,向你打听个事情,澳门最有名的赌场叫什么?”萧尘表现出一副十分谦卑的姿态。 “只有拉斯维加斯才算得上赌城,澳门也就是中国的赌城。至于澳门最大的赌场说来可就复杂了,有的人说是金沙赌场,也有人说是永利度假酒店,不过我个人觉得金沙赌场应该算是澳门最大的赌场,因为它是澳门的老字号赌场,有不少的年头了,年轻人,我劝你一句,还是别进赌场了,男人儿,一旦摊上了赌这辈子就算完了,你现在看我只是一个司机,其实十几年前我可是澳门一家玩具公司的最大股东,就是因为沾上了赌,结果变成了开出租车的。”接过萧尘递过来的一根烟后,司机侃侃而谈。 “师傅,我们就去金沙赌场旁边转转吧。” 陈步一不知道陈玄鱼要来澳门的哪家赌场也就意味着萧尘在几天之内必须要把澳门的有名赌场都给摸清摸透,一个任重而道远的工作。 在南京杏花公园的时候,萧尘曾经问过陈步一这样一个问题,“你跟在陈玄鱼身边也有几年了吧,难道就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陈步一当时是苦笑着回答的,“陈玄鱼那个王八蛋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真正的放心任何人,所以对每个人他都会戒备,包括我和陈飞,况且这个王八蛋的功夫不错,我如果不能一击必中只怕就没有杀他的机会了,为了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十八年,所以我不能失手。” 萧尘在出租车上整整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将不大的澳门城给大致转了一圈,计价器上的数字已经飙升到了199,萧尘付给司机200元,司机正准备扬长而去的时候,却被皱着眉的萧尘给喊住。 “找我一块钱啊。” 司机没有说话,却呆呆的看了萧尘两分钟后才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递给了萧尘。 下车的地方是永利度假酒店大门的位置,金沙赌场刚才已经在司机师傅的带领下匆匆参观了一遍,埋伏人的地方有很多,所以萧尘并不担心陈玄鱼会去金沙赌场,反而担心起了司机口中所说的那家融合住宿餐饮赌博于一身的永利度假酒店。 癞蛤蟆! 是的,这一刻的萧尘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没见过天鹅的癞蛤蟆,当然这只天鹅不是女人,而是永利度假酒店,一间荣获《福布斯旅游指南》五星奖的酒店。 豪华大门前的音乐喷泉,宽阔高耸的金黄色外墙,偶尔从酒店中走出的服务人员也无一不是俊男美女,这些东西都让萧尘觉得自惭形遂,不过萧尘并不会介意,虽然自己穿的土气了一点,但外表真的有那么重要? 58 赌场里的女荷官 对于未知的事物人们总是有着一股莫名的好奇,萧尘也是血肉之躯,自然不能免俗。Www, 平复心情,萧尘摆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大大咧咧的走向了永利度假酒店,人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虚荣心,萧尘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自己是一只没有见过世面的丑小鸭。 “先生,您好,欢迎来到永利度假酒店。”豪华大门前的迎宾女郎看着萧尘职业性的微笑道。 萧尘看着女郎微微一笑,随即表现出一副自然的样子就要上前推开酒店的厚重玻璃大门。却没想到自己的手刚刚升到一半的时候玻璃大门已经自动打开,似乎在嘲笑着萧尘的无知,萧尘转头看着迎宾女郎尴尬一笑,这才施施然进入酒店。 进入酒店的瞬间,萧尘再次惊讶无比,这里的家具或者装修都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东西,即便是南京城的三千后宫别墅区也远远不能与这间综合酒店相提并论。 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三千后宫只是投资了十亿人民币而已,但这间度假酒店却整整投资了十亿美元,高下立判。 闪亮的玻璃橱窗陈列着路易威登、普拉达等奢华品牌、木制百叶窗,露天意大利餐厅,这些东西无一不彰显着永利度假酒店的奢华与尊崇。 萧尘之所以敢大步踏进这间酒店也是有着一些底气的,那张支票所取出的十万块钱已经被萧尘全部带在了身上,有备无患。为了做掉陈玄鱼,萧尘准备博一次,所以将自己的全部家当带到了澳门。 进了这家酒店之后,萧尘心里产生一种感觉,陈玄鱼一定会来这家酒店。扯开步伐走到酒店的柜台前萧尘准备订一个房间,距离陈玄鱼来澳门还有十天时间,自己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尽快的熟悉这家酒店的环境,即使大出血也在所不惜了。 萧尘在永利度假酒店的突然出现着实让这里的客人或者服务人员们吓了一跳,穿着打扮没有品位不说,脚上还套着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一个典型穷人的打扮,众人纷纷投来一股不屑或者嘲笑的目光。 “这里都有什么样的房间适合一个人居住?”萧尘看着柜台前的服务员轻声询问道。 “先生,请问你准备消费多少钱一天的房间?”服务员平静的微笑道。丝毫没有因为萧尘的怪异打扮而发笑的意思。如果连这点自控力都没有,这群服务员也就没有资格呆在永利度假酒店。 这个问题对于萧尘而言实在有些难以回答,从来没住过这么高级的酒店,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思考了半天后,萧尘看着女服务员十分不确定的试探性说道:“三百……” 萧尘刚说了两个字后却看见服务员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过,却恰好被萧尘捕捉到,于是立即改口说道:“五百……” “八百……” 漂亮的女服务员似乎不想再看萧尘这么无休止的纠结下去,礼貌性的微笑道:“先生,我们酒店入住的最低标准是1999元人民币。” 萧尘眼中的瞳孔瞬间放大,心里已经炸开了锅,什么房子这么贵,一天就敢要2000块?看着女服务员等待的眼神,萧尘将心里的惊讶深深埋藏起来,硬着头皮说道:“那就住这个最低标准的吧。”随即又颇为豪气的补充了一句,“我住十天”。 接过萧尘递来的身份证后,女服务员十分麻利的将萧尘的资料打进了入住旅客登记表上,随即看着萧尘微笑道:“先生,你的房间在11楼左转第三个房间,这是钥匙。”最后十分隐晦的提醒道,“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到我们酒店的二楼转转。” 拿着钥匙进入电梯后,萧尘不禁肉疼起来,才住十天就要花两万块钱,王八羔子的,*也没这么快吧,要不是和张秋灵那个妖孽合伙骗了罗翰那厮10万块钱现在还不定怎么出丑呢。 进入房间后萧尘确实有了一种物有所值的感觉,房间不但宽敞明亮而且设施齐全,电话、电脑、电视、冰箱,……应有尽有,而且冰箱里还放了不少萧尘没见过的水果和饮料。 三天之后,萧尘已经将整个酒店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酒店的主体大楼十六层,一楼是接待大厅,二楼三楼是赌场,五楼和六楼是餐厅,七楼以上就全部是酒店的客房了,整个永利度假酒店大约有近千名员工。 摸清楚情况后,萧尘就窝在房间里看电视、抽香烟、喝冰箱里的饮料、吃冰箱里的水果,反正服务员说冰箱里的东西不用另外付钱,不吃白不吃。 第七天的时候,萧尘在房间里再也呆不住,实在太无聊,活这么大萧尘压根儿就没这么安逸过,当然,这得除了躺在医院那次。傍晚的时候,萧尘在用过服务员送来的精致晚餐后跑到了二楼的赌场。 赌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人声鼎沸,虽然人山人海,但每个人的脸色似乎都极为平静,只是静静的观看着自己有兴趣的台桌,赌场的内容很多,百家乐、大小、牌九、骰子…… 萧尘感兴趣的赌博内容只有牌九,老祖宗传下来的国粹。在随意的观看了一会儿后,萧尘走到了牌九的台桌前。荷官是一个女人,二十多岁接近三十的样子,上身穿着一件黑色马甲,下身穿着一件女士西裤,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虽然装扮普通却让女人算不上倾国倾城的脸蛋有了一股恬淡沉稳的气质,也许用蕙质兰心来形容最好不过。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萧尘就觉得这个女人实在不该呆在这种场合,因为她喝这里的格调实在格格不入。 萧尘在牌九台桌旁的一张椅子上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时间内萧尘一直在观察那位女荷官,修长的双手一直在不紧不慢的洗牌发牌,偶尔会有一两个客人要求切牌,玩牌的男男女女有输有赢,输赢大的在上百万,小的不过几千块而已,很少有见好就收的人物出现,赌博原本就是一个无底洞,输赢又怎么会有终了? 女荷官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镇定,脸上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没,如万年不化的冰山一般冷漠。萧尘不是数学天才,但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是手到擒来的,两个小时的观察下,萧尘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个女荷官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内至少为赌场盈利了数十万,一个可怕的数字。萧尘不由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个荷官的工资是多少。 牌九台桌下注的下限是一百元,上无封顶,萧尘在坐了两个小时后,从口袋摸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在赌场兑换了100元的最小筹码。 虽然说十赌九诈,但萧尘知道这个女荷官却绝对没有出千。女荷官再次发牌,客人开始下注,萧尘轻笑着将手中的筹码压在了庄上,虽然说全部压上也不过是一枚紧紧价值一百元的筹码而已。看着萧尘放下的筹码,女荷官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讶异。但女荷官很快镇定下来,开始翻牌,闲家是黑6红2,配成地八,一个不小的点数,买闲赢的几个客人微微笑了起来,闲家的这个点数确实不小,可他们脸上淡淡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浮现出的时候女荷官已经将庄家的牌掀开,黑9红10,一个最小的9点,却恰好赢了8点,买庄赢的几个个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股庆幸的神色。 女荷官收完筹码、赔完筹码再次开始发牌,萧尘将自己的100元筹码加上刚才赢的100元筹码再次压在了庄上,女荷官盯着萧尘看了三秒,眼神中带着几分温暖的笑意。牌开,庄家黑10黑J,一点,买庄的客人不禁摇头苦笑,上把还是九点这把就成了一点自己也实在是太背了一点。闲家牌开,黑4红6,鳖十。这下,买闲家赢的几个客人更加郁闷,胜券在握的时候怎么就出了一个鳖十呢? 两把下来,萧尘的筹码已经由100元变成了400元,几分钟的事情。 第三把,女荷官发牌完毕,萧尘将全部筹码再次压在了庄上,女荷官这次没有再看萧尘,迅速的将庄家和闲家的牌翻出,庄家红心Q黑桃8,天杠,闲家黑桃8红心2,地杠。庄赢,地永远也是大不过天的。 萧尘的筹码也在三把过后从100元变成了800元,变化的速度之快就是萧尘自己也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想随便玩玩而已,却没想到连续三把都是庄赢,而自己又恰好连续下了三把庄。 “各位去用午餐吧,我要休息一会儿。”女荷官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围在牌九让桌旁的客人听的清楚。说完后就直接走向了一间荷官休息室。 看着女荷官的背影,萧尘的眼神中出现了几分疑惑之色。 59 杀机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中,萧尘每天都会去二楼的牌九台桌,在观看两个小时后兑换100块筹码,然后下三把庄,将100块筹码变成800块筹码,一切一如第一天发生的场景一般。 萧尘不是赌术高手,也不是未卜先知的大能,却连续三天下对了9把。 “各位去用午餐吧,我要休息一会儿。”女荷官一如继既往的说出这句话时,萧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跟在女荷官的后面走向了荷官休息室。 “先生,这里是荷官室,你不能进去。”一个服务员微笑着将萧尘拒之门外。 “参观一下也不行?”萧尘咧嘴笑道,厚颜无耻是他在又一村的拿手好戏,现在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服务员面有难色,酒店有规定,顾客就是上帝,万万不能得罪,可荷官室是不能让客人进入的啊,况且刚刚进去的那个女荷官可不是一般的人。服务员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看着萧尘下定决心的说道:“先生,真的不行,这是酒店的规定。” “让他进来吧。”女荷官淡淡的声音在荷官室内响起。 服务员有些讶异,女荷官怎么会让这个看起来有些乡土气的男人进去呢?看着萧尘满脸疑惑的说道:“先生,你可以进去了。” 萧尘大大咧咧的步入荷官室后,放眼看去,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房间不大,只有二三十平方而已,一张红木桌占去了不小的面积,女荷官此刻正坐在红木桌旁玩味的打量着萧尘,手中端着一杯红酒。 “不请我坐下?”萧尘走到女人的面前嘿嘿笑道。 “坐吧。”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平淡的声音中似乎饱经生活的沧桑。随即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个玻璃杯和半瓶红酒,将玻璃杯倒满红酒后看着萧尘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88年的DRC,全世界也没几瓶了,喝吧。” 受宠若惊! 看着女人不变的笑脸,萧尘若有所思的坐下,接过女人推过来的红酒,问道:“这酒很贵?” 全世界只剩下几瓶的88年DRC贵吗? 听了这个问题后,女人情不自禁的笑了,很含蓄的那种,看着萧尘轻轻点头。 “为什么我每次下庄都赢?”潜意识中萧尘觉得和这个女人说话最好不要拐弯抹角故弄玄虚,因而老老实实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你像一个人,性格。”女人简单的说道,说完之后右手轻轻托起下巴,透过荷官室的窗子看向远方,眼神渐渐变的迷离起来,柔弱,娇美,再也不是片刻前还在台桌边淡定自若的女荷官。 女人的答案让萧尘有些蛋疼,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小心翼翼的每把只下几百块筹码,简直是吃了大亏,痛心疾首的无以复加。 女荷官从窗外收回眼神后恰好看到萧尘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道:“有烟吗?” 萧尘眉头一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南京递给女人,道:“你还抽烟?” 一个温婉淡雅如同大家闺秀一般的女人竟然也会抽烟?这点让萧尘有些摸不着头脑。 女人接过烟后,看着萧尘低声说道:“你出去吧,在赌场里最好不要惹事。”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力量。 萧尘将女人口中那杯价值不菲的88DRC一饮而尽,笑道:“不能浪费。”随即出了荷官室。 看着男人缓缓消失的微微佝偻的背影,女荷官轻轻一笑,将手中的红南京十分优雅的放入嘴中,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样式奇特的打火机,却久久没有点烟。 ………………………… 萧尘离开荷官室后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都是女荷官望着窗外的眼神。不明白女荷官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让这个淡雅的女人念念不忘。回到房间之后,萧尘不再想那个奇怪的女荷官,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明天就是陈玄鱼来澳门的时间了,也许明天过后澳门和南京都会很热闹吧。 萧尘开始思考自己如何全身而退,按照陈步一所说的话,陈玄鱼不仅智力过人,而且武力不俗,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刺杀,装作一个赌客暗中接近陈玄鱼,一击必杀,这是自己最大的优势,同时心中也充满担心,担心陈玄鱼那厮会不会来这间综合酒店。 晚上睡觉的时候,萧尘再次想起了女荷官,想起了她的一句话,“在赌场最好不要惹事。”她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想到这点的时候,萧尘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智力绝对不在张秋灵那个妖孽之下。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萧尘就迫不及待的穿衣起床,用房间的电话打给了陈步一,想确定一下他们现在的位置,却没想到陈步一那厮的电话竟然提示关机,这点让萧尘无比的蛋疼。无奈之下,只好走到房间的窗边,做起了守株待兔的事,静静的看着永利度假酒店大门的位置,希望陈步一他们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眼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萧尘的心里也越来越担心,马上就是中午了,可陈步一他们还是没有出现在酒店大门的位置。 萧尘坐在窗边甚至连厕所也没有上,生怕错过了陈步一他们。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萧尘的苦等之下终于有了收获,一辆停下的出租车中赫然走出了三个男人,一个是陈步一,另两个男人萧尘没见过,都是四十几岁的摸样,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果然来了。”萧尘的嘴角浮现出了冷笑。 从行囊中摸出一柄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匕首是陈步一在南京的时候送给自己的,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锋利,将匕首藏在宽大的黑色袖子中,萧尘大步出了房门,眼神中出现了一副杀机,浓浓的杀机让萧尘的身上出现了一副杀伐果断的气息。 萧尘乘坐的电梯在缓缓降落,陈玄鱼一行人刚刚踏进永利度假酒店。 陈玄鱼必须要死,此刻,萧尘的心内一惊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60 激烈的碰撞 陈步一今天的心情很不好,随着陈玄鱼刚刚走出南京郊区的别墅大门时,这个奸诈的狐狸就让自己将手机调成关机状态,果然还是不信任自己,陈步一的心里冷冷笑道,表面装着若无其事的摸样将手机调成关机状态,陈玄鱼这才拍着陈步一的肩膀缓缓一笑。wWw, 陈步一知道萧尘早在十天前就去了澳门,可是萧尘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行人去澳门的哪家酒店,现在自己的手机成了关机状态根本无法及时通知萧尘,一路上陈步一都在思考如何才能联系萧尘,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离开陈玄鱼。陈步一甚至已经在心里放弃了这次的行动计划,来日方长,不过是让陈玄鱼这只笑面虎多活一段时间而已。 陈步一跟着陈玄鱼还有陈玄鱼所找来的那个赌术高手刚刚进入永利度假酒店的一楼大厅时,一个穿着黑色单褂的的男人正从电梯中走出。陈步一顿时察觉,心里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表情来形容,萧尘怎么知道陈玄鱼要来这间酒店?随即努力平复心情,眼光看似随意的扫向萧尘,却在无意中透漏给了萧尘一个重要信息,中间这个男人就是陈玄鱼。 萧尘大步向陈步一三人走来,努力的放松身体,在经过陈步一后,猛然一个转身,右手的匕首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变成一柄杀人的利器,带着绚烂的轨迹在瞬间刺向中间的男人——陈玄鱼——的左背,心脏的位置。 陈玄鱼只是感觉到一阵破风声从身后传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即使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却还是没有躲过萧尘的必杀一击,低头呆呆的看着心脏位置冒出的刀尖,缓缓转身,看着一脸冰冷之色的萧尘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到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 在南京城称霸了几十年的笑面虎陈玄鱼停止了呼吸。 从监控画面中看到陈玄鱼突然被杀,位于十四楼的监控室中一个中年男人勃然大怒,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简直就是他妈的太岁头上动土,顿时拉响警报,永利度假酒店的一间房间中顿时走出两个看起来十分精悍的男人,这两个男人是永利度假酒店的老板花大价钱请来的保镖,一个是广东的洪拳高手,一个是美国的射击高手。 萧尘在杀了陈玄鱼后立时就跑了起来,想要迅速的离开永利酒店,却没想到酒店的玻璃大门上一道钢铁门轰然落下,将萧尘的去路生生切断。 陈玄鱼倒下的地方已经血流成河,陈步一蹲下身体呆呆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势若疯狂的大笑起来,“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陈玄鱼,你死了吗?是的,你终于完蛋了,哈哈哈。爸,妈,你们的耻辱终于可以得雪了。” 十八年的恩怨猛然间终结,让陈步一彻底陷入疯狂。 一楼大厅早已一片混乱,虽然这间酒店人龙混杂,但还没有谁敢吃了雄心豹子胆在这里行凶杀人,工作人员们早已吓的躲到安全的地方。 萧尘看着面前的钢铁大门,突然间就想到了一个词,插翅难飞,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监控室的中年男人叫做周宝,人称宝哥,是永利度假酒店的保安部头子,跟了永利的老板二十多年,见过无数大人物,却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在酒店里行凶杀人,走到一楼,看着一身黑褂的年轻男人,宝哥怒极反笑,道:“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你刚才杀的是什么人?”陈玄鱼是永利度假酒店的VIP客户,早在十年前就和周宝认识了,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好也不算坏。 “知道和不知道有区别?”萧尘直视着宝哥反问道。 “有种。”宝哥冷哼一声,看着身后已经到来的两个精悍男人,吩咐道,“阿阳,你上去废了他拿匕首的那条胳膊。” 叫阿阳的男人身高不过170,但身体却极为壮硕,甚至连林若海也比不上,穿着一个白色的衬衫,爆炸性的肌肉让人不敢直视。在阿阳的身后还有一位高大的外国男人,身体不算如何的强壮,但手中却拎着一把手枪玩味的看着萧尘。 阿阳听了吩咐后,立即走到萧尘的面前,没有说话,左脚跨前一步,双手握拳,猛然朝着萧尘击出,快如闪电的拳头隐隐带着破风声。 虽然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但萧尘绝对不会束手就擒,扔掉手中的匕首,双手同样握拳和阿阳斗了起来。萧尘从来不怕单打独斗,即便这个男人给自己的视觉冲击力很强悍。 萧尘的左臂在瞬间架住阿阳势大力沉的右拳,右拳毫无顾忌的和阿阳的左拳来了一个最直接的碰撞,却毕竟失了先手的机会,右拳还没有完全击出的时候,阿阳的左拳已经打在了萧尘的拳头上。 阿阳的左拳狠狠的打在了萧尘的右拳上,阿阳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冷笑,这个男人实在不自量力,洪拳最大的优势就是无匹的力道,天下间根本没有什么拳法可以和洪拳硬碰硬,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一阵骨骼爆裂声在空气中响起,萧尘骇然的发现自己的右拳已经有些麻木。 阿阳不会给萧尘惊讶的时间,左拳微微后缩后猛然高高举起,砸向了萧尘已经有些麻木的右拳。宝哥的吩咐自己要废了这个男人的右手,自己就一定会做到的。 萧尘也愤怒了,虽然这个男人的拳法凶猛,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境界,强忍着右拳传来的刺痛,勉力的将右手架向了对方砸向自己的一拳。 “嗖” 宝哥身边的美国男人的手枪射出了一颗子弹,近距离之下萧尘根本无法闪避,子弹势如破竹般射入萧尘的左胸,刚刚举起的右手顿时出现一阵无力感,颓然落下,却被阿阳从天而降的拳头在瞬间砸到,一阵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清晰传开。 阿阳达到目的后退回宝哥的身边。 萧尘紧紧抿着已经发白的嘴唇,强忍着右手和左胸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冷冷的盯视着面前的三个男人,虽然嘴唇紧闭,但嘴角还是不停的涌出鲜血。这次恐怕是萧尘有史以来受的最大的伤。 “小子,知道下场了吗?”宝哥看着萧尘不置可否的笑道。 萧尘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出现一股嗜血的光芒,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愈发的狰狞无比。“挺有骨气,阿阳,把他的眼睛也给我废了。”面前男人的目光让宝哥彻底愤怒。 阿阳不敢怠慢,知道面前的男人虽然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外伤,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是想拼命了。阿阳的身体保持防守姿势,右手成爪抓向萧尘的左眼。 萧尘没有管阿阳的右手,任凭阿阳的右手抓向自己的眼睛,萧尘在等,等阿阳的右手再也不能回收,阿阳有些吃惊,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不防备自己的右手,难道是被自己打怕了?绝对不可能,从男人的眼神中阿阳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在阿阳的右手刚刚接触到萧尘的左眼时,萧尘还能自如控制的左手猛然暴起,如同携带了惊雷之势一般猛然砸向阿阳已经势穷的右臂,霸道无匹。一如刚才阿阳的左拳砸向萧尘的右臂,萧尘要的就是两败俱伤。 他是丛林的猛虎,他是高空的苍鹰,决不允许有人能够如此践踏自己的尊严,即便不要自己的左眼也要面前这个男人受到致命的打击。 一番交锋,萧尘的左眼变的血肉模糊,再也无法看清面前的一切,但萧尘却笑了,凄厉的笑了起来,知道自己对手的右臂已经彻底完蛋。 阿阳的右臂再也无法抬起,右臂的骨头已经被萧尘的左拳生生打断。 不止是阿阳吃惊,就连宝哥和那个美国人也吃惊了,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竟然如此狠辣,如此不计后果。 一楼的楼顶是中空的,从二楼可以直接看到一楼所发生的一切,二楼的护栏旁一直站着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马甲,黑色的长裤,微曲的头发下是一张清丽中带着恬静的面庞,淡雅如菊,正是那个女荷官。 “阿宝,退下吧。”一道不大的声音在一楼的大厅缓缓响起。 谁可以叫永利度假酒店的保安部的头子宝哥为阿宝?难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阿宝抬头寻找着声音的出处,看见了女荷官,顿时堆满笑容看着女人唯唯诺诺的答道:“是的,小姐。” 女人的吩咐如同圣旨一般,阿宝立即带着两个出色打手乘坐电梯离开。 女荷官蹬着高跟鞋一步步走下楼梯,走向萧尘,看着已经满脸鲜血的男人平静说道:“我和你说过的,但你没有听,这是你自找的。” “谢了。”萧尘努力撑直身体看着女荷官说道,语气明显虚弱许多,受的伤实在太重,如果换一个男人也许就该躺下了。如果不是女荷官的一句话也许自己现在就该去九泉之下看老头子和姑姑了,所以萧尘没有责问女人为什么到现在才发话,自己原本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能救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61 玛莎拉蒂 萧尘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面前的女人到底身份如何有着何等背景,美国佬的一颗子弹已经让他的左胸血流如注,唯一的感觉就是头悬目眩,尤其是左眼传来的钻心之痛直接刺激着大脑神经,那种感觉也许唯有痛不欲生才能形容,但萧尘却倔强的没有倒下,尤其是不想在这里倒下,咬牙站立,即便身体在不停的颤抖。wwW、 “自己去医院吧。”女人依旧轻描淡写,看着萧尘平静说道。这个杀人凶手在她的面前似乎只是一个垂危的病人而已,根本没有想着将他绳之以法。女人说完后走到一楼的总台前按动按钮,厚重的钢铁大门缓缓升起,阳光缓缓射入,刺眼而灿烂。 萧尘眼含深意的看了女人一眼,随后捂着胸口大步出门而去,步伐有些漂浮,身体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至于处于癫狂中的陈步一,萧尘已经没有心思和精力去思考了。 看着萧尘的背影,女人的眼神中出现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萧尘走后,女人回到了二楼的牌九台桌前,继续做起了荷官,开始洗牌发牌,刚才的事情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酒店保安头子周宝一直在二楼等着女荷官,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放了刚才的凶手,虽然杀一个人算不了什么,但自己总得给老爷一个交代给地面上的人一个交代,否则永利酒店日后如何服众? “小姐,真的就这么放了他?”周宝看着面前的女人走到台桌旁阴声问道,语气虽然低沉却十分谦恭。因为周宝知道女人的身份很高贵,高贵到自己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仰视,但周宝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刚才那个男人杀的人可是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么放了他?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那永利度假酒店的脸面怎么办? 女人停止发牌,看向周宝,眉头微皱。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周宝立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也许几年前小姐就已经不是那个言笑如花心思善良的女孩了吧。 “把陈玄鱼的身体丢到海里,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至于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和客人,让他们都忘了这件事吧,要是泄露出去的话你知道结果的。”女人毫无顾忌的当着几个客人的面对着面前一身黑色西装的周宝吩咐道。语气虽然平淡,但这里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女人的弦外之音? 周宝无奈的点头答应,虽然心里很想将刚才大堂中的男人干掉给永利酒店找回一个脸面,但小姐的话自己实在不能违背。心里不禁暗自猜测,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和小姐什么关系,小姐为什么要护着他?周宝带着满腹的疑惑带着几个保镖去善后了。 永利度假酒店的杀人案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就被女人给镇压了下来,媒体没有得到消息,警察更加没有任何消息。即便他们得到了又如何?他们真的敢报道敢调查?除非他们再也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中午过后,女荷官走到荷官室内取出还剩下一半的88DRC和一个玻璃杯,斟了半杯,右手轻轻端起玻璃杯,缓缓摇晃着,鲜红的酒汁在玻璃杯的边缘小幅度翻腾,女人的脸上有着一如既往的淡雅和镇定。“我为什么要帮他呢?”女人轻轻品了一口红酒后,喃喃说道。 澳门对于萧尘而言是陌生的,萧尘也不想在澳门多做耽搁,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那个有着神秘身份的女荷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是她昨天所说的自己像一个人?萧尘苦笑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没有心思思考女荷官和永利酒店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尽快的脱离这里,找一家医院尽快的治好自己的伤。 因为地处热带的缘故,澳门的阳光刺眼甚至毒辣,萧尘捂着胸口一步步走在澳门的马路上,出租车对于自己的招手唯恐躲之不及更遑论停下。萧尘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右臂此刻毫无感觉,左眼发出阵阵钻心疼痛,左胸更是血流如注,如果再得不到治疗的话恐怕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吧。 “上车吧。”一脸红色两门玛莎拉蒂在萧尘的身旁骤然刹车,车门缓缓打开,露出女荷官淡雅的面孔,女人已经换了一副装扮,一件白色上衣,一件棕色摺叠短裙,一副宽大墨镜几乎遮去半张容颜,和片刻之前的女荷官装扮有着天壤之别,此刻的女人浑身上下充满女性的妩媚和高贵。 萧尘看了看漂亮的红色玛莎拉蒂车身,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无一处没有血迹的衣服,突然咧嘴笑道:“不怕我弄脏了你的车?” “上来。”女人重复说道,话语中已经有了命令的口气。 上了玛莎拉蒂之后,萧尘靠在豪华舒适的座椅上,唯一能动的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开始抽了起来。 “我说过的,你没听。”女人一边专心开车一边轻声说道。 “不是我想惹事,实在是陈玄鱼那个王八蛋太过分了,不杀了他我在南京就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他必须死。”萧尘抽着烟看似轻松的说道。 “你流了很多血。”女人轻轻转头的时候发现身边男人的左手正捂着左胸,汩汩而出的鲜血早已经染红了衣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始终不肯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点着的香烟才抽了一半却已经被手臂上留下的鲜血渗透,几乎浇灭,一股血腥的味道渐渐的弥漫在整个玛莎拉蒂的车身内。 “还死不了。”萧尘强撑着疼痛轻松笑道,苍白的面色却将他的伪装彻底击碎。 女荷官轻轻皱眉,这个男人实在太倔强,明明一只脚已经跨进鬼门关却还是这般说话。 女荷官没有再和萧尘说话,而是猛的踩足油门,玛莎拉蒂的发动机开始急速运转起来,短短几秒的时间内,车速已经飙升至200以上,超过道路上的一辆又一辆车,急速驶向澳门半岛的山顶医院。 萧尘没想到身边的女人竟然如此彪悍,看着女人熟练的转动着方向盘,萧尘的眼睛慢慢闭上,身体内的血液在玛莎拉蒂的急速飞驰中快速转动起来,胸前的血液更加凶猛的澎湃而出,眼睛刚刚闭上,嘴角一张,一口鲜红粘稠的血液猛然喷出,将玛莎拉蒂的挡风镜溅出斑驳血迹,犹如一朵盛开的血莲花。 女荷官没有管萧尘身体的不适,只是一味的急速飙车。 萧尘的左手十分困难的将安全带扣在自己身上,意识渐渐迷糊直至昏睡过去,失血实在太多,若不是常年在青城山的深山老林里行走生活锻炼出一副强健体魄,此刻的萧尘只怕已经彻底完蛋。 62 男人流血不流泪 山顶医院毫无疑问是澳门半岛设施最齐全最高档的医院,占地极为广博,光是医护人员就接近三百人,医生的水平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wWW。 女荷官的玛莎拉蒂在山顶医院的大门前停下时,萧尘早已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左胸的伤口依旧在汩汩流血,速度已经变慢了许多,大概是身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失太多。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萧尘搀扶进重病房后,女荷官重重的松了口气,随即径直走向了山顶医院的院长办公室。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快请进,请进。”山顶医院的院长朱庭香看见女荷官的时候有些惊讶,她怎么来医院了?顿时客气的将女荷官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院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金边眼镜,身体微胖,圆脸,看上去颇有一股学者的风度。 “找最好的医生把重病房的年轻人治好。”女荷官进门后随意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后看着一脸笑容的院长吩咐道,是的,是吩咐而不是恳求,女荷官的身上这一刻出现的高贵气质和赌场里淡雅女荷官简直判若两人,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在吩咐着自己的臣民。 “苏小姐,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办。”朱庭香院长唯唯诺诺的说着,额头上甚至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里却在想这个女煞星怎么就找上自己了呢?难道今天活该自己的医院倒霉? 对于女荷官的话,朱庭香院长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出了院长室后直接奔向了重病房,要看看苏小姐口中的年轻男人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 “院长”…… 重病房的几名医护人员看见一脸急切之色的院长后不禁有些纳闷,院长今天怎么亲自来了重病房?他好像很久没来过重病房了,难道刚刚送来的病人和朱院长有什么亲戚关系?医护人员们在心里暗自猜测的时候,朱庭香已经走到了萧尘的病床前开始仔细打量起来,朱庭香本就毕业于中国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后来又出国留过两年学,虽然这几年很少亲自动手做手术了,但一身医术还是在的,可是看到萧尘的身体时这个五十岁的男人动容了,满脸惊讶和不可思议。 左眼血肉模糊,左胸出现一个弹孔,此刻还在汩汩流血,右臂已经缠上白色绷带,面色苍白如纸,在昏睡中这个年轻男人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心中还有着许多东西放不下。 “马祥,检查结果怎么样?”朱庭香院长缓缓抬头看着身后的一个医生沉声问道。不光是因为刚才院长办公室出现的女人,似乎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面前男人的严重病情,受了半辈子医学前辈们的熏陶,朱庭香再不济也知道什么是医者父母心。 “院长,病人怕是活不下去了,失血太多,心跳越来越慢。”内科主治医生马祥缓缓答道,见过太多因为病重而无法医治的病人,故而马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自然,并没有因为又一个病人即将去世而在脸上出现悲哀难过的神情。 “什么,活不下去?输血了没?”朱庭香大惊失色,要是这个病人不治而亡,只怕自己这个医院也就开到头了,额头的汗珠更加密集的出现,掏出手绢不停的擦拭着,奈何汗水越来越多。 “院长,这么低级的失误我会犯吗?只是医院的血库本来就没有RH阴型血液,你让我怎么办。”马祥无奈的说道,刚才对萧尘的血液检查中马祥意外的发现这个病人的血型竟然是RH阴性。血液红细胞上有Rh抗原(又称D抗原)的血液在医学上被称为RH阳性,没有RH抗原的则为阴性,整个中国大约只有百分之三左右的人是RH阴性血。 “RH阴型血液?”朱庭香皱眉自顾说道,脸上已经出现了紧张之色,实在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么棘手的问题。要是不能马上解决只怕这个年轻人真要如马祥所说活不下去了。 “需要多少RH阴型血液?”朱庭香看着马祥问道,心里已经决定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尽快的弄到RH阴型血液。 “最少2000CC,病人失血实在太多。”马祥在思考了片刻后缓缓说道。 “好,我想办法,你先帮病人做眼部的治疗再将胸部的子弹取出来。”朱庭香丢下一句话后立时走出重病房,找到医院外科主任张金东,让他马上组织医院里有RH阴型血的护士和医生进行一场临时献血。 朱庭香是真的急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已经不敢想象如果这个病人活不下去山顶医院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沉重打击,那个女人的背景实在太可怕。 马祥则在重病房里为萧尘进行了一场取出子弹的手术,手术很成功,子弹并没有伤到病者的五脏,只是肺部受了些损伤,并不算太严重,随后又进行了眼部的手术,马祥这次真的有些惊讶了,原本只能模糊的看到病者的左眼已经血肉模糊,可此刻进行手术的时候才震惊的发现病者左眼的视网膜已经彻底脱落,眼球也出现了很大程度的损伤,失明在所难免,甚至有可能影响大脑的神经,毕竟左眼和大脑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经过一个小时的临时献血后,医院主任张金东带来了2000CC的RH阴型血液,找到院长朱庭香的时候,张金东有些忐忑的说出了一个事情,“院长,医院里只有两个女护士是RH阴型血液,她们前些天才献过一次血,所以这次我只让他们献了500cc的血,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她们的身体原本就不好。” “后来呢?”朱庭香不是傻子,看着张金东手中的血液稍加猜测后就知道一定还有下文。 “是苏小姐,她也是RH阴型血,剩下的1000cc的血都是她献的。”张金东看着院长有些为难的说道。张金东是土生土长的澳门人,自然知道苏小姐是什么人物,所以在苏小姐献血之后这个一向镇定自若的主任才会如此的局促难安。 “什么,你让苏小姐献血?”朱庭香彻底抓狂,竟然毫无修养的指着张金东的鼻子大骂了起来,“张金东啊张金东,我说你是傻了还是怎么的,你让苏小姐献了1000cc的血?你不想活了?那你也千万不要连累山顶医院啊。” “不怪他,是我自己要献的。”脸色苍白的女荷官出现在朱庭香和张金东的面前,看着两个面色难看的男人缓缓说道。 “苏小姐,你还是去病房休息吧。”张金东看着女荷官关心的说道,生怕这个献了如此多血液的女人一不小心出现什么意外。 “我没事,要是你们还救不活他的话就不要怪我了。”女荷官脸色微微一变,寒声说道,语气中杀机凛然。 “苏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重病房的病人。”朱庭香保证道。再也不敢耽搁,拿过张金东手中的血袋急速奔向了重病房,做起了一个勤快护士的工作。 看着院长的背影,张金东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身边的女人实在不是一般人啊,否则朱院长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番表情? …………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萧尘在特护病房中缓缓睁开右眼,特护员已经趴在床边睡去。左胸传来的阵痛已经减弱许多,右臂的伤势似乎也在逐渐好转,可萧尘无论怎么努力左眼也无法看见东西。 “瞎了?”萧尘咧嘴一笑,嘴角满是苦涩笑容。 “你醒了?”特护员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病床上的病人似乎在说话,坐起后才发现病人的眼睛已经睁开,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前几日好看了许多,至少有了血色。特护员是一个女人,三十岁的样子,很普通的一张脸,是朱庭香特意派来照护萧尘的,这个女人也算是山顶医院最好的特护员了。 “能倒杯水给我吗?”看着已经醒来的女人萧尘微笑着说道,收起脸上的苦涩。 “你失血太多,现在还不能喝水。”特护员严肃的说道,这个病人失血实在太多,院长和马医生都已经郑重交待过病人醒来后绝对不可以喝水。 过了一会儿,萧尘又看着女人问道:“能给我一只烟吗?” “马医生说你的肺部只差一点就穿孔了,现在你还要抽烟?”女特护员有些惊讶,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竟然还想抽烟! “能扶着我起来吧?”萧尘有些无奈道,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的,真他娘的烦人。 女特护员将萧尘扶起后,又将一个枕头垫在了萧尘的后背,道:“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乱动,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 萧尘思考了片刻后,直视着女人问道:“我的左眼是不是瞎了?” 女人沉默半响,缓缓点头。 萧尘听后若有所思,看着女人轻轻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能出去吗?” 女人走出房门后,萧尘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无边夜色,看着柔和的月华,看着葱翠的山色,脸上是一片痛苦之色。 24岁,瞎了左眼!一颗晶莹泪水从眼眶中缓缓落下,却很快被萧尘擦去,记得那时候萧长河曾经说过“男人流血不流泪”。 苦涩一笑,瞎了又如何?我依旧是我! 63 听海 山顶医院窗外的月色一向很美,点点月华洒落山林,似乎披上了一层淡淡薄纱,犹如一个出浴的美人淡扫蛾眉、轻披蝉翼,山风吹佛,树枝摇曳,寂静,唯美。WwW。 一个再不懂得欣赏风景的男人在这样的场景下也会神醉,可萧尘的左眼处却布满累累伤痕,凄厉而恐怖,这个一向没有大志向却有着浓烈复仇**的男人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回想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痛苦吗?后悔吗?为了杀陈玄鱼葬送一只左眼,是赔了还是赚了? 后半夜的时候,萧尘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轻轻哼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两句简单的垓下歌,萧尘却反反复复的哼了小半夜。 女特护员小心的待在病房外偷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生怕病房里的男人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就没法向院长和主任交代了,可病房里的男人却只是反反复复的哼着自己听不懂的曲调,听了一会儿后也就不再注意了。 曙光浮现的时候,特护病房的女特护员端来了一盆热水。 “洗完脸吃些早饭吧,我帮你在食堂打了些粥,养胃的。”女特护员轻声说着,男人的精神实在很糟糕,女特护员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不过也别想多了,瞎了一只眼总比送了命好,要不是苏小姐及时给你输了1000cc的血恐怕你连命都保不住了。” “苏小姐是谁?”萧尘转头看着女特护员问道。 女特护员看着萧尘吃惊的说道:“你不知道苏小姐是谁?就是三天前送你来医院的那位小姐啊,说起来你也算好命了,要不是苏小姐亲自把你送来,恐怕你还不一定能保住命呢,听说苏小姐来的那天院长和主任都吓出一身冷汗了呢,就是不知道苏小姐到底是什么人物。” 无论什么样年纪的女人都免不了八卦的特性,女特护员也不例外,看着萧尘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是她?”这次轮到萧尘吃惊了,自己和她根本没有交情可言,为什么要帮自己?眉头微微一皱,知道自己欠了那个女人一个人情,比天还大的人情。 “来,喝些粥吧,昨晚你哼的什么我没听明白,但你现在一定饿了吧。”女特护员笑着说道,随即盛了一碗粥端在手中,用汤匙轻轻的搅拌着散发热气的白米粥。 萧尘昏迷的这几天中一直都是靠营养液维持身体必须的能量,胃确实空了,虽然没有食欲,但看见女特护员手中的白米粥时还是向女人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道:“谢了。” 女特护员开始一勺一勺的喂给萧尘。吃完早饭,女特护员端着饭碗走出后,看见了院长朱庭香,正要礼貌的招呼一声,却被院长摆手制止,极为小声的问道:“醒了吗?” 女特护员心里虽然鄙夷院长的趋炎附势表面上却不敢造次,手里端着人家给的饭碗不能不知好歹,小心回道:“醒了,半夜的时候醒的,刚才还吃了一碗白米粥,就是精神不太好。” 院长朱庭香听后示意女人可以走了,自己则放缓脚步轻轻走入了病房,生怕打扰了房间里病人的休息,更深一层的原因是怕三天前的那个女人找自己的麻烦。 “醒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朱庭香院长笑着问道,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萧尘的床边,脸上是一副关心十足的模样,外人看来他自然是一个尽职尽责没有架子体恤病人的好院长。 “你是?”萧尘并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不过看着男人穿着的白色大衣,定然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了。 “鄙人朱庭香,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说,我们医院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尽力做好的。”朱庭香煞有介事的自我介绍道,言语中丝毫没有医生看病人的意思,隐隐中带着一些结交讨好的味道。 “朱院长,你客气了,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想问你,我的左眼真的没有治好的机会了?”就这样瞎了一只左眼,萧尘自然不甘心,况且萧尘也不确定昨夜那个特护员说的话是否可信,抱着万一的希望看着朱庭香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间事情说起来就麻烦了,也不是我们医院的水平不够,实在是你的血型太特殊,如果是普通血型的话一个移植眼角膜手术就可以搞定了,可要找到符合你血型的眼角膜实在太困难了,和你的HLA相同度在90%的人实在是很稀少的,虽然理论上你的左眼还有复明的可能,可是实际……”朱庭香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 “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要谢谢朱院长了,这几天麻烦你了,对了,朱院长,我现在可以出院了吗?”萧尘听后苦涩笑道。 “出院?这可不行,你的伤还没完全好,需要继续住院疗养。”朱庭香有些惊讶,这个年轻人也实在太不知道轻重了,现在就要出院这不是开玩笑嘛。 “让他出院吧。”一个有些冷漠的声音在特护病房外想起,一个穿着一身墨绿旗袍的淡雅女人走进病房,正是永利酒店的女荷官,朱庭香口中的苏小姐。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永利酒店工作人员服装的女人,手中拿着一套崭新的黑色服装。 朱庭香看见女人后立即站起,神色有些慌乱,道:“苏小姐,可他的身体……” 女人轻轻皱了皱眉,道:“快去办吧,他不需要再住院了,把他的病历以及在你们医院的档案都删了,十分钟后我带他出院。”随即从身后女人的手中拿过那套黑色服装,走到萧尘的病床前,轻声道:“把衣服换了吧。” 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萧尘不懂也不想懂,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这个女人惦记。 十分钟后,朱庭香满头大汗的一路小跑到特护病房,看着女人有些气喘的说道:“苏小姐,事情已经办好了,他的病历已经在医院的档案里消除了。”说完话后才看见原本躺在病床上精神萎靡的男人已经换了一身服装,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让相貌并不如何出众的年轻男人在瞬间变的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和刚才穿着一身白色病号服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然而这些还不是朱庭香最吃惊的地方,眼睛扫向男人的西装标志时才愕然发现这件西装竟然是全球限量50套的杰尼亚,即便是闻名遐迩的阿玛尼也远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心里不禁暗自猜测起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为什么这个女魔星会对他这么好?不仅亲自输血给他,而且带了这样一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同时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的医院总算保住了这个男人的一条命,否则还不定会有什么恐怖后果。 女荷官看着朱庭香点头说道:“做的不错。”嘴角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但女人依旧是那般的端庄典雅,一身墨绿旗袍让她看去犹如荷塘里风姿楚楚的荷花一般美丽高洁。 朱庭香唯唯诺诺的答道:“应该的,应该的。” “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永利找我。”女荷官丢下这句话后带着萧尘走出了特护病床。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朱庭香这才长出口气,掏出口袋里的手绢缓缓的擦着额头的冷汗,轻声说道:“这个魔星总算是走了。” 山顶医院的众多工作人员看见萧尘和女荷官并肩而行的时候,不禁都在用眼神偷偷打量着,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雍容华贵的墨绿旗袍,男人穿着一套笔直的黑色西装,左眼戴着一个做工极好黑色护罩。这样的两个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注定是人群的焦点。黑色护罩也是女荷官给萧尘的。 萧尘并不知道身上西装的具体价值,他穿过最好的一件衣服不过是三年前在成都的一个地摊上花了29块钱买的一个黑色布褂,除了那件衣服之外几乎都是姑姑萧秋亲手为他缝制的衣服了,不过此刻萧尘穿上这件衣服后明显感觉和以往似乎有了一些不同,心里觉得自己很有精神,即便自己此刻的身体依旧很虚弱。 上了女荷官的红色玛莎拉蒂后,女人并没有立即发动的打算,而是从车上的一个黑色木盒中优雅的拿出一跟女士香烟,放入嘴中,点着,慢慢抽了起来。 五分钟后,女人一根香烟抽完,车内弥漫起一阵淡淡的香气,萧尘不禁皱眉看着女人。 “奇怪吗?”女人转头看着萧尘缓缓一笑,继续笑道,“烟里加了香料,是香港那边的一家小型工厂生产的,劲很小,对身体没什么伤害,抽起来感觉不错,不过只适合女人。” “我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萧尘很煞风景的说出了这句话。 “32万。”女人看着萧尘的眼神中出现了一股玩味的笑意,轻笑着说出了答案。 萧尘听后立时咋舌不已,这西装也实在太贵了一些,32万,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半个月前自己带着10万块钱来澳门的时候已经觉得很多很多,但此刻自己的身上竟然穿了一件如此昂贵的西装。 然而还不等萧尘心里的惊讶消退,女人下一句话更加让萧尘震撼不已,“这件西装已经在世界绝迹,制作这件西装的大师也已经去世。” “太奢侈了一些。”萧尘咧嘴一笑。 “哦?说说原因。”女人神色平缓的说道。萧尘的话有些出乎女人的意料,这个在赌场里最多只舍得下400块筹码的男人竟然如此举重若轻。片刻前这个男人骤然听到32万时,表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但此刻知道这件西装是珍品时竟然有些无所顾忌了,心里不禁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一番想法。 “我已经欠你一条命,不在乎多欠你一些其他的东西。”萧尘笑着说道。 萧尘不是一个对钱财太过看重的男人,半个月前,张天佑遇险,他能够毫无顾忌的拿出一套青花瓷就足以说明这一点。十年前,萧秋病重的时候,萧尘也曾偷偷的试着将青花瓷拿出去变卖只是被萧秋严辞制止。而此刻和身旁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不是金钱可以计算的了。 “穿着吧,这点钱我还没放在眼里,你不必觉得欠了我什么。”沉默半响后,女人轻声道:“陪我去看看海吧!” 女荷官轻声说完后发动了玛莎拉蒂。 “我这黑色眼罩戴在眼睛上挺有气势的吧。”萧尘嘿嘿的笑着问道。 “没想到你还挺放得开的,眼睛瞎了也不在意?”女人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话是否会刺激到萧尘,十分轻易的就说了出来。 “医生不是说还有复明的机会嘛,只是希望很小而已。”萧尘笑道。 女荷官没有再说话,专心开车,车速再次飙升到200以上,玛莎拉蒂的优良性能也只有在发动机高速运转的时候才能全部发挥而出。 澳门很小,不过五分钟的时间,玛莎拉蒂已经停在了海滩边的一条马路上。萧尘和女人下车后径直走向了沙滩,铺面而来的海风带着淡淡的腥气,将女人的旗袍下摆吹得猎猎飞舞,露出大半截粉嫩白皙的**。本就走在女人身后的萧尘没有错过这个大好时机,眼睛肆无忌惮的扫向了女人吹弹可破的白皙大腿,只是旗袍的质量和做工都很好,总能恰到好处的遮掩女人的重要部位,让某个登徒子鼻子喷血却徒呼奈何。 “听到什么了?”女人直视着波澜壮阔的大海问道,声音中似乎有着一丝兴奋的味道。 “海浪的声音。”萧尘如实答道。 “还有呢?”女人再次问道,依旧没有转身。 “海浪的声音。”萧尘想也没想还是如此答道。 女人优雅转身,看着萧尘轻笑了起来,道:“你错了,是大海的声音。” “有区别?”萧尘不禁笑着问道,想要看看女人将会如何解释。 “自己领悟。”女人扔下这句话后没有再理会萧尘,而是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扔在一旁的沙滩上,一步步向大海走去。 “真的有区别?”萧尘自顾一笑,学着女人的样子脱下脚上的皮鞋,一步步走向大海。 海浪一**袭来,女人的下半身已经全部泡在了海水里,萧尘的小腿以下部位也全部潮湿。 “懂了吗?”女人转身,看着萧尘大喊道。 一个从始至终一直淡雅如兰的女人竟然也会如此大喊,看着女人含笑的面孔萧尘不禁在思考她为何会如此的反常。 闭上眼睛,张开双臂,萧尘昂头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一步步走向大海的深处。耳朵有的依旧是海浪一**袭来的咆哮之声,心里甚至在肉疼一套顶尖的西装就这样被海水给泡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别走了,再走就要完蛋了,我可不会游泳。”女荷官看着男人闭着眼睛的模样不禁轻笑起来,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萧尘听后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女人的身旁,而女人正含笑看着自己,笑容很好看,至少比她一脸严肃的时候好看了许多,看着女人嘿嘿一笑,问道:“这西装被海水泡了后还能回复原来的样子?” “你说呢?”女人听后不禁莞尔,这个男人竟然问出了这样一个让自己哭笑不得的问题。 猛然间,一波海浪袭来,将两人的衣服全部打湿,海浪过去后,萧尘不禁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旗袍虽然质量很好但毕竟不是防水衣,由于潮湿的缘故,女人身体的苗条曲线展露无疑,胸前的高耸更是紧紧的贴在旗袍上,若隐若现,一时间,萧尘看的心驰神摇。 “看够了?”看着男人的摸样,女人十分无奈的说道,实在没想到这个男人是这副德性,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盯着自己的胸部。 “没。”萧尘目不转睛的老实答道。透过潮湿的旗袍,萧尘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带胸罩,可她的胸部竟然还是如此的高耸,不禁心猿意马,难以把持,只差鼻血长流,更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女人的话,下意识的说出了心底的想法。也对,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看见一个动人的女人如果没有这番表现就该不正常了。 “一只眼睛能看清楚吗?”女人似乎并没有介意萧尘的直视,轻笑着问道。 “能。”萧尘点头答道。猛然反应过来,嘿嘿的笑道,“那个,那个……走神了。” “回去吧。”女人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两人回到沙滩后,女人随意的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海的那一边缓缓升起的朝阳,幽幽说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吗?” “这是太阳,不是月亮。”萧尘纠正女人的错误。 “我叫苏明月,这名字很俗气吧。”女人沉默片刻,缓缓笑道,有些神经质的笑,不等萧尘回答,接着说道,“我和他在十年前认识,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刚刚上高二的女孩子,有一天,班主任领来了一个男人,他叫萧天涯,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 “明月,天涯,很般配,你成了他女人?”萧尘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女人的回忆,毫无顾忌的笑着问道。 64 苏明月 女人双手抱膝,很安静的坐在萧尘旁边,海边的风浪很大,苏明月的长发在风中猎猎飞舞,听了萧尘的调侃之语后女人并没有发怒,而是看着迎面扑来的海浪轻声说道:“知道吗?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只有十天,十天后他就离开了,离开了我的学校离开了我的生活。” “十天?”萧尘有些讶异,任何人听见女人的话后也会诧异,萧尘虽然对苏明月了解不多,此刻看着女人的样子却似乎懂了女人的一些心情,一个只是认识十天的男人竟然让她如此挂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有些人见了无数面也形同陌路,有些人终此一生见一面就已经足够。 “是的,十天,那十天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十天。”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有清泪在缓缓滑落。 看着女人的模样,萧尘再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问道:“这十天中发生了让你难忘的事情?” 女人听后突然笑了出来,苦涩的笑容让她看上去有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摸样,道:“难忘?难道仅仅是难忘可以形容吗?”随即对萧尘说出自己心中埋藏了十年的事情。 “十年前,我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高二的女孩子,和所有的女孩一样,喜欢打扮,喜欢那些充满阳光的男孩子。虽然每天的课业都很繁重,但我和几个好朋友依旧会在下课后去篮球场看男孩子们打球。可是,自从天涯来到我们班级以后我再也没有兴趣和心思去看那些人打球了,他很沉默,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一般,长的也很普通,可他的眼神又是那样的忧郁,似乎心中藏着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孩子,那时候我很外向,话也很多,经常主动找天涯说话,可他却总是对我不理不睬,我心里不服气,就不信这个男人不和我说话,他来到班里三天后,终于和我说话了,他的第一句话是‘不要惹我,我是一个杀手’,听完他的话后,我当时就笑了,他那个时候才17岁吧,17岁的杀手?我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何况杀手怎么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呢?于是,我更加的对天涯好奇起来,这个男孩子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一个下手呢?我和天涯的关系越来越好,每天放学的时候我和他都会到海边听海的声音,虽然他不怎么说话,坐在海边后就呆呆的看着海,每次都是我在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但我知道他一定在倾听我的说话,因为他偶尔转头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暖的笑意。认识天涯第八天的夜里,我偷偷跑了出来和他见面,在海边我看着他大声喊了一句‘天涯,我喜欢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很高兴,觉得天涯就是我这一生的最爱,天涯看着我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当时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正确意思,而是以为天涯也喜欢我。两天后,天涯和我说他想来我家,我本来想拒绝的,我和他都还是高中生,要是被父母知道的话一定没有好下场的,可看着天涯犹豫的眼神,我真的不忍心拒绝他,所以我带着他偷偷去了我的家。因为我父亲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家里有很多人把守,可那些人我根本没放在眼里,他们想搜天涯的身被我拒绝了,通过别墅前的庭院后天涯并没有跟我走小道,而是看着别墅正门的方向发起了呆,我拉了他一把,却没有拉动,正准备和他说快走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天涯的眼睛泛着一股赤红的嗜血光芒,我当时还以为他生病了,可没想到天涯突然挣脱我抓着他的手,迅速的冲向了我家别墅的正门,我想大喊却不敢,怕惊动父亲。” 苏明月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出现了一丝悲伤,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悲惨。 “萧天涯死了?”萧尘皱眉问道。 “事情如果真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我会始终忘不了他?”苏明月转头看着萧尘轻蔑的笑道。 “那就有些奇怪了,难道他去你家里是要杀你父亲?”萧尘猜测着问道。苏明月虽然没说他父亲到底在澳门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但绝对是一个枭雄人物,否则家里又怎么会有许多人把守? “他杀的是我母亲。”苏明月轻咬薄唇缓缓说出,神情悲伤,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淡雅和镇定。 萧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女人,静静的等待着苏明月的下文。 “后来我才知道,萧天涯竟然是我父亲和另一个女人在外面生的孩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而他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可他什么都没有说,我和他认识十天,十天中他什么也没有说。”苏明月变的疯狂,近乎喊着说出了这番话。 “后来呢?”萧尘问道。 “后来萧天涯走了,听说是去了美国。”苏明月苦涩的说道。 “你恨他?” “不恨,后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他是真的喜欢我,那就足够了。”苏明月的神情好看了许多,至少比刚才的歇斯底里平静了许多。 “太阳升起来了,挺热的,我们走吧。”萧尘站起来轻声说道。海滩是女人的伤心地,萧尘虽然不懂得如何怜香惜玉但是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满面忧伤的样子总有些不好看。 苏明月站起来后常常出了一口气,看着萧尘,突然展颜一笑,道:“走吧。” 萧尘不禁摇头苦笑,这个女人还真会调解自己的心情,刚才还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现在就能调整的像没事人一样,不得不佩服,不过女人的一身墨绿旗袍真的很难让萧尘离开视线,女人的身材真的很好,尤其是旗袍湿了以后。 走到玛莎拉蒂的旁边时,苏明月看着萧尘道:“我换件衣服,你先上车吧。”说完之后将玛莎拉蒂的车门打开,随即从车内拿出一套永利酒店的工作服装,站在马路边毫无顾忌的换起了衣服,当然,换的只是外衣,至于内衣,苏明月只怕还还没有彪悍到那个程度。 65 借刀杀人 上车以后,苏明月开着玛莎拉蒂带着萧尘直奔澳门国际机场,这是萧尘提出来的,南京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自己,陈玄鱼死后留下的产业自己怎么说也要分一杯羹。WWw, “等你有一天能听明白海的声音也许会成为另一个人。”苏明月将萧尘带到澳门国际机场后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海的声音?”萧尘玩味的重复道,走向机场的售票厅。 陈玄鱼被杀的消息在南京并没有流传开来,因为这是苏明月处理的事情,在澳门的地界上死个把人苏明月还真的就没有放在心上,对这个女人而言,人命已经不值钱。 知道陈玄鱼被杀的人很少很少,可陈玄鱼的干儿子陈飞却通过永利度假酒店的一个朋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里不禁大加感谢萧尘的壮举,萧尘的举动无疑帮了自己的一个大忙。在收到消息以后,陈飞在第一时间开始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管了陈玄鱼留下的产业,三家浴场,一间会所,一间酒吧,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实际上,陈玄鱼在南京还有一家秘密赌场,这间赌场也是陈玄鱼当年发家的摇篮,不过这间赌场陈飞还是不敢动的,因为赌场里有陈玄鱼的一个八拜之交坐镇,武力值早已登峰造极的角色。 南京郊区,陈玄鱼的别墅。 “飞哥,你说鱼爷真的就死在萧尘那小子手里了?”陈飞的得力手下吴庸满脸质疑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问道,心里真的不敢相信,南京城威名远扬的大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挂了? “陈步一和萧尘那两个家伙密谋杀了陈玄鱼,这种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可不容易找,不过萧尘那小子也够狠的,一刀毙命,还真干净利落。”陈飞坐在别墅的沙发上笑意盈盈的说道。眼光四顾,打量着别墅的一切,从今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了,只能怪陈玄鱼那头笑面虎太谨慎,谨慎到把自己的独生儿子送到了国外,如果他敢回来的话,陈飞相信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南京城恨陈玄鱼的人又岂止一两个那么简单? “飞哥,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帮鱼爷报仇?”吴庸看着陈飞小心的问道,智力属于下等偏下只知道靠身体打打杀杀的男人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只是自己新主子的意思实在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自从知道陈玄鱼死后,他就一直在笑。 “报仇?”陈飞看着满脸虬髯的大汉诡异一笑,道,“当然要,只是萧尘那家伙好歹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也不能太亏待他了,这样吧,吴庸,你马上去秦淮区的白鹭洲公园找李红风,就说鱼爷被陈步一和萧尘密谋暗杀了。” “飞哥,告诉李爷就行了?我们不动手?”吴庸满脸狐疑的问道。这个满脸虬髯的男人真的不是一个聪明人,并没有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 “真是猪脑袋,这叫借刀杀人,知道了吗?快去,记住李哥要是说起我的话你就说我去澳门办理鱼爷的后事了。”陈飞哭笑不得的说道,恨不得给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一脚。 “飞哥,你的意思是让李爷出面对付陈步一和萧尘?”吴庸嘿嘿的笑道,脸上是一副谦恭的姿态。 陈飞懒得再理会这个老粗,起身上了别墅的二楼。 南京秦淮区白鹭洲公园每天傍晚都会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背着手在公园里散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公园里散步看起来似乎和他的年龄十分不搭调,但他依旧我行我素,公园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认识他,并且亲切的称呼他为李哥。 李哥原名李红风,陈玄鱼的八拜之交,不过在十年前已经很少插手陈玄鱼的事情。 大汉吴庸出了别墅的大门后开着陈飞的黑色克鲁兹直奔白鹭洲公园。 傍晚的时候,吴庸在公园的门口等到了李哥,一个看起来没有任何气势可言的中年人,穿着普通,样貌普通。 “李哥。”吴庸看见李红风的时候亲切的称呼道。 “吴庸?来找我的?”李红风皱眉问道,面前的男人自己见过几次,印象谈不上深,觉得这个家伙有些憨厚可爱,所以在见到吴庸的时候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李哥,陈爷在澳门被人杀了。”吴庸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就是一跟肠子通到肛门的家伙,你要是让他说些婉转的话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困难。 “什么?”李红风震惊的问道,虽然这些年学着制怒,但骤然听到吴庸的话时李红风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拜把子的兄弟死了?简直是天大的玩笑,陈玄鱼虽然不是什么名动中华的人物,但也算是一个枭雄,谁敢如此大胆?看着身边的男人,李红风长出口气,平静问道:“谁干的?” “鱼爷的干儿子陈步一和一个叫萧尘的男人。”吴庸答道。 “陈飞那小子现在在哪?让他来见我。”李红风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沉声说道。 “李哥,飞哥去澳门办理鱼爷的后事了。”吴庸有些紧张的说道,生怕自己的谎言被面前的男人戳破。 “去澳门了?也好,鱼哥的儿子去了国外,陈飞这个干儿子也该去办理后事。”李红风沉思道。早已怒火上涌,又怎么会有心思观察面前大汉的不正常举动? 萧尘下了飞机后并没有直接回南大的校园,而是找到了陈步一,陈步一此刻正在南京长江大桥上独自静坐,形容憔悴。 “你来了。”听见一阵脚步声后,陈步一微微转身轻声说道,嗓音已经变的沙哑。 “在这里几天了?”萧尘皱眉问道,看着陈步一的摸样萧尘不禁想起了姑姑萧秋去世的时候自己跪在坟墓前的场景。 “三天。”陈步一简短答道。 陈玄鱼在澳门死的那天,陈步一就回到了南京,只身一人来到了长江大桥,看着奔流不息的江水开始发呆,头脑里满是陈玄鱼死时的惊讶表情和父母相拥着跳下长江大桥的场景,在长江大桥上坐了三天,陈步一的精神已经有些失常。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现在你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萧尘平静说道。对于陈步一萧尘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这个男人和自己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在永利度假酒店的时候,自己被阿阳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陈步一却只是看着陈玄鱼倒下的身体发呆,想起这些的时候萧尘的心里就有些不甘。 听了萧尘的这番话后陈步一这才缓缓转过神,盯着萧尘看了起来,发现面前的男人左眼竟然带着一个黑色的护罩,不禁皱眉问道:“你那只眼睛受伤了?” “是瞎了。”萧尘纠正陈步一的错误,含笑说道。 “那天的事情很抱歉,我当时……” 陈步一想要解释却被萧尘打断,道:“过去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们早就说好,我负责杀人,你帮我得到陈玄鱼留下的产业,其他的事情我不计较,你也不要再提。” 陈步一觉得自己真对不住萧尘,面前的男人不仅帮自己杀了陈玄鱼而且还瞎了一只眼睛,可自己当时却只想着大仇终于得报,看着萧尘愧疚说道:“好,我这就带你去阳关浴场,那家浴场是陈玄鱼当初让我管的,现在陈玄鱼死了,我应该能接管下来。” 两个男人打了辆车后直奔白下区的阳光浴场。 “陈经理,你来了啊。”浴场门口的女迎宾看着一脸憔悴的陈步一柔声说道。女迎宾总觉得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身上有着一股其他男人没有的气质,心里对陈步一的感觉也非常好,况且陈步一还是这家浴场的经理,要是自己真能成了他的女人以后就不用在干迎宾的活了,至少也能在浴场里混一个小主管之类的职务。 陈步一根本懒得理会这个长相平庸的女人,直接带着萧尘走进大堂上了电梯。 女迎宾的脸上充满失望,虽然这已经是第N次的勾引失败,但女人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诱惑成功。 萧尘跟着陈步一径直推门走进了浴场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外的牌子上写着“总经理办公室”。 进门以后,萧尘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慌张的提起裤子,看着蹲在面前的女人吩咐道:“小莲,你先下去。” 叫小莲的女人幽怨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后,不满的出门而去,中年男人这才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陈步一的面前,打着哈哈笑道:“天太热,找个女人降降火,对了,步一,你怎么来了?” “鲍总,我今天来只说一件事,从今以后,阳光浴场总经理就是我身边的这个男人。”陈步一看着男人冷声说道,什么东西,一个尸位素餐的家伙而已。 “步一,这不好吧,我这总经理的位置怎么说也是鱼爷给的,如今你一句话就让我让出,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中年男人笑里藏刀的说道。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自己的头上撒野?你要不是鱼爷的干儿子老子早就废了你。 “你应该知道,名义上你是这间浴场的总经理,但干爹当初和你说的话你应该还没有忘吧。”陈步一低沉说道。男人的话已经让他心生不满。 66 图谋 鲍世杰明白自己跟着陈玄鱼不过几年的时间,无论是地位还是其他都不能和陈步一相提并论,现在也根本不是和面前男人翻脸的时候,因而看着陈步一堆满笑脸答道:“不会的,不会的,鱼爷的话我怎么会忘呢。”一副老奸巨猾的摸样,心里却在想着两天前陈飞对自己做过的许诺,“鲍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阳光浴场的总经理位置永远属于你。”虽然陈飞那厮话没有说透,但点到即止的道理鲍世杰还是明白的。 “恩,从明天起阳光浴场的总经理就是萧尘,你以后就帮着萧尘吧。”陈步一沉声说道。 “萧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鲍世杰满脸笑容,看着萧尘伸出右手,一副友好的模样。 “鲍总客气了。”萧尘握住鲍世杰的右手,同样满脸笑容。 一个是又一村出来的刁民,一个是南京八面玲珑的老油条,交锋在所难免,已成定局。 寒暄一番,陈步一和萧尘离开阳光浴场之后,鲍世杰立即打通了陈飞的电话,将阳光浴场刚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目的很明确,自己不想丢了总经理的位置,希望陈飞帮自己这个忙,从今以后自己就是你陈飞的人。 “鲍总,你严重了,阳光浴场总经理的位置是干爹亲自指定的,就算是陈步一想要也没门,放心吧。”陈飞在电话里虽然说的义正言辞,但字里行间却有太大的转圜余地,始终没有给鲍世杰一个明确的答复,态度暧昧之极。 鲍世杰在心里暗骂陈飞是个杂种的同时,嘴上却笑着说道:“有劳飞哥了。” 狐狸和狐狸的谈话通常没有什么好的结果,都在算计。 陈飞不想和萧尘正面交锋,自己当初带人在南大的操场袭击他最后黯然而退,怎么说也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况且现在李红风已经准备出马,自己就没必要在搅合进去,安静的呆在陈玄鱼留下的别墅看萧尘和李红风这两头猛虎在南京交锋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至于阳光浴场,一个没多大油水的地方陈飞还是没有放在眼里的,陈飞眼中的肥肉是李红风手中的那间赌场。 “吴庸,你跑一趟,给李哥通个信,就说陈步一和萧尘正准备接手阳光浴场。”陈飞看着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里的妖娆女郎的大汉吩咐道。 大汉吴庸恋恋不舍的从电视里的妖娆女郎身上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满道:“飞哥,给李爷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干嘛非要我亲自去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叫你去就去。”陈飞怒骂道。 吴庸找到李红风的时候,这个彪悍男人正在白鹭洲公园里看一群划船的游人发呆。将主子吩咐的事情和李红风说了后,自以为聪明的加了一句,“李爷,萧尘和陈步一那两个家伙也实在太嚣张了,鱼爷尸骨未寒,他们竟然就在图谋鱼爷留下的东西了。” 李红风沉默不语,盯着面前的大汉,脸上有着一股深不可测的笑意。 吴庸被李红风盯的发毛,颤声道:“李爷,要是没什么事的我就先告辞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智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别忙,和我说说陈飞这两天都在做些什么。”李红风笑道。 “李爷,你说笑了,飞哥早就去了澳门,他在澳门做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啊。”吴庸面有难色的说道。 “不知道就算了。”李红风继续笑道,可神情之间分明有着一股子不出所料的味道。 吴庸满腹疑问的离开白鹭洲公园,回到别墅看着陈飞将自己和李红风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后却换来了陈飞的怒骂,“你真是猪脑子,谁让你说那些话的,不过李红风那厮我还是小看他了。” 吴庸依旧不明所以,小心问道:“飞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真是聪明啊,竟然连图谋这两个字都会说了,要不是看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老子真他妈的想废了你。”陈飞怒气冲冲的说道。吴庸这家伙还真不让自己省心,叫他去传个话就好,结果说什么图谋,只怕李红风已经猜到了自己还在南京。 “飞哥,你的意思是我说的那句话让李爷怀疑了?”吴庸狐疑问道。 陈飞沉默点头。 李红风武力过人,这是南京许多人都知道的一个事实,可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也是一个智谋不俗的角色,吴庸第一次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怀疑陈飞没有离开南京,刚才吴庸和自己的谈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那个傻大个的一句图谋却将他点醒。 看着湖里荡漾开来的层层涟漪,李红风神色冷漠的轻笑道,“陈飞,你是想坐山观虎斗吗?也对,要是连这点智谋都没有,你就白跟着鱼哥这些年了,不过萧尘和陈步一那两个小子我李红风还是要对付的,想要财产?天底下真有这么便宜的事?”神色一变,这个中年男人走出了白鹭洲公园。 萧尘回到春华楼的时候,寝室里的几个家伙都在,王贵、林若海、李三、方岩、张天佑,看到萧尘回来的时候,几个人顿时起身相迎。 “鬼见愁,你左眼怎么了?”张天佑直视着萧尘失声问道。孩子的洞察力有时候比大人来的更加敏锐,萧尘一进门的时候,张天佑就觉得鬼见愁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同,仔细观察之下猛然发现萧尘的左眼戴着一个黑色的护罩,十分显眼。 听见张天佑的话后,其余几个人纷纷望向萧尘的左眼,脸上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不明白萧尘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医生说眼角膜被打的脱落了,暂时失明。”萧尘看着众人的脸色含糊说道。 “鹰哥,别骗我了,是不是瞎了?谁干的?”林若海义愤填膺的问道。这个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男人也许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了解过他的想法,但他的性格林若海又怎么会不知道?十六岁那年,两个人在成都的街道上和一群小混混PK,萧尘的后背被开封的匕首划了一道口子,可他愣说自己没事,林若海知道萧尘是不想让别人担心他,一如现在。 “若海,别管了,不是还有一只眼睛吗?”萧尘咧嘴笑道,自己刚刚回来气氛就这么凝重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萧尘,谁干的?”方岩沉声问道。虽然表情依旧木讷,可这个男人的语气已经凌厉如刀锋,杀伐的气息在他的身上若隐若现,这些天的相处之下方岩已经真的将萧尘当做朋友一般看待。 “都过去了,就别问了,何况我不是还有复明的机会的。”萧尘继续笑着说道,只是话语中的含量实在苍白无力。 “鹰哥,我只问你一句话,到底是谁干的,要是把我还当兄弟就说出来。”林若海郑重问道。 林若海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来到南京后就没帮过萧尘什么忙,现在萧尘的眼睛被人打瞎了,自己如果还能置若罔闻的话,那自己就不配做他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萧尘也没想隐瞒自己瞎眼的经过,苦笑着将澳门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了和苏明月在海边的那一段。 67 猫抓鼠 听完萧尘的叙述后,几个男人都沉默了下来,张天佑却昂头看着萧尘认真说道:“鬼见愁,你放心,有一天我张天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wWw。” 几个男人听了之后不禁默然,一个孩子竟然如此,让他们这些大人又情何以堪? “一边去,小孩子就该好好念书学习,整天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再说,难道我的仇还要你一个孩子去报不成?”萧尘看着张天佑教训道。心里却有着几分安慰,这个孩子虽然调皮捣蛋了一些,但这些年跟在自己身边却从没说过苦说过累,现在能说出这番话也确实不枉了自己和他的一场缘分。 “鹰哥,我明天就去澳门废了那个叫阿阳的小子。”林若海郑重说道。 “别给我添乱,就在南京好好呆着,你们谁也不许去。”萧尘沉声说道。虽然自己一夕之间成了阳光浴场的总经理,但萧尘却总得有些不踏实,现在的南京实在太平静了。 平静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动作! 李红风在退出江湖十年后宣布复出,南京的地下势力纷纷震动,尤其是安梦唐,这个名义上退出江湖的老狐狸实际上却操控着南京帮的一举一动。 安梦唐吩咐手下的人给李红风送了一张请柬,邀请这个自己也要正视的男人来三千后宫做客,李红风欣然应约。 “红风啊,你可是有些年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安梦唐看着面前这个比以往沉稳许多的男人哈哈笑道。 “安公,你这话可就说的差了,这三千后宫能是我随便进出的?今天要不是有你的手下带路我怕是进不来的。”李红风针锋相对的说道。 两人坐在沙发上客套了一番之后,安梦唐看着李红风和颜悦色的说道:“对了,红风,听人说你要复出?” 李红风知道面前的老狐狸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口风,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复出,笑着答道:“安公,这你就说笑了,李某人已经十年不问江湖事了,又怎么会出来给自己找麻烦呢?” “那就好,江湖多凶险,我们还是别插手的好啊。”安梦唐打着哈哈笑道。 两人随后又谈了一些别来之情,不过是一堆废话,但两人却耐着性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两三个小时,安梦唐要留李红风吃晚饭,李红风推说还有事情要打理。 “这个老家伙,还是一点儿没变。”出了三千后宫别墅区的大门后,李红风看着安梦唐的别墅冷笑道。 “李红风比以前难对付了。”安梦唐看着远处的男人缓缓说道。 李红风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人,那个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吃过许多苦。李红风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三年自然灾害活活饿死,跟着患有肺病的爷爷在那个艰难的时代靠着吃老鼠肉才活了过来,那三年的艰难岁月,李红风永远也不会忘记。患有肺病的爷爷离开后,李红风在南京认识了陈玄鱼,两人一见如故,结拜为生死弟兄,在南京闯下了一片属于他们两人的势力,再后来,李红风就退出江湖争斗,只是在陈玄鱼的苦苦哀求下答应照看一下赌场。 李红风在南京没有亲人,只有陈玄鱼一个,如今陈玄鱼被杀,李红风当然要报复,即便自己已经金盆洗手十余年。 李红风喜欢猫,因为李红风总觉得猫抓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觉得猫的作风很特别。 猫在抓到老鼠的时候不会急于将老鼠撕咬成碎肉,而是看着老鼠跑出一段距离后在后面紧追不舍,再次接近后再次放老鼠逃走,直到自己玩够了才会将老鼠当做食物。 李红风现在就将萧尘和陈步一当做了老鼠,将自己当做猫,所以,李红风在知道陈玄鱼死后并没有马上去找两人的麻烦,而是看着萧尘在阳光浴场里大展权威。 爬的越高,摔得越重。李红风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甚至希望萧尘在南京混的风生水起。 ………………………… 李红风不着急,陈飞也不着急,这个一心想着做渔人的年轻人当然不会草率的出手。可有人会着急,鲍世杰。鲍世杰等了十天,却始终没有等到陈飞的消息,心里着急之下就决定要给萧尘这个年轻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阳光浴场的真正老大。 通过十余天的接触,萧尘也对这间浴场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 阳光浴场,总共只有四层,一楼是大厅和男女浴池,二楼是包厢和棋牌室以及吃自助餐的地方,三楼就比较特殊了,是浴场里卖肉的女人们工作的地方,浴场的真正收入来源也全是靠这些卖肉的女人。“五楼”是休息大厅。浴场的工作人员算上小姐在内的话大约有五十人左右。 苏明月给的那套豪华西装已经被萧尘收藏起来,实在太名贵,穿的不自在,虽然成了浴场的总经理,但萧尘却没什么事可做,整天也就是在陈步一的陪同下在浴场里四处闲逛。经过几天的时间调整后,陈步一的精神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一路上和萧尘有说有笑。 萧尘和陈步一在小吃广场坐下后,萧尘看着陈步一笑着问道:“这浴场一年能挣多少钱?”。在他想来,这浴场一天也没几个客人,只怕是挣不了多少钱的。 陈步一虽然对浴场的生意没什么兴趣,但这两年接触的多了,也懂了不少,况且浴场的资金都是要经过他的手的,听了萧尘的问题后,陈步一说出了一个让萧尘吃惊的答案,“一百多万吧。” “这么个小地方一年能挣这么钱?”萧尘惊讶的问道。在萧尘算来,一个客人洗澡也就30来块钱,一天也就上千来块钱的收入,还要扣去水电扣去人工费用,一年只怕也赚不到多少。 “主要还是靠小姐的。”陈步一轻笑说道。 “小姐,你是说卖?”萧尘皱眉问道。 “恩,一个小姐一天接五六个客人的话就是2000来块钱的收入,我们浴场得七成,也就是说浴场只要给那些小姐提供一个办事的地方就可以稳赚不赔了。”陈步一解释道。 “操!这也太他妈的黑了,别人卖肉赚来的钱我们抽七成?”萧尘睁大眼睛说道。心里对浴场这样的做法是十分不满的。 “行情是这样。”陈步一无奈说道。 两人正在小吃广场闲聊的时候,一个女服务员匆匆跑了过来,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道:“经理,不好了,警察来了,已经到三楼去了。” “什么!”陈步一惊讶的站了起来。 “来扫黄?”萧尘十分镇定的点着一根烟,看着陈步一幸灾乐祸一般的笑道,在几天的接触之下萧尘已经对浴场这个行业有些排斥。 “没道理啊,浴场和警局的人有联系的,事先他们不可能不通知我们的,一定是有人报警了。”陈步一自顾说道。刚刚将浴场交给萧尘就出了这样大的一个问题,陈步一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这个男人。 “瞧瞧去。”萧尘笑着起身,脸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心里已经在思考陈步一的最后一句话。 陈步一和萧尘顺着楼梯走到三楼的时候,看见了五六个警察站在包厢的过道上,其中一个警察萧尘见过,李军,当初在南京市公安局对自己严刑拷打妄图屈打成招的小年轻。 萧尘认出李军的同时,李军也认出了萧尘,嘴角含笑的走到萧尘的面前,道:“来这里赵小姐?不巧的很,十分钟前我们警局接到举报电话,说这里有人从事不正当工作(和谐,无奈!),只怕你现在没机会风流快活了。”李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萧尘这厮的时候心里就一肚子火气,那次在警察局,自己打了他半天,可这厮依旧一个字也没说,后来自己还被局里领导好好批评了一顿,自己一直洁白无瑕的档案也被浓墨重彩的画上一笔。 “他是这里的总经理。”一个服务员在旁边说道。 “总经理?”李军皱眉说了一句,随后嘿嘿的笑了起来,“正好,和我们去警局走一趟给个交代吧,这两个女的刚才可是连衣服也没穿。”指了指身后两个浓妆艳抹低头不语的女人。 68 洗牌游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WWw.萧尘虽然没有指使女人做男人的生意,但他现在毕竟是阳光浴场的经理,只得跟着李军和两个女人上了警车,萧尘也想看看这些警察到底要怎样发落自己,是流放三千里还是关入牢狱? 在红蓝警灯不停的闪烁鸣叫中,李军回头看着萧尘说道:“萧经理,还真是山不转水转,几个月前的事情我可是还记在心里,说真的,我他妈的还真想不通你一个打残了学生的混混怎么就能平安无事而且还将戴局长拉下马。” “是吗?看来你对我印象挺深的。”萧尘玩味的说道。虽然心里不知道此行究竟是是福是祸但表面上绝对不会输给这个小警察。 “当然深,一想到我们南京城有一个混混逍遥法外我李军就食不甘味。”李军嘲讽的笑道。 毫无疑问,李军是一个嫉恶如仇的警察,心里想着的事情始终是惩恶除奸,但涉世未深让他难免成为别人的棋子,当局者迷,李军始终没有明白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其实我来这家浴场不过几天的事情,就算你把我带到警局我也什么都不知道。”萧尘实话实说道。关于浴场小姐的事情萧尘是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他也不会接手这家浴场,即便这家浴场可以让他成为上流人物的一个跳板。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到了警局自然会有你说的时候,今天你栽在我手里我还不信就治不了你。”李军有些嚣张的说道。 在李军的心里,如萧尘这些目无法纪的混蛋就该重重的惩罚,就算不能脱他的一层皮也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法治社会。李军最看不惯的就是萧尘这些表面看去人畜无害心里肮脏无比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的男人,当然,这是李军的个人想法。对于这些人李军从来都不会给好脸色。 萧尘不想再和这个嫩头三废话,坐在后排座位的男人开始闭目养神。 李军没有听到萧尘的说话,转头看去,见萧尘正在闭目养神,冷笑道:“怕了?嘿嘿,等一会儿,只怕你就没这么清闲了。” 南京市公安局局长戴胜倒台以后,新来了一个年轻的局长,吕志飞,30多岁,刚毅的脸上写满刚正不阿,行事作风老辣简练,就职局长以后确实破了不少大案要案,在南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群众拍手称快的同时一些利益受损的人则黑着脸伺机给这个男人一个致命打击,只是这个年轻局长的后台实在太硬,江苏省省委书记唐萧亲自指定,一个不折不扣的钦差大臣,后台不可谓不硬,虽然很多人想动他,却始终不敢触虎须,一个不好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吕志飞和唐萧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南京的很多人都在猜测,为什么一个刚刚30出头的年轻人就可以走马上任南京市公安局长的宝座?答案没有人知道,只是南京城的一些黄赌毒行业的幕后大佬最近确实收敛了许多,风声太紧,明哲保身是第一选择。 第二次来到南京市公安局萧尘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几个月前的萧尘在这里确实遭了不少罪,萧尘不会忘记,也不会忘了唐舞当初的援手,想起唐舞的时候,萧尘的嘴角泛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怎么?进去吧。”李军在一旁嘲讽道。 刚刚进入公安局大门的时候,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脸色威严的男人正走向警局大门,正好与萧尘和李军等人碰面,看见萧尘以及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后皱眉问道:“李军,怎么了?” “局长,这家伙叫萧尘,是阳光浴场新来的总经理,两个女的是他浴场的小姐,我们接到举报来了一个突击检查,结果就抓到了这个两女的。”李军嘿嘿的笑道。 虽然局长吕志飞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李军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上充满了一股让自己膜拜的味道,对他的敬佩也是发自内心,整个南京市公安局虽然人数过百,但真正让李军佩服的人也没有几个,纯粹是一群吃饱了聊天看报纸尸位素餐的家伙。 “萧尘?左眼怎么回事?”吕志飞的目光转向萧尘,盯着萧尘左眼的黑色护罩看了起来。 吕志飞无论做人还是办案都有一个特点,喜欢看别人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一定程度上眼睛里所反映的东西可以间接的说明这个人的性格,吕志飞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他的感知能力也很敏锐,属于那种看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个人是好是坏的角色。一个局长看人只凭第一感觉说出去有些难以相信,但这些年吕志飞就是这么过来的,虽然行事作风受到了不少领导的批评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瞎了。”萧尘笑道,面前男人的问话让萧尘有些意外。 “怎么瞎的?”吕志飞皱眉问道。在吕志飞的感觉里这个瞎了左眼的男人不像是一个坏人,只是眼睛里东西远比一些人来的复杂和深邃,这一点让吕志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虽然不懂法律,但这应该属于我的个人**吧,请问我是否一定要回答呢?”萧尘歪着头看着吕志飞问道。 “老实点。”看着萧尘的样子,李军十分不满的怒道,这家伙也实在太嚣张了,在警察局竟然也敢摆出这副刁民的德性。 “挺有意思,这确实属于你的**,我刚才的话确实唐突了,来我办公室,我们聊聊?”吕志飞笑着说道。 李军觉得有些窝火,吕局长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怎么觉得局长对这小子挺上心呢?“局长,他现在可是犯人,我还没审问呢。” “带那两女的一边凉快去。”吕志飞看着李军笑骂道。这小子就是一根筋,和自己当初很像,一心想着为民除害只是方法欠佳,属于那种一根筋的执拗角色,如果磨练好的话必定是警局未来的一个栋梁之才。 说完之后将萧尘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亲手泡了一杯茶递给萧尘后,客气说道:“坐吧。” 萧尘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意思,结果茶杯坐下后看着吕志飞笑道:“刚才李军喊你局长,这么说戴胜那厮已经光荣下岗了?” “说起来这件事和你可是扯不开关系的,要不是你小子当初的关系只怕我现在还在南通市的刑侦大队。”吕志飞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后看着萧尘玩味笑道。吕志飞之所以能当上南京市公安局局长一方面固然是他这些年的阅历和经历使然,一方面也是因为戴胜下岗的原因,而戴胜下岗的罪魁祸首当然是萧尘。 “愿闻其详。”萧尘道。 “戴胜这些年在局长的位置上确实做了一些错事,上次你在南大食堂打伤王明的那件事就成了他下岗的导火索,唐书记的脾气可是火爆的很,亲眼看见警察殴打犯人还了得?第二天的省委会议上戴胜就下岗了,这是唐书记亲自下命办的,不过你小子运气也算好的,要不是唐书记出面只怕上次的事情你可没那么容易脱身。”吕志飞轻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现在能当上局长也是拜我所赐?”萧尘玩味笑道。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把你喊来是想和你说几件事。”吕志飞脸含深意的说道,“南京现在表面上看去很平静,背地里却发生了几件我很不解的事情,第一,陈玄鱼的干儿子陈飞在十二天前接管了陈玄鱼的产业,两家浴场一间会所,一间酒吧,还有陈玄鱼留在南京的一间别墅。第二,你原本只是南大校园的一个挂牌研究生,却在十天前成了阳光浴场的总经理。第三,李红风在十天前去了安梦唐位于三千后宫的别墅。第四,陈玄鱼这些天一直没有露面。” 吕志飞说完这番话后神色淡定的低头吹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原本出门就是准备去阳光浴场找那个萧尘的男人谈一谈,却没想到萧尘竟然被李军那个小子给抓到警局来了。 “你很聪明,我很奇怪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萧尘面色古怪的笑道。 “看过无间道吗?我们南京公安局也有不少这方面的高手。”吕志飞品了口茶后轻声笑道。 “我如果说不知道答案呢?”萧尘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说道。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一定知道的。” “陈玄鱼完蛋了。”萧尘说出答案。萧尘不是傻子,从这个年轻局长的分析中,萧尘明白也许他早已猜到了答案。 “我想知道你和陈步一到底是谁杀了陈玄鱼?”吕志飞沉声问道。 “这么问的话未免冤枉好人了。”萧尘神色冷漠的说道。 吕志飞摇头一笑,道:“你太小看我们南京警局了。”说着将一张写满文字的A4纸递给萧尘,“二十四天前,你去了澳门,十四天前陈步一和陈玄鱼去了澳门,同样是十四天前,陈步一孤身一人回来,一个人在长江大桥上坐了三天三夜,十天前,你回来了,瞎了一只左眼,你说我有怀疑你们的理由吗?” “真的小看你们了。”接过A4纸的萧尘看着纸上的文字无奈说道。吕志飞在萧尘的印象中也在瞬间变的高深莫测起来,一个鼻子比狗还要灵敏的男人。 一个淡定如此的局长也许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对付的,笑里藏刀和心智过人也许都不足以形容他,在这一刻,萧尘终于明白这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出色的男人为什么能以如此年纪登上南京市公安局局长的位置。 “在很多人的心里,陈玄鱼死了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我们警方绝对不能这么想,虽然陈玄鱼确实做了很多错事恶事,但他一死,南京地下势力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局势就会变乱,乱了的话就要重新洗牌,一旦重新洗牌的话必定有很多人要死。你也知道,我们国家是法制社会,一旦死了很多人我们南京警局可没法交代。”吕志飞看着萧尘玩味的说道。 吕志飞看见萧尘的第一感觉是这个男人不是坏人,其次,这个男人的骨子充满野心,是一头桀骜不驯的猛兽,是一只嗜血的豺狼,为了防止这个豺狼行凶吕志飞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这个男人说出这番话。 “你找我谈话不仅仅是为了打听陈玄鱼是否完蛋吧,我怎么觉得你在警告我不要参与这场南京地下势力的重新洗牌呢?”萧尘直视着吕志飞说道,眼神中的深邃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自己怎么可能不参加这场地下势力的重新洗牌呢?否则自己在澳门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杀了陈玄鱼?那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 “这只是一个忠告,听或者不听就在你自己了。说句心里话,我个人对你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你参过军,当过少尉,在国防大进行过军事理论培训,这些都足以说明你和那些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的人有着明显区别,只是你现在走上了一条不属于你自己的路。”吕志飞微笑说道。话里的意思却足以让人深思。 “这条路我必须走,而且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完成我要做的所有事。”萧尘神色一变,看着吕志飞冷冷说道。这是一条充满血腥和杀伐的道路,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但这条路必须要走下去,不成功绝不回头。 “看来这半天的话我是白说了,萧尘,祝你好运,希望南京的这次重新洗牌中你不要做了别人的垫脚石。”吕志飞起身说道。 起身自然是送客,吕志飞不是李军那个等级的警察,当然不会因为女人做生意而抓老板,这根本就是当今社会一个无法制止的事实,男人有需要,女人自愿,能制止的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样的蠢事吕志飞不会做。 看着萧尘走出警察局后,吕志飞的脸上出现了刚毅和凝重的神色,南京城地下势力的这场洗牌自己到底是参与还是不参与呢?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因为它关乎人命;也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因为整个过程只有打杀和拼斗。 “不过我好像已经帮了这个小子一把,哈哈。”吕志飞突然笑出声来。 出了警察局后,萧尘一直在思考一个人的名字,李红风,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刚才的年轻局长在说到这个人的名字时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的神色?李红风和安梦唐和陈玄鱼又有什么样的特殊关系?这些问题自己必须要弄清楚,否则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而自己可以打听消息的来源陈步一当然是首选。 来到阳光浴场后,萧尘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正在浴场包厢里安静坐着的陈步一。 “在警局里没出什么事吧?”陈步一抬头问道。这种事在外人眼里是一件非比寻常的大事,但是在陈步一这些人的眼里却实在不足一提,虽然国家吵着要扫黄打黑,可真的扫得了打得了?完全是扯淡,因为这是中国的国情,是现状,是中国五千年文明传承下来的东西。 “李红风是什么人?”萧尘答非所问,脸色郑重之极。 “李红风?你怎么会知道他?”陈步一有些诧异,萧尘怎么会知道李红风呢?自己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他和陈玄鱼和安梦唐是什么关系?”萧尘的脸色很难看。 “李红风和陈玄鱼在二十多年前是八拜之交,安梦唐则是李红风的义父,不过听说李红风在十年前就已经退出江湖了,你怎么会知道他的?”陈步一满腹疑问。 “原来是这样。”萧尘的脸上出现了一副了然的神色。如果是这种关系的话确实可以解释年轻局长刚才和自己说的话了,从年轻局长和陈步一的话中可以推测出陈玄鱼死的事情李红风已经知道了,否则这个早已退出江湖的人怎么会去安梦唐的别墅?安梦唐,自己见过一面,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萧尘的嘴角泛出冷笑。 萧尘,陈飞,李红风,安梦唐,南京市公安局,这些人都会在南京地下势力的重新洗牌游戏中粉墨登场,只是,到底鹿死谁手呢? 猫抓鼠,鼠一定是鼠吗?也许是虎,也许是鹰,谁也说不定,只有结果会说明。 PS:前面几章写的有些乱,尤其是云水谣,这是本书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败笔,这点我不否认,其实原本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让萧尘在回南京之前有一个纯洁的爱情,事实证明我失败了,败笔永远是败笔。今天有人和说QQ聊天的时候说,萧尘是一个刁民,他怎么就会大着胆子杀了萧尘呢?我给他的解释是萧尘如果不杀了陈玄鱼,南京的局势就不会乱,萧尘也不会一步一步的上位。其实,刁民在遇到利益的时候会更加舍不得放弃,何况正是因为陈玄鱼的缘故,萧尘失去了老头子留下的青花瓷茶具,这点对萧尘而言是不可估量的损失,足以让他搏命。 69 李三 值吗? 义气、豪气、勇气,是林若海穷其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尤其是一件关乎到萧尘的事时无疑会更加的激发林若海胸中的各种气焰,无法扑灭的气焰。wWw, 在知道萧尘的左眼被人打瞎之后,林若海辞了工地的工作,带着老鼠李三去了澳门,他要为萧尘报仇,即便九死一生也要让伤害萧尘的人知道后果,虽然此行凶险,但他一定要去,这是他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的可能,瞒着王贵,瞒着方岩,他和李三在三天前已经到了澳门。 “海哥,我们真的要去永利酒店找那个叫阿阳的人?”李三看着身边的男人颤声问道。 “怕吗?老鼠。”林若海神情坚毅的看着身边的男人问道。 李三怕,很怕,怕自己此去再也不能活下去,虽然已经活了二十多年,可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没有娶妻生子,没有为李家传宗接代。老家的母亲当初将自己赶了出来,自己还没有活出一个人样让那个骂自己不成器的母亲刮目相看。不过,李三不后悔,他始终觉得能认识林若海认识萧尘是自己一生最大的福分。看着林若海,李三咬牙说道:“不怕。” “好兄弟。”林若海拍着李三的肩膀说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两个男人在永利度假酒店等了三天,目的是打听关于阿阳的一切。第四天的时候,林若海和李三分别在裤腰上藏了一把匕首,他们没有本事弄到枪支,然而,一个匕首已经足以杀人。 …………………………………… 萧尘在傍晚时分回到春华楼的时候,王贵和方岩正苦着脸坐在寝室里,张天佑则趴在桌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他们已经瞒了萧尘三天,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他们去了澳门?”萧尘进门以后看着王贵和方岩沉声问道。 林若海和李三已经四天没有回来了,萧尘当然会担心,林若海是和萧尘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的性情萧尘不敢说了若指掌也可以猜个**,四天不见他们的身影,他们会去了哪?在南京除了自己他们举目无亲,联想到几天前林若海的表情,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澳门。”方岩木讷说道。 四天前,林若海和李三要去澳门的时候,方岩也准备去,林若海死活不同意,最终,方岩放弃了自己的打算,原因无它,只因为张秋灵曾经说过让他时刻保护萧尘的安全。 萧尘长出口气,拿起寝室的电话准备打给苏明月,想让那个身份绝不寻常的女人阻止林若海和李三的鲁莽行动。简直就是给自己添乱,如果能报仇的话自己不会报?只是自己已经欠了苏明月一个天大的人情,又怎么能忘恩负义的去动他的人? 寝室的电话却在这时嘀铃铃的响了起来,看着电话上显示的号码,萧尘神色木然,澳门一定出了什么事,因为这个号码是苏明月的。 “喂,苏姐吗?”萧尘咧嘴笑道。苏明月比萧尘大了四五岁,称呼她一声姐自然无可厚非。 “萧尘,你不觉得自己过分了?”苏明月的语气有些冰冷,却又有些笑意。 “苏姐,是不是大海在澳门干了什么事?”萧尘已经不能镇定,苏明月的话和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林若海在澳门没干出什么事的话女人绝对不会这样说话。 “阿阳死了,一个叫李三的人干的。”苏明月的语气听起来很镇定,只是镇定的背后却藏着一股浓浓的杀机,阿阳是永利酒店的VIP级别的保镖,也是永利酒店最顶级的保镖。阿阳死了,苏明月不能不管,也不得不管,因为这个男人的背后牵扯到了广东的洪门,自己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即便是自己也无法安然事外。 “李三?”萧尘重复说道,语气中满是吃惊,那个一脸猥琐像的男人有胆量杀人?随即连忙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我要给洪门一个交代,所以他必须死,至于另一个人,我已经把他送到广州军区了,否则洪门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不过这次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你准备拿什么报答我呢?”苏明月的语气在突然之间变了,由冷淡转为调笑,甚至带着一股淡淡的戏谑。 沉默,萧尘拿着电话却不知说什么是好,虽然和李三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他既然把自己当哥哥一样对待,自己又怎么会不把他当弟弟对待呢?如今他死了,萧尘能不难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万万不可能。至于林若海,他去了广州军区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好了,以后来澳门的时候再去陪我听海就好。”见萧尘久久没有说话,苏明月轻声笑道,女人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苏明月当然不会怪萧尘,阿阳的死她本就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个男人原本就不是她的人。 “苏姐,谢了。”萧尘缓缓说道。这些年能让萧尘真心实意说出一个谢字的人很少甚至没有,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萧尘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苏明月,虽然李三死了,但她至少保住了林若海的一条命,自己兄弟的一条命。 苏明月挂断电话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萧尘,一个奇怪的男人,只是他的眼神和当年的萧天涯为什么会那么的相似?为什么自己看到他的时候总会想起萧天涯呢?慢慢品了一口红酒,眼中的哀伤转渐渐化为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温暖。 “萧尘,什么事?”王贵见萧尘放下电话后皱眉问道,因为萧尘的眉头一直皱着,似乎有着一股化解不开的忧郁和悲伤。 “李三死了。”萧尘慢慢说道。突然闭上双眼,眼角有泪水缓缓流下,一个男人能够不顾一切的为了自己的事去厮杀去拼命却不求回报,萧尘又情何以堪? 李三,一个小人物,萧尘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林若海安家的那间地下仓库,第一眼见到李三的时候,萧尘觉得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很有趣,后来,经过不多的接触,知道这个男人虽然生了一副贼眉鼠眼,但心地却并不坏,甚至比大多数人要好很多,如今,他死了,为了萧尘瞎了的左眼赔上了一条命,值吗? “李三,值吗?”萧尘仰天咆哮,势若疯狂。 70 杀你 萧尘将阳光浴场的事情托付给了王贵,自己原本就不是那块料,勉强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不过是一个好听的摆设而已,于阳光浴场的发展并无多大的好处,而王贵无疑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原本就是以经营酒店起家,虽然后来破产,但脑子里的知识绝不会因为财产的减少而减少,甚至略有增加,毕竟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痛的一次教训,知耻而后勇,这句经典名言无论放在何时何地都不会暗淡无光。wWw、 李三死了,林若海去了广州军区,王贵整天忙着阳光浴场这些年积压的事情,萧尘则在林风的催促下开始跟着周博研究一些古董,张天佑每天早出晚归,只剩下一个方岩无事可做,原本拥挤的春华楼寝室在这一刻无疑空荡了许多,但这里绝对不会缺少话题。 当陈步一第二次踏入春华楼寝室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拥有木讷方脸的男人,眼神中有戒备甚至有肃杀之意,陈步一从来不惧怕任何人,他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遇到困难的时候绝对不能退缩,所以,在见到方岩的时候,陈步一和方岩针锋相对起来,无论是气势还是眼神都丝毫不落下风。 “你们要打一架吗?”正在写字的张天佑抬头看着两人用天真无邪的表情建议道。 “你可以在我的脚下走到五十招。”方岩看着陈步一冷漠说道。 “你在我的脚下只怕走不到五十招。”陈步一同样冷声说道。 两个男人无论是气势还是眼神都在这一刻再次针锋相对,谁也不愿退让,一旦退让就失了先手,对于他们这个级别的高手而言,先发制人固然不可取,后发制人也是不可取的,他们都在等着对方的意志出现松懈,一旦有一方松解,另一方的脚就会在瞬间到达另一方的身体。 张天佑放下让自己蛋疼无比的铅笔,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两个剑拔弩张却始终楚汉对立的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寝室中央,相距三米,面面相对。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后两个男人依旧在对视,张天佑等的不耐烦,将目光转向和自己更为熟悉的方岩,催促道:“闷骚男,你要动手就快点,你在这样下去我可没兴趣看你们了。” 闷骚男是张天佑给方岩起的绰号,张天佑觉得这个一天也不说几句话的男人就是一个闷骚男,一个彻彻底底的闷骚男。 方岩当然不会和张天佑一般见识,但张天佑说的话却让方岩感到刺耳,尤其是当着这个看上去武力不俗的男人的面,方岩不想再让张天佑看笑话,所以他没有在等,右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蹬,身体顿时凌空向前窜起,身体在空中进行了一个优美的转身,双脚在旋转一周后携着霸道的力量击向了陈步一,一个同样以脚法见长的男人。 陈步一没有见过方岩,也没有见过方岩这样的攻击手法,看着男人凌空而至的双脚,陈步一猛然后退一步,随即右脚后缩,全身的力道在瞬间聚集在腰间,腰部的肌肉猛然发力,右腿如收缩的弹簧一般猛然击向方岩,硬碰硬,一个不明智的选择,但狭小的空间内容不得自己多想,面对方岩的杀手,陈步一只得进攻,在陈步一的字典里,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守。 方岩眼中出现笑意,这个男人虽然气势不弱于自己,但经验还是弱了不少,自己的凌空一脚借了天地之势,而面前的男人却只是将全身的力道击中在右脚而已。 “砰!” 两人的双脚在空中相遇,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陈步一面色一震,连退三步,退出房门半米远方才站定,而方岩却只是后退了半步而已,只是方岩脸上的神色却愈加凝重,双眼直直的看着勉强站稳的陈步一,心中震惊无比,自己的旋退攻击竟然只是让这个男人后退了三步,仅仅三步。 陈步一后退三步后,眼神突然变的犀利起来,冷冷的看着方岩,自从出了武当山以后陈步一从未遇到如此棘手的角色,一个可以在一招之间将自己逼退的男人,陈步一不服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服输的男人,“你的腿法很好”。 说完之后猛然上前两步,双脚在地上连续借力,身体左转,右脚在瞬间凌空扫向方岩的下盘,如一柄开封的利剑。 方岩自然不敢大意,从第一招的接触中方岩就知道面前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能够凭着一招弹腿就接下自己凌厉一击的男人在中国实在找不出几个来。看着男人来势凶猛的右脚,方岩眼神一寒,不再顾忌,右脚猛然抬起,携着千钧之力踩向方岩的右小腿,招式狠辣、刁钻却准确无比。 如果自己的右腿真的扫向对方,只怕自己的右腿在瞬间就会废了,也许是骨折,也许是断裂。预见到后果的陈步一连忙将右腿在空中生生停住,猛然下落,以右脚为轴,身体在半转身后左脚携着大力抽向方岩的左侧身体。 “不错。”在间不容发的时刻方岩还是轻轻的为对方的迅速变招赞叹了一声,随即左臂聚集力道准备硬顶对方的攻击,右腿已经在瞬间由砸改为了揣,揣向对方的胸膛,左胸,心脏的位置,足以致命。 陈步一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以自己胸膛为受伤代价去硬拼对方的左臂,只是旋转的左腿已经无法回收更遑论变招,但双手依旧可以行动自如,双手猛然握拳架向方岩的揣腿,右腿也在瞬间击到了方岩的左臂。 感觉到左臂受击肩膀连忙后缩半寸,卸去陈步一右腿至少一半的力量,但还是噌噌的退了两步,但是方岩在后退前右脚已经踹到了陈步一护着胸口的双手,因而,陈步一也噌噌的连退两步。 两个男人的第二次交锋最终还是以平局收场,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两个男人都不相信面前男人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了足以和自己相提并论的程度,一个是武当山上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苦修士,一个是走遍大江南北只为提高武艺的武痴,这样的结局对谁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只是在刚刚短暂的交锋中,两个男人都明白,眼前的男人确实达到了足以让自己正视的地步。 “方岩。”方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看着陈步一缓缓笑道,千金易得,对手难求,这个男人虽然年轻但武艺确实不俗,既然暂时分不出胜负,那么何妨做个朋友以待将来。 “陈步一。”陈步一同样伸出右手。 两个男人的右手在春华楼寝室紧紧地握在一起。 “真没劲。”张天佑十分失望的感慨说道,原本希望两个人给自己带来一场精彩的比拼,结果竟然是握手言和,不情愿的拿起铅笔继续对付着自己早已经倒背如流的课文和烂熟于心的汉字。 陈步一和方岩见张天佑已经专心写字索性走到阳台攀谈起来,一副相谈甚欢的摸样。聊天的内容大多是关于武学的东西。 萧尘这两天精神有些恍惚,原因自然是李三,一个因为自己而枉送性命的好汉,好汉,他值得这个称呼,当之无愧。在考古系研究生教室和林风在周博的带领下研究了两天有关楼兰的历史,目的是解开那尊青铜器的目的,虽然大半的文字都已经被萧尘破译,但青铜鼎上竟然还有着几幅让三人头脑发胀的图画。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这几天就不要来了,我要去北京找几个老同学研究一下,等我回来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周博平静说道。 辞别周博和林风之后,萧尘点上一支烟后径直走向春华楼,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校园内的行人寥寥无几,路灯在月光下显得昏黄,照射出萧尘长长的人影。然而,一根烟刚刚抽到一半的萧尘猛然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一个影子,手中高举着一柄水果刀,正欲刺向自己的后背。 身体的肌肉在瞬间绷紧,转身过后却发现竟然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男人,弱不禁风的身体让他看上去单薄无比,单论身材而言的话,也许随便找一个女人也要比他强壮许多,然而,此刻这个带着厚重玻璃镜片的男人正举着水果刀刺向萧尘,举着水果刀的右手在瑟瑟发抖,眼神中有恐惧,也有着决然。 看着身材瘦弱无比的男人,萧尘不禁玩味笑道:“你举着刀干嘛?” “杀…杀…杀…你。”眼镜男卯足了劲方才将两个简单的汉字完整说出,只是脸上紧张的表情却更加耐人寻味。 “为什么要杀我呢?”萧尘不禁莞尔,不明白这个紧张到如此地步的男人或者说乳臭未干的学生为何要杀自己。这分明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一个紧张如此的男人可以杀了自己?可是,看着眼镜男望着自己的紧张神情,萧尘再也笑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这个眼镜男有如此的胆量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呢? 71 弱点 “我就是……就是要杀你。Www,”眼镜男盯着萧尘说道,脸上有明显的愤怒,似乎面前的男人做了一件自己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即便自己胆小,即便自己一向懦弱,但是绝不退缩,一定要报复,要将面前的男人一刀杀了。结结巴巴吧的将话说完后,举着水果刀助跑两步刺向萧尘的胸部。 眼镜男的武力值实在不足一提,如果以100为上限,也许他只有可怜的10点或者更少,因而萧尘一个反手就将水果刀夺了过来,左手也在眼镜男惊诧的目光中抓住了他的脖子,牢牢的掐住,右手拿着水果刀在眼镜男的脸上轻轻拍打着,笑道:“现在还要杀我吗?” 眼镜男没有回答萧尘的话,眼光中出现不屑的神色,将头转向一边,不准备理睬这个让自己痛恨的男人,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心中的女神憔悴了近一个月,只是可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为心中女神讨回一个公道。 “还挺有骨气的。”萧尘嗤笑道。 “像你这样的杂种就不该活在世界上。”眼镜男气急败坏的骂道,想反抗却在挣扎一番后归于平静,脖子受制让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徒呼奈何。 “骂的好。”萧尘冷笑一声,扔掉水果刀,右手成掌重重的打在了眼镜男的脸上。这一世,萧尘最恨杂种这两个字,就如同别人辱骂萧秋一般,同样是萧尘的禁脔。 脸颊传来一阵火烧一般的疼痛,眼镜男却没有呼痛,只是眼神却更加怨毒,到了现在,眼镜男身上的紧张神色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彻彻底底的愤怒,犹如泼妇一般歇斯底里的骂道:“你这个强奸犯,不得好死。”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股火气,即便这个人的修养或者脾气再好也都有爆发的时候,眼镜男心中的怒气已经被萧尘彻底的激发出来。 眉头微皱,眼镜男的话让萧尘有些茫然失措,难道这个男人是为了陶紫嫣那个丫头来找自己拼命的?下意识的问道:“你认识陶紫嫣?” “怎么,想到自己干的下流事了?”眼镜男嘲讽道。 “她和你说的?”萧尘皱眉问道,当初在湖边树林的强暴一幕萧尘自认为没有人知道,可面前的眼镜男又是如何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眼镜男恶狠狠的说道,眼睛中有着隐隐凶光。 眼镜男叫孙平中,南大经济管理系的大三学生,为人低调,属于闷骚一族,在两年前偷偷暗恋上了本校的校花陶紫嫣,只是感于自己长的弱不禁风疙疙瘩瘩,纯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癞蛤蟆,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去找那只骄傲的天鹅诉说自己心中对她的眷念之情,久而久之之下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习惯跟在女人的身后,习惯看着女人的一颦一笑,习惯看着女人说话时的巧笑嫣然…… 那一天孙平中同样在食堂吃早饭,想近距离查看一番自己暗恋的对象时,一个长相顶多也就比自己好了一两分的男人突然出现,经过后来的打听,孙平中知道男人叫萧尘,是一个挂牌研究生,可正是这个挂牌研究生在树林里干了一件让自己吃惊到无以复加的事情,孙平中实在没有想到那个叫做萧尘的男人竟然那般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在湖边树林强暴了南大的校花。 孙平中恨,恨自己胆小怕事,恨自己懦弱无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幕不该发生的悲剧上演,可自己却一直不敢上前制止,一直没有表现出一个男人该有的勇气。 后来,每每看到陶紫嫣日渐憔悴的摸样,孙平中心中就愈加觉得窝囊,终于,在今夜,孙平中拿出了寝室的水果刀走向了面前的罪魁祸首,只是这个罪魁祸首的身手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快捷凌厉许多。 “滚蛋。”萧尘松开眼镜男的脖子沉声说道。眼镜男做的并没有错,相反,错的也许是自己,自己当初对陶紫嫣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过火,虽然是为了报复陶明轩那个见钱眼开的混蛋,但自己毕竟错了。 孙平中眼神中出现惊讶的神色,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放了自己,在自己的心中这厮就是一个混蛋,就是一个恶棍,是一个不可不扣的流氓,惊讶的神色转瞬即逝,看着萧尘冷然说道:“萧尘,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不会认为你就是一个好人,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萧尘没有理会眼前的男人,大步走回春华楼。陶明轩,陶紫嫣,也许自己真的冲动了一回,做了一回禽兽才会做的事情。 回到春华楼看见陈步一和方岩正在侃侃而谈,张天佑则满脸无奈神色的看书写字,萧尘悄无声息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脑子里出现陶紫嫣在自己身下极力挣扎的场面。 “萧尘,你回来了。”陈步一从阳台走到寝室,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萧尘招呼道。 “有事?”被打断思考的萧尘抬头问道。 “后天是阳光浴场开业五周年的日子,王贵让我告诉你他这两天就不回来了,浴场那边确实有太多的事情要他忙,不过我感觉有些不踏实。”陈步一担心说道。陈步一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如今的南京实在太平静,尤其是陈飞和李红风这两个人,他们不可能坐视自己将阳光浴场送给萧尘而无动于衷。 “是福是祸走着瞧吧。”萧尘微微一笑,陈步一的话他自然懂,这两天萧尘虽然天天都在跟着周博研究那尊青铜器,但脑子却一直在思考南京时下的格局,甚至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陈飞或者李红风遇到这样的问题会怎么做。 在青城山的深山老林中打猎时,萧尘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野兽,不论是猛虎或者野猪他们都有自己的弱点,只要能成功找到他们的弱点必然能够一击致命。 弱点,世间万物都有,无论是陈飞或者李红风都逃脱不开,只是有些人将自己的弱点藏的很深很深。 72 张秋灵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的时候,方岩就起床了,萧尘和张天佑还在睡梦之中。早在三天前,方岩就收到了张秋灵的电话,女人在三天之后来南京。 萧尘带着张天佑在南大食堂吃完早饭将孩子送到公交车站牌后准备回南大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人,很意外,女人改变了装束,没有穿风衣,没有戴墨镜,而是穿着一套宽松的白色休闲装,然而女人苗条的身材在宽松的衣服中若陷若现却愈发显的风姿楚楚,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温润如最上乘的羊脂白玉,让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得不用贪婪的眼神打量女人。 张秋灵站在萧尘三十米外,巧笑嫣然的看着一脸吃惊的男人。 看着女人的样子,萧尘嘿嘿的笑了起来。 两人同时举步向对方走去,男人的步伐虽平稳却带着一丝急切,女人的步伐却一如既往的优雅好看。 “这次还走吗?”萧尘的脸上堆满开心的笑容,嘿嘿说道。和这个女人认识在又一村,那个时候心里认为她是一个富家女,后来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多也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可越是看不透,萧尘就越觉得这个女人让自己挂念,虽然这大半年的时间内萧尘伙认识了不少妖娆好看的女人,但唯有张秋灵一人才会让他每次见面的时候表现出一副刁民嘴脸。 “不想我走?”张秋灵的语气一如既往,空灵而莫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当然不想,谁想你走谁就是王八蛋。”萧尘嘿嘿的笑着,**的话语中带着乡下人的憨厚似乎也夹杂了一些刁民的殷切希望。 “那就不走了,但我吃住的问题你可要解决。”张秋灵轻声说道,男人脸上毫无掩饰的神情让张秋灵感到温暖,没有原因。 “嘿嘿,我自己吃饭都成问题。”萧尘依旧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放心,我吃的很少。” “可我没钱买房子。” “那就租一个。”张秋灵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女人的脸蛋也愈发的倾国倾城起来。 看着两人的暧昧神态,路边偶尔经过的行人纷纷诧异的打量着这两个怎么看也走不到一起的男女,一个是美艳如妲己一般的妖孽,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癞蛤蟆,而且这只癞蛤蟆还瞎了一只眼睛,眼神中还带着十足的贪婪,正毫无顾忌的打量着女人凸凹有致的妖娆身躯。感慨着美女眼光特殊的时候路边的男人们心中愈发的羡慕嫉妒恨起来,至于对象自然是萧尘。 “现在去哪?”萧尘很没有骨气没有主见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 “找个地方,有些事我觉得要和你说清楚,不然你会吃亏。”张秋灵正色说道。 南大校园这块地方没什么好去处,萧尘索性就带着张秋灵打车去了南京长江大桥,那地方虽然吵闹,却可以闹中取静,况且可以俯瞰长江的奔流不息,仰视苍天的壮观蔚蓝。 “这地方不错。”下车后,张秋灵四顾查看了一番后评价道,随即指着远处的长江大桥,轻声问道:“这桥高吗?” 萧尘皱眉,觉得女人话中有话,仔细思考,却觉得这个简单的问题真的不好回答,相对于蓝天白云而言,这座大桥简直不值一提,可相对于长江而言却永远高不可攀。 没等萧尘回答,张秋灵继续说道:“萧尘,你看看这座长江大桥边的一座座高楼大厦,哪一栋背后不是充斥着财团的勾心斗角,政府的腾挪博弈,我们现在所站的这块小地方就好比又一村之于整个四川省,没事的时候就多出来走一走看一看,不要整天窝在南大校园里,一个男人能站多高不是取决于他有多少的雄心壮志,而是取决于他能看多远,你脑子不笨,甚至有些机灵,凭什么就不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不说万人之上,至少在南京这个地方你要混出一个样子,不是人模狗样,也不是熊样,而是一个堂堂正正可以和任何人平起平坐的样。” “南京我不了解,我也没有研究过南京历史,但我知道一个颠簸不破的道理,历代在南京称王称霸的人都不是南京的本地人,远的不说,比如朱元璋,比如洪秀全,他们哪一个是南京本地人?一个是安徽凤阳人,一个是广东金田人。现在已经过了打打杀杀的时代,如今,在人们的潜意识中首先遵守的心里准则和地脉规范是你的资本如何,所以,你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出一个完完全全的属于你自己的原始资本,尽你最大的努力给自己营造出足以上位的人脉关系。我也不怕说出来,当初送给你的鹰击长空酒店是我故意让它垮掉的,因为它不属于你,就算给你你也不能完全的驾驭他,到头来只会让你载更大的跟头,站的越高,输的越惨,所以我宁愿你从一个普通人做起也不想看着你在一夜之间成为一个暴发户。” “说句心里话,我挺感谢唐舞和苏明月这两个女人,他们不傻,所以他们没有拔苗助长,你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但将来谁也说不定,只要你肯努力。” 环胸站在长江大桥上的女人目视前方有感而发,任凭江水带来的风吹起自己的发梢,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说话的缘故,女人说了一大通浅显却深刻的道理。 只是却很煞风景的没有半点回应。 萧尘目视前方若有所思,看着奔流不息的江水怔怔发呆。 转身,看着发呆的萧尘,女人并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方才柔声问道:“左眼还疼吗?” “心里疼。”萧尘缓缓答道。左眼虽然不痛,但心里却怎么能不痛,不是因为瞎了左眼而痛,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痛,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眼睛会瞎?如果自己是一个叱咤风云如赤那如刘青山一般的人物阿阳那厮会对自己动手? “回去吧,这里风大。”张秋灵默默说了一句后转身就走。 ……………………………… 张秋灵最终在南京大学旁边的海达小区找了一套房子住了下来,房子很普通,家具却很全,有电视,有冰箱,更加难得是还有一张足够容纳好几个人的大床。这是萧尘进入房子后的第一想法,尤其是看到那张大床后,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脑子里甚至在思考自己和身边的女人如果都脱光了衣服躺在这张床上会是一番怎样惊心动魄的场景。 “这床很好看?”张秋灵看着出神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悄然问道。 “不好看。” “那你在看什么?” “看女人。” 如同窥破了萧尘的心思,张秋灵轻轻一笑,走到床边缓缓躺了下去,玉体横陈,左手托头看着萧尘嫣然一笑,右手顺着脖子缓缓游移到小腿,诱惑十足,道:“是这样的女人?” 萧尘突然发现自己的鼻腔中似乎有某种液体正倾巢而出,连忙转过身,不敢再看床上的女人。张秋灵却大声笑了起来,毫无顾忌的笑。 “不是要娶我做老婆吗?就这胆量?怕了?”女人躺在床上玩味的嘲笑道。 萧尘用手捏着鼻子却不敢转过身,强自镇定的大声道:“谁怕谁是王八蛋。”漂浮的语气却出卖了他底气的不足,萧尘确实有些怕了,生怕一旦转过身会忍不住冲动跳到床上对女人来一个饿虎扑羊。 “定力还是不行啊。”女人评价了一句后,笑着起身。心底也在纳闷自己怎么就会做了一番引诱这个牲口的动作? 蓦然想起几个小时以前和女人的对话,萧尘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放在桌子上,转身看着正一副盈盈笑意的女人,心疼道:“这是房租。” 张秋灵接过钱后慢慢的数了一遍,玩味道:“真准备包养我?” “嗯。”萧尘重重答道。 “可我不喜欢被包养。”张秋灵轻笑道,眼神中也有着一股捉摸不定的笑意。 “那就结婚。”萧尘嘿嘿笑道。 “是真的想结婚还是看我长的漂亮才想着结婚?” “都想。”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军队的,外公是当官的,外婆是经商的,我七大姑八大姨都脱不开军政商,哥哥姐姐也都在攀爬权力的金字塔,我的家族还是道家的嫡系亲传,这么说,怕了没?” “怕的就是傻蛋,要是能娶了你我就和这些人有了关系,就有了人脉,这可是你刚才教我的。”萧尘嘿嘿的笑了起来。却没想到话刚刚说完的时候,女人腰间的软剑已经在瞬间招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是娶我还是娶我的家族?”女人握着软剑的手身份镇定,牢牢的架在萧尘的脖子上,只要面前的男人的答案自己不满意,立马血溅当场。 萧尘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不论是妖孽到何种地步的女人都有着女儿心态,灿灿答道:“娶你。”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张秋灵依旧不满意。 “刚才我没说话啊。”萧尘狡辩道,一脸无辜状。 这是一个集武力和智力以及尤物于一身的白天鹅和一个钱没多少势没多少的癞蛤蟆在刚刚租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房间内的谈话。 幽默,诙谐,却也有点假到真时真亦假的味道。 73 唐舞的心情 离开张秋灵租的房子已经是中午,萧尘在南大食堂吃了午饭回到春华楼后脑子里都是张秋灵在自己出门时对自己说的话。 “一辈子安分守己固然可以做个良民,一辈子干尽坏事恶事也未必就是坏人,最好的例子就是安梦唐,他前半生造了多少杀孽?没有人记得清,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南京乃至华东赫赫有名的慈善家,普通人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思考安梦唐前半生到底做了什么恶事,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于现状,安然于平庸,眼光决定未来,这点刚才在长江大桥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现在这么和你说也不是让你去干一些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我只想你明白一件事,阳光浴场不是你的,充其量你只是一个临时老板,在法律上它是不属于你的。” 张秋灵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分寸却把握的很好,点到即止。 “阳光浴场。”躺在寝室折叠床上的萧尘缓缓念道。 “咚,咚,咚。”方岩敲响张秋灵在海达小区租的房子。 正在打扫卫生的女人听见敲门声后将房门打开,看着一脸木讷的男人问道:“事情办好了?” “已经打听清楚了,陈玄鱼的儿子目前还在英国留学,暂时不可能回来,陈玄鱼的那个儿子这几年在英国学习不怎么样打架赌博的事情倒是干了不少,应该不足为虑,只是小姐你让我打听的李红风却没查到什么消息,听说他这几天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都会在白鹭洲公园散步,连白下区的那间赌场也去的少了,至于唐家四小姐,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听玄武酒店的一个经理说她后天要出席阳光浴场的五周年典礼。”方岩将早晨张秋灵要自己打听的事情一一说来。 “呵呵,唐舞真的看上了那个刁民吗?”张秋灵展颜笑道,笑容中透着一股玩味。 “小姐,我们要做什么?”方岩不解的问道。这个武力值可以与张秋灵相比肩的木讷男人在智力值上却根本不能与女人相提并论,方岩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算计的人。 “不用了,后天我们只管看戏就好了。”张秋灵轻声笑道。 女人拿起扫帚继续开始打扫卫生,抬头看见房间里的那张大床后不禁想起了片刻前自己和萧尘的一番谈婚论嫁,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对着方岩吩咐道:“找人把这张床抬走,换个小点的。” 方岩点头答应,退出房间。 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将两室一厅的房子用扫帚清扫了一遍后,张秋灵提起拖把开始拖地,这个始终没有和人说出她这些年经历的女人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不论做什么事她会非常认真,直到确信再也不能做的更好后她才会放弃,就如同清扫现在租的房子,在萧尘看来,房子已经很干净,可女人还是前前后后的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将两室一厅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清扫一遍。 张秋灵不是爱干净,她的习惯是在自己认真做事的时候思考一些自己想不通的问题,可以说一心二用。张秋灵此刻就在思考后天的阳光浴场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聪明如她还是没有想出到底谁会忍不住当先出手,是李红风?是陈飞?还是安梦唐? ………………………………………………………… 唐舞这两天很烦闷,原因是自己的身边始终跟着一个男人,雷子,父亲唐震在离开南京后让雷子保护自己,唐舞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那些长得好看如花瓶一般的女人,为什么要让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保护自己?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有时候唐舞甚至想教训一下身边的男人,只是碍于父亲的面子实在不好发作。 “小姐,你后天真的要去阳光浴场?”雷子翘着二郎腿打量着办公室里一脸愁眉的妖艳女人,嘴角挂着些微的笑意。 雷子表面看去虽然玩世不恭,可心智却绝对不弱,否则唐震也不会让这个年轻人留在南京“照护”萧尘。 “别烦我。”正在处理文件的唐舞没好气的说道。 “小姐,你这次在南京呆的时间也够久了吧,怎么还不回四川呢?”雷子没事找事的问道。 “你能闭嘴吗?”唐舞猛然站起,放下手中的文件,杏眼圆睁,紧紧盯着自己三米外的男人。 “你这是干嘛呢?我也就是好奇问下,再说了,可是唐老爷子让我跟在你身边的,我又不是哑巴,难道还不能说话?”雷子争锋相对的说道。虽然唐舞是唐震的亲生女儿更是唐门未来的家主,但雷子真就还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对于女人的怒火更是视若无睹。 唐舞眼神一寒,右手的袖中瞬间滑出一柄飞刀,拇指和食指紧紧的扣住刀柄,盯着雷子冷声说道:“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不信。”雷子笑道。 “那就试试。”唐舞冷然一笑,右臂微微后缩,一个甩手,飞刀在瞬间滑出一条笔直的线路飞向雷子,闪耀着淡淡的寒光。 雷子看着飞刀的来势,脸上却毫无紧张之色,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脚下和腰部一起发力,椅子来了一个180度的旋转,却连累价值不菲的真皮靠背在瞬间被击破。 暗器暗器,自然是在对方毫无察觉的时候射出,如此明着射出自然很难伤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身手不凡的泰拳高手。唐舞也并没有真想杀了这个人,目的是惩戒一番,让男人知道自己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可男人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浓厚,唐舞心中的怒火也在瞬间升腾而起,她本就是唐门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女,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没人敢像雷子一般和她说话。 “很好。”唐舞冷笑一声,柳叶眉微微皱起,身上发散出一股凌厉之极的杀伐之气,“有朝一日,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有皇命在身的雷子对于唐舞的威胁自然不屑一顾,道:“小姐,我刚才那么说话不也是关心你嘛,哈哈。” 唐舞懒得再和这个疯子一般的男人说话,强忍着心中想要出手的冲动,坐下来继续审阅文件。 后天,也许是除掉这个疯子的好时机。唐舞的眼神中泛出一股浓厚的杀意,很冷。唐舞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杀人,心高气傲的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尊严。 74 风波乍起 十天之前,四川传来消息,上海青门老大萧长河带着一个女人去了青城山,唐震立即带着唐青山离开南京直奔四川,目的很明显,杀了这个在十年前曾经重创唐家的霸道男人,临走前唐震给雷子留下了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决不能让萧尘在南京混得风生水起,有机会的话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原因是这个男人姓萧,而且他在半年前废了唐晨的一只胳膊。wwW。 唐震在南京呆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不过十天,可在这十天之中唐震却通过手下的回报得到了一个让自己百思不解的消息,女儿唐舞竟然数次救过萧尘,甚至为了他去找了唐萧。所以,唐震留给了雷子第二个任务,看紧唐舞,不要让他再和萧尘有接触。只是唐震却因为萧长河在青城山出现的消息而乱了心智,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会受制于雷子?天大的玩笑! 雷子的身高只有170左右,表面看去和普通人无异,但他的全身上下都是膨胀的肌肉,如果单论身体的力量而言,他甚至可以和蒙古的狼王赤那相比。当年,他第一次和泰国的一位泰拳高手对战时,被对方一个肘击打掉了一颗牙齿,右脸也被对方的肘击打的高高肿起,两年后,雷子再次和那个高手对战时,对方被他连续不断的肘击打断了三更肋骨,有仇必报,这是雷子的作风,雷子也是一个肯吃苦懂得隐忍的男人。 雷子所追求的东西和萧尘身边的方岩相差无几,武道,为了达到武术的最高境界。 从泰国回来,雷子四处和人对战,在四川和袍哥同袍堂的一个老人交手时,雷子吃到了此生最大的一个败仗,若不是唐震出手相救,同袍堂的老人绝对会要了他的命,所以,雷子成了唐震的手下,忠心不二,为报一命之情。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天下间几人能做到?也许雷子在他父母的眼里已经不可救药,但他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理念,我行我素,从不动摇。 雷子知道自己没办法劝服唐舞,所以百般激怒她,希望这个女人能够在不耐烦之下离开南京,可事实证明他的策略是失败的,女人依旧呆在南京,看她的样子只怕后天还是会去阳光浴场的,为那个叫做萧尘的男人助威。 雷子有些想不明白,萧尘那厮只是一个乡下走出来的土包子,为什么能让唐舞另眼相看?有多少名门公子风流帅哥追求唐舞雷子不清楚,但只怕已经不下于一个加强团了,为什么要对萧尘青睐有加? “萧尘。”雷子自顾说道,嘴角有笑意,冷笑。 当时间在毫无停滞中过完了今天和下一天后,阳光浴场的五年典礼也正式开始了。 阳光浴场的几十个服务员和小姐今天都很开心,脸上洋溢着温暖如春般的笑容,因为早上的时候他们收到了那个瞎了左眼的总经理发的红包,不多,500块,但这已经是一个足以让他们开心雀跃的数字。 阳光浴场今天很热闹,因为今天的消费一律半价,故而人流如潮。 清晨5点多的时候,萧尘和方岩就已经到了阳光浴场,看见王贵的时候他们着实大吃了一惊,这厮身上的肥肉似乎少了不少烟圈有些黑,看的出来,这两天为了五周年庆典的事情他确实忙坏了。 “你还挺敬业。”萧尘看着王贵嘿嘿笑道。摸出一根红南京甩给王贵。 接过香烟的男人颓然笑道:“这浴场毛病太多了,纯粹是靠女人赚钱,这几天确实把我忙坏了。萧尘,问你个问题,你真打算好好经营这家浴场?” “没这个打算。”听了张秋灵的那番话后,萧尘这厮确实有了明悟,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自己经营的多好也是别人的,说的好听点就是为他人做嫁衣,难听点就是扯卵蛋。 “那我不是白忙活了这么几天。”王贵苦笑道。 “这庆典都有什么内容?”萧尘沉默片刻后问道。 八点的时候,浴场的门口停了一张黑色的丰田霸道(因为和谐的原因,这款车的名字已经改成了普拉多),车门打开,穿着一身黑装的唐舞翩然而下,门口的女迎宾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以为自己花眼了,这个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是绝无仅有的女人实在让她羡慕嫉妒恨,然而女迎宾的神情还没有完全镇定下来的时候,她的目光中再次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却绝不朴素的人物,气质和美貌都足以让她产生自杀的冲动,人比人,气死人,刚刚还在为红包里的500块而高兴的女迎宾脸上再也不能出现高兴的表情。 唐舞,张秋灵,两个女人在浴场的门口相遇。 “你好。”张秋灵优雅的笑道。 “你也好。”唐舞同样优雅的笑道。 两个女人并肩走入阳光浴场,顿时成为了大堂里几个男人的焦点,眼光中有惊艳也有贪婪,这样的尤物实在不多见,而且一次出现就是两个,这样的震撼即便是心理素质极强的人也难以承受。 正在大堂里巡视的萧尘看见两个女人时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脸上堆满笑容走向了两个女人,笑道:“欢迎,欢迎。” “是欢迎我还是欢迎她呢?”张秋灵玩味的笑道。 这女人,总是和我过不去,等老子把你取回来的时候再好好教训你,心里恶狠狠的想道,嘴上却笑道:“都欢迎,都欢迎。” 唐舞眉头轻皱,男人含糊的回答实在不能让自己满意。心高气傲的女人虽然想发作却知道这里不是合适的场合,压着心头的不满,给了萧尘一个莫测的微笑,在大堂里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王贵为了让今天的五年庆典显得浓重,特意将小吃广场的餐桌全部摞到了大堂,并且请了一个星级酒店的大厨掌勺。 张秋灵在大堂里环顾一周后,看着萧尘笑道:“我看这里不像是浴场,倒像是酒店了,主意是你想的?” “王贵那家伙。”萧尘忐忑道。不敢多说话,因为远处还有一个唐舞。这样的场面是萧尘始料不及的,实在没想到唐舞竟然也会来凑这个热闹,虽然很久没有见过唐舞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亏欠了她太多。 看着男人的忐忑难安的表情,张秋灵会心一笑,似乎存心和萧尘作对,步伐优雅的走到了唐舞所在的饭桌,轻声笑道:“不介意我和你同坐吧。” 大堂里,无论是客人还是服务员在看着的萧尘的目光中都产生了浓厚的惊讶之色,实在没想到这两个国色天香如同仙女一般的尤物竟然都是这个瞎了左眼的男人的朋友,而且是关系非同一般的那种。 张秋灵和唐舞在谈些什么萧尘不知道,也不敢上去打听,一想到自己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就觉得头疼,乱麻一样,偏偏还不能一刀斩断。 “老弟,你艳福不浅啊。”王贵走到萧尘的旁边拍着肩膀嘿嘿笑道。难得调侃萧尘一回,王贵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自己这几天之所以不回春华楼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要打理浴场的琐事,可还有一方面却是因为张天佑那个家伙,每天都会看着自己的独子冷嘲热讽几句,言辞很是锋锐,偏偏自己还发作不得,总不能无耻到和一个孩子争论吧。 萧尘无奈一笑,满脸苦涩。 大堂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大多是阳光浴场的熟客,还有浴场女人的恩客,怀着小姐是不是也打折的心思走进了浴场。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浴场门口郁郁的女迎宾皱眉看着一辆停下的白色面包车,心里有些纳闷,这辆白色面包车也实在太大了一些,只怕能装十几个人。 在女迎宾的纳闷中,白色面包车的左右车门同时打开,跳下一群拿着砍刀和钢管的男人,十几个男人的脸上无一例外的都写满了凶神恶煞四个大字,径直冲向阳光浴场,浴场门口的数十个花篮被踢得东倒西歪。 女迎宾在吃惊之下不忘自己的职责,慌慌张张的跑进大堂,正准备对着瞎了左眼的男人禀报一切,可女人刚刚跑进浴场大堂的时候,十几个男人已经在一个留着一撇小胡子男人的带领下气焰嚣张的杀进了大堂。 皱眉看着这群男人,萧尘的脸色变的冷漠之极,该来的还是来了。 PS:今天重新玩魔兽世界,陷进去了,结果到8点多才关了游戏,本来不想码字了,想着段更一天也无妨的,又想着这本书的成绩也不是太好,何必那么认真。可一想到还有人在看自己的书,还有人在给自己投票,浑身上下顿时充满活力,码字啊码字。 还有一点,以前说这个月要爆发一下的,却始终没能实现,在此说声抱歉了,实在是琐事太多,要干活要吃饭要泡妞要应酬,没办法。不过我会记住我这次欠了你们。 75 对手 看着眼前十几个拿着匕首、长刀、钢管等各式各样武器的男人们萧尘满脸笑意的上前几步,不论对方有着什么目的,来者就是客,看着为首的胡子男人笑道:“朋友,这阵仗实在太大了一点吧。WWw。” 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人和张秋灵同姓,大名张德胜,是南京城根本排上号的混混,心里所依仗的东西是人多势众,看着上前两步的男人歪着头上下打量一番后,问道:“你就是那个瞎了一只眼的萧尘?” “对,我就是。”萧尘含笑答道。 “这么着吧,我们这帮兄弟也不想为难你,你就随随便便的给个几万块钱就算了了这桩事。”张德胜笑道,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趾高气昂,在张德胜看来这个在自己面前毫无脾气可言的男人实在不足一题,心里甚至暗暗冷笑,那个给了自己一万块钱的年轻男人竟然叫自己小心行事,目的是破坏气氛,可现在这场面还不全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了?还小心行事?行它妈个逼。 昨天傍晚,张德胜和两个手下在大拍档里喝啤酒啃羊肉串的时候接了一个活,去阳光浴场搞破坏,最好砸烂几张椅子几张桌子,很简单的一个活,报酬也不算低,整整一万块,张德胜自然一口答应,正发愁最近物价飞涨就连小姐也涨价的男人满脸都是笑容,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 张德胜起初也不知道阳光浴场新来的老板到底是什么背景,所以喊了十几个无名混混来凑这场热闹,可现在看到萧尘的一番谦卑模样后,张德胜脸上的嚣张之色愈发显的肆无忌惮起来。张德胜活了三十年,在南京混了也有十多年,虽然和那些帮派大枭们没有比肩的资格,但揍人砸场子却是他的拿手好戏,也是张德胜和他这帮兄弟的生活来源。 “能报个名号?”看着男人,萧尘继续笑道。陈步一和方岩早已闻讯赶来,双手握拳,眼神带着杀机,他们不介意出手教训一下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小虾米,却被萧尘阻止。 阳光浴场的大堂也在这时安静许多,甚至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视着这场风波的中心点,心里甚至期望能够看一场过瘾的真人打斗,香港片里的打斗固然精彩可特技实在太多,有些假,这些人早已看腻味了。全场唯一无动于衷的人物有两个,坐在窗边的张秋灵和唐舞,各自看了这帮人一眼后,两个女人毫无例外的收回了视线,一群四肢不发达头脑更短路的家伙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简直就是死到临头,两个女人如同没事人一般继续喝茶聊天,聊服装聊历史聊风水,天马行空的聊着谁也没有觉的乏味。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聊天也是一种特殊的战斗。 “张德胜。”张德胜大声说道,生怕浴场里的人不知道他的名号一般。 “怎么就来找我的麻烦?你又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瞎眼的萧尘?”萧尘笑问道。说到“瞎眼的萧尘”时更是玩味的笑了起来。 “哪儿那么多废话,给不给?”张德胜不想多做纠缠,虽然警局里有关系,然而这几天风声比较紧,速战速决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老子就是人多势众,不怕这小子不给,不给就砸他的场子,损失更大。 “没第三个选择?”萧尘轻笑道,给了的话就是丢了阳光浴场的面子,不给的话势必会给浴场带来更大的麻烦,虽然这几个混混萧尘还没看在眼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是个人都会懂的。 “没。”张德胜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颇有一个混混头子的风范。 “这样吧,我就做回主,你们今天在这里的消费一律由我来支付,这样的话还满意不?” “不满意!”张德胜故意拉长声调,挑衅一般的看着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 萧尘没做成好人只好做恶人,摇头一笑,右拳猛然发力,一拳打倒张德胜,陈步一和方岩也在瞬间虎入羊群,在不超过二十秒的时间内,十五个男人已经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着。 人多未必势众,这个道理很浅显懂的人却很少。 张德胜终于知道萧尘扮猪吃老虎的丑恶嘴脸,爬起来后立即跑出了阳光浴场,这时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想起昨晚那个年轻人的嘱咐,小心行事,只是为时已晚。 “果然是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阳光浴场街对面的二楼咖啡厅中一个脸色冷漠的男人轻叹一声。 “唐平,你真想靠这帮家伙?”雷子永远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样,看着对面座位的年轻男人缓缓笑道。 唐门年轻一辈大约有十几个人,根据智利武力的区别划分出了最出色的四个人,老二唐离歌,老四唐舞,老八唐安升,老十唐平,好事者将之合称为“歌舞升平”,一个十分有意思也十分滑稽的称号,但这个称号在四川却十分的响亮。唐舞是唐震的独女,得到了唐震不少亲传,又加之聪慧无双,自然又是四人中的翘楚,只是其余三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唐平,虽然在四人中年纪最小,却是一个最善于交际的人,而此刻坐在雷子对面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男人正是唐平,一个梳着平头带着墨镜看起来很有气势的男人。 在“歌舞升平”四人之中,最受器重和拥护的自然是家主的女儿唐四小姐,这个天赋过人的妖孽是一个堪比张秋灵的存在,又加之容貌出众自然更加的受到了许多人的青睐,只不过青睐者年轻人居多。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要不是碍着唐震的原因,只怕唐门的不少老家伙也会对唐舞不择手段起来。 “第一场戏而已,后面的才更加精彩,既然奉命来了南京,总不能怠慢了我们唐门的贵客。”唐平有些诡异的笑道。 说句心里话,雷子不想和身边的男人打交道,可这厮却偏偏是唐震亲自派来的,根本由不得自己不答应,每每看到这厮的眼睛一转,雷子就觉得浑身发麻,一个浑身上下处处都是暗器的男人,一个脑子里满是阴人伎俩的卑鄙角色。 解决完闹事的张德胜等人后,大堂里顿时变得活络起来,纷纷在谈论着这个瞎眼男人和他身后的两个木讷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击倒十几个人,稍微有些头脑的人在一番思考后不禁暗暗纳闷,这三个男人的实力未免太强悍的一些,虽然还达不到匪夷所思的等级,但登堂入室炉火纯青这两个词语他们绝对足以无压力承受。 风波既然起了又怎么会迅速平静?至少得泛出几圈涟漪。 浴场三天前被抓去的两个小姐竟然在警察的一路护送下来到了阳光浴场,更恐怖的是警察的背后跟着三个记者,两男一女,胸前挎着照相机录音笔。 “这是第二场戏?”雷子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看见阳光浴场的大堂刚刚发生的一幕后咧嘴笑道,心里在猜测唐平这厮从哪来的渠道?警察,小姐,记者,三钟职业都很让人尊敬,警察为民除害,小姐解决男人兽欲,记者让人们知道真相,道虽不同却同是为人民服务,各取所需而已。 两个警察之一是萧尘的老熟人,李军。加上这次已经是萧尘和李军的第三次见面,只是好笑的是,两个人每次见面的时候几乎都是剑拔弩张的场面,这一次也毫不例外,李军和同事小山带着两个小姐走进浴场大堂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纳闷之色的萧尘。萧尘确实很纳闷,奇了怪了,刚刚送走一批瘟神,现在又来警察和记者? 大堂里的几十个客人也愈发的觉得阳光浴场的五周年庆典比别的地方搞的有意思起来。 “罚款,两万。”李军看着萧尘冷笑道,说着将一张盖满鲜红印章的罚款单递给萧尘。前两次都让这厮轻易逃脱,这次可没那么简单了,罚款的方法可是远比局长还要大的上级定下来的惩罚措施,李军有恃无恐。 萧尘脸色难看,如猪肝一般。 两个小姐低下头不敢说话,三个记者却不会放过萧尘这张满是矛盾却充满看点的表情,手中的相机连续不断的对准萧尘急速按下按钮。 王贵眉头一皱,挺身而出,挡在萧尘的身前,如果萧尘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场面被记者在杂志或者报纸或者电视上曝光对他而言将是一个致命打击,无论是前途还是其他都会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怎么,不想给?看清楚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罚款单。”李军神色冷漠的笑道。 闭眼,舒缓的长出口气,萧尘转身走到收银台打通了财务的电话,让财务李阿姨立即准备两万现金。 坐在窗边的两个集妖孽与尤物于一身的女人对视一笑,很轻的笑,为什么笑?答案是两个女人知道萧尘遇到了一个对手,一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对手,当然,这个对手绝不是李军。 76 女人的心思 小警察李军在收了2万块后扬长而去,萧尘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三个记者实在让他头疼,不停的追问一些不堪入耳的问题,比如“这些小姐在这里做了多久?”“这些小姐月收入几何?”“一天要接几个客人?”等等,铁青着脸的男人含糊回答,可记者根本不满意,依旧追根刨底。WWw。 上岛咖啡馆里的唐平轻轻笑了起来,这样的角色还要自己出手?也不知道大伯唐震是怎么想的,简直就是牛刀小用,若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在唐门的地位上升,唐平根本懒得理会萧尘的一举一动,唐平想接手唐门的全部势力,但也知道这是天方夜谭,只好退而求其次,这几年他一直在唐门的产业建设上出谋划策,确实提出了不少绝妙的建议,只是唐门的竞争太残酷,他的表现还远远没有达到让他受到唐震和老一辈唐家人重视的程度。 直到再也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问题后三个记者才彬彬有礼的告辞而去,脸上有着道貌岸然的笑容。 “萧尘,有些麻烦,这几个记者要是回去写几篇报道的话阳光浴场的知名度也许会在顷刻间大增,但也势必会受到警方的关注和舆论的谴责,就算上面的人不想管也不得不管了,只怕很难再盈利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要和我们过不去呢?”王贵皱眉说道。商场如战场,没有硝烟,却不少争斗,尤其是暗斗。 “你问我,我问谁?”萧尘没好气的说道。损失钱财是小,名声才是关键。虽然出自又一村那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但有些事在耳闻目染之下不懂也会懂。是个人总免不了有脾气,萧尘自然不会例外,遇到高兴的事情会哈哈大笑,遇到不好的事情自然也会愁眉苦脸。 “刁民,过来坐。”张秋灵微微转身看着一脸苦闷的萧尘笑着邀请道。 听见张秋灵的话后萧尘真的有种举步维艰的感觉,如果只是张秋灵一个人话萧尘自然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题的关键是此刻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唐舞,而且这个女人正用她灿若星辰一般的眸子直视着自己。舔着脸的男人愈发的觉得进退维谷,却被身边的王贵向前轻轻推了一下,无奈之下,只得迈出沉重步伐走向两个一脸笑意实则勾心斗角的女人。 张秋灵坐在靠门一边,唐舞坐在张秋灵的对面,胆颤心惊的刁民鬼见愁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试图坐在某个女人的旁边,一脸灿笑的坐在了窗子的对面,看了看左边的唐舞和右边的张秋灵后,萧尘不知道自己该将目光放在谁的身上,索性谁也不看,只顾埋头喝茶,当然,茶是一点点的喝。 “别紧张,我不怪你。”张秋灵大度笑道。 女人的话刚刚说完,唐舞的眉头已经皱起,这话里似乎有着一种特别的味道,唐舞虽然聪明,却不如张秋灵来的淡然洒脱,她是一个较真的女人,也是一个霸道的女人,她的眼睛里从来不会容下沙子的存在,当即看着萧尘冷笑着嘲讽道:“关系不简单啊。” 一脸苦闷的男人端着茶杯想要否认却又猛然间想起在海达小区和张秋灵一番关于谈婚论嫁的荒唐对话,想要承认却又看见唐舞的眼神中冷冽的寒气,当即把这厮憋屈的不敢说话,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不说就是承认了?”唐舞的眉头愈发深锁起来,语气冰冷,堪比在成都第一次见到萧尘要对唐晨下杀手时的程度。唐舞就是这个脾气,开心或者不开心她会毫无顾忌的表现出来,却从没有人说过这个女人不够隐忍,没有深度,唐舞的手段很多人都不懂,有时候看似简单却复杂无比。 萧尘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瞧了张秋灵一眼,发现这个妖孽正一脸无辜的品茶,十分享受的样子,心底暗暗叫苦的刁民只好抬头迎向唐舞的目光,忐忑道:“关系自然是有一点,朋友嘛。” “两天前是谁说要娶我来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张秋灵云淡风轻的说道,依旧自顾品着茶。 唐舞冷哼一声起身离去,离去前不忘给萧尘这厮一个复杂眼神。 “她走了,你不去追?”张秋灵看着萧尘笑道。 萧尘勉强一笑,算作回答。 张秋灵今天穿的白色衣服很好看,和她空灵的气质也很搭配,只是女人嘴角的笑意和她的气质实在不搭调,放下茶杯,看着萧尘神情复杂的说道:“知道吗,你这点我不满意,我也是女人,所以我不希望我你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如果你真是那样的话我也许会离开南京,退了海达小区的那间套房。我的父母都在北京,但我从小就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这些年也漂泊惯了。两天前我和你说的话后来我想了很多,我甚至想象了一下和你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可你今天让我失望了。” 对于感情的优柔寡断是萧尘这厮最大的一个缺点,虽然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但这半年多的时间内也先后喜欢了三个女人,云水谣,唐舞,张秋灵,云水谣已经成为过去式,也许不会再在萧尘的生命中出现,但唐舞和张秋灵依旧在,可这厮的心里却始终没有决断,不知如何处理。喜欢唐舞不是因为她的手下留情和数次帮助,而是因为唐舞本身就是一个让任何男人都会失去抵抗力的尤物,喜欢张秋灵则很简单,她是一个妖孽。 闭目,呼气,平复心情,萧尘睁眼看着张秋灵郑重说道:“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话虽然简单,只有几个字,但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况且这句话的意思中已经带了一分斩钉截铁的味道。“唐舞和我谁好看?”张秋灵轻笑着问道,对于萧尘的保证则不加理会。 “各有千秋吧,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萧尘老实答道。 “唐舞和我谁好看?”张秋灵轻笑着继续问道。 有些愕然的男人沉默半天后,嘿嘿笑道:“你好看。” “早这样说不就得了,那么麻烦。”张秋灵笑道,“她被我气走了,你失望不?” “不失望,现在不是还有你吗?”萧尘嘿嘿笑道,一副典型的刁民嘴脸。 “我是我,你是你。”女人突然正色说道。 搞不懂女人为什么突然变色的男人真的有些憋屈了,心里不禁在感慨女人可真是一个麻烦的动物或者说尤物。 77 请求 离开阳光浴场回到丰田普拉多驾驶位后,唐舞不禁皱眉思考起一个问题,刚才闹事的两拨人绝非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借着浴场五年周庆的时候来捣乱,思考一番后,很容易将目标锁定在了雷子的身上,那个外表邪气内心阴暗的家伙本就不是善良的角色,加之头脑也不算太笨,做这两件事实在是轻而易举,否则父亲也不会在离开南京后将他留下。WWw,而将他留下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对付萧尘,那个将晨叔叔右臂废了的男人。 想起萧尘不禁又想起了刚才在浴场的时候男人的一番忐忑模样,虽然自己从未表露心意,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傻子又有多少?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对自己的问话无动于衷沉默如金,不禁心里有些火起,看了一眼依旧人头攒动的阳光浴场,猛一踩油门,黑色普拉多如风般远去。 萧尘老老实实的坐在张秋灵左方,温顺如绵羊,因为女人的脸上似乎有些不悦神色,这种不悦在萧尘看来有些阴沉,很可怕的阴沉。不明所以的男人只好老实巴交的呆着,可目光却一点儿也不老实,一直盯着女人的衣着,心里纳闷,怎么会突然就改变了着装风格呢?不是一贯都喜欢穿着风衣的?看着女人身上穿着的白色圆领长衫没来由的就联想起了又一村的白色梨花和白色梅花,梨花娇美圆润而不失清纯,梅花耐寒独放拥有无尽高雅,而这二者都毫无例外的可以形容面前的女人或者说尤物。 在萧尘的印象和记忆中,张秋灵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每次出现都会穿着一件极大的深黑色风衣,包裹住自己绝大部分窈窕身躯的同时更用一个墨镜遮去自己的大半容颜,当然,这些东西萧尘并不在意,萧尘最为苦恼的就是张秋灵的来去无踪,飘渺如白云,根本无法知道她的下一刻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所以两天前萧尘骤然见到张秋灵的第一句话是“还走吗?”。 萧尘在思考着面前的女人时,女人的话语却打断了萧尘的沉思。 “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你麻烦?”张秋灵靠在红木椅子上轻声问道。不等萧尘回答,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拿着杯盖的女人将目光射向左手的茶杯玩味说道:“宋朝胡仔写的《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回仙》中有这么一句对话,‘饮器中,惟钟鼎为大,屈巵、螺杯次之,而棃花、蕉叶最小。’你现在看我手中的茶杯,也许看起来不小却只能装这么多的茶水,如果要装更多的茶水只能换一个更大的杯子,而更大的杯子又能装多少茶水呢?” “你是说我现在就是你手中的茶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所以他们找我的麻烦?”脑子并不蠢的男人抬头问道。 “你现在顶多就是一个梨花杯,最小的那种,梨花杯也许是杯子中最为精致的一种,但他的实用价值却并不高,萧尘,你要明白,一个男人活在世上成功固然很难,但不成功更难,不成功的话你这一辈子都要承受着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我不管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杯子,但你必须成功,为你自己也为你身边的人。”女人眼含深意的看了萧尘一眼后继续说道,“一个男人要成功就要有手腕,手腕不是指打打杀杀,一个男人如果只会打打杀杀的话那么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我所说的手腕是指你能够灵活的运用自己身边的各种资源,只要你的方法能让你达到目的就大可以试一试,但这方法绝对是不能违背法纪违背良心的手段,否则我想你自己也会不安的,因为你不是那种人。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一句话,你必须足够聪明。” 女人轻品一口茶后将茶杯缓缓放下,盖上杯盖,盯着处于思考中的萧尘,微微一笑,脸上出现安慰的神色,孺子可教。 张秋灵始终觉得身边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子灵气,却他始终不懂得运用,这段时间自己身边的这个刁民就因为冲动干了很多让自己不能满意的事,甚至为他觉得可怜,所有的冲动换来的只是一身的伤痕累累,所以张秋灵觉得自己有必要点化一下这个男人,让他少走弯路,让他明白人心叵测,让他知道路在前方却必须要自己去走去闯去摆平一切障碍。 出乎女人的意料,萧尘这厮竟然一脸谄媚的看着自己笑了起来,并且厚颜无耻的说了一句,“你真好。” 张秋灵哭笑不得,原本以为男人发呆是有了领悟,却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禁笑着问道:“没听进去还是故意的?” 萧尘掏出根烟慢慢抽了起来,半响后,面色凝重的回答道:“其实你说的我懂,只是有些事我必须要做,必须要不顾后果的去做,否则我没办法安心,没办法面对地下的老酒鬼和姑姑,在那个男人离开又一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隐忍二个字,在很多年以前我也知道了什么是人心叵测,但我不能让地下的人受辱也不能让身边的人受辱,这就是我的脾气,一辈子都改不了。” 上山打猎的时候,萧尘能够平心静气的躲在一个隐蔽处等待着猎物发现自己布下的诱饵而上钩,等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几十分钟,无论是哪种萧尘都不会介意,因为这些事并没有触碰到他心中的底线。可一旦亲人受到侮辱或者伤害的时候萧尘连一秒钟也不会等,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为此,萧尘闯了不少祸受了很多伤,甚至瞎了一只眼睛。 又一村的很多人都说萧尘是刁民,是混蛋,是瘪三,可他们依旧喜欢萧尘,喜欢这个处处占小便宜的男人,因为又一村的每个人都知道萧尘虽然表面油腔滑调,内心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五年前,村里还没通自来水的时候他会帮老人从很远外的一口古井挑水,又一村谁家遇到麻烦的时候萧尘从来不会不闻不问。 看着男人的坚毅脸色,张秋灵突然发现也许正是男人有着这样的一副性格自己才会对他另眼相看,当初,若不是眼前的刁民奋不顾身的用石灰粉击杀巴蛇自己也许早就死去,更遑论得到那颗奇草了,也许他是对的,只是以他的性格在大城市里生存注定要吃亏,自己总得想个法子帮他迈出心底对于亲情的眷恋和崇拜,让他成为一个真正懂得隐忍懂得笑看风云的枭雄。 “表面而非内心的刁钻,终有一天他的内心会主宰他的外表。”张秋灵在心里默默给了萧尘一个评价。 “有些事还是变通一些的好,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这个道理我想我不用多说,你如果想在这个城市里生存就要接受这个城市的生存法则并且熟练运用。”张秋灵看着萧尘平心静气的说道。 “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萧尘突然皱着眉头咬牙说道,似乎说出这句话废了他太多的力气。 “说吧。”张秋灵有些讶异,从男人的口气中可以听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决心,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皱起眉头呢?女人开始好奇起来。 “我想把天佑送走,只是一直没找到好的去处,有他在我总觉得不能放开手脚,原本大海也在的时候我还可以放心一些,只是现在大海走了,天佑一个人我总觉得太危险,而且现在天佑已经成了我最大的弱点,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他带走。他走了,我才能毫无顾忌。” 张秋灵点头答应,心里则在思考萧尘将张天佑送走后的目的,如果孩子不在他的身边他会做些什么?是毫无顾忌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许吧,张天佑一旦离开南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后萧尘就没有后顾之忧,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亲人可以羁绊他前进的步伐,可是,自己算不算呢?心底泛出一阵涟漪,嘴角荡起片片笑容,温暖而空灵。 情义二字值多少钱?千斤?扯淡,根本就是无法估量,因为情义永远是中国人最为看重的东西。从萧尘此刻的神色中,张秋灵看到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了情和义。林若海在广州军区,安全自然无须考虑,那么将张天佑送到安全的地方后,这个男人再也无须顾忌了,南京城再也没有谁能够抓到他的软肋,让他俯首称臣,他所有的将会是一片灿烂的天空还是阴云密布的苍穹? 78 交易 张天佑走了,背着一个米黄色的书包跟在张秋灵的身后一步三回头。wWW,萧尘没有送也不敢送,怕自己会在孩子面前落泪,让他走的不安心。 张天佑一向很懂事,有着一份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知道自己的鬼见愁哥哥有很多事要做,虽然不舍,却知道自己会成为他的包袱成为他的累赘,所以二话没说收拾衣物跟着张秋灵出了寝室,直到离开南大很久之后,泪水才肆意流淌而下。 整个过程,张秋灵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拉着孩子的手一步步的向前走着,远离春华楼。 鬼见愁,这个名字张天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这个世上,他是他最亲的亲人,谁也无法替代,无可替代。 张天佑,这个名字鬼见愁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这个世上,他同样是他最亲的亲人,谁也无法替代,无可替代。 入夜,满天星辰,月光黯淡,萧尘抱着一床席子和一个落枕铺在阳台上,静静的躺下,抽烟,看星光灿烂,脑子里却总是出现张天佑走时的场景,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二的孩子背着一个米黄色书包沉默的走出春华楼寝室,虽然他离去时的脚步声很轻很淡却步步刺入萧尘内心最柔弱最敏感的地方,尤其是孩子走时强颜欢笑说的那句话,“鬼见愁,你放心,我在外面会好好的,等我以后回来就再也不是你的负担了。”一句简单却认真并且执着的话,这句话里充满了张天佑全部的感情,生生世世,不忘不弃,纯真而坚定。 这一世,萧尘的亲人还有多少? 萧尘舍不得张天佑,却不得不让他走,很矛盾,却无可奈何。听到孩子走时的那句话,萧尘很想转过身将天佑紧紧抱住,却极力忍了下来,孩子原本就不该卷入这个纷争的是非之中,自己决不能感情用事,否则只会带给孩子更大的伤害。萧尘不会忘记半个月前张天佑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绑架的事,不会忘记林若海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迫躲在广州军区。所以,萧尘只能极力忍着心中的苦涩选择独自面对孤单。 萧尘的骨子里有一种倔强,谁也无法阻挡的倔强。甚至没有问张秋灵要将孩子带到何方。 张天佑走了,萧尘抽着烟却眼眶红润,有泪水缓缓流下。这一世,还能再见吗? 十月的风依旧**,即便是夜晚也不会例外,将躺在席子上的男人眼泪缓缓吹干。 下一步,该怎么走路又在何方?自己是该杀伐果断还是玲珑周旋? 整夜没有合眼的男人看了一夜的星辰想了一夜的心事,直到曙光在东方乍现方才抱着席子落枕缓缓走进寝室。 王贵和方岩都还没有回来,寝室很空荡,残存着很多人的欢声笑语,李三,王贵,林若海,方岩,林风,张天佑。忘不了这些人在一起时发生的一幕幕,忘不了张天佑在写完作业之后趴在自己的背上看着自己与其余几个男人斗地主时的场景,忘不了自己带着张天佑在食堂吃饭时的一幕幕,即便忘不了也终归要忘记,有些事情注定只能成为回忆。 忘不了的东西很多很多,却不得不忘记,因为只有忘记,才能面对,面对现实的残酷。 萧尘孤身一人去了三千后宫,将悲伤的面貌完全隐藏,笑嘻嘻的和安梦唐来了一个惊天交易。 三千后宫安梦唐的豪华别墅中,萧尘此时正站在安梦唐的书房中四下打量。安梦唐的书房很大,布置的也很典雅,花瓶等饰物也充满古色古香,尤其是两柄极其不凡的剑交叉挂在书房的墙壁上更为这个安静典雅充满书香气的地方增添了一丝肃杀霸气的味道,书香气和霸气在这里并不显得矛盾反而有些相辅相成起来,很奇妙。书架上的书不多,大多是一些线装古代书籍,看起来很别致,柳宗元和韩愈的居多,白居易和李白的诗集也有,剩下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甚至有的书籍萧尘连封面上的字也不认识。 “怎么样?”安梦唐笑着问道,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有着狡猾味道。 “不错,那两柄剑看着挺特别。”原本对这些东西不太懂的萧尘对那两柄交叉宝剑却很感兴趣,两柄结满铜绿的宝剑又怎么会是俗物?至少它的久远年代和残缺的豁口宣告着它曾经有着无比辉煌和灿烂的经历。 “眼光不错,你看这两柄剑的剑鞘都已经结了不少铜绿,看起来也许有些寒酸,不过这两柄剑的来历可是不简单的啊,我当初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一个人手里弄到的,其中一柄是青莲居士李太白的佩剑,另一柄是唐朝大将李光弼晚年的佩剑,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安梦唐侃侃而谈,言笑晏晏。 两柄剑是一文一武,书房里的味道也是书香气和霸气,颇有些相似的味道。 “剑再好,也要有懂剑的人欣赏才行,这两把宝剑能够落在安公手里自然再好不过了,像安公这样向往唐文化的人如果还不配拥有的话天下间就再也没有人配了。”萧尘看着旁边的老狐狸笑嘿嘿的说道,虽然知道自己说的是马屁但萧尘也知道安梦唐这老狗绝对不会介意自己的马屁。 萧尘并没有急于说出自己的来意,因为安梦唐这厮好像没有谈论其他的意思,只是一味的给萧尘介绍书房中的摆设,萧尘则是笑嘿嘿或者谨慎非常的小心应付。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安梦唐方才请萧尘坐下,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微微笑道:“萧尘,你可比陈玄鱼和李红风那两个家伙当年强多了。”随即又道,“一个男人如果连一点定力也没有的话怎么能成大事?你第一次跟着王贵来我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不缺锐气,不少灵气,有勇气,有雄心,这些都是成大事的人所必须具备的东西,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定力,这点我当初在你身上没看出来,今天你来了,我就想试试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现在你可以说出来意了。” “我要接手李红风和陈飞手里的全部资产,我需要你的帮助。”萧尘沉声说道。这本就是他今天来找安梦唐的用意。 “胃口不小,就怕你吞不下。陈飞那个小家伙倒是好办,不过李红风就有些麻烦了,这些年我也越来越看不清他的深浅了。”安梦唐沉思道,随即语锋一转,眯眼笑道,“如果我帮你把这些东西都拿下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很势力也很实际的一个问题。安梦唐很好奇面前的男人能拿出什么东西和自己交换,不禁笑望着面前的男人。 萧尘既然提出了这个想法自然早已经想好了报酬,一个足够安梦唐满意的报酬,玩味的笑道:“安公,不知道你听说过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没有?” 安梦唐猛然站起,声音失准的看着萧尘问道:“在你手里?” “不错。”萧尘微笑答道。 安梦唐对于古物有一种特别的偏爱,尤其是现在上了年纪后愈发的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在他所有收藏的东西中有一本书籍就是《古今通物志》,这本书籍上记载了从三皇五帝到清朝末年的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而这本书籍中曾经多次提到一个名词,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一张科学所无法解释的有着神奇功效的木板床,当然,这个世界上无法解释的东西实在太多,但这张床在《古今通物志》上的地位实在太高,高到安梦唐很久以前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张木床可以让《古今通物志》的历代笔者写出那么多的赞美之词。 老人和年轻人的交易意向圆满达成,差的只是时间,也许,不久以后,安梦唐的别墅内会多出一张奇怪的木床,而萧尘将会成为南京城几间营业场所的新老板。 PS:萧尘的青云之路从这章正式开始。 79 心性(今日第一更) 萧尘回到成都后雇了一辆卡车,将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运到了南京安梦唐别墅。在返回南京的旅途上,男人的嘴角有苦涩,更多的是怨念。怨恨唐门,怨恨萧长河,怨恨那些曾经给萧家带来伤痛的人。 有的人活在世上有一些事就必须要做,不论付出什么代价,萧尘觉得自己就属于这种人。老酒鬼在又一村留下的东西很少,总共只有三样,青花瓷,枣红床,祖传秘药。前面两样给了安梦唐,最后一样给了云水谣,很讽刺的一件事,做孙子的不仅没有保住爷爷留下的东西反而将之尽数败光,何等的败家! 安梦唐在别墅见到枣红床的时候,满脸惊讶,这张造型古朴色泽暗淡却带着古色古香的木床让他再也不能保持言笑自若的伪装,眼光充满贪婪,一个本性也许就是如此的人即便再伪装也终究有暴露的一天。 “萧尘,这床你真的送我了?”安梦唐摩挲着枣红床的床架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交易。”萧尘笑道,纠正安梦唐的错误。 “对,对,是交易。”老狐狸安梦唐哈哈大笑了起来。 安梦唐吩咐手下的人将枣红床抬到自己的房间,并且将价值不菲的席梦思给扔了出去,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老狐狸挽留萧尘留下来吃午饭,被萧尘婉言谢绝。萧尘离开安梦唐别墅的前一刻,老狐狸给了萧尘一句话,“萧尘,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会拖拉办事,放心,三天后等我消息。” 萧尘走后,安梦唐在别墅中见了一个人,王从林,南京市的常务副市长。这些年,安梦唐能够安枕无忧自然是因为上面有人的缘故,而王从林能够步步高升自然少不了南京市头号大鳄安梦唐的鼎力支持。一个是狐狸,一个是毒蛇,走到一起并不奇怪,各取所需而已。 “安公,这么着急把我找来难道有什么急事?”王从林在别墅见到安梦唐后皱眉问道,这些年,王从林虽然和安梦唐接触很多,但真正来安梦唐别墅的次数却很少,绝对不超过五次,奉行小心为上准则的男人知道什么叫做避人耳目并且早已经在这方面造诣高深。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接说了,这两天南京会发生一些事情,规模不大,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就想个办法把公安局的那帮家伙给我调开,至于媒体那边我自己会搞定的。听说南京市公安局那个新来的局长不简单,你一定要把他看好了,尤其是明后两天,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可就一起玩完。”大梦唐一半商谈一半威胁的说道。这些年,安梦唐掌握了王从林不少违法乱纪的证据,王从林敢怒不敢言,要是这头老狐狸将自己的事情抖搂出去,自己二十年的政途之路就会一朝葬送。不过王从林也不担心,安梦唐还是需要自己这颗政界大树的,至少目前如此。 “安公,你都平静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上心?”王从林不解,这个老狐狸无论身家还是势力都是南京城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告诉你也无妨,我刚刚做了一个交易,答应一个小家伙帮他把陈飞和李红风做掉,那个小家伙很有意思,就是情心重了一些,否则他的未来成就绝对不在狼王赤那或者土皇帝刘青山一类人之下。”安梦唐轻声说道。 “你说的那个男人叫萧尘?”对萧尘恨之入骨的王从林自然知道南京城如今的现状,更知道如今的南京城表面平静,内里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从安梦唐的话中王从林很轻易的推断出老狐狸口中的男人就是萧尘,那个打残自己儿子一条手臂的男人,脸色在突然间变的有些冷漠起来,只不过在安梦唐面前还是不敢发作的,毕竟身边这个老家伙的实力实在太过恐怖了一些,也许他一声令下,明天的长江入海口就会多出一具死尸。 “别这副样子,我知道你和萧尘那个家伙有些矛盾,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在萧尘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是敢动他或者存心陷害他就是跟我过不去,跟我过不去的话你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样子。我既然能让你当上副市长,也能让你在顷刻间跳下长江。”安梦唐神色冷漠的威胁道,很**,却很管用,安梦唐有说这种话的资格,因为他是南京城的好好先生,是南京城隐藏最深的土皇帝,没有人知道他的势力到底大到了什么地步,但王从林却隐约知道一些,老狐狸的一根手指足以按死自己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所以王从林知道自己在这个老人的面前即便有很多的不满也要努力忍着,并且装出一副笑脸。 严格说起来,安梦唐对王从林还是满意的,这个男人有心机,能隐忍,能从一个质监局小科员一步步成长为副市长固然有自己的帮忙但和他自己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但是最让安梦唐不屑的是这个家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有仇必报,度量很小。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点王从林实在差的太远太远。 “知道了,安公,你放心吧。”王从林表面恭敬的点头应道。心里虽然不甘却不得不照办,这就是实力和地位的差距,如果现在自己和安梦唐换一个位置,王从林相信自己也可以颐指气使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王从林起身告辞离去,安梦唐并没有相送,他原本就是自己的一个棋子而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梦唐不禁想起了萧尘那个年轻人,对于萧尘,安梦唐不仅仅是欣赏,甚至想将这个男人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年纪大了,难免想到一些身后事,自己一片家业总不能让自己的两个女儿去继承。 安梦唐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安白露在美国当律师,小女儿安千水受姐姐影响也对法律情有独钟,此时正在美国哈佛法律系就读硕士专业。至于安梦唐的夫人,早已过世多年。 王从林离开三千后宫别墅后,心里一直在思考安梦唐的真实意图,安梦唐那个老狐狸为什么要如此帮助萧尘?甚至不惜动自己十年前的义子李红风也要帮助萧尘,按照安梦唐的性格,他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可萧尘又有什么值得安梦唐看重?如果只是简单的交易安梦唐绝对不会如此上心,所以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只是安梦唐这头老狐狸到底为了什么?王从林始终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心性的差异,决定了这几个男人思考方向的不同,王从林想的是名利,安梦唐想的是未来,萧尘想的是恩仇。 80 狼狈为奸还是助纣为虐(今日第二更) 傍晚的时候,萧尘和王贵以及方岩在南大校园外的一间大排档里点了几个炒菜,原本就沉默如金的方岩看着旁边两个男人沉默的面孔更加的说不出话来。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春华楼寝室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个,原本的热闹已经不复存在,尤其是张天佑的离去,彻彻底底的让他们知道了那个孩子可以为那间小小的寝室带来多少欢声和笑语。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三个男人都很沉默,最终,还是王贵打破了这一分寂静。 “萧尘,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王贵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喝了半斤白酒后已经飘飘然,看着萧尘舌头有些打结的说道。 萧尘将送到嘴边的玻璃杯放下,抬头看着王贵,轻声道:“说吧”。 “天佑那孩子走了,我也很伤心,春华楼寝室也少了很多东西,但南京现在的局势你一定要看清楚了,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来南京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相信你不是普通人,从我在玄武湖边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这么认为,阳光浴场原来的那个总经理一直在给我找麻烦,我懒得理会,我相信你不会靠这家浴场的,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但有一些话我必须要说,昨天你去找安梦唐了吧?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他是南京城最大的恶霸,表面慈眉善目,心肠狠辣无比,南京城多少人死在他手上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不会是下一个死在他手上的人。”王贵正色说道,双手扶着桌子让自己已经坐立不稳的身体不至于倒下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是深山里出来的猎人,我只知道这个道理。”面色冷漠的萧尘举杯一饮而尽,豪气尽显。 “萧尘,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小姐跟着你吗?”方岩盯着萧尘问道。 “不知道。”没有心思去猜测的男人直截了当的答道。 好在方岩并不是斤斤计较的那种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你身上有一股虎气,明知不敌也绝不会退缩的勇气,当日在海皇阁你身有重伤却仍要和我过招,就是这一点打动了我。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点很好。我当初在草原和赤那过招的时候就是因为输在了心智不坚上,否则我也许不会输给他的。” 萧尘自顾喝酒,慢慢咀嚼方岩和王贵话中的含义。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谈话的内容很少,大多数的时间里三个男人都在喝酒,方岩和萧尘的酒量不错,王贵就差了不少,早已经头晕目眩不复当年之勇。 回到春华楼后,王贵倒在床上发出鼾声,萧尘和方岩站在阳台上抽烟,看繁星万点。 带着一身伤病的萧尘从澳门回来后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体已经复原如初,抽了一根烟后,萧尘突然转身看着方岩嘿嘿笑道:“下去练练?” “你不是我对手。”方岩莞尔笑道,不明白萧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请求。 萧尘不是那种一棍子被打趴下后就再也不敢叫板的无胆男人,这个又一村出来的刁民身上从来不缺乏进取的精神,在老酒鬼的熏陶之下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只有挑战比自己更高级别的东西才能让自己飞跃进步的道理。嘴角泛出玩味笑容的男人固执说道:“如果我一定要比呢?”这句话刚刚说完,萧尘身体一沉,右拳已经猛然击出。 阳台很小,不过两三平方米而已,根本不足以让方岩施展自己凌厉无双的腿法,见到萧尘的右拳,方岩苦笑一声后开始全力迎敌。 两个男人在小小的阳台上打了很久,直到双双筋疲力尽方才罢手。战斗的结果是不分胜负,对于这个结果方岩是有怨念的,自己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得不与萧尘这厮硬碰硬,根本不足以闪避。萧尘则早已笑嘻嘻的回到寝室躺在床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躺在床上的男人诡异笑道,很轻很淡却充斥着一些兴奋。 南京郊区,陈玄鱼曾经的别墅内陈飞正安稳的靠在沙发上听着吴庸给自己汇报情况。 “飞哥,李红风那个家伙除了前几天去了三千后宫外,整天就呆在白鹭洲公园,害的我也整天呆在那,真他妈无聊透顶,我看李红风那家伙压根儿就没想着帮鱼爷报仇雪恨,要不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呢?”吴庸满脸郁闷的说道。 这些天,吴庸尊从陈飞的吩咐,监视着李红风的一举一动,一件枯燥的事情,吴庸很难上心,如果让他去打打杀杀也许他会拼命,可是让他去做这种考验耐力的活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闭上你的鸟嘴,不知道瞎嚷嚷什么,你知道李红风没动作?就你能?那你给我说说李红风去三千后宫到底是为了什么?”陈飞看着身边垂首肃立的大汉怒骂道。 “可能去喝茶,安梦唐以前不是他的义父吗?”吴庸小声猜测道,一双大眼紧紧盯着陈飞。 “滚一边儿去,十年都没去喝茶了,现在去喝茶?”陈飞哭笑不得的说道,这家伙看来真的是脑子里少了一根筋,这么幼稚的想法竟然也能说出来? 吴庸听后却嘿嘿的笑着,似乎陈飞教训的很对一般。 “再去跟着他,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陈飞若有所思的说道。 吴庸走后,陈飞的脑子不禁急速运转起来,萧尘那家伙已经回来不少天了,可李红风为什么还没有动作?难道是调集人手?不可能,李红风本身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想要杀萧尘简直易如反掌。他去三千后宫找安梦唐又是为了什么?已经十年没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去绝对不简单,一定有问题。靠在沙发上暗自揣摩的陈飞越想越糟糕,猛然做起,拿起电话打给了一个男人,一个在两天前刚刚认识的男人,约定在1912饭店的百合包厢见面。 “1912”位于南京市长江路与太平北路交汇处,由17幢民国风格建筑及“共和”“博爱”“新世纪”“太平洋”4个街心广场组成,总面积3万多平方米。这片青灰色与砖红色相间的建筑群,风格古朴精巧,错落有致地呈L形环绕“总统府”,寓意深刻(什么寓意自己琢磨,我不敢说,怕和谐)。 “1912”是南京的不夜城、酒吧城,白领族时尚族GG和MM们最常去的休闲场所,其中《乱世佳人》《百度》《立煌》都是知名酒吧,而其中最为著名的还是1912饭店。 晚上八点整,陈飞在百合包厢等到了自己要见的男人,一个梳着平头带着墨镜看起来气度不凡的男人,唐平,排在唐门“歌舞升平”最后一位的男人。 “想通了?”唐平进入包厢后直视着面前的男人玩味笑道,扯开一张椅子优雅坐下,摘下墨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静静等着男人的答案。唐平在来到南京没几天后就找到了陈飞,原因很简单,因为陈飞这个男人有野心,有野心的男人不会拒绝任何一个让自己得到利益的人。 “为什么要帮我?”陈飞不动声色的问道。虽然决定要接受面前男人的提议,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从来以己度人的陈飞绝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免费的午餐。 “很简单,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唐平轻轻笑道。 沉默片刻,陈飞咬牙说道:“好,我接受你的帮助,你的条件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面前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可以很轻易的推测出他的身份绝不简单,而这样一个不简单的人物绝对不会觊觎自己手中的东西,至于他是否另有目的,陈飞就懒得计较了,只要他能帮助自己能打倒李红风和萧尘以及陈步一两帮人,自己就会成为南京城的大枭,一个能够比肩安梦唐的人物,在这样的诱惑面前,陈飞选择妥协。 “没有条件,萧尘也是我的敌人。”唐平诡异笑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个道理陈飞自然是懂的,只是不明白这个看起来风度不凡却有些阴狠的货色怎么就成了萧尘的敌人,不过这点已经无关紧要了,紧要的是这个人能帮助自己对付萧尘和李红风。陈飞笑道:“这样最好不过,我要的是在南京崛起,你要的是除掉敌人。” “放心,我会让你如愿的。”唐平轻品一口杯中茶,缓缓笑道,诡异的笑容中充满高深莫测和阴狠毒辣的味道,和他器宇不凡的面貌差别很大。 相由心生,有些时候这句话也是错的。 相未必由心生!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81 武黑袍(今日第三更) 南京的土皇帝安梦唐在答应了萧尘的要求之后接连做了几件大手笔的事情,第一件,吩咐一个叫武黑袍的男人带着一帮手下去了李红风的赌场。wwW、第二件,身为盛唐集团幕后老板的安梦唐召集集团内的所有行政管理人员在金陵饭店的会议室中开了一临时会议,安梦唐在会议上只强调了一点,要求盛唐集团必须严厉打压九泉浴场、清河浴场、龙升酒吧,不论用什么办法必须在三天之内将这两间浴场一间酒吧吞并到盛唐集团旗下。第三件,让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葛茂春带着三千万现金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收购陈玄鱼名下的绮梦私人会所。 武黑袍,这个名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但是在很多年前,安梦唐还在南京打拼江山的时候,武黑袍就已经跟在安梦唐的身边了,面貌憨厚黝黑的男人从来没有向安梦唐要过什么,因此,安梦唐也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外人。两个人是患难之交也是八拜之交,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安梦唐帮武黑袍挡过刀棍,武黑袍为了安梦唐而一怒离开袍哥,让当年名震天下的十三黑袍从那时候起再也不复存在。 安梦唐功成名就独霸南京城之后,武黑袍这个名字在南京却渐渐被人淡忘,但老一辈的江湖人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后心里都会情不自禁的颤抖一下,“杀神武黑袍”,在老江湖看来他比阎王更加可怕,因为他从来都是南京最大的杀器,无可比拟的杀器。 武黑袍今年已经六十出头,但他的面庞却远比他的实际年龄显得更加苍老,几十年的血雨腥风让这个刀口舔血的男人看起来十分沉稳,黝黑而坚毅的脸上绝对不少杀气但却隐藏的很好,对于那些不懂什么叫刀口舔血的普通人看来他也许只是一个平凡并且普通的老人,但真正懂他的人一定知道这个老人已经达到了杀气内敛的程度。 武黑袍,虽然已经到了迟暮之年,但放眼南京乃至华东六省一市谁又敢小看他?不说他与安梦唐关系匪浅,单单是他手中的拳头和腰间的匕首已经让任何人胆寒。 一身黑色西装略显老迈的男人带着七八个手下来到白下区李红风所看管的赌场后,却很意外的发现这里竟然空无一人,大门紧锁,窗户关严,透过干净的玻璃可以清楚的发现赌场内的空荡。 人去楼空如斯! “武爷,他们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吧?”站在武黑袍身边的一个手下轻声问道。 “去白鹭洲公园。”武黑袍沉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白鹭洲公园门口,闲着蛋疼正啃着雪糕的吴庸突然发现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向自己的方向大步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杀气,吴庸当下扔掉雪糕,迅速拔腿跑进白鹭洲公园,准备给李红风通风报信,让他早做准备,却没想到李红风听完自己的话后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湖边的座椅上目视前方。 “李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看他们十有**就是找你的,**个人呢。”吴庸急迫说道。 “吴庸,你说这公园里的水为什么这么浑浊呢?”李红风答非所问。 “死水当然浑浊啊。”吴庸不明所以的说道,纳闷李红风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反而关心起湖水的清浊来了。 “你再说说这水里有鱼吗?”李红风微微转头看着吴庸笑道。 “当然有,这水里的鱼虽然不大却很多。”吴庸越来越不明白,纳闷并且担心的问道,“李爷,你要是想说什么就痛快说吧,我吴庸最不喜欢的就是动脑子,想想都头疼的厉害。” 李红风轻轻一笑,没有解释,因为身后已经站了一群人。李红风缓缓站起,转身,看着武黑袍打量了片刻后,微微笑道:“我猜到会是你来的,从两天前萧尘踏入三千后宫的那天起我就猜到了,安梦唐这只老狐狸还真是忍心看我们父子相斗,当然,父子这个称呼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改变了。” 吴庸惊讶的张大嘴巴,原来李红风竟然还有父亲,而且正是面前这个一脸威严的男人,这是吴庸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件事,实在太离奇太荒诞了一些,不过吴庸看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正常,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既然猜到了就离开南京。”武黑袍沉声说道,表情一如刚才般威严,只是眼眸深处闪动出的柔情已经出卖了他表面的坚强,如果李红风坚决不离开南京自己真的能忍心杀了自己的儿子? “我们已经快三十年没有说话了,从母亲死的那一刻。”李红风直视着武黑袍轻声笑道,语气中有着三分淡漠有着七分神往。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只问你走还是不走。”武黑袍再次沉声说道,语气中的沉重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你能为安梦唐卖命我就不能帮陈玄鱼报仇?你为了让安梦唐的地位稳固亲手杀了母亲,我真的想不到,即便过了三十年我也想不明白,武黑袍,你的心已经被狗吃了。”李红风疯魔一般的冷声说道。平静已经不再,内心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虽然表面依旧云淡风轻。 武黑袍沉默半响后轻叹一声,道:“有些事你不懂。” “不懂?好,那就看看我们现在谁懂?”李红风冷笑一声,身上的气势猛然之间暴涨,双拳瞬间握紧,咔咔作响,眼神冷厉如冬天的冰锥,腰部发力,脚下迅速移动,双拳如狂风暴雨一般击向武黑袍身体上下的各大要害。 武黑袍被迫握起双拳和李红风缠斗在一起,两个男人的拳都很快,只是李红风的拳多了一丝杀气,而武黑袍这个老人的拳头则防守居多。 李红风突然一个肘击砸向武黑袍的防守的右拳,武黑袍立即后撤一步,惊险让过,心里却生不出任何火气,要是面前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儿子,也许武黑袍早就全力攻出,可是此刻面对李红风,武黑袍真的能全力迎敌?武黑袍心有牵挂,李红风则是全力出击,肘击过后,一个小幅度鞭腿立即抽向退势已穷的武黑袍腰部,腰部是联合人身上下的枢纽所在,一旦腰部受创,等于这个人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武黑袍在退势已穷的情况下,只好用左拳挡住李红风凶悍如雷霆的猛烈一击,却没想到李红风的右鞭腿还是承接着肘击的一个虚招,在鞭腿和自己左拳刚刚接触的瞬间,李红风的身体突然以右脚为支点,360度旋转借力,左腿狠狠的砸在了武黑袍的背部。 武黑袍的身体早已不复当初,受了李红风的全力一击之后顿时连退几步,身形晃悠险些倒下,嘴角也有一丝鲜血缓缓流下。 李红风没有追击,停在原地,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冷漠说道:“武黑袍,你老了,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注定死在沙滩上,所以,你早该死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李红风的脸色已经变的狰狞无比。 李红风恨武黑袍,因为这个男人亲手杀死了母亲,那个一直淡雅娴静的女人,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在家里听到了安梦唐和武黑袍的谈话而已,因为那一句话送了一条命。李红风当时还是一个高中生,那个时候他不叫李红风,而是武红风。当时他正在自己的屋里绞尽脑汁的想着复杂的数学方程式,却骤然听到母亲的一声惨嚎,冲出门外的李红风看到了他一生也无法忘怀的场景,父亲武黑袍的右手正拿着一柄带血的匕首,而母亲则一脸惊恐的看着父亲,眼神中有不甘,更多的是惊讶,到死也没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要杀了自己。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李红风离开属于武黑袍的家,改名李红风,四处寻访高人拜师学艺,后来回到南京城和陈玄鱼成了八拜之交。 武黑袍擦干嘴角的血迹,看着李红风,道:“我是该死,那也由不得你来说。” 手下不再留情的老人顿时双拳一撮攻向了李红风,既然父子已经势成水火没有转圜余地,多说也是无益,脾气固执的老人已经有些失去控制,为什么儿子从来也不肯听自己的解释?为什么!为什么! 李红风看着冲向自己的老人已经近在咫尺,嘴角泛起一股狰狞的笑意,任凭老人的双拳连续击打在自己身上,右手的袖中在悄然之间滑下一柄匕首,稳稳拿住,泛着寒光的匕首在瞬间插进了老人的心脏,即便自己的嘴角因为老人势大力沉的两拳流下鲜血但李红风还是笑了起来,疯狂的大笑。 “你……”武黑袍指着李红风却久久说不出说,直到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时,方才断断续续的艰难说道:“…你…母亲……樱花……特……”话没有说完,老人的头已经垂下,砰然一声倒在地上,只是两只眼睛却没有合上,不甘心,武黑袍是真的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要死在儿子的手上?为什么他从来不相信自己?为什么他从来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为什么父子之间会有这样的结局? 武黑袍带来的几个手下想要替武老报仇,却不敢上前,李红风在南京的名气实在太大,大到他们八个人缩成一团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偌大的白鹭洲公园在这一刻似乎只有李红风疯狂的大笑。 82 他是我男人(第四更送上) 白鹭洲公园发生的一幕自然引来了许多人关注的目光,不想惹祸上身的人躲在远处看热闹,古道热心的人则掏出手机报警,只是此时的南京市警察局几个主要领导干部都已经尽数被副市长王从林请到市政府谈论公务,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很无奈,自己该报告给谁呢? 呆在三千后宫里的安梦唐也许没想到自己的老朋友就这样死了,死在李红风的手中,而且这个众目睽睽之下的杀人凶手竟然在杀人过后扬长而去,无人阻拦。wWW。 李红风压根儿没想和面前的几个男人过不去,如果真要动手,李红风相信自己在五分钟之内绝对能把他们全部放倒。李红风看着躺在地上的武黑袍冷冷一笑,大步走向公园的大门。至于武黑袍死前的那句话李红风根本没有听,一个杀了自己老婆不管自己儿子的男人的话能信?李红风绝对不这么认为。 李红风为什么要每天坐在公园里看着远处发呆?因为他心中有一个结,父亲杀死母亲的结,如今武黑袍被自己一刀刺入心脏,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可能,李红风心中的结也开始松动,只是这个刚刚中年的男人却在突然间觉得了无生趣起来,自己为母亲报了仇却犯了弑父的大罪。 “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李红风自顾一笑,落寞的笑,疯狂的笑,笑完之后直接打车去了南大校园。 李红风此时的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母亲的大仇已经得报,杀义兄陈玄鱼的凶手却依旧逍遥法外,等到杀了萧尘那个小子,自己再自杀以谢弑父之罪。 李红风来到南大的时候,萧尘和方岩正坐在篮球场边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一群活力四射的男学生打篮球,偶尔观看一下那群疯狂呐喊助威的女学生。 篮球场边的人很多,大概有上千人,因为这是南京大学和南京农业大学之间进行的一场篮球比赛,一场有关学校声誉的比赛,自然引起了很多蛋疼学生的关注,纷纷到场为自己学校的球队加油。 喝彩声,讽刺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这帮人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一些,随便这么挤下就站不稳了。”萧尘看着无聊之极的比赛轻声评价道。 “自然不能和我们相比。”方岩木讷一笑。 萧尘的话刚刚说完就引起了他旁边一个正奋力呼喊男人的不满,男人梳着三七分头,看起来很飘逸的样子,个子也很高,就是长相寒酸了一点,男人转头看着萧尘打量一番后,见萧尘穿的十分寒酸,一件黑不溜秋的单褂,一个黑色大裤头,一双破布鞋,不禁鄙夷道:“你丫的懂什么?不知道就别放屁,这可是篮球比赛,拼的是力量和技术和技巧,你懂吗?乡巴佬!” “这么说你很有力量和技巧喽?”萧尘抬头看着瘦高男人不怒反笑的玩味说道,索性也是无事,斗斗嘴也是一番乐事,至少在又一村的时候萧尘经常这样干。 “老子的事要你管?”男人恶言相向道。 瘦高男人是南京农业大学篮球队的死忠,名叫高天华,农林园艺系的大三学生,经过两年多的大学**生活后,言行作风愈发无度起来,尤其是看不惯那些从乡下考上来的大学生,以为上了大学就能麻雀变凤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跟得了失心疯的病人没什么两样。高天华的狂傲自然是因为缺少家教的缘故,他老子是安徽一个小工地的包工头,母亲在早些年就已经管不住他的胡作非为,况且现在儿子高天华来了南京后更加鞭长莫及。 “也不是想管,就是想问问,难道很好奇的问一下也犯了王法?”萧尘嘿嘿笑道。扮猪吃老虎,萧尘这厮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无耻想法,这些天心里积压的郁闷正好可以借此发泄一下。故而一味的逗弄着面前这个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的男学生。 看着萧尘嘿嘿的笑脸,觉得讽刺之极,高天华不禁心中火起,胆边生恶,怒视着萧尘,道:“你他妈的什么东西,跟我这样说话。” “这样就生气了?太没度量了吧,难道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什么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看,我这个乡巴佬都懂这个道理。”萧尘依旧笑嘿嘿的说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是不是太过分了,萧尘。”方岩在一旁皱眉说道。虽然事情的起因是萧尘的一句感慨引发了瘦高男人心中的不满,可现在萧尘分明在一步步的引发着瘦高男人的火气,张秋灵在上次来南京的时候就吩咐自己一定要看好萧尘,让他不要再随便惹是生非,现在自己恰巧遇到,又怎么能违背女人的旨意而不出声干涉? “这可不关我的事,分明是这个竹竿先挑起来事情的,喏,你看,他还在瞪我。”萧尘满脸无辜的说道,一脸冤枉的表情。 方岩苦笑一声,不再出声,自己原本就不擅长辞令,况且自己也看那个竹竿一样的男人有些不顺眼,实在太嚣张了一些,毕竟还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社会险恶的学生的。 “你刚才喊我什么?”高天华有些没听清楚萧尘刚才的话,冷声问道。 “竹竿,有问题吗?”萧尘嘿嘿笑道。 “再说一遍?”高天华顿时大怒,自己虽然瘦了一些,但那叫玉树临风,可这个乡巴佬竟然喊自己竹竿,当真是气炸了肺,这些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形容过自己。 “竹竿。”萧尘换了一副嘴脸,看着瘦高男人一本正经的重复道,很认真的摸样,却偏偏更加显得滑稽起来,讽刺非常。 “我日你娘的。”高天华猛然大喝一声,环顾左右,从地上摸起半块砖头举起来就向萧尘砸去,气势十足,霸道无比。 整个篮球场瞬间安静,打球的十个队员也在瞬间停止争抢,很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篮球场数千双眼睛的目光也在瞬间射向事发的中心地点,一个满脸煞气的男人高举砖头砸向另一个坐在地上的男人脑袋,只是坐在地上的男人脸上竟然一点儿害怕或者慌张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十分镇定的看着拿砖头的男人,言笑晏晏的摸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一般。一些女学生甚至已经惊讶的用双手捂住了张开的嘴巴。 “萧尘。”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飘渺的声音远远传来,声音很轻,很淡,带着空灵的味道。 飘渺的声音几乎和高天华手中的半块砖头同时落下,前者传入萧尘的耳朵,后者砸向萧尘的脑袋。 罢了,萧尘无奈一叹,左手在瞬间如闪电般探向高天华拿着砖头的右手,一个反手,高天华手中的砖头已经出现在萧尘的手中,看着一脸吃惊的男人,萧尘笑道:“小子,你今天走运了。” “走你妈个……”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的高天华在瞬间呆若木鸡,因为他的身旁悄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穿着一件丝质长白褂,一件黑色圆筒长裤,一双鞋跟绝对不高但是看起来觉得十分舒适的皮鞋。女人的脸上有着恚怒,正定定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无辜状的男人。 张秋灵的突然出现让萧尘排解心理郁闷的想法彻底破产,缓缓站起,看着女人憨厚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去接你。” 看着自己要打的男人竟然和身边这个如画中仙子一般的女人说话,并且瞪着坐在地上的男人,高天华心理五味陈杂,好好的一只白天鹅怎么会认识地下的这只癞蛤蟆?羡慕嫉妒恨在他的胸间愈演愈烈,突然半转身看着张秋灵轻声说道:“这位同学,你认识他?其实他就是一个乡巴佬,你……” 高天华正在措辞准备把身边男人说的一文不值的时候,却被张秋灵的一句话彻底惊呆。 “他是我男人。”张秋灵语出惊雷,石破天惊。 PS:一万字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食言,可诸位大大们的红票十分不给力啊,我很蛋疼,很心酸,弱小的心灵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啊! 83 风波不止(今日第一更) 篮球场边的数千男女纷纷被张秋灵的这句彪悍言语雷倒,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wWW, “萧尘,跟我回去。”张秋灵恚怒道,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时刻处于爆发的状态。 意识到事情不妙的萧尘舔着脸老老实实的走到女人身边,嘿嘿笑道:“媳妇儿,你别冤枉好人啊,都这小子先挑衅我的,方岩可以帮我证明。”说完之后用极其玩味的眼神看了高天华一眼,充满挑衅的意味。 “是吗?”张秋灵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变,翦水双眸紧紧的盯着始作俑者萧尘。 “真的不关我事。”萧尘灿笑着狡辩道,语气有些漂浮,明显底气不足.可表面功夫却做的十分到位,一副被冤枉的模样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萧尘心里觉得郁闷之极,怎么这个时候张秋灵就出现了呢?眼看自己就可以扮猪吃老虎好好的杀杀那厮盛气凌人的威风,顺便出出心里这些天憋的闷气,可张秋灵的一声“萧尘”偏偏不合时宜的阻止了一切将要发生的美妙事情。 高天华看着面前男人的一番模样突然觉得这厮要是白脸一定会吃软饭,虽然说身边的女人倾国倾城有着绝代风华,可这厮也也实在太没有男人气概,见到女人后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地地道道的妻管严。高天华最恨这种一见到女人就三条腿一起发软的男人,简直丢尽了身为男人的尊严。嘴角出现鄙夷的冷笑,低声骂道:“真他妈没软蛋怂包一个。” 张秋灵蓦然转身,盯着高天华看了起来,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道:“你看不惯?” “看不惯。”高天华老实答道,只是心里有些纳闷,这女人怎么对自己笑了起来。 “为什么看不惯?”女人再次笑问道。 “因为你男人不是男人。”高天华高傲说道。高天华这厮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智力恐怕也有限的很,对于张秋灵的问话根本没有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来。还是社会经验人生阅历太浅薄,女人教训自己的男人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简直自讨没趣,高天华在说话软蛋怂包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的下场是悲剧的。 张秋灵轻笑着微微摇头,转过身看着萧尘,玩味道:“没火气?” “有。”萧尘嘿嘿笑道,“而且很大。” “既然有火气,为什么还不动手?”张秋灵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郁起来。 “因为你在旁边,不敢动手。”萧尘嘿嘿笑着,老实答道。 张秋灵没有说话,突然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后,头也不回的轻笑道:“五分钟后来食堂找我。” “媳妇,遵命。”萧尘大声道,恭敬无比的语气中带着十二分的兴奋之情。 张秋灵走后,萧尘原形毕露,转过身盯着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高天华玩味的笑起来。 “看你妈。”没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高天华被萧尘看的极为不自在,高声骂道。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豁然想起,萧尘的一只手掌已经重重的扇在男人脸上,只不过未出全力而已,怕把这个小子打残废。这一刻的萧尘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充满底气,和以前几次的出手远远不同。 高天华摸了摸发热的脸颊,突然暴怒起来,全身合一朝着萧尘猛扑而上,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如果不报复的话自己就不是男人,只是高天华远远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男人是一个在深山里苦练了十几年南拳的彪悍人物,自己又怎么会是对手?盲目的报复换来的只是愈加悲惨的下场。 十秒的时间内,高天华的全身上下被萧尘最少招呼了十拳,萧尘这厮也没有真出手的打算,只是想单纯的教训一下,故而手下难免留情,如果再像上次在食堂那样随便出手就废了一个人手臂的话结果可是大大不妙。可即便是未出全力,高天华的孱弱身体又怎么能承受得住萧尘的拳头?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高天华委顿在地,眼含怨毒,短暂的交锋之后,这个性情暴虐的男人终于知道面前这厮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咬牙站起,眼光在人群搜索一番后,看着一群穿着南农大篮球队队服的人大声叫道:“褚白,你们几个帮我废了这小子。” 褚白是高天华的好友,见高天华被打翻在地,早已跃跃欲试,听到高天华的叫声后,立马招呼身边的几个同伴将萧尘团团包围起来,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 “方岩,你忍心看我被这么多人围着?”萧尘看向依旧坐在地上的木讷男人装出一副可怜相,实则是为了等会儿好在张秋灵的面前方岩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给我打。”见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竟然要喊帮手,高天华大声喊道。 七八个男人顿时从不同角度不同方位朝萧尘发起攻击。人海战术从来是最有效最实用的战术,只是这群整天上网聊天玩游戏或者偶尔打篮球的家伙们又怎么知道什么叫做以一敌十和以一敌百?萧尘的强悍又岂是他们可以度测? 对付这帮子身体不咋样并且毫无格斗经验的男人,萧尘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威猛,简直就是百万军中来去自如,一招一个,三十秒的时间内,八个男人已经全部被萧尘掀翻在地,不过这几个男人也算是有骨气,愣是没有喊出半声痛苦的呻吟,却无一例外的在看向萧尘的眼神中充满怒火和不甘。 全场寂静,数千人都定定的看着萧尘,这样的震撼来的实在太快太惊心动魄,他们甚至没有看出萧尘是如何出手,南京农大的八个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萧尘,这一刻,这个名字被南大的学生深深记住,并且严厉警告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和这个彪悍男人产生任何摩擦。 “服了不?”萧尘走到瘦高男人高天华的身前,低头问道,言语含笑。 高天华心里不是滋味,这个男人的强悍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自己一方八个人竟然被他如此轻松的给放倒,说出去也实在太丢人,抬头瞪着萧尘却没有发出一言。虽然不满,心里也隐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以自己的身手也许永远只能仰望着身前的男人,就如同自己此刻仰望着他一般。 “其实吧,你的胆量还是不错的,就是嚣张了一些,这样很不好。很久以前,我和你差不多一个脾气,对什么都看不惯。不过现在嘛,我和你可不一样了,人长大了,就该懂许多以前不懂的事,不要整天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那样真的不好。”萧尘嘿嘿的笑道。 高天华皱眉听着身边男人的话,看着男人脸上嘿嘿的笑意,突然觉得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好像并没有那么可恶,他刚才的一番话甚至很有道理,人长大了,就该懂许多以前不懂的事,这句话在高天华的脑子里反复出现,高天华也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虽然心里如此,但表面上是不肯服输的,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天华这样大的男人要的就是一个面子,就算死也不能落了脸面,现在如果认输自己就是软蛋,如果不认输的话,可以理解为虽败犹荣或者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高天华这厮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中的戾气却在慢慢消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道雄浑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一个穿着普通面色黝黑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大步而来,走向萧尘,眼神中是冷漠,是荆轲易水边此去难返的豪气。 ps:终于熬过写作瓶颈期,深感安慰,这几天都会爆发,直到自己吐血而亡。 84 寂静无声(今日第二更) 有一种眼神叫凌厉逼人,有一种气势叫不动如山,有一种人可以视死如归、杀伐果断。wWw。当李红风终于在篮球场找到萧尘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脸色在瞬间变的阴沉,可怕的阴沉,没有丝毫的感**彩,也许有着一丝冷漠,可这丝冷漠却愈发的凸显李红风的气势逼人。 李红风的一句话不大不小,但在这个已经安静无比的篮球场上却是清晰可闻,原本关注萧尘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李红风,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不知为何,李红风始终没有将嘴角的血迹擦去,故而早已风干凝固,凝固的血迹让李红风的脸上充满一丝狰狞之色。一些胆小的人已经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萧尘转身打量着李红风的同时,方岩已经从地上站起,这个木讷男人对于杀气一向有一钟特别敏锐的感知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方岩已经觉得不对劲,冷冷看着李红风,方岩缓缓上前几步,挡在萧尘的右前方。 “有必要?”萧尘看着右边的方岩皱眉问道。不过从方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中萧尘知道面前的中年男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货色,否则方岩必然不会出马,甚至站在自己的右前方准备随时接敌。 “他很强。”方岩沉声说道。目光依旧紧紧盯着李红风,那个一直纹风不动的男人。 篮球场边的人在这时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种对敌绝不是刚才萧尘和高天华那群学生的打斗可以相提并论的,在担心害怕或者兴奋异常的表情下,所有的学生纷纷后退,让出一块方圆十米左右的空地,三个男人相距两米,无声对峙起来。 杀气突起,李红风的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滔天气势,袖中的匕首再次滑落右手,泛出一道寒光猛然刺向正面的萧尘,动作行云流水,快捷无双。 围观的人只觉得一道似乎带着闪电的寒光在瞬间一闪而逝,放佛撕破空间一般。李红风右手的匕首在绝对速度的带动下瞬间来到萧尘的身前。方岩右脚轻点,身体在瞬间挡在萧尘面前,眼光紧紧盯着一闪而逝的匕首,双手使出擒拿术想要一举反夺匕首,一柄有着巨大杀伤力的轻便武器。 李红风眉头轻皱,身前突然出现的木讷男人武力值绝对不低,单凭他快捷的反应就绝对不可轻视,右手的匕首在瞬间上撩,意图划破方岩突然而至的双手。 萧尘当然不会错过以二敌一的大好机会,在方岩防御匕首的同时,萧尘猛然侧步右拳在瞬间砸向李红风拿着匕首的右臂,气势无双,凌厉无比。 李红风虽然有死的念头,但前提是杀了萧尘报了义兄陈玄鱼的大仇,当然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右脚跟在底下猛然一蹬,前冲的势头顿时止住,身体甚至在瞬间后退一米,躲过萧尘右拳的同时也错过了划破方岩双手的大好机会。 三人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拳脚接触,但刚才的一招已经惊险之极。 场边围观的众人纷纷呼出一口紧憋着的气,实在太惊险太刺激,美国的3D电影也远远不能与刚才发生的一幕相比。站在人群内圈的高天华在此刻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出言侮辱的男人不仅对自己扮猪吃老虎更对自己手下留情,刚刚那气势凌厉的一拳充满了多少力道?如果砸下去的话人的身体真的能受得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产生一丝后怕,额头有冷汗悄然流出。 李红风在后退一步后迅速半转身,蹬步上前,目标是萧尘,一定要杀了这个人为义兄报仇。李红风的动作很快也很霸道,匕首泛着一道寒光直直刺向萧尘的心脏部位,刃锋很薄,刀尖满是锋锐。李红风没有管右方的方岩,只要自己杀了萧尘就此生无憾。 萧尘慌乱后退,李红风手中的匕首速度实在太快太凌厉,即便自己想要反手擒拿也根本没有机会,唯一的应对策略就是后退,只有后退才能躲开这致命一击。 李红风脚下步伐一动,身体长驱直入,匕首的目标始终不曾改变,离萧尘的心脏部位只剩下一公分的距离并且还在不断的缩短。 这家伙疯了,萧尘心里怒骂一声,却无可奈何,这家伙是正面追击,自己却是背身后退,无论是速度还是敏捷都差了不少,根本难以避开,也许下一秒钟自己就会中招。 结果已经可想而知,可是方岩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尤其是这件事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 方岩对于武学的造诣很深,深到早已融汇百家之长。在看清中年男人的动作后,方岩知道这是中年男人的致死一击,即便此刻有人在他的后方拿着长刀砍向他的头颅他也不会闪避,存心是搏命的打法。 千钧一发之际,再也容不得方岩思考,木讷男人突然撞开萧尘,用自己的右边肩膀承受了李红风匕首所携带的无限杀机,在匕首刺到肩膀的同时,方岩的左腿也在瞬间重重的扫在李红风的身上。 李红风站立不稳,踉跄后退,匕首在右手的带动下瞬间抽出方岩的肩膀。 鲜血长喷,方岩的脸色瞬间苍白,左手迅速按住伤口,紧紧跟着李红风倒退的步伐,凌厉的双腿在瞬间连绵不绝的扫向李红风,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 看着方岩肩膀处的殷红血迹,萧尘睚眦欲裂,满脸怒意,势若疯虎一般攻向李红风,在盛怒之下,双拳所携带的风声呼呼作响。 一击不成的李红风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李红风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陈玄鱼还是那个能够为自己两肋插刀的男人的时候,自己就曾经帮陈玄鱼挡过这样的必杀一击,那时候,两个人的关系亲如兄弟,胜似兄弟,可是陈玄鱼发迹以后变了,贪生怕死,小心翼翼,再也不是以前的陈玄鱼,自己也再不是以前的李红风。天下虽大,现在又有谁能帮自己扛刀挡子弹? 李红风的身体在瞬间如破败的柳絮一般变的轻飘起来,萧尘和方岩的攻击已经同时打在了他身上最薄弱的部位。 李红风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想起片刻前武黑袍临死时的不甘表情,突然疯狂一笑,轻声念道:“我来了,希望在九泉之下我们一家三人能够好好生活,再也不要像从前了。” 李红风右手的匕首在瞬间插入了自己的心脏,抽出,鲜血喷射,在阳光下泛着一朵朵绚丽灿烂的血花,凄美而悲伤,一个早就因为仇恨而形同走肉的男人走了,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也许在这一刻,才是这个男人这些年活的最为快乐的一刻。 匕首从李红风的右手悄然滑落,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一柄杀了父亲武黑袍杀了儿子李红风的匕首彻底安静下来。 匕阳光下,匕首上的血迹在缓缓收缩,慢慢滑落地面,露出夺目的光彩,锋利如前。 篮球场寂静无声,仿佛一部无声的影片。 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一股落寞的神色,李红风死时的表情给了他们最大的震撼,这些整天在校园里活蹦乱跳的娃娃们何曾见过鲜血淋漓的场面?方岩和萧尘也沉默的看着李红风的身体,一具依旧血流不止的身体。 这一刻,寂静无声,也许每一个人都在思考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心事。 85 影子 (今日第三更) 安静是暂时的,警灯的轰鸣声将这里的安静彻底击碎,几个全副武装的刑警全神戒备的冲到现场却发现场打斗早已结束,脸上八风不动心中未免有尴尬之色,纷纷将举着的枪默然收回腰间。wWw. 萧尘跟着刑警去了公安局做笔录,方岩则被送往医院,肩膀上的伤势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时间长了难免留下后患,尤其是对方岩这样的武痴而言,若是因为右臂受伤的缘故而导致右臂的筋脉出现难以复苏的毛病势必会让这个男人的武力大打折扣。 在公安局做完笔录后,萧尘迅速回到南大校园,大步走进食堂,眼光四处搜索一番后,发现女人正安静的坐在钢制椅子上,萧尘走到女人面前,平静说道:“方岩受伤了,很重。” “和刚才的警笛有关?”张秋灵皱眉问道。 “我们先去医院,路上在说。”萧尘急迫道。 随着张秋灵上了出租车,让司机尽快赶到南京鼓楼医院后,萧尘将刚才在篮球场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张秋灵。 “你觉得自己欠了方岩?”张秋灵听完萧尘的话后就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于是轻声问道。 “这辈子帮我挡刀的男人大海是第一个,方岩是第二个,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萧尘沉声说道。 重情重义,是这个男人的优点吗?张秋灵看着男人的表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出租车在南京的马路上急速行驶,越过一排排高楼大厦,鼓楼医院很快到了。 三千后宫,安梦唐在别墅里收到了三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最后一个消息不好也不坏。 好消息是葛茂春成功将绮梦私人会所买下,并且只用了两千万。葛茂春在两天前出发,去了英国,找到了陈玄鱼在英国的儿子陈豪,一个烟酒黄赌毒样样都沾的男人,二十多岁的实际年龄早已邋遢如四十岁,在说明来意后,这个男人很爽快的答应了,二千万,一个不小的数目,足够自己在英国挥霍一阵子了,至于南京的事?自己懒得打听,竟然陈玄鱼不要自己这个儿子,自己又何必管他的身死?逍遥快活的过好每一天对陈豪而言才是最为重要和享受的。于是,这个被酒色财气掏空身体的年轻男人在葛茂春带来的合约上爽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名字卖了陈玄鱼苦苦打拼才挣下的江山,很讽刺的一件事。陈豪也不是纯粹的二百五,并没有答应葛茂春将其他几个场子也卖了的事情。 坏消息是盛唐公司对于两家浴场和一间酒吧的经济施压并没有获得成功。原本经济状况已经告急的浴场和酒吧在突然之间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经济状况也是急转直上。盛唐公司的人经过调查之后才发现有一大笔资金转进了两间浴场和那家酒吧。 不好不坏的消息是武黑袍死了,李红风也死了,南京城承前启后的两大杀器尽数消失。 在别墅里安坐的安梦唐终于再也坐不住,自己答应萧尘的事情竟然出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打压没成功也就罢了,跟了自己几十年的武黑袍竟然死了,这点是安梦唐万万没有想到的,此刻,老人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急迫,不过急迫很快被老人压下去,身居高位几十年的老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意气用事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老人坐进红旗轿车后吩咐司机直接去金陵饭店,坐在车上的老人从保镖身上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盛世集团的行政总裁周锡明,让他马上来金陵饭店,说完之后老人就挂了手机,脸上有怒气闪过,一帮废物。 金陵饭店是盛唐公司旗下的一家六星级酒店,安梦唐很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地处闹市区,但酒店的装潢布置却十分淡雅,远不似其它酒店的金碧辉煌。 周锡明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之声,脸上不禁露出苦笑,盛唐集团虽然资本雄厚,但要在三天之内整垮两家浴场和一家酒吧也是十分有难度的一件事。自己两天前硬着头皮让集团在各个方面对浴场和酒吧进行打压,收效本来不错,可突然之间,玄武饭店竟然入股了这两间浴场和酒吧,资金数量极为庞大,在这股资金入股之后,周锡明就知道三天之内绝对不可能拿下这两间浴场和一间酒吧了,只是周锡明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玄武饭店为什么要注资进去呢?实在没有道理,盛世集团和玄武饭店根本没有任何矛盾冲突。 周锡明在金陵饭店的总统套房内见到安梦唐的时候,老人正一副平静摸样品着杯中茶。 “来了?”安梦唐抬头轻声问道。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周锡明虽然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男人四十一枝花,周锡明的身上从来不缺少一个成熟男人该有的东西,稳重,风度,着装。一个如此有魅力的男人却至今孤身一人,因为骨子里是一个风流人物,坐在盛唐集团行政总裁的位子上自然会有大把的美女投怀送抱,环肥燕瘦,任君采摘。 “安公,有什么吩咐电话里说就可以了。”周锡明含笑答道,语气很轻,生怕自己惹怒这尊南京的活菩萨,菩萨微笑固然很好,一旦金刚怒目就万事不妙了。 “你说呢?”安梦唐已经未动声色。 周锡明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不停流下的细密汗水,恭敬说道:“安公,事情真的很麻烦,那两家浴场和酒吧我们集团原本应该可以搞定了,却没想到玄武饭店突然注入了一笔资金,数目大概在五千万。这点我真的不明白,就那两个浴场和那间酒吧加起来也未必价值五千万。” “玄武饭店?有什么背景吗?”安梦唐皱眉问道。 “调查了,那间饭店的法人代表叫马元国,玄武饭店成立于五年前,是南京城除了我们金陵饭店外唯一一家六星级饭店。”周锡明小声说道。 安梦唐沉默片刻,猛然将手中白瓷茶杯砸向面前的男人,怒道:“我要你一个废物有什么用?” 周锡明的一身笔挺西装被砸的茶水淋漓,惨不忍睹,可男人却丝毫不敢发作,站在安梦唐的身前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动作再次让身边的老人发飙。周锡明也很无奈,自己派去调查玄武饭店的人就送回了这个情报啊。 安梦唐这些年很少发怒,可这并不代表这个老人没有火气,很多年前,他是靠着军火毒品黄赌毒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名下的资产早已上百亿,南京乃至江苏当之无愧的超级富豪。安梦唐长出口气,看着周锡明缓声说道:“锡明,这两年你的事我没怎么过问,只要你还有能力胜任盛唐集团的行政总裁我就不会动你,可你今天给我的答案实在太简单了一些,也远远不能让我满意。这样吧,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到明天傍晚,你要是还不能拿下那两家浴场和酒吧自己就跳长江吧。” “是,是。”周锡明如蒙大赦一般连连点头。房间虽然开着冷气也远远不能阻止周锡明额头的汗流如柱。 “出去吧。”安梦唐轻轻摆手。 周锡明小心翼翼的踏出房间,带上房门。 这时,从总统套房的另一间房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的神色有些猥琐,头发好像从来没怎么打理过,很乱,个子不高,有些胖,穿着一件花衬衫,一个花裤头,一双拖鞋。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安梦唐手中杀伤力最大的一颗棋子,葛茂春,一个一肚子坏水满脑子阴人伎俩的男人。 “茂春,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说说看,对这件事怎么看。”安梦唐望着头发乱如鸡窝一般的男人含笑问道。 “安公,他要拼命了。”葛茂春走到安梦唐的面前轻声笑道,声音有些刺耳,“周锡明年轻的时候确实有些胆气,也有一肚子才华满脑子抱负,现在嘛,他不行了,没锐气,没胆量,才华和抱负也被他自己搁下了,整天想着的就是逢场作戏、游戏人生。不过,安公你刚才的一句话只怕还是触动了这个男人的心弦,因为他怕死,所以这次他必须要做好,不成功便成仁。” “黑袍死了,过两天我们去拜祭一下吧。”沉默片刻后,安梦唐转移话题缓缓说道。 “武黑袍确实死的不值,老子死在儿子手上,很讽刺的一件事,只怕武黑袍到死也不会甘心的。”葛茂春玩味笑道。继而又看着安梦唐笑道,“安公,你帮萧尘那个小子不仅仅是为了那小子送的一张枣红床吧?” 安梦唐微微一笑,道:“能帮就帮吧,一个年轻人想出人头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人帮就算三辈子他也走不上青云路。” “只怕没这么简单,我看这小子的眼睛里想的不是权势和地位。”葛茂春阴沉说道。 “这点我也看出来了。”老狐狸安梦唐话锋猛然一转,沉声道,“不过,只要他不触犯我的底线,在有生之年我还是会尽量帮他的,在他的身上有着我当年许多的影子。” 86 上田美爱(第四更送上) 鼓楼医院内的手术室外,张秋灵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萧尘则尊在地上默默的抽烟。 一个护士经过过道时发现蹲在地上的男人正不停的抽烟,礼貌说道:“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萧尘抬头看了护士一眼,掐灭烟头。 护士这才轻步离去。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内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萧尘的眉头越来越紧,若是方岩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就是罪人。 张秋灵安静的坐着,不发一言,偶尔看看一脸紧张模样的萧尘。张秋灵并没有想说什么来安慰萧尘的意图,换位思考下知道此刻的男人听不见任何安慰,也许只有手术成功才能让男人放心心中的执念。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外的房门终于打开,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到门外,缓缓摘下口罩和手套,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萧尘笑道:“手术很成功,病人断裂的筋脉已经被成功修复。” 萧尘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脸上浮现笑意,看着医生说着一些感谢的话。 萧尘和张秋灵陪同两个护士把方岩送到了住院部,看着躺在病床上一身白色病号服的方岩,萧尘笑道:“兄弟,谢了。” 方岩木讷的脸上出现笑容,对着萧尘伸出右手。 两个男人的右手在空中紧紧攥在一起。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比千言万语还要打动人心。 周锡明阴沉着脸回到盛唐公司的总部盛唐大厦后,径直走进总裁办公室,没有理会任何员工的招呼,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让他实在没有好心情,安梦唐的最后一句话时刻在他的耳边盘旋,跳下长江?周锡明当然不会,自己正当壮年,还有大把的时间,可安梦唐的一句话实在让这个男人坐立难安起来。 拉开办公室的窗帘,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周锡明点着一根中华抽了起来,心中思忖着必须要找到一个应付的办法,否则安梦唐那条老狗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男人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将烟在水晶烟灰缸中按灭,掏出手机快速翻动着,终于找到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他在乱世佳人酒吧认识的日本女人,上田美爱,一个有着不俗背景的女人。 “上田小姐吗?” “周锡明总裁吧。”电话的另一端传出一个娇媚女人的声音。 “上田小姐,我今晚想请你在酒吧喝一杯,不知可否赏脸?”周锡明强装欢颜。 “好吧,那就八点在乱世佳人酒吧见面吧。” 周锡明挂了电话后,脸上阴霾稍有减退。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男人疾步出了办公室,取出奥迪Q7后飞一般的驶向乱世佳人酒吧,南京城最受欢迎的一家酒吧。 周锡明在乱世佳人等着女人的时候,上田美爱则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独自发笑,“三年了,周锡明,你终于还是找我了吗?呵呵呵呵……。”女人笑的很纯却很暧昧,甚至有些诡异。 7点多一点的时候,上田美爱将自己精心装扮一番后,拎着精致的红色LV皮包跨上了自己的座驾,一辆黑色宾利慕尚,一款价格高达五百万的豪华轿车。上田美爱是日本久久公司在南京设立的分公司负责人,女人的这个身份南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并不稀奇,但是这样的身份真的能买得起宾利慕尚? 三年前,周锡明在乱世佳人酒吧猎艳的时候认识了上田美爱,上田美爱的娇好身材和魔鬼面容自然吸引了这个情场老手的注意。只是周锡明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还没等自己出手竟然主动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和自己搭讪起来,周锡明不是傻子,在酒吧里一个女人主动接近自己虽然不算稀奇,但女人当时的模样周锡明绝对不会忘记,一脸甜蜜诱人的笑容,婀娜有致的身段在酒吧的灯光下愈发显得妩媚动人,无一点不引起男人的冲动,只是以周锡明混迹夜场多年的经验,随着攀谈的深入,轻易看破了女人的伪装,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接近自己,因为她既不像深闺怨妇也不像放浪形骸的女人。女人在最后留给了周锡明张名片和一句话,“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找我,不过我的酬劳很高哦。” 后来周锡明从安梦唐的嘴里才知道这个叫做上田美爱的女人竟然是南京城一个秘密势力的首领,女人有着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接近自己?坐在酒吧里的周锡明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时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当时没有被视觉冲昏头脑(和谐的烦躁啊,只好用视觉来代替,好郁闷!),否则后果只怕不堪设想。可这次只怕再也躲不过了,周锡明苦笑一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周总裁,为什么事烦心呢?”一个女人悄然出现在周锡明的身旁,脸上有着妩媚的笑意,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套裙。 “上田小姐,你来了啊,坐。”周锡明连忙起身笑道。 上田美爱动作舒缓的坐下,将红色皮包放在沙发上,转头看着周锡明妩媚一笑,道:“周总裁,你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哦。”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男人,嘴角有着浓浓的笑意,一个已经站在悬崖边的男人会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来和自己做交易呢? “上田小姐,我也不和你废话了,南京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相比你也清楚的很,我不想死,所以无论你开出什么样的筹码我都会答应,只要你能帮我度过这次大劫。”周锡明沉思之后还是说出了这样一番没有骨气的话。 “还是把事情说出来比较好哦。”上田美爱娇声笑道。眼睛里有玩味的笑容,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比自己想象中的差劲太多太多,早知这样自己当初何必大费周章用什么美人计,不过迟了三年也好,至少这几年内有些人已经放松了对自己的戒备。 “上田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和你明说了,安梦唐那条老狗让我在明天结束之前必须把九泉浴场、清河浴场、龙升酒吧吞并,不过这两家浴场和一家酒吧在今天突然得到了一笔入驻资金,数额极为庞大,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在一天之内将之吞并。”周锡明简单的将事情内容说了一遍。 “这样啊,我倒是想帮你来着,不过这件事情比较棘手,只怕很难在一时半会儿之内完成。”上田美爱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副魔鬼心肠。 周锡明沉默半响,再次喝了一杯红酒后,看着女人咬牙说道:“上田小姐,我已经说了,只要你能帮我这次,我周锡明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周锡明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一个没有了锐气的男人是比不上一只野兽的。 上田美爱会提出什么要求呢? PS:哈哈哈,暂时不告诉你们。 87 陪我看星光灿烂(今日第一更) 萧尘和张秋灵在病房里呆到深夜,直到方岩沉沉睡去方才悄然离开。医生说方岩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的原因现在还比较虚弱,需要多休息。 一男一女在医院外的小摊点叫了两碗饺子,吃完之后萧尘和张秋灵打车回了海达小区。 下车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张秋灵看着身边的男人促狭笑道:“怎么,要去我家?” 萧尘看着女人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在知道方岩的伤势没有大碍之后,萧尘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尤其明天就是安梦唐兑现诺言的时候了,想到这点男人更加兴奋起来,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还没结婚就想着占我便宜?”张秋灵玩味一笑,轻声道,“陪我走走吧。” 萧尘憨笑着点头答应,于是,两个人在海达小区内茫无目地的转悠起来。 南京城的空气质量一向不好,可今晚却有些出奇,可见度极好。此时因为是十一月初的原因,月亮是没有功夫出来的,倒是银汉星光无限灿烂起来,两个人在星光下闲庭漫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晚风愈来愈大,带动张秋灵一头柔顺的青丝在空中猎猎飞舞,偶有发梢掠过女人精致面庞却更让这个人间仙子美艳不可方物起来,也许中国最美的水墨仕女图也不及她绝代风华的万分之一。 有些女人足够妖孽,而妖孽到了一定程度的女人都有着绝大的智慧,张秋灵自然属于这一种女人。偶尔的侧目发现身边的男人愈来愈沉默,脸上甚至带上一层淡淡的忧伤,女人很配合的没有再说话,只是随着萧尘在海达小区内慢慢行走着。 两人走到小区角落的一片草地上缓缓坐下,张秋灵双手抱膝,仰望星空,一副小女儿神态,却让旁边的牲口更加痴迷起来。张秋灵呢喃说道:“今晚的星空很美,只可惜没有月亮,看起来到底是少了一些什么。”转头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刁民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呆呆的看着自己,到底是女儿之身,张秋灵被萧尘**的目光看的极为不自在起来,轻声猝道:“呆子,别看了,和我说说话。” 萧尘这才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男人却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看着女人嘿嘿笑了起来,道:“你真美,和我姑姑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 说完这句话后,萧尘的脸上渐渐出现了惆怅的神色,似乎想起来一件伤心难过的事情。 看着男人嘿嘿的笑脸在转瞬之间变的黯然神伤,张秋灵看着男人柔声问道:“想你姑姑了吗?” 女人的表情在这一刻温柔无比,动听的声音如涓涓的溪流缓缓淌入萧尘的心扉,将男人尘封已久的心门缓缓打开,冰山在这一刻慢慢融化。 转头,看着女人凌乱的发梢在空中轻轻飘舞,恍若遗落人间的仙子,男人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女人柔顺的青丝。张秋灵在这一刻柔顺如一只绵羊,没有拒绝没有美人薄怒。 萧尘收回右手,看着无尽夜空轻声说道:“姑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好看,她是又一村最美的女人,她的气质任何女人也曾具备。” 张秋灵没有说话,身边的男人也许要说一件他从来没有说过的往事,这件往事也许已经在他的胸中横亘了许久许久,这件往事也许是男人心中最大的伤楚。女人此刻只想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倾听男人心中的声音,那一个遥远的故事。女人轻轻将自己的身躯靠入男人的怀中,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的呼吸,感受着他的心跳。 夜风阵阵,星光灿烂,这一刻的风景天下几处得见? 感觉到女人的反应,萧尘并没有惊慌失措,目光迷离,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发丝,柔声说道:“爷爷曾经说过,姑姑的命很不好,三四岁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卖到哪里没有人知道。后来是爷爷跑遍了大江南北托了无数朋友花了两年的时间方才在东北的一个山疙瘩里找到了姑姑。姑姑小时候得事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被人贩子拐走了,在东北的山窝里落下了病根,变的体弱多病起来,不过有爷爷在,什么样的病根也夺不走姑姑的命。” 萧尘说的很慢,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的眼眶中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 “我四岁那年,萧长河还没有离开又一村。姑姑结婚了,那个男人叫陶明轩,和姑姑算是青梅竹马吧!其实陶明轩长的也不算难看,萧长河说陶明轩在我们又一村是最有活力的小伙子,只有老头子对于姑姑执意要嫁给陶明轩的事情没有表态,没有人知道爷爷那个时候在想着什么。不过,那时候我总觉得陶明轩配不上姑姑。姑姑是那么的美,她是又一村最美的女人。我清楚地记得,婚礼的那天是那么的热闹,姑姑穿着漂亮的红色新衣服,衣服上绣着最为高傲的凤凰,头上顶着凤冠霞帔,在人群的簇拥下宛若公主一般。我真的想不明白,姑姑怎么就看上了陶明轩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张秋灵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似乎颤抖起来,仰头看向男人,发现男人的眼角已经流下泪水,神情落寞。女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这一刻紧紧的抱住男人。 感觉到怀中女人的动作,萧尘的表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低头看着怀中温顺的女人温暖一笑,继续说道:“姑姑嫁给陶明轩的那天,爷爷喝了很多酒,回到家的时候就倒在床上大睡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疯言疯语,他的儿子萧长河和媳妇都没有理会。我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对什么事都很好奇,所以就偷偷跑进了爷爷的房间,想要听听爷爷到底在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我刚刚走进房间里的时候,爷爷突然坐了起来,招手叫我过去。那一夜,我和爷爷睡在了枣红床上,爷爷和我说了很多,也是在那一夜我知道了姑姑小时候的事情,更知道了爷爷为什么在姑姑的婚礼上不发一言,因为爷爷说陶明轩的命和陈世美很像,那时候我虽然小,但也知道陈世美是什么样的男人。不过,那个时候我实在太小,听完之后就忘记了,也没有在意。” “姑姑很美,她是又一村所有人心中的公主,但姑姑却从来不是一个高傲的人,她比秋天的水还要温柔,比天上的白云还要无瑕。萧长河离开又一村的时候,萧长河的老婆在不久之后也离开了又一村,家里只剩下我和老头子两个人,那个时候的我突然觉得生活开始变的阴暗起来,只有在看到姑姑的时候我才会笑起来。姑姑每次来到家里的时候总会亲手为我和爷爷做许多好吃的,有时候陶明轩那个男人也会来,那个时候陶明轩也不算是个坏人吧。萧长河和他的老婆统统离开又一村之后,爷爷更加变本加厉的喝酒癫狂,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只有姑姑总是尽心尽意的照护我,姑姑于我而言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慈祥,善良,温柔,美丽,端庄,典雅……” 靠在萧尘怀中的女人突然轻笑一声,道:“你姑姑都快成仙女了。” 萧尘低头看着怀中女人嘴角的笑意,道:“她就是仙女,比仙女还要好的一个女人。只是这个仙女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陶明轩为了给姑姑筹集治病的钱,就去了山西,去了一家小煤窑挖煤,为了可以让姑姑早日康复。可陶明轩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只是在每年的春节前邮寄回来一个包裹。我每天都会看见姑姑站在又一村的桃花溪边翘首以盼,我知道姑姑是在等陶明轩,可这一等就等了十几年,始终没有等到陶明轩的身影。老头子走后,姑姑的病情愈发的严重起来,我遵照老头子的话,把姑姑接回了家里,让姑姑睡在枣红床上,姑姑的病情果然缓解了很多,甚至一些不重的活都可以做了,我那时候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以为姑姑的身体就要好了,所以十八岁那年我去了保定,想要参军,可是我实在太天真了,部队是那么容易进的吗?心灰意懒的回到又一村的时候我发现姑姑正站在桃花溪边,神情憔悴,远远的看着姑姑,我哭了,那是我生平哭的最厉害的一次,我知道姑姑不是在等陶明轩。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让姑姑活的更好,再也不要为身边的人担心受怕。” 张秋灵看着男人出神的摸样,轻声问道:“那一次之后你再也没离开又一村了?” “没有,我不会再让姑姑孤单一人承受无边的寂寞和痛苦。那一次回到又一村之后我哪里也没有去,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成了又一村村民口中的无赖和刁民,我开始打猎,开始捕鱼,开始带游客上山旅游,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姑姑最好的生活,只是老天爷和我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姑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两年后,姑姑甚至已经不能下床行走,美丽的容颜也渐渐枯槁,没有往日的灵气和淡雅,剩下只是一颗憔悴的心。” 十一月,酷暑已经过去,夜,愈来愈凉,张秋灵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看着女人,萧尘的目光柔和起来,轻轻解下身上的黑色单褂披在张秋灵的身上,光着脊梁坐在草地上,双手轻轻环在张秋灵的腰间。 “知道吗?”沉默许久之后,萧尘轻声问道。 “嗯?” “你身上的这件黑色长褂就是姑姑躺在床上给我做的,一针一线。” “萧尘,今晚的景色真美。”女人呢喃说道,如热恋中的少女,再也不复往昔的高深莫测和空灵脱俗,也许这是她的真性情,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确实很美,陪我看一辈子星光灿烂吧。”萧尘低头轻声说道。 星光愈发的灿烂起来,照射在草地上的一男一女身上,朦胧而美丽。 没有海誓山盟,没有指天为誓,只有晚风阵阵,只有星光灿烂。 88 今天就打烊吧(今日第二更) 唐舞今天很不高兴,自己昨天不过是出去了一趟而已玄武饭店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问题,冷眼看着办公室里垂手站立的财务总管,冷漠道:“五千万的资金流动出去你也不和我说一声?” “唐小姐,真的不关我的事,是唐平先生一定要我这么做的,他让我今天才告诉你的,我也没办法啊。Www,”财务总管委屈道。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打工的而已,而唐平却是牧野集团的懂事,他的命令自己能不照办?自己还指着这个饭碗养活一家老少呢。 “唐平来了南京?”唐舞看着身前的中年男人柳眉紧蹙,俏脸含煞。 “是啊,来了有好几天了,就在玄武饭店的客房,唐小姐,你不知道吗?”财务总管失声问道。心里则在想着这些大家族的公子小姐还真他妈的没感情,做弟弟的来到南京竟然不告诉当姐姐的。 “哪间房?” “就在8023号客房。” 女人冷漠一笑后长身而起,径直出了总裁办公室。 在8023号房间看见唐平的时候,男人正躺在床上看着一部乏味的电视剧,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见到破门而入的唐舞,笑道:“四姐,你的火气还是这么大啊,来兴师问罪吗?” “给我个理由。”唐舞沉声说道。 唐平微微摇头一笑,从床上缓缓坐起,看着唐舞玩味笑道:“四姐,我听说你对那个叫萧尘的男人很感兴趣。” “我的事不要你管。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从酒店里调出五千万资金。”唐舞冷声道,对于唐平的答非所问有些反感。 “四姐,火气别这么大,大怒伤肝。”唐平笑嘻嘻的说道,“至于那些钱我自然有我的用处,你就不要过问了。” “唐平,你以为你挂着懂事的头衔就可以随便调动公司的钱?再说,那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可是玄武饭店所有的流动资金。你也是读过经济的人,知道流动资金对一个产业而言意味着什么。”唐舞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四姐,你真的想知道?”唐平笑问道,见唐舞默不作声,男人面色一变,突显狰狞,“因为我要萧尘那个杂碎永远也没有青云直上的机会。” 唐舞眉头微微皱起,自己的这个堂弟这么恨萧尘难道是因为唐晨的原因?看着男人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唐平是唐晨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深厚无比,恨萧尘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萧尘当初在成都废了唐晨的一条手臂。 “四姐,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有仇必报。萧尘既然敢对晨叔出手并且废了晨叔的一条胳膊,我唐平就要萧尘百倍的奉还。”男人的脸色愈加狰狞起来,毫不掩饰。 “这和你调出玄武饭店的资金有关系?上次阳光浴场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女人问道。聪明的女人从来都是一点就透。 “不错,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后面还有更多好玩的东西。”唐平阴沉笑道。 唐舞离开8023号房间后直接回到了自己在玄武饭店的私人房间,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思考着南京如今的局势,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萧尘有一个一肚子阴谋诡计的男人准备对付他,思考着夹在中间的自己到底该如何自处,站在唐门这边还是站在那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一边。 即便聪明如唐舞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起来,苦笑一声,女人走出房间,出了玄武饭店。坐上黑色霸道的时候女人轻咬薄唇踩动油门驶向了南京大学。 有些事必须做一个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有些人注定有缘,有些人注定无缘。唐舞在校园门前刚刚下车的时候恰巧看见萧尘正从南大的校园内走出。萧尘也发现了唐舞,神色变幻之下,终于还是嘿嘿一笑走到了唐舞的面前,道:“唐小姐,几天没见你又长漂亮了啊。” 唐舞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萧尘的油嘴滑舌,正色道:“我要和你谈点事。” 女人一如既往的强势,话里的意思容不得身边的男人不得不答应。 萧尘没有拒绝,身边的女人要和自己说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情。 唐舞带着萧尘去了南大不远处的一间咖啡店,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唐小姐,什么事就说吧。”萧尘看唐舞坐下却不说话不禁嘿嘿笑着说道。 “着急走?”女人不满的问道。 看着女人皱着眉头,萧尘笑道:“你们女人的心思也实在太复杂了一些,我可没那个想法,就是想知道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而已,要是着急走的话我会和你来这地方?”说完之后,四顾打量了一下咖啡厅的布置,淡雅,幽静,由于是上午的原因,咖啡厅里的人很少,甚至有些冷清。 “你左眼到底是怎么瞎的?”唐舞看着男人四顾的目光,突然觉得一阵心疼,幽幽问道。 “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就弄瞎了。”萧尘含糊回答道。 “以后不要轻易动手了。”女人柔声说道。 萧尘顿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起来,看着女人的温柔表情,勉强笑道:“会的。” 唐舞一前一后的两句话让萧尘内心再次泛起惊涛骇浪,原本早已暗下决心不再和这个女人过多接触,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张承恩要娶张秋灵,也玩笑一般的和张秋灵说过谈婚论嫁的事情,可现在再次面对唐舞的时候心里的所有决心统统化为乌有,脑子里想的是女人在成都的飞刀留情,在秦淮河边的谆谆教诲,在南京市公安局里的默默相随,也许还有此刻的柔声细语。 看着男人眉宇间的纠结愁烦,唐舞平静说道:“阳光浴场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是我堂弟唐平做的,他在唐门排行第十,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却很重,你以后一定要多注意他。” 萧尘轻轻抬头,看着女人温柔的目光,轻声道:“知道了。” 唐舞笑了,如百花绽放,因为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谢谢。端起蓝山咖啡轻轻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好。 沉默,两个人各自品着桌前的咖啡,安静祥和的气氛在两人的身边升腾而起。 “南京现在的局势很乱,你多小心。”萧尘下意识的看着女人说道。萧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这个女人是唐门的四小姐,更是唐门未来的接班人,无论是武力值还是智力值都是深不可测,自己怎么会为他担心呢?况且南京的局势再乱只怕也牵扯不到这个女人把。想起这些的时候,男人自嘲一笑。 “我会的。”唐舞轻笑道。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起来,男人的话虽然很短很简单,却让自己觉得十分温暖,犹如小时候受了委屈躲进爷爷的怀里一般温暖。 两个人安静的坐着,目光偶尔在空中对视一下,谁也没有在说话。一夜没睡的萧尘坐在咖啡厅的柔软沙发上突然觉得阵阵困意袭来,想要起身告辞又觉得有些不妥,正在为难之间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入耳朵,“困了就睡吧。”男人真的就在这里闭上眼眸趴在桌上安静睡去。 听着男人愈来愈浓重的呼吸声,唐舞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甜蜜笑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自从懂事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她这样笑过。 看着窗外射进的阳光,唐舞起身拉上窗帘,不想让阳光打扰这个正在酣睡的男人。随即又找到咖啡厅的老板,从皮包里掏出一叠人民币放在柜台上,看着中年老板温柔笑道:“今天就打烊吧。” 回到座位,女人托起下巴静静的看着酣睡中的男人,眼神中一股幸福的味道。 89 柔肠百转(今日第三更) 唐舞从来都是一个优秀到妖孽的女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或者智力武力,这不仅仅是她的出生使然更是因为有着自强自信的心。在唐门的总部,这个天之骄女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唐门的老一辈溺爱这个聪明可爱的女娃,年轻一辈羡慕崇拜这个可望为而不可及的存在。但对于这些唐舞从来很少在意,她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行我素是她的风格。 在清华攻读经济学的时候,这个尤物更成为了无数牲口们的下手目标,只是不论牲口们想出什么样的办法也难以获得心中女神的青睐。 然而,这个无数男人脑中的公主此刻正用双手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酣睡中的男人,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看着男人梦呓般喃喃道:“萧尘,你到底是哪里打动了我呢?” 咖啡厅的老板早已遵从唐舞的吩咐在门外挂上了“今日停业”的牌子。在咖啡店老板秦一强想来,一个出手如此阔绰的女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要是一个不好很可能会惹祸上身,故而秦一强老老实实的躲到了自己的小房子里。 咖啡厅的窗帘已经被全部拉上,几十平方米的小地方顿时宛若黑夜一般,只是马路边偶有奔驰而过的汽车发出嘈杂的响声。 唐舞的定力很好,一直坐在男人的对面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熟睡中的男人。时间在唐舞的凝视中一分一秒的过去,寂静无声。 美丽让男人停下,智慧让男人留下。这句话是唐舞在清华攻读经济学的时候一个室友和她说的,室友是一个智慧女人,说的话也很精辟,只是唐舞始终觉得这句话锋芒太盛,充满女人的算计。看着面前熟睡的男人,唐舞嘴角轻扬,道:“萧尘,这句话我不喜欢,我相信你也不喜欢,因为你的骨子里充满男人的雄心和霸气,也许你自己也不知道,我想那是因为你的心里有了太多的仇恨吧,可是你知道吗?在你伤了晨叔叔之后,我曾经问过父亲也问过爷爷,问他们萧家到底和我们唐门有什么仇怨,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以后不要再和你接触。我不明白唐门到底和你们萧家有什么过节,已经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缠着不放呢?我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可我知道我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再也对你起不了杀心了。” “萧尘,如果时间能够停止,能够让我这样一直静静的看着你该有多好啊。”唐舞自顾一笑,继续喃喃自语一般的看着萧尘说道,“你的心里有太多的仇恨了,我真希望你能放下,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爷爷死了,我也知道你姑姑死了,我更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死都和唐门老一辈的人有关系。呵呵,也许你和唐门的恩怨永远也不可能冰释了吧,可我夹在你们中间又该怎么做呢?” 苦笑一声,女人继续说道,“萧尘,你想在南京出人头地实在太难了,虽然你有雄心壮志,可这天底下从来就不缺雄心壮志的人。你来南京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那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派人跟踪你,我想知道你在南京过的好不好,想知道你在南京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先是和地痞流氓打了一架,又牵扯到了南京军区和南京城的地下势力纷争,可真是不简单。你实在太鲁莽了,一点儿也不知道隐忍,有时候我就在想你这个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一点儿城府也没有呢?于是我来了南京,在医院里讽刺你,带你去秦淮河边和你说道理,希望你能明白这个世界的游戏法则,可后来你依旧在食堂里打伤了一个学生。当时我真的不想管你了,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制怒呢?可后来那个孩子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是动摇了,连夜开车来到南京找了爷爷去救你。在警察局看到你的可怜样子后我又心软了,开车带你去医院,可你却借着让我去买烟的时候悄悄的走了。” 唐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敢面对我,面对我这个仇人之后。可你知道吗?在成都我大喊一声让你住手的时候,看着你惊讶的目光和停在空中的双手时我就知道我此生再也不愿与你为敌了。” “呵呵,萧尘,我今天可是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出来了,你好好睡吧。真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放下仇恨好好的生活。”唐舞轻笑一声缓缓起身,离开了这间早已挂上停业牌子的咖啡厅。 萧尘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睁开眼睛却发现咖啡厅里的光线很弱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皱眉找到老板的时候,老板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一本《盗墓笔记》目不转睛的看着。 “老板,刚才和我来的那女人呢?”萧尘张口问道。 秦一强放下厚重的小说,抬头看着萧尘微笑着解释道:“那位姑娘已经走了,都快两个小时了吧,不过小伙子你也真能睡,陪女朋友出来喝咖啡竟然睡了**个钟头,也算是天下少有的了。不过那位姑娘也挺奇怪的,还把整间咖啡厅给包了下来,刚才走的时候也没生气的意思。” “那她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萧尘问道。 “没。”老板摇头答道。 萧尘出了咖啡厅后不禁被吓了一跳,天边的太阳已经西斜,看来真如刚才那个老板所说自己竟然睡了**个小时,实在太荒谬了一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蹲在咖啡厅门口抽了起来,脑子里想起老板刚才的那句话,“还把整个咖啡厅给包了下来”。 一根烟抽完之后,萧尘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对着路边的出租车招起手来。 “师傅,去三千后宫。”萧尘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司机笑道。 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安梦唐答应自己的事情应该办好了吧。 PS:今天有些纠结,就三更了。因为按照大纲连续写到了唐舞和张秋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写到唐舞的时候,我是个人是很喜欢这个名门闺秀的。靠,不说了,再说就让你们知道以后的事情了,罪过啊罪过。 另外大家的红票能给点力吗?求红票啊求红票 90 砸场子(今日第一更) 有些事情总会毫无征兆的发生,让任何人都措手不及。Www, 陈飞这两天是在战战兢兢中度过的。男人至今也不明白安梦唐怎么会把枪口指向了自己,这些年自己虽然跟着陈玄鱼做了不少恶事,可从来也没有得罪过南京的这个土皇帝啊?安梦唐又怎么会找自己的麻烦呢?况且安梦唐已经很久没有插手公司争斗之间的事情了吧!根据自己的了解,盛唐集团这几年的发展方向根本不在南京,而是在江苏省的邻省省会合肥,一个朝气蓬勃并且暂时具备很多优越条件的城市。 坐在别墅里的男人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皱着眉头,思考安梦唐那只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别墅的大门猛然被撞开,发出一声惊天巨响,吴庸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看着坐在沙发上沉思的陈飞叫道:“飞哥,大事不好了。” “别慌慌张张的,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陈飞教训道。吴庸这个家伙总是改不了莽撞的毛病,自己在昨天上午得到了唐平五千万资金的帮助,浴场和酒吧还能出什么事? “不是啊,飞哥,两个小时前我们的浴场和酒吧分别来了几拨人马,一见面就动手,浴场和酒吧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了,那伙人还扬言在三个小时之内我们要是不交出浴场和酒吧的管理权就一把火烧了它们。”吴庸语气急迫的说道。 “什么!早点为什么不告诉我?”陈飞猛然站起,看着身边的男人怒斥道,酒吧和浴场是自己现在最大的资本,一旦有个闪失自己这些年的隐忍就全部作废了。 “飞哥,我一得到消息就马上开车来告诉你了,因为闯红灯还被交警在后面追呢,不过骑模特车的那个小警察已经被我甩了。”吴庸连忙解释道。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陈飞长出口气,面色阴冷的问道。 “不知道啊,对方只是说让我们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作出决断,如果答应交出管理权的话还能得到一笔钱,要是不交的话就放火烧了酒吧和浴场,我还看见他们拎了好几桶汽油。” 陈飞脸上的表情愈显阴沉,掏出手机打给了唐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并言明希望得到对方的帮助。陈飞已经把唐平当成了自己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是这根稻草却没有明确的给出答复。 玄武饭店,唐平挂上手机后,阴冷的笑了起来,轻声的自语道,“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吗?也实在太小看我唐平了,你们做得了初一我就能做得了十五。” 唐平出了房间后,走到了雷子的房间门前,“咚”“咚”“咚”,轻敲三下,不急不缓,不重不轻。 雷子此刻正翘着二郎腿看着江苏卫视最近热播的《非诚勿扰》,心里在感慨现在的人也实在太疯狂了一些,相亲都相到电视上去了。雷子很喜欢看那些女人灭灯的时刻男人脸上所出现的神色,深沉一些的男人强颜欢笑,定力不够的男人则落寞非常,很有趣的一件事。听到敲门声后雷子就知道是谁来了,只有唐平那厮才能敲出这样的敲门声。 门开,唐平看着雷子轻笑道:“雷子,和我去办件事,你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 “我现在不喜欢动手了。”雷子无动于衷的说道。开玩笑,你一句话就让老子去给你卖命?真的以为自己是唐门的少爷公子?唐舞那女人我都不了她别说你了。 雷子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除了唐门的家主唐震,他从来未将任何唐家人放在眼里,唐平自然不会例外,上次之所以会和这个男人一起出现在阳光浴场对面的咖啡厅无非是想看看萧尘的热闹而已。此刻,这个男人却让自己去动手?开玩笑吧! 唐平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书信,递到雷子面前,道:“雷子,这是大伯在我来的时候给我的,里面的内容你应该感兴趣的。” 雷子皱眉接过信封,展开信纸,脸色渐渐沉默下来,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全力协助唐平”,落款是唐震。雷子将信收好后交还给唐平,道:“你赢了。” 两个男人上车以后,雷子不禁问道:“唐平,什么情况。” 唐平缓缓一笑,道:“有人砸场子。” “和我们有关?” “大有关系。” 雷子沉默下来,唐平的手段自己一向是知道的,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很少做无用功,所做的任何事必定有着极重的因果关系,也许,只有到了最后自己才会明白。雷子虽然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笨蛋,但是在唐平面前,雷子还是知道自己的智力和他相比有着天壤之别的。 唐平的车技很好,奥迪Q7在马路上极速奔驰却一点儿也没有让雷子感到心慌。 “我们去哪?”雷子皱眉问道。 “已经到了。”唐平轻笑道,猛然一个刹车,方向盘急速转动,奥迪Q7停在了一家名为龙升酒吧的大门前。 陈飞和雷子进入龙升酒吧之后,看见的是一片狼藉的桌椅和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人数不多,只有七八个,但这七八个男人垂手站立在酒吧中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杀气,尤其是一个格子不高看起来却很壮实的男人,雷子在进入酒吧之后第一眼就被这个男人的神情所吸引,因为这个男人的身上没有流露出杀气但板着的面孔却让人感到一股高不可攀的气势。经过多年的争斗打拼,雷子早已习惯于从一个人的气势上判断出这个人的实力高低。 陈飞进入进入酒吧后将一张倒在地下的椅子扶了起来,优雅的坐下,看着对面的几个男人笑道:“谁是说话的?” 周锡明看见唐平的摸样后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为何会如此淡定,自己的身后虽然站着一帮自己请来的打手,但这帮人的实力到底怎么样自己可是不敢确定的。周锡明这么多年虽然很少参与打斗,但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是十人斩或者百人斩的绝世猛汉。神色变幻之下,上前一步,看着唐平微笑道:“我就是。” 唐平盯着周锡明看了片刻后,笑道:“那我们谈谈吧,今天的事情总归要有个了结的。”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陈飞今天必须把浴场和酒吧卖给我们盛唐集团,否则我就烧了这里。”周锡明说着的时候指了指身后的一排罐装汽油。 “很有霸气。”唐平轻笑,“不过你觉得这种强买强卖的事情有些不合法吗?” 知道自己理亏的男人面色一变,冷声道:“合法不合法都无关紧要,只要我能达到目的就好。”周锡明也是下了决心了,今天要是还不能拿下浴场和酒吧的话自己铁定会被安梦唐弄死,虽然上田美爱说过自己只要答应她做那件事就会保着自己,但一个女人的话能值得相信吗?况且一想到安梦唐在南京的势力周锡明就会一阵后怕。 昨晚在乱世佳人酒吧,周锡明最终还是拒绝了上田美爱开出的条件,因为那个条件所包含的内容实在太恐怖,恐怖到周锡明就算完成了条件里的那些内容也绝对活不下去。 于是,周锡明花了一大笔钱找了几个地下势力的朋友介绍的打手,在今天浩浩荡荡的杀向了酒吧和浴场。目前一切进程都还算顺利,只是此刻看到唐平的时候周锡明犹疑了,这个男人的表情实在太镇定了。 抱歉了 今晚喝了很多酒,大概一斤多吧,脑子现在还晕晕乎乎的,实在没有写作的动力和激情了。 和我一起签约的朋友上风云了,为他高兴,由衷的祝福,希望他能取得好成绩。 今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那脑袋晕晕乎乎的,但就是想说些什么。《鬼才》这本书也写了两个月了,但取得的成绩实在寒酸了一点。有时候就在思考我还有风云的机会吗?我还有动力把这本书完本吗?我不想成为烽火那厮的太监,可事实让我很无力,无力的蛋疼无比。 两个月,只落下540的收藏,很寒酸,编辑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觉得根本就是比下也不足。 难道我的书文笔不够好?情节不够动人?更新速度不够快?我想了很多很多。后来自己也想明白了,能有540的收藏也不错了,至少还有540个人在看我的书。 我没拉过收藏,没拉过票,没在作者群拉过打赏,完全都是真实成绩! 540个收藏,540个人,少吗? 借我三百袍泽,助我纵横天下! 永远需要你们的支持! 91 《溪山行旅图》 (第一更) 龙升酒吧,周锡明在和唐平谈话的时候,萧尘已经到了三千后宫。WwW。三千后宫的保安曹泽看见走到大门处的萧尘,笑着招呼道:“萧尘,这些天你可是这里的常客啊。” 曹泽始终觉得自己看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十分顺眼,不为其它,因为这个年轻人的嘴上时常挂着一抹憨厚的笑容,让人看起来从心里觉得亲切觉得舒服。这两年的保安生涯中,曹泽见过的大人物实在太多太多,有名震南京的大枭安梦唐,有南京商业的巨擘罗克强,还有许多曹泽至今也叫不出名字的男男女女,但这些人却无一例外的在南京城的商界有着显赫的地位。这些大人物虽然见到自己的时候也会微笑,但曹泽却始终觉得那些笑容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同情和怜悯。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会憨笑着递来一根烟,说着一些客气话,虽然这些客气话有些假,但曹泽毫不在意,因为他相信萧尘即便以后飞黄腾达也依旧会在看见自己的时候笑着递给自己一根烟。 “曹哥,我也是为生计所迫啊。”萧尘呵呵的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南京递给曹泽。 “萧兄弟是来找安公的吧?”接过红南京的男人笑着问道。 摸出火机给曹泽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两个男人在三千后宫大门处的保安室里坐呆了一会儿之后,萧尘从曹泽的嘴中知道安梦唐自从昨天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这么说安公不在别墅?”萧尘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那些大人物的行踪可不是我一个小保安可以随便猜测的。”曹泽笑着解释道,弹了弹烟灰后,猜测道,“不过安公应该是去了金陵饭店,那家饭店是安公经常去的地方,你去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他。” “那我就先走了。”萧尘咧嘴笑道,爽朗而不造作。 看着萧尘远去的佝偻背影,曹泽微微笑了起来,这个男人的命真的不好吗?为什么左眼就这么瞎了呢? 打车来到金陵饭店,已经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萧尘径直走进大门来到总台,看着一身黑白工作装的窈窕接待,笑着问道:“小姐,我想问下安梦唐老先生在这里吗?” 女接待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瞎了左眼的男人实在让自己生不出任何好感。神色冷漠的答道:“抱歉,先生,我们酒店不会随便透漏客人的行踪。” 女接待来金陵饭店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对于饭店里的一切都不是很熟悉,至于饭店真正老板只怕她也是不清楚的,毕竟安梦唐已经退位许多年了,即便是盛唐集团里的员工也有很多人不认识安梦唐,又遑论盛唐旗下饭店的一个女员工了。若不是有着一张花瓶一般的脸蛋,并且知道如何与饭店里的主管玩暧昧游戏,女人恐怕在金陵饭店连一个星期也呆不下去。各行各业都需要竞争,即便她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前台接待。 “我找安先生有急事,麻烦你帮我查查?”萧尘咧着嘴憨厚笑道,丝毫没有因为女人的冷漠而放弃的打算。 “说了不能就是不能,这是饭店的规矩,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搅蛮缠的。”女接待不悦的说道,心里抓狂之极,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蛮不讲理呢?明明都说了不能说的嘛。 女接待旁边的电话在这时嘀铃铃的响起,女人立时换了一副嘴脸,抓起电话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的温柔无比,让旁边的萧尘一阵恶汗。女接待接完电话后,立时抬头看着萧尘讨好一般的温柔笑道:“安先生在18楼的总统套房等你,先生您慢走。” 萧尘摇头一笑,离开总台走向电梯。看着萧尘远去的背影,女接待真的后悔死了,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鲁莽呢?这个人竟然连饭店的总经理都认识,自己可真是看走眼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有些人也许此刻是一只人见人厌的哈巴狗,但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青云直上扶摇三千里! 出了电梯,萧尘在18楼的过道上看见了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穿着衬衫大裤头,耷拉着一双拖鞋,嘴角有神秘玩味的笑意。 “萧尘?”男人在看见萧尘的时候笑着问道。 “对。”萧尘笑着回应道,“不知道你是?” “进来吧,安公就在里面。”中年男人说着的时候推开了身边的一间房门。 进入总统套房后,萧尘第一眼就看见了安梦唐,穿着唐装的老人此时正带着一副老花眼镜目不转睛的摩挲着茶几上的一副书画,听到脚步声后立即转身,看见面前的男人是萧尘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意外,招手笑道:“萧尘啊,快过来,帮我看看这张字画。” 萧尘依言走到老人的身边,瞬间被茶几上的书画吸引住了目光,画图上一堵绝壁冲天而起,巍然挺立,瀑水一线从峭壁深处飞泻而下,仿佛化作轻烟薄雾一般。高山下,巨石坚凝,杂草丰茂;绿荫里,萧萧寺观,隐约可见;乱石中,泉水淙淙,奔流不息;一行骞驴商旅在密林中缓缓走过。气势磅礴而又高远宁静的意境让萧尘惊愕的无以复加,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老人问道:“范宽的《溪山行旅图》?” 安梦唐呵呵笑道:“看来你对古画也有一些认识啊,不错,这就是《溪山行旅图》,可惜只是一个摹本,真本可是台湾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啊,我此生怕是没有福分得到了。” 《溪山行旅图》,是中国最杰出的山水画作之一,1000多年前的画家范宽所作,灵感来自于他漫游似梦境的中国五大名山之一的华山。小时候,萧尘听老头子说过,《清明上河图》固然美轮美奂但也远远比不上《溪山行旅图》的气势高远,首先在反应的内容上《清明上河图》就输了不止一筹,前者写的是热闹的集市,而后者写的却是离家的行旅;前者写的是中国古代的富饶,后者写的是中国古代商人的艰辛。 “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一些中国古画的内容,所以多少知道一些,不过这《溪山行旅图》后人的摹本很多,不知道安公手中的这幅摹本是出自何人之手?”内心的震惊之情平复之后,萧尘看着安梦唐笑着问道。 “有兴趣猜一猜?”安梦唐坐到沙发上看着萧尘呵呵笑道。 “好。”萧尘答应一声后再次凝视起《溪山行旅图》,只是这次看的却不是画面的内容,而是看笔法,原本还没有如何在意的萧尘这一刻吃惊的发现这幅画的笔法自己十分熟悉,努力沉思,半响后,猛然震惊想起了老头子。十年前的那个雨后,老头子喝醉酒后不正是坐在桃花溪边看着青城山画了一幅和这幅画十分相似的画吗?同样的气势磅礴,同样的大巧若工,无论是笔法还是着墨都与这幅画有着很大的雷同之处,只是老头子当初的那张画自己也是看过几遍,后来就被老头子在清醒之后给烧了。可实在没有道理啊,这幅画又怎么会是老头子画的呢? 沉思许久之后,看着安梦唐,萧尘答道:“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也是正常的,画这幅画的是一个世外高人,听说他留在世上的时候一共也只画过三幅画作,一幅山水,一幅人物。”安梦唐笑着解释道。 萧尘不禁皱眉问道:“还有一幅呢?” 安梦唐莞尔一笑,道:“最后一幅是《三千红尘自在图》,不过听说被他自己给烧了,好像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子孙知道太多的秘密吧。那些高人的行事还真是有些特殊,不是我们可以随意猜测的。” “《三千红尘自在图》,《三千红尘自在图》……”萧尘疯魔一般的喃喃念道,这个名字他实在太熟悉了,这一刻,萧尘断定这副《溪山行旅图》必然出自老头子之手。 尘封的往事何时可以解开?逝者是在九幽安然长眠还是受尽苦楚?老头子的身上到底有着一番怎样的故事呢? 疑惑,这一刻在萧尘的心间渐渐升腾而起。 92 为了活着 中国古代绘画艺术的手法各不相同,有无名氏的“游丝描”,有张璪的“破墨法”,而眼前的《溪山行旅图》无疑就使用了这两种手法,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Www, 疯魔中的萧尘怎能忘记“破墨法”的豪放与洒脱?十年前的那个雨后,老头子正是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浓墨重彩的画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图,让当时的自己和林若海吃惊了许久许久,和老头子一起生活了十四年,那一次是他们唯一一次见到老人破墨作画,画里的内容萧尘至今依然难以忘怀,红日出东方,三十六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女齐聚于一座白云缭绕的山峰之上,或席地而坐谈笑风生,或手持酒坛对酒高歌,或衣袂飘飘临风而立,或持长剑当空舞……三十六个人,三十六种姿态,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想起画中内容的萧尘不禁想起自己当初问老头子的一番话。 “老头子,画里的这些人你都认识?”从萧长河离开又一村的那年开始,萧尘再也没有喊过老头子一声爷爷。 老头子当时依旧未醒酒,眼色迷离的看着远处的青城山,呓语一般说道:“是啊,都认识,他们都是我这老家伙当年认识的朋友。除了游川那个爱管闲事的人外,其余的人都有好些年没见面了啊,只怕他们如今都已经是名动天下的人物了吧,也许再也看不起我这个老家伙了。” “这画里的人都是你当年的朋友?哪个是你?” 老头子缓缓摇头,轻轻笑道:“没有我。” “为什么?”这个问题萧尘当时也想了好久,既然都是自己的朋友,为什么不将自己也画进去? “天命。”老头子说完这句话再次抱起怀中的酒大喝起来,直到烂醉如泥。 ……………………………………………… “萧尘?”安梦唐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男人轻轻喊了一声。 沉思中的萧尘顿时被惊醒,眼神中的迷茫之色在瞬间被收起,看着安梦唐咧嘴笑道:“安公,刚才走神了。” 安梦唐脸含笑意的问道:“哦?难道这幅画的魔力这么大?” “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认识的一个人。”萧尘嘿嘿笑着含糊答道。 安梦唐并不是那种寻根问底的人,到了他这个境界的人虽不说处变不惊但也知道该问或者不该问,不论自己的身前站着的是什么人。 让葛茂春将《溪山行旅图》收好后,安梦唐笑着请萧尘坐下,两人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开始闲聊起来,只是谁也没有提到三天前交易的事情。萧尘心里虽然着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和老人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并且谈笑风生。 两个人正在谈论鹰和狗的时候,总统套房的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安梦唐的脸上出现笑意,看着一旁的葛茂春笑道:“应该是锡明来了吧。” 穿着裤衩的男人闻言后笑着打开房门,进来的男人正是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周锡明。男人进门后直接走到安梦唐的面前,发现旁边多了一个年轻男人,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直接说,不妨事。”安梦唐笑道。 周锡明这才开口说道:“安公,你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两家浴场和一间酒吧的法人代表已经在合约上签字了,合同因为来的匆忙,放在公司里没有带来。” 安梦唐脸色微变,周锡明这两年虽然变的浮华但绝对不是一个丢三落四的人,怎么会将合同丢在公司里?不过老人脸上的神色在瞬间已经恢复自然,看着周锡明笑道:“办的不错。” 萧尘听到这里才明白安梦唐为什么一直没有谈三天约定的事,原来一直在等待身边的这个男人,不禁抬头多打量了周锡明两眼,却发现周锡明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右边的一个花瓶,心下当即起疑起来。很多年前,萧尘就曾经听老头子说过一个人的眼睛如果一直向右看的话那么这个人必定在说谎。老头子的话虽然未必可信,可萧尘在这一瞬间还是全神戒备起来,双眼始终没有离开周锡明的左右。 眼睛右转,左脑思考,十之**为谎话。 “安公,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周锡明恭敬说道。 “去吧,明天我会去公司一趟,另外你回去的时候准备一份转让合同,那两家浴场和酒吧我要送给一个人。”安梦唐吩咐了两句后就再也没看周锡明,转头看着萧尘,道:“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好了,明天和我去公司吧。”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危险正在急速靠近自己,心思电转,萧尘和葛茂春绝对不会伤害自己,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周锡明,猛然转头,发现男人的右手已经握着一把黑色手枪正缓缓对准自己,嘴角有狰狞的笑意。这一刻,老人脸上没有绝望,而是出现了苦笑,终年打狗,终被狗咬。 安梦唐的身手已经远不如从前,面对周锡明的反戈一击,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是就这样死在这条狗的手里老人实在有些不甘心。 “去死吧,老狗!”周锡明狰狞说道,黑色枪口已经对准安梦唐,右手食指已经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极,早已戒备男人的萧尘猛然凌空跃起,右手化掌如闪电一般斩向周锡明的手腕,一阵破风声响起,周锡明的手腕在吃痛之下,右手一松,枪已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呆呆的看着一掌击落自己手枪的男人,周锡明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必杀一击竟然被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年轻男人给轻易破坏。 在萧尘一掌击落周锡明手枪的时候,苦笑中的安梦唐已经镇定下来,看着已经被萧尘制服按倒的男人,怒声笑道:“周锡明,你真是好大的一颗贼胆。” “为了活命。”明知必死的周锡明昂头对视着安梦唐锋利如刀的眼神。 为了活命,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这四个字代表的含义又有多少呢?每个人在遇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总会祈求一次活命的机会,不论代价是什么,因为活着总比死好。 周锡明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将时间倒回两个小时以前的龙升酒吧。 93 罂粟和女人 周锡明和唐平自然谈不到一块去,一个男人必须在今夜得到酒吧和浴场,另一个男人则一定要保住这三家产业。WwW。所以结果注定是需要用武力来解决的。 周锡明带来的几个汉子顿时和雷子交起了手,只有陈飞先前特别留意的那个壮实男人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神色平静之极。 一群为了钱财而替别人卖命的男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周锡明花钱雇来的七八个打手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全部被雷子撂倒在地,哀号翻滚再也爬不起来。 雷子的手一向很重,出手也从不留情。 周锡明这个时候突然觉得钱在有些时候并不是万能的。有些失神的男人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一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群人败的也实在太快了。 “周先生,现在答应上田小姐的提议还不算晚。”唯一没倒在地上的壮实男人走到周锡明的身旁平静说道。 周锡明的脸色急速变化,思考良久,看着壮实男人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了。” 壮实男人听后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果然不出上田小姐的所料,再没胆子的男人在生死面前也会鼓足勇气。壮实男人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骨骼顿时啪啪作响,走到双手插在口袋里的雷子面前,指了下周锡明,冷声道:“这个人我要带走。” 雷子冷然一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壮实男人看着雷子双手抱拳,十分郑重的说道:“在下武田正树,请多指教。”说完之后,右脚后退一步,腰部轻沉,双手成掌一前一后,目光冷冷盯视着一直面带笑意的雷子。 武田正树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却已经是日本北辰一刀流的十二代流主亲传弟子之一,一身空手道和散打搏击之术已经尽得他老师的真传。 “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花架子。”陈飞冷哼一声,双脚在地上猛然用力,身体顿时前冲,在前冲的同时,双手已经攥成拳状,咔咔作响。 北辰一刀流的杰出弟子和泰国拳王之徒的交锋顿时展开。 雷子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滔滔不绝的打向武田正树的各个要害部位,身体壮实的男人则一直后退保持防守姿态,双眼盯着雷子的左右肩膀。 雷子见武田一直后退,眼中寒光突现,右脚在地上猛然一点,身体顿时凌空而起,雷子的右膝带着破风声顶向武田的下颚。 武田正树的目光在瞬间变的凝重起来,在见到对方的肩膀猛然一沉的时候就已经判断出面前这个生平罕见的对手要出杀招,后退的身体猛然顿住,蹲起马步,重心下移,大喝一声,双掌交叉迎向对方右膝的杀招。 右膝和双掌的碰撞谁也没有站到便宜,两个男人在接触之后各自后退两步,再次冷冷的对峙起来。 雷子这个时候也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个男人的身体确实很强壮,尤其是防御和抗击打能力特别突出,自己的拳头和肘击多次被他化解。 “雷子,算了。”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唐平含笑说了一句。 武田正树带着早已胆颤心惊的周锡明走出龙升酒吧的时候不忘回眸看了雷子一眼。 “那小子的攻击不怎么样,防御倒是无懈可击。”雷子坐在椅子上玩味笑道。 “你不是他对手。”唐平沉声说道,“从那个日本男人的力量和身体素质来看,他绝对不是一个只会防御的男人,只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想在这里浪费体力。” “他刚才的眼神中确实没有杀气。”雷子说道。 ……………………………………………………………… 上天美爱昨晚和周锡明见面后就派了武田正树跟在周锡明的身边,为的是保护他的安全。上田美爱相信周锡明一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因为他不可能完成安梦唐交代的任务。 武田正树带着周锡明出了龙升酒吧后直接开车去了乱世佳人酒吧。 “上田美爱好重的心机。”坐在后排座位的周锡明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我不管这些,等见到小姐的时候你自己和她说。”身体壮实的男人并没有和后排男人交流的打算,只是安心的开车。 在乱世佳人酒吧见到上田美爱的时候,周锡明发现这个狐媚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装束,看起来竟然有种惊艳和高贵的感觉,比昨晚的妩媚妖艳装扮要来的合身许多。 “周总裁,我们又见面了。”女人端着一杯红酒看着周锡明呵呵笑道。 “我答应你的要求,只是事情办好后你一定要尽快送我去日本,我不想被安梦唐的手下追杀。”神情平复下来的男人严肃说道。 “放心吧,我自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女人说着的同时从皮包里掏出一把手枪放在了桌子上。 周锡明连忙将手枪收入怀中,四顾观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注意自己这边才放下心来。 女人倾城一笑,眼神里有着高深莫测的味道,凑近周锡明的耳边吐气如兰的柔声说道:“周总裁一向都是这么谨慎的吗?”接着又坐回沙发上自顾笑道,“站在悬崖边上的男人自然对什么事都格外小心。” “你为什么要让我杀安梦唐?”周锡明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始终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什么不找其他人而偏偏看上了自己。 上田美爱轻轻品了一口红酒,道:“三个原因。第一,你现在走到了悬崖边上,我不找你找谁呢?第二,你是安梦唐的人,可以接近他的身边,反戈一击;第三,你是中国人,中国人杀了中国人会比日本人杀了中国人的事态严重性看起来轻许多,绝对不会引起中日两国的纠纷。” “好深的算计。”周锡明站起身看着女人自嘲一般的说道。 “周总裁,不送了。”女人笑靥如花。只是这朵花在周锡明的眼中却如罂粟一般。 周锡明离开乱世佳人酒吧后直接去了金陵饭店,也就有了拔枪杀安梦唐的一幕。 闻花空道胜于草,结实何曾济得民?罂粟花,很美,却从来含有剧毒。上田美爱亦如是! 94 神鬼二才 三十六奇士 金陵饭店,总统套房里面色狰狞的周锡明犹如一只被困的野兽,极力的想要挣脱萧尘的双手,疯魔一般的嘶声喊道:“放开我,放开我……”。Www, 谁也不愿轻易面对死亡,尤其是死的毫无价值的时候。 “放开他吧,萧尘。”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安梦唐缓声说道。 疯魔中的周锡明顿时停止挣扎,呆呆的看着面色平静的老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自己刚才可是拔枪要杀他啊,真的就这么轻易放了自己? 萧尘放开周锡明后,安梦唐看着周锡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道:“坐吧。” 失魂落魄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后,看着安梦唐问道:“安……安公,你真的不杀我?”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也只给你一次机会。”安梦唐盯着男人慢慢说道。 男人顿时如蒙大赦一般的欣喜说道:“安公,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梦唐轻声笑了一下后,问道:“谁让你杀我的。” 安梦唐活了六十多年,有些事就算不知道也可以猜出,面前的男人是绝对没有胆量杀自己的,那么就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借刀杀人的游戏安梦唐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熟能生巧,怎么会看不去其中的问题所在? 周锡明听后不禁犹豫了片刻,心里在静静的思考着一个让自己纠结的问题,上田美爱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色,自己今天如果把她给供出去的话以后势必会遭到她的报复,可现在如果不说的话安梦唐在顷刻之间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权衡利弊轻重之后,周锡明抬头看着安梦唐,答道:“安公,是久久公司的上田美爱,她知道我在办收购浴场和酒吧的事,就对我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要我能杀了安公她就会带我去日本。安公,我真的不想死,实在是在没办法之下才答应她的。” “上田美爱?”安梦唐喃喃念叨了一句,脸色阴晴不定。转头看着身边的葛茂春吩咐道:“你去一趟市政府,和王从林说三天以后我要在三千后宫办一场慈善晚宴,让他到时候给我把一些政界的要员都请过来。” 葛茂春听后嘿嘿一笑,看着老人问道:“安公,你决定了?” 葛茂春跟老人的时间虽然不如武黑袍一般长,但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知道老人表面平静心里已经怒火滔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安梦唐当初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自己可是一直清楚的记得啊。见安梦唐点头,葛茂春的嘴上露出玩味的笑意,南京城是越来越热闹了,慈善晚宴当然不只是慈善那么简单。 安梦唐转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周锡明正怔怔的看着自己,道:“锡明,你刚才回答的很好。盛唐集团的事情你暂时就不要管了,我会另外安排人接管你的位置。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到上田美爱那边,至于如何回答你自己随便找个借口,她暂时是不会动你的。”老人说完之后,盯着男人补充了一句,“记住,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死里逃生的周锡明走出总统套房的时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脸上挂起微笑,卧底就卧底吧,总比死来的好。 总统套房内,萧尘和安梦唐面面相对。 对视了片刻后,安梦唐的看着萧尘郑重说道:“萧尘,你会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三天后的慈善晚宴我会派人去接你。” 坐在沙发上的萧尘嘿嘿笑道:“安公,我这人可见不惯太大的场面,到时候别嫌我给你丢人就好。” “丢人?我安梦唐请的人就算是一个乞丐,谁又敢笑话他?”老人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但萧尘在老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南京,安梦唐就是皇帝,藏而不露的皇帝。 两人在客厅里又闲聊了一阵后,萧尘告辞离去。回到南大校园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七点钟,想去张秋灵那边和女人聊聊却又想起不久之前的唐舞,脑子顿时一片混乱,在食堂草草扒了两口饭就回了春华楼。 躺在床上,点上一根烟,快活似神仙,凝视着早已不在洁白的房顶,想着三天后的慈善晚宴,脑子里却不停的出现老头子当初所画的那幅画,三十六个人,老头子说他们都是朋友,可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这二十多年也没见他们来探望过老头子,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萧家祖传的大劫? 想着想着的时候,不禁就想起了那个总是穿着中山装拿着油脂大黄伞的老人游川,那家伙也是个妖孽级别的人物,虽然还不能和老头子相比,但也算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就是不知道他算不算老头子那三十六个朋友之一,要是算的话,那自己以后见到游川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询问一番。 一阵开门声打断了萧尘的思绪,脸色疲惫的王贵回到寝室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见发呆的萧尘,不禁问道:“萧尘,这是在想什么心事呢,看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在想一幅画。”萧尘轻声答道。 “什么画?说出来听听。”王贵一听不禁有了兴趣。这厮对于古董字画虽然不像安梦唐一样痴迷,但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爱好者了。 萧尘听后,脑海里慢慢出现那幅画的内容,喃喃说道:“那幅画上有三十六个年轻男女,齐聚在一座烟雾缭绕的山峰上,山峰的东方有刚出的朝阳,山峰的西风却又有落下的夕阳。话里的的三十六个人也都奇怪的很,他们都穿着一些古代的服饰,动作也不尽相同,有人弹琴,有人舞剑,有人喝茶,有人饮酒,有人背手望天,有人盘膝坐地,有人开怀大笑,也有人放声大哭……” 萧尘说的很慢很慢,仿佛自己的眼中出现了那个场景一般。 王贵静静的听着,脸上的神色已经变换数次。青城山青羊宫的三个月求道生涯中王贵就曾经听游山说过一遍,只是远远没有萧尘说的那么详细,不过王贵却从游山的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王贵,我家的老头子说画里的三十六个人都是他的朋友,我就经常在思考,为什么那三十六个人都不去看他呢?那画里的三十六个人又到底是什么人呢?竟然都是老头子的朋友,而且全都不来看他,这些人也真有意思。”萧尘说到最后的时候不禁笑出声来,继续道,“很多年前我以为老头子是没有朋友的,整天就是赏花饮酒烂醉如泥而已。直到十四岁那年我才知道老头子竟然也有朋友,而且一出现是三十六个,不过却只是出现在了老头子的笔下的山水画上。可是,老头子死的时候那些人为什么还是都没来呢?……” 王贵的一句话打断了萧尘如呓语一般的诉说,“我在青羊宫的时候听游山道长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三十六奇士,神鬼二才。” 一句惊天之语让处于回忆中的萧尘豁然而起,紧紧盯着王贵,唯一的右眼散发出夺目光彩。 PS:下周会将这周爆发不足的章节补上,没办法啊,现在实在是有些疲软了,只能做到每天两更,不过下个星期的还是会继续爆发几天的。 95 相敬如宾 三十六奇士,神鬼二才! 何等大气的一句话! 王贵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是这一句话而已,“至于更深层次的内容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这句话是王贵当初在青羊宫的时候游山说的。wWw、 王贵说出这句话后,见萧尘没有反应就倒在床上睡了起来。这些天这个身体微胖的男人确实累了,为了阳光浴场,他的腰围至少瘦了一圈。 王贵渐渐睡去,另一个男人却怎么也没有了睡意。 坐在床边,脑子里满是王贵的最后一句话,一句简单之极却又大气磅礴的话,话里有叱咤风云也有睥睨天下的味道。 月东升,床边的人已经点了一根烟走到阳台上,目光深邃而悠远。 如果三十六奇士是老头子画里的三十六个人的话,那么神鬼二才又是谁呢?难道是老头子?可老头子也只有一个人而已。这些人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称号?如今的社会也许是古龙先生笔下的另一个江湖,可绝对不会有什么称号的,何况是三十六个人在一起的称号。实在太离谱,离谱到荒诞。 站的累了,萧尘走进房间摸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继续思考那一句充满霸气的话,却始终没有想通想透,但也更加明白了一件事。世界很大,奇人异士多不胜数!自己在南京必须步步为营。 坐在椅子上的独眼男人轻轻除下苏明月曾经送给自己的黑色护罩,抬起右手轻柔的抚摸着早已伤愈的左眼,手指传来的感觉让男人的脸色变的深沉起来。 夜风渐大,传来阵阵风吹树枝的声响。男人重新戴上黑色护罩,抬头看着无垠的夜空,渐渐出神起来。 ………………………… 杨鲲鹏今年刚刚二十八岁,长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加之高达一米八的身材配着一副金边眼镜和一套深色西装看起来要多儒雅有多儒雅。 十五年前,杨鲲鹏只是一个从四川山区里走出的穷学生而已,上初中,念高中,读大学,十年寒窗换来的回报是大学毕业三年后的青年企业家身份。09年的四川十大杰出青年,杨鲲鹏这个名字赫然在列。 很多人都不明白,杨鲲鹏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从没有贵人相助,为什么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能够身家千万成为四川所瞩目的人物?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山村里蹦出来的癞蛤蟆而已,可如今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温文儒雅的青年才俊?难道知识真的能让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庸人想到死也不会明白。但沈妍又怎么会不明白?杨鲲鹏在这三年间所付出的点点滴滴这个女人都看在眼里。自从三年前沈妍在成都见到杨鲲鹏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人,勤奋,认真,果敢,刚毅,帅气的脸庞上总是挂着一副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比自己在又一村认识的那个整天打猎采药的男人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于是,沈妍对着又一村中那个原本让自己动过心的男人说了一些违心的话,义无反顾的来到了成都,走到了杨鲲鹏的身边,并且在两年之后成为了杨鲲鹏的未婚妻。 沈妍也说不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又一村的那个男人,也许是因为一时的春心荡漾吧,或者是因为那个男人奸诈嘴脸下所隐藏的浓厚深情吧,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自己现在只爱杨鲲鹏,一个前途无量并且从不拈花惹草的好男人。认识杨鲲鹏三年,虽然男人从来没有买过什么东西送给自己,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什么贴心的话,但沈妍却愈加的感觉出男人的深情厚意。 在萧尘和林若海的心中,沈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但事实却绝非如此。每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心中都会有一副画,一副最美的山水画卷,可是,长大了,懂事了,也终究会明白生活终将归于平淡。所以,沈妍对着萧尘说了违心的话,离开萧尘来到了杨鲲鹏的身边。在杨鲲鹏的身边,沈妍会觉得踏实会觉得心安。而当初在萧尘的身边,沈妍始终觉得太累,累到自己难以承受。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走进杨鲲鹏的书房,看着正在埋头工作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衣的沈妍不禁想起了订婚那天晚上男人站在书房里挥毫的场景,一张洁白的宣纸上留下的十六个刚劲大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风雨白头,悠悠我心。”嘴角荡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走到男人的身旁,轻声道:“鲲鹏,夜深了,该回房休息了。” 男人闻言抬头,看着温柔如画的女人,温和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没在意。” 沈妍看着男人书桌上所放着的文件,眉头微皱,问道:“鲲鹏,你真的要去南京发展吗?成都不是挺好吗?” 杨鲲鹏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用力的揉了揉疲劳过度的眼睛,看着白衣如雪的女人笑道:“南京虽然不是沿海城市,但那里交通发达绝对不是成都可以相比的,对我而言有很多机会。南京现在的经济虽然足够发达,但真正的商业巨头却没有的。所以,我必须要去南京。” 沈妍轻移脚步走到男人的背后,双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轻轻的为男人按摩起来,想要缓解男人身上的疲劳。这几年,沈妍怎么会不知道身前男人表面的显赫是用无数的辛劳所换来。每天只睡五个钟头,其余的时间几乎全部用在了自己的事业上,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正因为自己的男人足够努力,鲲鹏公司才会由原本的两人变成如今的上千人,没有任何贵人相助。杨鲲鹏凭借的是自己的努力和智慧,他创下了在外人看来永远也不可能逾越的鸿沟,一道平民与富商的鸿沟。 这道鸿沟有的人花一辈子的时间也不可能逾越,但杨鲲鹏只花了三年。 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阵阵舒适感觉,杨鲲鹏会心一笑,抓起女人的小巧双手,柔声道:“妍儿,这三年辛苦你了,要不是有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有些坎我是迈步过去的。” “那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女人笑道。 安静祥和的气氛在书房里弥漫开来,一男一女相敬如宾。 许久之后,杨鲲鹏轻声道:“妍儿,南京的一个朋友刚才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是安梦唐要在三天后举办一个慈善晚宴。到时候陪我去参加,好吗?” “安梦唐在南京很有地位吗?”沈妍轻声问道。 沈妍这三年所做的事情就是站在杨鲲鹏的身后,默默的支持他,对于外界的东西则很少过问,更遑论远在南京的枭雄人物安梦唐了。这三年的时间,女人也确实是做到了一个贤内助的本分之事,默默的为杨鲲鹏精心打扮穿着,什么颜色的领带配什么样的西装和衬衣,什么样的袜子配什么样的皮鞋,会在男人离开的时候将书房收拾干净,会做好可口的饭菜等着男人回来……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但重复的事情如果一成不变的做了三年就绝对不简单。 杨鲲鹏听后笑着解释道:“安梦唐在南京可是一个大人物,盛唐集团的幕后老板,家产估计都有几百亿了吧。不过听说安梦唐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是一个漂白的富商。”对于安梦唐,杨鲲鹏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沈妍听后担心问道:“鲲鹏,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杨鲲鹏听后松开女人的双手,从座椅上站起,转身看着女人,道:“不会,现在不比从前,也不是安梦唐可以一手遮天的年代了。” 沈妍离开书房回房间睡觉,杨鲲鹏则继续留在书房研读文件。 相敬如宾,他们是成都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96 爱情可以让男人疯狂 天一大早的时候,王贵就爬起来去了阳光浴场,萧尘则在食堂吃了四个包子和两碗稀饭后在校园里溜达起来。WWw.周博自从去了北京后一直没有回来,安梦唐所说的慈善晚宴也还有三天的时间,方岩则经常不见踪影,有些神神秘秘的,萧尘这厮实在无事可做起来。 南京大学并不是一个如何高不可攀的学习圣地,只要高中的时候稍微努力一下上这所大学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也就注定这个学校学生的品流复杂,认真学习的学生屈指可数,整日游荡的学生到处可见。 萧尘绕着南大的人工湖溜达了几圈后来到了锅炉房,左看右顾之后发现了一件让自己十分无语的事情,早上放在锅炉房的水瓶不见了。水瓶不见了自己怎么喝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后,顺手拿起了两个自己不认识的水瓶。 别人可以拿老子的,老子也可以拿别人的。 打好水后,萧尘拎着两个水瓶径直回到了春华楼,嘴里哼着别人听不清的小调。回到寝室的男人拿出杯子,放好茶叶,倒上一杯水,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点上一根烟,脑子里想着的是三天后的慈善晚宴。 一直躲在篮球场边的瘦弱男人看着萧尘拎着两个水瓶上了春华楼后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男人是孙平中,是几天前的那个夜晚拿着一柄水果刀要杀萧尘的男人。 通过那晚的事情后,孙平中知道自己不是萧尘的对手,但是心里对萧尘的恨意却愈加的膨胀起来。为了对付萧尘,这个带着眼镜的文弱男人一直在酝酿着办法或者说阴谋,直到昨天寝室的室友丢了水瓶后一直闷头苦思的孙平中眼镜一亮,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于是,男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偷偷爬了起来蹲在春华楼大门前的一个隐蔽处,等着自己要陷害的目标出现。孙平中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如果这次不行,下次再偷,下次不行,下下次再偷,直到萧尘那个强奸犯拿别人的水瓶为止。 孙平中现在很高兴,因为萧尘那厮竟然如此配合自己的心动。离开篮球场,孙平中一路小跑到图书馆,在安静的阅览室里看见了正埋头阅读的学生会主席张敏。 张敏,南大中文系的大三学生,陶紫嫣的闺中密友,孙平中的高中同学。 正在阅读的女人见到孙平中正在不停的向自己招手,合上书本,走出阅览室,站在走廊上看着孙平中问道:“找我什么事?” “张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看着男人神秘一副的摸样,张敏眉头微微一皱,沉思片刻,道:“好吧。” 跟着孙平中离开图书馆后,张敏看着前面急速行走的男人喊道:“孙平中,你能不能走慢点啊。”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有一头飘逸长发的女人,冷笑道:“张敏,你知道陶紫嫣这些天为什么变的那么憔悴吗?” “我问了,她不说。” “想知道答案就跟着我走。”孙平中转身继续大步行走起来。 听了男人的话后,张敏不禁好奇起来,紧紧跟在男人的身后。走到人工湖一个僻静的角落后,孙平中方才停下步伐,转身看着脸上有细微汗珠的女人,指着自己身前的一片土地,沉声道:“一个月前陶紫嫣就是在这里被一个男人强奸了。” 女人听后,瞳孔瞬间放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后才看着孙平中若有所思的说道:“难怪紫嫣这些天总是精神恍惚的。” “强奸陶紫嫣的男人叫萧尘,考古系的研究生。”孙平中握着拳头缓缓说道。 “萧尘?就是上次在食堂打伤王明的那个男人?他真的对紫嫣做了那事?”强奸二字,张敏实在羞于启齿。 张敏虽然不是大家闺秀,但也和书本打了近二十年的交道,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之心,又何况自己的身边是一个男人。 “不错,我亲眼所见,那个畜生竟然在大白天把陶紫嫣带到这里给强奸了。”孙平中狰狞说道。 这些天孙平中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陶紫嫣在萧尘身下苦苦挣扎的痛苦模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开始走神开始旷课起来。 “那个男人真是混蛋。”张敏在气氛之下也只是骂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又看着孙平中问道,“为什么不去报警还紫嫣一个公道?” “报警?让全中国的人都知道紫嫣被人强奸了吗?”孙平中冷笑道。 看着男人愈加深沉和阴狠的脸色,张敏突然觉得孙平中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以前他是一个经常受老师表扬的好学生,是一个内敛从不张扬的老实人,是一个被人欺负也很少有火气的男人。 “孙平中,那你今天喊我来干什么?”张敏出声问道。 女人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是一个傻瓜,陶紫嫣被萧尘强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孙平中为什么到现在才找自己呢? 孙平中看着张敏的眼睛,慢慢说道:“我是一个男人,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被人强奸而坐视不管。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个畜生的对手,但我可以躲在暗处,我可以时刻算计他。今生今世,我一定要萧尘那个畜生付出代价,生不如死的代价。” 孙平中的语气很坚定,表情狰狞。旁边的女人有些惊愕起来,难道仇恨可以让一个老实的男人蜕变成这般模样? “别做傻事。”张敏有些担心了,自己的老同学实在有些不正常。 “傻事?不会的,从现在开始我会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孙平中冷然一笑,“张敏,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随即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和张敏说了出来。 张敏听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男人,他变了太多太多,此刻的男人让张敏感觉到可怕。看着孙平中,女人神色复杂的说道:“孙平中,你变了。” “人总是要变的,不过是好坏之分而已。如果有轮回之说,为了紫嫣我宁愿永不入轮回,生生世世我都要缠着萧尘那个混蛋,让他食不甘味夜不能眠。” 张敏离开人工湖后脑子里不禁想起了孙平中刚才和自己说的话,“张敏,萧尘那个混蛋已经走入了我的陷阱。下午你带着学生会的人去他的寝室检查,会发现他寝室里有两个做了记号的水瓶,那两个水瓶是他在锅炉房的门口偷的,然后你把这件事上报给学校,学校一定会追查的,到时候我就会联合学校里的所有学生以严肃校风校纪为理由把萧尘赶出南大。当然,这只是我报复的开始,以后我会想到更好的办法去对付他。” 为了爱情,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孙平中甘愿癫狂成魔,永坠阎罗。 97 劝退信(今日第一更) 张敏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闺蜜陶紫嫣正坐在窗边,双眼空洞而无神,想起孙平中和自己说过的话,心里顿时一痛。wWw、自己的闺蜜也许有些时候很任性很高傲,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坏女人,和那些有着一幅妖艳外表成天和男人玩暧昧游戏的女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在南大的校园内她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可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感情,为什么老天还要让她受到这份屈辱呢? 原本并不准备帮孙平中的张敏在寝室里思考再三终于还是决定让那个伤害了自己好友的男人受到惩罚。 中午,张敏带着一帮肩膀上有红袖章的男男女女以检查寝室卫生为借口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春华楼,目标直指萧尘所在的寝室。 “咚,咚,咚。” 刚刚吃过午饭在寝室休息的萧尘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起身打开门的时候,不禁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十几个男男女女正站在门边的过道上,为首的是一个长发飘飘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学生。 “有事?”有些纳闷的萧尘皱眉问道。 “检查卫生。”张敏不客气的说道。怔怔的盯着萧尘,女人强压着心里的怒火。一个行为如此恶劣的男人简直就该天诛地灭,为什么他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张敏一句话说完,十几个男女顿时一拥而入,开始仔细的检查起萧尘房间的卫生。张敏从踏入寝室的那一刻目光就紧紧锁定住了两个红色水瓶,莲步轻移,走到放水瓶的地方,拿起一个水瓶观看了起来,发现水瓶上写着经济管理系某某某的字样。 转身看着萧尘冷声道:“这个水瓶是你的?” 萧尘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自己才刚拎了水瓶回来就被发现了?看着女人含怒的目光,嘿嘿笑道:“有什么问题?” “这个水瓶是你在锅炉房偷的吧,上午的时候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丢了水瓶,没想到竟然是你做的。”女人轻蔑的笑道。 其余数十个人在张敏开始和萧尘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把目光放在了萧尘的身上,心里的想法各不相同,眼神却无一例外的有着鄙视的意味。 看着众人的目光,萧尘硬着头皮辩解道:“实在是我的水瓶被人偷了,只好拿了两个水瓶回来用下,下午就准备还回去的。” 张敏冷哼一声,拎起两个水瓶大步而去,出了寝室门口的时候转身看着萧尘,道:“萧尘,有些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的。这次的事情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你自己好自为之。” 十几个男女随着张敏离开春华楼后直奔学校的行政管理处,找到了学校的副校长陈孝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稍稍夸大了一番后,五十多岁的男人顿时拍案而起,看着身前的一群人沉声说道:“放心,这件事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看着张敏一群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后,副校长陈孝斌径直走向了校长室。陈孝斌至今也不明白校长为什么要答应周博让他收一个大字都不认得几个的男人当学生,而且还是研究生,这实在不合体统。 陈孝斌,南京大学副校长,一向以刚愎著称,认定的事情绝不动摇。这也是张敏为什么要找陈孝斌而不是其他领导的原因所在,作为学生会的主席,张敏对陈孝斌太了解了。 陈孝斌门也没敲直接走进了校长办公室,看着正靠在椅子上休息的男人,冷声道:“吴哲洪,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假寐中的中年男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老友正用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瞪视着自己,打着哈哈笑道:“老陈啊,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上火干嘛呢?有什么事情就坐下来好好说。” 陈孝斌坐下后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吴哲洪听后沉思道:“这么说这件事情确实是萧尘做的不对了,学校一定会处理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这也就是一件小事,何必搞得这么严肃嘛,我看把萧尘找来严厉批评一下再让他写个检讨书就好了。” “小事?绝对不是小事,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学校这几年的风气实在太差,必须要找个人开刀。”陈孝斌板着脸沉声说道。 “老陈,你想怎么办?”吴哲洪皱眉问道。 “直接开除。”陈孝斌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恐怕不好吧,那个叫萧尘的可是周博的学生,我们就这样把他给开除了,只怕周博那个老家伙回来的时候肯定是不干的。”吴哲洪笑道。 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开始在办公室里为了萧尘的事争论起来,一个语气严肃决不后退,一个总是一副笑脸却不退让。 争论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办公室外出现了一个学生,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学生,陈孝斌和吴哲洪都认识,因为学生是南大学习最用功的人之一,前段时间还帮助南大夺得了全国大学生经济论文竞赛的一等奖。 “孙平中,有事吗?”吴哲洪看着年轻学生笑着问道。 孙平中走进办公室,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看着校长吴哲洪和副校长陈孝斌平静说道:“校长,副校长,我们经济管理系的学生针对南大的现状自发展开了一项关于严肃校风校纪的活动,这个笔记本里有经济管理系762个学生的签名,还有国际贸易系和中文系359人的签名,希望两位校长能重视起学校的校风校纪问题。” 看着孙平中手上的黑色笔记本,吴哲洪和陈孝斌的脸色各不相同。 “你先回去吧,你说的这件事我们会严肃处理的。”吴哲洪看着孙平中轻声说道,脸色有些颓败。 孙平中离开校长办公室后,嘴角浮现出冷漠的笑容,“萧尘,只怕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南大的学生了。” 自从张敏带着两个水瓶离开寝室之后,萧尘的心里就再也平静不下来。躺在床上安静的抽烟,脑子不可避免的开始思考起这件事的后果。偷了水瓶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只怕南大自己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孙平中从张敏手里拿到校长吴哲洪和副校长陈孝斌联名签署的一纸开除信来到春华楼寝室的时候,发现萧尘正在收拾行李。 “萧尘,你倒是挺聪明的。”男人肆无忌惮的冷笑道。 “是你搞的鬼?”萧尘停止收拾,看着男人皱眉问道。 “是,我虽然杀不了你但我可以算计你,今生今世。” “为了陶紫嫣?”萧尘玩味笑道。 “是,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有没有兴趣听我说几句?”萧尘点着一根烟,看着男人笑道。 98 带我好呢还是唐舞好呢?(第二更) 孙平中憎恶萧尘就如同自己小时候憎恶电视里出现的日本鬼子.虽然不知道萧尘要说什么但孙平中还是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冷漠的看着萧尘,想知道事到如今这个强奸犯还有什么话好说。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抽着烟的男人缓缓说道:“很多年前,那时候我还很小,小到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可我依旧记得姑姑和又一村的一个男人结婚了,那个男人叫陶明轩。结婚第二年的时候,男人就外出打工了,去了山西,在一家小煤窑里没日没夜的干活,为的是让我姑姑过上更好的生活。可笑的是,陶明轩那次离开姑姑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只是每年寄回一张照片和一叠数目不菲的钱。再后来,陶明轩就没了消息,直到今年我在玄武饭店找到他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另外娶了一个女人,并且和女人生了一个女儿,她的女儿就是陶紫嫣。” 萧尘并不恨孙平中对自己所做的一个小小阴谋,甚至在心里感到一些舒坦。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人萧尘不禁想起了他拿着水果刀要杀自己的一幕。他现在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男人,萧尘不想和他计较。 “你是为了报复陶明轩对你姑姑的始乱终弃才强暴了陶紫嫣?”孙平中皱眉问道。听了萧尘一段不算复杂的诉说后,孙平中突然间就觉得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坏,可即便是陶明轩有负于他的姑姑,他又怎么能将上一代的仇恨强加给陶明轩的女儿呢? “其实我现在也挺后悔的,当初对陶紫嫣做那件事的时候确实是自己太冲动了。今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补偿他的,就算她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在乎,只是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萧尘抽着烟平静说道。 孙平中不知道萧尘要做什么,但从萧尘的神色中孙平中知道男人绝对不是在撒谎。这一刻,孙平中觉得自己的魔障有松动的痕迹,但还是不能放下对眼前男人的恨意。 “孙平中,你是好样的,可以为自己心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却始终未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想做的事。”萧尘起身看着孙平中笑道。继续收拾自己的衣物,寥寥无几的一些衣物。 萧尘走了,离开了春华楼,离开了南大。 孙平中此时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萧尘的一番话让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萧尘打车去了阳光浴场,在浴场里找到了正在忙里忙外的王贵。 “萧尘,你背着这么一个破包干嘛?”王贵看着萧尘背上一个鼓胀的黄布包有些纳闷的问道。 “里面装的可是我这么多年所有的衣服,不拿包背着难道扔了?” 王贵听后越发的糊涂起来,问道:“别卖关子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南大开除了,原因是我偷了两个水瓶。”萧尘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我的衣服呢?”王贵连忙问道。 “放心,都在这里,除了那两张折叠床没带来其它的东西都带过来了。” 王贵这才释然一笑,难怪萧尘背后的那个黄布包竟然如此鼓胀。 阳光浴场原本的总经理鲍国安早已经被王贵找了一个借口开除,在王贵这半个多月的努力下,阳光浴场早已焕然一新,虽然还不可避免的要靠做女人的生意才能盈利,但比重已经远远不如从前那么夸张。王贵确实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尤其善于迎合客人的要求,花大价钱请了一个星级酒店的厨师,同时在浴场的装潢布置方面重新规划了一番,准备找个时间开工。阳光浴场这些天的生意确实不错,比起以往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王贵和萧尘闲聊了几句后继续忙着自己要处理的事情,萧尘则在浴场里找了个宽敞的房间当做自己暂时的栖身之所。无论怎么说萧尘也是这间浴场的总经理,老板陈玄鱼早已死了,法人陈步一绝对不会说出让萧尘滚蛋一类的话,所以在名义上,可以说萧尘已经是阳光浴场的新老板了。虽然是老板,可萧尘这厮却根本对浴场的事情很少过问,甚至心安理得的做起了甩手掌柜,原因是王贵是这方面的行家,而自己不过是又一村走出来的井底之蛙。 在房间里将衣服从黄布包里一一拿出摆放在柜子里后,萧尘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正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隔壁房间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阵翻云覆雨的声音,搅得萧尘的不得安宁。心烦意乱之下,萧尘放弃午睡的打算,拉开房门走出阳光浴场,心里在思考着张秋灵那个女人在做些什么的时候迈开脚步走向了海达小区。 第二次来到女人住所的萧尘在进门以后不禁为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所惊倒,这还哪是原本那个破败的两室一厅?根本就是一个瑶池仙境。客厅里的地面已经被铺上一层崭新的红木地板,墙壁也被粉刷一新,挂上一幅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巨大山水画卷,画卷上有山、有水、有花草鸟兽,客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檀木八仙桌却丝毫不显得突兀,桌旁放着的几张檀木椅更让客厅里充满古色古香的味道,房门的旁边竖立着一个摆放了不少饰品的柜子,根本就是一个现代版的屏风,遮住客厅的同时更加让客厅变的神秘幽深起来…… 打量了许久之后,萧尘看着一脸笑意的女人由衷赞叹道:“化腐朽为神奇。” “神奇不敢说,只是一直想有个自己看起来舒适的家罢了。”女人轻笑道,随即又看着萧尘诡异说道,“嗯,对了,萧尘,这番布置我可是花了不少钱的,你什么时候给我呢?” “为什么要我给?” “这么快就忘了?这也没过了几天吧,我可是清楚的记得有个男人说要包养我来着。”张秋灵轻声提醒道,风情万种。 萧尘顿时恍然大悟,自己确实曾经这么说过,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留给了张秋灵一叠钱来着。看着眼前的一番布置,开始猜想这番布置到底花了多少钱。 “别想了,小东西都是我在南京的地摊上找的,便宜的很。只是地板和柜子已及这套组合桌椅可就花了不少钱哦。”张秋灵找了张椅子坐下后看着萧尘玩味说道。 阳光浴场的事情萧尘根本没有插手,更遑论调用资金,现在翻遍男人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只怕也找不到一百块钱。萧尘看着张秋灵尴尬笑道:“能不能宽限个几天?”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问你一件事情,安盟唐在三天后召开的慈善晚宴是不是和你有关?”女人收敛笑容,正色说道。 看着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左腿放在右腿上的女人,张秋灵虽然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裤和一件白色长衫,但窈窕的身姿依旧若隐若现,让旁边的牲口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脑子里更想起自己离开阳光浴场前听到的那一阵翻雨覆雨之声,顿时面色潮红起来,至于张秋灵所问的话萧尘根本没有听进去,嘿嘿的笑了起来,问道:“刚才说什么?” 张秋灵摇头一笑,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萧尘这才听明白,将昨天在金陵饭店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的和女人说了一遍。 女人听后看着萧尘笑道:“慈善晚宴一般都会有慈善拍卖和舞会,安梦唐这些年所举办的慈善晚宴也都是如此,你既然要参加了总该带一个舞伴去的,你说是我好呢还是唐舞好呢?” 萧尘嘿嘿一笑,答道:“当然是你好。” “真的?”女人笑着问道。 99 姐弟 人生中总是有着许多让别人难以解释难以释怀的事情,比如一个妖艳如花的美人为什么偏偏就会看上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难道牛粪真的能滋润鲜花?还是癞蛤蟆有着吃到天鹅肉的杀招? 叶成文这两天总是走神,脑子里总是会毫无征兆的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一个刚刚搬到自己隔壁没几天的女人。自从那天放学回家在过道上见到正开门而出的邻居时叶成文顿时惊呆,女人的气质和容貌实在是自己生平仅见,甚至比看见电视上的明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要来的震撼万分。 叶成文今年20岁,在南京市的一所重点高中念高三,去年高考考了514分,不满意,于是和唯一的姐姐商量过后选择复读。叶成文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够考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成绩,让南京市的所有人从此记住自己的名字,只可惜逻辑思维太差的男人在去年的数学考试上只得了可怜的73分,若是数学能够有语文一般的成绩叶成文此刻定然坐在北大或者浙大中文系的教室了。 叶成文的姐姐叶微茵这两天有些纳闷,自己的弟弟非要把自己家的房门开着说是要透风,还经常神神秘秘的透过打开的房门向外观察一番,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叶微茵虽然只比叶成文大三岁,但早在五年前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出来打工挣钱。叶微茵的学习成绩很好,在班里的每次模拟测试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高中即将毕业的那年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双双离去,留给自己和弟弟的只有一套房子和两万存款。叶微茵放弃了上大学的梦想,毅然走进纺织厂做起了工人,目的是让自己的弟弟能有一个更好的生活。叶微茵在纺织厂场里呆了一段时间后辞职去了制衣厂,后来又被迫辞职,原因是自己的外表实在太出众,虽然不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但也足够让厂里的那些领导们馋涎欲滴百般骚扰。 叶微茵的运气不错,两年前在中国电信里找了一份差事,虽然工作的时候很繁忙,但闲下来的时候却无事可做,而且福利也不算差,尤其是对叶微茵这种已经在中国电信里干了三年的老员工来说。 今天是叶微茵轮休的时间,早晨起床去菜市场买菜,买了两条鲫鱼、一斤小白菜、半斤豆腐,想要给自己的弟弟做些好吃的。叶微茵对叶成文很好,好到心里想着的全是自己的弟弟,活了23年的女人甚至连一场恋爱也没有谈过,生怕因为自己恋爱而少了管教弟弟的时间。 中午过后,正在厨房洗碗的叶微茵发现自己的弟弟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些反常的出神起来,快速的洗好碗筷之后女人走到弟弟的面前坐了下来,轻声问道:“成文,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看着姐姐关怀的目光,叶成文含糊其辞的答道,随即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成文回到房间后将房门关紧,开始思考那个穿着黑布长褂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和自己的新邻居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久之前,一直观看着门外动静的叶成文发现了一个男人走进了自己新邻居的房间,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叶成文想不明白,一个妖艳如花的美人怎么会和一个如此模样的男人在生活中有交集。 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了半个多小时后,叶成文拉开房门走到了正在看书的姐姐身边,道:“姐姐,听说我们隔壁新来了一个邻居,要不我们晚上请他吃饭吧?” 叶微茵放下杂志,有些纳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弟弟一直都是对这些人情世故不在意的,现在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要求呢?不过心里又想到弟弟能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是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了,笑着说道:“成文,你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 “姐,你答应了?”叶成文欣喜的问道。 叶微茵笑道:“答应了,我的亲弟弟都说了啊。” 姐弟二人闲聊了几句后,叶微茵出门买菜,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年通过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也知道了很多事,既然要请客吃饭总不能失了礼数,买点像样的菜还是必要的。 叶微茵出门后,叶成文关上房门躲到自己的房间内拿出了一本情书大全,情书大全是叶成文昨天在学校的时候找一个好友借的。在书包了掏出一本精致的信纸后叶成文仿照着情书大全上的语句在信纸上开始龙飞凤舞起来。未经人事的男人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却不知道一些事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叶微茵在菜市场买了很多菜,有鱼有肉还有一只鸡。带着满满一篮子的食物回到海达小区后女人敲响了隔壁女人的房间,让叶微茵诧异的是开门的并不是自己曾经见过一次的女人而是一个左眼戴着一个黑色护罩的男人。 “找人?”萧尘看见素未谋面的女人后笑着问道, “恩。”叶微茵低声答道,“我就住在你们隔壁,想请你们晚上去我家吃顿饭。” 叶微茵早已不是刚刚踏入社会的女孩,虽然心思依旧单纯,但许多事早已经在耳闻目染之下懂了,在见到萧尘的刹那很快镇定下来,脸上保持着一副淡淡的笑意。 萧尘笑着关上房门回到客厅的木椅上坐下后,看着张秋灵说道:“你那个邻居要请我们吃饭。” 早已经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女人笑道:“是吗?” “是。”萧尘嘿嘿笑道。 “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女人在看见你后才说‘我们’的呢?”张秋灵轻声笑道,“萧尘,那个女人好看吗?” “不好看。” “真的?” “好看。”萧尘嘿嘿一笑,老实答道。 张秋灵起身拉开房门,看着萧尘笑道:“那我们去隔壁看看吧。” 看着女人不露任何痕迹的表情,萧尘的心里有些没底,实在不知道这个高深莫测的女人在想着一些什么。 100 嫉妒之心 古语有云“礼尚往来”,萧尘觉得既然别人请客自己和张秋灵总不能空手而去。wWw。况且萧尘这厮还是想和张秋灵的邻居搞好关系的,说不定哪天就真成了邻居。 “我下去买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去。”萧尘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笑意的女人说道。 “你真把自己当成我男人了?” 回答张秋灵的是萧尘的嘿嘿一笑,开门,关门,下楼而去。 看着出门而去的男人张秋灵的脸上出现玩味的笑意,一个身上的钱加起来不超过100块的男人能买些什么呢? 海达小区在南京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但却胜在年代久远,尤其是小区内的树木成荫将不大的地方点缀的绿意盎然,颇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意思。 出了小区大门萧尘直接走进小区旁边的超市,将手伸入口袋的瞬间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钱已经不足以买一些像样的见面礼,原地徘徊了几分钟却仍旧无计可施。 超市的老板看着萧尘站在自己的店里,心里不禁打起了鼓,这个左眼带着黑色护罩的男人该不会是要打劫吧?小心翼翼的盯着萧尘实在没有询问的胆量。 萧尘思索了片刻后,将胸前挂着的玄黑玉拳摘了下来拿在手中,走到老板的面前,道:“我要买些东西,现在身上没钱,这个东西暂时放在你这里当抵押,明天我会把钱带来。”说着的时候已经将手上的玄黑玉拳放在了老板身前的玻璃台上。 看着萧尘放在桌子上的拳头状物品,老板不禁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了起来,片刻后,老板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抬头看着萧尘的时候眼神里甚至出现了惶恐的表情,连忙点头答道:“好,好,你尽管拿。” 萧尘在超市里转悠了一圈之后实在不知道送什么东西好,以前在又一村的时候逢年过节不过是送些野味给村里的人,可这里毕竟不是又一村,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野味。思考再三之后,从摆放货物的架子上拿了两瓶礼盒装的宣酒。之所以选择送宣酒有两个原因,一是邻居家的人就算不喝酒他家里有客人的话也总会需要酒的,二是宣酒产自安徽的水阳江畔,水质很好,一向有“小窖绵柔,江南一绝”之称。 拎着包装精美的两瓶宣酒走到老板的面前,问道:“这酒多少钱,明天我带给你。” 老板看着萧尘手里的酒实在不敢报出价钱,犹豫再三之后,道:“这酒不贵,你给一百块钱就算了。” “好。”萧尘答应一声拎着两瓶酒正欲出门却被老板喊住。 “喂,小伙子。”见萧尘停下,老板有些勉强的笑道:“也就是100块钱的事就不要压什么东西了,这东西你就拿回去吧。”说着将萧尘的玄黑玉拳递还给萧尘。 萧尘拎着两瓶酒出门而去,嘴角有笑容,心里想着这老板还真不错。 超市老板马成龙今年已经五十多岁,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早上7点打开超市的门一边做生意一边看电视,晚上十点准时关门,轻松却无聊,考验的是耐心。三十年前,老板却不是一个如此有耐心的人。那个时候刚刚搞改革开放,满大街上随处可见拎着几箱东西就可以赚钱的人,于是马成龙跑了上海,去了广州,最后在福建的厦门坐船偷渡去了台湾,以为那里是一个满地黄金的世界。 马成龙有头脑也敢闯,在台湾经过两年多的拼搏后确实挣了不少钱,可是最终还是回到了南京老家,原因是他在日月潭见到了一个脖子上带着一个黑色拳头状饰品的中年男人,就如同刚才那个年轻人给自己当做抵押的东西一般无二。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渐渐消失在眼前,马成龙自嘲一般的轻叹一声,“当初要不是那个男人的出现也许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千万或者亿万富翁了吧。” 张秋灵看着萧尘手上的两瓶宣酒不禁小小吃惊了一下,一个没有钱的男人竟然也能买到这么好的酒? “走吧。”萧尘看着依旧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的微笑的女人笑道。 一男一女走到隔壁的时候,叶微茵正在厨房里杀鸡,叶成文则抓着鸡腿和鸡翅膀防止晚上的食物死命挣扎。这次是叶微茵第一次杀鸡,虽然弟弟按住了挣扎的鸡,女人却始终下不了刀。 看到这一幕的萧尘放下手中的两瓶宣酒,径直走向厨房,看着女人微笑道:“我来吧。” 叶微茵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见男人微笑的看着自己,脸上不禁出现忐忑的神色,自己请他吃饭,总不能还要他来帮忙吧?实在于理不合。 见到女人变幻的神色萧尘有些懂了,笑道:“大家都是邻居,没事的,把刀给我。” 接过女人手中的刀后,萧尘左手抓住鸡脖子,右手持刀,看着叶成文嘿嘿笑道:“抓好了。” 话刚说完,萧尘手中的菜刀已经在瞬间划破了鸡的脖子,刀口不深,却足以致命。 鸡顿时挣扎了起来,从来没干过这种活的叶成文顿时被鸡死命挣扎的模样吓了一跳,双手一松,鸡顿时落向地上,却被萧尘空闲的左手稳稳抓住,右手在瞬间放下菜刀,抓住鸡的翅膀,将鸡头弯向翅膀饶了半个圈,扔向厨房的池子。 “下次可要抓紧点。”萧尘看着叶成文微微笑道。 萧尘杀鸡的娴熟手法顿时将姐弟二人震慑住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有着这样一番本事。 “谢谢了,要是没你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杀鸡呢?”叶微茵从惊讶中惊醒后看着萧尘道谢。 “小事情,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别说杀鸡就是杀猪杀牛的事我也干过。”萧尘嘿嘿笑道。 看着萧尘的笑脸,叶成文低头走出厨房,神色复杂,心里在想着他不过就是一个会杀鸡的升斗小民而已,知道什么是圆周率什么是微积分什么是格律押韵吗?叶成文看不惯萧尘,甚至有些嫉妒,这个瞎了左眼长相普通的男人凭什么就能认识自己的邻居甚至和自己的邻居眉来眼去的。 不可否认,有些时候,男人的嫉妒心里甚至不比女人来的差,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的时候。 PS: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写作真的不能专心下去,每天的更新量也少了很多,相信大家都看见了。只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吧,不想多做解释,更不想大家把我的解释当成掩饰。 101 他日扬帆别至亲 长入东京杀鬼寇 杀鸡过后,两对男女各自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四个人算是正式认识了。wWw. 一直微笑少语的张秋灵在厨房帮叶微茵打下手,萧尘则离开厨房走向客厅。 叶成文刚刚在客厅陈旧的沙发上坐下后发现那个杀鸡干净利落的男人正走向自己,嘴角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叶成文想要刁难一下萧尘,心里默默的思考着对策,自己的武力值远远不如他,从他刚才杀鸡的敏捷身手就可以窥见一二,那么就只有和他斗智了,可是什么样的智力值可以让他答不上来呢?脑筋急转弯?太肤浅!谜语?纯粹是大人哄孩子开心才玩的东西!…… 叶成文的脑袋在快速的思考转动,猛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前些天的时候同桌不是和自己玩智力考验题吗?那自己索性就出一个智力考验题好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走到叶成文旁边的萧尘笑着问道,随即坐在了沙发上。 听到萧尘的问话后,沉思中的学生心里暗笑,正在思考如何开口询问他没想到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升斗小民想着的是一日三餐,达官贵人想着的是锦绣前程。叶成文在这一刻却二者皆不想,只想把身边的男人考倒,于是看着答道:“在想昨天和同学玩的一道智力考验题,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试试?” 叶成文已经二十岁,早已经是个成年人,所以知道有些时候就算想要刁难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要刁难的不露痕迹,于是很委婉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面对叶成文的挑衅,萧尘没有回避,笑道:“哦?智力题我小时候也经常玩,不妨说出来试试。” 挑衅的人说的不露痕迹,接受挑衅的人回答的也不露痕迹。 叶成文听到萧尘的话后眼中闪过一道讥讽的神色,真是大言不惭,还小时候玩的!叶成文不动声色的说道:“这道题挺长的,你等下,我去拿张草稿纸,不然我怕你记不住。” “不用,我记性很好。”萧尘笑道。 看着萧尘满脸的笑容,叶成文愈发的觉得这个男人面目可憎起来,道:“那我就直接说了?” “说吧。” “在一条街上,有5座房子,喷了5种颜色。每个房里住着不同国籍的人,每个人喝不同的饮料,抽不同品牌的香烟,养不同的宠物。英国人住红色房子,瑞典人养狗,丹麦人喝茶,绿色房子在白色房子左面,绿色房子主人喝咖啡。抽PallMall牌子香烟的人养鸟,黄色房子主人抽Dunhill牌子的香烟,住在中间房子的人喝牛奶,挪威人住第一间房,抽Blends香烟的人住在养猫的人隔壁,养马的人住抽Dunhill香烟的人隔壁,抽BlueMaster的人喝啤酒,德国人抽Prince香烟,挪威人住蓝色房子隔壁,抽Blends香烟的人有一个喝水的邻居。”早已对这道智力考验题烂熟于胸的学生一口气不停的将题目的内容全部说出,生怕说的慢了被身边的男人嘲笑一般,实则是让男人连记住问题内容的时间也没有。稍稍喘了一口气后,道:“问题是谁养鱼?” 这道题目在20世纪的时候难倒了很多人,考验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智力,而是一个人的空间思考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题目很长,看似给的东西很多,但真正明确给出的东西却很少,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推断去排除,慢慢的得出想要追寻的答案。 叶成文几天前刚刚知道这个问题时绞尽脑汁思考了两个小时也无济于事,根本思考不出答案,题目内容实在太多,自己根本无法在不用草稿纸的情况下得出答案。后来按照画图推想的方法方才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听完问题后的萧尘拿出根烟点了起来,开始凝神思考,看似很用心的模样。 叶成文看着萧尘抽烟思考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鄙夷,一个看起来土拉吧唧的男人也能想出这问题的答案?那天底下岂不是没有聪明人了? 萧尘没有上过学但他经过老头子十多年的培训,又怎么会是一个蠢笨之人?尤其是记忆力更是卓著,瞬间记住一两百字的内容在很多人的眼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萧尘绝对可以。 很快,萧尘在脑子里建立了一个平面图,根据题目给出的内容开始慢慢的推理计算起来。五分钟后,萧尘经过三次尝试后得出了自己的答案——德国人养鱼,嘴角微不可觉的露出一丝玩味笑容。 “得出答案了?”叶成文试探性问道。叶成文在看见萧尘嘴角的笑容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这个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的男人真能在瞬间记住这么多的内容而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出答案?自己班里学习最好的人也没办法办到啊。 “想不出来索性就不想了。”萧尘爽朗道。 萧尘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答案,原因是自己不想和身边的学生产生任何不愉快,况且藏拙也是一种本事,自己在今后的时间内必须慢慢的学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真正学会如何运用的人又有多少呢? 叶成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在听到萧尘的话后心里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其实这问题确实挺难的,能不用图纸就计算出答案的也没几个人,你答不出来也正常的很。” 通过一道智力考验题,叶成文对萧尘的感观略有改变,至少不像先前那般深恶痛绝,现在反而觉得身边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淳朴厚道。只是叶成文万万没有想到身边的男人早已得出了答案,在只听了一遍题目而且没有任何外物帮助的情况下得出答案,如果萧尘真的说出答案的话,那么叶成文一定会疯狂。 自从在澳门刺死陈玄鱼之后萧尘就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条永远也不可能回头的路,在这条路上注定有许多的艰难困阻等着自己,如果不能步步为营那么只有粉身碎骨,藏拙是自己如今必须要学会的东西,也是那晚在春华楼寝室的阳台上得出的结论。 萧尘和叶成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的攀谈着,一会儿说历史,一会儿说天文,到后来,两个男人开始谈论起日本鬼子进中国的那段抗战岁月。 “虽然在90年代的时候中日的关系就已经变好,但我觉得只要是个中国人就不应该忘了自己民族的这段血泪史,尤其是现在的和平年代,我觉得小日本当初虽然败了,但他们的心称霸之心还是没有死,现在他们国家的自卫队不是还经常以维和为借口而四处活动吗?想想我就觉得来气,中国人怎么就能忍受呢?”叶成文义愤填膺的说道。 叶成文只有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心里有什么想法绝对会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尤其是身边的男人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经过一段时间的攀谈和交流,叶成文觉得萧尘越来越对自己的胃口。 “小日本不甘心当初的失败也是有原因的,要不是美国的两颗原子弹日本人会宣布无条件投降?不是叫嚷着什么‘两亿总玉碎’吗?”萧尘说道。 两个男人说起中日关系的时候很快就谈到了当年日本人在南京所造的杀孽。 “萧尘哥,当初国民党军队在南京和日本人打的南京会战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想不明白国民党在南京的近百万军队怎么会败的如此之快,我也更加没想到日本人在南京竟然杀了如此多的人,历史书上说是三十万,可我小的时候曾祖经常和我说南京城在那次屠杀中就已经没几个活人。”叶成文双目微微血红的说道。 毫无疑问,叶成文是个感性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学文的原因所在。 今年刚刚复读的时候,叶成文在开学的语文摸底测试中写了一篇作文,名字叫做“山河”,批阅试卷的老师起初有些惊讶,这个作文名字也实在是标新立异了一些,和其他学生的作文题目相比实在看不明白,正准备草草看完给个分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猛然被作文的最后几句话给吸引了,“安得司马冠军侯,再破匈奴九万州。”“他日扬帆别至亲,长入东京杀鬼寇”。阅卷老师懂了,于是开始仔细阅读,一千字的文章,不算长也不算短,但这个叫叶成文的学生却写的豪气干云,全篇文章看起来虽然有些散,也只字未提山河二字,但字里行间却又分明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山河沦陷的过往。阅卷老师的眼睛湿润了,不是因为学生犀利的文辞,也不是是因为学生的爱国之情,而是因为阅卷老师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中国人八年抗战的艰难岁月。 阅卷老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但是在南京城的语文界却有着极大的名气。老人批阅试卷的时候总喜欢戴着一副老花眼睛,在看完叶成文的作文之后,老人在作文的最后一小片空白处写了一句评语,“写得好,还我宁静山河!”老人给了叶成文满分,并将这篇作文递给了南京日报的一个老朋友。 102 邀请 萧尘和叶成文在客厅里聊着日本人当年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时,张秋灵和叶微茵在厨房里聊着的却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常琐事。wWw, 随着时间的推移,厨房里的两个女人已经将饭菜一一做好。 “要喝酒吗?”叶成文闻到饭香后看着身边和自己志趣有些相投的男人问道。 “喝。”萧尘爽朗答道。 “好,我下楼买啤酒。” 叶成文说完之后开门下楼而去,萧尘则走进厨房。 “男人不要进厨房。”张秋灵在萧尘刚刚准备踏进厨房的刹那轻笑着出言制止。 萧尘嘿嘿一笑退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反复咀嚼着“男人不要进厨房”的含义。 张秋灵和叶微茵将饭菜全部端上客厅的一张圆桌上时,叶成文双手抱着一箱啤酒刚刚赶回。 四个人在桌边分东南西北坐下后开始解决晚餐。 叶微茵烧的菜有些淡,油盐放的不多,但这并不妨碍菜肴的可口,甚至看起来有些精致淡雅,一如叶微茵其人。萧尘和叶成文坐下后就开始一杯杯的喝酒,似乎要存心比个高下。 叶微茵和张秋灵小声谈论,偶尔夹菜。 饭桌上的气氛随着两个男人一杯杯啤酒的下肚而变的活跃起来,只是叶成文实在不胜酒量,两瓶啤酒下肚后脸色已经变的通红起来。要喝酒的想法叶成文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他只是觉得高兴才想喝。 “成文,别喝了,你都没喝过这么多酒。”看着弟弟愈发通红的脸庞叶微茵出声提醒道。 “姐,你别管,我今天就是想喝。”叶成文不满的说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叶成文喜欢甚至崇拜李白的豪放洒脱,此刻虽有醉意又怎会放下杯中酒?况且叶成文也不想被自己身边的男人给比下去了,虽然对萧尘没有了先前的反感,但因为张秋灵而产生的羡慕嫉妒恨又怎么会轻易消失? 萧尘没想着将叶成文这个不胜酒量的小屁孩给灌醉,可这厮却一直缠着自己要喝酒,不喝都不行。最终,两个男人将叶成文抱回来的一箱雪花啤酒尽数喝完,叶成文挣扎着喝完最后一杯啤酒后趴在桌上再也没有起来。萧尘的情况相比叶成文自然好了很多,毕竟经过老酒鬼的熏陶早已有着过人的酒量,可喝了六瓶啤酒后萧尘还是觉得难受起来。 晚饭过后,萧尘和张秋灵对着叶微茵起身告辞。 这顿晚饭吃的时间不算长,但萧尘跟着张秋灵回到房间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喝口茶就回去,死了在我这里过夜的心。”张秋灵说的清淡,话中的意思却不容置疑。 捧着茶杯慢慢喝茶的萧尘奸计被识破后嘿嘿一笑,无辜的说道:“天地良心,我可没这么想过啊。” “难道我没有让你心里产生想留下来的魅力?”坐在木椅上的张秋灵看着萧尘玩味笑道。 女人的问题很刁钻,萧尘灿笑着没敢回答。回答有,自己的上一句话就是撒谎,回答没有,女人势必会动怒甚至会抽出腰间的三尺秋水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说话?”女人轻笑道,“那就乖乖回家。” 萧尘放下茶杯之后起身出门,走到门边的时候回头看着女人嘿嘿一笑,道:“我也是男人嘛,总有需要的,你真不答应?” 张秋灵在听到了萧尘的这句荒唐却之语后不禁脸色微红,笑骂道:“滚蛋。” 市井混混中十分随意的一句粗俗之语从张秋灵的口中说出之后却变的别有滋味起来,说成百媚横生也不为过。天下间又有几个人能让张秋灵笑着说出“滚蛋”两个字呢? 萧尘走后,女人的脸色慢慢平复下来,想起萧尘刚才进门后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的模样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萧尘出了海达小区大门的时候发现离大门不远处的小超市依旧开着门,中年老板正坐在门口似乎在等人的模样,萧尘不禁想起自己下午买的酒是赊来的,摇头一笑,走到老板的面前开口笑道:“叔,在等人?” 马成龙抬头看着萧尘,道:“小伙子,我们聊聊怎么样,我对你下午做抵押的那个东西挺敢兴趣的。” 马成龙思考了一个下午,一直在思考那个拳头状的饰品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历,为什么自己当初在台湾见到的那个人会有着天一般的势力,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却连买两瓶酒的钱都没有,一个富可敌国,一个寒酸如此,马成龙实在想不明白,所以就搬着板凳在超市门口坐了三四个小时,目的是等到下午买酒的人,想和他聊聊关于那个拳头状饰品的事情。 酒后的人总是话很多,虽然和老板并不熟悉,但萧尘却答应了老板的邀请,爽快的答道:“好”。 两个男人开始谈论关于玄黑玉拳的一切。 “这东西叫玄黑玉拳,好像在战国时候就已经有了,据说鬼谷子门下的八大弟子人人手中都有这样的一个拳头。至于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我就不知道了。”在台阶上坐下后萧尘如此说道。 虽然答应了老板的要求但萧尘却只是简单的诉说了一些关于玄黑玉拳的出处问题,关于商家和萧家的恩怨或者其他的东西萧尘是只字未提的。有些东西不能说,有些东西就算说出来也未必有人信。 马成龙听后看着萧尘提出了一个请求,道:“能把那玄黑玉拳再给我看看吗?” 萧尘笑着答应,从脖子上解下玄黑玉拳递给马成龙。 马成龙小心翼翼的接过玄黑玉拳,仔细的端详起来。片刻后,将玄黑玉拳递还给萧尘,抬头仰望星空,缓缓说道:“27年前我也见过这个叫做玄黑玉拳的东西。” 萧尘听后身体猛然一震,这个消息是在太震撼,盯着马成龙问道:“你见过?” 马成龙轻叹一声,道:“是啊,27年前我在台湾的一个男人脖子上看到的,十分晃眼。” “那个男人叫什么?”萧尘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那个男人有着天大的本领,他可以让一个人死也可以让一个人活。” “能不能说的详细点?”萧尘已经有些急迫了。如果这个老板说的没错的话,那么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鬼谷子八大真正传人的一个后人,更有可能就是商家的后人,萧家最大的敌人。 “那时候我也就像你这般大吧,脑子里成天想着的就是发财梦,于是偷渡去了台湾。前两年,我在台湾混的不错,有了一个自己的杂货店,生意也很好,才两年的时间就赚了几万块钱,那时候的几千块钱可是一个天大的数目了,比现在的几十万也不止。后来,我的生意越做越大的时候却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脖子上戴着一个玄黑玉拳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一次见我的时候让我回大陆,我没答应,第二次见我的时候让我关了杂货店我也没答应,那间杂货店虽然规模不大但生意很好,而且是我两年多的心血,我又怎么会答应呢?可我没想到我拒绝那个男人的第二天杂货店就被政府给封了,说是什么涉嫌贩卖军火,这可真他妈扯淡,我一个小人物怎么会贩卖军火?封了我的杂货铺的第二天又来了一帮地痞无赖,把我给揍了一顿。再后来我就回南京了,不过在我回来之前我在台湾认识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你得罪了天龙传人没死就是命大了’。”马成龙说完之后自嘲一笑,随即又不满的骂道,“什么天龙传人,真他妈扯淡,不过就是一个黑白通吃的大枭而已。” “天龙传人?挺好的名字。”萧尘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但在左眼黑色护罩的映衬下却显得诡异起来。 告别马成龙,萧尘赶回阳光浴场,回到浴场的房间,躺在床上点一根烟,脑子里想着天龙传人的时候不禁想起了王贵曾经和自己说过的“三十六奇士,神鬼二才。”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着联系呢? 正在思考中的萧尘被走进房间的王贵打断了思路,王贵开口问道:“萧尘,安梦唐刚才派人来了,说是让你明天晚上去一趟三千后宫和你说说慈善晚宴的事情。” “慈善晚宴不是还要过两天才举行吗?”萧尘皱眉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安梦唐那个老狐狸做事向来都是出人意料的,在南京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不过我想他这次找你去对你只有好处绝对不会有坏处,毕竟你救了他一命。”王贵点了跟烟后笑着说道。 王贵有一点一直没有和萧尘说,安梦唐虽然是南京的老狐狸,但他也是南京最喜欢培养后辈的老人。这次,只怕安梦唐就是看上萧尘的资质了。 躺在床上的萧尘在心里慢慢掂量着事情的利弊,慈善晚宴、天龙传人、唐门恩怨、神鬼二才、老头子的画,思考良久之后,明白路是需要一步步走的,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慈善晚宴,自己至少可以在这次的慈善晚上认识不少南京的名流人士。 未来有多远?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但现在必须要一步步走,罗马城不是一天建立的。 PS:很多人也许都很不理解,萧尘既然是天生鬼才,为什么还会如此鲁莽如此冲动呢?我在这就给大家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魔法世界的龙王在小时候也不可能君临天下的,即便他天生就是龙王,也需要要在慢慢成长之后才能光耀天地。鬼才同样如此,做得鬼中鬼,方为才上才。 请假几天 这两天有些事情要处理,更新是不可能了,很抱歉啊,下个星期一定双倍补上!望大家谅解! 鬼混 看过一本小说叫做《混也是一种生活》,颇有感慨! 在外面鬼混了13天,很爽也很内疚,爽的是和朋友能够在一起尽情玩乐,内疚的是《鬼才》第一次段更这么久,很抱歉! 从明天开始每天更新万字,至少持续半个月,给段更这么久做一个解释。 103 拔苗助长还是化鱼成龙 萧尘在阳光浴场睡的包间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转,柔软的席梦思肯定比春华楼的木板床来的舒服。洗漱过后在小吃广场草草的吃了一顿午饭后开始无所事事起来,索性出门赶往三千后宫,虽然安梦唐说是让自己晚上去,但去的早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后不禁想起昨晚吃饭的事,自己还欠了超市老板一百多块钱,微微一笑,招呼司机开车赶往海达小区。 在马成龙的超市盘桓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萧尘告辞而去。本想去海达小区转悠一下,见见张秋灵,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总觉得安梦唐今天找自己必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三千后宫一如既往的豪华典雅,古今合璧的的建筑让这里成为南京当之无愧的风景点,更是南京最为高级的别墅区。再次站在三千后宫大门前的年轻男人并没有急于走进三千后宫,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慢慢抽了起来,看着三千后宫的眼神渐渐深邃起来。 人活于世,不过匆匆百年而已,可有些人就能够混的风生水起,住豪华别墅,开宝马奔驰,身边跟着水灵女人,这就是差距? 也许有些人一辈子也触摸不到这种生活的轨迹,自身的阅历、奋斗、机遇早已将一切注定。 萧尘掐灭烟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径直走入三千后宫。 三千后宫到底有多大萧尘并不知道,但从大门走到安梦唐的别墅至少要二十分钟。二十分钟的路程是多远?大部分人是一辈子也走不完这二十分钟的路程的。 萧尘刚刚走到安梦唐别墅的门前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已经将大门打开,葛茂春,一个在萧尘眼里行事无常处处透着神秘的男人。 “进来吧,安公已经在等你了。”葛茂春轻描淡写的笑道,仿佛萧尘的提前到来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萧尘报之以淡淡一笑,进门以后目光前望,发现一身唐装的老人正安静的坐在客厅的白色真皮沙发上,手上拿着一个紫砂壶,看不出年代,但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物事,价值千金也未可知。 “坐吧。”老人放下紫砂壶,看着萧尘眯眼笑道。 对于安梦唐的高深莫测萧尘早已习以为常,憨笑着坐在了安梦唐的对面沙发上。 “安公,找我什么事?”萧尘开门见山的问道,知道自己在安梦唐的面前根本没有必要掩饰内心的想法,对面的老人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索性爽快的问了出来。 “挺直接的。”安梦唐微微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既然你够爽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我会收你当义子,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但这对你来说绝对是一次机遇,你可要把握好。” 虽然早已想到安梦唐这次找自己必然不是小事,但还是没有想到安梦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心思急速转动,权衡利弊之后萧尘很爽快的答道:“干爹。” 安梦唐的虽然没有具体的说出厉害关系,但萧尘又怎会不明白?南京虽然早已过了安梦唐一人独大的时代,但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依旧是南京最深不可测的人物,自己一旦成了安梦唐的义子,必然会走上一条青云路,凭着安梦唐的人脉资源,自己至少会比那些普通年轻人少奋斗一百年或者更久,那么老头子和姑姑的仇怨也可以早些有个了结。所以,萧尘答应了,很爽快的答应。虽然不知道安梦唐为何要这样做,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一次机会,所以萧尘不会放弃。 安梦唐淡然一笑,道:“萧尘,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干爹,我这个当干爹的也不能那么小气,总该拿些见面礼才是。”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葛茂春。 葛茂春起身走向二楼,进入安梦唐的书房。昨天晚上安梦唐和自己商量这件事的时候葛茂春就有些犹疑,觉得安公提拔萧尘固然没错,但认他为义子实在有些过了,然而更让葛茂春吃惊的是自己的主子竟然找了律师签署了一份资产转让协议,将盛唐集团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白白送给了这个叫萧尘的男人。百分之十的股份啊,那是多少钱?以如今盛唐集团的股价来估算的话至少是十亿。心里感慨着这个走了狗屎运的男人的同时葛茂春带着一张协议纸慢腾腾的下了楼来到安梦唐面前。 安梦唐微笑着接过葛茂春手中的A4纸,递给萧尘,微笑道:“萧尘,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盛唐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了,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结束后我会安排你去盛唐公司上班。” 安梦唐的几句话说起来虽然平淡,但听在萧尘的耳朵无异于白日惊雷,实在太过诡异,即便自己救了安梦唐一命,这样的回报也实在太过丰厚了。萧尘并没有受宠若惊,很坦然的接受了一切,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意味。看着手中的A4纸,萧尘知道面前的老人也许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无情冷漠,至少对自己而言他是如此。 萧尘离开别墅后,葛茂春看着双手捧着紫砂壶的老人看似漫不经心说道:“安公,萧尘确实值得培养,但你这样的栽培我怕他承受不起,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拔苗助长。” 葛茂春的话简单却充满哲学,也透漏着葛茂春心中的担忧。 “不会。”安梦唐轻品一口茶,微微笑道,“有些人是可以拔苗助长的。” 萧尘离开别墅走出三千后宫突然觉得前方的路变得开阔起来,手中的一张A4纸让萧尘信心大涨,什么天龙传人,什么唐门奇才,也许自己在不久之后就能完全胜过他们。 放眼望去,一条康庄大道似乎正在等着自己,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在这条道路上不停的走下去,不成功誓不回头。 “老头子,你说的没错,我的命就是好,是萧家几千年来最好的命,紫薇命。” PS:压了不少章得慈善晚宴终于要到了,真的怕自己写不好,所以一直压着。慈善晚宴过后,萧尘也将走上属于他的青云路了。 104 请柬 周锡明这两天实在是忐忑难安,一方面是南京的地头蛇安梦唐,一方面是实力背景皆不俗的上田美爱,自己夹在中间实在是左右为难,也许稍稍一个不注意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Www,自从两天前袭击安梦唐未遂后周锡明的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听了安梦唐的吩咐后去上田美爱的身边做卧底,却实在没有了刺杀安梦唐时的雄心壮志,在上田美爱几句话的盘问下就露出了马脚。 上田美爱并没有动周锡明,一个废物到任何价值也没有的男人自己实在没有记住的必要更遑论惩戒他,安排手下将周锡明看管起来之后,上田美爱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两天,研究安梦唐会如何报复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上田美爱绝不相信安梦唐会对自己安排周锡明刺杀他的事情无动于衷,所以在第一时间上田美爱将自己身边的力量全部集结到了一起,随时准备应对安梦唐的突然袭击,可是让女人意外的是自己等了两天依旧没有等到安梦唐那边的卧底传来的任何消息。两天过后,上田美爱的收到了安梦唐派人送来的请柬,邀请自己去三千后宫参加慈善晚宴。 陈飞在唐平的帮助下终于保住了龙升酒吧和另外两间浴场,但陈飞的心里依旧有些没底,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出了自己的预料,尤其是萧尘竟然和安梦唐扯上了关系,这点实在让陈飞有些茫然失措。在南京混了近十年,陈飞自然知道安梦唐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就算自己的势力再壮大三倍也决计不是安梦唐的对手,可如今自己显然已经成了安梦唐的对手。陈飞每日龟缩在陈玄鱼留下的别墅之内再也不敢轻易露头,生怕受到安梦唐的打击报复。 可是让陈飞意外的是在龙升酒吧的武斗过后自己竟然收到了安梦唐派人送来的一张请柬,邀请自己去参加慈善晚宴,忐忑的思考了很久之后,陈飞知道自己去未必是死,不去绝对是死。 唐平生于四川而长于四川,对于四川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可南京他却并不熟悉,当他从唐门的内部情报系统得到安梦唐的确切资料后也不禁大大的吃了一惊,这个淡定的男人也开始紧张起来,原来安梦唐在南京竟然有着如此之大的势力,难怪唐门的产业在南京一直没有得到长足的发展。 在玄武饭店又呆了两天的男人收到了安梦唐派人送来的请柬。 也是在同一天,南京的社会名流达官贵人们几乎同时收到了安梦唐派人送来的大红请柬。 …………………… 三千后宫,安梦唐别墅。 薄暮时分,葛茂春回到别墅看着正研究古玩的老人说道:“安公,请柬已经送完了。” “没有什么遗漏吧?” “安公,你越来越啰嗦了,我办事会出这样的问题?”葛茂春笑道。 “问一句我放心些,要是少了什么达官贵人没请的话可不好。南京的水越来越深了,我虽然在这水里混了大半辈子可也越来越看不清了,先是日本的久久集团,后来又是唐门的玄武饭店,台湾的那个大人物好像也想染指南京了,这一尊庙虽然不小,但也供不了这么多神仙牌位的。”安梦唐放下手中的五彩水草玛瑙,悠悠说道。 “安公,这些人确实不简单,可我们也不必放在眼里,南京暂时还是姓安的,他们如果敢不规矩的话我一定让他们知道下场,至于久久集团的那个女人等这次慈善晚宴结束后我就让她在南京消失。”葛茂春冷声说道。一个敢于派人刺杀安公的女人也许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可这个女人一定还没有打量清楚安公在南京的地位。葛茂春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杀鸡儆猴,所以葛茂春觉得有必要除掉那个叫上田美爱的女人。 “茂春,你错了,这个女人还不能死,至少目前她还不能,你应该想的更远些。”安梦唐平静说道。 葛茂春猛然醒悟,释然笑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这个女人确实不能死,要是死了,日本的久久集团必然会报复,听说久久集团和山口组有着很大联系,这个时候我们确实不该树立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不过安公,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提拔萧尘是因为你看着顺眼了还是把他当成一枚棋子?” “既是棋子,也是因为顺眼。”安梦唐平静说道。似乎想到了那个瞎了左眼微微驼背的年轻男人,老人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葛茂春笑道:“茂春,不妨猜测一下。” 看着老人的表情,葛茂春知道安梦唐此刻的心情定然很好,微微一笑后,猜测道:“世事如棋,人如棋子,不可逃,即便安公和我也未尝不是这世间的一枚棋子,萧尘也决不能例外,至于顺眼就更好解释,安公必然是想起了年轻时的奋斗历程,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三十年前,安公同样得到过一个大人物的提拔。” “你猜对了一半,我提拔萧尘固然有你说的那些道理,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萧尘已经是我安梦唐的干儿子。”安梦唐微微笑道,神色淡然。 老而无子,这一直是安梦唐此生最大的遗憾,虽然中国各地都在倡导男女平等,但对安梦唐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而言实在是扯淡,女娃终究比不了男娃的,男娃可以传宗接代,女娃可以? 安梦唐生了两个女儿,虽然很宠爱,但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冀望着自己能够有一个带把儿的种,可惜,自己当年在女人身上的耕耘并没有收到什么可喜收获,一直努力在女人的肚皮上耕耘了近十年,却一直没有动静,五十岁的时候,安梦唐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徒唤一声奈何,安梦唐就此放弃了生儿子的梦想。 安梦唐这一生收过两个义子,一个是李红风,另一个就是萧尘了。 收李红风是因为这个男人是自己老友武黑袍的儿子,武黑袍在名义上虽然是自己的手下,但熟悉安梦唐和武黑袍的老一辈人都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止这么简单,也许比亲兄弟还要亲。安梦唐不想李红风在南京被人欺负,尤其是李红风和陈玄鱼在南京闯的时候,所以收了李红风当义子。 收萧尘当义子和收李红风当义子则完全不是一码事,收萧尘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安梦唐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心里隐藏的仇恨,就如同当初的自己,若是没有国破家亡的恨意,自己又怎么可能和武黑袍闯出那么大的一片天地! 虽然萧尘一直隐藏的很好,但安梦唐是何许人?一个活了六十多年的人精,又岂会看不出萧尘心里的那些事情? “对了,安公,我丛林那边已经有消息了,明天晚上市委市政府都会有要人来慈善晚宴,听说省电视台也会派记者进行全程跟踪报道。”葛茂春想起这件事后立马说了出来。 “很好,有电视台的记者跟踪报道,这场慈善晚宴就更有意思了。”安梦唐笑的很神秘,恍如一头活了千年的老狐狸。 安梦唐的请柬送了多少人?葛茂春也不记得了,模糊的记忆也有几百了吧。 105 许青 小徐今天很兴奋,作为电视台的一名实习记者,自己今天终于有机会参与一场全程跟踪报道的采访了,虽然只是一个打下手的跟班,但小徐已经很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小徐早已烂熟于心。wWW。小徐也知道自己还欠缺很多经验,如果真的让自己来当这次报道的主记者的话必然会茫然失措,所以小徐很安静的跟在记者许青和摄影师赵晨的身后。 电视台的车在三千后宫别墅区停下后,小徐迅速下车拉开另一边的车门,看着车里的年轻女人点头哈腰一般的笑道:“靑姐,到了。” 车内的女人穿着一身职业套装,脸庞并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却很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女人,看着小徐的模样,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展颜笑道:“小徐,越来越激灵了。” 身材高大的摄影师赵晨下车后看着小徐严肃说道:“这次的采访可不简单,听说都是南京数得上号的大人物,我们可不能出了什么纰漏。尤其是你小子,到时候给我老实点,呆在我旁边就行。” “赵晨,这三千后宫我们还是第一次来吧,以前安梦唐办慈善晚宴的时候都是在金陵饭店,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选在他的家里。”许青面色犹疑的说道。 赵晨听了之后也有些犹疑起来,道:“是啊,以前都是在金陵饭店,这次竟然选择在三千后宫,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这老狐狸这次的排场倒是搞的挺大的,听说我们台长也合副台长也被请来了,还有省委市委的一些大人物都来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进去之后小心一些。”许青平静说道,眉头却轻轻皱在一起。这个三十岁的女人虽然峨眉淡扫却也有着一股别样的风情,成熟,果敢,智慧,这些品质都彰显着他的魅力。 许青、赵晨、小徐三人来到三千后宫的时候不过才下午四点左右,太阳依旧在高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灼热让三人的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尤其是赵晨,虽然身材高大,但在热天扛着摄影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保安曹泽早已接到保安部传来的通知,今天晚上安梦唐要在三千后宫的草坪上举行一场露天慈善晚宴,让自己务必做好保安工作。三千后宫的保安部甚至为此增派了十多个保安以维持现场的环境和秩序。曹泽对保安部长的做法有些不屑,人家安梦唐是什么人?需要你一个小小的保安部长来派人维持秩序?简直就是他妈的扯淡。 想归想,做归做。 对于检查工作曹泽还是很认真的在执行,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混进来几个流氓瘪三什么的自己可不好交代。 “你好,我们是江苏电视台的记者,我叫许青,这是我的搭档赵晨和小徐。”一道委婉如春的声音传入曹泽的耳朵。 曹泽向来人投去目光时立即惊讶起来,面前的女人不是江苏卫视最有名的那个女主持人许青吗?真人虽然没有电视上好看但依旧让曹泽痴呆了几秒钟,曹泽虽然见惯了大人物,但如许青这样的公众人物曹泽还是如此近距离的第一次接触。 惊讶过后,曹泽的脸上立马堆满笑容,道:“你们好,你们好。” 小人物在见到大人物后心里总是会莫名的出现一种自惭形遂的感觉,尤其是一个地位低下的男人看见一个天之骄女的时候。曹泽有时候也想好好的努力,混出一个人样,让别人给自己当保安,让别人看自己的脸色,可这个高中毕业证书都没拿到的男人实在没有勇气和决心去创业去走自己的路。安静的在小区呆着,至少每个月可以拿3000块钱,很多保安都拿不到的工资。 “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许青微笑着将自己一行人的记者证递给曹泽。 “恩,你们可以进去了。”接过记者证草草看了两眼后曹泽打开大门放行。即便许青没有记者证曹泽也会放行,女人的容貌就是一个最好的证件,这些年以来,南京还有谁不认识江苏卫视的许青呢? “麻烦问一下,安梦唐先生的别墅怎么走?”许青十分礼貌的微笑问道。 曹泽越听着女人的话就越觉得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隔着一层巨大到无法跨越的鸿沟,但听了女人的话后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前面直走左转会出现一片草坪,在顺着那个草坪绕半圈后直走右转就是安先生的别墅了。” 许青的记忆很好,上学的时候就是如此,曹泽只说了一遍,女人已经将路线牢牢记在了心里。记忆力卓著一向是许青的优势,是她在江苏卫视风生水起的凭借之一, 辞别曹泽,许青三人开始赶往安梦唐的别墅。 “晨哥,那个保安挺有意思的。”小徐看着扛着摄影机的赵晨嘿嘿一笑,“好像挺排斥我们这些人,竟然连靑姐这么有魅力的美女也无动于衷。” “小徐,你小子胆子挺大啊,连靑姐都敢调笑了。”赵晨阴沉一笑。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吸引女人的注意,许青虽然还达不到张秋灵唐舞的级别,但对于男人间以自己为话题进行的谈论早已经习以为常。 赵晨和小徐跟着许青在石子路或者草坪上行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后终于到了曹泽所说的安梦唐别墅。 “咚,咚,咚。” 葛茂春开门后看见一个胸前跨着记者证的女人,笑道:“记者?” “我们是江苏电视台的记者。”许青一本正经的说道。 “进来吧。” 在二楼书房的安梦唐听见响声后起身下楼,见到许青后,笑道:“许记者,很久没见了啊,听说你在江苏卫视愈发的受器重了。” “安公严重了,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可比不得安公这样的大人物。”许青微笑着反击道。 对于安梦唐这样的商界大鳄,许青心里说不上厌恶也谈不上欣赏,如果上面没有命令的话自己是决计不会来采访什么慈善晚宴的,纯粹是炒作而已,比娱乐界的明星绯闻更加让人厌恶。 寒暄了一番之后,安梦唐看着许青正色道:“许小姐,这次我这个老头子可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了啊,许小姐可千万不能拒绝。” “安公还是这么客气,能帮的许青一定帮,只是我这个小女子可比不得安公这样的大人物。”许青淡然笑道,言外之意是你安梦唐都办不到的事我许青又怎么能办到? “那老朽就直接说了,今天晚上的晚宴我会认一个义子。”安梦唐眯眼笑道。 许青心里一阵冷笑,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说话也只说一半,明摆着说让我把你的义子当成今晚的主角不就好了?干嘛要遮遮掩掩的。 心里虽然有些反感,脸上却绝对不会表现出来,正如许青自己所说,她只是一个升斗小民,而安梦唐是南京乃至全国的大人物,小民又怎么能和大人物相斗?况且许青来的时候台里的领导已经再三叮嘱过自己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安公要收义子了?那今晚我可要好好的宣传一下。”许青微微一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安梦唐笑着感慨道。至于是不是由心就无需计较了。 又闲聊了几句后,安梦唐吩咐葛茂春去布置晚宴现场,自己则带着许青到自己的二楼书房。小徐和赵晨则楼下的客厅无聊的看起电视。 106 墨绿勾花旗袍 许青喜欢留一头长发,清汤挂面,怡然自我。wWW、从大学毕业之后许青就没有换过发型,虽然身边的女同事不停的改变着自身的发型发色意图增加自己的魅力,却不知道男人在女人的时候外表固然重要,气质同样重要。有些时候,气质可以让一个相貌普通的女人比一个花瓶女好看百倍也不止。 许青是一个喜欢思考的女人,自从安梦唐邀请自己去参观他的书房之后许青就一直在思考老人到底要做些什么?为什么要撇下自己的两个搭档?他和自己能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谈论? 跟着安梦唐一步步踏进二楼的书房之后,老人信步走向饰品柜上的一个檀木盒,取下檀木盒,走到许青的面前,轻柔打开,道:“这件东西的主人现在叫许青了。” 许青本能的想拒绝,但目光在触及檀木盒里的物品时神情不禁急剧变化起来,檀木盒里的东西并非珍珠钻石一类的俗物,如果真是这些东西许青也不会在意甚至会嗤之以鼻。檀木盒里放着的是一方温润凝莹的砚石,漆黑的砚石上透着一股古色古香的味道,砚石并不大,甚至极为娇小玲珑,长约七寸,宽四寸,砚石上隐约可见两个古体字的凿痕——“天砚”(注:天和砚的繁体字都是我们现在用的简体字,不用怀疑,我查了很多资料)。 “这方砚石的名字叫天砚,是苏东坡少年时偶然得到的。”安梦唐笑着说道,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苏东坡三个字让任何人再也不敢怀疑这方砚石的价值。 许青受父亲徐从墨影响极大,小时候就对文房四宝特别敢兴趣,尤其是砚石,别的孩子在集邮的时候许青就已经攒着零花钱时常去古玩店淘一些自己看着舒服的砚石。 “安公,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收不起。”虽然心动,但许青还是犹疑起来并最终婉言谢绝。天砚实在太过贵重,许青也曾经在一本记录各朝名砚的书中看过天砚的名字,知道这方砚石的价值绝对可以抵得上自己的全部身家甚至犹有过之,自己此刻一旦收了安梦唐的这方砚石,日后必然会受制于安梦唐,所以心思玲珑的女人拒绝了安梦唐的天砚。 “许小姐,我听说你对砚石有着很深的研究,如今这方天砚能够落在你手里也可谓物得其主了,所以许小姐就不要在推辞了,至于许小姐心里的那些顾虑大可不必再想,我安梦唐还没落寞到需要一个记者帮忙的程度。”安梦唐言笑晏晏的说道,在情在理,无懈可击。 许青没有拒绝,因为安梦唐说的很对,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安梦唐利用,根据许青所知,南京市的很多政界要员都和安梦唐有着说不清的关系,有那些要员在上,自己这个小记者确实没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安公,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收下了。”许青微笑说道。 “拿去吧,以后有机会的话多照护一下我的义子就行。”安梦唐在藤木椅子上坐下后微微笑道。随后摆手示意许青可以走了。 空旷安静的书房内,安梦唐自言自语的说道:“萧尘,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了,我要赌一赌你的青云路。” 安梦唐的心思没人能懂,葛茂春也不懂。 许青拎着并不沉重的檀木盒走下楼的时候心里不禁思考安梦唐的义子到底是何方人士,为何这个人能受到安梦唐如此的器重和关怀?在许青的记忆和印象中安梦唐好像还从没有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 “靑姐,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小徐很好奇的看着许青问道。据小徐所知,许青绝不是一个随意收受别人的礼物的东西,如今既然收了,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 赵晨也有些好奇,自己和许青搭档了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从没见过许青收别人的东西。 “一个砚台。”许青轻描淡写道。面前的两个男人虽然都有着不俗的学历,可他们又怎会知道天砚是什么东西有着怎样的价值。 夏天早已过去,晚上6点多的时候,夜幕已经缓缓降下。 安梦唐别墅前的一块草坪已经被葛茂春布置的灯壁辉煌,大气而典雅。几十张八仙桌错落有致的摆放在草坪上形成一个圆圈将简易搭成的主席台团团围住,而主题台虽然少了高度却胜在一目了然。葛茂春完全是根据安梦唐的意思进行布置,“现场不需要太隆重,越简单越好。”这是安梦唐的原话。 萧尘在将近傍晚的时候来到了海达小区,身上穿着的是苏明月曾经送给自己的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手里拎着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件旗袍,旗袍是王贵介绍的一个老妇人纯手工制作的,老妇人虽然年老,但在年轻的时候却在伪满国的皇宫里伺候后过溥仪的妃子,织造技术不说天下无双也总该配得上炉火纯青的,即便现在年老体衰可制作出来的旗袍依旧是许多能工巧强所望尘莫及的。 进入张秋灵的住所后,萧尘开门见山,嘿嘿笑道:“我买了件旗袍。” 张秋灵沉默一笑,看着萧尘手中的精致盒子并没有答话。 “你真不准备和我一起去?”萧尘嘴角的笑意消失,双眉紧紧皱在一起,眼神却紧紧打量着微笑的张秋灵。 “恩。”女人轻轻点头。 “原因是什么?” “没有原因。”张秋灵的声音依旧空灵脱俗但在萧尘听来却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萧尘放下自己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旗袍,转身出门而去。 以前,萧尘觉得张秋灵这个女人太过捉摸不透,此刻,萧尘更是觉得张秋灵有些可恨。 看着扬长而去的男人,张秋灵轻出一口气,幽幽叹道:“萧尘,我真的不想去,不想看着你从一个可爱的小人物变成一个叱咤风云的枭雄,不想看着你少了淳朴的过往多出血腥的以后。” 说完后,女人轻柔打开萧尘带来的精致盒子,一件绿意盎然的旗袍出现在眼前,墨绿为底色,勾勒出几多含苞待放的细小荷花花蕾,碎,却有着一股神韵。 摩挲着旗袍的面料,张秋灵的目光似乎变的悠长深远起来。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朵堪比荷花的笑容,温暖如春,脑子里想着是青城山山腰处那个爱钱如命却在听到虎啸之后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小人物的一个细微动作可以很容易打动人,可告别小人物之后的人难道都会变的庸俗起来吗? 女人轻轻摇头,微笑,让自己的思想回到祖师墓地的那个山洞,那个光着膀子唱霸王别姬的男人是何等的生动?那个背着自己下山的男人和刚才送自己一件旗袍的男人还是一个人吗? 张秋灵觉得心里有一些失落,有一些茫然。 墨绿勾花旗袍,张秋灵淡然一笑。 107 前奏 晚上6点,萧尘准时出现在三千后宫别墅区,一身崭新黑色西装让这个梳着平头微微驼背的年轻男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左眼的黑色护罩将男人普通的脸庞彰显的肃杀狰狞起来,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不出是冷漠还是亲切。WWw。 陈步一和方岩亦步亦趋的跟在萧尘身后,二人的穿着都很普通,休闲长裤长褂,和今晚的场合仿佛有些格格不入,但二人行走之间的肃杀之气让任何人也不敢怀疑他们的实力,他们本就是炎黄子孙中的佼佼者,尤其在武术一道。放诸天下又有几人可以和他们相抗衡? 三人呈品字形在三千后宫的土地上不紧不慢的行走,眼神中有着同样的肃杀和冷漠气息。 今晚注定会有一个人鱼跃龙门。 南京城的普通人并不知道今天傍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无数的好车不停的开向三千后宫方向,一个他们努力一辈子也未必可以去的地方。 保安曹泽看到萧尘的时候,嘴里不禁抽了一口冷气,这个男人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人?还是那个点头哈腰连一个保安也尽心结交的人?人靠衣装马靠鞍装,萧尘的一番打扮让曹泽这群保安惊诧莫名,心里隐隐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在今夜过后只怕再也不是自己这群人可以平视,至于仰视的角度要达到多少曹泽不敢确定,但曹泽可以确定,今夜过后,萧尘的名字必定在南京城的地界上扶摇直上九万里。 “萧……萧尘……。”曹泽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起来。 想直呼这个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的名字却犹豫起来,这个男人的名字自己还可以直呼吗?保安部长已经说过,今晚的慈善晚宴的主角是一个叫萧尘的年轻后生。曹泽起初还不是如何的相信,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可以让安梦唐这条南京大鳄青眼相加?可一切的犹疑都被眼前的一幕所击碎,穿着一新的萧尘少了市井之气多了杀伐果断的味道,尤其是他身后的两个人,自己从没见过,但曹泽可以确定,这两个人的身手绝对不凡,从他们眼睛中内敛的精光就可以窥出一两分端倪。 “恩。”看着曹泽萧尘轻轻应和一声,脚下却依旧不停的向前走去。 这个男人此刻的心里有些恚怒,从出了海达小区的那刻脸色就变的冷漠起来,原因是张秋灵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这不是面上无光的问题,萧尘也不会计较这些,而是那个女人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好意,自己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南京让天下的人都知道萧尘的女人叫张秋灵,可女人选择了拒绝,没有原因的拒绝,这让萧尘很不好受。自从三天前在海达小区对张秋灵吐露心事之后萧尘已经隐隐将这个女人当成相伴一生的人。 有些人只需要轻轻的瞟一眼就可以很轻易的窥破他的心思,有些人哪怕你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揣摩度侧也未必能知道一二。 曹泽看不懂此刻的萧尘正如萧尘看不懂片刻前的张秋灵。 方岩和陈步一脸色虽然冷漠木讷,但心里却都有些疑惑,疑惑前面那个驼背男人为何在一夕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了以往的八面玲珑,没有了以往的和颜悦色,行走之间多了一分凝重的气势,多了一分杀伐果断气势凌厉的味道,如山如岳,不动不摇。尤其是嘴角的那一分笑意让男人看起来高深莫测诡异非常。 来到安梦唐别墅前的草坪时萧尘只看到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而在这几个人中,一个穿着一身墨绿旗袍正安静坐在圆桌旁的藤木椅上品着红酒的女人在瞬间吸引了萧尘的目光。从背影看去这个女人和张秋灵有几分相似,和唐舞也有几分相似,身躯同样的苗条修长,不多一分赘肉,不少一分圆滑丰满。但女人微曲的长发让萧尘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张秋灵或者唐舞。 大步上前,走到圆桌旁,看着女人微微一笑:“苏姐,你也来了?” 女人是苏明月,澳门永利度假酒店的女荷官或者说是澳门永利度假酒店的千金小姐。 萧尘的到来吸引了女人的注意,翦水双眸中透着淡淡的温暖笑意,微微抬头,殷唇轻启,道:“坐吧。” 不论在何时何地,这个女人仿佛都有着一种颐指气使的淡定自若。 萧尘的心情因为苏明月的到来多少好了一些,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当初在澳门若不是她网开一面,自己也许早已去地下见了老头子和姑姑,更遑论今日的飞黄腾达青云直上。 “苏姐,你能来真好。”萧尘笑如一个孩子。 “好吗?”苏明月呵呵笑了起来,嘴角弯出的弧度让女人愈发的娇艳好看起来。 清风吹起女人的发梢,天空上的残月投射下柔弱的光芒覆盖在女人温润如羊脂白玉的肌肤上,风景无限。 萧尘和苏明月坐在一桌开始闲聊起来,聊的很少,只是偶尔的说一两句毫无边际的话语。苏明月似乎更愿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高脚杯上,轻轻的品着,偶尔看一看周围的人或者和桌对面的萧尘说一两句话。 晚宴正式开始的时间是八点,现在不过六点30分,距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草坪上的人越来越多,有穿着一袭晚礼服将身材展露无疑的妖艳女人,也有西装革履或者燕尾服披身的英俊男人。这样的晚宴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最好的红杏出墙或者一夜风流的绝佳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很奇怪,现在来的男男女女几乎都是年轻一辈,至于那些上了年纪的男女似乎有了约定一般,全都未曾露面。 罗翰驾着新买的保时捷卡宴带着段金刚一路闯红灯飞奔到三千后宫的时候猛然刹车,方向盘急速转动,卡宴车身很配合的来了个漂亮的甩尾,副驾驶上的段金刚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暗暗骂道,这个二世祖太他妈无法无天了。 罗翰穿着一套质地上乘的白色西装在段金刚的一路陪同下径直走向三千后宫的深处。这个地方罗翰并不陌生,每隔几年罗翰就会跟着父亲罗克强来这里拜访南京城的不倒翁安梦唐安公,所以此刻行走起来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自从大半年前罗翰在海皇阁老鸭店被萧尘和张秋灵灭了一次后这个家伙确实消停了不少,至少不会在如同以前那般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偶尔玩玩一夜情也是去酒吧里找寂寞少妇或者少女。 前一天,罗翰听父亲说安梦唐要在三千后宫举办一场慈善晚宴,这厮立马生龙活虎起来,原因很简单,自己可以在慈善晚宴上尽情的寻找自己的猎物,每个级数的晚宴就会有相应级数的美女出现,绝不是酒吧里那些和鸡差不多的女人可以相提并论。 罗翰这厮带着满脑子龌龊思想走入草坪时,立马四处张望了起来,心里想着女人的同时更希望来一次双飞。段金刚有些无奈,这个败家子就这副德性,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纯粹的一个种马,可让人无语的是偏偏这个种马有一个有钱的老爹和一个强大的老妈形成他的坚强后盾,所以这厮在南京城几乎是畅行无阻,干了多少龌龊事段金刚这个贴身保镖都不记得了。有时候,段金刚真他妈希望能多出现几个那次在海皇阁碰到的高手,杀杀罗翰的锐气,让这小子消停一点,自己也可以少出手几次,少受一些皮外伤。 “金刚,你看那女的怎么样?”罗翰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粉红色晚礼服将乳沟勾勒的曼妙无比的女人戏谑的笑问道。 段金刚知道罗翰对这样的花瓶女已经失去了兴趣,更知道这个败家子现在的全副精神都是在思考着如何让那些外表气质高雅的女人调教成床上疯狂无比的荡妇,这一点段金刚颇为赞同,至少这厮的品味上去了不止一个台阶,看着一脸嘿嘿笑容的罗翰反问道:“少爷,你对她会有兴趣?” 一个“会”字将段金刚话里的意思表露无遗,罗翰嘿嘿一笑,拍着段金刚的肩膀笑道:“越来越懂我了啊。” 罗翰的目光继续在人群中穿梭,很快,罗翰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女人安静的品着红酒,微曲的头发让和精致的五官无一不彰显着女人的特殊魅力,尤其是女人的眼神,有一种让罗翰欲罢不能的感觉。虽然女人的对面坐着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但罗翰又岂会在乎这些?展开步伐,向女人大步而去。 走到女人所在的圆桌旁时,罗翰的目光不自觉的扫了一眼女人对面的男人,感觉有些熟悉,这个男人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想到自己从没见过瞎了一只左眼的男人就没有再多想,看着女人很绅士的笑道:“小姐,你手中的红酒应该叫ou-be-hi-yong,中文名叫做‘红颜容’,法国八大红酒之一,无论是口感还是质地都不俗,如今端在小姐的手中更是相得益彰。” 罗翰喜欢女人也喜欢红酒,所以在看到桌上的红酒瓶时立马知道了苏明月手上红酒的确切来历。 萧尘抬头看到罗翰的刹那,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这厮并没有让萧尘如何的厌恶,充其量他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而已。 “‘红颜容’,很好的名字,萧尘,你说呢?”苏明月没有看罗翰,目光盯紧萧尘轻柔问道。眼神里渐渐出现一股悲伤的味道,让人怜惜。 “苏姐。”萧尘想出言安慰可话到嘴边只是说出了这两个字而已。 苏明月的过往算不得惊心动魄,可这个女人却一直不能忘怀,也许这就是痴情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萧尘,萧尘,……”罗翰恍若失神一般的一直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猛然,罗翰直视着萧尘,问道:“上次在海皇阁老鸭店的就是你?” “有问题吗?”萧尘笑道。 罗翰心里有些不平衡,妈的,上次你身边坐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次你身边又坐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美人都被你抢走了老子搞毛线?看这厮长的也就马马虎虎凭什么就这么有女人缘呢?罗翰想发飙的时候却发现萧尘身后不远处两个男人正闲庭信步一般的慢慢走过来,其中一个罗翰十分熟悉,方岩,自己保镖段金刚也打不过的角色,思考再三,罗翰准备告辞离开,吃过一次的亏如果再吃的话自己就是SB了。 “那个,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啊。”罗翰勉强挤出笑容强自说道。 萧尘微笑着目送罗翰离开以后发现苏明月又在喝酒,劝慰道:“苏姐,还是别喝了。” 苏明月很听话的放下酒杯,看着萧尘微笑着问道:“萧尘,听说这次安梦唐举办慈善晚宴的原因是因为你?” “是。”萧尘重重点头。 “为什么?”女人继续微笑着问道。 “我救了他一命。”这是萧尘能想到的答案。 “哦,那这么说的话我也救了你一命或者说两命,你可一点好处也没有回报给我。”苏明月看着萧尘玩味笑道。 “苏姐想要什么样的好处,只要我萧尘能做的话一定做。” 看着萧尘信誓旦旦的模样,苏明月笑着问道:“你能做到的难道我做不到吗?” 萧尘不禁愕然,苏明月说的是大实话,自己无论是背景还是实力还是人脉都远远不能和这个女人相提并论,自己能做到的她又岂会做不到? 随着时间的流逝,草坪上的人越来越多,喧嚣谈不上,都是一群有素质的人又怎会人声鼎沸,但晚宴的气氛还是在人群的小声谈论下变的高涨起来,而谈论的主题大抵都是安梦唐举办慈善晚宴的目的。 108 带刺的玫瑰 八点整,安梦唐在葛茂春的陪同下准时出现在草坪上,穿一身唐装,嘴角挂着亲切和善的笑容,如果素未蒙面的话,任何人也不会知道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就是南京城鼎鼎大名的安梦唐,一个跺跺脚整个南京城也要震动几下的彪悍人物。 安梦唐一路和熟人打着招呼慢慢接近主席台,也就是一块用木板堆起来20分米左右的小高台,安梦唐站到主席台上后,葛茂春递上话筒,老人对着话筒看着人群,微笑道:“各位都请入坐吧。” 台四周的一百多男女老少纷纷找了座位坐了下来。 看着人群入座之后,安梦唐再次说道:“今天是我安梦唐举办的第九次慈善晚宴,也将是我安梦唐举办的最后一次慈善晚宴,很高兴,因为江苏省的省委书记我的老朋友唐萧也来给我捧场了。” 听了安梦唐的话后,人群纷纷将目光转移到安梦唐的视线所在,一个满头银霜的老人微笑站起,正是多日前在省委会议上不怒自威的唐萧,老人的身边坐着一男一女,男人穿着燕尾服,举止有度温文儒雅,女人穿着白色晚礼服,容貌无双,气质高雅,高高盘起的发髻让她看起来仿佛似一颗最璀璨的明珠。 扛着摄影机的赵晨立马将镜头对准了唐萧,赵晨万万没有想到,江苏省的省委书记南京军区的将军竟然是混黑的安梦唐老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上田美爱坐在一个比较阴暗的角落,身边是武田正树,女人的脸庞很精致,娇好妩媚,可此刻她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一心想除掉安梦唐的女人实在没想到安梦唐最大的底牌竟然是唐萧,江苏省的省委书记。“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了。”女人自顾一笑,努力平复心情想让自己变的自然起来,可却偏偏不能如愿。 武田正树发现了上田美爱的不正常,小声道:“小姐,你脸色很差。” “没事,继续看,我倒是想看看安梦唐这头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女人的声音变的阴沉起来。 萧尘在看见一袭白色晚礼服的女人时神色也变的有些不自然起来,唐舞,一个和自己有着杂乱关系的女人,说不上自己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不对。恋人?根本就是扯淡。红颜知己?似乎也不是。 “认识她?”苏明月小声问道。 “认识。” “她很好看,气质也不错。”苏明月简单评价道。 苏明月毕竟不是张秋灵,不会问出“我和她谁好看”之类的问题,这一点倒是让萧尘省心不少,话说回来,苏明月和萧尘的关系顶多也就是姐弟而已,苏明月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在众人将目光射向唐萧的时候,安梦唐已经吩咐葛茂春安排人上菜了,因为是慈善晚宴,所以素菜居多,但样式和口感绝对不会差,这次慈善晚宴的厨师可是金陵饭店的三个掌勺大厨。 安梦唐见众人已经收回目光,接着说道:“这次来参加慈善晚宴的人中除了我的老朋友唐书记以外还有省委调查厅厅长韩三平,南京市市长林白平,南京市常务副市长王从林,日本久久集团南京分公司的经理上田美爱,南京本土企业家罗克强,当然,来的宾客实在太多,我也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各位既然来参加了这次慈善晚宴我安梦唐就一定会尽地主之谊,还望各位能够吃好喝好。” 安梦唐最后补充了一句,道:“10点的时候会进行慈善拍卖。” 安梦唐说完之后走下主席台径直走向唐萧所在的一桌。 唐萧起身相迎,笑道:“小安,这次找我来就是为了给你撑门面?” 安梦唐哈哈一笑,寒暄道:“很久没见了,借这个机会见见也不行?”目光转向唐萧身旁的一男一女,笑着问道:“唐,这两个都是你家的后生吧?” 一男一女自然是唐舞和唐平,整个南京城或者说江苏,除了这两个人还没有任何年轻人有这个荣幸能够坐在唐萧的身边。 “安公。”“安公” 唐平和唐舞绝对不是那种见到生人不会说话的主,否则他们又凭什么在唐门占据那么高的位置? “这两个孩子都是我唐家的人,孙子和孙女。”唐萧在一旁补充道。 安梦唐笑道:“真不错,这两个孩子他日必定青出于蓝,看来我们都老了哦。”说着的时候安梦唐已经在圆桌上坐了下来。 唐萧和安梦唐两个老朋友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谈,唐平和唐舞不是傻子,寒暄了片刻后就借故走开了,不想影响这两个人叙旧。 唐平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角落里神情有些紧张的陈飞,微笑着走过去,拍拍男人的肩膀,问道:“很怕?” 陈飞虽然在南京混了很多年,但还从没有和安梦唐做过对手,更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到了安梦唐这个级别的人物办事情根本不需自己亲自出马,只需操控三军便可所向披靡,因为他有着足够大的势力。当初安梦唐的一个电话,陈玄鱼就乖乖放了张天佑便是最好的说明。 “确实有些担心,不知道安梦唐这次到底要搞什么鬼。”陈飞老实答道。在聪明人面前根本没有必要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 唐平挨着陈飞坐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安梦唐是在三天前准备召开这个慈善晚宴的,而三天前正是盛唐集团的执行总裁周锡明败走龙升酒吧的那一天,这么算的话安梦唐的慈善晚宴必定和你有些关系的。” 陈飞有些哭笑不得,什么狗屁推算,傻子也知道安梦唐的晚宴和自己有关。 “别急,我还没说完。”见到陈飞难看的脸色后,唐平淡然一笑,继续说道,“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安梦唐就在金陵酒店,萧尘也在,周锡明败走龙升酒吧后见了一个女人后也去了金陵饭店,然后神色慌张的走出了金陵饭店。” 陈飞很简洁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慢慢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一头雾水的陈飞。 “什么意思?”陈飞看着唐平皱眉问道。 陈飞虽然不笨,但还不够聪明,至少他还没有达到唐平这个级别。反倒是陈飞的铁板跟班吴庸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点醒了陈飞。 “飞哥,难道安梦唐的这个慈善晚宴是因为萧尘?”吴庸说道。 唐平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吴庸,笑道:“说对了一半。” “按照我的推测和判断,安梦唐一方面是想借这次的慈善晚宴让别人知道南京有一个人叫安梦唐,另一方面是想借这次的晚宴把萧尘推到南京各路首脑人物的面前,至于原因,很简单,安梦唐老了,他需要一个接班人。” “这么说萧尘将会成为今晚的主角?”陈飞皱眉问道。 “看下去就知道了。”唐平莞尔一笑,高深莫测,愈发的显得他成竹在胸。 唐舞离开座位后从侍应生的手里拿过一杯红酒,一个人慢慢的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刚才,萧尘发现唐舞的时候,唐舞也看见了西装革履神采奕奕的萧尘。唐舞并没有走到萧尘所在那桌,原因是萧尘的身边多了一个苏明月。唐舞也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可以一心一意,可萧尘却屡屡触犯自己的底线,明明看见了自己竟然还是和那个女人呆在一桌,这一点让唐舞有些生气。 聪明绝顶的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失去思考能力,尤其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有着一个并不比自己逊色的女人。 自从在萧尘那桌吃了瘪之后,罗翰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直到刚才观看唐萧的时候看见那个一身白色晚礼服的女人时罗翰才重新变的兴奋起来,一个有着倾国之貌的女人又怎能不让罗翰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想入非非? 一直观察着唐舞一举一动的罗翰在唐舞离开桌子后立马屁颠屁颠的跟到了唐舞的身后。 “小姐,能认识一下?”十分礼貌却又有些粗俗的开场白。 唐舞此刻的心情真的不好,很不好,尤其是想到萧尘和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在一起时心情就差到极点。罗翰在恰当的地点恰当的时间搭讪了一个不恰当的人,注定他要悲剧。 转身,看着一身白色西装外貌俊朗的男人,冷笑道:“想泡我?” 唐舞此刻把对萧尘的憎恨和怒火全部转到了罗翰这厮的头上。 唐舞虽然在冷笑,罗翰却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的印象和记忆中,那些少妇们通常都是这种表情。以为自己走了大大桃花运的男人嘿嘿笑道:“想。” 罗翰的“想”字刚刚出口还没有完全散发出去的时候,唐舞的右手在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冷声道:“你不配!”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左手的酒杯连半点红酒也没有洒脱,在右手掐住罗翰脖子十秒之后,唐舞方才松开手。 罗翰如蒙大赦般蹲在地上猛烈的气喘起来。 有些女人身上的刺足以致命,只要他们愿意。 玫瑰虽香艳,却轻易采摘不得。 109 一对龙凤玉佩引发的战争 很奇怪,从始至终,萧尘和苏明月的这一桌都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南一北,相对而坐,相谈甚少,女人将大部分的时间花在饮酒上,男人则将大把的时间花在观察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上。 慈善晚宴上的人流攒动让萧尘体会到了什么是上流社会的生活,也让萧尘深切的认识到了这些人为什么能够比那些普通人有着更多的财富更高的地位。原因很简单,这些人周围的人都是一群地位与财富与他们相差不多的人,如果单凭智慧或者才华有很多人可以超过他们,但他们的命就是比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好。 两个小时的观察,萧尘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人的人际关系或者说人脉决定了这个人是否能走的更远爬的更高。一如张秋灵在南京长江大桥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两个小时后,一个相貌清瘦带着金边眼镜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上了主席台。 “诸位来宾,相信大家都已经吃好喝好,那么下面我就进行今晚的慈善拍卖。”男人简短有力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草坪中扩散开来。 人群变的安静下来,落针可闻,纷纷将目光转向主席台上的中年男人。对于拍卖会这些人都不陌生,但这个中年男人却更加让他们熟悉。 中年男人名叫张海岩,土生土长的南京人,职业是拍卖师,十年前,他就已经在华东六省一市创下赫赫大名,如今,他更是全中国首屈一指的拍卖师。 一个并不如何隆重的拍卖会来了一群身份地位皆不差的人物更有一个响彻全中国的拍卖师,这让所有的人都有些看不明白,不明白安梦唐到底想干什么,以往的拍卖会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可这次的拍卖会却如此的大动干戈,内里的玄机不禁让众人暗自揣度起来。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进行本场拍卖会的第一次拍卖。”张海岩的声音依旧磁性十足。 两个身着唐装的年轻女人一左一右托着一个巨大银盘,银盘上放着一件明显经历过无数风雨侵蚀的木器,雕刻的是一个双手托着茶盘的侍女。 张海岩看着人群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诸位,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这件木器是货真价实的古董,绝不是现代人可以模仿的,因为它已经在底下尘封了近2000年,这是经过专家鉴定的,大家大可以放心竞拍。当然,在大家竞拍之前有些话张某人还是要说明白的。” 张海岩双手拖过银盘,在主席台上慢慢转身一周,道:“这件木器是一件明器,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冥器,这件木器的来历我并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情报就是这件明器是半年前四川农民兄弟韩三力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的。” “这件木器的低价是一千元,请大家竞拍。” 一件冥器,很不吉利,但真正懂得其中价值的人绝不会错过。 竞拍的结果是一个六旬老人以三万快的价格拿下了这件木器。 “看来大家对于刚才的木器并不是如何的感兴趣,好吧,那么下面的东西大家可要睁大眼睛仔细瞧好了。”张海岩尽职尽责的微笑说道。 再次出现在人们眼帘的是一对龙凤玉佩。 “对于玉的了解我相信在座很多人比我张某人都要了解许多,玉者,国之大器也,但这一对玉佩除了这个含义之外更有着纯美爱情的象征意义。这对龙凤玉佩的含义我就不多说了,可还有最后一点大家一定要听清楚了,否则必定会遗憾终生。”张海岩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微笑看着四周人群。 “我相信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养成一个惯性思维,好东西都是留在最后,可今天的拍卖会绝对不同于以往,这件龙凤玉佩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其实,刚才的那件木器价值绝对远远超过三万元,十倍百倍也不止,可惜在座的诸位似乎对那件木器并不感兴趣。这对龙凤玉佩的好与不好张某人不敢妄自评说,但张某人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对龙凤玉佩绝对有着悠久的历史,因为它是秦惠武王赏赐给女儿的嫁妆。” 张海岩的最后一句话可谓石破天惊,秦朝的玉石本就有着很大的名声,《古今通物志》上曾有记载:“西秦穷苦之地,多产金玉美石。” “低价是10万,请竞拍。”张海岩伸手笑道。 “15万。”罗翰第一个报价。这厮对玉石的了解几乎为零,但他知道这样的一对玉佩如果送给女人的话势必能够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20万。”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一个幽静的位置响起。男人穿着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身旁坐着一个安静美丽的女人,杨鲲鹏和沈妍。 杨鲲鹏萧尘并不认识,但杨鲲鹏身边的女人就算化成灰萧尘也不会忘记,那个在青城山和自己有着太多回忆的女人竟然就那样离开了自己。 感觉到对面男人的轻微变化,苏明月悄声问道:“有怨恨?” “都过去了。”萧尘努力平复心情灿灿答道。 萧尘和苏明月谈话的时候,龙凤玉佩的竞拍价格直线上升,杨鲲鹏在叫了两次后果断放弃,他的家业还远远没有达到与在座的那些富商们相提并论的程度。 “300万。”苏明月朱唇轻启,直接报出一个秒杀四方的价格。 右手摇晃着高脚杯的女人在瞬间成为场上的焦点,赵晨的摄影机也对准女人,拍摄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苏明月,这个名字在南京很陌生,也很少有人知道。但在座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既然报出了这个价格必然有着不俗的背景。 300万,对苏明月而言确实不值一提,永利度假酒店三天的纯盈利就达到了这个数字。 可是苏明月的叫价却激怒了另一个人,唐舞。 “400万。”一个更加让人咋舌的数字出现在了人们的耳朵中。 “四百万,四百万,还有高出这个价格的吗?有没有?有没有?”张海岩激情的呐喊着。 “500万。”苏明月有些醉意朦胧的声音轻轻响起,虽轻柔却仍旧响彻全场。 “600万。”唐舞争锋相对,绝不退让。 苏明月刚要加价的时候,萧尘出言制止,“苏姐,算了。” 苏明月微微一笑,放弃竞拍,安静的品起酒来。 一对温润光滑的龙凤玉佩最终以六百万的价格被唐舞得到。 苏明月和唐舞的第一次短暂交锋就此结束。 谁胜谁负谁知晓。 110 1000万 你出得起吗? 一身白色晚礼服犹如盛开白梨花的唐舞缓步走到主席台下,扫视全场,随后转身看着张海岩轻声说道:“这对龙凤玉佩我捐出来继续拍卖,至于六百万的善款我会直接打到南京红十字会的账上。Www,” 烟视媚行的女人语出惊人。 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张海岩也被唐舞的一番说辞惊倒,六百万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这个女人却说的轻描淡写仿若无物。 奇*书*网*w*w* 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这位小姐果然气度不凡,张某人代表南京的慈善界深表感谢。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继续拍卖这对龙凤玉佩,低价仍旧是10万,请大家竞拍。” 唐舞淡然一笑径直走向萧尘和苏明月的这一桌。 “挺有意思的,看来她和你的关系不简单啊。”看着向自己这一桌走来的白衣女人,苏明月转头对着萧尘莞尔笑道。 萧尘咧嘴一笑,没有回答。心里虽然不自然但也远远比阳光浴场五周年典礼的那一天好了许多,至少苏明月和自己的关系并不是如何的复杂。 “我可以坐在这里?”唐舞看着苏明月微笑道。仿佛故意不理会萧尘一般,连正眼也没有给一个。 “请坐。”苏明月放下高脚杯轻声说道。 龙凤玉佩的第二次竞拍注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最终被杨鲲鹏以30万的价格拿下,可谓物超所值。罗翰本想竞价,却被自己的父亲罗克强阻止。 唐舞和苏明月都是喜欢品酒的人,尤其是红酒,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从法国的八大酒庄谈到澳洲红酒再到中国的张裕解百纳,从存酒到醒酒品酒,两个女人谈的十分投机,一旁的萧尘根本插不上话,男人索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对于红酒的知识,萧尘甚至不如罗翰这个二世祖,插不上话也实属正常。 在两个女人的谈话中,拍卖会很快接近尾声。 “诸位,下面将要拍卖的是本场慈善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也是今晚最具有竞拍价值的一件拍品,当然,作为今晚拍卖会的压轴之作这件拍品不仅有着非比寻常的历史更有着非同一般的纪念意义,好,下面就让诸位一睹为快。”张海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如果去做传销的话定然比拍卖师来钱快。 张海岩缓缓揭开最后一件拍品的红盖头,一尊绿玉蟾蜍跃然于众人眼前,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绿玉蟾蜍,招财进宝,避百邪。 人群很配合的发出阵阵惊叹之声。 “这尊绿玉蟾蜍玉质精美,雕琢精细。然而,这尊绿玉蟾蜍的来历却比它的本身更加具有收藏价值。”说到这里张海岩再次停顿一下,作为一个资深拍卖师,张海岩知道有时候适当的掉下众人的胃口比平铺直叙更加来的动人心魄,见众人睁大眼睛观望起来,张海岩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和珅大家并不陌生,乾隆在位时富可敌国的大贪官,这尊绿玉蟾蜍就是和珅被嘉庆炒家时所得到的一件古董。” 再次语出惊人,一尊绿玉蟾蜍,一代绝世贪官。 “下面开始竞拍,低价是100万。”张海岩朗声说道。 “110万。” “130万。” “150万。” ………… 叫价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小安,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弄来的,这些可都是国宝一个级别的。”唐萧看着安梦唐温和笑道。 “老哥,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东西给充公了吧。”安梦唐淡淡一笑,开了一个小玩笑。 “小安,你要是再不说这次慈善晚宴的目的我可就走了啊。”唐萧一半玩笑一半威胁道。 人越老越如孩童,好奇心也是如此,唐萧也很好奇安梦唐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次普通的慈善晚宴而已,请一些名流富商就已经足够了,何必把南京市的一些首脑人物给搬出来,更让自己来坐镇,实在是有些夸张了。但唐萧明白安梦唐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否则他凭什么从一个草根变成南京乃至江苏赫赫有名的大鳄?其中的尔虞我诈腾挪博弈又有几人能理解?安梦唐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靠打杀起家的人,他靠的是智慧和手段。 “1000万。”一个秒杀全场的报价打断了唐萧和安梦唐的对话。 一个何等夸张的数字,这个数字足够一个普通人活一百年还是一千年?而这个人就这么毫无顾虑的在瞬间喊了出来,声音空灵,如出谷黄鹂,很动听。 赵晨的摄影机在瞬间捕捉到了声音的出处,一个穿着墨绿勾花旗袍脸上有着恬淡笑容的女人远远走来,直奔萧尘所在的一桌。 全场震动,这个女人的魄力和胆色超过了多少男人?她的美丽外表超然气质又羡煞了多少女人?有些人就是集天地千万宠爱于一身。 张秋灵的突然出现和叫价让全场变的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萧尘笑了,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男人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1000万,1000万第一次,1000万第二次,还有超过这个数字的吗?难道全场的男士都被位美丽的小姐给比下去了吗?” 张海岩激情呐喊,奈何全场的男女依旧无动于衷。 “1000万第三次,成交。”张海岩大声说道,“恭喜这位美丽的小姐以1000万的价格拍得本场拍卖会的压轴之作绿玉蟾蜍。” 女人没有理会张海岩的话而是恍若无人一般的走到萧尘的面前,微笑道:“1000万你出得起吗?” “出不起。”男人很煞风景的说了这句话。 “可我已经叫价了。” “你有1000万吗?” “没。”女人老实答道。 “那你乱叫什么。” “我想着让你成为这次晚宴的主角啊,你看,这里这么多名流富商,要是你赢了他们,说不定你的名字以后就能在南京城响亮起来。”女人有些神经质的说道。 沉默半响,男人和女人旁若无人一般的相视大笑起来,毫无顾忌,好像疯子一般。 女人前一刻的超然气质和对话时的小鸟依人状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笑够了,萧尘看着女人问道:“怎么来了?” “没有机会好好看你当小人物的样子,就想看着你当大人物的一点一滴。”张秋灵坐在萧尘身旁的椅子上轻声说道,说完后,女人双手托腮默默凝视起萧尘,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神情温柔无比,像极了贤妻良母。 人群中有人发出不屑的声音,什么东西,就这瞎子还能当大人物?简直就他妈的无稽之谈,纯粹扯淡。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整个现场再次沉默下来。 PS:这一章写的很纠结,虽然字数很少很少,但却迟迟写不出一个字,一个下午,五个多小时,只写了这么点字,和自己一小时两千字的速度形成巨大反差。今天的承诺只怕是完成不了了。 111 各方思量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这个世界从不缺乏落井下石的人,就在人群肆无忌惮的评说着张秋灵的最后一句话时,安梦唐起身走向主席台。wWw、 “萧尘,过来。”站在主席台上的安梦唐看着萧尘微笑招手。 萧尘依言走向安梦唐,踏上主席台,安静的站在安梦唐的身边,嘴角挂着看似和善的笑容。 “诸位,今天举办的慈善晚宴和慈善拍卖已经结束了,但是今天的活动并没有结束。”安梦唐扫视四周,指着萧尘微笑说道,“因为今天是我安梦唐收萧尘为义子的日子。” 既然决定要赌一赌萧尘的青云路,安梦唐就绝不会允许这群人对萧尘说三道四。 安梦唐的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在晚宴现场炸响,举座哗然,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骇人。安梦唐,南京的土皇帝,无论黑白两道都有着十分庞大人际关系网的枭雄,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为义子,原因何在? “飞哥,这个叫萧尘的小子怎么和安梦唐走的这么近了?”大汉吴庸看着自己的主子小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陈飞给了吴庸一个冷眼,没好气的说道。 “很有意思。”一旁的唐平诡异一笑。 看着主席台上的安梦唐和萧尘,许青微微一笑,这个名动南京的女记者让搭档赵晨将摄影机对准了台上的两个男人。 “靑姐,这个瞎了左眼的男人就是安梦唐和你说的今晚主角?我看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知道安梦唐怎么想的,该不会是想找一个接班人吧?”小徐在一旁不解问道。 在小徐看来,这个外貌普通的男人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和那些大鳄富商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不简单。”许青轻声评价道。 一个能够让安梦唐收为义子的男人又怎会简单?作为一个阅历丰富的记者许青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并不需要明白,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 “操,这家伙还真不简单。”罗翰一口气喝完一杯红酒后低声说道。 罗翰觉得今天是自己最倒霉的日子,想搭讪几个美女却处处吃瘪,尤其是那个掐住自己脖子的漂亮女人让罗翰感觉十分别扭,竟然就那么轻易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实在一点颜面也没有,而此刻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个焦点男人无疑和自己形成鲜明对比,这一点让罗翰很不忿。 “你认识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小声问道。 中年男人的身体有些发福却还不至于显得臃肿,尤其是眼神,似乎充满穿透人心的睿智,微笑的脸庞让人觉得和蔼可亲,穿着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头发已经并不茂盛浓密,罗克强,罗翰的父亲,南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他的老婆曾经是一个大家闺秀。 “爸,就是这小子当初讹了我十万块钱。”罗翰不忿说道。 罗翰虽然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但和父亲罗克强的关系却极好,上次在海皇阁老鸭店发生的一幕罗翰早已原原本本告知罗克强,没有遗漏一个字。罗克强对自己的独子极为疼爱,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却没有严加管教的意思,在罗克强想来,人活于世不过百余年,能风流时如果不能尽兴老了必定满腹遗憾,只要罗翰不干出杀人放火的人命官司罗克强都不会过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总会慢慢长大,大了也就懂了,懂了也就知道什么该做或者不该做了,所以罗克强通过老婆的关系找了段金刚当儿子的保镖,只要儿子没有缺胳膊断腿,罗克强就不会过问。 也正是因为罗克强的这种超然事外的态度,罗翰与自己的老子关系十分融洽。 “你以后可以多和他结交结交,对你没有坏处,十万块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只是一个小数目。”罗克强看着自己的儿子微笑说道。 罗翰虽然并不聪明,但也知道萧尘如今成了安梦唐的义子,地位和身份必然会有一个急速的提升,甚至凌驾于自己之上。听了父亲的话后,男人嘿嘿一笑,道:“爸,你还别说,我看这家伙还真挺顺眼的,比那些和我一样的公子小姐顺眼多了。” 唐萧微笑看着台上的一切不发表任何观点,隐隐明白了自己老友的意图。 上田美爱阴沉着脸看着台上的两个男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知道安梦唐绝不会是收义子这么简单。如果仅仅是收义子,又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么一番高调姿态。 就在众人各自谈论的时候,三千后宫的大门处走进了两个年轻军官,身上穿着崭新的绿色军装,戴着军帽蹬着皮鞋,肩膀上的两条红色细杠和一枚星徽在月光下泛着夺人的光彩。 吴冬南和赵无双回到南京虽然只有两天,但这两天的时间却让这两个年轻男人的心情产生了巨大变化,眉宇间不散的是喜悦。从一个少尉变成如今的少校,何止跨过一道鸿沟,成了校级军官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的道路变的一帆风顺起来。 是的,南京军区着力培养的两个年轻人完成了国防大的军事培训,并且在刚刚回到南京的那天戴上了属于他们的新肩章,少校,一个不大却足以让许多士兵一生难以触及的职位。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还年轻,只有二十五岁,他们是南京军区最有希望的两个年轻军官,深得南京军区政委的欣赏。 回到南京之后的第二天,两个男人多方打听萧尘的消息,从王贵的口中知道萧尘来三千后宫的前因后果后,吴冬南和赵无双立马穿着崭新军装开着团部吉普车风风火火的赶到三千后宫,目的是为自己两个月前的同学和朋友造势。和萧尘认识的时间也许只有一个多月,但吴冬南和赵无双都觉得萧尘这厮和自己绝对不会只有一个月的缘分。 两人并肩而行,瘦削的身形愈发彰显出他们的精气神,一时间威武无双。 “冬南,你说萧尘那厮见到我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赵无双嘿嘿一笑,与他挺拔身形极不相称。 相比于赵无双,吴冬南就要显得沉稳一些,轻声道:“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这小子也挺有种的,一个少校军衔都敢放弃,这可是祖上八辈子高香换来的,也不知道这厮回南京到底想干什么。”赵无双不解道。 吴冬南,赵无双,两个有趣的男人,他们的智慧远远不是从外表可以看出的。 晚宴现场,各路名流依旧在思量着安梦唐和萧尘的父子之事。 112 化鱼成龙 青云路始 “是萧尘?”赵无双有些捉摸不定的看着身边的吴冬南问道。WWw. 赵无双很吃惊,远远望去,台上的年轻男人和自己国防大的那个同学还是一个人吗?为什么会穿着一身看上去便价值不菲的西装?为什么他的左眼带着黑色护罩?难道这两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静静的看着台上男人的左眼护罩,赵无双觉得自己双眼有泪水滑落,心里更有万丈怒火升腾而起。昔日同学、朋友、兄弟的左眼就这样瞎了吗? “是。”吴冬南肯定答道。 衣着可以改变,神情样貌却丝毫无差,差的只是左眼的清明不复。吴冬南知道萧尘的身体一向很好,左眼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带着黑色护罩,那么只剩下一个解释,他的左眼瞎了。吴冬南悲愤莫名,南京这一方土地谁敢对萧尘下如此毒手?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走。”吴冬南低沉说道。 性格内敛的吴冬南有着比赵无双更为愤怒的心情,说完这句话后吴冬南和赵无双径直走向主席台。 晚宴现场的诸人纷纷侧目,两个年轻军官的不请自来让他们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两个年轻军官肩膀上的少校肩章时他们更加震惊。中国的军政虽然不分家,但这些年,军界和政界完全就是两个独立面,军界的崇高地位绝不是政界可以撼动,更遑论商界或者其他,故而心思聪慧的人都不会与军界的人结怨,无异于玩火**。 赵无双和吴冬南径直走上主席台,来到萧尘的身旁,却并未与萧尘说话,而是扫视诸方,赵无双当先开口,压下心里的无名怒火,神情温和道:“赵无双,南京军区31集团军256装甲师团少校营长。” 点到为止比详细叙述通常来的更加引人遐思。赵无双的话虽然简单,但在座的这些人谁又能不注意不思考?一个少校营长大吗?当然不大,可他所代表的势力实在太过恐怖。 南京这几年并不缺乏军区方面的新闻,就在上个月,一个少校在饭店里吃饭却和饭店的年轻老板发生争执,年轻老板是南京一方势力的小头目,自然不会怕一个并未穿军服的年轻人,然而,第二天,数百号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少校的带领下将饭店团团围住时,年轻老板彻底傻眼,眼睁睁看着那个少校呼喝手下砸了饭馆却没敢吭半声,“一个月之内把饭店重新装修好让我再砸一次。”少校撂下这么一句话带着士兵扬长而去,回到军区后少校甚至被领导嘉奖了一番,理由是除暴安良。 很讽刺,也很现实。 唐萧饶有兴趣的观看着台上有些肆无忌惮的年轻军官却未发一言。老人见过的世面远比这个要大的多,所以老人始终能够保持一份恬静的心态。老人可以淡然事外,其他人却不能平静,尤其是一帮原本并未将萧尘放在眼里的纨绔子弟,赵无双为什么要说这番话?为什么他看着萧尘的目光中充满和善? 答案昭然若揭。 唐萧是政,赵无双是军,安梦唐是商是黑,而这些人似乎都和今晚的主角有着多多少少的关系。这么算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还会普通吗?一些人开始腹侧起来。 “这个叫萧尘的男人挺不简单的。”杨鲲鹏看着身旁的女人轻声评价道。 杨鲲鹏并不认识萧尘,虽然同出四川,但四川又有多少名山大川和穷乡僻壤?杨鲲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女人神色早已不正常,关心道:“妍,不舒服吗?” 沈妍勉强一笑,强自说道:“没事的,可能是坐久了。” “马上就结束了,别着急。”杨鲲鹏安慰道。 女人柔声一笑,自己的男人从来都是这么的体贴入微,可这一次自己却不得不隐瞒一些事,自己和萧尘的往事如果被杨鲲鹏知道的话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沈妍知道,杨鲲鹏表面柔和心里却要强无比。 静静的看着台上的独眼男人,沈妍想将记忆追回到青城山的那一段开心岁月,却始终无法如愿。看着台上男人的精神奕奕,沈妍心里莫名一动,原来,鲤鱼跃龙门的传说并非不会出现,嘴角有一丝苦涩笑容慢慢绽放开来。 萧尘在吴冬南和赵无双的映衬之下风光无限,沈妍双手撑在桌上憔悴如伤。 男人和女人各自早已注意到对方,猛然间,男人和女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如火花在碰撞一般。看着台下的女人,萧尘的嘴角出现淡漠笑容,自己从没忘记她,可她呢?上次在成都连几句话也不愿与自己多说,何等的讽刺!目光追寻着女人的时候却发现女人身旁的男人正以微笑和自己打着招呼,萧尘淡淡一笑,算作回应,再也不看那个曾经让自己万念俱灰的女人。 “鲲鹏,我们回去吧。”沈妍双手抱着杨鲲鹏的胳膊柔声说道。 杨鲲鹏有些诧异,身边的女人来的时候精气神都还很好,此刻却落寞无比,怎会憔悴如此?男人没有再思考什么,抓着女人的柔嫩双手,温和笑道:“好,我们回去。” 另一个角落,陈飞看着唐平说道:“我不想再掺和进你的事情了。” “很聪明,审时度势,知难而退。”唐平望着陈飞的双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陈飞没有理会唐平的嘲讽,坚定道:“他有安梦唐撑腰,又有朋友在南京军区,绝不是可以随便动的。” 唐平看着陈飞没有说话,一个被对方势力所吓倒的男人即便勉强和自己合作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杨鲲鹏拉着沈妍漫步而出的同时陈飞和吴庸也快步走出三千后宫。 萧尘和赵无双以及吴冬南三人站在主席台上面面相觑,很久之后,三人十分爽朗的大笑起来,旁若无人。 “萧尘,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安梦唐笑问道。 “是的,干爹。” “很不错的两个年轻人,以后要好好相处。”安梦唐说完这句后又看着现场诸人温和笑道,“诸位,今天的晚宴到这里就结束了,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大家就回去休息吧。”。 对于突然出现的赵无双和吴冬南,安梦唐也是有些吃惊,这两个年轻男人实在太嚣张跋扈了一点,但这两个人的出现无疑更加凸显了萧尘的地位。 许青在速写本上急速的记载着一些东西,很潦草,出现最多的两个字是萧尘。 虽然到了最后一刻萧尘方才闪现全场,但效果已经达到。南京的上流社会还有谁对萧尘这两个字陌生? 一场平淡的晚宴,一个男人的盛会。 化鱼成龙,青云路始。 113 一缕飘散的桃花香 萧尘站在主席台的这一段时间,穿着一身墨绿勾花旗袍的女人则一直盯着男人的身影,眼神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和温暖,温暖渐渐深入胸怀,这让女人想起一个回忆,一个遥远的不灭记忆。wWw, 那年,关中飘雪,大如鹅毛。 依稀记得,梳着两只朝天辫披着洁白鹅绒袄的自己侧坐于一株粗壮的桃花树枝上,轻晃着小腿,哼着关中最有名的民谣,看着桃园中的皑皑白雪,嗅着即便是冬日也依旧妖艳绽放的桃花香。嬉笑伸手,像是要抓住一片飘落的雪花,但撑开手掌却只能看到一滴水珠。然而,自己并不会介怀,嘻笑着随手摘下一瓣桃花,用手中冰凉的水珠侵湿,花瓣一时间妖艳无比,花香阵阵,只是似乎因为沾染了雪水的缘故香味越来越淡,渐渐飘散在空中。 那一天,偌大的桃园始终始终没有关住自己娇小的身影,快乐总是那么的短暂,穿着一身青衣的道士在爷爷的恳求下将自己带到了南方,一个名叫峨眉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自己有多大?三岁还是五岁?记忆已经模糊,却不会忘记临行前自己喷涌而出的泪水和失落。 南方,四川,一个诗情画意绵柔似水的地界,自己在这里学会了独立,学会了自强,那个时候自己刚刚五岁多一点吧,年龄虽娇小却在环境的磨砺中愈发成熟起来。稍长之后,开始习剑识字,再长大一点的时候,女人的心已经强大无比,但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刻又怎能忘记在北方桃园的快乐? 峨眉山很大也很美,可自己却始终无法融入其中,就如同自己现在很厌烦去北方,厌烦北方的雪,厌烦北方的桃花朵朵香。 十二岁的时候,师傅出了一次远门,带回一个形容邋遢的小女孩,很安静,和自己年龄相仿。师傅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自己没有名字,从懂事的时候就没有见过一个亲人。 那一刻,自己觉得她比自己更加可怜,也隐隐懂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有着许多许多无奈的事情。 从那天开始,自己称呼小女孩为小幽,小幽很喜欢自己,并且称呼自己为小姐,不知拒绝了多少次,可小幽依旧乐此不疲的喊着小姐。 自己和小幽在峨眉山慢慢长大,直到17岁的那一年,自己的父亲来了,让自己去国外留学。 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内,不变的是峨眉山的清秀绝伦,变的是自己和小幽已经不再青涩懵懂的面庞。 两年前,自己开始和小幽寻访中国的名胜古迹,看了西藏的布达拉宫,瞻仰了西安兵马俑的磅礴气势,上了黄山之巅,去过五岳之首…… 这两年过的很平淡,一如自己在峨眉山的安逸生活,然而,走遍中华山川大泽的女人却没想到自己会在四川的青城山心潮起伏起来,萧尘和那个病重女人的亲情,张天佑和萧尘的嬉笑玩闹都给了她最惊心动魄的震撼,逼真而感人。 也是在那一次,张秋灵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追寻不到儿时的记忆了。逝去的时间不会回转,消失的年华怎可复得?每一个月华如水的夜,女人都会泡一壶浓茶静静的坐在木椅上,看着窗外的斗转星移,想着内心的庞大或者渺小世界。 萧尘,每次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张秋灵的心里都会流露出一丝暖意,很舒服,犹如朝阳化雪万物回春。起源是男人的一夜京剧,满身伤痕。 祖师墓地的那一夜,自己和他虽然只是默默的坐着,但男人脱下上衣后坦露而出的背部伤痕又怎会逃过自己的眼睛? 那一刻,心里已经无比强大的女人震惊起来,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受了如此之多的苦楚?是山中的野兽还是艰辛的生活? 男人的苦难让女人再次若有所悟。 荣华与苦难总是相对而生。 懂了,悟了,也就不再介怀了。 住在海达小区的这些天,女人觉得脑子里关于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更多的记忆则变成了男人憨厚或者狡猾的笑容。 今晚,早已决定不来的女人还是改变了主意,换上男人兴高采烈送来的墨绿勾花旗袍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步入了晚宴现场,做工优良的柔软旗袍配着一副绝世无双的娇好容颜,一声“1000万”的叫价,女人早已成了本场晚宴的焦点人物,然而,女人的来意是为了让男人能够更体面或者说更有资格站立在这一群达官显贵的行列中,不凭其他,就凭自己是他的女人。 双手托着下巴,微微一笑,女人的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目光仍旧盯着正在主席台上和两个年轻军官兴奋交谈的男人,柔和而深邃。 这个大智若妖的女人此刻所展露出的小女儿情态羡煞了多少旁人?即便是女人也会嫉妒起来。 唐舞想讽刺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默然起身,返回唐萧那一边。倒是一直自顾饮酒的苏明月显得淡然许多,没有因为女人的到来而惊讶,也没有因为女人的到来而分散注意力,只是自顾品着手中的红酒,偶尔看一眼台上的男人再看一眼对面的女人。 穿着墨绿勾花旗袍的女人有着一副空灵的气质,比夏日盛开的荷花更加让人觉得清爽,嘴角的微微笑意愈发的让她颠倒众生起来。 外表观音内里白骨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其他男人的注意? 角落,几个有钱有势的年轻男人正聚在一起谈论着今晚哪一个女人更加好看更加风骚,言辞虽然极为粗鄙,几个年轻人却谈得十分投机。这群雄性荷尔蒙过度分泌的男人决定一亲芳泽,他们凭着始终相信,凭着自己的手段难道连一个女人也征服不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和安梦唐新收的义子关系实在太过特殊,而且他们更加不会想到女人本身的实力和背景更加恐怖骇人。 虽然安梦唐早已宣布晚宴结束,可走的却不过零星几个人而已,唐萧未走,安梦唐未回别墅,他们这么走的话总是有些不妥的。 对于外界的一切,女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萧尘,仿佛看着一个遥远而又亲切的记忆。 女人决定留在南京,在南京看男人的一举一动,看男人的气吞万里如虎。 儿时的桃花和漫天飘落的大雪在女人的脑子里愈发的模糊起来,那一缕桃花香也越来越不可闻。 114 好山好水出刁民 离开三千后宫的沈妍觉得精神好了很多,身边男人的关切目光让自己很受用,温暖如春,轻缓的出一口气,看着男人微笑道:“鲲鹏,我们现在就出来会不会影响你在南京的发展?” “傻丫头,怎么会呢,原本来参加这个晚宴不过是为了和南京的这帮人搞好关系而已,何况安梦唐已经说了晚宴结束。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杨鲲鹏抚摸着女人的发梢柔声道。 “鲲鹏,你真打算将公司的重点转移到南京吗?”女人悄声问道。 这个问题已经在女人的心里憋了很久,原本并没有说出的打算,心里想的是不论身边的男人走到哪里做什么事自己都要跟在他的身边做他的贤内助,可今晚,在三千后宫,自己看见了萧尘,这让女人觉得有些不舒服,然而,更加严重的是如果男人坚持留在南京发展的话自己以后势必还会和萧尘有接触。 杨鲲鹏虽然心细如尘,但又怎会想到身边女人的心事? “恩,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就在南京发展,这里在很久以前就是一块风水宝地,没理由来了就走的。” 杨鲲鹏的话让女人死心,可却偏偏又不能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男人和女人上了停在门口的广州本田后绝尘而去,女人的心在急速行驶中渐渐安定下来。 三千后宫的草坪上。 “杨二少,再不上可就没机会了,该不会是怕了吧。”端着一杯红酒的罗翰在片刻之前已经加入了角落的这一个小圈子。 在罗翰的身旁站着五六个同样手持一杯红酒的年轻人,这群年轻人早已形成一个小集体,原因是他们有着相同的地位身份,相同的价值观,他们不喜欢如同父辈一般去应酬结交,不喜欢为了家族的生意而四处拉拢关系,女人和刺激的东西永远都是他们谈论的第一话题。 罗翰知道身边的这群人虽然和自己称兄道弟,但不过是一群狐朋狗友,没事的时候泡妞飙车可以,有事的时候却没有几个人会伸出援手。在海皇阁老鸭店吃过一次亏的罗翰当然不会再做出头鸟,一句一半嘲讽一半玩笑的话彻底点燃了另一个男人的傲气。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橘红领带梳着三七分头的男人叫杨凌江,父亲是南京正明集团的老板,大哥是正明集团的老总,妹妹也在大学毕业后进了家族企业当了人事经理,只有他整天吊儿郎当没事做,除了和一群狗肉朋友吃饭打屁泡妞闲晃就是呆在家里上网玩游戏,日子过的不可谓不逍遥自在。 “罗少,你看好吧。”杨凌江轻蔑一笑,转身而去。 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一些的女人罢了,只要有钱有势还怕弄不到床上?虽然这几年自己对女人越来越不敢兴趣,但在朋友面前杨凌江不想弱了气势,径直走向张秋灵所在的一桌。 杨凌江不记得从十九岁开始自己到底玩过多少女人,但少说也有上百个了吧,一个十分荒谬的数字。上小学初中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女人对自己的吸引力,上高中的时候,知道了女人的可爱之处,父亲却对自己管的严厉无比,上大学的时候,积聚了近二十年的**终于可以宣泄。 杨凌江喜欢女人是因为女人可以让自己发泄兽欲,至于情啊爱啊的什么杨凌江觉得纯属扯淡,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干的事情除了上床还有什么? “有好戏看了。”罗翰看着远去的杨凌江对着身边的几个人嘿嘿一笑。 几个男人莫名所以,觉得罗翰今天晚上有些特殊,似乎和以前那个无法无天的罗翰有着一些明显的差别,不过几个人都没有太过在意,转过头将目光纷纷放在远去的杨凌江身上。 杨凌江,正明集团的二公子,漫步走向张秋灵的时候,主席台上的萧尘和吴冬南以及赵无双恰巧笑着走向穿着墨绿旗袍的女人。 杨凌江起先没有太过注意张秋灵,这些年自己玩过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从小家碧玉到大家闺秀,从淑女到萝莉再到人妻少妇,觉得越来越无趣,始终不过是脱光衣服上床那么一回事。然而,杨凌江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间绝色,而且不止一个,两个同样穿着旗袍的女人可谓各有千秋,一个空灵脱俗如古代侍女图上的翩翩仙子,另一个温婉淡雅沉静如水如一抹最灿烂的晚霞。惊艳和意外在杨凌江的心里慢慢升腾而起,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人间绝色。 平复了震惊的杨凌江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个女人优雅笑道:“两位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 杨凌江知道有些女人总是有着起码的矜持,所以自己必须做出绅士的一面,在花痴的女人也不会因为“我可以和你上床吗”而欢呼雀跃,所以说泡妞需要的是循序渐进,急功则不得利。 苏明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后便不再理会,对于这样的富家子弟苏明月见过的实在太多太多,只不过在澳门很少有哪个年轻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和自己套近乎罢了,女人对这些男人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而不想理会的人苏明月从来都是不假以辞色的,低头,继续轻轻品着手中的红酒,一杯红酒她可以品十分钟也可以品一个小时,这是她的性格。 “问问你身后的男人。”张秋灵不像苏明月的超然自我,温和回答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促狭笑意。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杨凌江觉得这个女人笑的实在太好看了,好看到自己在她的笑声中有些失神起来,潜意识告诉自己该保持镇定,连忙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看着张秋灵说道:“小姐,你刚才说让我问谁来着?” “我。”毫无疑问,回答杨凌江的是萧尘。 角落,罗翰看到萧尘走到杨凌江身后的时候嘿嘿的笑了起来,知道一出好戏正式开始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一道声音,杨凌江愕然转身,发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一身笔挺西装左眼戴着黑色护罩的男人,岁数与身高都和自己相仿,嘴角带着几分笑容,有些温和,有些刁钻诡异。在脑子里仔细回忆,终于想起这个男人好像是安梦唐刚才收的义子,叫萧尘。至于萧尘身后的吴冬南和赵无双,杨凌江则彻底无视,不过是两个少校而已,自己的朋友里比他们身份高贵的人多了去了,而萧尘,杨凌江还没有到无视的地步,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毕竟是安梦唐的义子,而安梦唐是任何南京人也得罪不起的人物。 “你和她有关系?”杨凌江问道。 “有问题?”萧尘嘿嘿一笑。 吴冬南和赵无双也嘿嘿笑了起来,觉得这个梳着分头的家伙实在有些白痴。 杨凌江有些犹疑起来,想退走,却看见角落中的几个朋友向自己举杯,一咬牙一跺脚,杨凌江看着萧尘,道:“没问题,只不过我看上了她而已,希望你能成全。” 杨凌江觉得自己有些低声下气了,自己泡妞可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还要希望别人的成全,如果被那几个朋友听见的话只怕会笑翻天,可这个男人是安梦唐的义子,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动强,如果被父亲知道,只怕自己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成全?”萧尘笑了,嘴角的笑容慢慢变的冷漠起来,盯着杨凌江,突然狰狞骂道,“我成全你妈个B。” 萧尘的粗俗语言让杨凌江觉得颜面大失,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原形毕露道:“操,老子给你脸你还不要。” 回答杨凌江的是萧尘的一记直拳,汹涌而澎湃,充满男人的阳刚之力。 早已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男人又怎能承受得住这样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蹬蹬后退几步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巴上传来一些咸咸的味道,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鼻子已经流出了浓稠的鲜血,暴怒,杨凌江一跃而起冲向萧尘,迎接杨凌江的是萧尘的一记蹬腿,猛烈而霸道。 可悲的男人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轰然倒地。 焦点似乎永远离不开萧尘,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快被场上的人所关注起来。 “青城山是好山,桃花溪是好水。”坐在椅子上含笑而坐的女人轻声笑道,空灵脱俗,高深莫测。 “好山好水出刁民。”看着女人,萧尘嘿嘿一笑。 谁说穷山恶水多刁民?谁说好山好水多良民?萧尘就是一个例外。 PS1:从外面回来两天后,病了,不严重,却严重影响了自己的更新,可能是自己的身体太过羸弱了吧,答应的更新也一直没有完成,但还是努力在坚持,希望能多写几个字,多想几个好的小情节。 2:现在更新的慢固然有生病的原因,但更多原因是现在所写的场面,很费心力,要切合实际,要没有漏洞,上一章《那一缕飘散的桃花香》写了很久,因为写的是张秋灵的故事。张秋灵的故事我很少写,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容易用语言来描述的妖孽女人。 不吐槽了,希望大家的支持,虽然没有稳定更新,依旧希望大家的红票支持。 115 女人 沉默,寂静,偌大的草坪上只有张秋灵和萧尘的谈话声在风中飘荡。wWW, “刁民吗?呵呵。”女人笑颜如花绽放。 “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一个好人。”萧尘看着女人咧嘴一笑。 “那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人呢?”张秋灵饶有兴趣的问道。 萧尘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女人的身旁,嬉笑道:“男人。” “果然不是一个好人。”张秋灵轻声一笑,继续问道,“你就不觉得你刚才的动作太大了?”女人问完后又靠近男人的耳朵,悄声说道:“是因为她看我的眼神让你吃醋了?” “你今晚的问题有些多。” “我一向如此。”女人娇笑一声。 “我就不能不回答一次?” ………… 萧尘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杨凌江?杨凌江不过是说话的方式和场合没有选对而已,但萧尘的一拳一脚也实在太过小题大做!现场几乎所有的人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但是,萧尘有自己的答案。 他要立威,要震慑这帮人,而不仅仅只是为了杨凌江的轻狂之语,萧尘要让南京的所有人尤其是上流社会的人知道在这一方土地上有一个名字叫萧尘,这个名字的主人不仅是安梦唐的义子更有着杀伐果断的决心。 唐萧温和一笑,看着安梦唐,道:“小安,这个年轻人的火气不小,以后多管管,南京可不是一个没有王法的地方,要是被公安局监察厅的那些人找了麻烦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唐萧的话无异于默许了萧尘此次的所作所为,一句轻描淡写无关痛痒的斥责谁又看不出其中的真实意思?而可怜的杨凌江只能吃一次哑巴亏了。 安梦唐笑道:“这小子有时候就是脾气大了一些,其他地方都还好。” “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唐萧说完之后看着身旁的唐舞吩咐道,“去和唐平说一声。” “唐哥,我送送你。” 唐萧和安梦唐两人并肩出了三千后宫的草坪,向着大门的方向缓步而去,步伐虽然老迈,精神却依旧抖擞。 “南京的事你不比我知道的少,但你收的那个义子未必知道,所以你一定要让他明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公然和法律为敌,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也是给你的警告,否则到时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唐萧老态龙钟的脸庞上布满坚毅之色,神圣而不可侵犯,“还有一件事就是日本久久集团,他们这些天很安分,在日本本土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我有种预感,似乎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梦唐,你我相交也有几十年了,可谓知根知底,所以有件事我不想瞒着你,前两天,国家安全局的人在河北保定抓到了一个日本女特工,虽然和我们江苏没有关系,但谁也不知道江苏是不是有另一个特工的存在。所以啊,梦唐,这些天你要小心,尤其是前几天发生了周锡明持枪的那件事后。” 唐萧的一番话让安梦唐难以释怀,国家安全局在保定抓获了一名日本女特工?难道这个岛国还有这狼子野心?联合上田美爱五年前来南京发展的事情,再联合上田美爱指使周锡明刺杀自己的事情,安梦唐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岛国上的人这一次是来者不善的。 随着唐萧的告辞离去,众人也纷纷散去,持续了近四个小时的晚宴也早该结束了。 杨凌江被萧尘一脚踹翻在地后凝视了萧尘整整三分钟,男人起身后,看着萧尘和她身旁的女人,冷声道:“萧尘,记住你今晚给我的一拳和一脚。” 转身,佛袖而去。 杨凌江是真的怒了,甚至没有理会角落里的几个朋友就径直出了三千后宫,开着自己的宝马X5绝尘而去,车速被男人在瞬间提升到点,风驰电掣却不能平息男人心中的怒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被打了,这份脸他丢不起,因为他是杨凌江,是南京最纨绔的子弟之一,所以他要报复,即便这个男人是安梦唐的义子,那又如何? 12点,南京城华灯盛放,艳丽无比。 秦淮河边,杨凌江的宝马X5上多了一个男人,光头,身材孔武,左脸有刀疤,穿一身黑色西装,嘴上叼着一根香烟。 “凌江,这么急着喊哥哥出来有什么事?”光头男人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后看着杨凌江眯眼问道。 杨凌江认识光头男人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甚至连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只是知道男人有一个绰号叫做胡子。 “胡子哥,我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杨凌江咬牙说道,目光怨毒。 “小老弟,你是开玩笑吧?杀人可是犯法的。”胡子玩味笑道。 “胡子哥,我知道你不简单,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找你,所以胡子哥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当然,最为回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钱。” 胡子摇开车窗,扔掉手上的烟头,转头盯着杨凌江,道:“先说说你要杀的是谁。” “萧尘。” “这个人我敢杀也不能杀,如果杀了就麻烦了。”胡子听后莞尔一笑。 “为什么?”杨凌江追问道。据自己所知,在南京,虽然安梦唐一家独大,但胡子的背景和势力也绝对不小,听自己的几个朋友说胡子好像和上海的青帮有着不浅的关系,而青帮是中国最大的帮派,绝不是安梦唐可以相抗衡的。 “说了不能就是不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对了,我给你一个警告,千万不要再想着找人动萧尘,哪怕是他的一根寒毛,否则你会死的比猪还要难看。”胡子丢下这句话后打开车门扬长而去,留下一脸疑惑和不满的杨凌江。 为什么不能动萧尘?就因为他是安梦唐的义子?可胡子绝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难道萧尘给自己的一拳和一脚就这么忍了? 胡子离开秦淮河后立马回到了自己位于紫金山庄的别墅,拨通了一个号码。 “云姐妈?我是胡子啊。”胡子嘿嘿笑道。 “什么事?”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动听充满沧桑的味道。 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有着沧桑的味道,那么这个女人的经历还会简单吗? PS: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哈哈哈! 116 回去吧 “半生颠沛流离,饱经忧患沧桑。wWw。成熟,睿智,果敢,这些东西她都已经不缺了,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些不仅可贵更加可叹。” 这句话是苏杭老谋士司马温仪对一个女人的评价,很高,也很现实,苏杭乃至江浙一带从没有人质疑过,因为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楚小云,只是私底下人们都称呼这个行事无常出手狠辣的女人为红绳。 没有人知道楚小云的过往,她的身世就如同她的年龄,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云姐,你上次让我留意的那个人在南京出了一些问题,杨家的二公子杨凌云对他起了杀心,就在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对我说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做了他。”胡子在电话的另一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小心翼翼的说道。 安静,电话的另一端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三分钟也许更久,胡子方才听到女人的声音幽幽说道:“这个富家子弟的胆子实在太大了一些。” 女人没有任何答案的回答让胡子感到有些为难,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云姐,我该怎么做?” “胡子,你在青帮也十多年了,看来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女人的声音有些戏谑,有些冷漠,但胡子却不敢顶撞,哪怕是大声出气,想试探性的问一句却发现女人已经挂断了电话,颓然一笑,胡子靠在沙发上,点一根雪茄,倒一杯红酒,嘴角有苦涩的笑容慢慢溢出,犹如一个吃了黄连的哑巴。 在外界的眼里,胡子从来都是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他可以连续两年成为江苏卫视评选出的十大青年,也可以与江苏的政界要员谈笑风生,然而,这些都不是胡子出名的原因。 七年前,胡子单枪匹马来到南京城与安梦唐的盛唐公司大大的博弈了一场,结果是平分秋色,南京震动,江苏震动。 七年的时间里,南京的各路人物多方打听,终于知道原来这个大号胡子的男人是青帮的一个分堂口老大。 七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改变,但胡子却依旧低调如初,除了刚来南京的那一年。 吐一口肺中的烟气,喝一口杯中的红酒,靠在柔软真皮沙发上的胡子想起了自己刚来南京的时候楚小云对自己所说的一番话。 “胡子,我不要你在南京做的如何如何,只要你能在南京把老大吩咐的任务做好就行,从现在开始你只是一个商人,再也不是道上的混混,不是青帮的打手,所以,安分守己的做好分内事吧,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老大总会用到你的。” 楚小云的一番简短说辞胡子没有一刻忘怀,如今,自己虽然过得安逸却愈发的寂寞起来,也愈发的怀念起自己跟在老大和小云姐的身边叱咤上海滩的风云岁月。 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候青帮算什么?顶多就是上海滩的一个三流帮派,可老大和小云姐的出现改变了青帮的一切,争斗打杀,腾挪博弈,多少人的血混杂在了黄浦江的江水里?多少人的尸体从此再也没有站起就那样顺着黄浦江的水流到了东海成为鱼群的食物?多少人的名字在上海滩被忘记?多少新的面孔在上海滩出现? 这个光头男人有着远非常人的细腻心思,所以他能得到楚小云的信任,带着青帮的任务踏上南京的列车。七年间,自己的生活除了风平浪静就是一帆风顺,南京事业越做越大自己却越活跃不开心,因为胡子对这些实在不感兴趣,虽然年近四旬,但胡子的脑子里想着的依旧是那段跟在老大和云姐身后拼杀上海滩的流血岁月,壮烈而难忘。 夜愈加深沉,云淡风轻,月无影,星光灿烂,胡子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意。 回到住处的唐萧泡了一杯苦茶,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孙子和孙女,温和一笑,道:“小舞,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心细如尘的女人眉头一皱,知道爷爷是要和唐平单独谈话了,但是十几年都没见过几次面的祖孙二人能有什么非要避开自己的话要谈呢? 虽然贵为江苏省的省委书记、南京军区的少将、唐门的大佬,唐萧的家却与他的身份差距极大,70多平米的家里家具少的可怜,唯一像样一点的奢侈品是很多年前安梦唐送来的一件壁玉,晶莹剔透,温润如水。 一个老人,两袖清风,他确实做到了无愧于心。 “坐吧,别傻站着了,都是一家人。”唐萧看着木立在玄关处的男人温和笑道。 不温不火,言笑自然,这永远都是唐萧的脾气。都说老人上了年纪后肝火旺盛,脾气暴躁,但是在江苏却很少人见过唐萧动怒。 唐平不知道自己一共见过唐萧几次,但却可以确定,见过老人的次数绝对不会超过五次,即便这个老人是自己的二爷爷。听了老人的话后,唐平轻声“嗯”了一句后,慢慢坐了下来。 “这些年我很少回家,家里的那些人都还好吧?”老人喝了一口茶后微微笑道。 唐平不觉得老人把自己留下仅仅只是为了闲话家常这么简单,苦思,却没有得到答案,笑着回应道:“二爷爷,家里的人都很好,只是晨叔叔的右胳膊被人打断了。” “医生怎么说的?” “没有康复的可能。”唐平简短答道。 唐平心中冷笑一声,老头子,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四叔的胳膊被谁打断了?唐平不信。 沉默良久,老人开口道:“唐晨的脾气一向很好,不论做人还是做事,是什么人打伤了他?” “就是今晚那个叫萧尘的男人。” 唐平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和人,即便身边的老人是自己的爷爷。心思缜密,算无遗漏,这是唐平的优点,只是优点有时候也会变成一个人的最大缺点。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老人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语气复杂的说道。 唐平懵了,二爷爷怎么会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断无可能,二爷爷已经很久没回唐家堡了,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对唐晨的感情之深。疑惑,在男人的心田慢慢蒸腾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和他谈不上什么关系,今天晚上才是第一次见面。”唐平十分镇定的撒了一个谎。 “这样啊。”老人含糊说了一句后,端起桌上的搪瓷杯继续喝茶。 很久之后,唐萧给了唐平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吩咐,“你回四川去吧,不要呆在南京了。” 没有说出任何理由,甚至没有留给唐平问询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后,老人起身进了房间。 117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半响后,望了一眼唐萧有些空荡的房间,唐平轻轻一笑,出门而去。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回四川?唐萧的话唐平还不敢违背,虽然老人很久未回唐家,但他是唐震的父亲,唐门的上代家主,任何唐家的人都不敢无视他的存在。但是自己又岂能如此轻易的打道回府?唐震给自己的命令,唐晨的断臂之仇,这些事情自己都还没有做好。 夜半风轻,回到玄武饭店的唐平有些心绪不宁起来。踏出玄武饭店,仰望满天星光,踱步到玄武湖边,却发现自己的四姐唐舞正坐在一条木椅上望着幽暗的湖面。 “四姐,在想什么呢?” “唐平?”女人有些惊讶,自己回来不过才十分钟左右,“爷爷不是留你谈话了吗?” “二爷爷让我回四川去。”男人轻轻一笑,答非所问。坐到唐舞的身旁,同样看着幽暗的湖面。 女人低落的心情立即被唐平的话所吸引,问道:“爷爷怎么会这么决定?他不是一向不管唐家的事情吗?” “二爷爷的这个决定我也有些意外。”一向小心谨慎的唐平脸上出现苦涩的味道。 转身看着唐平,女人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轻声道:“十弟,爷爷这么决定也未必没有道理,你虽然在南京也呆了几天,但你还远远没有了解这个城市,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比如说你一直针对的萧尘,他现在已经是安梦唐的义子了,而安梦唐不仅是爷爷的好朋友,更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不错,他是混黑起家的,可政府为什么一直没找过他的麻烦?这个问题你想过没?” “四姐,难道安梦唐和政府有什么秘密联系?”精神一直有些萎靡的男人突然平静下来,看着自己的四姐震惊问道。 唐平的心一向很细致,尤其善于揣摩别人话里的意思和心中的想法,唐舞的一席话让唐平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也不敢肯定,这只是我跑南京这些年的猜测而已,毕竟我在南京呆的时间也不长。” 两人聊着聊着渐渐的就说到了萧尘的身上。 “四姐,我很好奇,这么多天来我一直针对萧尘你就不怪我?”唐平轻声笑道。 “你觉得四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对于自己弟弟的问题唐舞并没有正面回答。 “也是,在唐家堡四姐虽然高傲但心胸一直都很开阔,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盯着唐舞问道,“四姐,那个叫萧尘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连我的四姐也看上他了。” “谁说我看上他了?”唐舞脸色一红,狡辩道。 “四姐,别否认了,以前我还不敢确定,但今天在晚宴上你竞拍龙凤玉佩时看着那小子的神情出卖了你自己。不可我就是不明白,萧尘打伤了四叔,你不仅放了他还屡次在南京出手帮他脱离困境,可他呢?整晚都看着后来的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四姐,你这么付出值得吗?”唐平有些激动的说道。 “有些事情不是可以想放手就放手的,对了,唐平,你以后不要再找萧尘的麻烦了,他这些年过的不是很容易的。”女人有些落寞的说道。 唐平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女人的神色,唐平咽下了心里的话,这个唐门的天之骄女,自己的四姐,心中的苦涩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 沉默良久,唐平看着唐舞轻声道:“四姐,我想好了,明天就回四川,再也不管南京这边的事情了,但有一点我要和四姐说清楚,这次看在四姐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萧尘,但是下次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因为四叔是我唐平今生最亲的亲人,而他却废了四叔的一条胳膊。” 女人看着唐平的眼眸柔如春水,轻轻说道:“十弟,谢了。” 夜深,人不静。 唐平和唐舞在玄武湖边谈话的时候,南京城的另一个角落,萧尘正和自己刚刚重逢的两个朋友在乱世佳人酒吧饮酒笑谈。 “萧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安梦唐的义子了,那老家伙在南京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不仅有钱更有地位,说白了,就是南京城的土皇帝,没几个人敢惹他。” 喝多了酒的吴冬南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虽然外表沉稳,但心里的想法却比谁都多。不过,吴冬南今晚也是真的高兴,自己的朋友如今已经贵为盛唐集团的太子爷,实在贵不可言,心里也是真替萧尘高兴。 打着酒嗝的赵无双端着酒杯东倒西歪的站起来看着萧尘含糊不清的说道:“萧尘,来,我们兄弟俩再喝一杯。” 萧尘莞尔一笑,将赵无双拉倒在沙发上,笑道:“我看还是别喝了,出去找些东西吃吧。” “不行,今天一定不醉不归。”打着酒嗝的赵无双坚持道。 三个男人已经喝了五瓶红酒,虽然不算多,但赵无双和吴冬南的酒量一向不好,属于那种半斤刚好再多就醉的类型,今天能喝这么多一方面固然是高兴,另一方面是两个已经有着少校军衔的男人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密谋好,一定要把萧尘灌醉,却没想到轮番上阵也没能如愿,反而是自己二人已经醉的有些迷糊。 自从晚宴结束后,萧尘就被吴冬南和赵无双二人拖着来到了乱世佳人酒吧,甚至没来得及和张秋灵以及苏明月说一声告别。 乱世佳人酒吧在南京的名声很响,一方面是这间酒吧不俗的历史,一方面是这间酒吧的场地和装修在南京确实算得上一流之选。乱世佳人酒吧成立于民国时间,那个时候正是中国最为动荡不安的时期,而这间酒吧却在战火飘摇中走了下来,没有因为中日南京会战而损伤分毫,也没有因为汪精卫的上台而倒闭,更没有因为**解放南京而支离破碎,一路走来,风雨无数,它却始终屹立不倒,所以它无愧于乱世佳人这个名字。 “我可以坐在这里?”一个妩媚多姿的女人已经站在萧尘的身旁,温柔低头,笑靥如春花绽放。 瓜子脸蛋,殷桃小嘴,盘曲长发,肌肤嫩白如羊脂白玉,吹弹可破,胸前的波澜壮阔让任何男人也无法视而不见。上田美爱有着足够自豪的资本。 有人说岛国的女人天生多情,最好的证据是徐志摩送给日本女人的一首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上田美爱,她和徐志摩笔下的沙扬娜拉会有区别吗? 118 人贵有自知之明 上身穿一件黑色紧身小马甲,内穿一件开口极低的白色长衫,再配上一条黑色短裙,一双亮丽高跟鞋,两条腿上的黑色丝袜更加凸显诱惑。wWw。 上田美爱是乱世佳人酒吧的常客,来南京虽然已经有不少个年头,认识的酒吧不计其数,但女人总喜欢呆在这个酒吧里,喜欢这里的氛围,喜欢这里偶尔的吵闹和喧嚣。 女人虽然身着艳妆,心里却崇尚那种清水出芙蓉的自然美,可时势让她不得不变成现在的这一番摸样。有些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她不得不牺牲自己的身体去讨好那些达官显贵。 “坐。”看着女人,萧尘抬头一笑。 萧尘不认识山田美爱,虽然晚宴的时候上田美爱也在现场,但女人却一直呆在角落根本没有出头露面的意思,所以萧尘连印象也谈不上。但如上田美爱这种美人任何人都不可以无视,萧尘也不例外,送上门的美女一个男人会拒绝吗?萧尘当然不会,可萧尘的心思却在思考女人的目的,一个外表如此出众的女人绝对不会缺乏男人的追捧,那么这个女人为何还要不请自来的坐到自己这一桌呢? 女人妩媚一笑,十分优雅的坐了下来。 “你是谁?”歪倒在沙发上的赵无双醉意朦胧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同时一双小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起了女人。 饶是以女人的镇定和城府还是被赵无双看的有些发毛起来,这厮也实在太放肆了,打量就打量吧,也不用一直盯着自己的胸部吧?而且一嘴的哈喇子就快流下来了。 赵无双酒确实喝多了,但脑子却不糊涂,他就是想用自己的眼光试试这个女人的本性,上田美爱刚刚出现的时候赵无双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女人。 一个喝多酒的男人就算步履再如何蹒跚脑子也不会失去清明。赵无双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只会饮酒的莽汉那么他绝不会在这个年纪去国防大参加军事培训更不会在回来之后成长为南京军区的少校。 “这位就是南京军区新上任的赵无双少校吧,见到阁下真是小女子的荣幸。”上田美爱看着赵无双柔声一笑,举止有度。 虽然被赵无双看的有些尴尬,但女人绝对不会流于表面,毕竟自己还有事情要和萧尘谈,这个时候发怒是绝对不明智的,更何况自己对于男人的这种眼光早已习惯又何必介意。 “幸会、幸会。”赵无双满嘴笑容,眼神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这位恐怕就是吴冬南少校了吧。”上田美爱随即看着坐在萧尘身旁的吴冬南笑道。 面面俱到,场面上的应酬上田美爱绝对是一个行家。 吴冬南和赵无双无论在性格还是喜好上都有着很大的区别,但这两个男人自从参军以后就成了朋友,很好的朋友,至少在南京军区无人可及。赵无双外向多语,心里却时常琢磨着一些小小的阴谋,吴冬南沉默内敛,心中却谨慎非常。 吴冬南总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面熟,可一时却说不上在哪里见过,看着女人含糊一笑算作应对。拍了拍赵无双的肩膀,道:“无双,我们去厕所抽根烟。” 有些事情是不言而喻的,就如同这个外表艳艳的女人绝对不是找自己和赵无双。 酒吧虽然不少喧嚣,但萧尘和上田美这里却颇有一些闹中取静的意思。 “上田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萧尘看着女人笑道。 “你认识我?”上田美爱有些讶异,这个男人和自己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且刚才的晚宴远非正式见面,可他竟然认识自己,这由不得上田美爱不心生疑惑。 “不认识。” “可你刚才……” “早就听闻乱世佳人酒吧里有一个美女叫做上田美爱,现在见面可是更胜闻名。” 毫无疑问,萧尘撒了一个谎,他从没有关注过酒吧的事情又怎么会知道上田美爱?萧尘之所以认识上田美爱还得从三天前说起,周锡明的刺杀失败后,安梦唐立即让葛茂春将上田美爱的资料送到了面前,一张彩色照片,一个清丽女人,萧尘就算记性再差也断然不会不记得。萧尘现在之所以要撒谎是因为男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面对陌生人推心置腹是SB们才会干的事情。 女人心里阴冷一笑,嘴上却不动声色,虽然明知萧尘的话言不由衷,但自己绝对不能戳穿。 “萧先生说笑了,美爱只是一个小女人,可比不上萧先生这样的风云人物,刚才在晚宴上美爱可是全程目睹了萧先生的风采。”上田美爱笑道。 “你这样称呼我,我可是觉得别扭的很。” 萧尘确实觉得别扭,这些年从没有哪个人称呼自己为先生。在又一村的时候,姑姑喊自己尘儿,张天佑那个小王八蛋喊自己鬼见愁,村民们直呼自己的名字,张秋灵最初称呼自己为刁民现在称呼自己为“他是我男人”,亲切而嚣张,却始终觉得很受用,可这次,面前这个女人的一声“先生”让萧尘觉得别扭的同时联想起了很多事情。 也许从今天起,南京城能够直呼自己名字的人屈指可数了,如同“先生”这样的尊称只会越来越多。 “称呼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个人的地位,什么样的地位才会有什么样的称呼,你现在是安梦唐先生的义子,也就是南京城的太子爷,我喊你一声先生难道不应该?何况以萧先生的一表人才绝不是一句先生可以概括的了的。”女人言笑如花,心思复杂。 “上田小姐,你说笑了,我萧尘是什么样的人物自己还是清楚的很的,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是吗?”萧尘温和一笑,笑容深处却彰显着男人的心机。 这一句“人贵有自知之明”难道仅仅是萧尘说他自己的? 上田美爱突然觉得面前男人的脑子和心思远远比自己的预想要高深许多,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如同武黑袍或者李红风一般的存在,但三言两语之后已经可见一斑。 步步为营的男人和心思复杂的女人还会说些什么东西呢? 119 人浮于事还是造化弄人 上田美爱原本只是在酒吧里喝酒遣怀,晚宴上自己虽然风平浪静,但女人始终觉得安梦唐所做的一切必然有着极为深厚的心机,却没想到在酒吧里看见了萧尘,那个在晚宴上风光无限的男人,一个想法瞬间在女人的脑子里形成,如果这个男人能够和自己产生一些关系那么自己就可以洞悉安梦唐的心思,所以这次不管勾引失败还是诱惑成功上田美爱都要全力一试,可萧尘的一句“人贵有自知之明”让女人觉得有些诧异,能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间不露痕迹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的男人绝非一个简单人物。wWw. “经过刚才的那一场慈善晚宴之后我相信萧尘这个名字很快就会在南京城变的如雷贯耳起来,不过南京这一块地方虽然是安梦唐一家独大,但安梦唐已经老了,再也不复当年之勇,所以我要是你的话就会尽快培养出一个自己的势力,不过嘛,一个新势力的诞生绝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成功的,但今天我可以给你一个许诺,只要你愿意,我上田美爱就会全力相助。”女人言笑晏晏,看着萧尘的目光透着三分柔和七分深沉。 萧尘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个女人的锋芒实在太盛,笑道:“上田小姐,你说笑了,我萧尘虽然是一个农民,没有什么大出息,但也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什么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至于上天小姐的一番好意萧某心领了,至于其他的话我看上田小姐还是不要再说了吧。” 温和拒绝,无可辩驳。 上田美爱不会死心,就如同当年勾引周锡明不成她可以等待三年。 “如果再加上我呢?”女人身体前倾,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女人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就是你的了。 萧尘心里一个咯噔,这个女人绝不同于张秋灵或者唐舞,外表妖艳之极,内里包藏祸心,这么一句**言辞也能轻易说出的人会是一个简单人物?看着女人因为身体前倾而乍现的胸前春光,萧尘标志性的嘿嘿一笑,道:“家里已经有一个女人了,我要是敢在外面胡作非为的话她一定会阉了我的。” 想起张秋灵,萧尘会心一笑。 上田美爱神色变幻,缓缓坐回沙发上,看着萧尘,道:“萧尘,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说完这一句话后女人起身而去,一个无论色诱还是权势都无法让他动心的男人让上田美爱有些茫然,难道安梦唐身边的人都这般的有骨气有原则? “萧尘,刚才那个女人和你说什么了?”吴冬南看着萧尘问道。吴冬南和赵无双在女人走后已经回到座位。 “没说什么。”萧尘笑道。 “萧尘,我看那个女人不简单,外表风情万种,内心却不定琢磨着什么坏事,你不是纣王却要小心她是妲己,我看你们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赵无双忠告道。 “无双,没看出来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学问了啊,连纣王妲己都能说出来。”吴冬南开着玩笑道。 因为上田美爱的出现,三人在乱世佳人酒吧做了一会儿后就散了,赵无双和吴冬南开车回了南京军区,原本要送萧尘回住处却被萧尘婉言谢绝。 空荡的风在南京城的天空肆无忌惮的奔跑呼啸,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信步出了酒吧,顺着马路慢慢行走起来,琢磨着心里的事情。 自从自己出了又一村之后发生了多少事情? 先是在成都废了唐晨的一条胳膊,接着又认识了唐舞,如同朋友却又显得有些暧昧,关系复杂,在袍哥和唐门的追杀下带着张天佑一路跑到南京,在林风的帮助下总算可以安定,却又偏偏惹了一群混混,引来南京地下势力的动荡,在医院和秦风的对博,在秦淮河边接受唐舞的点播,在公安局里被一个小警察的百般折磨,后来北上38军,成为响当当的响尾蛇,一时名声大振,国防大的培训刚刚进行一半,鹰击长空酒店破产,再度转回南京,结交陈步一,南下澳门刺杀陈玄鱼,认识苏明月,拿阳光浴场,拜安梦唐为义父。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快到有些事自己根本难以捉摸便不得不出手,老头子说自己是紫薇命,是天底下最好的命,但此时想来,紫薇命固然不错,一路走来总有贵人相助,先是林风,后是张秋灵和唐舞这两个大智近妖的女人,再后来又是安梦唐,可这一路自己遇到的小人算少吗? “紫薇命,招小人。”老头子酒后的疯癫之语犹如一道警示名言在萧尘的耳际回荡开来。 男人长出一口气,平复心情,看着满天星辰灿烂一笑,相映生辉。 漫步到秦淮河边,点燃一根红南京,坐在河边长椅上看着波心荡漾的水纹,想着前尘往事的时候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水底出现,苏明月,一身白绿碎花旗袍,高贵而典雅,女人总是这般的雍容华贵。 “苏姐,你也在这里?”萧尘半转身看着女人憨厚一笑。 “睡不着,就想出来走走。”女人淡然一笑,却比在永利度假酒店的那个女荷官亲切许多。 “苏姐,你这次打算在南京呆多久?” “天亮就回去,澳门那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女人回答后轻轻坐在了萧尘的身旁,目光看着的是秦淮河的风月无边。 晚风吹乱了苏明月的微曲长发,凌乱,却愈发的显出女人的较好面容。 “苏姐,你今晚能来我真的有些意外,不过心里却是真的高兴。”萧尘实话实说。 萧尘确实没有想到苏明月会来南京,会来参加这次的晚宴,澳门和南京的距离实在太远太远。 苏明月收回有些散乱的目光,微微转身,盯着男人笑道:“在澳门呆的烦了就想出来走走,只是我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晚宴上看到你,更没想到你能成为安梦唐的义子,这很好。” “苏姐,你真的不打算再多呆两天,上次你帮我的忙我还没有好好报答。” “别一口一个苏姐的,我真的很老吗?”女人突然灿烂一笑,风情万种。 “苏姐,我……” “我知道你是感谢我帮你处理了陈玄鱼的后事,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萧尘,你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苏明月的目光再次变的有些散乱起来,看着无边夜色幽幽问道。 人活于世,匆匆几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萧尘没有回答,女人自顾说道:“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深奥到许多人也无法理解,有些人活在世上是为了金钱享乐,有些人活在世上是为了功名利禄,也有些人想着名流千古,可大部分的人却只是庸庸碌碌的活着,可他们依旧活的很开心很开心。天涯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到底是人浮于事还是造化弄人?我现在也常常在想这句话的含义。” 女人话里的落寞已经不言而喻。 到底是人浮于事还是造化弄人?一个更加艰深难懂的问题。 120 新闻报道 萧尘和苏明月坐在秦淮河边一直呆到天蒙蒙亮,聊的很少,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有着太过沉重的心思,故而只是呆在河边看波光泛滥和夜色无边吧。 “会开车吗?”朝阳在天边渐渐升起的时候,苏明月看着萧尘问道。 “不会。”萧尘尴尬一笑,老实答道。 “有时间的话去把车学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了,要抓紧时间把一些该学的东西都学会了,有些事情是不能依仗别人的,况且学车也不是一件难事,以后会开车了出入也方便一点。” “苏姐,我知道,只是一直没什么时间去学,这段时间实在太多事情了,没那个功夫,明天,不,今天我就去报名学车。”萧尘嘿嘿一笑。 “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澳门去找我,不过我不希望是找我帮忙。”女人微微一笑,接着起身走向路边。 “苏姐,真的不打算在南京呆几天吗?”见到女人真的要走,萧尘神色复杂的问道。 “该走的时候自然要走了,再说了,我留在南京也没什么事可做。” 女人展颜一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后直奔机场而去,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女人的较好容颜从车窗中探出,看着木立在河边的萧尘喊道:“萧尘,有时间去美国把眼睛看一看”。 “知道了,苏姐。”萧尘笑着回应。 左眼瞎了虽然对自己的影响还不算太大,但整天戴着一个黑色护罩总是有碍观瞻的,苏姐说的对,有时间的话该考虑一下把自己的眼睛给治愈的问题了。 萧尘和苏明月呆在秦淮河边一夜未眠,许青同样一夜未眠,从三千后宫回来以后,这个女人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开始撰写明天的新闻稿,自己虽然不是报社的记者,但所要做的工作绝对不会比记者少多少,在电视上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付法律责任的,万万马虎不得,虽然还谈不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现实的情况也相差无几。 许青虽然出自书香门第,但爷爷却是地道的农民,所以这个女人对农民有着特殊的好感的敏锐直觉,在晚宴上见到萧尘的时候,许青可以肯定,这个衣着光鲜面目可亲的男人是一个从乡下出来没多久的人,可一个农民为什么会受到安梦唐如此的青睐?义子,南京有多少年轻人会羡慕这个身份? 对着液晶显示屏,女人的纤长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却始终对自己所写的东西不是很满意,索性关机,泡一杯咖啡,靠在椅子上回想着晚宴上发生的一幕幕。 萧尘在晚宴最后的一拳一脚自己是不能写的,明天还要让电视台里的技术人员把那一幕给剪掉,至于其他的内容,自己到底该侧重哪一点呢?是两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为了一对龙凤玉佩而争锋相对的那一幕还是萧尘在主席台上淡然自立的一幕? 许青拿不定主意,于是女人在深夜三点的时候拨通了赵晨的电话。 “许姐,都几点了啊,你还不睡。” 接通电话后,赵晨睡意朦胧的说道,现在也实在太晚了吧,虽然早就知道许靑是一个工作狂,但许青在这样的时间找自己还是第一次。心里有些意外也有些纳闷,许青找自己难道是为了晚宴上的那个男人?也不至于啊,他只是安梦唐收的一个义子而已,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吧,明天在节目里全程报道一下不就得了。 “赵晨,这么晚把你吵醒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我想看看你昨晚拍摄的内容,你拷贝一下,然后发到我邮箱吧。” 挂了电话后,赵晨自顾一笑,许姐这次真是小题大做了,但许青说的话赵晨还是要做的,将昨晚的内容尽数拷贝出来后立即上传到了电脑上,然后发到了许青的QQ邮箱。 赵晨有时候不明白,如许青这样的美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的QQ起一个如此沉重的名字,秋雨黄叶。秋天,一个万物枯萎的季节,而一场秋雨更会带走无数在枝头摇曳的枯枝败叶。赵晨和许青在一起呆了有三年,却始终觉得这个女人的心境太过睿智成熟,看着许青的QQ头像,赵晨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中学时学过的《声声慢*寻寻觅觅》,然而又觉得许姐和李清照实在是不同的两个人。 摇摇头,想不通就不再想,赵晨倒在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 收到赵晨传来的文件后,许青立马关了QQ,开始研究起整晚摄像的内容,想从摄像内容中寻出一两个值得自己报道的重点,停停看看,转眼就是天亮,女人的眼圈已经布上一些血丝,憔悴之极,可女人看着液晶显示屏上的内容却缓缓笑了起来,一夜的煎熬终于有所收获。 天色微亮的时候,许青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开车去了电视台,刚刚到电视台的时候却被同事通知郑台长要见自己。 江苏电视台的台长叫郑国旭,五十多岁,离退休不远了。 “小青啊,你面色不是很好嘛,是不是昨晚熬通宵了?”郑国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微眯着嘴笑道。 “台长,这都是一些分内的事,总该做好的。”许青答道。 “恩,这样很好,现在台里的一些年轻人就是不能够脚踏实地,总想着一步登天,却不知道没有付出怎么会有回报,更何况我们是公众行业,有些事情就算不说自己也要懂的。”郑国旭话锋一转,看着许青笑道,“如果台里的这些人都能像你一样我们江苏电视台只会更好啊。对了,小青,昨晚的晚宴报道你都准备好了吧。” “台长,你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但是那个叫萧尘的年轻人你一定给我报道好了,篇幅不要太长也不要太短,三五分钟就好,言辞也尽量平缓一些,过几天你再把那个叫萧尘的年轻人请到台里做一个专访的节目。” “台长,真的要做专访?”许青有些狐疑。 郑国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道:“专访就专访,没那么多为什么,去吧。” 郑国旭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台长当的有些窝囊,虽然江苏电视台早已经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存在,可自己的话在江苏又有多少分量?还不是得看上面的脸色行事,南京的一个副市长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要不是知道这个副市长和安梦唐有着一些联系,自己会理他才怪。 许青跑到录制房的时候摄影组早已准备完毕,照着自己苦思一夜得出的发言稿,许青将三千后宫举办的慈善晚宴大肆宣扬了一番,五分钟的慈善晚宴报道却有大半时间都将镜头放在了萧尘身上。 萧尘,这个名字必将被南京乃至全国的所有人记住,因为他有着天底下最好的命。 121 唐门子女 虽然说是大肆宣扬,但许青并没有言过其实或者夸夸其谈,完全是按照发生的事情来一一表述,期间重点介绍了慈善晚宴上的拍卖会,介绍这场拍卖会为南京的慈善事业贡献了多少力量,当然,在安梦唐和郑国旭的授意下,许青在新闻报道中还是将镜头的大部分的时间放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一个瞎了左眼整晚微笑如春的男人。wWw, 陈玄鱼留下的别墅内,陈飞和吴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壁挂电视上正在播出的新闻,陈飞苦涩笑道:“吴庸,看来安梦唐那个老家伙真的要大力培养萧尘了,连新闻也让他上了。” “飞哥,那我们以后怎么办?还和不和他争了?”吴庸扭头看着自己的主子犹疑问道。 “争?争什么?争着去死?长点脑子行吗?我们有多少人力多少物力?安梦唐又有多少?以后说话要他妈还是这么没脑子就滚回你老家去。”正一肚子闷气没地方发泄的年轻男人当即将矛头指向自己的铁板跟班。 “飞哥,喝杯水。”吴庸谄媚一笑,将一杯冰水递给男人,希望自己的讨好可以让自己的主子消消火气。 因为学校要举办秋季运动会,叶成文这两天都呆在家里,老师布置的作业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虽然姐姐百般叮嘱,但叶成文还是阳奉阴违,趁着姐姐外出,连忙打开家里的一台老式彩色电视机,原本想看看电影或者人与自然之类的影片,却没想到电视盒刚刚打开的时候,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几天前和自己喝啤酒的男人,顿时惊讶不已,那个家伙还能上电视?接着又听到主持新闻的女主持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家对于安梦唐先生都不会陌生,他是我们南京乃至江苏最大的慈善家之一,根据本台记者报道,昨晚八点安梦唐老先生再次举办了一次慈善晚宴,并且为南京的慈善事业募得善款1700万,另外据本台记者特殊报道,安梦唐先生此次举办的慈善晚宴将是他最后一次举办慈善晚宴。”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随随便便就能弄个几千万。”叶成文有些意兴索然的说道,“不过这镜头怎么老是给萧尘呢?” 叶成文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 “安梦唐先生在晚宴上收了一个年轻人为义子,据安梦唐先生本人说这个年轻男人叫萧尘,以后将会继承他的慈善道路。” 镜头瞬间放大,给了萧尘一个特写,一身崭新西装,一脸人畜无害的灿烂微笑。 “看来以前小看这个家伙了。” 叶成文苦涩一笑,关了电视,回到自己的书房,拿起自己厌恶的数学课本开始钻研复杂的方程式和立体几何。 杨凌江始终忘不了在晚宴上自己所受到的奇耻大辱,什么东西,不过是安梦唐新收的一个狗腿子也敢对自己这么嚣张?被胡子拒绝后,杨凌江在酒吧厮混了一夜,原本想在酒吧找一个寂寞少妇或者无知少女去宾馆HAPPY一下,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已经勾引成功,自己却先失去了兴趣。 早上回到家没有理会任何人就钻进自己的卧房蒙头大睡,一觉睡醒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起身下楼,想去厨房找些吃的,却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安静的坐在客厅里,面色威严,不动如山。 “爸。”杨凌江看着中年男人招呼道。 中年男人五十多岁,穿着一件白色长褂,戴着一顶黑色圆帽,双手杵着一根拐杖,他正是杨凌江的父亲杨洁之,南京正明集团的董事长。 听到杨凌江的招呼后,老人微微转身,面色深沉,道:“坐。” 在南京,杨凌江天不怕地不怕,却惟独怕了这个父亲,也许是因为从小被打惯了的缘故。听到父亲的吩咐后,杨凌江只好老实的坐下来。 “听说你昨晚在慈善晚宴上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安梦唐新收的义子?”杨洁之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没想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杨凌江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犯错可以,撒谎绝对不可原谅,当下老老实实的将晚宴上发生的那一幕原原本本的对自己的父亲说了一遍。 “很好,很好,真的是为了一个女人,凌江啊,你可是越来越出息了。”老人冷笑起来。 杨凌江低下头,压根没准备辩驳,知道自己的父亲发了火就完了。 许久之后,老人缓缓站起,轻轻说道:“我们杨家在南京虽然没有安梦唐势大,但他的这个狗腿子也实在欺人太甚了,我杨洁之的儿子自有我自己管教。” 老人虽然是平平静静的说出这一番话,但任何人也绝对不能质疑老人这番话的分量。 护短,从来都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之一,杨洁之也不例外。 不知道为什么,杨凌江总是觉得这次有些不妙,似乎父亲的表现太过火又似乎是对未来局势产生的不安。 同一天,唐平在玄武饭店简单收拾了一番后辞别了唐舞,真的离开了南京。 “雷子,我要回四川了,走之前拜托你一件事,南京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你要照护好我四姐。”南京机场内,唐平看着前来送行的雷子温和笑道。 “好像变了。”雷子若有所思的笑道。 “有些事太过执着也不一定事好事,所以该变的时候也还是需要变通的,况且我已经答应了四姐。”唐平含糊一笑,转身走向检票口,上了飞往成都的班机。 喧嚣的机场场内,雷子看着唐平消失的方向自顾一笑,喃喃道:“看来还是姐弟亲啊,都是唐家的子女。” 唐舞原本想要送行,却被唐平拒绝,说是玄武饭店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唐舞去处理,女人也没有太过坚持。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唐舞一直在思考着唐平昨晚和自己聊天的内容,嘴角偶尔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自己的这个十弟太过精明,心胸有时也太过狭隘,因为唐晨的断臂他可以百般陷害萧尘,可这也更加证明了自己的这个弟弟有着别人所无法媲美的情商。 唐平走了,唐舞感觉到一丝落寞。 唐门里曾经盛传着这样一句话,“唐门子女,天下无双。” 可如今的唐家堡呢?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122 青云路还是儿子梦? 南京是平静的,至少在半年前是平静的,漂白的忙着漂白,涉黑的千方百计想着拉拢腐化一些政治大员,经商的想着一本万利将家族企业代代传承,然而,从萧尘到了南京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改变着南京当下的格局,和刘彪的一次斗殴险些让南京和上海的势力斗个鱼死网破,若不是南京军区最后放出话来事情的严重性绝不是人们可以想到的,如今,安梦唐的一次慈善晚宴再次将萧尘推到了南京局势的风口浪尖上。 曹泽很羡慕萧尘,羡慕这个农民出身的家伙怎么就麻雀变凤凰成了安梦唐的义子呢?这还不算,听保安部的主任说安梦唐还将盛唐集团的一些股份给了萧尘,实在没有道理,安梦唐为什么要如此看重这个男人?难道萧尘是安梦唐的私生子?可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啊。 点一根劣质香烟,喝一口野岭矿泉水,坐在保安室里,曹泽百无聊赖的思考着安梦唐和萧尘的关系时,游离的目光却发现三千后宫里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绕着亭台散步,老人是安梦唐,中年男人是安梦唐的铁板跟班葛茂春。 曹泽很少见到安梦唐在三千后宫里散步,想上前打一声招呼,却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那个资格,一个保安和一个大枭能有多少共同语言?可曹泽万万没有想到,安梦唐在半个小时后竟然直奔保安室,连忙站起,走出保安室,看着老人满脸笑道:“安先生,在散步啊。” “今天天气不错,出来走走,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叫曹泽是吧,曹可是一个不简单的姓啊。”老人温和笑道,一点大人物的架子也没有。 受宠若惊的保安有些愕然,实在没想到这样一位大人物竟然能记得自己的名字,连忙答道:“就是一个姓,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安先生见笑了。” 老人微笑着走进保安室,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葛茂春垂手站立在老人身后。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的曹操可是也姓曹啊,东汉末年的时候有多少英雄,可就是这个曹操做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说啊,你们曹家的先人不简单啊,有空的时候就多看一些历史,读史可以明志嘛。”安梦唐侃侃而谈道。 曹泽实在有些不知所措,曹操自己虽然知道,却不明白安梦唐这番话到底有多少含义,只得含糊应道:“安先生说的对,我这人就是平时好吃懒做惯了,所以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听说你和萧尘那个小家伙挺熟的?”安梦唐看着曹泽笑问道。 “安先生知道?”曹泽更加错愕,同时也更加钦佩安梦唐的手段,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物,什么事好像都能未卜先知一般。 “知道一些,你好好做事吧,我走了。”安梦唐笑着告辞。 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人迈着缓慢的步伐离开保安室,看着两个男人的背影,曹泽摸摸脑勺却不明所以,这老家伙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呢? “安公,曹泽是三年前来三千后宫当保安的,底子还算清白,和其他势力没什么关系。”走了一段距离后,葛茂春轻声说道。 “嗯,有机会的话让这个曹泽来当三千后宫的保安部主管吧,以前的那个该换一换了。”老人边走边说道。 “安公,我知道了。” “对了,茂春,最近那个主管和上田美爱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联系?” “暂时还没有,他最近老实了不少,好像是有些察觉了。” “那个女人也算不简单了,八年前就能在我身边安排一个内线,这样的心机也算深沉了,只是她还是太急功近利了,要不是周锡明那个败类我也不会查一查身边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啊。三十多年前,我安梦唐不过是一个大字认识不了多少的小混混,如今,却有人在千方百计的算计我。”老人感慨了一句后,微微摇头,转身看着葛茂春,说道,“茂春啊,我老了,也没当初的雄心壮志了,无论是锐气还是心气都比不得你们这群后生了,原本想要生一个儿子来继承我的家业,可老天爷偏偏要和我作对,只给了两个女儿,我安梦唐这一生不算平凡也算不得多大的荣光,可身后这一份家业也不想就这么败了,所以谁要是想动我就想错了。” “安公,今天怎么发这样的感慨。”葛茂春笑问道。 “岁月催人老啊,昨晚看着萧尘那帮年轻人不服老也不行啊,不过现在我倒是越发的佩服起杨洁之杜春荣那帮老狐狸,能越来越骁勇,而且不缺乏智慧和手段,反正我现在是拼不动这帮狠人了,脑子也比不上你们这些差不多可以用老奸巨猾来形容的后生,所以就想着金盆洗手算了,但还是不放心啊,我要是金盆洗手了,估计那一大帮子仇家非得把我十八辈子的祖坟都给抛出来。”安梦唐笑道。只是笑容里有着几分阴冷的味道。 “安公,我葛茂春虽然平时有些放浪,但我不会忘记我的命是你给的,没有你安梦唐就没有我葛茂春,南京的这帮人我不怕,不论是武斗还是文斗,论武他们比不上安公你在南京的根深蒂固,如果论阴谋诡计我葛茂春脑子里的阴险伎俩和一肚子坏水正愁没地儿发泄,我倒是想看看谁敢这么不长眼。”葛茂春咧着嘴冷声说道。语气冰冷如三九寒冰。 安梦唐微笑不语,缓缓走近自己的别墅。 别墅很冷清,除了一个二十多年的老佣人和一个年轻保姆就是自己和葛茂春了,发妻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两个女人从小就被自己送到了国外,不想她们在自己的身边沾染血腥的味道,虎毒不食子,能让她们平安的活着就是自己最大的安慰。自从被医生确认自己不能生育之后,安梦唐就彻底放弃了生一个儿子的打算,命中无子,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虽然国家大力提倡男女平等,但带把的种和被别家牲口糟蹋的种总是有些区别的。 回到卧房,看着那一张在风雨中早已斑驳掉色的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老人抚摸着床沿缓缓坐下,脑子里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自己新收的义子,萧尘。 自己是成全了他的青云路还是成全了自己多年的儿子梦?倒在床上,听着壁钟发出的噼啪之声,老人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123 福祸本相依 人的年纪大了,睡眠也就变的少起来,和年轻人的嗜睡正好形成反比。WWw、刚刚夜里三点多的时候,安梦唐就已经醒了过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再也无法入睡,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踏实,起床,走到书房,开灯,动手泡一杯茶,安静的靠在自己坐了十多年的椅子上,呆看着书房墙壁上斜挂着的两柄剑。 人老成精。 其实这句话更多的含义是说一个人经历的事情太多就会很自然的变的精明起来,和那些初生牛犊自然不是一个级数,也根本没有可比性。 昨天,安梦唐收到了葛茂春送来的一个消息,三千后宫保安部的主管孙维元和日本久久公司南京分公司的上田美爱有着说不清的联系。这个消息实在让老人太意外太惊讶,孙维元来三千后宫多少年了?好像是自己刚来三千后宫的时候那个满嘴笑意的男人就已经在了吧。 这些年自己虽然和三千后宫的保安部接触不多,但三千后宫里的人实在太过重要,重要到自己一个疏忽这些人很可能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三十年的奋斗打拼,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觊觎着自己在南京的位置? 上田美爱,上次收买或者说逼迫周锡明对自己出手,假若不是萧尘在场的话自己一世的英明很可能就会葬送,很可笑,一个以杀伐起家的男人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若是以往遇到这种事自己一定会不假思索的做掉孙维元,根本不会让他们有动手的机会,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但这次,安梦唐却不这么认为,孙维元能够潜伏在三千后宫这么多年而一直未被自己察觉就绝对不会简单,所以老人现在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很多年,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拉开书桌的抽屉,老人第二次翻看起葛茂春昨天送来的关于孙维元的资料。 孙维元,男,1965年生于安徽省肥西县江夏乡,1987年毕业于安徽农学院(1995年更名为安徽农业大学),毕业以后去向不明,据他家里的人说是去了北方,但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任何人知道,10年后来到南京,在南京开办了一家原木加工厂,投资颇大,效益一直不错,其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三千后宫建成一年前,孙维元关闭原木加工厂并在一年后成了三千后宫的保安部主管,一直做到现在。 资料很简单,简单到只是占去了一张洁白A4纸四分之一的地方。可是安梦唐却看了很久,目光也一直盯着资料中间的一行字,“具体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10年后来到南京”。 天色微亮的时候,葛茂春起床发现二楼书房的灯光有些晃眼,皱眉,步入房间,发现自己的主子正捧着一杯茶缓缓的喝着。 “安公,昨晚没睡好?” “人老了,想的事情也多,就睡不着了。”安梦唐抬头看着男人笑道。 “在想孙维元的事情?”葛茂春犹疑问道。 安梦唐放下茶杯,看着葛茂春,道:“茂春,他这些年去了哪里真的查不出来?” “很难查,这些年孙维元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南京,连一些公共场合也很少去,要不是前天夜里面下面人报告我也不会知道这个家伙竟然和上田美爱那个贱人有联系,还真是小看他了,竟然能隐忍这么多年,我葛茂春就很难做到。” 安梦唐将关于孙维元的资料重新放回抽屉,道:“不说孙维元了,等会儿你找个人把萧尘给我找过来,有些事情想和他说。” “安公,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该问,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要这么看重萧尘?” 这个问题葛茂春一直没想明白,南京像萧尘一样的人多如牛毛,可为什么安梦唐要选中他呢?他既不是周锡明一样的高材生也不是李红风武黑袍一样的武道高手,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顶多就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刁民,大字认识不了一箩筐,功夫也就马马虎虎稀松平常。 “缘分。”安梦唐皱紧的眉头缓缓松开,看着葛茂春神秘一笑。 安梦唐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提携过年轻人,这几年一直安逸的住在三千后宫,赏赏古玩字画,看看南京的新闻报道,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找几个年轻女人,日子过的比神仙也差不了多少。还记得王贵带着萧尘第一次来到自己的别墅时,年轻人是何等的小心翼翼,话不敢多说,步子不敢大迈,连喝茶的动作也是温柔无比生怕捏疼了茶杯一样。再后来,一套青花瓷,一张风云床,一幅《溪山行旅图》,自己对这个年轻男人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心里起了一提携的意思,也才有了两天前的慈善晚宴,但自己更多的目的是想看看这个年轻男人的青云路,看他能不能跨越自己始终无法跨越的鸿沟。 许青在江苏电视台对萧尘的一场短暂报道,让这个好山好水出来的恶民声名大振,不论是海达小区的居民还是阳光浴场的职员都对这个男人充满好奇和羡慕或者说嫉妒,羡慕和嫉妒本就是一对并蒂莲双生花。 萧尘甚至觉得自己走在路上也会有人指着自己的脊梁骨说三道四。 有些事情总是说不清是好是坏的,福祸本相依。 和苏明月在秦淮河边聊了一夜后,萧尘回到阳光浴场睡到中午就醒了过来,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似乎身边少了一些什么,摇头苦思,颓然一笑,原来是张天佑和林若海都已相继离开,自己又怎么能真的开心起来?独乐乐果然不如众乐乐,何况自己的乐是安梦唐给的,而不是自己一手谋划而成,说出去别人也只会戳自己的脊梁骨,说自己是一个吃软饭的家伙,何等可笑? 萧尘在阳光浴场呆了两天,看着王贵这厮整天焦头烂额的忙里忙外,心里有些愧疚,知道王贵这厮是真的在帮自己,才短短的几个月,不论是阳光浴场的客源还是环境或者收入都已经大有改变。 晚宴过去的第二天清晨,正在眼光浴场的餐厅吃包子的萧尘见到了突然造访的葛茂春。 “安公让你过去一趟,哦,我说错了,应该说你的义父让你过去一趟。”葛茂春用一脸杀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表情缓缓说道。 124 我有雄心 比天高 比地厚 葛茂春对萧尘谈不上好感也不至于差劲到反感,至少有一点葛茂春对萧尘还是很佩服的,做事果断绝不输于不久前憋屈自杀的李红风,身边男人的身上有着一种别人看不出的东西,有时候虽然看着他是嘿嘿的笑着,可笑容深处却有着自己的思量,一个山里走出来的乡巴佬能有这种底蕴就证明他不简单或者培养他的人不简单。wWw、 看着坐在车内抽烟的男人,葛茂春试不着痕迹的笑问道:“萧尘,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葛茂春确实好奇,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男人能在众人面前谈笑自若?能在澳门杀了陈玄鱼后想到找安梦唐? 萧尘伸手弹了弹烟灰,爽快答道:“没了。” 两个字,直截了当,也间接的回绝了葛茂春刨根问底的打算。 “我记得北京军区和沈阳军区不久前联合举办的一次军事演习你好像就是其中一份子吧,代号‘响尾蛇’,在一场演习中击毙了100多个‘猎人’,后来去国防大进行军事培训,怎么就打道回府了?是军队的饭不好吃还是军队里没有女人?”葛茂春打趣道。 用诙谐的语言来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一向是葛茂春的拿手好戏,心智近乎妖孽,否则他也不可能成为安梦唐的左膀右臂,这些年他帮安梦唐解决了多少困难? 萧尘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是男人都懂的表情,道:“军队里的那些女人都正经的很,可没什么熟妇人妻,不好碰啊。” 熟妇人妻这个词是萧尘在阳光浴场里新学会的一个词,鱼龙混杂的地方从来不缺少这些潮流词语。 葛茂春微微一笑,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打算,这厮简直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偏偏说的话还无懈可击。 红旗车很快开进三千后宫。 这个地方萧尘已经不再陌生,来的次数多了甚至觉得有些熟悉,豪华的别墅,壮观的亭台楼榭,几乎是一望无际的草坪和各色树木都彰显着这个地方的不同寻常,犹如紫园之于上海,锦绣香江之于广州。 走到安梦唐的别墅前,葛茂春看着萧尘笑道:“我就不进去了,还有事情要做。” 安梦唐说过的话葛茂春从没有一刻忘怀,不是不敢而是感恩,在别人眼里葛茂春也许是一个一肚子坏水为虎作伥的恶棍,但他也是人,有着一颗知恩图报的心。 际遇不同决定着立场身份的不同,有些东西绝非人力所能改变。 和葛茂春笑着告别,小心翼翼的进入别墅,发现安梦唐正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望着自己微笑。 “义父。”萧尘招呼道。 “上来吧。” 进入书房以后,安梦唐亲自动手给萧尘泡了一杯茶,很认真的模样,萧尘在第一时间推辞却被老人用眼神拒绝。 “尝尝看怎么样?”老人将茶递给萧尘后笑问道。 错愕和惊讶很快在萧尘的脸上消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慢品味起来,看着老人答道:“入口微淡,入喉以后有清香,和我们又一村的清茶有些像。” “嗯,这茶就是产自你们四川,不过倒不是你说的清茶,而是自贡春茗香芽,茶虽然好却并不出名。”安梦唐脸含深意的微笑道。 “既然是好茶怎么会没有名?” 虽然生于四川,但自贡春茗香芽这个名字萧尘还真的没有听过。 “世界上的茶何止一种两种,但真正能被人们记住的也就是那么几种而已,被埋没的好茶实在太多,就像人一样,有些人就算再如何的出类拔萃也未必能创下赫赫大名。” 喝一口茶,老人继续说道:“茶有茶的规则,好茶只能那么多,如果再多就会影响其它好茶的地位了,人也一样,出名的人只能那么多,如果再多就会威胁到别人的地位和利益。我这么说,你懂了?” “懂了,只是不明白义父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萧尘老实答道。 萧尘确实懂了,安梦唐借品茶说权力规则,自己在两天前被他推到南京众人的眼前,成为安梦唐的人,自然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 “懂了就好,权力规则只是我今天和你说的第一点,你不仅要懂更要学会应用,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会慢慢教你。下面还有一些话是关于我为什么要收你当义子的。”老人平静说道。 “义父,你说。”萧尘皱眉道。 安梦唐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说的平静,但萧尘听的却不平静,按照自己早些时候的推想,安梦唐之所以要收自己当义子是因为自己当初在金陵饭店制服了周锡明救了老人一命,可现在听老人语气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前些时候我和茂春说过,我要赌一赌你的青云路。”老人神秘一笑。 “义父,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大了?”萧尘试探性问道。 “不大,至少在南京不大,我安梦唐怎么说在这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华东六省一市谁不知道我的名字?”老人平静说来却气势磅礴。 “义父,你这话我有些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记住一句话就行,心中有多大的抱负才能走多远的路,如果以后我发现你和我预想的不同我不会介意和你断除关系。”语风一转,老人和蔼笑道,“当然,我不信我的眼光会这么差。” “我会走自己的路。”萧尘缓缓答道。 “不错。”安梦唐微笑道,随即从书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萧尘,道:“在这上面签个名字,从今天以后盛唐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你的了。不过嘛,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今天能给你这些东西以后就能收回来。” 离开三千后宫后,萧尘怀揣着安梦唐给的那一份价值不菲的文件独自来到海达小区,原本想上楼找张秋灵聊一聊却最终放弃了这个打算,自己去和他说什么?说自己在安梦唐的施舍下拿到了亿万家产?多么荒谬! 在小区的一个角落随便找了块水泥地做下,抬头望着已经不再肆虐大地的骄阳,男人掏出红南京慢慢抽了起来。 十一月,一个不热却绝对不会寒冷的月份。 “一个男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弯下自己的脊梁骨。”这句话是萧尘小时候经常听到的一句话,说这句话的男人有着比天还高的志向,所以他离开了又一村,抛弃妻子,舍弃家园,一去不返。 萧尘不这么认为,只要对自己有利,又何妨弯下脊梁骨?只要最终能让自己得偿所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捏着烟嘴,微眯着眼睛望着太阳,男人在口中念念有词,“权力规则?安梦唐说的对,我要想在这个圈子走下去就一定要遵循这个游戏规则,否则自己只能被淘汰,但路又该如何走呢?是按照安梦唐的安排一步步的前进?可笑,那个老狐狸嘴上说的好听,说是要赌一赌自己的青云路,心里不定琢磨着什么阴险计划。不过这头老狐狸也算不错了,能给我这么一个丰厚的回报,百分之十的股份,这笔钱能让自己盖多少个鹰击长空?不过安梦唐说的对,这些东西都是他给的,他能给就能收回,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依仗别人的。” ……………… 坐在水泥地上抽了半包烟,直到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萧尘方才起身离开。只是站起来的瞬间,男人的嘴角有着一抹阴冷笑容,望着骄阳,自语道:“唐门,袍哥,安梦唐,你们这些人我会记住的,不奢望,我只要十年的时间,十年后,我要让自己变成另一个萧尘。” 大步而去,走向张秋灵所在的那一栋楼房。 PS:这几章有些艰难,牵扯的东西太多,但还是想求下红票鼓励一下自己,拜托了,各位好汉们。 125 两碟炒菜 萧尘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能够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人,可经过一些事情后才发现自己原来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有着自己的偏执自己的想法,想做就做,有时候甚至不计后果。Www,因为萧秋,可以一怒出山,因为鹰击长空,更是阴沉着脸和王贵踏上南下的列车。 想着想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张秋灵的门前,连忙收拾心情,嘴上弯出一个弧度,将自己的衣衫重新整理一番方才敲响女人的房门。 打开房门,看着一本正经站在房外的男人,张秋灵打趣道:“是来送下个月的生活费?” 张秋灵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对什么事也不会注意不会在意,可萧尘却不知道自己刚才躲在角落仰望天空的模样正被女人透过打开的窗户一览无遗,男人在角落坐了多久,女人就站在窗边看了多久,看男人的复杂表情,看男人的自信模样,又或者是看一个小人物的价值观。某本书上说喜欢仰望天空的男人总是喜欢审视自己内的心道德,而萧尘刚才的一番举动正好应证了这句话,所以张秋灵说了一句并不会让萧尘这厮感到别扭或者尴尬的话。 不出女人的预料,萧尘果然轻松许多,嘿嘿一笑,道:“真的打算呆在南京了?我原本还以为你只是和我开个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女人轻笑道。转身回到客厅,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张崭新沙发,望着萧尘,道:“做那上面吧。” 萧尘这才注意到客厅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张单人沙发,青色,很少见的一种。走到沙发旁,抬眼看着女人,面露困惑道:“怎么想起来买一个沙发?” “谁和你说这是新买的?谁又和你说这张沙发是我买的?”女人微微摇头,莞尔一笑,用连续两个问句纠正萧尘的低级错误。 穿着灯笼长裤,一身碎花红布衫的女人似乎一颦一笑都含着莫测高深的味道,比山里道士庙里和尚也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萧尘当然不会因为女人的轻声责问而生气或者尴尬,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点一根烟,望着女人咧嘴一笑,道:“这沙发不错,就是不够软。” “沙发如果太软的话就会让一个人失去站起来的动力,久而久之,也许连腰也直不起来,你说呢,萧尘?” 知道女人是要给自己上课了,掐灭手中刚刚抽了小半的烟,抬头望向女人,目不转睛,犹如一个小学生在认真的听着老师的演讲。 张秋灵顿时被萧尘的一番举动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之后,女人也不在拐弯抹角的讽刺男人,正色道:“我不管你认什么人为义父干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给自己一个清晰的定位,不要以为现在有了靠山就可以一步登天,有些事情还是脚踏实地来的好。还记得那次我在海皇阁老鸭店对你说过的话吗?一个人想要出人头地是好的,可是如果一味的借助外界的力量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终究会付出代价。” “这么说我现在还是一个小人物?”萧尘皱眉问道。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至少你已经积累了一定的人脉,林家的二公子林风,南京军区的赵无双和吴冬南,你身边的王贵还有那个陈步一,还有那个和你有些关系的唐舞,这些人将来都可能成为你的助力,只是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了。” 说到唐舞,萧尘尴尬一笑,辩解道:“我和唐舞其实没什么。” “不说了,天不早了,我去做饭,不过先说好了,我做的就算不好你也要吃下去。”女人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说完话就起身走进厨房。 看着女人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不停的忙里忙外,萧尘不禁莞尔,感慨着世事奇妙的同时起身走进厨房熟练的帮女人摘菜洗菜,这些事情本就难不倒萧尘,十四岁那年,萧尘就已经知道什么是生活,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必须面对,而洗衣做饭是自己必须学会的功课,十年后,这些事情他早已烂熟于心。 半个小时后,客厅的圆桌上出现两碟炒菜,虽然是炒菜看起来却有些清淡,一碟是韭黄炒鸡蛋,另一碟是莴笋肉片。 坐下后,女人很少见的有些紧张起来,盯着萧尘问道:“尝尝看怎么样?” 男人不客气的夹一片莴笋,吃一块鸡蛋,吧啦两口饭,动作重复,很快,两碟菜已经吃了一半,却一直没有用语言回答女人的问题,但他的动作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女人有些不信,真的这么好吃?竟然连话也不说一句就这么大快朵颐起来,自己动手夹了一筷子韭黄放入嘴里,却在瞬间吐到碗里,太咸而且没有油味,有些涩。 看着女人的动作,男人停止自己的狼吞虎咽,放下碗筷看着女人憨笑着安慰道:“我以前刚做饭的时候,可比你差远了,连张寡妇家猪圈的猪都吃不下去。” 说完这么一句安慰的话后,男人再次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很快,两碟菜已经见底。从始至终,男人没有停下过片刻。 看着男人的吃相,女人突然觉得有一些感动,就如同自己当初伏在男人的背上,看着男人一步步的从山上走到山下,从无怨言,从无停歇。 张秋灵尝了一筷子的韭黄之后再也没有动过筷子,只是安静的看着男人的吃相就已经足够,本想说一句“难吃就不要吃了”,可最终还是沉默下来,起身走进卧房,拿出一个照相机,对着萧尘就是一阵抓拍。 “怎么玩起这个了?”闪光灯让男人的眼微眯起来,放下碗筷望着女人笑问道。 “将来做个纪念。”女人笑道,随即收起相机,动手收拾已经空空如也的两个白瓷碟和一对碗筷。 收拾停当后,女人泡了两杯茶,看着萧尘问道:“会下象棋吗?” 萧尘阴阴一笑,答道:“不是太会。” 自从学会下象棋以来,萧尘输的很少,就算是输也是输在自己的大意,唯一一次的心服口服就是在库伦山输给桃花老人,萧尘知道面前的女人聪明无比,但不信自己连象棋也下不过她,所以想扮猪吃老虎给张秋灵一个下马威。 女人不置可否的看着男人微笑起来,莫测高深。 起身走进房间,拿出一盒木制象棋,很普通的那种,在街面上花三五块钱就可以轻易买到。 126 和女人下的两盘象棋 摆明车马,萧尘和张秋灵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对弈。wWW。 “要红的还是黑的。”女人笑问道。 “你先选。”萧尘嘿嘿笑道。 红旗有先机,黑棋有后招,各有所长,所以选黑选红根本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对棋局的洞察力和掌控力,所以萧尘谦让着让女人先选。 女人笑了一下,道:“我选黑的吧。” 第一局棋,萧尘执红先走,依旧是当头炮,萧尘永远不会忽视象棋中的最大杀器——车,走了当头炮就意味着给给杀器让出了一条杀向对方阵地的通路,再不济也可以在楚河汉界边与对方的棋子争锋相对。况且萧尘也不信张秋灵是第二个桃花老人,能够凭借铜墙铁壁的防守粉碎自己的一切进攻。 女人看着萧尘九宫处的红炮,沉吟道:“下棋的人走当头炮的很多,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灵活运用,所以当头炮的人分为三种,一种是初学者,限于眼光和经验,他们的眼中只有一地的得失,所以在利益面前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吃掉对方一切可以吃的棋子,如果是两个初学者对弈的话,这种走法无疑是上乘的,但是如果对方比他的棋艺高出一点,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天罗地网。第二种是有了一定水平的象棋爱好者,他们有了一定的实战经验也有了一定的大局观和洞察力,他们知道走的是当头炮,目的却不是打掉对方的中卒,而是定位在九宫前端等待其他棋子做雷霆一击,这种人很多,也占了下象棋的大部分人。第三种就是真正的高手了,他们出当头炮固然是为了进攻,但真正的目的却是牵制对方,逼迫对方必须走出防守的棋,他们不会争一地的得失,他们眼中看的始终是整个棋局,他们可以想到五步或者更久以后的棋局,即便他们走了当头炮,他们也不会急于进攻,而是慢慢的稳固自己进攻的态势,攻中带守,步步为营。” 说完了一番长论,女人将黑马轻轻的拎了上来,护住中卒,饶有兴趣的看着萧尘笑问道:“萧尘,你觉得自己是哪种人呢?” “我就是第一种人,属于那种下棋初学者。”萧尘言不由衷的说着,目光一直未离棋盘,随手将左马跳了上来,距离自己出车的时间已经近在咫尺,萧尘是铁了心要扮一回猪吃一次老虎。 女人轻笑着不再说话,而是专心于棋局。卒3进1,正好封住了萧尘7兵的道路也间接的封住了萧尘左马的进攻道路,一举两得。 萧尘不在意,封住就封住吧,老子是要出车的,出了车后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兵?虽然过河的卒子胜过车,但你能过来吗?心里嘿嘿的笑着,自己的车总算是出来了,出来以后一定要让女人知道自己的厉害,不说纵横棋盘也要给女人一些杀招看看。 女人也是存了心要防守,从跳马护中卒的那一刻女人就已经有了决定,全力遏制对方的进攻,见招拆招,于是黑炮被女人向前拎了两步,封住对方的车路也在自己的马口之下,不至于送羊肉入虎口。 这样的防守招数萧尘很少见到,大大的惊讶了一番,再次布置兵力开始新一轮的突破,却被女人再次严防死守了下来,两个车虽然出来了,却始终不能跨过楚河汉界。心里暗呼一口冷气,男人努力镇定下来,开始审视棋局,这才惊讶的发现经过一番进攻后自己的一方已经乱的一塌糊涂,尤其是占了相路的中跑,不仅封死了两相之间的呼应更失去了对二七两个兵的照护,而反观对方,防守严密,棋子之间各有联系,犹如一个铁桶一般,自己根本无计可施。 “你已经输了一半。”女人微笑道。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萧尘不信自己就这么输了,于是,孤注一掷,和女人的棋子展开了一场厮杀,经过一番精心计算后,在大车的掩护下,萧尘成功的用双马一兵换掉了对方的一马一炮,觉得情势大有好转的男人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却没想到几步以后女人的双车马炮在士像的联系下更加紧凑,将依旧坐立九宫,任凭萧尘狂轰乱炸也依旧岿然不动。 第一局棋很快走到残局,在一番腾挪挣扎之后,萧尘无奈的发现自己当初轻视的那个兵在一马一炮的配合下已经长驱直入逼近自己的九宫,大帅岌岌可危,而自己的棋子都已经在对方的领地上,中跑又恰好挡住了相路。苦笑在男人的脸上升腾而起,原本想要扮猪吃老虎却没想到就要被老虎给吃了。 放手一搏,在压力面前萧尘没有选择认输,左边的一条车冲破女人的层层封锁回师九宫救援大帅,却没料到再次落入女人的陷阱中,不得不以一条车换掉对方的一个过河兵。 压力解除,可自己最为依仗的杀器已经二缺一,有些秋风萧瑟的感觉。 棋局开始进入倒计时,虽然输已经成了定局,但萧尘依旧在顽抗,希望着女人能够一步走错给自己一个翻身的机会,直到对方的双车马炮对九宫形成合围已成死棋的时候萧尘方才停止挣扎。 点一根烟,看着女人道:“我输了。” “再来一盘?”女人笑道。 “来。”萧尘猛吸一口烟,掐灭,开始码棋。 第二盘,萧尘充分吸取了上次失败的教训,知道女人的防守功力直逼桃花老人,所以不再急于进攻,而是专心的叉士飞象稳固防守,连环炮挂在士格不再轻易出动,左车巡视河沿照看全局绝不过楚河汉界,右车呆在底线照护大帅同时开通一条直逼对方底线的道路。 看着萧尘改进攻为防守,张秋灵呵呵一笑,一条马在后方所有棋子的支援下很快跨过河沿,开始在萧尘的领地里肆虐起来,很快,萧尘的五个兵已经被黑马吃掉三个。 “你就这么喜欢吃我的兵?”萧尘心疼道。 原本不太在意的兵猛然间少了三个,萧尘顿时着急起来,恨不得将女人的黑马暴打一顿,专挑弱小的吃,什么玩意嘛。 “不乐意?”女人娇笑如花。 棋局犹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走了就是走了,绝对没有倒回来重新走的道理,所以萧尘不会提出悔棋,而是开始布置兵力全力围剿那匹让自己恨之入骨的黑马。 一番围剿终究大功告成,黑马已经无路可逃,自己的领地里也没有对方的棋子,不禁自鸣得意起来,看着女人嘿嘿说道:“这下总算是逮到你了。” “是吗?”女人娇笑着将一个红炮拿到萧尘的士格。 原本以为女人的黑炮是送死的萧尘顿时惊讶无比,自己一旦吃了这匹炮对方的车就会长驱直入直接威胁九宫,如果不吃,黑炮就会吃了自己的一匹马,实在是进退两难。 摸着脑勺却始终想不出对策的男人再次点一根烟,一番吞云吐雾后,脸现坚毅,决定杀身成仁,决不能再让这匹炮危害自己和平的领地,即便要面临着大帅叫危的局面。 “这次你不是输了一半,而是彻底输了。”女人笑着将黑车顺着肋道拿到象眼处,萧尘连忙运车防守,企图和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这一刻,张秋灵展现出了棋盘山的惊人洞察力和掌控力,运子如飞,步步为营,每一步都逼迫着萧尘不得不拼尽全力去防守。 原本棋到中局的时候,萧尘有着一马一炮的优势,可在张秋灵步步为营却又凌厉无双的进攻下几个过河的棋子先后丧命。 萧尘经过一番极力挣扎最终还是没有挽回败局。 “我又输了。”萧尘看着女人有些不甘的说道。 “第一局输在进攻失利,第二局输在缺少思量,自己好好想想,也许可以琢磨出一些生活上的道理。”女人笑着开始收拾棋子。 “不下了?”萧尘问道。 “不下了,今天和你下两盘棋已经是破例了,原本是打算每天只和你下一盘的。”女人笑着将棋盒放入房间。 “棋如人生,只有懂得大局观的人才能掌控全局,尘儿,你要记住。”想起家里老头子的这一句教诲萧尘开始沉思起来,看来自己以前很少输的原因是因为遇到的都不是高手。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才是天底下最值得称道的事情。 萧尘不信自己不是女人的对手却又不得不接受失败的命运,一天一盘棋?好,那就明天再战,终有一天,我会赢的。 127 一笔交易 曹泽早上七点起床,花了五分钟快速梳洗一番后,又花了十分钟穿戴一新,系一条红领带,梳一个中分头,屁颠屁颠的下楼来到小区外的包子铺,叫了四个烧麦一碗豆腐脑,喝的滋滋有味,吃的心旷神怡。WWw。 “小曹,交女朋友了?咋这么高兴呢?”上了年纪的包子铺老板娘看着曹泽美滋滋的模样一边忙里忙外一边笑呵呵的问道。都是小区里的街坊邻居,没事时候说些调侃的话实在正常不过。 “刘大妈,我小曹如今可不是小保安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三千后宫豪华别墅区的保安部主管了。三千后宫你知道吧?那可是我们南京最有名的富人区。”曹泽吃完豆腐脑,看着老板娘抹了把嘴得意道。 “吆,那可不简单啊,一个月工资多少了?”老板娘十分配合的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笑问道。 “不多,就5000。”曹泽表面谦虚内里高傲道。 一个胸无大志一事无成做了三年多保安的男人确实值得自豪了,坐上三千后宫的保安部主管位置,拿着一个月5000块钱的工资,这样的身份地位已经足够值得一向没精打采的男人将尾巴翘上天。 典型的小人得志嘴脸,可笑却不可恨。 昨天傍晚曹泽接到通知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他妈实在是太惊喜了,惊喜到自己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回到家里给父母的牌位上了三炷香,以为是父母在天有灵终于肯保佑不成器的儿子了。 从破仓库里取出自己的电动摩托车,仔细擦拭一番,嘿嘿笑道:“小车儿,赶明儿老子把你换成四个轮子的大车可不要怪我抛弃你。” 有得意的人自然有失意的人,这个世界本就是这么无情而残酷。 得知自己的保安部主管职位被罢免后,孙维元坐在家里的椅子上,点一根烟抽了起来,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阴冷笑容,自言自语道:“安梦唐,终于开始怀疑我了吗?我孙维元真的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在三千后宫当了五年的主管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你果然是老了啊,智慧和手段都不如从前了,三十年前你在南京叱咤风云的时候可曾记得一个无辜的小贩为了给家里带来更好的生活而整日忙碌在南京的大小街头?你又可曾记得因为你发动的一场火拼而让那个小贩死于非命?” 长出口气,抽几口烟,男人继续自语道:“安梦唐,我本想着努力经商赚取大量的财富好在商场上将你杀的落花流水,可是我太蠢了,竟然不知道这个年头经商不过只是一个天大的幌子,中间的人情关系背景手段我永远都比不上你,又怎么能战胜你?听到三千后宫将要落成,而你安梦唐又在第一时间预定了一间别墅,于是我关了工厂,花了一年的时间努力的学习各种关于保安的防范措施,终于,我成了三千后宫的保安主管。本想着接近你的时候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血债血偿,只可恨日本的那帮人一直在监视我叮嘱我,说什么时机未到,好吧,老子忍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整整五年,我忍了五年,终于等到了日本那帮人的同意,他们终于要对你动手了,只可恨葛茂春那厮太精明,竟然在晚宴上安排了那么多的暗哨,我的刺杀计划也功亏一篑,不过我不着急,你赶走了我却不知道那些在三千后宫中扫地的老人,打扫卫生的大妈,年轻的保安都是我们的人,等待你的将是必死之局。” 孙维元平复心情,嘴角露出一个和善微笑,五年的笑脸迎人终于让自己布置了一番针对安梦唐的天罗地网。 上田美爱带着武田正树秘密拜访了南京的一个老人,杨洁之,杨凌江的父亲。 “杨老,你的脸色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好啊。”在老人书房见面的时候,上田美爱看着杨洁之露出一个灿烂微笑。 老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女人笑道:“上田美爱,你们那帮人的想法我知道,上次周锡明在金陵饭店干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不知道杨老话中的敌人是谁呢?”女人装着糊涂问道。 杨洁之既然说出了周锡明和敌人这两个关键词,那么毫无疑问,所谓的敌人就是安梦唐,可女人却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锋芒毕露从来不是女人的特点,而且上田美爱昨天刚刚收到了组织的消息,俺们唐的身边已经安排了一枚棋子,必杀的棋子,所以女人又足够的资本和面前的老人谈判。 “我既然这样说了就不想和你拐弯抹角,这次找你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对付安梦唐的事情。”杨洁之脸色微寒,对于女人的装腔作势有些不满,可又发作不得。 杨洁之的出身比安梦唐干净不了多少,可自己在南京却始终比不上安梦唐的名声,这点让老人很不满,尤其是自己的小儿子在晚宴上被安梦唐的那个义子给教训了一顿,这一点让老人愈加气氛,安梦唐他也实在太目中无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人呢? “既然杨老这么说了,不知道有什么打算没有?如果有打算的话小女子一定全力配合。”女人娇笑着问道。 “我想找个职业杀手刺杀那个那家伙,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素闻日本的山口组樱花社有很多武道枪道高手更有许多刺杀高手,不知道上田小姐能不能帮我物色一个。”杨洁之微笑道。 老狐狸,上田美爱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自己如果还不知道这老家伙的打算的话就没有资格坐到现在的位置,安梦唐在南京的势力太大,如果被刺杀的话他手下的人一定会展开疯狂报复,而面前的老人很明显是不想暴露身份,不给自己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才找到了自己,打的一手好算盘,不愧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杨老刚才也说了我们是合作,如果我找来了杀手,不知道杨老又能提供什么让小女子心动的筹码呢?”女人轻轻笑道。但心动和筹码两个字却加重了语气。 “以后你们在南京的所作所为我不会干涉,不知道这样的筹码行不行?” 上田美爱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道:“杨老的一句话就让我为你拼命,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太没有保障了吧?就算杨老事后反悔小女子也无处伸冤啊。” “你想怎么样?”杨洁之沉声问道。 “让你的小儿子杨凌江去日本三年。”上田美爱不露声色的说道。 南京的这帮有实力有背影的家族早已被上田美爱调查清楚,知道杨洁之此人的最大软肋就是他的小儿子杨凌江,表面严厉心里则疼爱非常。 杨洁之犹豫半响,最终沉声道:“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己固然疼爱小儿子,但安梦唐一日不死,自己就没有称霸南京的机会,至于这帮日本人,等三年以后自己再秋后算账。 128 萧长河 楚小云 萧尘知道自己成了安梦唐的义子后,背后肯定有些人骂自己是小人,是软蛋,是安梦唐的走狗,是一个没有本事的废物,但这又如何呢?自己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只要安梦唐能帮助自己功成名就,自己又何妨违心的称呼他一声干爹?青花瓷算什么,枣红床又算什么?虽然萧长河当年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不低头,不弯腰,路要自己闯”,可自己能遵循这条准则? 一笑置之,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离开海达小区回到阳光浴场的男人直接走进更衣室脱了衣服进入澡堂的桑拿房蒸起了蒸气浴,却发现王贵和陈步一两个家伙竟然也赤条条的在VIP桑拿房里坐着。 “你们也在?挺巧的啊。”萧尘笑道。 “今天浴场没什么事,恰巧小陈也来了,就和他来蒸蒸桑拿。”王贵笑着回道。 “我怎么觉得你挺悠闲的,就没什么事做?”萧尘看着陈步一问道。 陈步一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自从陈玄鱼在澳门死无全尸之后,男人的心结早已解开,这些天除了吃饭睡觉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阳光浴场里。 “想想我在南京也没什么熟悉的人,算来算去能说得来的除了方岩就是你们两个。”陈步一用毛巾擦了擦满身的汗珠后温和说道。 陈步一擦着自己的身体时眼睛却望着萧尘,看他身上的旧疤新创,尤其是左胸的一块触目惊心的弹孔,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自己当初和萧尘刺杀陈玄鱼的计划,觉得自己对不住这个男人,也许当初的那颗子弹再往下一点就会要了男人的命。 “山里人皮粗肉厚受点伤不算什么,了了你的一桩心愿,也给了我自己一条大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萧尘看似不在意的笑道。 三个男人在桑拿房里坐了一个小时,身形臃肿的王贵当先承受不住无尽热浪,打开木门就跑了出来,跳到凉水池享受冷热交加的感觉,舒服的呻吟一声,觉得和女人的冰火两重天相比也不遑多让。 “尘哥,你想要在南京出人头地绝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些人了。”王贵走后,陈步一看着男人说道。 陈步一在两天前就想说这句话,只是一直没有逮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在桑拿房里和萧尘面面相对,陈步一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陈步一没想长篇大论,这种事本就是一点就透的,而且陈步一相信萧尘也许早就懂了这个道理。 “你说的对,只是这年头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没有足够大的诱饵可逮不到足够分量的大鱼,如果只是招揽一些废柴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再说,我现在如果公然的找人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注意,安梦唐不乐意,南京的各路大枭也都不会乐意。”萧尘深思道。 权力规则,只有那些掌控规则的人才能玩,萧尘不想激怒任何人。 “我觉得方岩就很好,功夫不错,为什么不把他找来?”陈步一问道。 “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池子泡泡。”萧尘终止话题,不想再和男人讨论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一步一步走才能踏实。 半个月前在四川青城山的一块死地上发生了一场鲜为人知的战斗,死地旁有一座坟墓,杂草不生。那一场战斗在青城山中持续了多久没有人知道,但又一村的刘麻子分明看见了一个熟悉挺拔的身影在夜里上山,在清晨下山,上山的时候男人精神奕奕,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风姿绰约的女人;下山的时候,男人的步伐变的缓慢许多,沉重非常,也许是他太累,又或者是他背上的女人增加了他下山的难度。 刘麻子想走近点看看男人,刚上前几步,却被男人的一个冷厉眼神吓得屁滚尿流,刘麻子真的不敢相信,原来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如此可怕。 天色大亮的时候,刘麻子孤身一人顺着男人下山的路摸进了山里,想看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可否认,刘麻子的好奇心很重,重到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可以大着胆子带着猎枪孤身一人在深山老林里乱闯。 在山里摸索了两个多小时后,刘麻子看见了远处有一个满身带血的中年男人正艰难的扶着树木行走,连忙吓得躲到一颗大树后全神戒备起来,大气不敢出,双手紧紧握着猎枪。 扑通一声,刘麻子听到一声响,悄悄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再次大着胆子上前几步,用脚踢了踢男人,毫无反应,蹲下来试试鼻息,摸摸心跳,才发现男人已经死了。心内的惊惧和好奇在刘麻子的心中一发不可收拾的升腾起来,咬牙前行,在一处坟地旁,刘麻子看到了自己一生也不会忘记的场面,七八个男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或是要害中枪或是致命处被利器刺入,触目惊心,地上缓缓流淌着血液,殷红一片,染红了坟地旁的土地,也染红了这一片老林子。 失去勇气的刘麻子再也不敢往前走,抱着猎枪飞一般的奔下山,关紧房门,一口气连喝了三杯白开水。 也是在同一天,成都市公安局的几名干警身着便装悄悄进山,没敢惊动任何人,因为上面已经下了命令,全力封锁消息,决不能让媒体知道。 四川的某一个地方,唐震双拳握紧,声色俱厉的咆哮道:“萧长河,楚小云。” “大哥,去的那些人真的都死了?”一个留着一撇胡子的中年男人看着唐震吃惊问道。 唐震轻轻点头。 中年男人在唐家的这一辈中排行第九,名字叫唐宏,很少外出活动。这一次针对萧长河的围剿也是唐宏和唐震两人一手策划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那一男一女的武力值已经近乎妖孽级别。 “我们唐家和萧家的恩怨永远不会终了,生生世世。”唐震闭上双眼,喃喃说道。两颗晶莹泪珠在男人的眼角缓缓滑落。 十二个唐家人,十二条人命,再也回不了唐家,永远消失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老林子里。 萧长河,楚小云。这两个名字所包含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129 枪杀 又一村的村民这些天都觉得有些奇怪,萧尘那个无赖家伙明明已经离开了又一村,可他的家里这几天却经常有一些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人进进出出,门口也停了几辆他们叫不出名字的轿车。WWw, 村民们想小心翼翼的上前打探一番却又生怕惊动笔直站在门口的两个短毛男人。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以前可都没见过,怎么跑到萧尘那孩子的家里面去了,小草她妈,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要是萧尘那孩子回来了我们也不好交代。”一个妇女小声说道。 “小芳她妈,别多事,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你没看过电视吗?那些黑帮的大哥的手下就是这么一副打扮,说不定他们怀里还有枪呢?”另一个妇女连忙纠正她错误的想法。 像这样的窃窃私语和秘密谈论这几天已经风靡又一村,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在没事的时候都会悄悄的跑到一个角落看看萧尘家门口的那群人。 “你说这些人也真奇了怪了,在我们这破地方一呆就是半个多月,天亮了就站在门口当木桩,天黑了就跑到小车里睡觉,也不嫌累得慌。”左手拿着烟枪,右手捏着棋子的老人头也不抬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真不明白这群外地人想干啥子哟。”另一个老人附和道。 正在下象棋的两个老人又继续闲聊了一会儿后,正准备收拾棋子回家吃午饭的时候,突然发现,萧尘的家门口走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老人的目光瞬间被男人所吸引,身材魁梧厚实,国字脸,短发,浓眉大眼,这个人他们似乎认识。 犹豫半响,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的同伴小声道:“长河?” 另一个老人睁大眼睛,道:“你也觉得他是长河?” 两个老人自然是熟悉萧长河的,十八年前萧长河在又一村出走的消息传开后引来无数村民的扼腕叹息,因为这个男人可以帮又一村撑起门面,让别的村子绝不敢小看又一村一丝一毫。两个老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后准备去问问这个形似萧长河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萧长河。 正扶着女人准备上车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远处两道灼热的目光正在盯视着自己,侧目望去,看见两个老人正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萧长河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到两个老人的面前,道:“在看我?” “是长河吗?”拿着烟枪的老人有些紧张的询问道,似乎生怕因为年老色弱而看错了人。 “长河?长河是谁?”萧长河问道。 萧长河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想和村里的这帮老人相认的话他也不会等到现在,半个月前若不是因为楚小云的伤势太重,自己也不会回到阔别十八年的家。 “真的不是长河?”老人言语之间有些失落有些不信。 “不是,你看错了,我不是这里的人。”萧长河丢下这一句话后转身上了黑色奥迪。 拿着烟枪的老人看着风驰电掣一般急速而去的三辆黑色车子不禁自嘲道:“真是老眼昏花了啊,竟然连人都看错了。” 另一个老人兔死狐悲道:“都老了啊。走吧,回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杀。” 奔行在山道上的奥迪汽车中,楚小云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强忍着依旧没有痊愈的伤势,轻声问道:“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认了又如何?不认又能如何?” “也对。这次着急走是因为胡子三天前打的电话?”女人再次问道。 萧长河陷入沉默,直到车子开上去成都的马路,方才缓缓说道:“很久以前我和他说过,一个男人不能弯腰,可他竟然做出了这种混账事。” “也许这不能怪他,他只是想早些功成名就,早些报她姑姑和爷爷的大仇。况且他从小就没有父母关爱,姑姑卧病在床,爷爷醉酒贪杯,你不该不教而诛的。”楚小云柔声道。楚小云的语气很轻,如同一片飘渺的云。 奥迪后排座位上的男人没有再说话,摇下厚重的特制车窗,只是看着成都的人流如潮。 奥迪一刻未曾停歇,碾过一路风霜,直奔东面而去。 这一天傍晚,三千后宫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南京商业大亨、慈善家、黑道枭雄安梦唐在饭后散步时被不明人士枪杀,心腹葛茂春胸部中弹送往医院经过抢救后最终活了过来。 南京市公安局当即立案调查,年轻局长邱志飞亲自带队查看案发现场。无数媒体记者争相报道。 “邱局,这安梦唐死的也太突然了太轻易了吧?”年轻警察李军看了眼安梦唐的尸体后转身看着自己的局长评论道。 “确实有些蹊跷。”邱志飞应了一声后继续查看安梦唐的尸体。 心脏部位中弹,直接被打穿,活过来是没有任何机会的。但邱志飞有些不明白的是凶手为什么还要把安梦唐的头割走?难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老人的头割下来当尿壶? “据本台记者在现场报道,盛唐集团董事长南京红十字会名义副会长安梦唐先生在今天傍晚散步时被不明人士枪杀,目前警方正在立案调查,关于本案的案情我台记者将会继续跟踪报道。” “触目惊心,安梦唐先生被杀后惨被割头。” “凶手还能逍遥法外多久?” ……………… 关于安梦唐被杀的报道在电视媒体上疯狂的传播开来,犹如一场旋风迅速席卷整个南京城乃至整个中国。 昨晚和王贵以及陈步一在浴场的餐厅里喝了两瓶白酒后,萧尘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没多久后,隐约听到有服务员在谈论一件枪杀案。通过一番了解,惊讶的发现死的人竟然是安梦唐,南京这个最大的黑道大佬。 杨洁之今天精神很好,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上田美爱办事的效率竟然如此之高,短短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能做掉安梦唐。杵着拐杖在自家门前的花园中散步的老人突然嘿嘿一笑,“安梦唐,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老弟我可是没想到啊。” 楚小云和萧长河刚刚到达上海紫园的时候就收到了胡子在南京传来的消息,安梦唐被枪杀。对于这件事萧长河没有评论,楚小云却说了一句话,“他的机会来了”。 …………………… 安梦唐的死彻底引爆各方人马。 130 白露千水 安梦唐死,陈飞终于不用在提心吊胆,心情大好的男人吩咐佣人炒两个小菜,拿一瓶好酒和吴庸在别墅里喝了起来。wWW, “飞哥,安梦唐也死的也真够可怜的,听说连头都被人割了。”吴庸满饮一杯后唏嘘道。 “安梦唐那老狐狸也活的够大了,六十多岁,也不算英年早逝。”喝一口白酒,陈飞龇牙道。 “飞哥,那你说南京还会不会出一个像安梦唐那样的人物,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的道理。”吴庸一脸认真道。 陈飞嘿嘿笑了起来,盯着吴庸的脸庞仔细瞧着,半响后,打趣道:“小子,没看出来你还知道这道理啊,就冲你这一句话我陪你干一杯。” 受宠若惊的男人连忙端起酒杯,嘿嘿答道:“都是写《三国演义》的那个作者叫什么中的说的。” “罗贯中。”陈飞笑道。 陈飞是真的觉得老天对自己不薄了,陈玄鱼死,除了阳光浴场和那间会所外陈玄鱼其余的产业都落在了自己的手中,即便安梦唐要自己交出来,自己也有贵人相助。如今,安梦唐一死,陈飞觉得自己是时候夺回不久前被萧尘和陈步一联手拿去的东西了。 望着正大口吃菜的吴庸,陈飞莞尔一笑,左手捏着酒杯,眼神渐渐变得深邃阴沉起来。 ……………… 南京一个极为秘密的地方,孙维元正和上田美爱进行着一番交谈。 “上田小姐,刺杀失败了。”孙维元有些无力的说道。 孙维元有些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被安梦唐的手下撤了保安部主管的职务,按说现在正是他们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可自己派去的人带回来的人头却并非安梦唐,而是一个和安梦唐看起来极为相似的老人。 “这么说安梦唐还活着?”上田美爱皱眉道。 “通过我们的人调查得到的消息,昨天夜里有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三千后宫停留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出来了,至于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上田美爱冷笑一声,道:“果然是人老成精,安梦唐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不简单,好一招金蝉脱壳。” “上田小姐,接下来怎么做?”孙维元问道。 “静观其变,隔岸观火。” 丢下这八个字后,女人起身离开。其实八个字后应该再加一句,坐收渔人之利。 ………… 远在美国的安白露和安千水得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在第一时间取得了联系。 “姐,我马上就回南京,你回不回去?”安千水面含恚怒。 这个已经在美国生活将近十年的女人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受到的消息,父亲真的去世了?虽然十几岁时就被父亲送到国外,但她和安梦唐的感情依旧很好,隔几天就会通一次电话,每年的暑假寒假也会回南京和父亲共享天伦。在哈佛学法律的女人如果感到寂寞还会通过网络看看父亲现在的样子。可现在却没想到刚刚开学两个月竟然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悲愤、悔恨、恚怒、怨念、…………一切的负面情绪在女人的心里升腾而起并且毫不掩饰的在脸上表现出来,即便是香奈儿香水的绝好气味也掩盖不了女人的盛怒。 拿着手机的女人此刻已经站在了波士顿罗甘将军国际机场,一套香奈儿黑色套裙将女人的身材勾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高挑而不失风韵,左手拎着一个金黄色皮包,一眼看去便价值不菲。 大家庭出来的女人有几个是丑小鸭?他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过两天就回去。”安白露的语气很淡定,远不似安千水的火急火燎,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 “姐,爸被人杀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不要忘了是谁供你吃穿把你养大,又是谁让你来美国留学最终成为律师的。”安千水毫不在意的嘲讽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边真的有些急事……” 安白露正欲极力辩解,却被自己的妹妹打断,“姐,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安千水挂了电话后直接上了飞往上海的国际班机,心里想的是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到电话里发出的嘟嘟声,安白露苦笑一声,妹妹总是这么个坏脾气,学了三年多的法律专业也没变的冷静下来,遇到事情总是把持不住。 “Jelly,whatiswrongwithyou?” “Nothing,Iamfine。”安白露看着同事微笑回应道。 Jelly是安白露在美国的名字,普通甚至泛滥,可女人从没刻意去想一个标新立异的名字。大学时,安白露主修的是法律专业,副修伦理学,也就是中国的道德观,虽然有差别,但也是大同小异,故而女人看事情从来不会执着于某一个方面,脑子想的始终是因和果,是目的和动机。在律师的这个职业上,女人着实赢了不少官司。 成熟是一种魅力,需要岁月的熏陶,犹如一杯陈放多年的老酒。 安白露不是不想回南京,而是知道美国这边绝不会少那群人的眼线,所以女人不想这么大张旗鼓的回南京,古时候的皇帝尚且知道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自己又何妨黑衣夜行做一次秘密行动呢? 一明一暗,安千水和安白露先后回到了南京。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安梦唐当初给自己大女儿取名字的时候正好翻到了诗经,于是断然取名为安白露,可他没想到,自己接着又生了一个女儿,只好无奈的取名为安千水。 白露千水,他们来到南京后又会带来怎样的一番变化? 南京,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来了两个学法律的女人,何等有趣! PS:这一章又让我蛋疼了,想刻画安千水的火爆,安白露的睿智,却似乎差了许多,蛋疼啊。无比汗颜。另外,再求一下红票,今天还会有两更。 131 黄定北 黄铁桥 黄大路 报仇雪恨?这个词太普通,含义也太浅,根本难以形容唐震心中的怨念。wwW、十多年前,萧家男人带着一个妖娆女人在四川杀了唐门十七个的男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绝不留情。十多年后,这个男人又在四川杀了唐门十二个人。共计二十九条人命。 唐震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考虑唐门生意的事情,脑子里只剩下六个字,萧长河,楚小云。 “大哥,还在想老林子的事情?”同是唐家子女,唐宏又怎会不知道男人的心情? 唐震转身看着唐宏,平复心情,问道:“老九,和袍哥谈的怎么样了?他们还是不肯合作?” “顽固的很,都十六天了,还是坚持不肯出四川,这帮家伙也就是一群没胆的土匪。”唐宏不屑道。 “话也不能说,袍哥的势力在四川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同袍堂的那群老家伙,手里的功夫都硬的很,三十多年前十二袍哥纵横西南的事情也不是编出来的,现在四川平静的很,他们不淌我们这摊水也是正堂的。” “我已经用尽办法了,他们就是不肯合作,到现在连龙头的面我都没见到。”唐宏苦笑道。 “不说这个了,听说平儿回来了?”唐震轻声问道。 “好几天前就回来了,似乎变了不少,话少了起来,人也消瘦不少。” “打个电话叫他过来。” 唐宏立即打电话把唐平给喊了过来。 “大伯,九叔。”进了唐震的房间后,唐平小心翼翼的说道。 “平儿,有件事交给你去办。”唐震和蔼说道。 ……………… 阳光浴场里的萧尘现在真想找个人大骂一顿,他妈的,都什么人啊,来洗澡吃饭睡觉还嫌服务员长的不好看,小姐不够苗条,设施不够豪华,偏偏自己还发作不得。 今天傍晚的时候,王贵前脚刚出阳光浴场没多久,就来了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进门以后就吵着要小姐,主管立马找了三个小姐过来,却迎来了三个男人的一顿白眼。 “你他妈的就找三个?”一个男人站起来凶神恶煞道。 “你们不是三个人吗?”主管唯唯诺诺道。 “知道什么叫双飞吗?”男人不屑道,话语里满是鄙视。 主管只好再跑出去喊了三个小姐过来,陪着笑脸道:“您看现在怎么样?” “你他妈找碴是不?净给老子找这些丑的?”男人歪头咧嘴道。 “马上就换,马上就换。” 胆小怕事的浴场主管立马跑到萧尘的房间把事情说了一遍。萧尘二话没说一骨碌爬起来就跟着主管来到了三个男人所在的包间。 “周进,你去拿两瓶好酒过来。”萧尘对着主管吩咐道。 “你是这里管事的?”脖子上戴着粗大黄金项链的男人斜眼问道。 “出门在外就是混一口饭吃,不知道老兄觉得我说的对不住,刚才要是下面人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萧尘舔着脸和气说道。 萧尘压根没想着在浴场里动粗,影响不好,毕竟还要指望着这间浴场给自己挣钱也不能辜负了王贵对这间浴场所倾注的心血。 戴着项链的男人指了指身后两个正在对小姐上下其手的同伴,望着萧尘道:“俺们都是东北的大老爷们,想什么说什么,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找几个小姐玩玩双飞好好痛快痛快,可刚才那小子给我们找的女人实在太差,没兴趣,要不是看你说话还算中听的份上老子立马砸了这个浴场。” “老板,酒。”浴场主管拿着两盒包装精致的酒来到萧尘面前小声道。 “下去吧。”萧尘吩咐一声后,麻利的撕开包装盒,将两瓶五粮液给拎了出来摆到包间的茶几上,望着三个男人,道:“你们要找漂亮小姐我们这里没有,但酒就管够,我先干为敬。” 萧尘说着的时候已经拿过一个大玻璃杯倒满,整整半斤白酒毫无停歇的灌到肚子,举起空杯,望着三人,道:“我干了,就算是没有漂亮女人给你们道个歉配个不是。” 三个东北男人面面相觑,这厮也太猛了,整整半斤白酒啊。 戴着项链的男人脸色稍稍平和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郑重道:“你是条汉子,但是俺们东北人喝酒从来没输给外乡人,今天你要是能放倒俺们,俺们就不提女人的事情。”说完之后将学着萧尘的模样将整整一杯白酒倒进肚子里。 “你们三个下去吧,叫周进把浴场的五粮液都给我拎过来。”萧尘看着三个吃惊女人说道。 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有些犹疑的看看萧尘又看看三个大汉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你们老板说了,下去。”带着项链的男人沉声道。 戴项链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在意女人,反而更在意面前这个喝了半斤白酒而面不改色的年轻老板。不服输,这是东北人的性格,当初日本人占领东三省的时候,东北人举行了多少起义?死了多少人?可他们依旧前仆后继,直到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在战场上如此,在酒桌上东北人更加拼命。 “老二,你和这小子单挑?俺看你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趁早滚蛋,让老三上。”一个三十多岁梳着平头看起来有些阴险的男人戏谑道。 男人的话无疑激起了老二的好胜心,反驳道:“俺就是要试试他的分量。” 阳光浴场本就不是一个豪华场所,好酒也是有限的很,若非王贵当初的提议,萧尘绝不会奢侈到进了两厢五粮液,几万块钱啊。浴场主管周进带着两厢五粮液来到包间的时候吃惊发现刚才送来的两瓶酒已经空空如也,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只有自己的老板和那个戴着项链的男人喝了,其余两个东北人正一脸微笑看着二人。放下五粮液后,周进退出包间,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老板能不能喝过那个人呢?要是喝不过的话会不会真的如刚才那三个女人说的那样要砸了浴场呢? 老二醉醺醺的将自己和萧尘的酒杯再次斟满,豪爽道:“俺们东北人就是喜欢喝快酒,来,干了。” 一杯,一杯,…… 喝到第四杯的时候老二再也坐不稳,扑的一声倒在沙发上,伸出左手对着萧尘竖起大拇指,道:“能四杯酒喝倒我黄铁桥的人你是第一个。” 黄铁桥是真的受不了了,平时自己慢斟慢饮在状态好的时候也许能喝个两斤多,可今天这酒喝的实在太快,甚至连下酒菜都没有,喝的胃火烧火燎的,即便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坚持不住了。 “不简单,没有南方还有你这样的酒中高手。”梳着平头的男人拍手赞叹道。 萧尘笑道:“过奖了,除了喝酒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男人转头看着另一个一直未曾说话的男人,道:“老三,你上吧。” 132 福大命大 五粮液,62度,度数远比一般的白酒要高出许多,辛辣与否,自然可想而知。WwW。 “喝。”代号老三的男人端起玻璃杯仰头就是一口,眼睛不眨,面不改色。 看着老三的举止,萧尘知道这厮绝不是省油的灯,但自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这些年自己也确实很少遇到对手了,即便是林若海也不行。 看着老三和浴场老板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早已晕头转向的黄铁桥突然觉得一阵反胃,这小子也他妈太能喝了,能放倒自己已经让自己觉得匪夷所思了,竟然还有本事跟老三拼了这么久没见认输。 “第几杯了?”老三张了张嘴问道。 “第六杯。”萧尘气定神闲的答道。 “你还能喝?”老三蛋疼无比的问了一个很2的问题。 6杯加上刚才的4杯,一共10杯,五斤酒,可面前的男人除了脸色泛红之外一点醉态也没有,什么概念?自己今天也是状态奇好才喝了三斤酒而不倒,放在平时早就倒头大睡了。 “能。”萧尘爽快答道。 萧尘第一次喝醉酒的时候是六岁,那时候他还很小,小到只是喝了老头子给的半碗桃花七日醉就倒床大睡,如今,他已经24岁,酒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的深不可测起来,但即便如此,喝了五斤酒的萧尘也快到达极限。 “不喝了,我们认输。”一直玩味看着萧尘的平头男人缓缓说道。 “老大,真的认输?” 老三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老大嘴里说出来的,如果是其他事认输老三还不会如此惊讶,但是在喝酒上认输老三实在觉得震惊,这么多年,自己兄弟三个走遍大江南北,何曾在酒桌上说过一个输字。 “大路,他能喝五斤酒而不倒就证明他是个爷们,纯爷们,东北人讲的是什么?识英雄,敬英雄。”平头男人看着老三平缓说道。 “兄弟,我知道你看出了什么,不然你也不会拼着命的和我们哥三个拼酒,说说看,你都看出了什么?”平头男人玩味笑道。 “我本来还不是如何的确定,只是想赌赌自己的运气看你们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三个人,可这位二哥刚才说自己叫黄铁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走了狗屎运,竟然遇到了东北赫赫有名的‘北路桥’。”萧尘笑着答道。 “你让我很吃惊,不是你的酒量,而是你的胆识,能凭着自己的猜测就拿出来两厢五粮液,不简单,这两箱酒能顶你浴场一个月的收入了吧。”平头黄定北淡然笑道。 “农村有一句俗话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萧尘嘿嘿笑道。 “叫什么名字?”黄定北问道。 “萧尘。” “萧尘,这名字挺熟”黄定北沉吟道,随即盯着萧尘问道,“上次在哈尔滨打伤贺安那小子的就是你?” “不是打伤,就是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萧尘嘿嘿笑道。 “误会?哈哈。”黄定北大笑起来。 黄定北,黄铁桥,黄大路,这三个东北男人有一个很响亮的外号,“北路桥”,称号很普通,但代表的内容却绝对不会普通。在东北,他们只干一件事,倒卖军火,但这一件事已经足够他们成为地下势力中最为难惹的一帮人。 在热武器取代刀枪剑棍的年代,对于地下势力而言,拥有军火就等于拥有一切。 和黄定北攀谈了一阵之后,萧尘舔着脸嘿嘿笑道“黄大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果然是有事,说说看。”黄定北莞尔笑道。 这些年除了身边的两个兄弟,黄定北很少和人交谈,男人深切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何况自己做的买卖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会脑袋搬家。原本只是想和两个兄弟找个小浴场轻松一下,却没想到还是被人给认了出来,而且还和找个年轻男人称兄道弟起来。想到这里,黄定北自嘲一笑,世事真他妈无常。 “我想要一批货,不多,十支手枪,最便宜那种就行。”萧尘缓缓说出了自己心中思量已久的话。 黄定北突然冷笑一声,盯着萧尘,道:“我没枪,想要枪就去找军队,我一个东北老粗哪里来的枪?” 看着黄定北突然翻脸,萧尘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立即醒悟,军火交易必然有他们的规矩和术语,自己这么信口说出来确实有些冒失,连忙笑着赔礼。 在包间和三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吩咐厨子准备了一桌好菜,吃完后又带着三人在澡堂的池子里冲了个澡,最后开了一个套房给三人住下,开房的时候不忘拿一条好烟送到套房里。 “我们这次准备在南京呆三天,三天以后准备去云南转转,不知道萧兄弟有没有兴趣?”黄定北在萧尘转身离去的时候开口问道,面色和善。 “大哥可是很少邀请人的。”已经醒了酒的黄铁桥笑着附和道。 转过身的男人心中狂喜,表面却笑道:“听说云南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能有机会和几位去走一趟当然是求之不得。” 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点一根烟,脑子满是黄定北的最后一句话,去云南,看来自己思量已久的事情终于有着落了。 王贵回到阳光浴场查过账后大发雷霆,萧尘这厮也实在太败家了,两厢五粮液,一条九五至尊就这么没了,气冲冲的来到萧尘的房间后发现男人正躺在床上嘿嘿的笑着。 “哟,萧老板还挺美啊。”王贵调侃道。 “回来了?”憋了眼王贵的男人继续抽烟望着天花板嘿嘿的笑着。 “那两箱酒和一条烟是怎么回事?”王贵不想再拐弯抹角。 萧尘笑着将自己遇到“北路桥”三人的事情和王贵简单说了一遍,王贵听后不禁诧异道:“你说的是黄定北他们三兄弟?” “就是他们三个。” 王贵听后看着萧尘沉声问道:“你真的准备拿他们的货?他们可是不干净的很,早些年就听说国家安全局在查他们了,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要是他们落网了,你也会受牵连的。” “他们能平安这么多年,难道这次就偏偏落网了?按照我家老头子的话说,有些人就是福大命大。”萧尘轻轻笑道。 福大命大,“北路桥”三人确实当得起这个评价,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刀口舔血? 133 借钱 第二天早上,北路桥三人说是要去拜访一个朋友要到晚上才能回来,萧尘笑脸相送直到三人上了出租车后方才回到浴场。WWw. “我们现在能拿出来多少钱?”萧尘找到正在餐厅吃早饭的王贵问道。 “三万。”王贵简单明了的答道。 “我们接管这浴场也有一个多月了,怎么才这么点?是上次五周年庆典的时候把钱花完了?”萧尘皱眉问道。 十只手枪要多少钱?黄定北三人没说,萧尘也不知道,但萧尘估计着没有十万块钱肯定难办,好不容易天赐横福送来“北路桥”三人,却没想到浴场只有这么一点可怜的资本。 “要是再过个把月的话我们也许能拿出十几万来,但现在肯定不行。” 人不能给尿憋死,既然浴场不行,自己还得想点别的办法,云南是一定要去的。脑子突然就出现了张秋灵的身影,这个神通广大的女人一定有办法,当初她能十分轻易的拿出几千万,现在自己去找她借个几十万应该不成问题吧?想到就做,萧尘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海达小区。 “找我下棋?”女人温婉一笑。 “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忙。”萧尘嘿嘿笑道。 女人咯咯笑了起来,玩味道:“帮忙?借钱还是借人呢?”不等萧尘回答,女人继续说道,“钱我是没有的,顶多也就够自己的生活,至于人嘛,你也知道,也就方岩肯买我的账。” “那就算了,我再去找找别人。” “你真的要钱?”女人停止微笑,眉头皱起,盯着萧尘问道。 “嗯。”萧尘点头应是。 “遇到什么困难了?” 于是,萧尘将昨晚遇到“北路桥”三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把心里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女人听后沉默半响,起身泡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心里在斟酌着萧尘的打算是否恰当。安梦唐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南京都必然会迎来一轮新的洗牌,而在这场洗牌游戏中萧尘只有有了本钱才能说的上话,否则,他只会是一个浴场的小老板甚至连浴场也会被别人给砸了,但他如果真的介入这场权力漩涡也许以后再也脱不开身。江湖的门槛很低,低到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踏入,但退出呢?比登天还难。 “你真的想好了?”女人看着萧尘问道。 “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可是我没钱借给你。”女人摩挲着茶杯轻笑道。 心里抱着希望的萧尘彻底哑口无言,失望透顶。知道女人虽然说话有些飘忽不定但还不至于和自己开玩笑。 距离黄定北三人去云南只有三天时间,所以萧尘没有在女人的房里多做耽搁,告辞之后直接赶往了南大校园,因为脑子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林风。在去南大的路上,萧尘不禁觉得有些尴尬,这么多天都没和这个朋友联系直到现在缺钱了方才想起他实在有些不是人。 萧尘在南大找到林风的时候这厮正在寝室里一本正经的皱着眉头研究一本刚买来的《*》,林风在几天前听周博说了《*》的预言后立即对这本有着巨大知名度的书籍产生了浓烈兴趣,这几天一直呆在寝室里研读甚至连家都没回,直到萧尘打开房门的时候林风才惊醒过来。 “萧尘?”林风放下书籍一跃而起,脸上满是重逢的喜悦,“听说你在南京有了一家浴场?” 林风的热情愈发的让萧尘感觉到难堪,以前自己可以恬不知耻的摆出一副刁民嘴脸,可如今林风已经是自己的朋友,总不能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厚颜无耻了。 “嗯,就是一家小浴场,一天也挣不了不少钱。”萧尘笑道。 两人坐在寝室里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后,萧尘方才将这次的来意和林风说了,正如萧尘的预料,林风依旧很爽快,一口答应。 解决了钱的事情后,萧尘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就和林风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说到了《*》。 林风拿起*递给萧尘,问道:“萧尘,你信这书上说的吗?” “信,干嘛不信。” “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千多年前的人怎么可能会算到以后每个朝代的更迭?要说这是后人杜撰的吧也有些不像,连金圣叹都做了批示的东西有假的可能性很小,不过这真的太让人难以相信了,哪个朝代出现哪个人竟然都说了出来。” 林风说到最后几乎是自言自语,这几天他基本是入了一个魔障,关于《*》的魔障,脑子里满是《*》晦涩艰深的文字,一会儿想这本书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又想这本书是不是后人杜撰的,因为书里的预言实在太过真实灵验。 萧尘也只是小时候在老头子喝醉后总是爱说一些奇闻趣事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也就是大众化的了解,老头子当初说的话早忘了个干净,只是记住一个人推了一个人背于是有了《*》这么一本书。 “林风,周老师回来没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的萧尘转移了话题。 “不清楚,打BOSS的电话就是关机,都去北京十几天了,也不知道在干嘛。”林风说完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看着萧尘问道:“对了,萧尘,你有没有去医院打听一下看有没有眼角膜,上次不是听你说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眼角膜就可以了吗?” “问过了,眼角膜倒是有,就是和我的血型不同,说是什么HLA免疫遗传学什么的,那医生说了一大堆话我就听懂最后一句,等电话通知。”萧尘想起不久前去医院看眼的事情后自嘲说道。 21世纪,文明社会,像自己一样不懂什么科学知识的大龄青年该没有多少了吧?男人想到这里愈发的觉得知识的重要性,看来当初自己还是想错了啊,什么学不可一日而废,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终究能学到知识。 中午和林风在南大外面的小餐馆吃了一顿午饭后萧尘就告辞回了阳光浴场。 134 周五湖 “大哥,你真的要带萧尘那家伙去云南?俺觉得那家伙有些不靠谱,就一地地道道的小人,昨晚要不是看出了我们的身份他会和我们拼酒?他确实很能喝,但这不代表我们就要把他当朋友。wwW,”黄大路始终觉得黄定北要带萧尘去云南有些不妥,所以在去栖霞山的路上如此问道。 黄大路有一个憨厚的外表,远远没有自己的两个哥哥来的那般凶神恶煞,肥胖的身躯让人们很容易忽视他的脸部表情,但黄大路的心思却比自己一根筋的二哥要强了十倍不止,通常情况下,胖子的心思都是比较敏锐的。这么多年以来,黄大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在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他的脑子里始终不会忘记五爷当初说的那句话,“小心使得万年船”。 “朋友?谁说我把他当朋友了?”黄定北冷然一笑,“在这个世上除了五爷和你们两个我黄定北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至于这个萧尘,到了云南的时候我自然有打算。”说完之后,黄定北的嘴角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三人之中,黄定北是头,是主心骨,也是说话的人,不是因为他的年纪比另外两个人大,而是黄定北有着其余两人远远不及的眼光和心狠手辣的手段。这些年想在酒桌上和黄定北套近乎的人多了去了,但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这匹东北黑狼的眼里。 “大哥,这样有些不好吧?我觉得那个萧尘还是挺不错的。”黄铁桥沉吟半响,悄声问道。 黄铁桥是三人中最直爽的人也是三人之中武力值最高的人,他没有黄定北厚重狠辣的心思手段,也没有黄大路步步为营的细腻心思。黄铁桥此刻很不认同自己两个兄弟对萧尘的看法,但却没有大声辩驳,几十年的兄弟之情又怎么能是萧尘的一顿酒可以相提并论?虽然如此,黄铁桥还是为萧尘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因为黄铁桥的脑子里记着的是五爷的另一句话,“看人不看表面,做事留三分情面”。 “老二,看来你对那家伙挺有好感?”黄定北沉吟笑道。 “就是看着顺眼。”黄铁桥笑着答道。 “大哥、二哥,先不说了吧,五爷可是在栖霞山等着咱们呢,还是快走吧,去的迟了又要挨五爷的骂了。”黄大路催促道。 三个男人不再多话,开始一步步的拾级而上,朝栖霞山的山峰进发。 “偶斜醉眼回睨处,几度青山几度潮。” 山峰之顶,一个穿着怪异的老人正凭空远眺,喃喃念道。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看上去十分别扭不说,老头还偏偏装模作样的吟诗作对。 栖霞山的游客免不了对这个老头指指点点,可老头依旧固然自我的望着栖霞山的葱翠绿色,望着南京城错落有致的布局喃喃自语。 “好地方啊,真是好地方,想我周半仙寻了半生的龙脉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王气,想想也真是活该,年轻的时候非不信南京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帝王之家,结果弄到五十多岁的时候方才来到这个地方,要是早些年来的话也不会走了那么多冤枉路,真是活该,活该。” 老头说着的时候连续打了自己两个嘴巴,让旁边的游客们看的咋舌不已,纷纷猜测这厮有神经病的可能,避而远之唯恐惹祸上身。 “王气,紫薇命,都在南京。周五湖,你也算不虚此行了。”老人自言自语的说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突然眉头一皱,骂骂咧咧道:“黄定北他们那三个狗犊子怎么还没来,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老家伙当回事了。” “五爷”“五爷”“五爷” 三个不同音色的声音在老头的背后响起,转身,看到的是三张各不相同脸庞却无一例外的带着几分真诚的傻笑,正是“北路桥”三人。很奇怪,在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形容邋遢的老头面前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温顺如绵羊,乖巧胜婴儿,扭捏的神情配上一脸的傻笑,显得有些滑稽。 “你们三个臭东西是不是忘了我的话了,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他娘的,现在才来,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三个小时,你说你们三个让我一个老头在这等你们,你们也他妈太不是人了…………”老头看着三个男人开始了如狂风骤雨一般的语言轰炸,并且毫不忌讳,反正是有什么说什么,什么难听说什么,和刚才喃喃自语的两分高人风范简直判若两人。 三个男人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一直的憨笑,似乎周五爷对他们的打骂让他们很受用。 周五湖骂了十分钟后终于停嘴,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眼光巡视着三人,问道:“谁去山下帮我买瓶水?”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五爷为什么要舍近而求远,旁边不就有一个小商店吗?可是五爷说的话他们并没有质疑,五爷这样说自然有这样说的道理,况且对于五爷的行事无常他们早已习惯。尽管山上山下现实路程足够他们喝一壶,但三个男人还是在惊讶过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五爷,我去”。 周五湖的脸上现出满意的神情,抚摸着胡须笑道:“看来你们三个小子还没望了我以往给你们的一点恩惠。” “五爷,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三个要不是碰到你早就活活饿死或者被野兽咬成碎片了,五爷你不仅救了我们的命更养育了我们十多年,这份恩情我们三个就算在混账也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黄定北语气凝重道。 其余两个男人也默然起来,二十多年前,三个孩子在大山里迷路若不是被在山里寻访龙脉的周五湖遇到早就活活饿死哪里还会有今天的名扬天下?周五湖不仅给他们吃的更抚养了他们十多年,这份恩情是他们一生也无法偿还的,别说周五湖现在让他们下山买水就是周五湖让他们从山上跳下去他们也不会眨眼。 “和你们开个玩笑就这幅表情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小三,你去买几瓶水过来吧。”周五湖笑道。 周五湖刚才之所以这么一说也就是想和许久没见面的几个男人开个玩笑顺带报复一下他们来的这么迟,却没想到自己的玩笑太过火,竟然让三个在道上大名鼎鼎的男人真情毕露起来。 “五爷,真让我去啊?”黄大路面露为难之色。 知道五爷在开玩笑后,气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凝重,黄大路更是以极其委屈的目光望着周五湖,自己在三个人中体型最大,肥肉最多,这么一趟跑下来可有些受不了。 “这么几步路你都不想走?”周五湖指着旁边的小商店十分不满道。 “嘿嘿,我知道了。”黄大路顿时喜笑颜开。 135 谈话 巧合 周五湖正是萧尘在火车上见到的那个小老头,穿着一双耐克鞋,一身名牌服装,看起来十分不搭调的那种。WwW。周五湖来南京已经几个月了,在这段时间内,周五湖看了秦淮河,登了石头山,赏了玄武湖,去了钟山,最后来到了栖霞山山顶。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和了解,从未来过南京的半百小老头愈发觉得南京的风水实在好的出奇却又怪的出奇,虽然占尽四象有帝王之气,但长江东来却又似乎将王气冲淡许多,老人一辈子致力于风水学说,遇到这样的古怪地方自然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兴趣,于是,老人对面前的三个男人说出了一句让他们震惊到嘴巴半天没合上的话。 “我决定以后就呆在南京了,你们三个去哪我不管,反正我老人家是觉得这里挺好,不想再走了。” “五爷?你没说错?”性子最冲动的黄铁桥不可置信的问道。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年来,周五湖从来就是居无定所,大江南北不知转了多少次,一直在寻访他口中的龙脉,怎么就认准南京了?难道这里真的那么好? 黄定北在惊讶过后望着养大自己的老人凝重问道:“五爷,你是不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周五湖嘿嘿一笑,拍了拍黄定北的肩膀,道:“也谈不上啥发现,就是觉得这里的风水挺怪异,人也怪异,北京城的那些人自以为是炎黄新贵整天卖弄文学,上海的那些人生活节奏快的让我老人家赶不上趟,但这里的人不仅占尽六朝烟水之气,骨子里更有一种桀骜的特性,不是别的地方的人所能拥有的,也许这就是六朝古都留给这些人的最后一点东西吧。” “五爷,我们说过,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既然你来了南京,我们三个一定会跟着你的。”黄大路郑重道。 “跟着我干嘛?你们还年轻,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在外面做什么事我也从不计较,只要你们自己觉得对就行,也不需要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人嘛,活着就好,别竟是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了大好光阴。我这次让你们来南京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让你们也看看着六朝古都的风范,别整天把时间都花在女人的肚皮上,不值。”周五湖望着三个男人平静训道。 “五爷,你教训的是,赶明儿我们就把南京城给转一遍。”黄铁桥嘿嘿答道。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小子准又是想敷衍了事,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吧。南京城啊,不简单,这里出过才子,出过名将,出过美女,出过帝王,所以说这里的风水是好的,好到出奇,但也很怪,怪到我也说不清楚,恐怕真是秦朝的那个李斯断了这里的龙脉所产生的影响吧。唉,和你们说这么多真是对牛弹琴,走,下山吃饭去,吃过饭你们三个就去南京城看看,看完以后一人给我写一篇心得。”看着三个男人五大三粗的样子老人没好气的说道,和他们谈风水他们能懂?谈女人他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有心得有体会。 三个男人苦着脸跟在老人身后慢慢向山下走去。 “大哥,五爷说的什么心得我们真要写?这他妈怎么写啊,南京城不就是南京城,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就是一个有历史的地方,值得五爷这么咋呼?”黄铁桥压低声音看着黄定北悄声问道。 黄定北眉头一皱,冷声道:“老二,五爷说了我们就做,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就算是让我们去死。” 黄铁桥自知失言,嘿嘿一笑,道:“老大,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五爷的话我怎么会不停呢,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么多年五爷也不知去了多少地方,怎么就会对南京情有独钟呢?” “老二,你哪儿那么多问题?在女人肚皮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多话?老实走路,要是被五爷给听见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黄定北板着脸说道。 “好,我闭嘴。”黄铁桥无奈说道。 四个男人在山下不远的地方找了个饭店叫了几个炒菜围坐在一张长桌旁开始吃了起来。周五湖有些纳闷的看着三个男人问道:“怎么不喝酒了?” “五爷,昨晚喝多了,到现在胃还难受的厉害。”黄铁桥答道。 “喝多了?”周五湖哈哈笑了起来,看着黄铁桥饶有兴趣的问道,“老二,你不是很能喝吗?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怎么喝醉,昨晚怎么就喝多了?” “五爷,你有所不知啊,昨晚我们三个到一个小浴场准备找几个……” 听到这里,黄定北连忙咳凑几声打断黄铁桥的话,这厮也实在太没脑子了,不仅和五爷说自己三个昨晚就来了南京,而且还直言不讳的说自己三个是为了找女人今天才和五爷联系的,简直就他妈是猪脑子。 “五爷,是这样的,昨晚我们下了飞机后觉得天太晚就没想着惊动您老人家,就去一个浴场休息了,却没想到那个浴场的年轻老板挺能喝酒,把老二和老三都给放倒了,事情就是这样。”黄定北笑着说道。 “嗯,能在酒桌上放倒老二和老三的人确实不简单啊,他叫什么名字?”周五湖问道。 “他叫萧尘,挺年轻的,二十多岁,左眼好像是受了什么伤,瞎了。”黄定北答道。 “他叫萧尘?”周五湖惊讶道,自己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有着紫薇命的年轻人不就叫萧尘?惊讶过后,老人又沉思起来,自己当初遇到的那个人可是没瞎啊,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也实在太多,搞不好面前的三个家伙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并不是一个人,这样想着的时候,老人说道:“吃完饭你们暂时也别去看什么南京城了,带我去那个浴场看看。” 周五湖这些天只顾着探寻南京城的风水了,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关注南京时下的格局和所发生的大事,否则他一定会知道面前三个家伙所遇到的萧尘就是那个有紫薇命的男人。前些天的时候周五湖曾经去南大找过萧尘,只是学校的管理人员说萧尘已经被开除,这让老人愈发的感觉到有趣起来,一个有着紫薇命的男人竟然也会被学校开除?心中对萧尘的兴趣也是随着对南京风水研究的结束而变的越来越大。 “五爷,你认识萧尘?”黄铁桥问道。 “说不准,搞不好是同名的人,所以说吃过饭去浴场看看,你们三个抓紧吃。”周五湖说道。 一个半生酷爱风水的老人,他信命也信机缘,所以他让黄定北三人带着自己去了阳光浴场。 136 安千水 萧尘见到周五湖的时候不禁惊讶的笑了起来,这个在火车上把风水说的有板有眼有理有据的老头还是这副德性,怎么看怎么不搭调,在笑过之后更加惊讶的发现老头身后的“北路桥”三人竟然看着老头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姿态,好像欠了老头天大的人情一般。wWw, 周五湖见到萧尘的时候更加惊讶,这小子分明就是自己在火车上看过相的年轻人,才短短几个月没见怎么就瞎了一只眼睛?紫薇命的男人难道也有命中注定的劫数?周五湖望着萧尘问道:“眼睛瞎了?” “也不能说是瞎了,就是眼角膜被打坏了,跟瞎了也没什么区别。”萧尘笑着回答道。 经过一番简短的交谈后,五个男人在萧尘的带领下进了阳光浴场的一个包厢。 ………………………… 玄武湖边的玄武饭店总裁办公室内,唐舞的眉头自从接了一个电话后就一直深锁起来,父亲让自己在三天之内必须赶回四川,语气严厉到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从父亲的急促声音中唐舞隐约觉得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而且必定是大事,否则父亲绝不会这么急匆匆的让自己赶回家里,可又是什么事呢?在四川,除了袍哥还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和唐门对抗,何况唐门和袍哥的关系一向很好,这些年合作了很多生意。 “真的要走吗?可这里的这些事我又怎么能放下呢?这次父亲这么急着让我离开南京也许要到很久以后自己才能回到这里了吧,不能在眼皮底下看着那个家伙出人头地了。”女人缓缓坐在乳白色真皮沙发上,喃喃自语道,嘴角间满是苦涩味道。 这是唐舞心里在毫无征兆下出现的预感。 将电脑开机,在短暂的时间过去后,19寸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背景图案,一个嘴角挂着微笑身上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萧尘,是的,电脑桌面已经被女人从一座古朴建筑换成了萧尘的照片。 唐舞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就会死乞白赖的看上萧尘这个家伙呢?他既没有钱也没有博学的才华更没有英俊的外貌,可自己还是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毫无道理可言。 盯着萧尘的照片,唐舞轻声呢喃道:“萧尘,我要走了,离开南京,也许是几天也许是一年或者更久,本来打算去阳光浴场和你说一声再见的,可想想还是算了,虽然一直以来我都感觉自己很坚强,可一想到要和你说再见的场面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不舍的感觉,不过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不要在战场上相见了,我不想你成为我的敌人,也不想自己成为你的敌人,可是听父亲说唐门和你们萧家的恩怨太深太深,深到这条恩怨疆界早已经将你我分到了两岸,也许我们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吧。” 唐舞盯着萧尘的照片看了许久,最后将电脑关闭,缓缓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嘴角慢慢扬出一抹笑容,自信,高傲,更加显得她清丽脱俗的外表美艳不可方物起来,她本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而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暂时忘掉一个男人的名字,记住自己是唐门的女儿。 窗边月半,夜色正浓,唐舞心里虽然已经决定但还是难以入睡,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阳台上静静地听着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 安梦唐的小女儿安千水回到南京脚跟还没站稳后就立即调动了一切自己所能调动的能量,包括盛唐集团的各大股东,也包括南京城的一些高官衙役,安千水的目的很简单,联合这些人一起对警方施压,希望警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获这宗杀人命案,为自己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也为安家这颗摇摇欲倒的大树增加一些不倒的筹码,安千水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必然让安家以往在南京的名声一路降到谷底,安千水不想看着安家变成这样,所以她明白自己必须站出来,义无反顾,找出凶手,为安家洗刷耻辱。 三天的时间,安千水跑遍了盛唐集团各个股东的家里,说是他们帮自己一起向警方施压,真实目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父亲安梦唐虽然已经不再,但 安家这颗参天大树依旧会屹立在南京城,不摇不倒,稳如山。 安千水的口才和手段确实很高明,几乎所有的股东都已经答应一定会帮着她为父亲安梦唐的死讨回公道,可女人依旧觉得有些不踏实,有两个股东答应的实在太过爽快,爽快道让安千水产生疑惑。 “树倒猢狲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两句话恰好可以解释盛唐集团各个股东的心情,虽然名义上是股东,但都是跟着安梦唐打天下的元老,心思手段早已磨练的奸猾无比,又怎么会是安千水这个女人所能揣测? 作为法律系的高才山,安千水对财经管理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因为近年来世界各国发生的官司大多和金钱有关,这也就逼着安千水不得不在法律专业课之外选一门经济学为自己打下良好知识面。然而当安千水得知自己父亲新收的义子居然拥有了盛唐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后顿时暴跳如雷,这家伙一定是在父亲身前做了什么事得到了父亲的欢心,否则这么一大票股份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心里已经对父亲新收的这个义子产生了极其强烈的鄙视感。 盛唐集团的员工这几天也是人心惶惶,大老板遇害,庞大的盛唐集团还能不能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呢?很快他们从高层那里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大老板的女儿已经回南京,而且在明天就要召开一次股东大会,这个消息让集团员工顿时惶惶不可终日起来,如果大老板的女儿选择解散集团的话自己该何去何从?这年头,饭碗可不好吃,尤其是像盛唐集团待遇如此丰厚的集团更是非常少见。 安千水做完自己做的事情后,开始思考明天的股东大会自己要如何镇住那些长辈们,否则他们绝不会买账。 有着一头青丝的女人开始在灯光下绞尽脑汁的思索起来 137 七年的交易(上) 安千水到医院里看望父亲的铁板跟班葛茂春的时候,男人依旧处在昏迷状态,不过据医生说他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脑电波心电图都已经接近正常水平,在休养个把月应该就可以康复了,现在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才一直昏迷不醒。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安千水原本寄望着这个一直陪同在父亲左右的叔叔可以帮自己一把,却没想到他的伤势如此之重,只好作罢。回到家里,女人在父亲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封信,连忙打开,却只有寥寥几个字。 “水儿,如果家里出现什么变故的话就去找萧尘。” 安千水看完信后有些疑惑,这确实是父亲的笔记,可父亲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找萧尘呢?虽然素未谋面,但通过自己这些天的了解,这个男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山里蹦出来企图一步登天的癞蛤蟆而已,能有什么本事?女人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父亲怎么会知道家里要出现变故?想了半天却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女人只好作罢。 犹豫再三,安千水还是来到了阳光浴场。 安千水在阳光浴场服务员的带领下找到萧尘的时候,男人刚刚从澡堂里走出来,全身上下除了一条大裤衩外什么也没有,裸露在外的是黝黑皮肤和背部千疮百孔的伤痕。 “你就是萧尘?”安千水皱眉问道。心里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实在没什么好感,但现在自己也是无计可施,权且死马当做活马医。 “你是?”萧尘问道。 “安千水,安梦唐的女儿。”女人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义父的女儿啊。”萧尘满脸笑意,“等我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看着男人转身走进更衣室,女人眉头皱紧,这个家伙能有什么能耐?但既然来了也就不急着走,女人嘴角出现一抹冷笑,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换好一套干净衣裳的萧尘再次出现在女人面前的时候,女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虽然相貌还是普通到寒酸,但眉宇间的那种味道似乎和自己小时候看父亲的模样有些相同,瞬间自嘲一笑,怎么可能,这个家伙怎么可能和父亲相比,父亲是南京城有史以来的第一号人物,而这个男人是什么?顶多就是一个靠着父亲的关系在南京城刚刚小有名声的癞蛤蟆而已,永远都是不可能和父亲相提并论的。 “安小姐,不知道你今年多大?”萧尘在大堂里找到安千水的时候笑呵呵的问道。 女人眉头一皱,被男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但女人受了多年的美国生活习惯的影响,对这方面自然不会缄默如大家闺秀,老实答道:“23,怎么了?” “这么说我该喊你一声妹妹了?”萧尘笑嘻嘻道。 女人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家伙问自己多大就是为了确定喊自己妹妹还是姐姐?实在可笑,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油嘴滑舌说话十分不靠谱的男人。安千水对萧尘无疑是不屑的,但还是勉强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不知道妹妹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萧尘点了根烟笑问道。 女人也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废话,当即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道:“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在盛唐集团总部召开一次股东会议,而这些人都是父亲当年的打江山的老部下,肯定不回买我这个女人的帐,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要召开股东会议呢?”萧尘皱眉问道,一针见血。 “因为父亲突然去世,盛唐集团人心惶惶,最近公司的业绩直线下降,面临危机。”安千水针锋相对道。 “可我只是一个大字不认得几个的乡巴佬,没什么本事。”萧尘笑道。 “难道盛唐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也不在乎了?”安千水玩味笑道。 “说句老实话,对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真的不是很在乎,因为那笔钱太多,多到总压的我喘不过气,我也从没想过真的去拿义父给我的这笔钱,因为我家老人曾经说过,福兮,祸之所依。”萧尘抽了口烟,笑道。 “真的不在乎?那你把那些股份还给我。”女人气急反笑道。 安千水有些抓狂的冲动,这家伙竟然说他对百分之十的股份也无动于衷,简直可笑,如果不是为了名利这家伙又干嘛要认自己的父亲为义父?又为什么从山里走出来来到南京城?这样的大话他也敢说? “听义父说他给我的股份已经在律师事务所办理了相关转让手续,具有了法律效力,妹,你刚才这样说话可就是敲诈啊,我虽然不在意这笔钱,但也不想着这笔钱被你敲诈走啊。”萧尘嘿嘿笑道。 女人努力保持镇定,这家伙远比自己想象的腰难缠的多,让他帮自己的忙他是油盐不进,让他归还股份他又和自己说什么法律道理什么敲诈,简直可笑,自己一个法律专业的高材生竟然被一个形同市井流氓的男人说是敲诈。沉思半响,安千水平复心情后看着萧尘郑重问道:“萧尘,你想怎么做?” “我要你手里的全部股份,七年之后必当如数归还。”萧尘一字一字道,掷地有声,干脆利落,和刚才的样子简直有云泥之别。 安千水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盯着萧尘,怒道:“萧尘,你好大的野心,没想到我父亲竟然收了一只白眼狼,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的样子也配拿走我们安家的全部股份?简直痴心妄想。” 萧尘吩咐服务员泡了两杯茶,递给安千水一杯,自己拿了一杯,笑道:“妹妹,别动火,大怒伤身,先喝杯茶。” “谁是你妹妹。”安千水接过茶后不屑道。 萧尘莞尔一笑,道:“妹妹,我知道我的话有些过分,确实,我来南京以后义父给了我很多帮助,如今我竟然还要你们安家的全部股份确实有些狼子野心,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真的能驯服得了你父亲的那帮手下?你真的能一直呆在南京再也不回美国?好吧,即便你能做到这两点,你又能不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呢?我相信刺杀义父的凶手绝不仅仅是要杀了义父这么简单,你说呢,妹妹?” 萧尘的一番话让安千水哑口无言,盯着萧尘足足看了三分钟,方才用喝茶来平复自己心中的震惊,这个家伙真的能想到这些?为什么自己得到的资料中他是一个只会打打杀杀冲动无比的男人呢?这份心机和见识绝不亚于自己,而他刚才所说的话也正是自己最为难解的地方,自己真的能驯服父亲的那帮手下?真的能永远呆在南京?真的能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答案明显是否定的,自己一样也没有把握,又何况是三样或者更多呢? “我小看你了。”女人直视着萧尘说道。 “无所谓小看不小看,人活着也就那么一点心思,总不能都表现出来的。”萧尘低头喝茶,轻声说道。 “好,但凭你最后这一句话你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你提出的要求实在有些疯狂,我必须要回去和姐姐商量一下。”安千水知道自己表面虽然这样说其实内心早已经有些动摇了,所以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不能犯任何失误,一着错,满盘输的道理女人是懂的。 和萧尘告别后,安千水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三千后宫,脑子里却总是出现萧尘的那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辞,难道自己真的要让出父亲留下的全部股份?这个男人真的能收拾现在这个烂摊子?一连串的问题开始出现在女人的脑子里,愈发的让女人坐立难安起来。 阳光浴场,周五湖入乡随俗穿着拖鞋和一身浴衣来到萧尘身旁缓缓坐下,笑道:“萧尘,听说刚才来了一个漂亮女人?” “你怎么知道?”萧尘含笑问道。 “你这小浴场没什么好的,但却好在消息灵通,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人尽皆知。”周五湖答道。 “五爷,你真的打算在这浴场住下来?”萧尘问道。 “你看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像是撒谎的人?”周五湖反问道。 “就是为了一个紫薇命?” “就是为了一个紫薇命!” “五爷,你太信风水了。”萧尘玩味道。 “萧尘,命这东西讲究的东西很多,有前生的福分也有今生的努力,也有别人的馈赠,很复杂,我也说不好,但我知道命这东西是天定的,永远也改不了,举个简单的例子,有的人为什么可以出生王侯将相?有的人却只是出生在寻常布衣之家?难道这不是命?”周五湖笑着说道。 “你说的太玄乎了,现在科学这么发达,鬼神之说早已不攻自破。” “我说的可不是鬼神,而是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周五湖咧嘴一笑,目光坚毅。 一辈子研究风水龙脉四象八卦的老人决心已下,跟着紫薇命,用自己的残年之躯看一看天下的风云变幻。 138 七年的交易 (下) 安千水呆在别墅里想了一夜,始终不能做出一个明确的决定,这个决定的本身包含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如果真的答应萧尘的请求,那么便是将父亲这么多年来所创下的基业拱手相送,即便七年后这个男人会归还,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只怕到时候安家已经彻底名存实亡,但如果不答应的话,眼前这个局面自己真的可以收拾吗?姐姐远在美国,自己势单力孤,身边连一个可以信任可以倾诉的人也没有。 再过两个小时就是董事局召开会议的时间了,安千水却依旧心事重重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到底该如何决定呢? 说到底,安千水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即便她再刚强在面对这样的局面时也会感到心虚感到难以控制,最终,安千水轻叹一声,出门,开车赶往阳光浴场。 第二次见到萧尘的时候,男人正在餐厅里用上不了台面的吃相解决早餐。 见到安千水,萧尘连忙停止狼吞虎咽,拿了张餐巾纸抹了抹嘴,看着女人笑问道:“想好了?” “想好了。”女人面对萧尘坐下,轻声答道,只是脸色和神情都略显憔悴。 “说说看,是答应我的请求还是拒绝我的请求呢?”萧尘盯着女人玩味笑道。 “我答应了,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要在一年之内帮我找出杀了我父亲的凶手以及幕后主使人,如果你办不到的话,一年之后我要你离开南京城归还安家的所有东西。第二,如果你能做到第一点的话就证明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至少还有一点本事,所以我要你在剩下来的时间内不能让安家的名声或者产业受到一点点损失。”女人郑重说道,思考一整个夜晚,女人想出了这两个不算苛刻也不算轻松的要求。 “我答应。” “好,这是一份关于安家股份转让七年的协议书,一式三份,一份在律师那里,剩下的两份我们各拿一份。另外告诉你一点,一个小时后,在盛唐集团的总部将会召开一次股东会议,我会当着那些股东的面宣布这个消息,当然,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自己是否能够掌控了,如果你只是一个山里走出来妄想一步登天的癞蛤蟆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份协议上签字,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有本事有足够的能力驾驭我父亲的那帮元老我不介意你和他们斗个天翻地覆最好将他们通通打趴下。”女人娇笑道,心情似乎随着这一番话而变的好了不少。 “会不会斗个天翻地覆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既然敢要你们安家全部的股份就敢和那些人斗一斗。”萧尘不经意的温婉笑道。 这些年发生的这些事情里,萧尘最不怕的就是好勇斗狠,自己的身边有方岩,有陈步一,这两个都是足以以一敌百的猛将,而王贵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但经过游山道长的一番点化,心境也变了不少,用老而弥坚来形容也许有些不恰当,但至少也算是半个狗头军师了,更何况一帮整天吵着瓜分安家财产的家伙真的没有被萧尘放在眼里。 都他们斗武自己有方岩和陈步一,斗阴谋诡计?萧尘冷然一笑,这一年里所发生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出我萧尘的真实性情吗?简直可笑! 废了唐晨的一条手臂是为了让自己成名,因为萧尘再也不想窝在又一村了,老酒鬼和姑姑先后离自己而去自己再留在那里也索然无味了,倒不如来山外的世界好好看一看玩一玩。 还是为了成名,自己不惜粗鲁的和刘三一帮混混对打,直到惹来无数南京军区的怒火。 离开军队,彰显了这个男人处事果断的魄力,在军队,即便他贵为团长师长又如何?始终不能脱离军队制度的掣肘,而这些都是萧尘所不能有的障碍,原本想着一年之约能让自己得到一个足以笑傲南京的势力,可事实证明自己走错了一步,万万不该想着一步登天的。 刺杀陈玄鱼,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让自己在南京得到第一个立足之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陈步一这个高手从此以后跟在自己的身后,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即便自己冒着杀身之祸也是要做的,自己可以信赖的人实在太少了啊,想要复仇就要有自己的势力,这一点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青城山上萧尘就已经明白了。而让他明白这个道理是一群狼,眼里冒着绿光的豺狼,那一次,自己为了给姑姑寻找草药不惜夜班上山,结果遭遇狼群,背后留下十三道爪痕重创之后方才安然退去,可谓九死一生。势力,一个人想成事就要有一群忠心的朋友或者手下。 至于拜安梦唐为义父则更加简单,因为从那一次的慈善晚宴开始,自己已经是南京城内声名最为显赫的年轻人之一,而对杨凌江的一拳一脚则是告诫南京的这帮人,从今天开始有一个人叫萧尘,他不是你们可以惹的,否则的话,下场会很惨。 想起这些自己苦心思量的事情,萧尘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强暴陶紫嫣,仅仅只是因为心中对陶明轩无法遏制的仇恨,因为自己实在太爱姑姑了,从小到大姑姑给了自己多少关怀?而这个可怜而又美丽的女人却只能一生呆在又一村这方土地上,嫁给陶明轩这个混蛋,换来的却是近二十年的期盼,青城山的花草树木荣辱枯萎了多少回也不见男人回来。 陶明轩和萧长河有什么两样?都是薄情寡义的男人,对付这种人只有用比他们残忍十倍的手段。 萧尘,这个男人的心中积聚了太多的仇恨和怒火,他会轻易动怒也会狡猾如狐,在又一村里,哪一个村民不知道萧尘的难缠?在青城山上,哪一只野兽不知道有一个年轻男人绝对不能轻易遇到?他是村民口中的刁民,是野兽心中的杀神,是张天佑口中的鬼见愁。 鬼见愁,仅仅只是因为他在情场的失意而被张天佑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张秋灵会为了一个刁民而动心?唐舞会为了一个仇人之后而一见倾心? 事实是他们都在萧尘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可以让他比鹰飞的更高,比虎更加笑傲山林,古语有云,“有鹰虎之势者,终成大才。” 看着男人自信的面孔和沉着的语气,安千水突然就觉得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也许远比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癞蛤蟆要复杂许多,语气突然柔和如小家碧玉的女人轻声问道:“萧尘,你在想什么?” “在想义父的那帮元老到底会给我出一个怎样的难题。”男人轻笑道。 萧尘坐上了安千水的敞篷跑车直奔盛唐大厦而去,在车上的男人摸出刚买不久的手机,给陈步一和方岩各发了一条短信,“盛唐大厦,待命。” 不可否认,安千水的开车技术很好,这个女人不仅性格外向更有着一颗疯狂的心脏,车速始终保持在120左右,在南京的马路上招摇过市一路闯过无数红灯。 安千水本性当然不是如此,此刻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后排座位一直在抽烟的男人知道自己做起事情来可以不管不顾,如果他敢违背协议,自己可以变的更加疯狂。 看着女人青丝在风中飞舞,萧尘莞尔一笑,这个世界总是有着这么多自作聪明的人,你既然答应了我的要求,又何必做出这样一番姿态?我答应的事情不会改变,我只要七年,七年之后我会放弃一切,也许是自己全部的家产,也许是自己唯一的生命,只要在这段时间内自己可以做完必须要做的事情,虽死而无悔。 闭上眼睛,萧尘的脑子中突然出现了又一村,出现了张天佑,出现了白眉,出现了青城山的一草一木。 猛然睁开,有凶光乍现,在眼眸深处,却又闪耀着几许柔情。 鹰和虎,从来都是万物中最桀骜不驯的存在,如鹰似虎的萧尘颓然一笑,他知道自己也许走上了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道路,就如身下这辆急速前行的兰博基尼。 PS:这一卷完结了,下面将会展开萧尘的鬼才之路,也是他的复仇之路。有些人总是说我写的跑题了,和鬼才差的很远,可萧尘的心思你们真正了解了吗?他心中的仇恨你们又了解了吗?在风起云涌的南京有些事情他必须做,不得不做,有些事情有些机会他又不得不放弃。 好了,不废话了,我只想说,一本书只有到后来才会精彩,前面也许写的过于普通随意,但萧尘身边出现的这些人必须出现也必然会出现,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管是好还是坏必然会发生也一定会发生,请记住我的一句话,“鬼才从来都是不安于天命的,他们会争取自己所应该得到的东西,会打破一些宿命,会引导一些潮流”。 鬼才第三卷 九天/ 1 不动如山(上) 跟着安千水刚刚进入盛唐大厦的萧尘收到了方岩和陈步一一前一后发来的短信,“萧尘,我马上到”,“尘哥,十分钟后到盛唐大厦”,看着两条短信,男人的嘴角出现一抹笑容,看着已经打开的电梯,跟着安千水先后踏进。WWw。 “我猜想我父亲的那帮打江山的手下不到时间是不会出现的,这点你应该做好准备。”安千水进了电梯后轻轻按下16,随即看着萧尘提醒道。 “他们的架子很大啊。”萧尘笑着回应。 “都是一群老奸巨猾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不过他们的资历也确实很老,有的人跟了父亲三十多年,比葛叔呆的时间还要长。这些年里面,我就觉得葛叔和黑袍叔是真的在帮着父亲,而这些公司里股东元老大部分时间都在争权夺位,什么阴险伎俩都能想出来,像排挤这种东西在哪里都是少不了的。”安千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嘴角含着淡淡的冷笑。 萧尘并没有回应女人的话,而是在电梯里摸出火机抽起了烟,女人有些厌恶的看了萧尘一眼,想阻止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将身体转到另一边静静的看着电梯里的巨大钢制玻璃,透过玻璃,安千水发现男人的神情在这一刻似乎有了一些自己说不上来的变化,充满果断和决绝的味道,却又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泥潭,眼神深邃如小学课文中的古井。 电梯门缓缓打开,16楼干净豪华的红地毯出现在一男一女的面前,这是安千水第三次踏入这个地方,以前安梦唐还在的时候,安千水很少来,不是女人不想,而是安梦唐不让,至于原因,安梦唐说的很简单,“女孩子不要介入这些权利斗争中,安心找个好婆家才是你们的正事。” 蓦然想起父亲这句话的女人突然眼角一红,眼眶中闪烁出晶莹泪花,却很快被倔强而自傲的女人隐蔽擦拭,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温婉笑道:“萧尘,这里就是盛唐集团的会议室了。” “挺气派。”萧尘嘿嘿笑道。 听了萧尘的话后,安千水有些失望,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没脑子的家伙还是一直都在深藏不露?到了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来谈论装饰的豪华与否? 带着萧尘走进足以容纳近百人的巨大会议室,安千水看着空无一人的空荡房间自嘲一笑,冷声道:“看来他们还真是守时。” 出乎女人意料的是身边的男人将自己的话题接了下去,道:“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小时候跟着我家老人进山打猎的时候,他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好的猎人要把握住时机,不到最好的一刻绝对不能撒鹰’,不过谁是兔子谁是鹰真的很难说清楚。” 安千水不傻,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给了身边男人这么大的自信,皱眉问道:“萧尘,你就这么有把握?” “没把握。”萧尘嘿嘿一笑,老实答道。 男人前后话语的反差让女人的心里产生气愤,冷嘲热讽道:“这个世界的人总是那么奇怪,喜欢说大话,在大话将要面对现实的时候却又喜欢做缩头乌龟,萧尘,你说我说的对吗?” “千年王八万年龟,我倒是觉得乌龟很聪明,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长寿,所以说有时候做作缩头乌龟也挺好的。”萧尘嬉笑道。 只是女人没有听出来,男人在有意间省略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只要在机会合适的时候乌龟也不会介意疯狂一把,伸出自己头给敌人致命一击”。 “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吧,在这呆着不觉得无聊?”安千水建议道。 “挺好的,反正以后就要天天呆在这里了,不介意多呆一会儿。” 自以为是的神经病,安千水在心底骂道,这家伙自己真的有些看不懂了,明明在脸上挂着一副贪婪的嘴脸有时候却又总是突然能够蹦出来那么一两句让人费解的话,再问的时候却又原形毕露比一个普通人也不如。 “爱看你就看个够,我去别的地方了。”安千水气冲冲的走了。 会议室之所以大一方面是因为占地太广,200多个平方的巨大房间让这里显得别具一格,另一方面是因为会议室的摆设很少,除了一张巨大的椭圆形红木会议桌和一些必要的椅子外就只剩下一些必要的扩音设备和地上的红地毯以及墙壁上的空调,简单枯燥,甚至乏善可陈,红木桌上甚至连一个花瓶也没有,和安梦唐喜欢收藏古董的习惯实在大相径庭。 萧尘嘴角一笑,走到主位上轻轻坐下,看着空无一人的巨大房间,男人的脑子在回顾着自己刚刚通过一帮不上台面的流氓痞子打听到的消息。 早些年,跟随安梦唐打天下的主要有五个人,其中最重要也是最能打的是武黑袍,可惜这个家伙被自己的儿子李红风给一刀刺死,另外四个人中有一个去了美国,剩下的三个人中有一个被仇家暗杀,所以说,如今安梦唐的那批元老中最有资历的人只剩下两个,一个叫叶锦,另一个叫乐正光白,一个很少见的复姓。两个老家伙不仅占有着盛唐集团不小的股份,通过这些年的发展手中更有着一批自己的势力,安梦唐建在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自然不敢放肆,如今安梦唐被杀,这两个老家伙只怕是要南京掀起大浪来为自己赚取更多的利益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些混黑的人哪一个是真正的为了兄弟义气?简直可笑! 不出安千水所料,盛唐集团的股东们果然在9点的时候陆续踏进会议室,只是这些年岁不一的股东们再看见萧尘的时候不免惊讶起来,随即方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想起这家伙好像是安公生前收的义子,手里有着盛唐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纷纷走到萧尘的面前和男人寒暄起来,大体离不开奉承两个字,年轻有为也是萧尘听的最多的一句赞美,萧尘很识时务的在脸上表现出笑意,心里则嗤之以鼻,在摸不清我具体底细的情况下这群人的做法也算是明智了。 这些人虽然是盛唐集团的股东,手中所拥有的股份却实在少的可怜,多的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少的也就百分之零点几而已,自然不能和萧尘这条刚刚被安梦唐一手提拔上来的股份大鳄相比。 众人纷纷落座之后,安千水站起身,皱眉看着众人问道:“叶叔叔和乐正叔叔还没来?” 众股东自然纷纷推说不知并且小声的谈论起来。 看着女人愈发难看的脸色,萧尘轻轻拉了拉女人的衣角,示意女人坐下,轻声道:“他们已经来了,只是还没露面而已。” “你怎么知道?”安千水不解道。 “这个以后再说。”随即又笑道,“安小姐,现在该是你履行诺言对大家宣布股份的时候了。” 原本已经打算好的事情真正要发生的时候安千水才发现自己当初做了一个多么荒唐的决定,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真的可以管理好盛唐集团?自己这个法律系的高材生也自认没有这个能力难道他这个乡村里蹦出来的癞蛤蟆可以?犹豫再三,安千水还是咬牙看着眼前众人,说道:“各位股东,今天我有一个决定要告诉大家。” 众人纷纷闭嘴,将目光转向一身黑色套裙的妖娆女人,偌大的会议室一如萧尘和安千水刚刚踏入的那一刻落针可闻。 “我决定将我们安家的全部股份转让给萧尘,也就是我父亲安梦唐在身前收的义子,萧尘。”安千水说着的时候将目光转向萧尘,发现男人一如既往的在微笑,却又似乎带着一种捉摸不定的神秘,越是这样想越让安千水感觉到男人的深不可测,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对付或者说收拾现在的局面并且帮自己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吧。 听了安千水的话后,众位股东顿时惊讶并且鼓噪起来,开什么玩笑,安家的全部股份?那可是公司一大半的股份啊,几十亿的财产,这个丫头难道疯了?这么轻易的就给了一个外人?就算是自己的奸夫也不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吧?于是乎,众人看向安千水的目光中也带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有惊讶有鄙夷但是更多也许是担心,担心自己在盛唐集团的地位和利益受到损害。 “丫头,你不是开玩笑吧?安公可是还尸骨未寒啊,你就要把集团送给一个外人?何况这个家伙还算不上一个小白脸。”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阴沉说道,说完之后还饶有兴趣的将自己目光在安千水和萧尘的身上来回打量。 李姓老人话里的意思众人怎么会不明白?于是纷纷笑了起来,无论是神情还是目光中都带着一些促狭的味道。 安千水心里冷笑,这帮家伙仗着自己资历老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女人不是淑女也不是小家碧玉更不会被老人的话气的欲哭无泪,而是看着老人争锋相对道:“李叔,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萧尘是我父亲收的义子,也就是我安家的人,我如今将集团交给他管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因为这个家你还说不了话。”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伴随着话音落地,一个女人和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缓缓走近会议室。 2 不动如山(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也在瞬间转向刚刚走进会议室的两男一女,两个男人都已经上了年纪,至少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只是两个老人的神情举止却似乎在彰显着他们的年富力强,目光炯炯有神,两个老人无一例外的直视着会议室中的萧尘和安千水,面目坚毅之极。WwW、 说这句话的人是叶锦,杵着一根黑檀木杖,但在行走之间却又似乎并没有怎么借助拐杖,也许纯粹只是一个摆设,但在座的众人中谁又敢放肆的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叶锦,他和安梦唐一样,已经离开了纷争许久,却只是退居幕后而已,南京城的风吹草动又怎么会逃过他的耳朵? 叶锦身旁的老人则是乐正光白,一个资历同样老到会议室的这些人所望尘莫及。 萧尘笑着起身,目光迎向两个老人,却如海纳百川一般将两个老人的不善眼神尽数吸收下来,憨厚一笑,似乎蕴含着一种无欲则刚的态势。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交锋! “叶叔叔,乐正叔叔,我以为你们不来了。”安千水勉强笑道,随即将目光转向一身白色套装的女人,复杂说道:“姐,你也回来了。” 安千水并没有无知到去和叶锦针锋相对,叶锦的确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因为即便父亲在世的时候也不能无视叶锦,这个老头不仅是盛唐集团最大的股东之一,更是父亲当年最为倚重的人之一,通过这些年的发展手中更拥有着一片属于自己的庞大势力,在南京乃至华东他有着极为庞大的人际关系网。 “小丫头,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是不是就这样把你父亲辛苦大半生创下的基业送给这个小子了?”叶锦玩味笑道,话里的冷嘲热讽已经不言而喻,至于安千水身旁憨笑的男人,叶锦只是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 “叶叔叔,我也是没办法了,父亲去世后,公司的股价和业绩都直线下降,这点我相信你比我清楚,又加上很多股东都吵着要把盛唐集团出售我才这样做的。”安千水苦笑着解释道。 叶锦笑着走到安千水的身旁,转身看着在座的董事,看似温婉的笑道:“很久没和诸位兄弟见面了,不对,我现在好像应该称呼诸位为董事吧?” 坐在椭圆形会议桌旁的董事们立时噤若寒蝉,知道叶锦心里已经生出了怒火只是还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这些董事们又怎么会吃了雄心豹子胆去触犯叶锦的虎威?这些董事中有很多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见识过叶锦的手段,心狠手辣和笑里藏刀这两个成语也许都不足以形容叶锦当年在南京的行事。 “诸位董事们没有话说?可我刚才明明听到我这个侄女说诸位吵嚷着要卖掉盛唐集团,难道现在改变主意了?”叶锦冷笑道。 在**裸的威胁面前,众人依旧无动于衷,没有谁敢轻易接话。出乎意料的是,萧尘竟然看着叶锦轻声笑道:“叶老先生,你这样说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 原本打定主意静观其变的萧尘在此刻不得不站起来说这句话,也不得不将自己和眼前这群董事们划为同一战线,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以叶锦此刻的气势必然能够让这些董事们改变主意,而自己和安千水所做的交易也势必会成为镜花水月,而这样做了不仅能得到这些董事们的好感更加能够让自己在以后管理盛唐集团的时候事半功倍,在一举三得的利益面前,萧尘不得不说出这句话。 安千水此刻则在心里冷笑,自己前两天拜访叶锦的时候,这个老家伙明明说好今天会准时来参加董事局会议,结果不仅没有来反而在自己要把安家股份交给萧尘的时候突然出现,也未免太巧合了。果然如父亲当年所说,“叶锦这个人野心太重”,是想独揽盛唐集团的大权吗?也未免太小看我安千水了。 叶锦饶有兴趣的将目光转向萧尘,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身旁一脸微笑的男人,玩味问道:“你刚才说我是在咄咄逼人?” 而此刻的萧尘却并没有立即理会叶锦的问话,而是掏出自己廉价的手机翻看着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变应万变。” 短信是张秋灵发的,前一句和自己原本的想法不谋而合,后一句应证了自己现在要做的事要说的话,很诡异,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妖孽到如此地步? 摇头一笑,收起手机,看着脸色不善的叶锦,笑道:“叶老先生,你应该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说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所说的咄咄逼人其实应该这样理解。你看,这里这么多股东无疑都是敬重你的,可刚才我听叶老先生话里的意思是已经很久没和这些人见面了,现在刚刚见面是不是应该和善一点呢?毕竟都是老朋友了老兄弟了,所以我的咄咄逼人其实是让叶老先生你坐下来喝杯水再慢慢的和这些人叙旧。” 在萧尘十分明显的曲解和狡辩面前,叶锦有些失措,原本以为这个年轻人要和自己在语言上争锋却没想到他峰回路转来了这么一首,不仅博取了那群正在观望的董事们的好感更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和这群人隔离起来。 一番曲解的话却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叶锦笑了,放肆的笑,盯着萧尘,道:“很好,你说的很对,我和这群老兄弟确实有很久没有见面了,也确实该坐下来喝杯茶和这群老兄弟们叙叙旧。” 叶锦不是冲动的人,原本想着立威的老人这次选择了笑脸相迎,这群家伙自己虽然还不放在眼里但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自己总该明白的,何况身旁这头小狐狸时刻在算计自己,自己不得不小心应付,也许一个不好就会阴沟翻船毁了自己几十年的名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刚刚帮自己解围的年轻人这一番话的厉害之处。不禁重新打量起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或者说廉价服装,平头,独眼,笑容憨厚眼神却又带着深沉,微微有些驼背,但他站在叶锦的身旁竟然连一点儿紧张之意也没有,实在让这群人震惊,震惊于萧尘的平凡,震惊于萧尘的轻松和凝重。 这个年轻人简单吗? 也许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而萧尘在说完了一番解释后笑嘻嘻的坐回了椅子上,装傻充愣,再也不管叶锦和这群董事们的对话,这一刻,他重新不动如山。 3 自古红颜多薄命 不许人间见白头 股东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讨论的主题也渐渐由原本安千水所说的交出全部股份变成了盛唐集团到底是该拆解变卖还是继续保留,作为这个话题的发起者,叶锦没有故技重施的用权势去欺压这群股东或者说和自己在许多年前称兄道弟的股东们,而是摆出一张和善笑脸,说出一番长篇大论。 “诸位股东,你们应该知道,盛唐集团成立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十年,这三十年来我不敢狂妄的说整个中国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盛唐集团这个名字,但在华东这片地方,我可以打个包票,就凭盛唐集团这个名字就绝不是一般的大公司所能相比,可你们竟然想着要变卖集团,这点我真的不敢苟同,当然,安公遇刺后,集团如今的状况确实不尽如人意,但也远远没有差到要卖家产分钱的地步,相信只要组织一个新的管理班子我相信集团的状况会好转的。” 乐正光白附和着说道:“我赞同老叶的意见,分家我是不同意的。” 众位小股东面面相觑,片刻后纷纷将目光转向萧尘和他身旁的女人,盛唐集团最大股份持有者,安千水和安白露两姐妹。 安白露在看了妹妹安千水一眼后,老成持重的说道:“这个决定太重要了,我想还是改天再议吧,等我们两姐妹回去以后再想想。” 叶锦似乎对于安白露的言辞很满意,点头道:“世侄女说的不错,这个决定很重要,所以我们大家都要三思而后行,还是过几天再谈吧,至于盛唐集团,就暂时让副总经理何小川管理一下。” 会议结束,不圆满,其间的勾心斗角也没有放到桌面上,也许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明眼人看出了其中的复杂。 萧尘并没有因为没有得到盛唐集团的管理权而表现出一副失望的模样,脸上从始至终一直挂着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这一点让叶锦和乐正光白包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异,一个三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竟然能在利益面前做到八风不动的境界,又何止是一个沉着冷静所能形容的? 出了盛唐大厦,在门口的台阶上萧尘看到了正蹲在墙角抽烟的两个男人,方岩和陈步一,上前几步,云淡风轻道:“回去吧,没事了。” “萧尘,什么事也没发生?”方岩皱眉问道。 “你以为能发生什么事?”萧尘笑道,随即又补充说道:“把你们两个喊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既然是万一,那么发生的概率总是很小的。” 方岩和陈步一自然不会傻到不明白“万一”是什么意思,不过看着萧尘现在轻松的模样,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坐在去阳光浴场的出租车上,萧尘想起刚才收到的那条短信,嘴角洋溢出一抹温暖笑容,吩咐司机停车后,看着后排座位的两个男人,吩咐道:“你们两个暂时就在阳光浴场呆着,我要去海达小区一趟。” 萧尘重新拦了一辆车却并没有吩咐司机直接开进小区,而是在小区门口就下了车,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后方才跨步迈进海达小区,轻车熟路的走向17栋楼302房间,不轻不重的叩响房门。 “好像不高兴,是不欢迎我还是有了什么烦心事?”进门以后,看着女人平淡的脸色,萧尘嘿嘿问道。 张秋灵的平淡脸色确实让萧尘有些讶异,在萧尘的记忆中,好像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这个女人的脸上都会挂着一副云淡风轻却又看起来高深莫测的笑容,现在看起来确实有些反常可似乎又隐约藏着一些神秘。 女人找了张椅子坐下后,拿起桌子上的白瓷茶杯轻轻喝了口茶后,看着萧尘缓缓说道:“在三个小时以前我找到了这套房子的主人,经过半个小时的谈判后,我用了银行里的所有积蓄买下了这套只剩下十年期限的房子。” “这事你做的挺好,很明智的一个决定。”萧尘嘿嘿的笑了起来。 张秋灵终于被萧尘逗得乐了起来,玩味道:“可是我把自己的钱都用光了,你说将来我吃什么喝什么呢?” 萧尘依旧看着女人嘿嘿的笑着,没有任何回答。 “可我好像记得在不久以前有个男人死乞白赖的对我说要养我来着?”张秋灵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向萧尘。 当初以为自己和身前女人只是说了一番戏言的萧尘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兴奋,一个箭步冲向女人,将身材凸凹有致的女人紧紧抱进怀中。 片刻以后,萧尘对着怀中女人的耳朵,轻声道:“真的决定了?” “决定什么?”女人故作不解,装疯卖傻。 萧尘当然不会因为怕脸红而不敢回答,嘿嘿说道:“决定让我娶你。” “我现在怎么觉得你就像我当初在青城山下的又一村第一次见到的刁民,那个油嘴滑舌为了争一个导游的位置和村里人争个天翻地覆的家伙。”女人吐气如兰,轻声笑道。 “抱着你感觉很好,尤其是手感。”萧尘嘿嘿笑道。 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在这样的场合下听到这样的一句话也会表现出一个女人最原始的矜持。男人一句十分不搭调的话让心智超人的张秋灵脸色红润起来,想挣扎着脱离男人的魔爪。感觉到怀里女人的挣扎,萧尘却愈发的抱的紧了,嬉笑道:“不松,要是松开了就永远也抓不住了。” 张秋灵不禁莞尔,停止挣扎,笑骂道:“从哪听来的歪理。” “我们又一村的一个老光棍说的,我可不想变成他那样,所以说什么我也不松开你。” 很久以后,女人的头已经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而男人则一直紧紧的抱着女人,无论心里的感觉还是手里的感觉都一样美妙,简直美妙到不可言表。 “萧尘,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哪里好呢?”女人抬头直视着萧尘,幽幽问道。 “哪里都好。”萧尘嘿嘿一笑。 “不许油嘴滑舌,老实说。”女人正经道。 “说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看,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女人怎么和天上的仙女一样呢?我这辈子没见过什么美人将来也可能见不到什么美人,但这个女人一定会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所以以后一定要想个办法把她娶回家。后来,在祖师墓地我救了你,在成都你救了我,那时候我觉得我和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缘,我家老头子说缘这东西很奇妙,秒到不可方物,那时候我就深有体会。再后来,和你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多,不仅没觉得你变得普通了,反而觉得你更加好看了,简直就是一个超过妲己的妖孽。” “我要是妲己,你会怎么样?”女人抬头问道,语气有些捉摸不定。 “帝辛。”萧尘看着女人平静说道,语气和眼神却同样肯定。 “可是你的命决定你做不成纣王,我也不会有妲己那般祸国殃民。”女人轻笑着想要离开男人的怀抱,敏锐的直觉却在这一刻告诉她有一个巨大的威胁正在接近自己的男人,足以致命的威胁,原本柔软弱若无骨的双手在瞬间抱住男人,来了一个移形换位,险之又险的躲过擦肩而过的子弹。 “是杀手?”萧尘眼神中的深邃缓缓浮现,犹若实质的杀机在萧尘的身上浮现。 “嗯,训练有素的杀手。”女人刚刚回答完,再次感觉到破风之声急速传来,连忙闪躲,却发现自己和男人已经避无可避,因为射来的子弹不是一发,而是从多个角落射来的至少五发子弹,而狭小的客厅里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性,嘴角闪现出一丝苦涩笑容,轻轻吻向萧尘,身下却右脚内伸,用力一勾,自己和男人同时倒在地下,不同的是自己压在男人的上面,五发子弹三颗射偏,两颗子弹却已经在男女倒地的瞬间射入了女人的身体,鲜血如同泛滥一般急速从女人的身体内喷射而出。 感觉到女人背后流出的粘稠液体,萧尘睚眦欲裂,在慌乱之中将女人不足百斤的身躯抱向房间的隐蔽位置,看着脸色发白的女人急迫问道:“撑得住吗?” 女人轻笑着摇头,看着萧尘,苦涩笑道:“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不会的,你不会走的,我一定要保住你的命。”萧尘发疯一般的呐喊道,泪水不可抑制的顺着脸庞倾泻而下。 “没用的,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这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了,只是我还没有嫁给你。”女人的声音已经愈发的无力起来。 “别说话了,别说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是我一辈子唯一的妻子。” 萧尘想闭上眼睛,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眼角滚滚而下的泪水无情打破了自己的幻想,睁开眼睛,发现张秋灵正脸含微笑的望着自己。 “萧尘,丈夫,你要……保重。”女人断断续续道, “放心走吧,我会好好的。”萧尘已经泣不成声。 看着萧尘,女人的眼神带着一些失落带着一些欣慰,更多的也许是对男人未来的担忧。 “很想……再看……一看关中……桃园的雪……花。”女人温婉一笑,犹如一朵在夏日盛开的最鲜艳最耀眼的荷花,美丽而高洁。 “丈夫,吻……我。”张秋灵十分吃力的说道。 萧尘轻轻俯身,吻向女人的双唇,眼角的泪水却低落在女人的脸上。 “别……哭,让我……走的……安心。”女人想玩味的笑一声,却只是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双唇交接,感受女人身体最后的温度,男人犹如木雕一般,不愿动弹丝毫,生怕自己一旦离开,再也感受不到女人带给自己的一切。 4 美人荷花共黄泉 空灵兮 丈夫横眉视苍天 冰冷,犹如一根最毒的毒刺从女人的香唇缓缓刺入萧尘的心间,失去所有力气,失去一切念头,心若死灰。唇分,茫然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男人制止了眼角肆意而出的泪水,抱着女人已渐渐僵硬的身体出了房间,出了海达小区,出了南京城。 青城山,萧秋的墓地旁多了一座新坟,用女人常伴身边的秋水剑刻下“爱妻之墓”四个有力大字,坟边有九朵荷花紧紧环绕,好像给一剖黄土增添了许多生气,却又似乎带着一种无尽的悲凉。 萧尘已经在坟边坐了两天,失神一般看着自己两天前刻下的字迹,久久不愿起身,生怕自己一旦离开,再也不能想起女人的音容相貌,不能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 眼睛中闪动着一缕柔情,男人看着新坟用已经沙哑的声音柔声说道:“我一直知道你很想看着我在南京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可我没能照你的意思去做,因为姑姑,因为老头子,也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在南京走的多远,所以我用自己的方法做了很多让你不满意的事情。可是我没想到……” “你走了,真的走了…………”萧尘疯魔一般的在嘴中喃喃念道,双目含泪也含血,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说不出只言片语。 猛然站起,深情看了一眼墓碑后,仰天长啸,横眉问苍天,红颜何故多薄命? 良久,男人转身下了青城山。 大步而去的男人双拳紧握,眼中的深邃更加坚毅,干枯的嘴唇带着嗜血的冷漠,萧尘知道自己的心中多了一笔血债,多了一个心结,多了十分亏欠。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男人的心彻底冰封。 回到南京,萧尘找到黄定北三人,踏上了南下的航班。在出发前,周五湖对黄定北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萧尘是我看重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一路上,黄定北三人总觉得身边的年轻男人相对以往变了许多,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明明在和自己三人一路谈笑,可又总觉得男人的心里藏了什么事一般。 到达云南后,因为周五湖的嘱托,黄定北对萧尘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萧尘,云南这地方虽然有些乱,但军火生意还是做不了的,所以我们这趟的真正目的地是泰国,这个国家经常发生内斗,战争时常发生,整个国家也有很多新的军阀不断诞生,就和中国辛亥革命的时候差不多,军阀割据的情况很严重。” “我们这次是要通过云南边境进入缅甸再去泰国然后再将买到的军火通过原路运回来。”黄铁桥在一旁补充道。 萧尘轻轻点头,道:“你们做事很小心。” “军火这种生意难做,一个不好就是脑袋搬家,这次要不是五爷吩咐,我们是不会对你说这么多的,好了,萧尘,先去酒店休息,等到半夜的时候我们会来找你。” 躺在酒店柔软的床上,闭上眼睛,萧尘的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出现了张秋灵的一颦一笑,静静的想着和这个女人认识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 萧尘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要走的如此突然,为什么要走的这般毫无征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问张天佑去了哪里,还没有来得及和你完婚……… 苦涩一笑,睁开眼睛,有凶光乍现。摸出一根红南京缓缓抽了起来,开始思考着这次的泰国之行。 …………………………………………………… 北京,早已经有了少校军衔的张承恩并没有因为今天得到自己将要被提拔为中校的消息而激动,因为在几个小时以前,张承恩收到了姑姑送来的消息,妹妹在南京遇害。这个消息让张承恩足足沉默了三个小时,直到父亲走入自己的房间。 “承恩,你姑姑都和你说了?”老人坐下后很少见的抽了一根烟,面色似乎苍老了许多。 张承恩点头,却又抬头,看着父亲的憔悴面孔,坚毅说道:“爸,和爷爷说下把我掉去南京吧。” 张自忠沉默良久,看着张承恩缓缓说道:“我回去的时候和他商量一下。” 一老一少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小时,却再也没有说话,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二人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和勇气。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张承恩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去南京了,为了已经在九幽之下的妹妹。 第二天,张承恩收到了一纸调令,“兹令北京军区112师中校营长张承恩为前往南京军区,担任江苏警备区特别行动组组长,军衔为上校。” 张承恩冷漠一笑,攥着调令,马不停蹄的赶往南方,心中杀机无限。 …………………………………………………………………… 夜里一点的时候,黄定北三人敲响了正在沉思中的萧尘的房门。 “萧尘,我们该走了。”黄定北简短说道。 于是,四个男人在夜黑风高的时间里踏上了云南边境崎岖难行的山路。 “这条路很少有人知道,俺们也是早些年跟着五爷寻访龙脉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一条路的。”走在山路上,黄大路解释道,“不过这条路虽然难走却很隐秘,就连当地的一些居民都不知道,要不是这样,俺们兄弟三个这些年也没办法做成这么多的军火买卖。” 快天亮的时候,黄定北长出口气,轻松道:“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是越南,到了越南我们包一张车很快就可以到泰国了。” 萧尘沉默良久,看着前方那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头,问道:“过了这个山头就是越南了吗?为什么不在越南做军火生意?” “越南这地方太穷,不太平的事常有,但真正说到打仗战争却又差的远了。”黄大路笑着回答道。 萧尘摸出一包烟,递给三人一人一根,自己点了一根后,轻声说道:“泰国太远,我等不了,我们就在越南做这次的军火生意。” 黄定北三人不禁诧异的看着萧尘,不明白萧尘怎么会蹦出这么一句话。 “听说越南有一个人叫胡宗明,我们去找他吧。”萧尘缓缓说道。 黄定北顿时大惊失色,道:“萧尘,你疯了,胡宗明这厮虽然是做军火生意的,但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军火贩子不知道有多少,我看我们还是花些时间去泰国吧,那里的军阀都在忙着挣钱,生意很好做的。” 萧尘掐灭烟头,冷声道:“胡宗明有一个儿子在高中念书,有一个情人被包养在顺化,我们就从他的儿子和情人下手。” 这一刻,黄定北三人都变的茫然起来,惊讶的看着萧尘,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在一夕之间可以有如此之大的改变,几天前在阳光浴场拼酒的时候不过觉得萧尘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老板而已,可是萧尘刚才的一番话让三个男人觉得他的字里行间充满了一股成竹在胸的感觉,似乎他已经吃定了胡宗明。 “有把握?”黄定北皱眉问道。 “试试看就知道了。”萧尘冷漠一笑,大步前行。 “老大,我们跟不跟这家伙去?”黄大路问道。 黄定北沉默片刻后,咬牙道:“去。” 三个一向小心翼翼的男人做了他们一生中最大最疯狂的决定。 5 惊艳一击 看着前方身形略微佝偻的身影正一步步的攀爬向并不算高大的山头,黄定北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沉声道:“五爷说他身上有神气,也有鬼气,只是还没爆发出来,现在是我们三个跟着他的好时候,过了这个时间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Www,我这小半辈子没怎么服过人,也没怎么待见过人,可五爷说他不简单就是不简单,我们只管跟着他的步伐朝前走就是了,大不了就当当初死在大山里里。” 说完之后,掐灭烟头,挺直身躯追赶向萧尘。 “老三,别想了,老大决定的路就是我们的路。”黄铁桥拍着黄大路的肩膀轻声说道,面庞上闪过坚毅,丝毫不逊于黄定北。 黄大路苦笑一声,咧嘴小声骂道:“都他妈疯了,竟然要跟胡宗明做生意。” 位于越南北部的顺化城今天清晨时分来了四个男人,很特别的四个男人,一个独眼,一个胖子,一个平头,一个带着粗大黄金项链看起来不像好人的家伙。 进了顺化城,找了家饭店后,黄定北看着萧尘问道:“萧尘,我有个问题,你知道胡宗明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你怎么知道他有一个情人和一个上高中的儿子?” 萧尘听后看了一眼黄定北,随即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后方才抬头看着黄定北缓缓笑道:“你觉得呢?” “难道这两天没见你人,你一直在打听胡宗明的情况?可胡宗明这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做事情向来谨慎,他包养女人还有儿子在高中念书这两件事绝对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黄定北猜测着说道,却又瞬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很久以前,胡宗明在四川的袍哥里呆过,做到过五排管事,不久之后因为一个女人杀了袍哥的一个龙头,最后带着女人帮他生下的一个孩子跑到了越南。”萧尘伸手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胡宗明在越南做起了军火生意,生意越做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连自己的儿子和女人都不敢放在身边。”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黄定北不解问道。 轻轻一笑,萧尘的眼里有泪光闪动,却在瞬间被男人掩饰过去,看着三个正好奇望着自己的男人,笑道:“江苏警备区的一个上校告诉我的。” 这一句话顿时让三个军火贩子吓了一跳,好半响后,黄铁桥看着萧尘问道:“萧尘,你是说你和江苏警备区的一个上校认识?” 萧尘轻轻点头,随即将关于胡宗明情人和儿子的事情详细和黄定北三个人说了一遍,商议了一番后,四个男人决定分头行事,黄定北和黄大路去对付胡宗明的儿子,萧尘和黄铁桥去对付胡宗明的女人。 早上八点左右的时候,顺化城的一所小区内走出一个靓丽女郎,穿着十分大胆,近乎暴露,牵着一条白色太妃犬,在小区外的街道上信步溜达起来。 黄铁桥看了一眼萧尘手中的照片,失笑道:“就这女人?胡宗明这犊子的品味也真一般。” 说完之后卷了卷衣袖就要动手却被萧尘按住,“等会儿。” 在萧尘话音刚刚落地的时候,两个穿着普通看起来也十分普通的男人看似随意的出了小区的大门,眼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走在100米之外牵着太妃犬的女人。 “操,胡宗明这犊子还真有心,一个女人也要保护。”黄铁桥愤愤骂道。 “你错了,这女人不仅是胡宗明包养的情人,也是胡宗明用来收买越南一些高官的工具。” “你是说这女人就和当初中国红楼里的女星一样?”黄铁桥惊讶问道。 萧尘冷笑一声,答道:“差不多,不过胡宗明比赖昌星还是差了一截,无论手段还是魄力。” 两人商议了几句后,黄铁桥大步走向牵着太妃犬的女人,萧尘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女人身后两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男人。 就在黄铁桥接近女人的时候,两个男人同时变色,右手几乎同时伸入怀中,却没想到被守株待兔一跃而出的萧尘连续两记直拳分别打中太阳穴,顿时倒地不起。 黄铁桥也在萧尘动手的时候猛然加速,两个跨步就到了女人面前,根本不管女人的惊讶面孔,一手拦腰抱住女人,一手捂住女人的嘴,向着早已计划好的撤退方向狂跑而去。 和萧尘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后,黄铁桥放下女人,用右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将惊慌失措的女人抵在墙上,狰狞道:“别出声,出声老子就宰了你。” 女人听后忙不迭的点头。 黄铁桥轻蔑的笑了一声后将手松开,一个只知道吃喝享乐供人玩弄的工具而已,真值得绑票? 女人连续喘了几口粗气后,突然扯起嗓子大喊救命,黄铁桥顿时大怒,左手轻易抓住女人的脖子,右手肆无忌惮的透过女人暴露的衣服探入女人的胸部,用力一抓,威胁道:“再叫老子就割了它。” 胸部传来的疼痛感觉和黄铁桥的话让女人吓得哭了起来,觉得十分委屈,吃力的哭泣道:“我不敢了,再也不叫了。” 黄铁桥左手松开,右手却继续在女人的胸部揉捏了一阵后方才撤出,看着一直含笑不语的萧尘嘿嘿笑道:“这女人的胸倒是挺大的,手感不错。” 听着男人对肆无忌惮的话语,女人更加觉得委屈起来,蹲在地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将头埋入,再也不敢看黄铁桥这个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家伙,生怕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再次将手伸入自己的衣服内任意玩弄。 “萧尘,你说这么一个女人值得我们抓来?”黄铁桥不屑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 “值得。”萧尘点了跟烟,笑道。 “为什么?”黄铁桥不解的问道。 “她是胡宗明和越南官方勾结的最大把柄。” 黄铁桥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拍着脑袋,嘿嘿笑道:“对,对,这女人就是胡宗明的把柄。” 半个小时后,黄定北和黄大路开了一辆破烂不堪的汽车来到约定地点。 “萧尘,办好了,那小子就在后备箱里,现在怎么做?”黄定北下车后看着萧尘问道。 “回南京。” 黄铁桥听后再度拦腰抱起女人,塞进后排座位,骂道:“贱货,给老子老实呆着,再叫老子就找几条狗来对付你。” 女人听后泪水不可抑制的磅礴而出,双手抱紧胸部,看也不敢看黄铁桥,生怕这个男人真的言出必行。 “铁桥,这女人还有用,好好对她。”萧尘皱眉说道。 “知道了,嘿嘿,吓唬她的。”黄铁桥笑道。 破烂汽车带着四个男人和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很快离开顺化。 6 聚千骑 卷平岗 掀风云 射金陵(上) 胡宗明在自己的海边别墅得到消息的时候暴跳如雷,这他妈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看着前来报告的手下,怒声问道:“查出来是谁没有?” “胡爷,暂时还没查出来,只知道对方出手很快,好像是有备而来,在同一时间劫持了安琪小姐和威少爷。wWW。”手下小心翼翼道。 “再去查。”胡宗明挥了挥手,自己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已。 惊怒过后,胡宗明坐下来开始思考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这些年自己虽然干了不少缺德的事,但在越南并没有得罪什么得罪不起的人,政府的一些官员也和自己的关系不错,所以越南人动手的可能性极低,可除了越南人还会有谁呢?猛然,胡宗明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存在,难道是袍哥?如果真的是他们自己这次可就有麻烦了,在袍哥呆了近十年,胡宗明深切的知道袍哥的底蕴和深厚实力,可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的是袍哥,在二十年前他们就会对自己动手了绝不会等到现在,而且袍哥有规定,袍哥终生不出四川。 就在胡宗明绞尽脑汁思考着到底是谁干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如果想要你儿子和女人没事的话,在两天之内送一批军火到南京。”年轻的声音开门见山道。 “你是谁?安琪和我儿子是你劫走的?”胡宗明怒声问道。 “胡先生,别发怒,大怒伤肝。至于劫这个词也难听了一些,我只是想和胡先生做一次长久的生意,至于你口中的女人和孩子一定我会好好招待的,不过这还得看胡先生肯不肯配合。”年轻的声音温婉笑道。 胡宗明冷笑一声,努力平复心情,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已经说了,我只要一批军火,价格公道的军火。” “军火生意我根本没有做过,你找错人了。”胡宗明答道,心里则在努力思考着和自己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对于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胡宗明绝不会贸然摊牌,小心使得万年船,尤其是军火这种利弊同时存在的双刃剑,可以让一个穷人瞬间跻身富翁行列,也可以瞬间让一个人脑袋搬家。 “哦,难道说胡先生是正当商人?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至于安琪小姐和胡威少爷我会好好招待的。”年轻声音特意加重招待两个字。 胡宗明咬牙切齿却不敢发怒,阴冷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明白你很有种,年纪不大竟然敢做这种户口拔牙的事情,知不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是什么?” “后果?我只知道安琪小姐的身上有一个大秘密,胡威少爷好像和四川袍哥的一个龙头有一点关系。”年轻声音戏谑笑道。 胡宗明听后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怎么,胡先生,不说话了?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在两天内把军火送到南京,如果不守时的话我想袍哥和越南的一些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年轻男人戏谑笑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就在昨天傍晚,袍哥的几个龙头决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走出四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音,胡宗明有气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走出四川这四个字所蕴含的内容实在太过庞大。 十分钟后,胡宗明叫来了自己的手下,吩咐道:“阿光,你快去准备一批军火,在两天之内一定要运到南京。” “胡爷,真的要送去?”叫阿光的青年惊疑问道。 “别废话,马上就出发,走越南北部的那条小道进云南。”胡宗明沉声道。 ……………………………………………… 阳光浴场内,周五湖一边码着棋子一边说道:“萧尘,做事情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的好。” 同样在码棋子的男人笑着回答道:“有些人该横眉冷对,有些人该笑脸相迎,有些人该威胁利用,这个天下人的心思太多太多,五爷,你说是吗?” “说的不错,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来,我们继续下棋,还真不信了,竟然下不过你这小子。” 周五湖和萧尘在阳光浴场的包间内下象棋的时候,陈步一已经遵从萧尘的吩咐去了陈玄鱼以前的别墅找到了正在苦苦思量自己该如何在南京这个棋盘上立足的陈飞。 “好久不见了,步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开门后,陈飞立马笑脸相迎。 “萧尘找你。”陈步一一向不喜欢和讨厌的人多说半个字。 “萧尘,他找我有什么事?”陈飞笑问道,心内的惊讶并没有被男人表现出来。 “去了自然知道。” 大汉吴庸在一旁担忧说道:“飞哥,萧尘这家伙只怕没安什么好心,我看还是别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陈飞笑道。 心里早已将厉害关系想了一遍,萧尘这次找自己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好处,虽然当初自己和他有些过节,但萧尘如果真的那般没有度量也就没有必要在南京混了。 黑色克鲁兹很快到达阳光浴场,吩咐吴庸不要跟着后陈飞摆出一副淡然笑容走向陈步一所指的萧尘所在地。 进入房间后,发现萧尘正和一个半百小老头下象棋,正是难分难解的时候,不禁凝神观看了起来。萧尘所持的黑棋虽然处于守势却有能力在瞬间发出致命一击,相反,老头所持的红旗虽然攻势猛烈但后防已经错漏摆出,虽然竭力进攻也只不能挽回败局。 “棋观人”,这句话是陈玄鱼当初带着自己去三千后宫的时候安梦唐所说的一句话,陈飞觉得有道理,故而一直记在心里。看着萧尘防守严密的棋子却隐藏着无限杀机,不禁在心内暗自思索起来。 “输了。”周五湖再也想不出支撑下去的招数,不甘说道。 萧尘轻声一笑,指了指陈飞,道:“五爷,去准备一下晚饭吧,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谈。” 周五湖抬头望了眼陈飞,若有所思,答道:“好,你们先聊。” 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南京,笑着递给陈飞,道:“我这没什么好烟,将就着抽吧。” 接过烟坐下后,陈飞笑道:“红南京挺好,够味,价格适中,在南京的销量也是最好的一种。” “不好奇我这次找你来有什么事情?”萧尘摆弄着手中的劣质打火机玩味笑道。 “我这人有个习惯,不喜欢问别人心里的事。” 右手拇指轻轻一按,火苗窜出,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萧尘开口道:“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这句话太霸道,不是“想”而是“要”,陈飞望着萧尘笑道:“内容是什么。” “帮我七年。” 陈飞笑了,歪着头看着萧尘,道:“你觉得我会答应?” 萧尘抽了口烟后盯着陈飞缓缓说道:“会,因为你是一个小人。” 陈飞并没有因为萧尘的直白言语而动怒或者生气,相反,男人嘿嘿一笑,道:“对,你说的不错,我从来没说自己是一个君子,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因为小人可以毫无顾忌的见风使舵,可以明目张胆的为了利益行事,至于君子,这个世上只怕已经绝迹了。”停顿了一下,陈飞笑呵呵问道,“我想知道我这个小人如果真的跟了你七年能得到什么好处,七年啊,这个时间可不短。” “七年以后,除了安家所必须得到的东西外,南京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你就这么有把握可以在南京卷动风云称王称霸?” 萧尘突然看着陈飞莞尔一笑,道:“说实话,没把握,不过我就是想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和实力。” “听说前几天你的女人被杀了?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我做这个交易的?”陈飞左手敲着桌面笑问道。 “一半。”萧尘说道,“五爷的晚饭该准备好了,走,出去吃饭。” 萧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在一瞬间变的寒冷无比,犹如昆仑山顶万年不化的寒冰,刺人刺骨。 看着男人转身时略显落寞的身影,陈飞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七年,我就跟你七年,起身离开房间的时候,陈飞听到了一句十分拗口却霸气非常的诗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 “南京真的要风云变幻了吧!”轻轻一叹,陈飞步出房间。 7 我输了 一个男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野心和动力,野心可以可一个男人目光变的短浅更可以让一个男人目光长远到深沉可怕,而动力则会支持着这个男人完成心中的野心。wWw。 陈飞走出房门后,想起陈玄鱼身前说的话不禁冷漠一笑,“话虽然说的不错,可没有适当的方法永远也不可能达成心中的野心,无论有几分动力。” 阳光浴场陈飞并不陌生,相反,陈飞对这里十分熟悉,因为这里曾经是陈玄鱼的地盘。轻车熟路的男人下楼后在浴场大堂里看到了有趣的一幕,吴庸这厮不知道因为什么跟一个脖子上挂着黄金项链的男人争的面红耳赤可坐在他们身旁的几个男人却只是含笑不语并没有因为两个男人的矛盾而显出不悦神色。 “小子,我说是苏东坡就是苏东坡,你他妈再和我争我就废了你。”黄铁桥睁大眼睛看着吴庸威胁道,心里实在憋屈的厉害,这他妈哪儿蹦出来的家伙,非要和自己抬扛说“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是苏轼写的。 黄铁桥分明记得那年自己兄弟三个跟着五爷在黄州的时候,五爷说过这句词是苏东坡写的,可眼前这厮非他妈说是什么苏轼。 吴庸现在也是急红了眼,这家伙也太他妈无知了,这句词分明是苏轼写的,记得当初自己一看到这首词的时候就喜欢的很,还特意的将作者的名字给记下来了,可眼前这东北老非说是苏东坡写的,简直放他妈狗屁。 “废了我?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老子是吓大的?告诉你,这南京城我就是那千骑卷平岗中的一个,你要是再和我争,我立马就卷了你祖宗十八代的…………” 吴庸还想再骂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老大下楼,不禁转身看着陈飞嘿嘿一笑,停止了和黄铁桥的争论。 “陈飞,过来坐吧。”萧尘起身看着陈飞招呼道,随即将目光转向黄铁桥,“别吵了,先坐吧。” 众人都坐定后,萧尘看着众人说道:“吃这顿饭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希望大家能在一起认识一下。” 王贵附和道:“能坐在一起就是缘分,来,喝酒。” 萧尘,王贵,周五湖,陈步一,陈飞,方岩,黄定北,黄铁桥,黄大路,吴庸,十个围坐在饭桌旁的男人纷纷端起酒杯喝了起来,气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的热烈起来,只是周五湖注意到身边的萧尘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看着萧尘轻声道:“萧尘,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萧尘听后笑着掩饰道:“没想什么。” 酒桌上热烈的气氛让萧尘想起来了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姑姑出嫁时的热闹场面,想起了那一次在自己那个穷酸家里请林风和张秋灵喝酒吃饭的轻松场面,想起了自己在成都和光着膀子的大海喝酒吃肉的场面…………心内苦笑一声,过去的终究不会再回来了。 这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方才结束,十个男人几乎都已经醉意熏熏,尤其是黄铁桥和吴庸,在饭桌上不论是喝酒还是吃饭似乎都存心要比个上下。 晚饭结束后,萧尘和周五湖王贵以及陈飞几个人步入了一个包间内。 “萧尘,我这人虽然不是个好人,说话也不喜欢直来直去,但这次就破一回例,吃饭前你和我说的交易我答应你,可我想知道我能得到什么保证。”在包间坐下后,陈飞看着萧尘神色不动的笑问道。 王贵和周五湖两人听了陈飞的话后不禁皱眉深思起来。 萧尘笑看着陈飞,突然沉声道:“没有保证,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改变。” “我拿什么相信你?”陈飞玩味一笑。 “拿你自己的本事。” “这句话说的很好。”陈飞轻声一笑,不再言语。 接下来,四个男人坐在包间里开始商量起下一步的行动。 …………………………………… 四川唐门,唐平步伐平稳的走进唐震房间,道:“大伯,同袍堂的龙头明天让你过去一趟。” 唐震欣慰的看着唐平,笑道:“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们都老了,看来唐家以后的事情还得多指望你们这帮年轻人。” “大伯,我是唐家的人,为唐家做事自然责无旁贷。” “你宏叔也说你不错,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让同袍堂的龙头改变主意,这份才思在唐家很少有人能相比了,要是舞儿……唉!。”唐震轻轻一叹,落寞说道。 “我想四姐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大伯,你不用担心,四姐一向都是唐门最聪明的年轻人。”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下去准备一下吧。” “好的,大伯。”唐平恭敬说道,退出房间。 唐平出去后,唐震想起那个在几个月前还是聪明绝顶可爱调皮的女儿,眉头不禁深锁起来,轻声叹道,“变了,真是变了啊,也不知道舞儿什么时候才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唐舞自从回到唐家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话很少说,门几乎不出,唐震偶尔几次的探望唐舞都是推说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唐震自然明白自己的女儿是真的为情所困了,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上萧家的男人呢? 唐震心思复杂的再次敲响女儿的房门。 “爸,找我有什么事吗?”唐舞打开房门后问道。 “难道我不能看看自己的女儿?” “爸,我只是想静一静,你出去好吗?”唐舞说完后转身走到窗边坐了下来,开始凝视起窗外的一片葱翠绿色。 “真的不想和我谈谈?”唐震心思复杂道。 “我只想静一静。”唐舞再次轻声说道。 “好吧,不过要按时吃饭,有空的时候多出去活动活动。”看着女儿日渐憔悴的面孔,唐震柔声说道。 “知道了。” 父亲走后,唐舞将房门重新关上,看着窗外的世界,喃喃自语道:“萧尘,你现在应该过的很苦吧。我实在没想到张秋灵竟然就这样走了,像一只抓不住的蝴蝶,一朵留不住的荷花,也许她是太喜欢让所有人惊讶了吧。” 几天前,得到张秋灵遇害的消息后,唐舞足足愣了几分钟,这个消息实在太突然了,虽然一直将女人视为自己的情敌,但在接触不多的日子里,唐舞深切的知道张秋灵是一个无论武力还是智力或者外表都不在自己之下的女人。如今,她走了,很突然的走,也许这样,萧尘会把她永远放在心底了吧,再也无法取代,无可替换。 “我输了。”唐舞轻笑一声,喃喃念道。 8 库伦山 桃花 绚烂若烟霞 阳光浴场这两天几乎变的人满为患却并没有那种人多时的热闹气氛,至于喧嚣倒是不少,尤其是黄铁桥和吴庸两人只要遇到就会大眼瞪小眼的嘲讽对方,王八绿豆,恰好一对。WwW、方岩和陈步一两个人在接触之下也走的愈发进了起来,但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看不惯陈飞和黄定北两帮人,好在两个武力值颇高的家伙都是属于那种不善言辞的货色,虽然看不惯黄定北几人但还不至于如同吴庸一般横眉冷对没完没了。王贵和周五湖倒是相处的不错,两个年级相差不大的男人每天都会聊上个把小时,两个男人都是属于那种见识广博阅历丰富的类型,故而谈论的内容极广,除了风水还有中国历朝历代的野史趣闻,偶尔也会浅尝辄止的探讨一下当年国共抗战的事情。至于萧尘,阳光浴场这两天内根本没有出现过他的身影。 “王贵老弟,你说萧尘这小子这两天都跑哪去了?”周五湖在傍晚的时候带了一盒象棋找到王贵,随意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感觉他这些天变了不少,尤其是从四川回来以后,气质明显内敛了不少,做事的方式也变的果断狠辣起来,有些不正常。”王贵皱眉道,“对了,老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你不是说萧尘那小子经常往海达小区跑吗?” “有什么关系?”王贵狐疑问道。 “听说海达小区前几天的中午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不过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除了一滩鲜血和几颗弹痕以外什么也没有发现,挺蹊跷的。”周五湖笑道。 “海达小区?”王贵若有所思的念了一句,猛然惊醒过来,看着周五湖,道:“应该是张秋灵那女人出了什么事才对,不然萧尘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周五湖听后,温和一笑,慢慢码着象棋,道:“我倒是觉得他现在挺好,身上有了几分阴险鬼气,几分狠辣霸气,凭着这股气势足够对付南京城的这帮阴险家伙了,不敢说一飞冲天至少可以步步为营。” 王贵听后,沉默片刻,释然笑道:“但愿吧。” 两个男人开始对弈起来,专注非常。 萧尘这两天先是找了刚刚来到南京的张承恩接着又去了三千后宫找到安千水安白露两姐妹最后来到海达小区,站在张秋灵曾经住过的房门前却始终没有开门进去,只是默默的站着,怀念着和女人曾经的时光。 “萧尘?”叶成文放学回家看到隔壁房门前的男人不禁惊讶出声,听姐姐说几天前海达小区出现了枪声,目标好像就是隔壁,而隔壁的那个新邻居也许遇害了。 转身,看着一身雪白球衣满身汗水泥土的少年,萧尘轻笑道:“对,是我。” 叶成文心内复杂纠结了许久后皱眉问道:“这几天我怎么都没看到你那个朋友。” “朋友?” “就是住在我家隔壁的那个女人。”叶成文解释道。 叶成文始终没有勇气问住在自己家隔壁的那个妖娆女人是不是真如姐姐所说已经香消玉殒,内心的爱慕让叶成文这个懵懂少年实在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个事情的真实性。 “你很关心她?”萧尘笑问道。 “不说拉倒。”叶成文丢下这句话后大步进了家门,进门以后的年轻学生却趴在门边通过针孔观看着房外男人的一举一动,希望着这个男人的到来可以让隔壁的房门打开,让自己心中八天的疑惑和深切担忧得到消除,只是让叶成文失望的是自己期望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门外的男人在站了几分钟后步履缓慢的下楼,略微佝偻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 难道她真的不在了?叶成文内心陷入巨大的恐惧中,无力的瘫倒在玄关处,双眸无神,空洞的想着隔壁女人的芳华绝代。 ……………………………… 南京城,鸡鸣山的一处僻静所在,一个瞎子正和一个拿着油脂大黄伞的老人相对而坐。 “游川,你刚才说萧尘那小子的女人死了?”瞎子看似平静的问道,只是脸上的皱纹满布的面孔上似乎有了微微的怒意和惊讶。 “死了,七天前的事,凶手是谁我也不清楚。” “查不到?” “查不到。”游川沉声答道。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瞎子老人不满道。 “袍哥动了。”游川缓声说道。 瞎子老人听后沉默良久,脸上出现一丝颓然的神色,好半天后,方才慢慢说道:“老酒鬼不在了,萧尘这孩子还年轻,长河这孩子脾气太倔又太任性,这帮人果然沉不住气了,也对,现在正是他们走出四川的好时候,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等这个大好机会吗?” 瞎子老人说了这一句话后,两个老人都陷入沉默中。 “十三黑袍还有几个?”瞎子老人平静问道。 “除了武黑袍外,其它的几个老朋友都还在。” “得想个办法拖延一段时间,给萧尘这孩子争取一个机会,他还太嫩,虽然有了一点气候,但袍哥的势力还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惹得起的。”瞎子老人颓然道。 “确实得想个办法了,中国的格局不能再乱了。”游川轻声叹道。 “你去吧,先去东北把桃花给我找来,这次他必须要站出来了。” “好,我走了。” 游川拎着油脂大黄伞起身离开了鸡鸣山,目标是东北库伦山的一个老朋友。 ………………………… “这院子的桃花树很多也很美。”一个年轻女人看着桃花老人轻轻说道,语气中没有冷漠没有热情,平缓如涓涓流水,空灵如深谷幽兰,圆润之极,唯美之极,也许人世间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有着更完美的声音之人,不悲不喜,不恚不怒。 “只是这个季节不是桃花盛开的时候了。”桃花老人轻声叹道。 “也许你交出那东西之后明年还会有桃花绚烂的季节。”女人凝视着老人,轻声道。 “东西是没有的,只有几颗老桃树。” 女人呵呵一笑,道:“你一辈子不曾说谎,今天想必也不会,虽然知道你不会说,可我还是要问,东西在哪?” “不知道。” “呵呵呵呵,你发过的毒誓难道忘了?” “记不清了,很多年前的东西谁还能记得清呢?” “很多年吗?可我记得只有两个月。”女人温婉一笑,灿若烟霞。 桃花老人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利剑,抬头看了看满院的的桃花树,喃喃说道:“老酒鬼,这一次我们可以喝个痛快了。” 鲜血长涌,染红了夕阳,余晖点点,满院的桃花树似乎在瞬间变的殷红如血,干枯的枝头似乎在有了多多绚烂的桃花。 年轻女人看了看手中的剑,呵呵一笑,自语道:“既然发过了毒誓就不该说谎的。” 步伐轻盈的离开院子,留下一具尸体,一柄行凶的利器,女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自语道:“只差三块了啊,看来应该早些去南京了,不知道这个东西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一个什么秘密呢?” 9 栀子花 离开海达小区之后萧尘再次赶往三千后宫,两天的时间到了,安千水安白露两个女人也该给自己一个回复了。只是来到三千后宫以后萧尘预想中的事情再次发生,安千水安白露两个女人的意见一如既往的截然相反并且争锋相对起来。 安千水指着萧尘看着自己的姐姐厉声质问道:“姐,你说把股份给他不行,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行?难道给乐正光白和叶锦那两个老不死的就行?如果他们真的行的话爸一手创立的盛唐集团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竟然连银行也催着还贷款。” 安白露并没有疾言厉色,相反,这个女人很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分析道:“盛唐集团出现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以前爸在世的时候那些银行和企业还会看在爸的面子上给几分面子,如今爸爸走了,他们自然不会再买账了,出现这么多问题也是正常的。”女人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也没说把我们安家的股份给叶叔叔和乐正叔叔。”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你要辞了美国的工作回来主持爸留下的集团?”安千水冷笑道。 “为什么不可以?”安白露轻声反问道。 听到安白露说到这里,萧尘看着安白露说道:“叶锦和乐正光白不会轻易放弃盛唐集团的,你觉得自己可以?” 安白露眼含深意的看了眼萧尘,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不可以,但是我想试一试。” “姐,你就别固执了,安家的股份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我现在只想让萧尘帮我查出杀害爸爸的凶手。”安千水道。 “你觉得姐姐不可以这个男人可以?”安白露看着自己的妹妹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相信爸选他当义子肯定有原因,爸爸的眼光一向很准,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能比爸的眼光更准,所以我觉得把股份交给萧尘管理挺好。” “那好,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好反对。”安白露平静道,“萧尘,我们来个约定吧,如果在十天之内你不能摆平也正光白和叶锦,在两个月之内不能让盛唐集团起死回生,我希望你能主动放弃。” 萧尘微微一笑,道:“这个条件很公平。” 离开三千后宫赶往阳光浴场的路上,萧尘接到了张承恩的电话。 “萧尘,胡宗明送的军火快到南京了,不过被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小组的人给盯上了,有些麻烦。” “没想办法通知胡宗明的人让他们尽快甩开那些人?” “安全局的人都是一群疯子,不好对付,甩不开。安全局的人迟迟不动手我估计他们是在等接货的人,如果真被安全局的人查到就有些麻烦了。” 凝神片刻,萧尘沉声问道:“胡宗明的人到哪了?” “已经到安徽的芜湖了,如果直接赶过来的话我想再过两个多小时我估计他们就能到南京了,所以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想到一个办法甩开那群人。” “让胡宗明的手下在芜湖带着,别轻举妄动。”轻声说了一句,萧尘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将手机放回口袋,打车赶回阳光浴场。刚刚下了出租车后恰好看见陈飞的手下吴庸走出大门,上前说道:“吴庸,跟我出去办件事。” 吴庸摸了摸脑袋,有些犹豫,抬头看萧尘的时候,发现男人正凝视着自己,想起主子吩咐自己的话,当下应道:“好。” 上了黑色克鲁兹后,吴庸转头问道:“去哪?” “芜湖。” 油门发出一声轰鸣,黑色克鲁兹如离弦之箭快速在马路上奔驰起来,目标是芜湖。 一路上吴庸发现坐在后排座位的男人一直在凝神思考,很少说话,自己的几个问题他甚至跟没就没有注意听,这点让吴庸感到十分不爽,什么玩意儿,要不是飞哥吩咐自己要听你的话自己才懒得在深更半夜陪带你去芜湖呢。 “吴庸,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被一个人跟踪了你会怎么办?”萧尘平静问道。 吴庸嘿嘿一笑,道:“我可没遇过这种事,也没人会跟踪我。” 萧尘不置可否的一笑,脑袋却在瞬间灵光一闪,捕捉到了一个十分好的对策,既然你们要跟踪那我就让你们看个明白,让你们彻底死心。 克鲁兹经过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后终于进入芜湖地界,吴庸减慢车速,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去弋江区的鲁港市场。” 吴庸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知道有些话不该多问,但是自己又不是芜湖人怎么知道什么弋江区什么鲁港市场,原本心里就存有怨言的男人停下车,回头道:“我不认识路。” “那你就在这等我。”萧尘说了之后打开车门。 芜湖夜里的出租车几近泛滥,萧尘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辆出租车,在说出目的地后司机很快带着萧尘离开了吴庸的视线范围。 “你是高校园区的学生?”司机接过萧尘递来的红南京后笑着问道。 “这里有很多学校?” 司机诧异的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年轻人,这才注意到萧尘的左眼黑色护罩,心里不禁七上八下暗自猜测起来,嘴上却老实答道:“对的,这里是有很多学校,本科、重点、大专,学生加起来只怕有十来万。” 萧尘微微一笑不再答话,点着红南京望着窗外的闪烁夜色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 ……………………………… 在萧尘离开南京不久后,南京机场走出一个全身包裹着淡青色衣裳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十分淡然、雍容,相貌纯净如一张不沾染世俗的洁白宣纸,水灵的眸子里带着几许天真,几分疑惑,似乎在思考南京城怎么会变成了现在的这一番模样。 机场里的牲口用贪婪的目光望着年轻女人,女人没有生气没有高傲,而是不分伯仲的向那些牲口们投去温暖的笑容,笑若栀子花开。 栀子花? 她本就是一个比栀子花更加纯美的女人。 10 致命之伤 在弋江区的鲁港市场下了车后,萧尘直接走向了一家大排档,和胡宗明手下阿光约定好的地方。wWw, 夜深人未必静,大排档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进去以后,萧尘将在座的诸人打量了一番,一群学生占据了一张桌子并且吃喝谈笑气氛正浓;几个民工样的男人在西北角的桌子上默默吃菜默默抽烟,相对沉默;靠近门边的桌子旁则做了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其中一个梳着分头,另一个穿着一件白衬衫,两个男人都有着一份文质彬彬的外表,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剩下的一桌则只有一个人,看不清面貌,从身形来看是一个年轻男人,埋头吃饭,似乎饿的厉害。 眉头微微一皱,萧尘知道这些人里绝对不会有安全局的人,原因有三个,第一,他们就算要跟踪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第二,张承恩说过,安全局的人是想钓大鱼,那么他们一定会盯着军火而不是人,当然,也许他们会派一两个人盯着阿光,但一定是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第三,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这群人也实在不像是安全部门的人。 萧尘迈步走到埋头吃饭的男人旁边,笑问道:“阿光?” “你是?”男人抬头问道。 “接货的人。” 阿光放下筷子,抬头仔细打量起萧尘,半响后,不可置信的问道:“就是你劫走了安琪小姐和威少爷?” “你认为呢?”萧尘反问了一句,不等阿光回答,继续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间,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货有没有问题?” “绝对没问题,我们胡爷轻易不办货,要办的话都是一等一的上品。”阿光轻声道。 “告诉我货在哪,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你胆子倒是挺大,这批货已经被你们国家的安全部门给盯上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就能肯定你能把货安全带走?”阿光玩味道。 “别废话,我再问一次,在哪?”萧尘压低声音沉声问道。 阿光跟着胡宗明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于萧尘这种程度的疾言厉色实在看不上眼也根本不会被萧尘的气势所压倒,好笑道:“人没见到我为什么要给货,这行的规矩难道你不懂?” 阿光说完之后继续埋头吃饭。 看着阿光的一番模样,萧尘轻声笑了起来,摸出一根烟点着,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意气用事的,比如说现在,你没有办法从那群人的手里把货安全送到南京,但我可以,至于你口中的人,我自然会放。” 吃饭的男人再次放下筷子慢慢思考着萧尘话里的道理,胡宗明吩咐过自己一定要把人安全带回来,至于这笔账以后再算,抬头道:“好。”说着的时候靠近萧尘对着萧尘耳语了几句话。 “你真的有把握把东西带回去?”阿光说完放货的地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 萧尘起身离开,掏出手机给正在克鲁兹上打瞌睡的吴庸发了个短信后直奔阿光所说的放货地点,脑中想着自己思忖许久的计划,安全局?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如果你们真的有能耐的话那些高官还敢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二代在撞死人之后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爸是李刚”? “像是接货的人,我们跟着,让5号看好正在吃饭的人,6号看好那批货。”黑暗中,一个男人沉声道。 正在行走的萧尘凭借着在山林中锻炼出的敏锐直觉很容易的就发现了身后的跟屁虫也许更多,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身体在瞬间猛然加速,如山林中的兔子在发现足以伤害自己的敌人后奔跑起来,顺着鲁港市场并不宽大却足够曲折的道路左右腾挪起来。 “挺能跑的。”跟在萧尘身后的一个男人轻笑道,身体在瞬间同样加速,身手丝毫不逊色于在前方鼠奔的萧尘,他原本就是国家安全局资历最老身手最好的一个人。 追了将近半个小时后,萧尘和男人都已经有些疲惫,只是奔跑中的萧尘感觉到口袋里手机传出一声震动,嘴角不禁露出了笑意。 在一个转弯处,男人急速停下,发现自己正在追踪的目标正靠在墙边好笑的望着自己,不禁狐疑起来,左手在瞬间伸向胸口处的手枪却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看着自己轻笑道:“追我很好玩?” “不好玩。”男人的左手抓紧手枪却没有拔出来。 “那又何必追?” “因为你在跑?” “法律规定不准老百姓在晚上跑?” “理由倒是挺多,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狡辩就能狡辩的。”男人沉着说道。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2号,货被人拿走了,开着一辆江苏牌照的黑色克鲁兹,至于号码实在看不清。” 男人并没有责问为什么货被拿走,而是放下手机,看着萧尘缓缓一笑,道:“很好。” 转身大步而去的同时,男人嘴角泛出苦涩笑容,没想到自己竟然阴沟里翻船,被对方一个调虎离山一个金蝉脱壳就给轻易摆脱了。 抽着烟的萧尘摇头一笑,大意和轻敌对谁而言永远都是最大的致命之伤。 “尘哥,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吴庸在电话里问道。 “不用,直接赶回南京,把我让你拿的东西放在浴场的仓库里。” 挂上电话,仰望苍茫夜空,黑暗无边,眼睛缓缓闭上,流下晶莹泪水,张嘴轻声叹道:“该是复仇的时候了。” 如果说大意和轻敌是每个人的致命之伤,那么萧尘心中的仇恨是一个远远比大意和轻敌还要来的猛烈的致命之伤,张秋灵,这个女人已经让萧尘疯狂,脑子疯狂,行为疯狂,一切都疯狂起来。 打了辆出租车赶往南京的路上,萧尘开始第一次正式思考那一天到底是谁要杀自己,是南京的地下势力?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而且自己还没有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如果说是他们的话很勉强。是上田美爱那个野心巨大的女人?可能性很大,这个女人巴不得南京大乱好从中谋取巨大利益,可她犯不着对自己动手,毕竟自己在南京的势力还远远比不上杨洁之、叶锦、乐正光白这几个老家伙,况且安梦唐死后,南京已经足够乱,她没必要再次出手。是叶锦?也许是,毕竟自己现在在暗地里和他争夺着安家两个女人手中的股份,他要杀自己实在正常不过,可据自己所知,叶锦虽然阴险但绝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他要杀自己的理由也不算太充分。 脑子里一团乱麻,却始终找不出一个真正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夜里三点多的时候,出租车终于赶到南京,在吩咐司机停在海达小区门口后,萧尘结账下了出租车,刚要进入海达小区的时候发现了一幅十分有趣的画面。 一个头发因为奔跑而凌乱穿着一身青色衣裳的女人正急速向自己跑来,在女人身后两个年轻男人正大呼小叫的追赶着女人。 很快,女人跑到了萧尘面前,似乎因为跑的太用力太专心,竟然没有发现身前有一个男人挡住了自己奔跑的道路,骤然停住脚步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抬头看着萧尘,猛然双手抓住萧尘的褂子,恳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放手。”萧尘看着女人冷漠说了一句。 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命,她的生死又关自己何事?自己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也不是慈悲为怀的佛陀转世,双手稍微用力,女人抓住褂子的双手已经被打落。 “他们要把我卖到山里去,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女人再次恳求道,急促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哭腔。 “求他们不要求我。”萧尘指了指已经跑到面前的两个人后大步走进海达小区,不转身,没回头,决绝而去。 不是我的心态残忍,实在是你出现的很不巧,我说过,张秋灵已经是我的女人,那么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多管其他女人的事情。 听着身后悲天哭地的嚎叫,萧尘的脑子里出现的却是张秋灵在临死前的那一幕。 “很想再看一看关中桃园的雪花。” 这一句话让萧尘对任何事情再也听不起兴趣。 半个小时后,头发凌乱的女人停止哭叫,缓缓起身,理了理鬓边的乱发,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嘴角露出一副清淡的笑意,自语道:“很有意思呢,竟然这么冷血。” 随即转身看着身边两个张牙舞爪的男人,温暖一笑,道:“你们真要把我卖到山里去?” 一个男人捏了捏鼻子,看着女人嘿嘿一笑,道:“还没发现你竟然这么好看,卖到山里去?那也得老子先品尝享用一番才是。” 另一个男人附和着嘿嘿笑了起来。 同时,两个男人双手伸向女人,嘴角挂着惊喜的笑意,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笑意竟然永远就这般定格起来,眼神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砰砰两声,伴随着几乎听不出的枪声,两具尸体倒地。 “萧尘,很有意思的名字啊,也很有性格,我开始对你有兴趣了哦。”女人看着萧尘消失的方向轻声一笑,动听悦耳,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11 倒在血泊中的清纯女人 萧尘在海达小区的草坪上不知不觉的就坐了三个多小时,脑子里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当初和苏明月在澳门的沙滩上听海的事情,开始有些明白“大海的声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对往事的怀念,对故人的思念,这大概就是苏明月当初的意思吧。Www, 天很快亮了起来,灰蒙蒙一片,没有再给萧尘更多的时间去怀念去思念,起身离开草坪,来到大门处的时候眼帘中出现一滩模糊血迹和一具倒在血泊中的身体,倒在地上的是昨天夜里哀求自己帮忙的女人,凝神观察,地下的血迹也许足以证明女人已经死去多时,可让萧尘惊讶的是自己刚刚走到女人的面前时,右脚竟然被一双沾染着血迹的柔嫩双手给紧紧抓住。 “救…救…我……”躺在地下的女人突然慢慢睁开眼睛张口艰难说道,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 皱眉看着地上的女人,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地上的殷红鲜血难道不是她的?如果真是女人的话她实在没有道理还活着,冷漠看着地上的女人,道:“命很硬。” “救……我。”女人再次艰难说道。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虚弱,女人握住萧尘右脚的双手变的十分无力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 第一次,萧尘开始仔细注视起这个素未平生的女人,女人穿着很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神情憔悴到萎靡,也许此刻她已经将所有的力气全部集中在双眼,楚楚可怜的仰视着身旁同样注视着自己的冷漠男人,头发凌乱如风中摇摆的野草,遮掩了脸部的大半轮廓,更加因为沾染了鲜血的缘故而显得有些凄厉恐怖,即便如此,躺在地上的女人依旧让萧尘再次吃惊,她真的是一个被两个无赖逼的走投无路的女人?她的肌肤为何如此白皙?身材为何如此娇好?神情虽然泛着一股苍白无力之色,但依旧掩饰不了女人的天生丽质和不同凡响,甚至比起张秋灵和唐舞的绝代风华也不遑多让,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从女人脸部露出的小半轮廓得出的结论。 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惜萧尘并不是英雄,之所以打量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半是因为好奇,另一半则是因为这个女人让他想起了张秋灵,有着同样窈窕的身姿,同样柔顺的秀发,可惜,女人不是张秋灵,她没有张秋灵的淡然自我也没有张秋灵的空灵脱俗,她有的仅仅只是一副病重垂危的可怜眼神。 举步,欲走,女人的双手却抓的更加紧了。 “求你,救……救我。” 躺在血泊中的女人似乎已经失去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艰难说完这句话后双眼缓缓闭上,身体一动不动,只是抓着萧尘右脚的双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微微摇头,轻易挣脱女人的双手,大步向前走去。 此时的天不过刚刚亮,又加之这里并不是什么闹市区,所以此刻的马路上行人可谓寥寥无几,冷清而寂静。萧尘走到路边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回到阳光浴场,不经意的,脑子里却出现了女人躺在血泊中的场景,想努力忘记,脑中的记忆却愈加清晰起来,模糊的血迹,凌乱的发梢…… 苦笑一声,原路返回,看来自己还是做不到漠不关心。 回到小区门口,皱眉看着地上的女人,萧尘并没有介意女人身上的肮脏和斑驳血迹,蹲下来,双手微微用力便已经将女人轻盈的身躯抱了起来,想想觉得似乎有些不合适,于是将女人背了起来并且脱下自己的单褂披在女人的身上,大步向鼓楼医院走去。 南大离鼓楼医院并不近但也不算远,本想打个车,奈何此时的出租车似乎集体消失了一般,无奈之下,萧尘只好背着女人徒步走向医院。 将女人放在医院后,萧尘本想离去,因为他早已不想再和任何女人沾染上任何关系,奈何医院的护士倔强非常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辩解,再次无奈,只好蹲在手术室外安静的等候着女人的消息。 手术似乎做的很快,仅仅半个小时后医生已经走出手术室,看着靠在椅子上的萧尘说道:“手术很成功,病人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了,在医院里疗养几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萧尘答非所问。 医生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个家属为什么如此行色匆匆?皱眉道:“病人的情况虽然已经稳定了,但还是需要人照护的,所以我希望你们家属能配合一些。还有,马上去住院部办一下住院手续吧,手术的费用你也该马上交一下的。” 摇头苦笑,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干嘛良心发现非要救这个女人,背着她走了半个多小时也就罢了,现在还摊上了照护她的责任?还得去交钱? 办住院手续和缴纳手术费用的时候萧尘心内气愤不已,这他妈也太黑了,看那医生在手术室只怕也没做什么,就敢要五万块钱?现在的钱难道都成纸了?心里虽然不甘,但也不好当着窗口那么多人的面做什么说什么,拿出一张银行卡,付清费用后萧尘上楼配合着护士将依旧昏迷的女人一路护送到住院部。 萧尘虽然不是喜欢清静的人,但觉得还是应该给女人一个单人病房比较好,所以刚刚在缴纳住院费用的时候萧尘忍痛要了单人病房。 此刻,护士走后,并不宽敞的病房内只剩下萧尘和一个来历不清的女人。 第二次,萧尘开始凝视起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恬静,安然,如同一个熟睡的孩子,身上的肮脏衣服已经换成了医院的雪白病号服,身上的血迹也早已经被清洗干净。 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女人,萧尘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夜两个混混要追这个女人了,女人的外表不但惊世骇俗更有着**分的纯真,如果说洁白宣纸可以完美的形容最纯洁的女人,那么这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宣纸中最出类拔萃的哪一张,五官虽然不施脂粉,未经雕琢,但已经胜过太多女人,如果单单从外貌来看的话,即便是已经故去的张秋灵只怕也不能将她比下去,然而,女人安静的脸上显露出的是太多的纯真和可爱甚至有一些傻傻的味道,而张秋灵的身上无一不是精明无一不是心机。 起身,打开窗子,看着楼下的人头涌动,摸出一根烟点着。 一丝细微的响动传入萧尘的耳朵,转身,发现女人已经醒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单纯。微微一笑,萧尘掐灭烟头,走到女人身旁,道:“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 女人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在不久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女人呻吟了一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想不起来了?”萧尘皱眉问道。 女人努力坐起,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后,双手戒备的环在胸前,看着萧尘充满戒备之色,试探性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的?还有我的衣服呢?是你换的吗?你把我怎么样了?” 声音悦耳,动听如深谷黄鹂,有着一种清纯脱俗的味道,不沾染任何烟火气,一如她纯净甜美不乏妖娆的相貌。只是一连串的五个问题和的纯美声音实在有些不搭调。 哭笑不得,萧尘觉得老天和自己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自己救了她没要一声感谢也无所谓,可实在没必要弄一个失忆什么的事情吧。尤其是女人此刻戒备的神色更加让萧尘感到难堪,面对女人一连串的五个问题,萧尘开始一一作答,道:“首先,我也不认识你,你从哪来到哪去我不管也不会管,其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我你早上保住我的腿喊救命,这里是医院,你的衣服是护士换的,换下的衣服也已经被护士拿去清洗了,最后,你觉得我会对你怎么样?” 女人听完后右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出口气,似乎已经不再担心面前这个陌生男人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看着萧尘温暖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坏人呢,原来是你救了我啊,真是谢谢了。” 萧尘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单纯了一些,自己只是随意的解释一下她就全部相信了?如果换成张秋灵或者唐舞的话也许她们都会旁敲侧击的询问一番吧。一种温暖的感觉突然从心间传来,久久不散。 叮的一声。萧尘再次抽起了烟。 女人似乎想责备,却又说不出口,半响后,怔怔的看着萧尘,皱眉道:“你还会吸烟啊,听我爷爷说抽烟的人都不长命的。” 一句十分委婉的劝诫让萧尘觉得有些不自在,虽然知道抽烟不长命是事实,但天下间抽烟长命的人也大有人在,可面对面前的这个女人,萧尘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反驳的心情,用力的掐灭烟头,随手扔到窗外。 女人似乎再次因为萧尘的举动而不满,却只是神情有些不满,并没有从口中说出来。 12 栀儿 萧尘此刻已经淡定下来,南京的局势虽然混乱但还没有让自己到达手足无措的地步,只要解决了乐正光白和叶锦两个老家伙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从安家姐妹的手中接掌盛唐集团的大权,虽然盛唐集团已经随着安梦唐的去世不复往日的巅峰状态甚至有着倒闭的危机,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个规模如此大的集团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清盘? 将南京的事情放在一边,因为面前的女人让萧尘寂静如死的心产生了一丝活跃味道,也许别的如自己一般大小的人只会关注面前女人的美貌,但自己更多的是在关注女人的纯洁和坦然,不掩饰,不做作,无心机,无诡计,这个世界上如这样的女人还有几个?沈妍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唐舞的骨子里充满太多的倨傲!而唯一值得自己留念的张秋灵已经故去。wWW。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靠在雪白墙壁上的女人神情已经好转许多,至少面色再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无力,但语气之中还是有着明显的虚弱,一双水灵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沉思中的萧尘。 “你要我说什么?”萧尘莞尔笑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呢?”女人好奇道。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呢?”萧尘依言笑问道。 自从张秋灵去世的这些天之内,萧尘已经很少笑,至少没有此刻笑的如此随心如此淡然。 “嗯,我叫栀儿,从很远的地方来呢,要到的地方自然就是这里啦,不过我昨天晚上来到南京的时候两个人说要带我在南京转转呢,我看他们也不像坏人,所以就答应了啊,我本来就是想来南京看看的,上小学的时候就听老师说南京是六朝古都是我们炎黄子孙的龙脉所在地呢,可后来我跟着那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害怕了起来,他们竟是找一些偏僻的地方走呢,我最怕黑了,所以就没和他们走了,想一个人在南京走一走,可没想到那两个人发现我没跟着他们就开始追我,那我就开始拼命的跑啊,后来在跑的路上我遇到一个男人,想让他帮我,可他竟然不理我呢。”栀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嘟起嘴似乎十分不满意自己昨晚遇见的那个不肯帮自己的男人。 “不过昨天晚上天实在太黑了啊,我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模样,要是看清的话我以后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为什么不帮我呢?那两个坏人可坏了呢,竟然说要把我卖到山里去,还说什么要先品尝一下我的味道,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呢。”女人说到这里似乎十分气愤,嘟着的嘴愈加明显。 “后来呢?”萧尘笑着问道,却有些心虚,如果面前的女人知道昨晚就是自己见死不救的话又会是一番怎样的场面呢? “后来那两个坏人追到我了我就拼命挣扎叫唤啊,可是一个人都没来呢?”女人不满道。 “那你后来怎么倒在地上了?”萧尘有了一些兴趣。 “我也不清楚啊,好像是传来了一些特殊的声音,那两个坏人就走了,不过他们走的时候还刺了我一刀呢,疼的我都晕了过去。” “特殊的声音?”萧尘开始仔细回想,昨晚自己离案发现场并不远,可自己并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心思虽然有些疑惑栀儿言辞的真假,但还是没有详细追问,万一问了出来被栀儿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见死不救的坏人可就有些不好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栀儿双手托腮凝视着萧尘好奇问道。 “萧尘。” “你还有姓啊。”栀儿听后惊讶道,惊讶过后却又落寞许多,低头道:“你们都有姓呢,就我没有,从生下来就没有,没有看过爸爸没有看过妈妈,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栀儿的话后,萧尘有些失神起来,没有看过妈妈和爸爸吗?呵呵,自己何尝不是,不过相对面前的这个可怜女人而言,自己也许幸福了一些吧,怎么说也享受了几年父母的关爱之情。 栀儿低下头后开始自言自语,“爷爷说我是在夏天出生的,那时候正是栀子花盛开的时候,爸爸和妈妈也都在那个时候去世了,爷爷说是被仇人杀的,所以不准我用爸爸和妈妈的姓氏,只是帮我起了个小名叫栀儿,一直用了二十多年呢。”栀儿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却又突然抬头看着萧尘,一脸向往的说道,“其实我经常在梦里见到爸爸和妈妈呢,他们会站在很远的地方对我笑呢。” “饿了吧,我出去帮你买点吃的。”萧尘笑着说道,不想再让面前的可怜女人回忆自己的悲伤往事,也许是更怕栀儿的话触及到自己痛苦的地方吧。 栀儿纳闷的看着萧尘,自己明明不饿啊,他怎么说自己饿了呢?于是,女人恳求一般的看着已经走到房门前的萧尘说道:“喂,我不饿啊,你别走好吗?我很久没和人好好说过话了。” 萧尘并没有理会栀儿的恳求,转头笑道:“不饿也要吃饭的。”丢下这句话后微笑着打开房门离开了医院。 “呵呵,萧尘,很沉默的一个男人呢,和我听到的消息可是不一样呢,差了好多,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死了让他的性格大变?不过他确实很有意思哩,明明想漠不关心却还是忍不住出手救了我,呵呵,真有趣。”栀儿双手垫着脑袋靠在柔软枕头上呵呵笑道。 萧尘出了医院后直接找了一家饭店订了两份高档快餐,不想让女人在住院的时候再因为食物而感染上什么疾病。买完快餐后,萧尘顺便买了一包红南京,麻利撕开包装,摸出一根抽了起来,既然在病房里抽不合适自己只有在外面抽了,还好中国没有像国外一样弄什么公共场合禁止抽烟的标牌。 一根烟抽完,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栀儿已经再次睡去,摇头一笑,流了那么多血也该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轻轻放下一份快餐,拎着另一份走出房门,目标是阳光浴场。 时间已经到了,自己也该有所动作了。 13 雪林行宫内的秘密 “小喇嘛,你整天这样坐着念经也不嫌闷的慌?不如和我出去抓野猪怎么样?”一个男孩歪头凝视着端坐在大殿中的一身红黄服色的小喇嘛,语气中满是无奈和好奇,无奈的是自己不能出去,好奇的是身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喇嘛为何会这般的定力十足。wWW、 小男孩是张天佑,张秋灵将他送到班禅额尔德尼的雪林行宫已经整整两个月了,每天除了跟随身边的这个小喇嘛念经朝颂之外就是跟随另一个年长喇嘛去大昭寺的一间房屋里学习知识。而这样的生活对于张天佑而言简直比死还要难受,他生性就不是一个安于平淡的人,在青城山的时候他甚至会扛着猎叉跟在萧尘的身后去深山老林里追寻野猪山跳,至于野兔野鸡一类的小动物他从来都不屑捕获,认为他它太弱小,而自己要干就要干大的。 一个野惯了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在瞬间丢掉野性变成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 小喇嘛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坐在身边一脸流里流气的张天佑,道:“天佑,你别烦我了,要是那些老喇嘛们知道我不专心念经的话一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的,你要是想玩的话就自己出去吧,反正我是不能走的。” 小喇嘛的年纪和张天佑差不多,都是**岁的样子,年纪虽然很小,但样貌却显得清秀乖巧,盘膝坐在大殿的正中,嘴中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一些张天佑压根听不懂的词语,什么米吗轰什么般若波若密,在张天佑听来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话,可这小喇嘛却念的聚精会神很少分心,这一点让张天佑颇有些自愧不如,不久前自己在南京写字背书的时候都不能如这个小喇嘛一般用心,更遑论让自己此刻去念经朝颂了。 “小喇嘛,你真的不去?”张天佑起身歪头看着小喇嘛问道。 “不去。”小喇嘛已经闭上眼睛。 摇头,张天佑觉得十分无趣,难得那些老喇嘛们肯让自己休息一天,本想找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喇嘛去外面溜溜却没想到他还是如第一次般拒绝自己。来到拉萨的两个月内张天佑和小喇嘛几乎每天都会见面,但真正玩耍的时间却一次都没有,每每自己想和他一起出去玩耍的时候这个小喇嘛总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比鬼见愁见到钱的时候还要执着许多。想起鬼见愁的时候,张天佑恍若失神一般的缓缓坐倒在大殿的石板上,双手托腮凝视着窗边的朝阳,想着鬼见愁此刻会做些什么事。 “唉,这鬼地方,难道真要我呆一辈子?”张天佑叹气道。 “在这里住的不高兴了?”一道空灵脱俗的声音骤然在大殿外轻轻响起,语气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随即,门开,一个穿着风衣戴着遮去大半容颜的墨镜的女人出现在大殿内,嘴角一如她的语气挂着促狭的笑意,轻轻摘下墨镜,露出的是一张惊世骇俗的容颜,如一朵沾染世俗却不失芳香纯洁的空灵荷花,妖娆的身姿即便是宽大的风衣也远远不能遮掩,她的风华从来都是绝世,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也许她本就是一个妖孽般的存在,做事不循章法,出牌不按常理。 “秋灵姐?”张天佑停止思考,惊讶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记得她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在南京呆很久吗?怎么会突然来了拉萨呢?张天佑的脑袋开始急速运转起来,只是却始终不能明白,限于阅历,限于年龄,他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 “很吃惊吗?”张秋灵笑着走近张天佑,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难道见了我就只是吃惊?” 张天佑这才开怀的笑了起来,纯真而无邪,虽然和这个女人的接触不多,却知道这个女人和鬼见愁的关系不一般,甚至那个叫唐舞的美丽女人也不能代替她在鬼见愁心中的地位。 一直盘膝坐在地上的小喇嘛睁眼看见张秋灵的时候也难得的笑了起来,道:“姑姑,你来了啊。” “是啊,我的小班禅。” 张天佑此时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很神秘的样子,小喇嘛有些莫名所以,看着张天佑问道:“你笑什么?” “我喊他姐姐,你喊他姑姑,那你岂不是要喊我叔叔?”张天佑说完的时候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 小喇嘛的脸色突然变的通红,实在不能接受面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说自己要喊他叔叔,想辩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通红着脸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愣愣的坐在地上,望着张天佑的眼神中充满不甘的味道。 小喇嘛叫确吉杰布,和张天佑同岁,三年前,在中央的同意下,确吉杰布在大昭寺进行了坐床典礼,正式继位为十一世班禅额尔德尼,并且在随后的三年里一直在班禅的雪林行宫内进行学习和朝颂。 听了张天佑的话后,张秋灵不禁莞尔一笑,萧尘身边的这个小家伙可比萧尘看上去要精明许多,无论是外在还是内里,也许是沾染了萧尘的刁钻性格的缘故吧,只不过萧尘心中的东西很少表现出来,而这个小家伙却没有萧尘的复杂心思,单纯一些,可爱一些,更多的是让人感到亲近。 “我们……我们一般……一般大的,为……什么要喊……你叔叔?”小喇嘛涨红着脸却依旧不肯放弃张天佑适才对自己的嘲笑,结结巴巴的辩解道。 “你喊他姑姑,我喊他姐姐,你自己说你该喊我什么?”张天佑鬼灵精一般的贼兮兮笑道。 小喇嘛当真皱眉思考了起来,好半响后,还是觉得不对,甚至觉得张天佑说的十分有道理,他喊她姐姐,我喊她姑姑,难道我不该喊他叔叔?可我明明和他一般大啊,而且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要喊他叔叔呢? “小鬼头,你太过分了。”张秋灵摸了摸走到自己面前的张天佑,莞尔笑道。 “秋灵姐,鬼见愁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张天佑脸上的鬼灵变成了担忧,抬头望着身边的女人,急切问道。 “他嘛?应该不是很好。” 张天佑眉头一皱,关心的问道:“有人要对鬼见愁不利吗?”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张秋灵低头看着一脸认真思索的孩子,温暖笑道。 张秋灵和两个孩子在大殿内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张施主,塔鲁巴措钦翁则有情。” 在藏族佛教体系中,措钦翁则这个职务类似于一个国家的总理,在班禅活佛年幼时,通常都是由措钦翁则主持全寺的日常事务,包括祭祀和祈愿等一些重大仪式。 雪林行宫,一间密闭的房间内,虽然是清晨却有无数烛火摇曳,一个老年喇嘛和一个年轻女人正盘膝对坐。 “张施主,别来无恙。” “塔鲁巴法师,你的药很灵验,我该谢谢你。”张秋灵莞尔一笑。 “张施主,你说错了,我要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我们大昭寺永远也找不回真正的活佛了。”老喇嘛掐着念珠缓缓说道,神色不动如山。 “我当初也只是受一个朋友所托而已,却没想到会如此的机缘巧合。” “虽然世事都已注定,但贫僧还是多谢张施主,否则贫僧也不会将大昭寺最为珍贵的灵药送给施主了,但贫僧还是有一个疑问,不知张施主为何要假死呢?” “为了让一个男人不再掩饰不再小心翼翼。”张秋灵缓缓说道。 “张施主,雪林行宫这个地方我希望你不要告诉那个男人,免得他再次影响活佛的修行。” “呵呵,塔鲁巴法师,这个我可不能保证,按照法师的意思,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老喇嘛长出口气,沉重说道:“也许吧,都是命中注定,但贫僧还是不希望活佛再受到外界的影响,所以请张施主务必替贫僧保守这个秘密。” “告辞。” 张秋灵起身离开。 恢弘而清幽雅致的雪林行宫内,塔鲁巴手中的念珠在疯狂运转。 14 明枪 看着面前的武器弹药,王贵实在觉得有些惊心动魄,自己虽然做生意的时候没少干昧良心的事情,但如此明目张胆而且从国安局的追查下运回来的东西实在让王贵感到有些不安。 “萧尘,你真的打算对叶锦他们动手?” 伸手弹了弹烟灰,目露坚毅之色,慢慢答道:“终究要面对他们的,和安家两姐妹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抓来的人质怎么办?” “送回去。” “不怕胡宗明报复?”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萧尘冷笑道。 不明所以的王贵纳闷道:“我虽然对胡宗明了解不多,但听说他不是一个好鸟,这些年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这么确定他不会报复?” “如果他敢来中国的话不需要我动手就会有人找他算账的,袍哥,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和王贵的谈话结束后,萧尘找来吴庸,让他把安琪和胡宗明的儿子送回越南,随后打车去了乱世佳人酒吧,在车上的时候,萧尘拨通了赵无双和吴冬南的电话。 在乱世佳人酒吧再次见面的时候,吴冬南和赵无双都觉得面前的男人变了,可哪里变了却又说不清楚。 “萧尘,你这么急着找我们有事?”在酒吧找到萧尘后,赵无双皱眉问道。 “没什么事,就想着和你们两个喝杯酒。”萧尘笑着说道,随即将两人面前的杯子倒满。 “真没事?” “没事。”萧尘笑着说道。眼圈却红润起来,仰头喝下一杯烈酒。 自己的心思有谁能懂?张秋灵遇害之后自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哪怕是王贵或者周五湖之流的人,因为他们不懂,不会懂。独自忍受,忍受张秋灵离开后自己所面对的寂寞,寂寞终于在今晚如洪水爆发变的肆无忌惮,再也不能忍受,于是约了两个相交不深却可以喝酒的朋友来到乱世佳人。 赵无双和吴冬南似乎懂了萧尘的心思,没有再说多余的任何一句话,默默陪着面前男人将杯中烈酒一杯杯灌下,无怨无悔,既然是朋友就该如此,他们一向如此豪爽,即便他们不胜酒力,可那又如何?只要面前的朋友能够舒心一些就好。 赵无双和吴冬南最终由于酒力不支先后倒下,望着两个一身便装却在回南京后第一时间来看望自己的朋友,萧尘的心思出现一股温暖,也许这个世间也并不全是肮脏和卑劣吧。 轻轻一笑,丢下两个烂碎如泥的男人独自融入在夜色中。 ………………………… 方岩的身后跟着陈步一,跟着黄家三兄弟,胸口处放着刚刚拿到的沙漠之鹰,一行人沉默的行走在夜色下,惹来人群的注视,不管,他们只需要在叶锦和乐正光白的住处找到这两头老狐狸。 深秋,夜晚的风愈加寒冷,猛力吹打着五个衣着单薄的男人,却不能让他们的脚步停下分毫。 紫金山庄的一座别墅内,叶锦正和乐正光白下着象棋。 “叶兄,听说萧尘那小子前几天去了越南,你有什么看法?”乐正光白走了一步棋后轻声问道。 “没什么看法,一个乳臭未干上不了台面的小子而已,不是我小看他,而是他把我们看的太不值钱了,难道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还比不上他一时的头脑发热?想弄死我们,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可我总觉得这小子有些不一般,能让安哥收为义子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乐正光白辩解道。 “也许吧,可他的阅历还是太浅了,我们在南京城呆了多久?他又在南京城呆了多久?就算是安哥当初想弄死我们也不能更何况是他?”叶锦冷声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乐正光白笑道。 两个老人正在谈话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打开,一个西装男人进入后压低声音道:“叶老,有人来了,五个,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到紫金山庄。” “还挺快。”叶锦冷漠一笑,“安排的人都准备好了?” 西装男人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只要敢来就绝对没有回去的可能。” “很好。”叶锦点头道,起身,摸一根雪茄点着,遥望着紫金山庄外的灯壁辉煌,也许过了今晚就该有一个结果了,不过这个结果终究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想和我动粗?南京城还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与此同时,紫金山庄的另一间别墅内,胡子再次拨通了楚小云的电话。 “小云姐,南京这边有些麻烦了,萧尘那小子好像弄了一批军火,现在正让他的人来杀叶锦和乐正光白。” “随他去吧。” “小云姐,我们不管?”胡子有些讶异,以前每次说到萧尘的时候,小云姐总是会显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可是此刻怎么觉得有些冷漠。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只要他觉得可以不妨让他试试。” 说完这句话,楚小云挂了电话,留下一脸茫然的胡子拿着电话发起呆来,开什么玩笑,不管?就凭萧尘?他能杀了叶锦和乐正光白?据自己所知这两个老狐狸的各自势力虽然不如生前的安梦唐,但如果加起来的话绝对胜过南京的任何一个势力。 担忧,焦急,胡子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毕竟萧尘是大哥的儿子,虎毒不食子,胡子相信大哥还是爱护这个儿子的,虽然一直没有什么表示,但小云姐的话不就是大哥的话吗? 然而,还没等胡子有所动作的时候,凌乱的枪声已经打乱了胡子的思考。 “看来他们已经有准备了。”黄定北躲在一处墙壁后面看着身旁的同样拿着手枪的四个男人沉声道。 “老大,我们硬冲吗?”黄铁桥询问道。 “老二,你还是这么没脑子,你知道那些枪声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你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黄定北不满的教训道,自己的二弟看起来很精明却总是改不了冲动的毛病,否则也不会和吴庸那个家伙整天斗嘴了。 “这样吧,你们三个在前面牵制一下,我和步一从侧面包迂回进去,找机会做掉那几个狙击手。”方岩思考片刻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余四个男人沉默点头。 分派妥当后,方岩和陈步一凭借着敏锐的身手开始在紫金山庄的外围门墙进行着快速穿插,由于黄定北三兄弟时不时的放出枪声牵引了大部分的活力,所以方岩和陈步一很轻松的就突破了两边的院墙。 在紫金山庄的凌乱枪声响起后,整个南京沸腾了,震惊了,这也实在太荒唐了,竟然有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市区进行大规模枪战。 所有的市民在第一时间躲进自己的家里,所有的记者推说已经下班,紫金山庄外所有的道路开始变的冷清………… 15 灵动 武侠 夜色 当一个人已经放下一切,心中只剩下仇恨的时候无疑是可怕的,因为他再也无需顾忌世俗对他的掣肘,此刻的萧尘正是如此。 张天佑被张秋灵带去了安全的地方,张秋灵也已经魂归九幽,自己还需要顾忌什么呢?自己出又一村的目的是什么? 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心中的仇恨在此刻如同疯狂的火焰点燃天地间的一切,眼中剩下的只有一片血红。 他本就是青城山最善于隐藏行踪的猎人,最善于伪装潜行的猎人,没有之一。 借着无边夜色,借着黄家三兄弟掩护的枪声,借着方岩和陈步一的突袭,萧尘如一只灵动的猫如一片飘忽的云很轻易的潜进紫金山庄,不惊动任何人,不带起一片尘埃,无声无息。 手中拿着银白色的沙漠之鹰,嘴角含着嗜血的冷漠,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别墅,看着屋顶上两个隐藏很好的狙击手,躲在暗处的萧尘很轻易寻到狙击手的视角禁地,循着那片视角禁地攀越高墙,爬上阳台,一个凌空飞跃,已经从洞开的窗户进入叶锦的书房。 两个老人惊愕不已,看着含笑而立的萧尘,嘴角眼神都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进来的?一颗象牙棋子悄然落地,敲击在原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叶锦豁然起身,右手迅速伸入怀中,想要拔出跟随自己三十年的勃朗宁,奈何面前的年轻男人已经拿着崭新的沙漠之鹰走到自己的面前,枪口指着太阳穴,也许只要自己再有任何动作的话,沙漠之鹰的枪口将会射出一颗子弹洞穿自己的脑袋。乐正光白在叶锦伸手入怀的时候一个翻身摸出藏在沙发下的手枪,却被萧尘一个飞脚踹飞,委顿在地,摸出的手枪也在空中滑出一个灿烂的弧线离开自己老远。 两个见惯大风浪的老人再也不敢有所动作,虽然不确定面前的年轻后生是否真的有胆量击杀自己,但他们却不敢赌,因为结果是他们不敢也不愿接受的。 “叶老,别来无恙?”萧尘微笑道。空闲的左手从叶锦的胸口摸出一只保养很好的勃朗宁,放下指着叶锦脑袋的沙漠之鹰,缓步走向掉落一旁的手枪,缓缓捡起。 “很不错。”叶锦盯着萧尘沉声道,嘴角是冷笑,眼神充满冷漠。 萧尘听后嘴角的笑容变冷,将沙漠之鹰放在书房的茶几上,轻轻坐了下来,道:“海达小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萧尘一只怀疑是这头老狐狸派人刺杀自己却将张秋灵误杀,横亘在心中的疑问和愤怒已经让此刻的萧尘变的有些狰狞。 叶锦眉头深锁,望着一脸狰狞的萧尘,道:“海达小区?你认为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右手再次拿起茶几上的银白手枪,冷笑道。 “不是。” 叶锦的话让萧尘沉默下来,老狐狸也许狡诈非常但还不至于在这个场合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 良久之后,萧尘道:“我相信你不会说谎。” 叶锦此刻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轻视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原本自己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却没想到被这个后生占了先机,也许他不会杀自己,但盛唐集团的事情只怕再也与自己无关了。 承受萧尘一脚的乐正光白从地上慢慢爬起,自嘲一笑,道:“看来真是老了,萧尘,我们输了。” 叶锦想要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因为面前的年轻男人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什么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同样自嘲一笑,道:“盛唐集团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 “就这么确信我不会杀了你们永除后患?”萧尘笑道。 “如果连这点都想不明白的话我们两个也不会拥有今天的地位。”乐正光白答道。 “我确实不会杀了你们,你们确实有资格拥有现在的地位。”萧尘收起银白手枪,顺着洞开的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月色之下。 就在两个老人以为萧尘消失的时候,一句话骤然传来,“我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 相视一笑,满是苦涩,两个老人再也没有心情品茶对弈。 离开紫金山庄后萧尘给方岩发了一个信息,“事情结束”。 萧尘确实不会杀了叶锦和乐正光白,虽然这两个老狐狸是自己上位的最大羁绊,但他们还不能死,至少目前是这样。一旦他们也步了安梦唐的后尘,那么南京就会彻底乱起来,再也无法控制,那个时候自己再也没有把握能够在鱼龙混杂的南京城直上青云,而且张承恩也曾对自己说过一个消息,上田美爱和杨洁之那个老家伙已经串通一气。 南京很乱,乱到自己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错根盘结的势力,乱到自己即便有了几个人几把枪也远远不能从南京的群雄割据中独占鳌头,所以必须留着叶锦和乐正光白,至少他们以前是安梦唐的手下,不会坐视盛唐集团的倒闭,甚至会帮自己对付那些危害盛唐集团利益的人。 脑袋突然变的昏昏沉沉,不想再去思考南京的混乱局面,打了一辆车径直前往鼓楼医院,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半天,那个叫栀儿的女人也该饿了吧。 在医院门口将衣着整理一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淡自然,而不是片刻前那头嗜血冷漠的豺狼。 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女人正抱着一本小说津津有味的看着,偶尔会皱着眉头偶尔会开心的笑起来,一副邻家小女人的姿态。 不经意的抬头,见到萧尘,栀儿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萧尘呵呵笑道:“你来了啊。” 打量了一眼女人放在床边的书,《今古传奇》,古色古香的名字,在如今这个武侠已经落寞的时代还看这种书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吧,况且她还是一个女人,好奇问道:“你喜欢看武侠小说?” “是啊,我很喜欢看呢,小的时候爷爷经常和我讲武侠的故事哩。”女人一脸天真道。 “这书哪来的?”萧尘指了指女人床边的《今古传奇》。 “是莲莲姐借给我看的呢。” “莲莲姐?”萧尘微微皱眉。 “莲莲姐是这家医院的护士,人很好呢,刚才不但送了晚饭给我吃还怕我闷就拿了这本书给我看呢。”栀儿雀跃说道。 “是吗?”萧尘笑着坐下,拿起栀儿床边的《今古传奇》翻阅起来。 “你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吗?”栀儿睁大眼睛盯着萧尘问道。 “很小的时候看过,现在已经不看了。” “为什么不看了啊,有的武侠小说写的很好的,就比如沧月姐姐,她写的小说真的很好看呢,霍七公子啊,十二飞骑啊,曼珠沙华啊,忘川啊,马车啊,这些东西她都写的很好呢,我很喜欢她,真想见见她。”栀儿说到最后的时候双手托腮一副神往的模样。 “都快着魔了。”萧尘咧嘴一笑,温暖祥和。 放下《今古传奇》,看着栀儿,道:“以后别看了,多休息。” “可是我很喜欢看啊,而且莲莲姐也说看小说不会影响我的身体的。”栀儿争辩道。 微微摇头,淡然一笑,起身走到窗边,夜色如昨,佳人不在。 16 一将功成万骨枯 凝望了很久的月色,转身,发现栀儿再一次捧着《今古传奇》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嘴角眉梢甚至带着一层淡淡的哀愁和惋惜,走到栀儿的床边,轻轻坐下,笑道:“看到伤心的故事了?” 抬头,望着萧尘可怜兮兮的说道:“嗯。wWW,” 栀儿随即放下书本,盯着萧尘问道:“萧尘,你知道曼珠沙华的故事吗?” “不知道。” 栀儿清了清嗓子,不屑的看了萧尘一眼,却愈加显得可爱非常,道:“你真笨,连这都不知道啊,我来和你说说吧。” 萧尘笑着点头。 栀儿很认真的开始从头说起。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城镇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它的名字就叫做彼岸花,根据传说它的花香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可以让人想起前世的所有。 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纱华,他们守护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彼此之间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就没有花,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开始疯狂的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深深的折磨着。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 那一年的曼珠纱华红艳艳的花朵被惹眼的绿叶衬托着,开的格外美丽,芬芳而灿烂。 神大怒。 曼珠和纱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从那以后,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任何一个城镇出现过。 有人说这种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花的香味就会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可是他们却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 栀儿说的很慢很慢,一个小小的故事说了将近一个钟头,可她却说的很认真很认真,美丽的双眸中甚至沾染上了一些泪水,长长的睫毛打湿在一起,显得分外清纯美丽。 “萧尘,你真狠心,这么美的故事你竟然都不伤心。”栀儿看着萧尘气愤说道。 “都是人编出来的,你就这么相信?” “可你怎么知道是编出来的呢?万一真的有黄泉路有曼珠沙华呢?” 萧尘不想和栀儿争论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看完南京就准备回家?” 听了萧尘的问题,活泼的栀儿开始沉默下来,半响之后方才伤心说道:“爷爷已经去世了,我家也没了。” “那出院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呢。”栀儿低头小声答道。 “以后跟着我吧,你太单纯了。”萧尘离开病房的时候如此说道。 …………………… 回到阳光浴场,发现方岩和陈步一以及黄家三兄弟都已经回来了,此刻正聚在一间包厢里谈论着刚才的枪战。 “老大,刚才可真刺激,我们虽然干了这么多年的军火买卖可还从没和人真刀真枪的干果,真他妈的过瘾啊。”黄铁桥大声道。 “老二,你怎么还这样子,你不知道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没命了?”黄大路不满道。对于自己的这个二哥黄大路有时候真的有些无语,看起来挺精明,却冲动的一根筋,和莽夫真的没有什么区别,这些年要不是自己兄弟三个一直在一起,二哥指不定早挂了。 可是出乎黄大路的意料,黄铁桥的一句话让黄大路哑口无言,“老二,你这就说错了,死有什么可怕,只要能死的过瘾就好,难道你活这么久还没活够?我们这些年干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早就该死了,所以我也不在乎早死还是晚死,只要能死的过瘾死的刺激,就当国家少了我这一害。” 众人尽皆沉默,实在没想到这个脖子上挂着粗大黄金项链时常找小姐的男人竟然还有着这样一番玲珑心思。 “萧尘,刚才发的短信什么意思?”方岩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门边的萧尘。 “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所以就不需要你们再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事了。”萧尘望着方岩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这帮男人,萧尘的脑子里突然出现栀儿刚才说的关于曼珠沙华的故事,那一对妖精固然没有机会再相见,那么自己和身边的这帮朋友还有多少相聚的时间呢? “今天我请大家喝酒。”萧尘爽快道。 “好!”黄铁桥第一个站起来拍手叫好。虽然知道自己的酒量这辈子是比不上面前这个年轻男人,但黄铁桥绝不会因为酒量比不过人家就不喝酒了,他一向比自己的两个兄弟放的开。 阳光浴场的这帮男人再次欢聚一堂,热闹有加,酒桌上的萧尘虽然一直笑着面对众人,心里却不可抑制的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和方岩和林若海和李三和张天佑和林风和周博在一起喝酒的事情。 花叶今生永不见。 曼珠沙华,这个名字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萧尘的脑海。 只要自己继续走现在的路,那么身边的这帮朋友只会越来越少,也许以后自己身边的朋友会变的更多,但真正如这般的朋友只怕再也不会剩下几个。 喝酒,萧尘开始疯狂的喝酒,喝倒了黄铁桥,喝倒了黄大路,喝倒了方岩,………… “萧尘,你心里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也许会痛快一些。”在阳光浴场的顶楼上,周五湖望着衣衫在风中猎猎飞舞的萧尘轻声说道。 “我在想我走的路是不是正确,我在想我如果真的能成功身边的这帮人还会剩下几个,我在想他们如果因为我而死会不会含恨九幽。”萧尘扶着栏杆,仰天说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古今不变的道理,你走这条路的时候就该明白。中国哪一朝的开国皇帝不是踏着尸骨走上权力的巅峰?没有鲜血又怎么会有鲜花和尊荣?” “我想要的只是复仇,复萧家的仇。” “可你的身边已经有了这帮人,而且不久之后只会越来越多。” “也许你说的对吧,可能是我太懦弱了。”萧尘自嘲一笑。 “你并不懦弱,你欠缺的只是残忍,对生命的残忍,对所有的人残忍。你知道曹操吧,宁叫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 “我不是曹操。” “对,正因为你不是曹操,你才要学习他的狡诈和残忍。” 坐在顶楼的地上,摸出一根红南京甩给周五湖,自己点着一根,脑子里出现《今古武侠》里自己在无意间看到那篇词。 “将军谈笑弯弓,秦王一怒击缶。 天下谁与付吴钩?遍示群雄束手。 昔时寇,尽王侯,空弦断翎何所求? 铁马秋风人去后,书剑寂寥枉凝眸。 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楼,上有倾国倾城之舞袖。 燕赵少年游侠儿,横行须就金樽酒。 金樽酒,弃尽愁! 愁尽弃,新曲且莫唱别离。 当时谁家女,顾盼有相逢?中间留连意,画楼几万重。 十步杀一人,慷慨在秦宫。泠泠不肯弹,蹁跹影惊鸿。 奈何江山生倥偬,生死知己两峥嵘。 宝刀歌哭弹指梦,**纵横覆手空。 凭栏无语,低昂漫三弄:问英雄,谁是英雄?” 喷出一口烟,低声吟诵:“问英雄,谁是英雄?…………” 顶楼的平台上狂风乍起,掀乱周五湖和萧尘的衣角,掀乱他们的发梢。 只是,也许一个男人的心开始变的坚定起来,向着自己的目标,向着自己要走的路,任他狂风万里,我自岿然不动。 “风大了,我们下去吧。” 一老一少慢慢走下顶楼,只是年轻男人的心间却出现了两句话,再也忘不了的话。 凭栏无语,低昂漫三弄:问英雄,谁是英雄? 一将功成万骨枯! 17 鸡鸣山 秋雨落叶 草屋鲜血飞 一场秋雨,枯了鸡鸣山无数落叶,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潮湿的地面铺盖起层层落叶,枯黄中泛着几许润泽,似乎在嘲笑着苍天的不公,命运的多舛。Www, 撑着油脂大黄伞的老人在雨中疾步入山,没有了玄武湖边的闲庭漫步,没有了又一村中的风轻云淡,脸上的急迫显而易见,握着油脂大黄伞的右手青筋暴起,干瘪的面庞带着无尽愤怒。 是谁?是谁杀了桃花老人?那个自己所敬重的老朋友。 鸡鸣山的一间草屋内,独自饮酒的瞎子老人面色突然变的凝重起来,因为风雨中传来了急促的步伐。 游川看着草屋久经风雨侵蚀的木门苦笑一声,收起油脂大黄伞,踏步而入,看着端起酒杯却始终悬在空中的瞎子老人,沉重道:“陈桃花去了,一剑穿胸。” 瞎子老人的端着酒杯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抖落几滴芳香美酒。 很久以后,瞎子老人方才缓缓放下悬在空中的酒杯,问道:“知道是谁做的?” “不知道,我找到陈桃花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尸体尚温,凶手应该没离开多久,可我几乎搜遍了整个库伦山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游川说着的时候从身后的行囊内抽出一柄短剑,道,“就是这柄剑刺入了陈桃花的心脏,一剑毙命,我仔细我观看了一下现场环境和陈桃花的死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陈桃花当年在三十六奇士中排行十三,想不到竟然就这般去了。”老瞎子长叹一声,缓缓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的苦涩和失落只有他自己明白。 “老瞎子,你说凶手会是什么人?” 老瞎子颓然一笑,答道:“还会是什么人,自然是我们几个老朋友的死对头,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不甘心,不过老酒鬼走了,萧尘那孩子还太年轻,又加上四川的那两帮人添乱,只怕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的步伐了。” 说完之后,空闲的左手摸起身旁的二胡,右手拿起弓杆,缓缓拉起,一曲荡气回肠却充满悲伤的曲调在雨中的草屋内缓缓响起,伴随着二胡声,老瞎子嘴角微动,缓缓吟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云,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一曲完毕,游川低声道:“老瞎子,这曲《念奴娇赤壁怀古》你很少唱。” “是啊,很少,自从老酒鬼和几个朋友去的那一年唱过一次再也没有唱过了。”老瞎子放下二胡,微微笑道。 “唉,老朋友们一个接一个都去了,只怕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 “老酒鬼走的时候拜托我两件事,第一是不能再让萧商两家的恩怨重现人间,第二是照看好萧尘,可我只怕一样也做不好了。”老瞎子面色颓然,“老酒鬼这一生活的太苦了,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着想,即便是他唯一一次做的一件自私的事情也是为了萧家的几个后人着想。” “老瞎子,你是说那张龙虎风云雕花枣红床?”游川问道。 “是啊,老酒鬼年轻的时候只怕也就做过那一件自私的事情了吧。当年我们这群朋友发现鬼谷门的枣红床时争执不休,却没想到他竟然一个人连夜扛着那张床跑回了青城山,事后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竟然第一次耍起了无赖说没见过枣红床,哈哈……”老瞎子想起往事的时候不禁开怀笑道。 沉默,两个老人对着秋雨开始一杯杯的喝酒,似乎是想要借酒消愁排解心中对老酒鬼的无限思念。 天阴沉的可怕,秋雨下个没完没了。 “阴云密布,只怕这场雨三天之内都不会停了。”游川望着天际缓缓说道。 “你错了,对普通人而言这场雨在三天之内都不会停,但是对我身前的一个道士和一个瞎子而言也许今晚就会停下。”一道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老瞎子和游川的耳边响起,在鸡鸣山的声声雨中想起,空灵清脆,脱俗悦耳。 随着声音想起,一个穿着一身雪白衣裳的女人出现在草屋前,两靥挂着微笑,打着一柄绣着一朵栀子花的洁白雨伞,衣角裤稍却已经被雨水打湿。 “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游川沉声说道。 “呵呵,可我觉得鸡鸣山在雨中的风景很美,难道我就不能来观赏一番?”女人淡然一笑,神态自若。 “屋里坐吧。”老瞎子轻声道。 “不用了,把你身上的东西交给我我自然会走。”女人依旧打着一柄绣着一朵栀子花的洁白雨伞站在雨中的草屋前,一动不动。 想起女人的第一句话,游川有些怒了,这个女人也实在是太狂妄了一些,她以为自己和老瞎子是任她揉捏的?即便修道半百,游川也开始不能自持起来,看着女人,忍着怒意,冷笑道:“小丫头,话可不能说的太满。” “游川,瞎子,你们太老了,江山应该交给后辈管理了,心中的执念还是放下吧,所以还是把东西给我吧,也许你们还能再看几次秋雨再饮几次酒再拉几曲二胡。”女人站在雨中谈笑而立,不温不火,如一个经历了万世轮回的菩萨活佛。 然而,在游川看来,女人实在就是一个妖孽,愤怒的老人冷笑而起,直视着女人,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必须把东西给我,现在,马上。” 身边的油脂大黄伞在瞬间幻化出一个灿烂的轨迹,朝着草屋外的女人猛烈刺去,宛若雷霆。 女人呵呵一笑,莲步轻移,躲开游川的致命一击,含笑看着游川,娇声道:“游川,你修了半辈子的道,难道心里还有这般大的火气吗?” “菩萨也会怒目,尤其是对你这种人。” 游川一语说完,手中的油脂大黄伞再度向着女人欺身而上,一次短暂的交锋已经让游川知道面前的女人绝对有狂傲的资本,再也不敢大意。 雨中,游川想要步步为营的和女人缠斗,凭借着自己老辣的经验给女人一个足够沉重的教训。 可是,游川错了,大错特错,女人的武力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第二次的交锋,游川发现自己的面前竟然凌空射来几枚细若游丝的暗器,闪耀着淡蓝的光芒,即便是在雨中也难以掩饰的光芒,这几道光芒分别飞向自己周身的几处致命大穴。 “小心!”一直安稳坐在草房内的老瞎子出声提醒。 晚了,终究是晚了。 看着胸前的暗器,游川长笑一声,油脂大黄伞斜着万钧之力砸向女人的妖娆头颅。 秋雨染红了游川的衣襟,染红了女人的一身白衣,染红了满地的枯黄落叶,妖娆而璀璨。 捂着胸口,艰难站起却又再次倒下,游川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天地错乱,渐渐丧失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生气。 “老瞎子,我……先走了!”挣扎着抬头看着依旧举着酒杯缓缓饮酒的老瞎子,游川艰难说道。 闭上双眼,任凭秋雨洒落身体,这一刻,游川似乎觉的回到了五十年前,那一年,三十八个男女共聚山巅,谈笑论天下,品酒笑红尘,何等的逍遥,何等的自在……………… “去吧。”老瞎子缓缓说道,满饮杯中酒,慢慢站起,迎着风雨走出草屋。 “三十六奇士中排行第三的瞎子老人果然不同凡响,但我既然来了,想必你也知道我自然是有把握的,所以还是请你把东西拿出来吧,免得落了游川的后尘。” “东西就在我身上,有本事只管来拿。”瞎子老人左手提着二胡,右手拿着弓弦,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站在草屋前的瞎子如一尊金刚挡住漫天挥洒向草屋的风雨。 瞎子老人,三十年前,他和老酒鬼和游川和陈桃花面对袍哥的十三黑袍时何曾皱过一次眉,即便他被十三黑袍中排行第五的廖青衣打伤了双眼至今仍旧不能视物又如何?因为他依然是三十六奇士中最值得他人敬佩的人! “听爷爷说过你的生平,很悲壮,我不想杀你,所以还是把东西给我吧。”女人轻声道。 “问你一个问题,陈桃花是不是你杀的。” “是。” “哈哈。”瞎子老人疯魔一般的仰天咆哮起来,大声道:“陈桃花,看三哥为你报仇!” 不见瞎子老人发力,右手的弓弦却已经在瞬间射向雨中的白衣女人,随着弓弦射出,瞎子老人左手的二胡在瞬间交到右手,向着女人所站立的方位打起了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少林达摩棍法,只是二胡毕竟不是棍棒,无论是威力还是波及范围都减小了许多许多,但这依旧不妨碍瞎子老人飘逸的步伐和凌厉的攻势。 白衣女人并没有选择和瞎子老人对攻,而是躲开老人如疯魔一般的乱打,站在雨中静静的看着瞎子老人最后的一曲演出,用生命演奏的曲调远远比用二胡演奏的曲调更能动人心弦。 “你该上路了。” 随着女人的话音落地,一声清脆枪声响彻鸡鸣山。 瞎子老人挣扎着不想倒下,可脑中却清晰的感觉到一阵阵无力,终于不支,却依旧用二胡撑着地面,半跪在地上,用足最后的力气,大笑道:“老酒鬼,我来找你了。” 微微摇头,莲步轻移,在瞎子老人的身上摸索起来,片刻后,一只三寸大小黑色拳头状物品出现在女人的手上,呵呵一笑,“爷爷说的没错,他确实不会骗人。” 18 以后你的这条命有我一半了 周五湖来到鸡鸣山的草屋前看到自己师傅的时候,惊愕的魂飞魄散,师傅死了?这怎么可能?这个让自己入了五行风水门懂了八卦龙脉学的老人就这样去了?不是说今晚要和自己说一些事情吗? 周五湖失声大笑起来,抱着瞎子老人的尸体久久不愿松手。 “……萧……尘……”半跪在地上的瞎子老人突然呻吟出声。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周五湖激动的大喊起来,想要动手把老人背进草屋里却被瞎子老人制止。 “五湖,去……合肥,把你的那两个……师弟和一个……师妹喊来,让他们帮……帮……帮萧……尘。”瞎子老人拼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一句话后终于垂下头颅,似乎心中的一件未了事终于有了一个着落,右手的二胡悄然落地。 “师傅,师傅!……”周五湖大声咆哮起来,声泪俱下。 记不清自己跟了瞎子老人到底有多少年,但周五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时间伴随在这个老人的身边了。 ………………………………………… 回到阳光浴场的周五湖病了,病的倒床不起,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歇息,喊来自己养大的黄家三兄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有些枯黄的照片,递给黄定北,道:“你们三个拿着这把二胡去合肥卫岗一家叫阿里巴巴的KTV找这个男人,就说我周五湖找他有事商量,让他把师弟和师妹都带着。” “五爷,这人是谁?”黄铁桥拿过黄定北手中的照片,好奇道。 照片已经枯黄甚至有些模糊,照片上的男人是一个光头,却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浓眉,大眼,右脸处赫然有一道刀疤,触目惊心,显得十分狰狞,看起来不像善类。 “别问那么多,你们只要把这把二胡拿给他看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五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办好的。”黄定北沉声答道。 ……………………………………………… 鼓楼医院,萧尘透过窗户看着病房外的瓢泼大雨,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叫栀儿的女人去了哪里?不是说南京没有亲人吗?况且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怎么会独自外出? 半个小时前,萧尘来到鼓楼医院的病房,却没有发现栀儿的踪迹,只是在病房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萧尘,我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放下字条,问医院的护士,护士们也都说并不知道栀儿去了哪里。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栀儿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进,生怕惊动了站在窗边的男人,却没想到窗边的男人有着非常敏锐的听觉。 “去哪了?” 看着萧尘不善的眼神,栀儿似乎明白自己必须要解释一番,低头答道:“我听莲莲姐说雨中的鸡鸣山很美,就想去看看,也不敢跟你说,所以就偷偷的跑出去啦,你生气了吗?” “衣服都湿了,快去换一套干净的衣裳吧。”萧尘摇头笑道。 雨中的鸡鸣山很美吗?萧尘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关心的也许只是南京的格局,关心的是自己手中的钱财势力。 看着栀儿的一身雪白衣裳,萧尘突然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也许是自己从来都没有仔细的打量过她吧,她确实有着一张不输于任何女人的相貌。 可萧尘又怎么会知道就是这个女人在这一天的傍晚让自己失去了两个壁垒,两个一直都很关照自己的老人,一个是教会自己拉二胡的瞎子,一个是指点自己来南京的游川道长。 换好一套干净衣裳的女人走到萧尘身旁,雀跃道:“萧尘,刚才莲莲姐和我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呢。” “是吗?那很好。” 栀儿沉默了半响后,突然望着萧尘有些扭捏的说道:“可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呢,你不仅救了我而且还帮我付清了医院的费用,我心里觉得十分抱歉呢。” “那你可要记住了,以后你的这条命有我一半了。”萧尘的心情似乎不错,看着女人调笑道。 栀儿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深邃,瞬间又变回恬淡纯真的女人,看着萧尘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赚钱还你的,爷爷从小就和我说不能欠别人的东西呢。” “你准备怎么赚钱呢?”萧尘觉得这个女孩执着的可爱,玩味一笑。 “我可以去打工啊,听家乡的人说城市里赚钱很容易的。”栀儿一脸天真道。 “你知道你手术和住院总共花了多少钱?” 栀儿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后,张大双眼看着萧尘,担忧问道:“难道花了很多钱吗?” “不多。”萧尘微微笑道。 栀儿连忙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花了很多钱呢,那样我就更加过意不去了呢。”随即又一脸好奇的看着萧尘,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还来找我有事吗?” “我现在来就是和你说一下明天出院的事情,因为我明天要参加一个会议,所以不能来接你,到时候我会让我的一个朋友来接你的,他会把你带到阳光浴场的。” “你朋友啊,他叫什么名字?”栀儿好奇道。 “他叫陈步一,年龄和我差不多,人不错。” 说完这些后,萧尘起身离开。 看着萧尘离去的背影,女人突然轻声念道:“以后你的这条命有我一半了……” “呵呵,真是一个有趣的男人,看起来挺冷漠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却比谁都热心呢。” 栀儿微笑着倒一杯开水,端着茶杯走到窗边,看着萧尘在雨中急速移动的步伐,莞尔笑道:“东西只差两块了呢,都在他的身上了吧,不过现在还不着急,距离和爷爷约定的时间还有好几年呢。” “有时候很好奇这个男人要是知道我杀了他那么多的亲人他会怎么对我呢。”栀儿轻声一笑,捧着茶杯的右手突然急速舞动,一道细若游丝的暗器射向病房的门外,顿时传出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 “在我的面前也敢偷偷摸摸吗?”女人冷厉一笑,前一刻是一朵最纯美的栀子花,此刻却已经成了一朵要人命的罂粟花。 19 南京的重要性 有些人有些事都不是自己可以预料可以左右的,这大半年来,萧尘从没想过张秋灵会突然去世,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一个风华正茂举止妖娆的女人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就离开自己?张秋灵在南京的这段时间,萧尘甚至打算等到自己报了姑姑和老头子的大仇以后就带着女人离开南京,离开是非,在又一村举行热闹而不奢华的结婚典礼,相拥着看青城山的云卷云舒,看又一村的无边月色,可她就这样走了。wWw, 独自呆在阳光浴场的房间内,听着壁钟发出的啪啪声响,脑子里出现的是张秋灵的一颦一笑。 张秋灵的故去让萧尘陷入癫狂之中,劫了胡宗明的儿子和女人,入了叶锦的别墅,一切都是为了快速了断自己心中的恩怨,南京,他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了。 天色微亮的时候,萧尘拿出一直放在箱子底的纯黑手工西装,杰尼亚,一款全球限量的西装并且随着大师的去世这一款西装已经成为绝响。 对着镜子,萧尘发现自己的嘴边已经长满浓密的胡渣,微微一笑,拿起柜台边的剃须刀小心翼翼的刮起胡子,完事后又摸出一条花红色的领带用并不熟练的手法打了一个温莎结。 一切做好后,镜子里的男人已经焕然一新,即便没有玉树临风的外表,没有高大壮硕的身材,甚至连站立的时候背部也有些佝偻,左眼处的黑色护罩也显得有些狰狞,但这并不妨碍他即将成为盛唐集团魁首的事实。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坐在黑色克鲁兹上的吴庸透过车窗看着向一步步走来的萧尘,不禁觉得这个男人的卖相并不是那般的不值一提,至少他此刻神采奕奕的外表和眉宇间的淡然微笑足以说明他的不同寻常,只是吴庸每次看到萧尘左眼的黑色护罩都会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这个男人这般年轻,怎么就会瞎了左眼呢? 方岩亦步亦趋的跟在萧尘身后,心中有一些话想说却又知道不能说,一旦说了,小姐的努力和心血就会白费,而萧尘和小姐的关系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一个巨大的疑问突然间在方岩的心中弥漫而起,小姐日后又该如何面对萧尘呢? “去三千后宫。”坐上克鲁兹的萧尘平静说道。 在方岩跨上副驾驶的座位后,吴庸开着克鲁兹向着鸡鸣山下的三千后宫急速驶去。 坐在后排座位的男人摇下车窗,摸出一根红南京独自抽了起来,盛唐集团,安家姐妹,叶锦,乐正光白,上田美爱,杨洁之,……………… 这些名字一一在萧尘的脑海中出现。 如今已经贵为三千后宫保安部主管的曹泽此刻正容光焕发的叼着一根烟在三千后宫内来回巡视,时不时的训斥几句那些刚来不久不懂什么规矩的小保安,心里得到极大满足,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被别人这样呼喝来去的吗?只是时来运转,如今我曹泽已经不是那个一文不值的小保安了。 曹泽闲逛至三千后宫门口,看见一身笔挺西装的萧尘正走向三千后宫的大门处,连忙扔掉手中抽了一半的烟,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萧尘,好久不见啊。”曹泽笑着招呼道。 看着穿一身廉价西装却志得意满的曹泽,萧尘不禁微笑起来,招呼道:“确实很久没见了,听说你最近当了保安部的主管?” 有些人总是很容易满足,给他一些小小的甜头足以让他乐呵许久。 “没办法啊,以前的主管走了,整个三千后宫也就数我对这里的环境最熟悉了。” 只是曹泽远远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和萧尘还算熟悉的缘故,安梦唐会让他成为主管?简直痴心妄想! “我还有些事情要找安小姐,就不和你多说了,有空我请你喝酒。”萧尘笑着辞别曹泽。 “嗯,好,你去吧。” 辞别曹泽后,萧尘径直走向安梦唐留下的别墅,走到别墅大门前时不禁想起安梦唐前些日子被杀的事情,无头案?嘴角泛出一抹冷笑,如果他真的这般容易死的话就不会在南京城活了这么多年! 出乎萧尘意料,进入客厅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并不只是安家姐妹,还有两个老人,叶锦和乐正光白。 “萧尘,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叶锦微笑道。 在沙发上找了个空闲位置坐下后,方才看着叶锦笑道:“叶老,我们又见面了。” 叶锦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萧尘话里的讽刺而恚怒或者不满,道:“萧尘,我也不想和你拐弯抹角了,在这里等你主要有两件事。” “愿闻其详。” “第一件事,我可以答应你掌管盛唐集团,不为别的,就为你有胆量闯入我的别墅。至于第二件事就有些复杂了,你应该知道南京最近的局势有些混乱,自从安公走后,有些人总想着分一杯羹,上田美爱如此,杨洁之如此,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人也有着相同的想法,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盛唐集团所代表的真正含义,它并不只是一个纯粹的集团那么简单,更是我们南京城第一势力的地位象征,民国以后,南京虽然没落了,但安公建立盛唐集团以来,外省的势力就没有敢小看过南京,所以我希望你上位以后不要弱了盛唐集团的名声,不要弱了南京城的气势。”叶锦平静说道。 叶锦没有说的是,就在昨夜他接到了安梦唐的电话,谈话的内容很简单,让叶锦不要扯萧尘的后腿,仅此而已。 “真的这么简单?”萧尘笑问道。 叶锦没有理会萧尘的问题,而是继续自顾说道:“南京不是北京也不是上海,这里是六朝古都,这里的人骨子里有傲气也有胆气,所以南京从来不少大鳄,安公如此,我和光白也勉强各算一个。如果单论底蕴深厚的话,南京绝对不输于北京,至于上海,根本没有资格和南京相提并论,但如今,南京为什么比不上北京比不上上海?这个问题在很久以前我曾经和安公讨论过,安公说是南京太乱了,这里的灵气太重,长出了太多出类拔萃的人物,谁也不服谁,到头来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所以早在几年前我和安公还有光白就思量着要找一个人来管理南京,让南京可以比肩北京,可以超越上海。” “你想让我统一南京的势力?” “不错,这就是第二件事。”叶锦沉声道。 萧尘不禁歪头打量着一脸认真的叶锦,这头老狐狸还有着这样的一番心思?真的如此在意南京的地位是轻是重? “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也许你不相信,但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也许在外人看来我是一个不择手段一心聚敛财富势力的老狐狸,可他们怎么不想想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我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我只想在有生之年看一看南京能否达到民国时期的辉煌。”叶锦怅惋道。 “萧尘,老叶说的没错,我们两个老家伙确实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所以就想看看到底哪一个后辈能够让南京变的风生水起,不被上海青门压着,不被广东洪门耻笑,不被山东响马当成浮云一般的存在。”乐正光白插话道,语气一如叶锦般凝重。 听着两个老人的长篇大论,安千水觉得有些头疼,南京名声大振又能如何?自己不想管这些,只想尽快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于是看着萧尘,道:“萧尘,我不管叶叔叔和乐正叔叔怎么说,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帮我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 萧尘莞尔一笑,靠在沙发上,很没骨气的说道:“你们就这么确定我能做好你们希望的事情?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从山村里蹦出来的癞蛤蟆,我没想过名动南京城,也没想过让南京城名声大震,我只想着每天能有一顿饱饭就足够。” “一顿饱饭?”叶锦嗤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要杀陈玄鱼,要夺阳光浴场,要认安公为义父?” 一直没有开口的安白露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微笑的萧尘缓缓说道:“萧尘,我虽然对你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有些事情既然找到了你你就该做好的。” 安白露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让萧尘眉头微皱,“有些事情既然找到了你你就该做好的。”这一句话如晨钟暮鼓在萧尘的心间重重响起。 虽然不知道叶锦和乐正光白的心思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但他们绝对不至于来欺骗自己,因为那样对他们而言一点好处也没有,也许正如他们自己所说,他们已经活到60多岁,有些事情早已经看开了,有些事情也早已经不在意了。 南京,在两个老人的心中真的有这般重要吗?萧尘咧嘴一笑。 20 黑脸白脸 盛唐大厦,在无数人的惊讶和好奇目光中,萧尘微笑着大步走进大堂走向电梯,因为他的身旁跟着两个老人两个女人以及一个满脸木讷的男人。 股东会议上,因为有叶锦和乐正光白两位老人的坐镇,彪悍的股东们都变的安静下来,注视着首席座位上满脸微笑的男人,眼眸深处闪动的是嫉妒和不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竟然真的就要成为盛唐大厦的下一任大佬,反观身边的这些股东们哪一个当年不是跟随在安公手下出手入死过?虽然心里活多不少的不满,但事情的结果他们不得不接受,因为叶锦和乐正光白在会议开始的时候已经宣布了他们的立场,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们将会全力支持萧尘。 股东会议上,在律师的监督下,萧尘和安家姐妹签署了一份协议,七年的股权转让协议,意味着从此以后的七年内盛唐集团的一切都将操控在这个瞎了左眼的男人手上,不论成败。 安家姐妹随着律师离开会议室,离去前,安白露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微笑而坐的萧尘,轻声叮嘱道:“萧尘,记住你说过的话要做的事。” 起身,轻笑着点头,目送姐妹二人离去。 转身,凝视着椭圆长桌旁的一帮原老股东,开口道:“诸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有不满,不满我这个没有为盛唐集团做过任何事也没有安公血脉的后辈怎么就爬到了你们的头上,你们的不满是有道理的,如果换一个立场的话我也会不满,甚至会大声咆哮,但我还是觉得诸位大可不必如此,盛唐集团依旧有你们的位置,你们依旧是股东,依旧有你们原本的职务。” 轻声一笑,继续道:“当然,刚才说的是好话,现在我们该说一些丑话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我这个新官实在没有多大的本事,我既没有念过大学也没有学过经济更没有在大集团里做事的经验,但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如果以后让我发现在座的诸位有什么对不住盛唐集团的地方就不要怪我萧尘到时候不给面子。”随着话音落地,一柄锋利匕首猛然插在桌上。 玩味打量了一眼面前桌上的锋利匕首,萧尘微笑道:“诸位,我知道你们都是刀口舔血上过来的人,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后辈,也许你们心里会想我没这个资格和你们这样说话。”面色一寒,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股肃杀的味道,“可我今天就是这样说了,如果你们不服的话尽管试试。” 整个会议现场变的安静下来,比片刻前的安静还要沉默许多,在座的元老股东们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年轻难人,心中有不满也有怒火只是没有发泄出来。 乐正光白适时的站起,笑着打起圆场,道:“好了,萧尘,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嘛,这些人可都是我的老朋友,跟着安公鞍前马后最少的也有十几年了,虽然没什么功劳,但这些年还是有苦劳的,况且他们也都是盛唐集团的老股东有些人还是盛唐集团的管理层,我想应该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 随着乐正光白的话音落地,会场的气氛顿时变的活跃起来,一些心中不满也没有什么定力的老人纷纷叫嚷起来。 “好了,好了,都安静。”叶锦皱眉道,见众人都安静下来方才缓缓说道,“今天召开这次股东会议只有一个目的,从今天开始,盛唐集团的一切都会交给萧尘来打理,你们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当面提出来,我不希望你们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想必座位都是知道我叶锦的手段的,要是被我发现什么猫腻的话到时候不需萧尘动手我就找你们算账的。” 一个白脸,两个黑脸,萧尘和叶锦和乐正光白当着这群股东的面唱了一出戏,一出股东们不得不听并且听后还要唯唯诺诺的大戏。 一个新人的上位必然会威胁到一群老人的利益,但这个新人的背影或者说后台实在太硬,他不仅是安梦唐的义子,此刻更得到了叶锦和乐正光白的支持,一群股东元老们虽然不知道为何短短几天的时间叶锦和乐正光白就会对萧尘刮目相看,但他们知道以后的盛唐集团只怕真的就是这个年轻人的地盘了。 散会之后,萧尘请一群元老股东们去了金陵饭店,一是庆祝自己的上位,二是对这群股东们还是需要怀柔手段的,这个世界上吃软不吃硬的人大有人在。 十几辆红旗奥迪宝马奔驰开在去金陵饭店的道路上时,自然引来无数路人的艳羡目光,可这群价值不菲的车子中却偏偏有一辆黑色克鲁兹开在车队的最前端,很显眼,很寒酸。 “尘哥,我们要不要换个车?”吴庸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身后的萧尘问道。 吴庸实在觉得有些丢脸,这他妈的什么事,非要开一辆克鲁兹在这群股东的面前丢人现眼,心里感到十分不满的男人不禁想起自己在三千后宫的大门前和安千水的对话。 “这车是萧尘的?”安千水看着驾驶室里的吴庸皱眉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吴庸纠结了一阵后舔着脸答道,这车虽然不是萧尘的,但飞哥既然说以后要跟着萧尘混,那么这辆车应该可以算是萧尘的了吧。 “寒酸了一点,我爸的红旗还在仓库里,以后让萧尘开那辆车吧。” 可是没等吴庸回答,安千水身旁的萧尘已经委婉拒绝,“不用了。” 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吴庸愈发的觉得不满起来,明明自己可以开奥迪招摇过市了,可萧尘这厮竟然就这么拒绝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简直就是一个比自己还要蠢的二百五,哪有别人送东西还不要的道理。 车队在马路上快速前进的同时,陈步一已经遵从萧尘的吩咐来到了鼓楼医院。 在鼓楼医院的病房里找到栀儿的时候,女人早已经穿戴整齐,看着一脸木讷的陈步一,女人不禁上下打量起陈步一来,片刻后,问道:“你叫陈步一吗?果然和萧尘说的一样呢,都不怎么说话的。” 21 胆子很大 陈步一并不认识栀儿,但按照萧尘昨晚在阳光浴场简单描绘的相貌来看面前的女人应该就是萧尘要自己找的人了,看着正不停打量自己的女人陈步一觉得有些反感,但又不好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给这个女人留下不好印象,道:“出院手续萧尘昨天已经办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萧尘今天去哪里开会了啊,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我很想看看萧尘开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栀儿一脸天真道。 出于本能的想要拒绝女人的无理要求,但看着女人一脸天真的样子时陈步一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女人,掏出手机,拨通萧尘的号码,将女人的要求简单说了出来,萧尘并没有反对,让陈步一领着栀儿去金陵饭店。 看见陈步一放下手机,栀儿悄声问道:“萧尘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 领着栀儿离开鼓楼医院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金陵饭店,在车上的时候栀儿望着陈步一不停的问东问西,陈步一则很少回答,尘封的心虽然解冻,但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他的话还是很少。 “喂,陈步一,你这名字听着挺古怪呢,和我看过的武侠小说里的英雄名字差不多呢。” 英雄?陈步一自嘲一笑,如果自己真是英雄的话就不会看着父母悲壮的死去,不会忍了十八年才杀了陈玄鱼。 “名字就是一个称号。” “哦。”对于陈步一的答案栀儿似乎觉得有些扫兴,哦了一声后开始转头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人流。 陈步一和栀儿到达金陵饭店的时候,萧尘一行人也恰好到达,下了车的栀儿看见萧尘走下克鲁兹后立时飞奔过去,委屈道:“萧尘,那个陈步一都不怎么说话呢,刚才坐车的时候我和他说话他都不怎么理我。” 一句话说完,栀儿方才发现萧尘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西装,看上去很有精神很有派头的样子,顿时将陈步一的事情抛到一边,道:“萧尘,你今天穿的很好有精神呢,这衣服很贵吧?” “应该很贵吧。”萧尘微笑答道。 “什么叫应该很贵啊,你买的时候都不知道价钱吗?”栀儿噘着殷桃小嘴不满道。 看着身后的轿车都已停下,众位股东都已经走到自己面前,萧尘看着栀儿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先进去吧。” 金陵饭店,盛唐集团旗下最为著名的酒店之一,在南京能够和它相提并论的饭店也仅仅只有玄武饭店而已。金陵饭店的总经理是盛唐集团的股东之一,随着萧尘和众位股东进入饭店后立即吩咐服务员在二楼安排了一个大包间。 看着面前的一大群男人,栀儿似乎变的胆怯起来,躲在萧尘身后,双手紧紧抓着萧尘的杰尼亚西装,似乎感到了身后女人的紧张,萧尘握住栀儿的右手将女人从身后拉到自己的身旁,笑道:“不用紧张。” 饭局开始的时候可谓平淡,席间除了叶锦和乐正光白两个老人和萧尘闲聊了几句外,其余的股东大多对于萧尘视而不见自顾和身边的朋友说着当年的一些豪情壮举。对于众位股东的反应萧尘似乎早已料到,嘴角始终挂着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喝酒吃菜一切正常,一点儿也不为意。 栀儿看着放下筷子对着萧尘的耳朵小声问道:“萧尘,这些人怎么都不和你说话啊?” “他们年纪大了。”萧尘答道。 栀儿有些不明白萧尘话里的意思,皱眉看着萧尘,继续问道:“为什么他们年纪大了就不和你说话了呢?” 萧尘摇头一笑,轻声将自己在盛唐集团的一些事情告诉身边的女人。 栀儿听后,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年纪大了脾气也变的大了,所以不服你拿了盛唐集团的股份对不对?” 举座愕然,栀儿的声音实在有些过量了,过量到正在谈话的股东们纷纷住口,停下筷子打量起女人,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敢如此放肆。 栀儿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连忙捂住嘴,可怜兮兮的望着萧尘。 乐正光白想要打个圆场的时候,萧尘已经站起来,端着酒杯望着诸人,道:“我明白诸位心里对我萧尘都有或多或少的不满,不满我这个癞蛤蟆就这样的成为了盛唐集团的掌权人,但今天在这里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只要好好做事,你们在盛唐集团的利益绝对不会受到半点损害。” “话说的轻巧,集团都快倒闭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一个股东不屑道。 萧尘一笑,将端起的酒一饮而尽,随即盯着说话的老人,,沉声道:“杨叔,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萧尘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我大言不惭,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独自上山就猎了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别人都不信,可野猪放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不得不信。” “这和你猎猪有啥子关系嘛。”杨叔道。 “谁说我猎的是猪?我分明猎的是人心,是他们不再小瞧我的心。”萧尘笑着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道,“我这人真没什么大本事没什么大学问,但从来知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既然敢说就要敢做敢承担,盛唐集团现在是有一些麻烦,你们不信我有能力让盛唐集团起死回生没关系,但我希望你们不要给我穿小鞋使绊子就好。今天请大家在这里吃饭我不会动用盛唐集团的一分一毫,等会儿我会亲自把帐付清。” 栀儿见萧尘坐下,小声道:“萧尘,你刚才说话很有气势呢。” “被逼的。”萧尘笑道。 “可我觉得你说的很好啊。” “吃饭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些原本趾高气昂的股东们似乎达成了一致再也没有谁高声谈论。 饭局即将结束的时候,萧尘去了一趟洗手间,可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面前的股东们或者愤怒或者犹疑的望着自己,这让萧尘觉得有些不解,再看的时候,方才发现叶锦和乐正光白两个老人已经倒在地上,连忙上前两步仔细观察起来,叶锦和乐正光白的咽喉和胸口无一例外的有着一道细微血线,若不是走惯山林养成缜密的心思萧尘绝对难以发现。 将叶锦和乐正光白送入医院的手术室后,萧尘开始皱眉沉思。是谁做的?谁要杀这两个老人呢?疑惑在心中悄然升起。 很快,也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走到萧尘一行人的面前,举起左手的托盘,托盘中摆放着四根长约两寸细弱游丝的针状的物体,医生指着托盘上的针状物体说道:“虽然关于尸体检验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种针状物体的表面涂抹了一种剧毒,而两位老人的咽喉和胸口各自被插入一根,已经过世了。” “杨叔,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尘皱眉看着身后的老人问道。 当时的场面实在太过蹊跷,杨叔根本不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面对萧尘的询问只能简单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去了洗手间后大家都在喝酒吃菜突然就发现叶老和乐老倒在地上。” “都没见到凶手?”萧尘转过身看着诸位股东。 有几个股东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有几个股东则干脆望着萧尘投去嘲讽的眼神。 “那个包间有没有监视用的装备?”萧尘看着金陵饭店的总经理顾大成问道。 “金陵饭店是什么场合,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不入流的玩意。” 离开医院回到阳光浴场后找了一间干净的房间安排栀儿住下,萧尘找来方岩和陈步一,问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点线索都没有?” 方岩和陈步一两个男人都沉默摇头,他们一直未曾进过包间,只是听到喊声后才冲了进去,又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十分蹊跷的凶杀案,凶手到底是谁呢?萧尘百思不得其解。 “胆子很大啊。”抽着烟的男人咧嘴一笑。 22 刀疤脸 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和复杂气味,栀儿出于本能的皱眉,轻声道:“这里还真是简陋啊,不过也算干净了呢。wWw,”想起刚才酒席上发生的一幕,自顾笑道:“你们也算是倒霉呢,谁要你们突然改变主意帮着萧尘呢?我不喜欢有些自作聪明的人帮他呢。如果就这么顺利的拿下盛唐集团也实在没有意思,安梦唐的算盘也打的实在不怎么精明呢。” 正在阳光浴场的房间内思考着今天离奇凶杀案的萧尘收到了林风的电话,让萧尘去南大一趟。林风,一个有趣的人,当初自己如果没有带他去祖师洞也许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改变吧。 到南大的时候,萧尘给林风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五分钟后,萧尘看见了一脸兴奋之色的林风走出大门。 “萧尘,BOSS回来了。”林风兴奋道,“带去北京的那尊青铜器在BOSS的几个老同学的帮助下已经翻译出了全部的文字。” 青铜器?萧尘皱眉片刻后方才想起自己当初在南大的时候和周博和林风研究的那尊青铜器,不禁问道:“那尊青铜器上的文字都说了些什么?” 林风一边和萧尘走向春华楼一边说着青铜器上翻译出的文字。 “说来也奇怪,那尊青铜器上翻译出的文字竟然和我们当初在祖师墓地的洞口你翻译的那些文字有一些相同,说的都是汉朝时候的事情,我把当初在祖师墓地发生的事情和BOSS说了后,boss说明天一定要见你一面。” “祖师墓地洞口翻译的文字?你是说那段开言将军刻下的文字?”萧尘皱眉问道。 “恩,就是那段,青铜器上翻译出的文字和开言的那段文字有些相同,不同的是刻下这些字的不是开明而是一个叫做少阳的人,少阳刻下的这段文字似乎有些自怨自艾,不过中间少了一部分。”林风笑着解释道。 “少阳?” “少阳这个人在楼兰国的历史上可是大大的有名,听说他曾经在一片密林中火烧了车师国三万大军,只是后来少阳和楼兰国的掌权圣女发生了一些关系被愤怒的楼兰国民关了起来。”对于历史上的典故,林风一向很清楚,尤其是一些野史路闻。 “周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才回来,听说了你被南大开除的事情后就跑到校长的家里去了,说是要给你讨一个公道。” 一丝感动在心间悄然升起,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愚昧无知,不管周博能否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单凭他刚回南京就去校长家里的这一个举动自己就该感谢他的。 来到春华楼寝室,看着一切如旧的布置,心中升起一丝怅惋,走到阳台望着初升的繁星点一根烟,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说道:“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萧尘,你看,这就是翻译出的文字。”林风拿出一张A4纸,上面写着几句简单的文字。 “圣女危难,楼兰危难,族民愚昧,楼兰百年之基业将毁于一旦,不忍,东连天朝,南结开明,西据车师,北抗大腕,内上圣女万千忠言,……………绝笔于此鼎。” 见萧尘看完,林风解释道:“由于我们得到青铜器只有一半,所以只翻译出了这么多文字。” “少阳这个人我听过,确实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他刻这些字又是为了什么。” 两个男人站在阳台上沉默了片刻后,林风犹疑着开口问道:“萧尘,问你个问题,如果BOSS这次搞定了校长你还回不回南大?” “回南大?呵呵。”萧尘苦涩一笑,自己还能回得来吗? ……………………………… 西藏,拉萨,雪林行宫。 张天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鬼见愁,梦见自己拿着猎枪和鬼见愁在青城山里一步步行走着,寻找着猎物。醒来后,发现原来是一场大梦,却再也睡不着,脑子里满是鬼见愁的身影,虽然离开鬼见愁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但张天佑觉得过去了二十年也不止,心中对鬼见愁的思念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小鬼,想什么呢?”正在睡梦中的张秋灵听见响声后来到张天佑的房间。 “秋灵姐,你说鬼见愁现在在南京做些什么呢?”张天佑抬头看着女人认真问道。 “想回南京了?”张秋灵一眼窥破了孩子的心思。 “嗯,可我知道我不能回去,我要是回去的话那些和鬼见愁为敌的人一定会拿我要挟鬼见愁的。”张天佑老气横秋道。 “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呆在他身边了,现在还是安心睡吧。”张秋灵莞尔笑道。 “我睡不着,秋灵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说看。” “你为什么要离开鬼见愁呢?” “我离开他是希望他能更早的成熟起来,变的强大,我这样回答你懂吗?” 张天佑似有所悟的点头道:“有些懂,听大姑说鬼见愁的命和别人不一样,所以鬼见愁只有变的强大才能应付他要面对的困难。” 摸了摸张天佑的脑袋,张秋灵不禁莞尔,这个孩子实在比一般的孩子懂事太多,聪明太多。 “秋灵姐,可是我真的很想鬼见愁了。”张天佑抬头看着女人说道。 “在心里想吧。” 有些颓然的说出这句话后,张秋灵起身离开了张天佑的房间,来到雪林行宫的庭院内,靠着墙壁,仰望着满天繁星,喃喃说道:“想萧尘了吗?” 苦涩一笑,自己假死离开萧尘是为了让他早日成熟起来,早日变的强大,可他能理解自己的一番心思吗?如果不理解又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呢? ……………………………………………… 黄定北带着黄铁桥和黄大路来到合肥卫岗已经整整一天,可是在阿里巴巴KTV根本没有出现过照片上这个人。就在兄弟三人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光头走入了他们的视线,刀疤脸,格子衬衫,拥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注意到坐在大厅沙发上的三个男人,刀疤脸不禁停下脚步,看着手中拿着二胡的黄大路,十秒后,刀疤脸推开身边的妖媚女人,大步走向黄大路,伸出右手一把将体重早已超过200斤的黄大路提了起来,根本没有给黄大路任何躲闪和思考的时间,盯着黄大路,恶声恶气道:“二胡哪来的?” 黄大桥见老三被抓起来顿时大怒,迅速站起,一脚揣向刀疤脸的胸膛,却被刀疤脸空闲左手轻易接住,看不清任何动作,黄铁桥只觉得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疼痛,顿时倒在沙发上。 黄定北看着男人,拿起手中的照片,问道:“你认识五爷?” “五爷?”刀疤脸皱眉思索了片刻后,放下手中的黄大路,问道:“是他让你们来的?” “五爷说只要带着这把二胡你就会知道的,还让你带着师弟师妹去南京。”黄定北小心答道。 刀疤脸拿过黄大路手中的二胡,凝视半响后匆匆而出,“你们先滚吧。” 23 新任总裁(上) 第二天清晨,萧尘和林风在考古系研究生教室见到周博的时候发现周博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和他年龄一般大小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脸上带着微笑,很和善的笑容,安静的坐在周博旁边,穿着很普通。WWw. “你就是萧尘吧?”男人看着萧尘温和问道。 “是。”萧尘回道。 “这可是我们南京大学的校长吴哲洪。”周博在一旁笑着介绍道。 “萧尘,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上次老陈处理的方法有些过激了,毕竟错不在你,所以我今天来是代表南京大学邀请你回来,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回来?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有这个必要吗?看着面前的男人,萧尘微微一笑,道:“吴校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回南大还是算了吧。” 吴哲洪眉头一皱,道:“怎么?还在生气?那我代表南大给你道个歉。” “吴校长,真没这个必要,不是我固执或者还在生气什么的,当初我既然选择离开南大就没有想过再回来了。”萧尘答道。 如果张秋灵未死,如果张天佑没有离开南京,萧尘也许会回来,可现在他是决计不会回来的了,虽然表面一直隐忍,但心中的仇恨早已沸腾,如熊熊烈焰,这团烈焰不灭心中的怒火就永远不会消退,又怎么还会有心思来南大和周博研究古董聆听教诲! “老周,你看这个事?”吴哲洪将目光转向周博。 “算了,老吴,你先回去吧。”周博缓声道。 吴哲洪离开后,周博看着萧尘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劝你了,你回去吧。” “周老师,谢了。”萧尘沉声道,随即拍了拍林风的肩膀,道,“我先走了,以后有空请你喝酒。” 离开研究生教室,离开南大,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盛唐集团。 “boss,他就这样走了?”林风觉得事情怎么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自己完全没有预料。 周博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用并不熟练的手法撕开包装,点了一根,猛抽一口,却呛得连续咳了几声。 萧尘停住步伐,抬头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盛唐大厦,轻轻一笑,南大那个温室一般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呢?自己现在要走的路只有生或者死,成或者败,不论对或者错。 迈步跨进盛唐大厦,发现总台边的几个员工正偷偷的打量自己,笑着走到总台边,看着已经端正坐立的女员工,微笑道:“麻烦帮我喊一下范晓辉总经理。” 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男人要找总经理?思索了片刻后拨通了总经理房间的电话,因为女人想起就在昨天这个时候面前的男人和安家的两位小姐一道来了盛唐集团,那么这个男人必然和盛唐集团有着一些关系。 范晓辉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后连忙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恨不得电梯飞快下坠,这样自己就可以和那个叫萧尘的男人早一点见面,早一点建立良好关系,早一点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打下一个基础。 “萧总裁,你看,这里是以前安公处理事情的地方,后来安公退位以后这里就成了周锡明总裁的办公室了,当然,这里以后就是萧总裁处理事情的地方了。”范晓辉带着萧尘来到总裁办公室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奢侈了一些。”萧尘看着面前的环境打量了一番后,咧嘴笑道。 “也不能说奢侈,毕竟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办公室,总得收拾的体面一些。”范晓辉回应道。 萧尘走到书桌后的椅子旁,坐下,原地转了半个圈,看着面前有着一副斯文儒雅相貌年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范晓辉笑道:“确实,一个集团的门面总该收拾的妥善一些。” 萧尘掏出红南京甩给范晓辉一根,自己叼上一根,奈何自己口袋里印着一个妖娆美女的一次性打火机终于到了报废的时候,无论萧尘怎样使力也只是有一些火星冒出而已,一旁垂手站立的范晓辉连忙摸出萧尘叫不出的名字高档打火机,用双手捧着递到萧尘面前,打着。 “坐吧。”抽了口烟后,萧尘看着范晓辉笑道。 范晓辉坐下后方才将萧尘递给自己的红南京点着,心里在琢磨着如何和这个刚刚上任的总裁大人走的更近,虽然听说盛唐集团的股份只是暂时交给他管理,但怎么说他也是盛唐集团目前最大的人物,一旦自己和他搞好了关系,不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起码可以保住自己在盛唐集团现有的权利地位,这样想着的时候,范晓辉开始偷偷打量起萧尘,范晓辉一向认为自己看人很准,从一个人相貌至少可以看到一些其它的东西,范晓辉突然发现自己打量着萧尘的时候面前的男人也正笑着打量着自己。 “萧总裁,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吩咐?我范晓辉虽然在公司的时间不长,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算是了解,如果萧总裁以后有什么疑问的话尽管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范晓辉,萧尘微微一笑,道:“暂时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忙吧。” 范晓辉笑着告辞,带上总裁办公室豪华的房门后,看着手上抽了一半的红南京,思索着笑道:“萧尘,挺不错的一个名字。” 一个是盛唐集团八面玲珑的范晓辉,一个是心思虽已极其深重但依旧是青城山小心翼翼的狩猎人,两个人之间注定不会产生任何摩擦。 萧尘所在的总裁办公室位于盛唐集团的16楼,大约有一百多个平米,很宽敞,一个办公用的书桌坐落在靠窗的位置,一个巨大书架摆放在东面的墙边,西面还有一些萧尘叫不出名字的器具。 起身,走到书架旁,随意翻阅起来,蓦然发现,一本《呻吟语》正摆放在书架的一个角落,笑着抽出,看着已经有些发黄的纸张萧尘慢慢翻阅起来。 曾几何时,自己一向以“静者生门,躁者死户”作为口头禅,可出了又一村之后,自己又哪一次做到了?咧嘴一笑,从今天开始,自己该好好经营了,经营人脉,经营势力,经营属于自己的一切。 看了两个小时的呻吟语,一本古书已经看了七七八八,大部分的内容都是以前老头子说过的,现在再看的时候竟然觉得没有老头子说的那般有趣那般有道理。笑着将《呻吟语》放回书架,习惯性的摸出红南京方才想起自己的劣质打火机已经彻底报废,似乎心有灵犀,总裁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范晓辉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原本是准备和萧尘说说盛唐集团的现状,却发现男人左手拿着的香烟,连忙再度掏出打火机,给萧尘点着,道:“萧总裁,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拿着我这打火机用着。” 范晓辉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小到毫无作用。 “那就多谢了。”接过范晓辉的打火机后,萧尘笑道。心思则在思忖着这个面目白净实则一肚子溜须拍马伎俩的男人确实有资格担当总经理的职务,单凭这一份玲珑的心思就可见一斑。 接下来的时间里,范晓辉几乎一直没有离开萧尘,一边给萧尘讲着盛唐集团的构成和所经营的一些业务一边察言观色的看着萧尘的反应,只是让范晓辉觉得郁闷的是萧尘这厮总是一脸微笑,根本不知道这厮内心到底在想着什么。 中午的时候,在萧尘的询问下,范晓辉带着萧尘去盛唐集团的的员工食堂吃了一顿午饭,盛唐集团的伙食很好,而且不贵,看着面前的男人吃的津津有味,很快将近半斤的米饭和为数众多的菜肴一扫而空,范晓辉悄声问道:“萧总裁,这里的伙食真的这么好?” 盛唐集团的一些员工们看着和萧尘走的如此之近的范晓辉纷纷在私底下谈论起来,难道他就是盛唐集团的新任总裁?这么年轻?真的有本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员工们的心中升起。 吃过午饭,接过范晓辉递过来的餐巾纸抹了抹嘴后,萧尘愈发觉得身边男人的心思之玲珑实在是不在当年的自己之下,回到16楼的总裁办公室后,萧尘看着面前的范晓辉问道:“听说盛唐集团的财政面临着危机,不但一些公司在催款,就连银行也在催着还贷款?” 24 新任总裁(下) “萧总裁,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其实吧,安公在世的时候,盛唐集团的业绩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只是银行和那些公司里的一些人都是安公的老朋友,又加上安公在南京的名声地位,他们自然不敢放肆,现在安公去世了,他们自然就上门找麻烦了,真说起来的话也不能怪他们,商场就是这样,没什么情谊可言。wWW、”范晓辉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侃侃而谈。 虽然范晓辉说的十分笼统,但萧尘已经从中听了个大概,盛唐集团的问题只怕不是一天两天了,而这样的陈年旧病绝不是自己这么一个半吊子都不懂的人可以解决的,皱眉思考片刻后,看着范晓辉问道:“照你话里的意思盛唐集团现在最主要的矛盾就是资金问题?” 范晓辉心内有些惊讶起来,原本以为身边的男人只是靠着和安梦唐的特殊关系才走到了现在的这个地位,却没想到他从自己简单的言语中已经听出了公司最大的毛病所在,当下也不在隐晦,直接答道:“不错,主要是银行的那笔贷款,三年前,安公和南京农业银行签署了一份协议,借了银行八个亿用于征收南京郊区的大片农田建立一个和国际接轨的化工厂,可没想到那些农民都硬的很,有的人死活站着地不肯让出来,事情一拖就这么拖了三年,原本八亿的资金在盛唐集团看来也不是一笔大数目,不过这三年的金融危机实在太严重,集团的百分之八十的分公司业绩都急速下滑,有的公司甚至已经入不敷出,现在要盛唐集团拿出这八亿资金几乎是不可能的。” 虽然对于商业经济一类的东西连皮毛也不懂,但萧尘好歹在阳光浴场耳闻目染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范晓辉对于盛唐集团矛盾的一番简单概括萧尘还是懂的,况且在萧尘看来,做生意最重要的自然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了钱害怕问题解决不了?现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呢?想着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策。 “公司现在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如果全部算上的话大约能拿出三亿。”范晓辉答道,想了想后又道,“可是这些资金绝对不能全部拿出来的,如果拿出来了盛唐集团的日常业务绝对会陷入瘫痪状态,到时候只怕就真的要倒闭了。” 范晓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萧尘说了这么多话,按照自己以前的性格绝不会说这么多的,言多必失的道理范晓辉一向记在心里,可看着萧尘皱眉思考的模样范晓辉就是说了出来。 “如果除去日常必要的流动资金外还能拿出多少?” 范晓辉皱眉思考了片刻后给了萧尘一个数字,“五百万。”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南京农业银行行长的资料你知道多少?”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以前外面的应酬都是周锡明一个人去应酬的,我就只是搞搞一些公司的行政管理,说白了,我这总经理基本就是一个摆设,没什么权利。”范晓辉苦笑答道。 范晓辉说的基本是事实,研究生毕业后他就开始在盛唐集团工作,至今已经四年,虽然四年内爬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但这个总经理位置实在有些荒谬,明明有了总裁还要什么总经理?不过好在工资还算可观,公司的员工见到自己也会毕恭毕敬的喊一声总经理。 “你去帮我查一下他的资料,今晚我在金陵饭店请他吃顿饭。”萧尘把玩着手中的高档打火机轻笑着说道。 “这个估计有些困难,像他们这样的人一般都很难请。”范晓辉为难道。 虽然现在的公家人贪污受贿已经遍地都是,但对于像自己这样不相熟的人他们一般还是会小心翼翼,奸诈?狡猾?这两个词又怎么能形容他们!自己在公司的八面玲珑放到他们面前不过是滴水比之东海。 “难请?这个你就不需要担心了,你只管把他的资料找给我。” 范晓辉狐疑的答应后离开办公室,心里则在猜想着这个刚刚上任的总裁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请到南京农业银行的行长。 坐在真皮座椅上的萧尘给方岩和陈步一各自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们两个尽快赶到盛唐大厦。放下手机,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男人轻声道:“难请吗?” 下午三点的时候,盛唐大厦的门外停下一辆丰田普拉多,高大车身彰显着他的霸道和豪气,车门打开,一个嘴角挂着邪气笑容的男人大步迈进盛唐大厦,门外的保安连忙止住了男人,尽职尽责的盘问道:“你找谁?” 男人不屑的看了保安一眼,张扬道:“没你的事,滚开。” 保安不禁大怒,这他妈的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但好歹也是在盛唐集团干了三年的老员工了,你一句话就让老子滚开? 男人看着保安面部出现的怒意似乎来了兴趣,歪着脑袋玩味道:“怎么?不服?想动粗?” 不等保安出手,男人的一个肘击已经到了保安的下巴,顿时将保安打的连连倒退,嘴角流出殷红鲜血,抹了抹嘴角,保安正欲全力扑向这个男人却被一个声音呵住,“住手。” 说这句话的是萧尘,听到总台员工的报告后萧尘立马带着方岩和陈步一乘电梯来到一楼,恰好看到男人的凌厉肘击。 “萧尘?”男人看着萧尘玩味问道。 “你是?”萧尘皱眉问道。从男人刚才凌厉的一个肘击中萧尘知道面前的男人绝对不是简单货色。 “雷子。” “找我?” 雷子似乎不想多话,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凌空甩给萧尘,却在萧尘伸手接住的时候猛然欺身而上,凌厉的肘击和膝击连续不断的打向萧尘的要害部位,萧尘十分敏捷的一个侧步躲开雷子的大部分攻击,双手握拳架住猛烈袭来的肘击,笑道:“我们有仇?” “没仇。”雷子笑着答道,“只是想看看是什么人让我家的唐舞小姐这样挂念。” “你是唐舞派来的?” “唐舞说她欠了你一辆车,我今天已经带来了,她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万事小心。” 雷子说完之后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这人身手不错,就是太傲了一些。”方岩评价道。 这才静下心来看着手中的钥匙,端详半响,想起当初自己和唐舞的一番对话。 “那你就把这车送给我吧,反正这车也不适合你开。” “你以为我会吗?” “会。” “等你的身份地位符合你开这辆车的时候,我也许会考虑一下,不过现在嘛,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因为你还不配开它。” 想起当初和唐舞的诙谐对话,萧尘默然一笑,她还真较真,真的就这么送给我了?随即想到雷子的最后一句话,“万事小心。” 唐舞让雷子带给自己的这句话又蕴含着什么意思呢? 25 腹黑 萧尘独自一人站在总裁办公室的窗边,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心中出现的却是一片黑暗,萧尘知道自己也许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单纯岁月,再也变不回青城山下又一村中那个事事刁钻喜欢计较的鬼见愁。wWw, 活着等同死去,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心中的仇恨,仇恨让萧尘变的面目全非。 幸福是什么?人世间本来就没有幸福!只有一种境况与另一种境况相比较,仅此而已。只有经受了极度不幸的人,才能感受到极度幸福。渴求过死亡的人,才能领悟活在世上有多美好。但这一切于自己毫无瓜葛! 看着空空荡荡的天空,萧尘突然产生了一股歇斯底里的绝望,绝望的源头是心中的黑暗,黑暗如一潭无边死水将自己的内心紧紧笼罩再也挣脱不开逃离不开!黑暗的死水中有无尽的粘稠血液却没有自己十八年前所渴求的最大的希望。 经历了八年希望和十年绝望的男人已经彻底死心,这个人间太不公,原本就没有希望,自己又何必渴求? 缓缓推开窗子,一阵晚风袭来,将烟头吹的明灭不定,将自己已经留长的头发吹的杂乱无章,将内心的一潭死水吹的波澜起伏。 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转身,按灭烟头,披着一件廉价外套的人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心中似乎在期待着一场狂风暴雨的来临,让这个肮脏的世界变的纯洁一些吧,可爱一些吧。 ………………………………………… 在金陵饭店的包厢里见到农业银行的行长段金辰的时候,这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正胆颤心惊的蹲在一个墙角,满脸的紧张和戒备之色,一身昂贵得体的西装已经变的凌乱,一双已经不再清明如二十年前的双眼有些害怕的望着缓缓走向自己的男人,似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段金辰鼓起勇气站立起来,看着萧尘大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 只是这样说着的时候,男人的语气实在太过漂浮,太过心虚,心内的胆怯将早已经将他表面的顽强击碎,碎如漫天飞沙。 “你认为我把你抓来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把你放了?”萧尘端过一把椅子,看着段金辰缓缓坐下,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 “你放了我吧,有什么话好好说,要钱的话我马上派人去准备。”段金辰慌张说道,越看面前的男人段金辰愈发的感觉到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放了你?段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今天是我把你请来的,你说是吗?” “是,是。”噤若寒蝉的男人又哪里还会有拒绝的勇气,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早已将男人心中最后的一分心气磨平,一分傲气送进,剩下只是八分的虚伪和两分的懦弱,而在这一刻,两分的懦弱主宰了男人的心,让男人变成一只连羔羊也不如的可悲生物,所雷同于人的只是一张人皮而已,并且仅此而已。 萧尘起身将房间里微弱的灯光调明,一瞬间,段金辰觉得自己从黑暗走向了光明,看着再度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心中出现了不可抑制的恐惧,自己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可自己并不想死,因而脸上出现的是卑躬屈膝和唯唯诺诺。 扔给地上的可悲男人一根红南京,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带着残忍和嗜血的冷笑让段金辰心内面对死亡的恐惧上升到极点,抓起面前的烟,掏出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也许是手指颤抖的太过厉害,也许是这个打火机的本身已经到了报废的时候。 将范晓辉那只印着zippo字样的高档打火机甩给地上的男人,发出哐当声响,将段金辰的神经震的颤抖起来,小心翼翼的摸起打火机,却如自己的那只zippo打火机一样,怎么也点不着。萧尘笑着走到段金辰的面前,轻易拿过男人手中的打火机,轻轻一按,一撮火苗猛然窜起。 “我不介意多一个敌人,也不介意多一个朋友,一切都要看你如何选择。” 慢慢咀嚼着萧尘话里的含义,直到一根烟抽完后,段金辰似乎下定决定,看着萧尘,道:“你说吧,什么事?” “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有什么就喜欢说什么,想必段行长也明白,盛唐集团现在是没有办法拿出八亿资金的,所以我希望盛唐集团在贵行的那笔债务能够延后一些时间,等到盛唐集团情况好转的时候我会连带着利益一并还给贵行。” 段金辰沉默下来,心内的紧张似乎也减少了许多,至少面前的男人不会再动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房门被打开,陈步一大步而进,看着萧尘说道:“萧尘,警察来了。” “动作很快。”萧尘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只是弧度中有着最明显的嘲讽,看着瘫坐在地上眼神中却已经出现光彩的男人,道,“想好了就站起来,我敬行长两杯。” 看着萧尘眉目之中的自信,段金辰突然明白一个道理,警察来了又能如何?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再抓自己一次,到时候只怕不是威胁这么简单了。 李军和几个警察跟在局长邱志飞身后来到包厢的时候,发现包厢里的情况和银行职员所报告的劫持事件完全不同,萧尘正和段金辰行长有说有笑的喝酒吃菜,一副十分亲热的模样。 邱志飞思考了片刻后,看着段金辰笑问道:“段行长,你也认识萧尘?” “也就今天刚刚认识,我们正在谈一笔业务,不知道邱局长带着这么多手下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这个萧尘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这生意可不能再谈了。”段金辰笑着侃侃而谈,和片刻前蹲在墙角的那个懦弱男人有着天壤之别,因为前一刻自己面对的也许只是威胁,而这一刻自己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生死,在黑白两道混迹了如此之久的男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邱局长,好久不见,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坐下来喝一杯,这里的饭菜还不错。”萧尘笑着招呼道。 邱志飞微微一笑,正要下命返回警局,却没想到自己身后的李军突然窜了出来,一脚揣向萧尘的同时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嚣张,嚣张。” 没有闪避,没有防御,胸膛结结实实的挨了李军一脚,很重,也许比几个月前自己在南京公安局的审问室被这个小警察暴打的时候还要来的猛烈几分,椅子倒下,身体倒下,嘴角有血流出,萧尘着实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摸了摸嘴角的男人爬起来后看了看一脸恚怒的李军,随即将目光转向邱志飞,笑道:“邱局长,这小子的手脚挺利落,好好培养的话将来一定是警界的一个大才。” 李军在出手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度,却没想到挨打的男人不但没有指责反而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顿时觉得羞愧无比。 “萧尘,刚才的事对不住了,回去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邱志飞带着三分歉意说道,很诚恳,邱志飞自从第一次看到萧尘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人挺顺眼,如果他是警察的话自己一定好好培养他,只是这个男人的路和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这些人注定不同。 “很久没这么挨一脚了。”萧尘嬉笑着说道。 邱志飞领着一帮警察原路返回后,段金辰觉得面前的男人实在有些不同,不禁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萧尘。” “就是安梦唐生前收的那个义子?” “对。” 段金辰顿时了然,喝了一杯酒后,看着萧尘缓缓说道:“安梦唐以前也对我有些关照,我本来不应该这么急着催款的,只是现在银行的事情也不全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过你既然是安先生的义子,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我也要尽全力在银行里周旋一下。” 萧尘笑了,这个男人在危机过后果然表现出了一副狐狸性格,微微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钛金卡,放到段金辰的面前,道:“这里面有500万,户头不在中国,尽管放心。” 段金辰推辞了一番后笑着将钛金卡装入怀中,也不管萧尘的年龄,开始在酒桌上和萧尘称兄道弟起来。 夜,愈加的深沉,深沉的可怕。 回到阳光浴场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回到房间的时候,房内已经出现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脸上挂着纯净的笑容,双手抱着一本书雀跃的走到萧尘身边,鼻腔里却出现一股浓厚的酒气,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后,女人看着倒在床上的萧尘不满道:“萧尘,你喝酒了吧?” “喝了。” “爷爷说喝酒伤身呢。” “我身体很好。” “可是等你到老了就会出现很多问题呢。” “以后还很早。” “可是人活着应该想想以后啊,你现在要是因为喝酒把身体喝坏了将来会很麻烦呢。” “我酒量很好。” “可是酒量再好的人也有喝醉的时候,我爷爷活着的时候酒量也很好呢,不过他去世的原因就是因为喝酒呢,你现在要是不照护好自己的身体,说不定将来就会像我爷爷一样呢。” 喝酒,爷爷,两个词反复出现在萧尘的脑海,躺在床上的男人轻轻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老人整天抱着一个葫芦坐在桃花溪边坐在老槐树下喝酒哀叹的模样,时不时的会剧烈咳凑一阵,却依旧会眼神迷离的饮着葫芦中的酒。 栀儿似乎不满萧尘的沉默,坐在萧尘的身旁,问道:“喂,萧尘,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萧尘魏然笑道。 “说你以后不喝酒了啊。” “为什么不喝?” “因为喝酒伤身呢。” “我说过我的酒量一向很好。” 女人沉默下来,似乎明白这是一个只会无休止争论下去的话题,突然将抱着书打开,看着萧尘,道:“萧尘,我今天好无聊呢,不过我从一个姐姐手里借了一本书,叫《基督山伯爵》,那个叫大仲马的作家写的很好呢,要不我给你念一段吧?” 沉默,脑海中似乎再次出现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中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一片死水,纹风不动的死水。 “你不说话我就念了啊。” 栀儿打开书本翻到自己做好记号的地方,十分投入的念道: “这时一声长号 他的胸膛仿佛撕裂 满腔的热泪涌出 形成两条激流 他额头顶地 久久的祈祷 回想他度过的全部生活 扪心自问 在如此年轻的生命中 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过 会受到如此残忍的惩罚 白天就这样过去 他只吃了几口面包 喝了几口水 他时而坐下来冥思苦想 时而起来在牢中打转 犹如一只在铁笼中的野兽” 很扫兴,没有半点反应,栀儿似乎觉得无聊,放下书本,看着萧尘说道:“这本书说的是一个人复仇的故事呢,他的生命很惨的。” “既然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就无所谓凄惨或者悲凉。” 似乎觉得萧尘说的有些艰深,于是看着萧尘问道:“可我觉得人活着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为什么要去走那些充满凄惨和悲凉的道路呢?”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可是,我就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决定的啊。” 萧尘爬起来靠在床上,看着一脸天真的栀儿,缓缓笑道:“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的,所以别再说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呆着了。” “可我就想和你聊聊天呢,我在这里呆了一天都闷死了,我听浴场的姐姐说西湖很美呢,要不明天你带我去西湖吧。” 西湖,自己能去吗?摇头一笑,摸了摸栀儿柔顺的长发,道:“去睡吧,不早了。” 栀儿不悦的离开房间,却将《基督山伯爵》遗忘在萧尘的床上。 抽了根烟的男人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看见了床头的那一本书,拿起来随意的翻阅了一下,发现栀儿折了很多记号,翻开一处,随意看了起来, “这一重负几乎重如一个世界 我却担起来 原以为能一直担着走到头 而我承担是根据我的心愿 而不是凭力量 是根据我的意志 而不是凭能力 可是刚刚要到中途 又不得不放下 十四年的绝望和十年的希望 把我变成了主宰命运的人 现在我又得重新听天由命了” 轻轻放下书本,这一段话让萧尘思绪万千起来,尤其是一句“刚刚要到中途又不得不放下”,联想起唐舞让雷子转告自己的一句话,心内默然起来,难道自己刚刚开始建立一个足以报仇的资本就要中途而废?到底是自己主宰了命运还是命运主宰了自己?绝望,希望。 不想再思考,思考让萧尘觉得头痛,觉得茫然。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正在办公室里无事可做的萧尘收到了段金辰打来的电话,告诉萧尘贷款的时间已经被压了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确实是一个颠簸不破的古今真理,自己的威胁和利诱也确实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可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茫然,自己所追求的是金钱和权势地位? 快下班的时候,段晓辉满脸笑意走进萧尘的办公室,道:“萧总裁,晚上公司的几个经理和几个南京的生意人想要请你去钟山高尔夫别墅玩玩,第一是给你上任总裁接风洗尘,第二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听说魏天德那厮还专门在1912找了几个新来的扬州瘦马作陪,这家伙在圈子内一向可是抠门的很,今天估计是下了血本了,这扬州瘦马的价格可不低。” “扬州瘦马?”萧尘微微一笑,这群公司的金领们还真是懂的享受,大半年前的自己又如何知道什么是扬州瘦马?什么是天上人间? 看着萧尘微笑的模样,范晓辉笑着说道:“萧总裁,我还是觉得去玩玩吧,一方面可以拉近和他们的关系方便你以后掌控整个集团,一方面也可以让自己放松一下顺便结交几个人脉关系,做生意嘛,最重要的东西始终是人脉,没了人脉就算有钱也成不了事。” “也好,就去看看吧,对了,以后就别喊我什么总裁了,我这狗屁不通的乡巴佬可当不起这样的称呼。”思忖过后的萧尘答应了范晓辉的提议。 “那好,我以后就喊你萧老弟,说句心里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人一定能和我谈的来,不为别的,就为你递给我的那根红南京。”范晓辉笑道。 出了盛唐大厦,坐上范晓辉的奥迪A6后,萧尘习惯性的摸出一根红南京,范晓辉却从口袋里摸出两包软中递给萧尘,道:“萧老弟,抽这个吧,合适一些。” 接过两包软中,看了一眼已经发动车子的范晓辉,心内默然。范晓辉说的没错,自己抽红南京确实已经不再适合了,至少在外人的眼里不适合,即便自己依旧钟爱红南京,但世俗依旧是需要趋附的。 26 别墅 美酒 女人 趋炎附势,溜须拍马,八面玲珑,这些词在很久以前萧尘就已经懂了并且烂熟于心能够熟练运用,又一村的那一家哪一户不知道有个男人叫鬼见愁?无赖到了极点也是境界,一种大境界。WWw。范晓辉基本上和以前的萧尘属于同一类人,只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范晓辉更加擅长的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而萧尘擅长的是投机取巧,路虽然不同却是异曲同工的。萧尘虽然经历了张秋灵去世的打击变的深沉许多,但骨子里所养成的习惯又岂是那么容易隐藏掉的?尤其是遇到一个对自己脾胃的男人时。 “萧老弟,虽然我对你以前的事情不是太了解,但你在南京发生的大部分事情我还是清楚的。”范晓辉一边开车一边平静说道,“安公收你当义子的那晚我也在场,当时我特意关注了你一下,因为我不相信安公会随便的扶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说句老实话,当时没觉得你怎么样,顶多就是比一般的年轻人多了两分隐忍,多了三分心机,真正和那些在商场或者各种势力中的佼佼者相比较的话还是差的很远,可不知道怎么的,从我在盛唐大厦第一次正式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特别有感觉,这种感觉挺奇怪,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 萧尘咧嘴一笑,心情似乎十分轻松,道:“你把臭味相投这词说了我该说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 “萧老弟,问你个问题,不知道你对商道是怎么看的?” 对于商道,萧尘顶多就是知道买卖和赚钱这两个词,其中的具体东西实在懂的太少。看着范晓辉微笑的脸庞,萧尘老实回答道:“你认为我懂?”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再装也没用。 “萧老弟,你也明白,我说这话绝对不是轻视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吧你不该来趟盛唐集团这浑水,这里面的水并不仅仅是我那天和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是业绩的问题,花钱找个金融专家或者根本不需要找就可以解决,主要是盛唐集团的内斗太厉害了,那些没在盛唐集团掌权的股东还好一些,那些掌权的股东可是麻烦的很,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看上去关系胜过亲兄弟可背地里都恨不得给对方一刀子把对方拉下马,我这几年也算是看明白了,几头都沾一点关系也都不沾关系,这才勉强保住自己的地位,可有时候想想我这样活着还真他妈的累。”范晓辉侃侃而谈,说到最后已经面色潮红起来,内心的激荡只有他自己才能彻底明白。 “你要说的是内斗?” “对,就是内斗,而且只有在盛唐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才有的内斗。”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队伍大了,人心也就渐渐散了。千古不变永远颠簸不破的至理名言。 萧尘没想和范晓辉继续讨论他心中的憋屈事情,转移话题道:“今晚都有哪些人?” “一个叫罗翰,缺德事龌龊事干了一大堆的富二代,南京城最标准的跨库子弟,不过听说这些天收敛了不少。有两个是我们集团人事部的经理,一个叫左山,一个叫刘瑞,剩下的两个就是今晚邀请你的人了,一个叫夏侯飞,另一个叫魏天德,夏侯飞是南京税务局的副局长,说真的,我都有些羡慕这小子溜须拍马的本事,年纪轻轻就成了南京城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至于魏天德这人倒是挺有趣,和我也挺谈得来,算得上是个朋友,现在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听说在上海还有个高尔夫球场。”范晓辉笑着给萧尘一一解说了一番今晚的五个男人。 “夏侯飞,魏天德。”脸上保持微笑的同时,萧尘心里默念了一句,将目光转向范晓辉,笑问道:“夏侯飞和你的关系怎么样?” “萍水之交,关系算不上深,但也吃过几次饭,这家伙鬼点子多,人也挺机灵,就是入了左道,不过他要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做事只怕也不可能在三十岁的时候就拿下副局长这个位置。”范晓辉说着的时候似乎勾起了心中的愤慨,继续道,“不过这几年国家的**已经成了一种趋势,哪里要是没几个**的人出现才叫奇怪,我有时候就在想一个问题,你说现在的中国到底是清官多一些呢还是贪官多一些呢?” “你这问题倒是挺有趣。” “我记得台湾的马英九说过这么一句话,‘国家的首要职责,不是发展经济,不是强大军事,而是维护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保障社会弱势群体不被淘汰!此为国之根本!’我觉得他说的挺好,可是等到真做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上下同心呢?简直就是谬论!” 看着开车的范晓辉,萧尘觉得他今天的火气实在太大了一些,同时也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内心深处也许远比他的表面来的更加高尚,于是,说道:“范哥,我觉得你应该去从政而不是经商。” 呵呵一笑,范晓辉有些尴尬的答道:“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今天在办公室看了一个新闻,有个学生开车在校园撞死了人竟然敢说他爸是李刚,他那个叫李刚的爸也确实挺牛,不但保住了儿子的命,而且只判了四年的有期徒刑,和一个为了给老婆看病偷了一辆电动模特车的男人一样,你说荒谬不荒谬。” 一路上,范晓辉的言辞远不像在盛唐集团来的那般小心翼翼,反而有些锋芒毕露愤世骇俗,不过,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刚刚研究生毕业三年的男人而已,如果连这点感慨也没有的话,中国的教育也就彻底失败了。 到达钟山高尔夫别墅的时候,范晓辉看着萧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听说魏天德找来的那几个扬州瘦马中还有一个是个雏儿。” 范晓辉在地下停车场放好奥迪后带着萧尘直接奔向一座别墅,别墅只有两层,外表看上去也不是怎么的富丽堂皇,甚至带着一些质朴的味道,但是等萧尘进了别墅之后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不是因为惊叹而是因为耀眼的金黄色已经将萧尘唯一能看见东西的眼球涨满,壁灯,烛火,墙壁,都是雷同的金黄。心内发出一阵苦笑,这样的品味即便是自己这个刚刚出来没多久的乡巴佬也觉得太过俗气,可嘴上还是呵呵笑着和面前的五个男人一一握手称好。 罗翰,萧尘已经认识,左山和刘瑞两个经理萧尘也没有特别在意,从范晓辉的介绍中,萧尘已经对夏侯飞和魏天德产生了兴趣,好奇的兴趣。 夏侯飞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一套得体米白色休闲西装,因为不见阳光而略显苍白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斯文儒雅,带着一副学子的味道,如果不是来的路上听了范晓辉的介绍,萧尘绝不敢想象就是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已经贵为税务局的副局长。 和夏侯飞相比,魏天德则显得简单许多,寸头黑西装加上嘴角的笑容和上半身即便穿着西装也无法掩饰的鼓胀肌肉很容易让萧尘将他归类为吴庸一类的莽夫,只是在不多的接触中,萧尘隐约觉得这个男人粗犷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颗细腻的心,也对,如果真的粗犷如外表又怎么能在商场的尔虞我诈中存活下来? “萧总裁,欢迎欢迎,你能来真是让我魏某人倍感荣幸啊。”魏天德脸上堆满笑容,握着萧尘的手恨不得来一个永远不松开。 “魏总这么说可就见外了,魏总能请我萧尘就是看得起我,应该我是萧某人倍感荣幸才是。”当仁不让,萧尘望着魏天德,无论是嘴角还是眼神都带着一股欣喜的笑意。 逢场作戏,到了那个场合自然就会十分容易的懂得那个场合的规矩和套路,萧尘不会例外。 接下来的两个经理在招呼萧尘的时候则显得拘谨许多,毕竟名义上是萧尘的员工总不好太过放肆的。 让萧尘有些意外的是夏侯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奔放,而是十分含蓄的伸出右手,看着萧尘温和笑道:“萧总裁,你好。” “你也好。” 有样学样,和什么人说什么话一向是萧尘的拿手好戏,只是南京的这些事情中实在没有什么地方让萧尘发挥自己在又一村早已锻炼的炉火纯青的精湛嘴皮技艺。 至于罗翰,这个二世祖在见到萧尘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出现海皇阁时的倨傲也没有出现一贯的玩世不恭,而是笑着打起了招呼,“我们又见面了,只是这次我该称呼你萧总裁了。” 罗翰不会忘记父亲对自己的教诲,虽然纨绔,但不是傻瓜,况且他看萧尘一向比较顺眼,至少这个男人是第一个在南京让自己掏出十万块钱而没有报复的家伙。 7个男人寒暄了一阵后,纷纷围着一张已经收拾出来的茶几入座,入座之后魏天德笑着拍了拍巴掌,顿时,七个女人从楼上带着巧言嫣然的神情缓缓而下,步伐优雅不输于T台上的模特,暴露的服装在增添性感的同时更加将他们的妖娆身躯勾勒的曼妙无比。 “萧总裁,觉得哪一个能看上眼?”魏天德看着身旁的萧尘笑问道。 将目光扫向七个漫步走来的女人,萧尘转头看着魏天德表现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道:“最后那个。” 魏天德嘿嘿一笑,道:“萧总裁可真是眼毒的厉害,最后那个可是个雏儿,听说才刚刚念大三,虽然算不上正规的扬州瘦马,但身材和样貌可都是一等一的。” 几个男人各自选了一个女人后开始喝酒,气氛在男人和女人相互烘托下开始变的高涨起来,只是男人是为了取乐,女人是为了金钱,也算是可有所需各有所求。 当女人在萧尘的身边坐下以后,萧尘对着女人的耳边吐气如兰道:“还记得我?” 女人十分疑惑的看着萧尘,摇头道:“萧总裁,我们没见过面吧?” “虽然没见过面,可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神交已久吗?”萧尘哈哈笑道。 “哈哈哈…………” 众人听到萧尘的话后纷纷大笑起来,心里也在一瞬间将萧尘归类为和自己一样的性情中人,只是范晓辉却不这么认为,以他对萧尘的观察了解,如非必要,萧尘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便他本身就是一个喜欢调笑的人。 茶几不是一般的茶几,很大,大到足以容纳十几瓶好酒和十几个杯子而不显得拥挤,女人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们是魏天德花了三十万从1912请来的扬州瘦马,当然,原本的价格不会贵到这么离谱,但萧尘身边的一个女人已经占去了近百分之八十的份额,魏天德知道这次不是自己省钱的时候,毕竟还有事需要这个新上任的总裁或者说董事长帮忙。 女人很配合的用自己的粉嫩小拳头敲打着萧尘的胸膛,不依道:“你真坏。”只是说出来的话音和语气都带着一股生硬味道,似乎是自己逼着自己这样说的一般。 “大家今晚既然在一起以后就是好朋友了,来,干杯。”魏天德站起来大声倡议道。 …………………… 酒宴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左山和刘瑞两个经理起身告辞,搂着今晚属于自己的女人出门而去,因为他们知道由始至终他们只是一个烘托气氛的配角,而气氛既然已经起来他们也就该起身告辞了,很明智很果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萧尘在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肯花大价钱包下7个女人难道只是为了和自己交个朋友?简直就是扯淡。但萧尘并不会介意魏天德的殷勤,因为自己现在同样需要人脉需要关系,尤其是属于政商两界的关系,政界的人脉可以让自己万事平安,商界的人脉可以让自己事半功倍,魏天德即便想要自己帮忙但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这样的事情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魏天德确实有事需要萧尘的帮忙,只是这件事太过机密,机密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而能帮他这个忙的只有萧尘。 “萧总裁,听说你的老家在四川成都?”一直很少说话的夏侯飞端着酒杯对着萧尘笑问道。 “对,又一村。” “听说那是个好地方,可惜我没去过,萧总裁回去的时候要是不介意的话顺便把我也给带上,到时候我这个穷人就可以去欣赏一下又一村到底有着怎样的水土才养育了萧总裁这么一个人。”如果说不露痕迹的马屁是高明的马屁,那么露了痕迹的马屁也许更加高明也说不定,这其中的差别只有夏侯飞这个政界的新星能够了如指掌。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萧尘笑着答道。 酒宴在继续,桌子上的高档红酒在不断减少。 “萧总裁,你看现在天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在这休息吧?”魏天德试探性问道。 “那好,只是我住在这里只怕有些不合适吧?会不会打扰了魏兄?” “不会,我今晚正好有事要出去一趟,何况我家也不在这里。”魏天德笑道。 几个男人互相告辞,罗翰是最后一个和萧尘告别的,指了指萧尘身边的女人,玩味道:“萧尘,别辜负了魏天德的好意,对了,明天我会去你们公司去请你,到时候可不要不给面子。” 别墅变的安静下来,只剩下萧尘和一个女人以及茶几上没有喝完的三瓶红酒。 回到沙发上,萧尘转头看着黏在自己身旁的女人,问道:“能喝酒吗?” 女人点头道:“能喝一点。” “那就陪我喝酒吧。” “只是喝酒?”女人有些诧异,按照自己的理解,那些人都走了之后,这个瞎了一只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怕的男人不是应该马上对着自己来一个饿虎扑羊吗?可这个男人为什么显得有些落寞的样子呢?难道因为自己不够漂亮?很快,这个问题就被女人否定了,因为他发现萧尘的眼神中出现了一股空洞的神色,而根据自己对人类心理的理解,这种神色只有经历过大悲的人才有可能出现才会出现。 “为什么要出来做这个?”萧尘喝着酒轻声问道,语气温柔之极。 女人咬了咬牙,似乎在思考对这个男人说谎话还是真话,犹豫了一阵后,女人看着萧尘,抿着嘴唇答道:“因为我妈病了,是血癌。” “为了这个你就要出卖自己的身体?”萧尘冷笑道。 “我愿意。”女人在反驳了一句后突然抽泣起来。 女人在大学里学的是中文专业,副修的是心理学,成绩一向很好,只是母亲的疾病一瞬间让这个坚强的女孩失去了人生了方向,她开始想方设法的借钱为母亲看病,可是这个社会真的有那么多的好心人?到后来,在寝室一个姐妹的建议下,毅然去了1912,即便要面对的是自己所不敢想象的东西。自己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现在为了救母亲的命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又如何?可是面前的男人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自己说着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话,顿时触碰到了自己心底最敏感的禁区,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太过坚强的女人,泪水缓缓流下,化作两条最晶莹剔透的细线。 27 笨蛋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最脆弱最容易受伤的一面,看着身边女人低声哭泣的模样,萧尘端起一杯酒递给女人,道:“喝吧。” 女人抬头看着萧尘,稍微停止了哭泣,接过酒,似乎想起了什么,仰面将将就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女人的模样,萧尘微微一笑,不再管她,自顾着喝了起来。 月上中天的时候,茶几上剩余的几瓶酒已经被一男一女慢慢饮尽。萧尘长身而起,看了看有些晕头转向的女人,打开别墅的大门,抬头仰望满天月色,呢喃道:“回家去吧,以后别做这个了。” 女人步伐漂浮的起身,深深看了眼萧尘,出门而去,走到门边的时候,疑惑的看着萧尘,问道:“你真的让我走?” “如果你不想走的话我走也行。”萧尘微笑道。 女人不再说话,大步而去,即便步伐漂浮又如何?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保住自己的身体。走的远了,停下来,转身,发现那个让自己离开的男人正靠在别墅的墙角失神的看着月亮,眼角似乎还有一些晶莹的泪水,皱眉,女人想要思考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个男人有着这样一番表情,可胸腔中却涌上一股酒气,于是再也不停留,带着一分感恩的心离开了钟山别墅。 摸出范晓辉送给自己的中华,点一根,默默坐在墙角,就这样再也没有动过。 笨蛋,这么一个词突然就出现在了萧尘的脑海,微微一笑,自己真的是笨蛋吗?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有那般多的冲动做了那般多的蠢事?即便自己必须要做那些事可自己还是一个笨蛋,尤其是没有好好珍惜张秋灵在自己身边的那段岁月。现在,自己不想做笨蛋了,可那些事情那些人都已经不能回头了。 笨蛋,也许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没有半点心机没有半点伎俩,大半年来都是随着事情的沉浮来决定自己的去留和对策而不是主动的去引导事情的发展方向,更加可悲的是,自己一路走来惹了太多的女人,承了他们太多的恩情,也许是永远也无法偿还的恩情。 很久以后,萧尘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承恩,眉头一皱,这个男人虽然来了江苏,但本意大概是想找出那晚海达小区的凶手吧。 “萧尘,根据江苏省情报部门得到的消息,袍哥已经在两个小时前分批进了南京城,根据一个内线提供的消息来分析,袍哥这次来南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 挂上张承恩的电话,萧尘皱眉沉思起来。袍哥,四川境内历史最为悠久势力最为庞大严谨的一个组织,他们的势力自然是庞大的,只是这个势力怎么会找上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姓萧?联想起昨天雷子带来的唐舞那句话,微微一笑,袍哥,唐门,终于达成一致了吗?也好,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即便自己在暴风雨中不能生存又如何?自己和唐门的恩怨也该有一个了结了。 天色微亮的时候,萧尘起身离开别墅,既然别人想要对付自己,自己也该有所准备才行了,等待事情的来临永远不如积极的去面对事情。 回到阳光浴场,听说周五湖病了,比那天匆匆而回后变的更加厉害。 “萧尘,你来了。”躺在床上的周五湖看着推门而入的萧尘笑着说道,努力撑起身体靠在墙边。 “五爷,看来你病的不轻。” “也没什么大碍,主要是急怒攻心了,这些年也没什么事让我这么动怒了。”周五湖看着萧尘微微一笑,随即又道,“萧尘,其实我一直隐瞒了你一件事。” “哦?”萧尘玩味道。 “还记得那次我们在火车上的见面吗?其实那次我是听了瞎子师傅的话后去找你的。” “瞎子师傅?”萧尘皱眉问道。 “就是教会你拉二胡的那个老人,他不但是你的师傅也是我的师傅,不过他现在已经去了,在鸡鸣山被人杀了,离他的尸体不远处还有一具尸体,是游川。” 听着周五湖的话,萧尘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两个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老人真的就这样去了?脑子里分明还残存着瞎子老人当初在又一村公园里的角落里教会自己拉二胡的场景,残存着游川一次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帮着自己分析自己要走的路。两个老人,也是自己的亲人和恩人。 平复心情,看着床上的周五湖问道,“五爷,有线索吗?” “没,一点儿也没,瞎子师傅在死前原本可以说出来凶手是谁的,可他没有说,为此,我想了很久,大概是凶手强大到我们不能抗衡,所以瞎子师傅不想让我们为了他的事情去复仇,去自找麻烦,不但如此,瞎子师傅还让我去找了三个人,我已经吩咐定北他们几个去了,大概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离开周五湖的房间,萧尘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本当初刚来南京时买的黑色笔记本,轻轻翻开,写道: “11月29日,阴。 今天是我接掌盛唐集团的第三天,四川的袍哥动了,正如唐舞昨日带给自己的话,我该万事小心才对,可我真的能小心面对?不能,因为我也该和唐门有一个了解了。” 冷漠一笑,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打开窗户,却没想到一阵狂风吹进,吹乱了自己发梢的同时更将房间内的摆设吹的凌乱起来,重新关上,再次回到座位上,才发现黑色笔记本已经被吹开,上面写着的是“唐舞,恨或不恨”。 苦涩一笑,这句话是自己认识唐舞没多久后写下的,如今再次看到的时候不禁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一切都太过蹊跷了,自己在成都第一次面对唐舞的时候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连面对张秋灵也没有产生过的感觉,可老天偏偏让这个女人长在唐门,更是唐门家主的女儿,何等的讽刺!可自己这个笨蛋当初还是一根筋的在心里喜欢上这个女人,尤其是在秦淮河边时,那种感觉来的猛烈之极。 可如今呢?如今的自己还会对唐舞动心吗?即便自己已经打定主意用剩下的所有岁月去怀念那个在自己怀中安然死去的女人,可真的面对唐舞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取舍? 感情,人,笨蛋。 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心内升腾而起。 28 去留之间 在四川,唐门所在的位置一向都很隐蔽,虽然这些年一直不乏好奇的人去寻找搜寻,但就如今外人了解的东西来看,真正知道唐门并且了解唐门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但今天却出现了一个例外,唐家堡唐震接待客人用的房间内出现了十二个不属于唐门的老人,除了十二个老人外,还有唐震和唐家的几个男人,甚至在门外还有两个男人在站岗,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唐青山一个是刚刚从南京回来的雷子,很反常,这一次雷子没有找唐青山的麻烦,甚至脸上的玩世不恭也不再出现,而是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外,监视着眼前是否有异常发生。 由此可见,这一次的会议十分重要。 很久以后,房门打开,十二个老人离开了唐家,带着和唐家的约定离开了。 看着十二个老人离去的背影,雷子一反常态的看着身边的唐青山,道:“这些家伙老成这样也不肯放弃惹事的毛病,真他妈扯淡,唐青山,你说如果不用阴险伎俩,单对单的和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比拼,你觉得你自己有几分胜算?” “三分。” 雷子一笑,戏虐道:“三分?我他妈看你连一分也没,虽然没看过这几个老家伙出手,可他们的气势实在太强了。” “有没有是我的事。” 雷子望了一眼唐青山,不明白唐青山这厮哪来的这份自信,自语一般的说道:“自信也许是好的,盲目的自信就该死了。” 雷子话音刚刚落地的时候发现唐家的继承人唐舞走了过来,直入客房。 进门以后,唐舞皱眉看了一眼客房中的几个叔叔却并没有招呼的打算,而是将目光放在父亲唐震的身上,问道:“爸,你真的和袍哥联手了?” “我说过,这次行动你不要参合也不要过问,回你的房间去。”唐震一摆手,声音低沉道。 唐震知道,自己的这个女人只怕已经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女儿了,以前自己可以将一切事情交给她管理,可现在不行了,不光光是因为这次事情的重大,更加是因为这次要对付的目标危险性太大,大到也许唐门从此就会一蹶不振,而自己不想女儿在这次行动中受到任何伤害,也不想女儿知道这件事的任何内容,因为女儿的心里竟然装了萧家的那个后生。 不管唐震的冷漠,唐舞再次望着父亲询问道:“爸,你真的要对付萧尘?” “我说过这件事不需要你管?”唐震的脸上保持着严肃,没有了往日和女儿说话时和善的神情和语气。 看着父亲冷漠的面孔,唐舞还想再争辩一下,可心底却知道父亲这一次只怕再也不会考虑自己的意见了,上次唐门在青城山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到父亲头上的发梢已经出现了一缕缕银白色。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父亲后,唐舞黯然离开。 回到房间,女人的心里不是想着唐门和袍哥是否会顺利的办成事情,而是想着南京的那一个人是否会逢凶化吉。 夹在唐门和萧尘中间的女人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祈祷一切事情都能逢凶化吉。 唐舞在祈祷的同时,位于拉萨雪林行宫的张秋灵收到了方岩的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简单到只有一句话,但就是这一句话让原本正在和张天佑打趣的女人出现了沉默的神色,很少见的沉默,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袍哥和唐门的人来了南京。” 张天佑歪头看着皱眉的秋灵姐,心里乱想三千后,问道:“秋灵姐,是不是鬼见愁出了什么事?” 张秋灵听见张天佑的话后才沉思中惊醒,看着身边的孩子,笑问道:“你就知道是关于鬼见愁的?” “因为我担心他。”张天佑答道。 因为担心,所以时时牵挂,事事牵挂,孩子尚且如此有何况是大人呢?张秋灵现在心底有些犹豫,很少见的犹豫,这些年中她犹豫过几件事呢?可这次却让女人犹豫了起来,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离开拉萨回南京,可一旦回到南京自己用炸死来唤醒萧尘的事情就会成为一个笑谈。 “秋灵姐,你在想什么呢?难道真的是鬼见愁出了什么事情吗?”张天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乱猜什么。”张秋灵看着张天佑淡然一笑,却没有以往的空灵脱俗。 张天佑看着女人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大姑姑还活着的时候说鬼见愁是天底下最好的命,一辈子中注定有许多人帮助他的。” “你信你大姑姑的话吗?” “信,大姑姑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说谎的。”张天佑认真答道。 “你大姑姑和我相比呢?” 张天佑突然嘿嘿一笑,笑容中透露出几分萧尘的憨笑的模样,答道:“不知道,你和大姑姑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也不知道谁更好。” 张秋灵默然一笑,这孩子还真是萧尘那厮带出来的,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都有着几分神似了,只是现在的萧尘和以前的萧尘有些不同了,自己用炸死让他做了很多原本不会做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计策他是会记恨还是感谢自己呢? “天佑,如果以后你长大了,你最喜欢的一个女人为了让你变的更加强大而选择离开了你,你是会记恨她还是感谢她?” 张天佑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会儿后,答道:“恨她也感谢她。” “为什么?” “因为鬼见愁说过,这个天底下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欺骗他,我也不喜欢别人骗我。” 面前孩子的话能当真吗?如果当真了,自己到底该不该面对萧尘?在他的事业和自己的感情方面自己又该做出一番怎样的取舍? 累了,这一刻,张秋灵觉得有些累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该离开他的,不能叱咤风云又如何?不能君临南京又如何?他依旧是萧尘,而自己依旧是他喜欢的女人。 “天佑,你觉得我该回南京?” “秋灵姐,你就别在问我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你该回南京,回到鬼见愁的身边,他现在一定需要你的,鬼见愁虽然把我送出来,但我知道他一定也是想我的,可我现在还没有自保的本事,所以我知道我不能回南京,但我如果是秋灵姐的话我一定会回南京的。” 张秋灵微微一笑,摸了摸天佑浓密的头发,道:“你这小家伙真是什么都替鬼见愁着想呢。” 张天佑狡猾的嘿嘿一笑。 29 大智大愚 在这个复杂而博大并且时时充满勾心斗角的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智者和愚者,所有的人都会有着自己的思量同时也会有着自己的局限性,张秋灵也不能例外,因为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刚刚23岁的女人。wWw,就如芸芸众生中的大多数人一般,她也有着自己的价值观和取向观,而这必然就会有着局限性,她不是九天瑶台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也不是九幽之底媚态横生的妖姬,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也许在某些方面比普通人显得聪明一些的女人,但女人总是免不了有着自己的私心,因为她们的心中都有着一部或精彩或简单却必定精致之极童话长卷。 所以,张秋灵注定不会继续呆在拉萨,注定她会回到南京,因为她要证实的事情已经证实,她要做到的事情也基本已经做到。 张秋灵当初骤然离开南京也许只是因为两个原因,两个所有女人都会有的私心,第一,希望自己的男人更加的出类拔萃成为人中龙凤,第二,想要看一看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到底关心到了何种程度。 而如今,这两个私心都已经得到了解决,前者不算太完美但后者已经足够女人宽心。 叶成文刚刚在小区的篮球架下和几个朋友打完篮球带着一身大汗准备回到家里冲一个冷水澡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青色风衣戴着一副墨镜的女人正缓缓走向自己家所在的那栋楼,当即飞也似的奔向女人。从女人步伐之间的从容和窈窕的身姿背影,叶成文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一定就是自己家隔壁搬来没多久后被枪杀的女人。当然,枪杀是姐姐叶微茵的话,叶成文自己则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他压根儿不相信有哪个男人会这么的狠心,狠心到能够杀了这个集天地太多美丽于一身的女人。虽然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但那是古代,和现在根本八竿子打不着。 带着满身大汗,叶成文追上了女人,站在女人身后兴奋喊道:“张秋灵。” 停步,转身,摘下墨镜,张秋灵看着满脸汗水的男孩莞尔一笑,道:“好久不见了。”随即又玩味说道,“不过你应该喊我秋灵姐或者张小姐。” 叶成文没想到女人会在称呼上和自己争论起来,也没想到自己直接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心跳竟然会如此之快,努力保持镇静,不想让女人看出自己的紧张神色,望着女人勉强答道:“秋灵姐,我不是有意的。” 看着站在不远处剧烈喘气的男孩,张秋灵微微一笑,道:“剧烈运动以后要保持轻微运动,你们老师没教你?” 叶成文憨厚而又腼腆的一笑,却不知道该和面前的女人说些什么,可心里明明是不想和她就这样散去的。 看出了叶成文尴尬的表情下所掩藏的小小心愿,张秋灵笑道:“我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回这里了,恐怕家里都落满灰尘了,所以想请你帮个忙,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过来帮我打扫一下卫生。” 叶成文连忙点头,努力掩饰自己心中的雀跃,却不知道眼神中露出的神光早已经出卖了自己,何况他现在所面对的是张秋灵,那个在外人看来永远高深莫测空灵脱俗并且有着大智慧的女人。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的瞬间,张秋灵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了半个月前自己针对萧尘所布置下的计划,为了自己的私心或者说为了萧尘的崛起自己雇了五个一流杀手安排在海达小区的各个方位并且用塔鲁巴法师送给自己的大昭寺秘药用炸死来骗过萧尘,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去世,能够从此学会隐忍学会尔虞我诈,可自己这么做真的就是正确的? “秋灵姐,是不是锁坏了?要不我去帮你找个锁匠,附近有一个姓黄的老头,开锁很在行的。”看着将钥匙插在锁里却半天没有动静的女人,叶成文自作聪明一般的坚毅道。 右手微微用力,随着一阵弹簧响动,房门应声而开,回头看了看叶成文,笑道:“现在不用了。” 叶成文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自告奋勇的找到扫把开始打扫起卫生,却没想到女人却看着自己说出了一番别有深意的话,“打扫卫生是急不来的,必须要一样样的做,就和你早上洗脸刷牙一样,只有清理了上方再清理下方的时候才会干净,你看,那些柜子上的灰尘还没有擦干净,那个书架上的东西还没有摆放整齐,如果急着扫地的话,只怕最后还是要再扫一遍的。” 拎着扫把的高中学生一时之间有些木然起来。 张秋灵脱下青色风衣,从狭窄的厨房里找出一块抹布端出一盆清水,开始清洁起家具上的灰尘,清理家具的时候张秋灵看着不知所从的叶成文莞尔道:“你去厨房拖把洗干净了,然后再放一桶清水。” 如获大赦的叶成文立马跑进厨房,开始快活的忙碌起来。他能不快活吗?自己喜欢的女人不但没死而且还邀请自己帮他打扫卫生,这是何等的荣幸! 张秋灵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擦干净了家里所有的家具,叶成文则尽随其后开始扫地拖地,等到了卧房的时候,叶成文发现了地上的一滩鲜血,准确的说是一滩已经风干的血迹,范围很大,有些触目惊心,叶成文开始思考这滩血迹到底是如何出现的,难道真如姐姐所说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可她明明站在自己的面前啊,犹疑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开口询问的叶成文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张秋灵坐在床边,看着叶成文笑道:“当初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应该知道了吧。” “恩。”叶成文望着女人点头应是。 “你面前的这滩血迹也是我当初流下的,不过这些血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我自己流的…………”张秋灵开始叙述着当初发生的那一件事情,至于为什么要对面前的叶成文说,原因只有一个,不想伤了这个还是花季少年的心,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男人。女人的直觉一向都很敏锐,叶成文的心思张秋灵又怎么会看不出?当然,张秋灵之所以这样坦白,也是因为她不想再隐瞒任何人,因为她已经回来了,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不要试图将天下人都当做傻子,也许你自己会成为最傻的那个傻瓜。”这句话是张秋灵当初离开峨眉山的时候师傅送给她的话,心里一刻也没有忘怀,可如今自己竟然做了这么一件看起来也许有些自作聪明的事。 叶成文真的不傻,正如他的姐姐叶微茵所说,叶成文的脑子有时候转的比任何人都快,所以在张秋灵将事情叙述完之后他已经明白了女人的良苦用心,可是这样自己就该退缩吗?当然不会,尤其是对一个刚刚懵懵懂懂的跨入情爱门槛的20岁少年而言,也许他会将心底的喜欢埋藏的更深,可他绝不会在轻易的表露自己的情感,这一份相思也许只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才会逐渐减淡或者更加猛烈。 张秋灵不是仙女也不是妖女,她只是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却有着敏锐过人的直觉,就如同萧尘在青城山深山老林中一般,叶成文的变化女人看在心里却再也没有说出来,也许一个年轻男人有着一个梦是好的,至少自己不该打破他这个梦。 房间的卫生打扫完毕后,叶成文回到家里躲进房间,将自己蒙在单薄的杯子里无声哭泣起来,很久以后,从杯子里出来的少年面露坚毅之色,开始拿起自己一向最讨厌的理科书本和复习题,专心致志的做起来,认真非常。 叶微茵下班回到家里,透过房门看着弟弟正在埋头写作业,时而皱眉苦思时而奋笔疾书,时而脸露微笑,不禁感到一丝欣慰,弟弟终于不用自己督促了。 看着已经一尘不染却显得冷清的房间,张秋灵开始思考自己该如何面对被自己蒙骗了的家族诸人和那个已经心思大变的男人。 躺在床上,看着因为年代久远而不再纯白的天花板突然轻声一笑,“这一次自己到底是做了智者还是愚者呢?也许师傅说的对,自己在感情方面真的是一个蠢女人。” 大智,大愚,总是在一念之间。 30 男人女人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而不能长久的,就如同一现的昙花,即便再美开的再绚烂也不过只有一瞬的时间,而在这一瞬的时间内到底会有多少人记住的它的容颜和芳香呢?好花不常开固然不错,但时间久了终究会被淡忘会被遗忘。wWw、相反,一株十分普通的栀子花也许开的不够绚烂,但却总是能够打动人心。老一辈子的人里哪一个会忘记栀子花的芳香之味?又有哪一个真的能够一辈子不忘记昙花的美丽? 张秋灵不想做萧尘的昙花也不愿做他的昙花,从始至终从没有改变过,可这大半年的时间中,她没有一刻不在做昙花。 萧尘在盛唐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闲着无事从书架上再次找出前两天看的《基督山伯爵》,想翻开仔细看的时候却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于是放下,转而拿起那些让自己头疼的公司报告,即便看的云里雾罩却明白自己不能放下,有些事情就是不能放下的,至少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 “咚!咚!咚!”轻微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正在研读报告的萧尘。 “请进。” 几天过后,萧尘已经适应了总裁这个身份所带给他的大半变化,只是总裁这个身份所带给他的职责他还完全没有适应,不是不能适应,而是其中的太多东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就如同一个寒门学子和一个书香门第的学子同时中了状元,在他们身上所流露出的神情气质必然有着绝大的差异,差异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房门打开,走进一个女人,脸上带着略微的笑意,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双手抱着一份文件姿态优雅的站在萧尘面前,轻声道:“萧总裁,好久不见,我是新来的总裁助理。” 女人看着萧尘的眉宇神情之间总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嘲讽意味。 “是你?” 看着面前的女人,萧尘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原因是面前的女人实在太让自己意外,因为这个女人是陶明轩的女儿,是南大的陶紫嫣。她怎么会来盛唐集团?总裁秘书这个职位虽然不高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应聘的更遑论应聘成功了。 “很意外吧。”女人道。 “确实很意外,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还是一个大四的学生。”平复下最初的惊讶之情,萧尘看着面前的女人平静笑道。 “看来王明当初说的没错,你真的就是一个在山村里蹦跶出来的乡巴佬,大四怎么了?我没毕业没经验又怎么了?盛唐集团又怎么了?我如果想来我就是能来。”女人肆无忌惮的嘲讽道。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乡巴佬,我没有见识也没有底蕴,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盛唐集团?就为了报复我?” “呵呵,报复?”女人有些疯魔的笑了起来,前一刻的矜持和优雅姿态荡然无存,笑过后,看着萧尘冷声道,“萧尘,我说过,你所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的让你偿还。” “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萧尘微笑道,指了指书桌前的座椅。 女人坐下后,将一份资料递给萧尘,道:“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难事,如果想做终究会做到。就如同当初你对我做的那件事,我至今都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你的居心叵测。” 回想起当初在南大校园内强暴陶紫嫣的那件事,心灵的最深处顿时涌上一股罪恶的愧疚感,这种愧疚比自己杀了陈玄鱼要强烈一百倍甚至一万倍,因为陈玄鱼该死,而面前的女人并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她原本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待遇,即便自己并没有让她的身体受到任何损害,可错了终究是错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仇恨,对陶明轩的仇恨。 “其实那件事发生以后我也觉得很抱歉,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我现在并不想说什么道歉的话,毕竟错在我身上,但你如果想在盛唐集团好好上班的话就不要搞什么阴谋诡计,你还太嫩,懂吗?”萧尘低沉说道。 “萧尘,你真的小看我了,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当初强暴我的那个男人到底有着一副怎样的心肠,跟在他身边看他到底是一个小人还是一个君子,至于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女人说着的时候已经有些疯魔了。 “其实你应该明白,当初我并没有得逞。”萧尘缓缓说道。 “对,你没有得逞,那件事后我查了很多关于男女之间的书籍和影视资料,你确实不是一个有经验的人。”女人有些嘲讽的笑道。 “所以说你对我的仇恨完全没必要记在心里,你也不必来盛唐集团上班,我觉得你这样真的没有必要,还是好好的回学校去念书吧。” 陶紫嫣缓缓一笑,道:“第一,我已经大四了,只剩下半年的时间就会正式毕业,而现在是我在外面实习的时间,第二,我说过我来盛唐集团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第三,我真的对你产生了兴趣,一个活了这么久还没有那方面经验的男人。” 当初在南大发生的那一件强暴事件确实让陶紫嫣痛不欲生,可后来仔细回想当初的过程,女人觉得自己下半身所遭受的疼痛只是因为男人狂野的力气所致而并非其他,事后半个月,陶紫嫣甚至在室友的陪同下去了一间医院察看身体,得出的结论和自己从书籍网络上找到的答案一致,那个叫萧尘的男人并没有对自己形成实质性的危害,而在那一次事情过后,陶紫嫣也对萧尘产生了一些兴趣,兴趣的来源是他为什么要如此仇恨自己,所以,陶紫嫣通过家里几个舅舅的关系成功击败其他应聘者成为盛唐集团新一代的总裁秘书,只不过竞争的过程相当的不光彩而已。 “你就不怕我再做一次当初的事情?”萧尘嘴角一动,望着女人含笑问道。 “你当初做不好难道现在就能做好了?而且我相信同样的事情你不会再做第二次。”女人反唇相讥,分析的颇为在理。 “这是什么?”萧尘指了指女人刚才递过来的文件。 “就职演说。” “什么?” “你当了总裁成为这间集团的老板难道不该对自己的员工说一些话?” “我不觉得。” “你不觉得是因为你还没有意识到盛唐集团的危机,放在以前的话也许你可以不必去做,但现在你却必须去做,去阻止一些留言,去向你的员工宣布你的决心,给他们应有的许诺让他们为公司也为自己的饭碗努力拼搏,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盛唐集团的生存,员工的生存,这是经济学中的双赢。”陶紫嫣一副高人风范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却不知道双赢固然不错,但真正的毒瘤早已被萧尘解除。 “你确定自己只是一个大四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萧尘神色不定的笑问道,女人一番话中所透露出来的东西确实让萧尘产生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原来大学还是有些用的,并不像黄定北三兄弟说的那样龌龊,什么女学生出来做,男学生整天忙着泡女学生。 “对,我只是一个大四还没毕业的学生。”陶紫嫣答道。 31 赶往商场 (第一更) 严格意义上说陶紫嫣并不能算是盛唐集团的正式员工,充其量只是一个实习的总裁助理,三个月后也许转正也许拍拍屁股走人。WwW。 萧尘坐在柔软舒适的总裁座椅上点一根中华,摸起电话打给范晓辉,让他过来一趟。放下电话的时候,心里则在思考着这厮是否收了陶紫嫣的什么贿赂。当然,这也仅仅只是萧尘的猜测,在事情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萧尘明白自己不能向以前那样轻易下结论,在没有掉到鱼之前千万不要说掉到了鱼。 范晓辉走进萧尘办公室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道:“萧总裁,昨晚过的还满意吗?” 含糊一笑,反问道:“我那个助理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陶紫嫣吧?她是通过公司的应聘被选拔上来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相貌也很好。”范晓辉面不改色的答道。 “没有其它原因?”萧尘玩味笑问道。 范晓辉尴尬一笑,老实交代道:“她一个舅舅和我关系不错,不过我这次录用她也不全是因为和她舅舅的关系,这姑娘各方面条件确实不错,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在总裁助理这个位置上一定能做的很出色。”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陶紫嫣端着饭盒走到萧尘和范晓辉所在一桌,十分优雅十分礼貌的问道:“两位老总,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经历过一次不成功的强暴后,陶紫嫣的外表已经远远不如内心那般固执,至少她认识的人都说她变了,变的不再咄咄逼人,反而有些深藏不露的味道。 范晓辉连忙笑着辩解道:“陶助理,话可不能乱说,在萧总裁的面前我可称不上什么老总,顶多就是一个高级打工仔而已。” 萧尘莞尔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道:“坐吧。” 女人姿态优雅的坐下,笑问道:“萧总裁平时就是在这里吃饭?” “穷的厉害,只能在这里吃,连抽的烟也是范总送我的。”萧尘很少见的嘿嘿一笑,笑容中透着一股和现在身份并不符合的刁钻味道,自从海达小区的事情过后,他确实很少这样笑过了。 “整个盛唐集团都是你的,你还敢说穷?”陶紫嫣言笑晏晏,语气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范晓辉望着身边的一男一女心内觉得有些蹊跷,不禁问道:“萧总裁,你们认识?” 不等萧尘回答,陶紫嫣巧笑嫣然道:“不但认识,我和萧总裁之间还发生过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范晓辉笑问道:“哦?陶助理,不知道是一件什么样的有趣事情?” “这就要看萧总裁肯不肯让我说了。”女人说完后开始低头吃饭,细嚼慢咽,姿态优雅。 虽然原本知道陶紫嫣过来准没有什么好事,但萧尘还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这样说话,心里苦涩一笑,当初自己的确犯了一个错误,但毕竟没有做成,她现在又何必做出这一副姿态?于是,看着陶紫嫣沉声道:“陶助理,记住,你现在只是一个秘书。” “呵呵,萧总裁,那我就先告辞了。”陶紫嫣端起饭盒缓步离去。 看着离去的陶紫嫣,范晓辉皱眉道:“萧老弟,要不要换了她?原本认为她应该能胜任助理这个职务,可现在看来,这丫头说话实在有些没分寸。” “不用。”萧尘微微一笑。 吃过午饭,和范晓辉形影不离的回到总裁办公室,萧尘从豪华的玻璃橱柜内取出一瓶自己并不认识的红酒,看着范晓辉笑问道:“喝两杯?” 范晓辉含笑点头。 “萧老弟,我怎么觉得你刚才面对陶秘书的时候好像有些心事?”范晓辉观察入微的问道。 “她是我曾经的姑父女儿。”萧尘答道。 曾经的姑父?范晓辉心内开始思量起来,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看着萧尘默然道:“萧老弟,喝酒。” 一瓶红酒快要见底两个男人正在默默抽烟的时候,罗翰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房门。 穿一身昂贵西装的男人迈步而入,嘴角挂着一贯的邪气笑容,看了看房间里的两个男人,随即将目光定格在萧尘身上,道:“萧尘,我爸今晚请你去做客。” 萧尘微微一笑,答道:“我好像并不认识你爸,能说说他为什么要请我?” “一句话,去不去?” “去。” “那好,三个小时后我来接你。”罗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去,一如来的时候那般洒脱。 罗翰走后,范晓辉沉声道:“萧老弟,罗克强可是南京城有名的富商,听说他这些年借着老婆家里的财势人脉着实赚了一大笔钱,去年投资的一部电影就差不多赚了一个亿,这个人的脑子还是手腕都灵动的很。” 范晓辉说完后,又看了看萧尘的衣着,含笑道:“萧老弟,你该去买套像样的衣服了,这样去见客有些不妥吧。” “我这样穿确实不合适,呵呵。”萧尘一笑后起身望着范晓辉继续道,“我出去一趟。” 差不多已经成为萧尘专职司机的吴庸此刻正借着萧尘的关系和盛唐集团总台的一个职员聊的热火朝天,你还别说,虽然这厮脑子转的不是很快,但和女人聊天倒是一把好手,经常把总台的女员工逗得掩嘴而笑,看见萧尘从电梯中出来,连忙屁颠屁颠的小跑到萧尘面前,恭声道:“尘哥,要出去?” “对,回阳光浴场。” 吴庸现在觉得干什么事都特别带劲,出门在外可以开着丰田普拉多招摇过市,呆在盛唐集团有那个总台女员工相伴聊天,回到阳光浴场可以看到一个清纯如花的女人,尤其重要的一点是萧尘从来不会让自己跟在他身后,这一点让吴庸十分舒坦,至少觉得自己自由了许多,轻松了许多,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是以前跟在陈飞身后跑前跑后的跟屁虫,这几天,吴庸觉得自己的生活变的美妙起来,和总台女员工聊天的时候,那女人神经兮兮的说过这么一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虽然当时不以为然,此刻却深切的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尘哥,你们公司总台的那个女员工说她这个月的房租又涨了。”吴庸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的透过车内镜子观看着后排座位上的男人的一举一动。 “她让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萧尘含笑问道。 “我自己说的。”吴庸努力平复心情,正经答道。 “真的?” 吴庸纠结了半响后灿灿一笑,老实答道:“她说的。” “你看上她了?”萧尘玩味笑道。 吴庸厚着脸皮嘿嘿一笑,答道:“她长的真的挺好看的,我觉得特别水灵,尘哥,要不你给她加点薪水吧?” “看你的表现。” “好嘞。”吴庸顿时觉得精神无比,脚下一踩油门,普拉多的油门发出一阵轰鸣,猛然向前飙出,开始超过一辆又一辆汽车。 “罚款的话你出钱。” 吴庸顿时泄气,车速一落千丈,恢复平稳,再也不敢超过60。 回到阳光浴场,萧尘开始翻找起衣服来,可找来找去也不过就那么两件而已,廉价到寒酸,最后将目光放在那套昂贵西装上,想了半响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人靠衣装马靠鞍装,范晓辉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该去买几套衣服了。走到栀儿的房间,发现栀儿正坐在椅子上专心的捧着一本小说。 “栀儿。”萧尘靠在门边敲着房门。 正在阅读中的女人顿时惊醒,转身,看见是萧尘,顿时雀跃道:“萧尘,你回来了啊。”可随机神情又突然变的落寞起来,“我好无聊呢。” “会选衣服不?” “会啊,以前爷爷的衣服都是我给他买的呢。”栀儿自信道。 “那好,我们去商场逛逛。” 坐上普拉多的女人开始好奇的打量起车身内的构造和摆设,鼻腔里突然传来一股很淡很轻的香味,眼神中顿时闪过一抹阴沉,想起手下人的回报,心里已经了然,只是表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天真纯净,看着旁边正在抽烟的萧尘,问道:“萧尘,我们要去买衣服吗?” “对,因为今晚我要去见一个人。” 在吴庸的带领下,萧尘一行三人来到了南京最有名的华艺商场,停好车后,三个男人在门口驻足观望了一会儿,进进出出的人都是一副非富即贵的模样,神情、气质、穿着都不是自己这一行三个人可以相比的。 “尘哥,这里的衣服听说都挺好,就是贵的吓人,我以前和飞哥跟着陈玄鱼来过一次。”吴庸小声说道。 萧尘迈步而前,旁边跟着栀儿和吴庸,栀儿即便穿着普通但好在还有一副漂亮的脸蛋,可萧尘和吴庸这两个大老爷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一个瞎了左眼穿的普普通通看起来一副小人模样,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脸的络腮胡子更加上一副小人嘴脸实在和这里的格调有些格格不入。 32 做私募的可怜虫(第二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富家子弟的爱好是流连夜场是飙车是美酒女人,他们可以这么活着,因为他们的命好,他们有一个有钱的家族,他们不需要为了一日三餐和学费和未来担忧,而平民家庭的子弟则要显得寒酸许多,他们活的艰难,只能脚踏实地的向前走着,心内所有的愿望也许就是有一天能够出人头让自己跻身上流社会,可一个没有人脉没有背景的年轻人拿什么去换成功?私募?简直是扯淡,将时间倒退二十年,也许会有些心底善良的人支持你一下,但现在早已时过境迁,私募这个词已近乎绝迹,但西门寒一绝不这么认为,他始终相信有人会支持自己,因为他相信自己所掌握的技术足以让自己在得到资金后如鱼得水直上云霄,私募了三年,得到的只是20万人民币,十分可笑,可西门寒一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也始终相信自己能够募得一笔资金。wWW、 其实这一切都不能怪西门寒一,只能怪他的父母给他生了一张有些奸猾的嘴脸,而现在的人却又只看表面,当然,这只是一个主管的原因,客观的原因是各大财团早已不再支持私募,至少华东地区是这样,西门寒一知道如果自己在全国经济最为繁华的地带也筹集不到一笔资金那么在其他地方就更加困难了。所以,西门寒一每过一个星期就会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7天的时间内他每天睡觉的时间也许不会超过五个小时,他必须将自己最后的经历调动起来,如果自己今年再私募失败的话,那么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第十五站,南京,当西门寒一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到华艺想要拜见他们集团老总的时候却被保安拒之门外,紧紧是因为自己寒酸的穿着和其貌不扬的五官,很讽刺。 看着被保安驱逐的年轻男人,吴庸突然像有了灵性一般的哲人说出一句粗鲁却意味深长的话,“这年头,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杂碎。” 西门寒一在门口大吵大叫犹如疯子一般却根本没能引来华艺的高管,只是引来街边无数看热闹的人而已,仅此而已。 “进去吧。”萧尘平静说道。 “那个男人好可怜呢,竟然连门都进不去。”栀儿颇为同情的说道。 坐电梯上到三楼后,三个也许是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男人和女人不禁对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发起呆来,半响后,吴庸轻声道:“尘哥,这里也装修的太他妈豪华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栀儿变的活跃起来,也许是出于女人的天性,栀儿开始一件一件的给萧尘试衣服并且评说着每件衣服的优点或者缺点。 “这件衣服的颜色好老啊,不适合你呢。” “这件衣服显得太隆重了,也不适合你呢。” ………………………… 两个小时后,腿已经发麻的吴庸走到萧尘身边,悄悄说道:“尘哥,要不我去车里等你们?” 吴庸是真的受不了了,这女人也他妈的有能耐了,每件衣服都会瞧上一阵然后找出一大堆的缺点,两个小时下来,一件衣服也没买到不说自己的腿都站的麻了,难怪以前经常听朋友说和女人逛街是一件最繁重和艰辛的任务。 “滚蛋。”萧尘笑着说道。 吴庸如此,萧尘又何尝不是如此,两个小时下来自己几乎一直在承受着栀儿带给自己的语言轰炸和视觉折磨。 又过了一会儿后,萧尘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和罗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于是走到另一边的专柜随意挑了两套还算得体的休闲西装,付了账后走回栀儿所在的地方,道:“走吧,我已经买好了。” 看着萧尘手里拎着的衣服,栀儿的脸上露出一股不悦的神色,道:“萧尘,你买了衣服都不和我的啊,我还在这里帮你挑呢。” “好了,下次再来,先走吧。” 回到普拉多,栀儿依旧有些不高兴,正襟危坐如一尊雕像一般,决定不理吴庸和萧尘。 “吴庸,你带栀儿先回去吧,我直接打车去公司就行了。”萧尘吩咐一声后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吴庸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后排座位的女人,于是灿笑着说道:“栀儿,你看,我就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对买衣服什么的实在不懂,站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回车上了,你不会怪吧?” “我怪你了吗?”女人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些轻蔑。 吴庸纳闷的摇摇头,也对,她确实没怪过自己,可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呢? 普拉多向着阳光浴场进发的路上,栀儿突然出声道:“吴庸,你帮我放在这里自己回去。” 停车,看着女人走出,吴庸愈发的感觉有些奇怪,这个叫栀儿的女人自己总觉得有些神神秘秘的,只要有萧尘在场的时候她是一副神态,没有萧尘在场的时候她又变成另一副神态,当真奇怪的厉害,不过这些东西都和自己没关系,和必想的那么麻烦。 萧尘刚刚准备上拦下的出租车却被一个男人当先跨步进去,仔细一看,发现正是被华艺保安扫地出门的年轻男人,于是,微笑道:“这辆车好像是我先拦的。” “对不起,我有急事,你就让我下吧。” “你就知道我没急事?”萧尘反问道,脸上带着玩味的神情。 “我真的有急事要去盛唐大厦,晚了就见不到人了。”西门寒一解释道,脸上是一副急迫的神色。 “我正好也要去那里。”萧尘微笑道。 “那就最好了,我们还可以分担路费。” 却没想到司机回头看着后排座位上的两个男人来了这么一句,“一个人给一个人的钱,这是这行的规矩。” “没事,到时候我们各给各的,司机师傅,你就先开吧。”萧尘保持微笑。 转头,司机也许在心里自鸣得意,一次可以收两个人的钱。 西门寒一皱眉看着穿着比自己还要寒酸一些的萧尘,问道:“你真准备各给格的?” “我们本来也不认识,如果不是同路也是要打两辆车的,不是吗?” 出租车在马路上欢快的奔跑起来,萧尘则旁敲侧击的打听着男人的身份来历,西门寒一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也不需要隐瞒,爽快告诉了萧尘自己来南京的目的,“我上辈子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这辈子也不会这么倒霉,生于寒门也就罢了,偏偏还晚生了二十年,好不容易熬到化学硕士毕业并且独自研发了一项技术,可惜私募到现在还没有着落。” 西门寒一是真的有些寒心了,奔波三年,早已受够世人白眼,可自己还是不得不继续走下去,自己现在已经31岁了,如果再得不到资金支持的话,这辈子基本就算是毁了。 司机很快将两个男人送到盛唐大厦,“一个人15块,总共30块。” “为什么要给两个人的?”萧尘含笑问道。 “坐车前明明说好的。”司机有些气急道,难道这厮想要赖账不成?顿时打开车门,冲到萧尘的面前,一把抓住萧尘领口的衣服,恶狠狠道:“说好了就要给,别废话,赶快拿来。” 西门寒一连忙打起圆场,道:“给,给。” 西门寒一说着的时候已经逃出钱包准备付账,30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没想到自己拿着钱包的左手却被刚刚认识的男人伸手按住,“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该多少就是多少,童叟无欺才能更好的做下去。” 司机实在觉得这小子欠揍,大声道:“小子,以为左眼戴个黑色东西就是混黑的?简直扯淡,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就能喊来几百号人?” “尽管喊。”萧尘神色不动,随即又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几百号人,如果一个人给一包红南京的话是多少钱呢?就算是一百个人吧,一包红南京是13块钱,100个人就是1300块钱,如果老板算便宜一点的话也要1200多,为了15块钱花了1200多块钱实在有些不值,要是我我就不会这么做。” 司机被萧尘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厉声道:“小子,你倒是挺会算账,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接过萧尘递来的15块钱后,司机气氛的开车而去,这他妈的什么人啊,明明说好的还敢赖账,不过这小子说的也算有理,以后要是再碰到什么人可不能喊人了,为了面子损失钱财实在愚蠢之极。 西门寒一走到总台处和女员工说话的时候,萧尘已经笑着踏上电梯直上总裁办公室。 33 有趣的主仆 一个做了三年私募却始终郁郁不得志的男人能够一路风雨无阻的向着自己的目标走下来需要多大的魄力和勇气?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现在的西门寒一也许没有当初了锐气和魄力,但他心底的自信从没有消失过,为此,他放弃过将近十家化工厂的邀请,拒绝过美国硅谷一家世界有名公司的邀请,为的只是心底的愿望和理想,完成自己的私募在家乡建造一座化工厂,让那里再也不受贫穷的折磨不受别人的歧视。WwW、 因为这种念想的存在,西门寒一不肯放弃也不能放弃,当初自己离开家乡的时候承载了多少人殷切的希望?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近二十年的学费从何而来?即便他们是一群有些愚昧的农民,但他们却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当西门寒一在总裁办公室里见到萧尘的时候不禁产生了一种抓狂的冲动,这个和自己同时坐在出租车里的男人就是盛唐集团新上任的总裁?自己竟然有眼无珠到这个程度。 “萧总裁,你好,我们刚才已经见过面了,只是我没有认出你。”西门寒一进入房间后颇为苦涩的笑道。 “坐吧。”萧尘指了指豪华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 萧尘摸出一根中华点着,看着已经坐下的男人脸上带着略微的笑意。 “萧总裁,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次来是希望我研发的技术能得到你的支持。”西门寒一开门见山道。 伸手弹了弹烟灰,笑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私募?” “可以这么理解。”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这是一份材料,当然,为了保密起见,我研发出的技术是没有写在上面的,因为这项技术还没有注册专利,所以在没有得到萧总裁的合同之前我是不会拿出来的。”西门寒一从寒酸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厚重的资料放在豪华办公桌上。 萧尘并没有看西门寒一所谓的材料,而是盯着西门寒一继续笑问道:“这么说我一定保证也没有?” “不会,我的人品就是保证。” “人品?”萧尘玩味一笑,“这个世界上的人品值几个钱?你又拿什么让我相信你的人品?” “我相信萧总裁和他们不一样。”西门寒一肯定一般的说道。 “你错了,我和他们一样,我不会轻易冒险,如果你真的有诚意的话不妨拿出那项技术。”萧尘微微一笑,“好了,你可以走了。” 西门寒一收回办公桌上的材料,起身离去。这样的失望他已经受过太多,早已经不以为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多了一次失望而已,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支持自己的。 在西门寒一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萧尘却又留住了男人,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你这样的私募方法实在太过一般了,没有口若悬河也没有舌绽如花,你觉得你这样的方法能打动谁?” “我只是做私募,不是走狗也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溜须拍马我不会,我只想得到资金后开创一番事业,为自己更为那些仍然活在贫困中的人。”做了这么多年私募的男人有些激愤起来,虽然知道自己说的东西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是听不明白的,但西门寒一还是说了。 “我家老头子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做什么事都不要急着动怒,要瞻前也要顾后,瞻前是是为了明白这件事做出来后自己能得到的回报,顾后是为了了解这件事产生的负面影响’。就拿你刚才说的话来说吧,那一番话确实让我对你产生了一些敬佩,但更加让我觉得你是一个愤世骇俗的人。”嘴角变幻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问道,“你觉得现在这个世道愤世骇俗的人能够闯出什么名堂?” 一阵见血,深入骨髓。 萧尘的话很软但是对西门寒一来说实在具备了太大的杀伤力,几乎已经将男人心底所有防御和顽强击碎,这几年他东奔西跑从不肯向任何人低头,因为他相信这个世上终究有伯乐。 “你说的对。”默然半响后,男人低沉说道。 “这样吧,现在我还有些事要办,你明天上午来公司找我,记住,带上你研发的技术。”看了看窗户下的人流车海,萧尘起身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西门寒一有些失神的看着走出办公室的男人,脑子里不禁想起这个男人片刻前和出租车司机发生的那一幕事情,一个为了十五块钱而和司机理论并且获胜的男人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吗? 罗翰再次来到盛唐大厦的时候,发现萧尘正微笑着走出电梯,好像和自己很有默契的样子,顿时笑道:“萧尘,你倒是挺准时的,我刚来你就下来了。” “准时是一种好习惯,不让别人等也是一种美德。”萧尘微笑道。 上了宝马X5后,罗翰转身问道:“要来点刺激的还是平稳的?” 对于自己的车技罗翰一向很自信,自从高中毕业后,罗翰就跟着几个朋友玩起了车子,买车,改装,飙车,最疯狂的一次是和杨家的二少从南京出发一路飙到北京世界公园门口并且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取得胜利。虽然玩了五六年的车子,但罗翰从没有厌烦过,在极度的速度中追求极度的刺激,这是一种享受,对于他这种无欲无求的人的一种享受,那些为了生活而整日奔波在街头的人是不会懂的。 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这是古今不变的道理。 “现在还早,我想你父亲应该不会这么急着见我。” “怕了?” “你认为呢?” “那你坐稳了。”罗翰嘿嘿一笑。 宝马X5在南京城的马路上开始急速狂飙起来,比当初苏明月的玛莎拉蒂还要疯狂许多,萧尘的一根烟还没有抽完的时候,宝马X5已经停在了一栋别墅的门口。 “到了?”萧尘惊讶问道。 “到了,这是我家在市里的一栋别墅,这几年住的不多,也就是我爸要见什么人的时候才来这里。”罗翰笑着解释道。 两个男人并排进入别墅的时候,罗翰突然用手捅了一下萧尘,嘿嘿说道:“萧尘,你说你身边怎么就那么多美女呢?我看你长的也不咋地,还没我帅。对了,上次在海皇阁的那个叫张秋灵的美女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看她挺顺眼的,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不能。”萧尘的神色瞬间变的有些冷漠,甚至因为罗翰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停下步伐,转身看了罗翰一眼,眼神中带着一股凌厉到罗翰不敢对视的杀气。 “我就一个玩笑,别那么认真。”罗翰咧嘴笑道。 自从海皇阁的那件事过后,罗翰很少在南京惹事,甚至很少去夜店很少再用金钱去砸各大高校的美女,因为罗翰突然有了一种觉悟,觉悟自己应该找一个像张秋灵那样的女人才算不负此生,想起张秋灵当初在海皇阁的一颦一笑,罗翰的全身上下都会出现一股酥软如麻的感觉,比在那些庸脂俗粉的身上耕耘还要来的享受许多。找一个有气质有相貌有阅历的极品美女,这个念头已经在罗翰的脑子里生根发芽并且越来越根深蒂固。只是逢场作戏惯了的男人绝不可能就此收住心性做一个无欲无求的男人,柳下穗从来只是一个笑谈而已。 “少爷,老爷需要和萧尘单独谈话,让你别进去。”段金刚从别墅内走出,看着罗翰小声道。 段金刚还是以前的那副模样,光头,穿一身一看就是保镖模样的西装,眼神中有着一股淡漠,看向萧尘的时候却闪过一道精光。 “你确定是不让我进去?”罗翰皱眉看着段金刚问道,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就不让自己进去了? “这是老爷吩咐的。”段金刚平静答道。 “也好,我也懒得和他说话,最近总是挑我的毛病,要不是老妈回了浙江老家他也不能这么威风。”随即将目光转向萧尘,笑道,“萧尘,我就不陪你了,等我家那老家伙和你说完话我带你去见见几个朋友,虽然他们不是什么企业的老总经理,但你认识他们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妈说南京这地方靠的不仅仅是头脑更加重要的是人脉和关系,我想这点你应该比我明白。” “少爷,要不要我跟着你?”段金刚是真不想跟着这个看见女人就会吹口哨的纨绔子弟,不然也不会这么问。 “跟不跟?当然跟啊,你不跟的话我被别人揍了怎么办?”罗翰一脸认真道。 望着一对主仆缓缓而去,萧尘摇头一笑,这一对主仆都很有趣,主人败家的可以却又偏偏和父母的关系不差并且在南京的人缘也很好,仆人有一身很硬的功夫可谓深藏不露却又偏偏跟在一个二世祖的身后保护他的周全。 34 为了利益 离开又一村来到南京的这几个月以来,萧尘似乎在无形之中养成了一个习惯,习惯在见一个重要的人时站在门前整理自己的衣着和表情,直到自己觉得满意才会敲响房门。这样做的原因也许很简单,一方面可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显的平淡自信,一方面可以透过整理衣着和表情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和将会发生的谈话内容。 看着罗家别墅,萧尘保持微笑,按响门铃后一个中年女人很快打开别墅的房门,似乎因为陌生而打量了萧尘片刻,片刻后却又看着萧尘笑着问道:“你是萧尘先生吧?我家老爷已经在客厅等你了,快请进吧。” 跟着中年女人来到客厅的萧尘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罗翰的父亲,而是一份报纸,南京日报,在报纸的下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依旧冒着热气的玻璃茶杯,茶杯的顶端悬浮着一层尚未泡开的茶叶,如果是常年品茶并且懂茶的必然可以闻出一股幽香,淡雅舒适,没有浮华的世俗味道,如同一场春雨过后的深谷,充斥着一种幽静而清香的气息。 “老爷,萧先生来了。” “你先下去吧。”正在阅读的男人放下报纸,看了一眼女佣后吩咐道,很快将目光转向萧尘,指了指茶几旁的青色沙发,笑道:“坐下说。” 见萧尘坐下后,罗克强问道:“喝茶还是咖啡或者其他?” “我这人随便的很,通常是别人给什么就喝什么的。”萧尘憨厚一笑道。 “那就喝茶吧,咖啡和饮料那些东西都是洋玩意,没什么好处,老祖宗发明出来的茶如今喜欢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今天你就陪我喝杯茶吧。”罗克强笑着起身,拿过一个杯子开始亲自动手泡茶。 罗克强不是茶道高手,也没学过什么正经的茶道知识,只是单纯的喜欢喝茶而已。在罗翰看来,自己的这个老爸除了做生意外全部的兴趣似乎都放在茶身上了,每天要是不泡五六杯茶的话绝对会不自在起来,就像自己如果五六天不碰女人必然会憋屈的发疯发狂。 微微起身用双手接过罗克强递过来的一杯茶,继续憨厚笑道:“罗叔,你太客气了,我和罗翰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我在你面前就是一晚辈,你这样我可有些不自在。” 罗克强摆手道:“坐,坐。” 说着的时候罗克强自己也坐了下来,看着萧尘笑了笑后,道:“这茶不错,是我一个老朋友从西藏给我带回来的,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在当地的土司阶层很流行。” “罗叔,这茶味道很香,不过入口有些涩也有些苦。”萧尘品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笑着说道,“也许是我太心急了吧。” “茶嘛,就是这样,喝起来苦,回味起来却不苦,就和人的一辈子差不多,经历一件事的时候觉得有多难有多累,可如果真的走到头了也就发现不苦不累了。”罗克强笑着说道,“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也许是不懂的,喝茶品茶讲的是一种意境也是一种经历一种阅历一种大起大伏后所领悟的东西,只有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才能懂。” “不知道罗叔有没有喝过四川的清茶。” “喝过几次,挺淡也挺有味道的一种茶,入口的时候像是遇到了重庆的男人,温文尔雅没什么脾气,品着的时候却又像是遇到了四川的辣妹子,有味道的很。”罗克强开着玩笑道。 “没想到罗叔对四川还是挺了解的。” “谈不上什么了解,也就是前些年在四川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才偶尔去过几次,不过这几年那边的生意不好做了,我也就没怎么去了。听罗翰说你是四川人?不知道家在四川哪里?” “家虽然离成都不远,但也就是一个山窝子,好在临着青城山,也勉强算是青城山旅游点的第一站吧,所以村里的人靠着游客也勉强能维持生计,没什么好说的。”表面微笑,内心冷笑的男人含糊说道。 罗克强温和一笑,看着萧尘说道:“那就不说这些了。” 一头是南京城有名的老狐狸,一头是在青城山时就已经炉火纯青的小狐狸,可是,当狐狸和狐狸见面打交道的时候也许比什么都会来的直接来的爽快。 “萧尘,你不好奇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还是你确信我会先提出来?”罗克强直视着萧尘笑问道。 “难道罗叔不是因为想见见我才让罗翰找我的?”萧尘故作惊讶道。 一个十分荒唐的谎言,尤其是萧尘的惊讶模样更加显得做作。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笑过后,罗克强道:“那好,我就直说了,我要和盛唐集团做一笔生意,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南京在很多年前开了一家公司,名字叫做久久,听说是日本第三大财团的家族产业,主营房地产,南京这些年房价上涨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公司和那个叫做上田美爱的女人,所以我想联合盛唐集团对南京的久久公司进行一次打压,当然,事成之后关于久久公司在南京的一些产业我们五五分账。” “罗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找我呢?”萧尘笑问道。 罗克强话里的表面意思很简单,让盛唐集团和他一起打压久久公司,可是内里呢?他为什么要打压久久公司?是因为久久公司把房地产炒的上了天?开玩笑,南京城谁不知道罗克强主营的产业就是房地产,房产升值对他而言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难道是因为久久这个名字勾起了他心里的爱国热情?更加扯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动手为什么要在现在动手?更加巧合的是他偏偏在安公刚刚离世,自己刚刚接手盛唐集团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内里的玄机只要不是太傻的人都能猜到,但是要猜透的话绝不是那么简单,至少罗克强不会蠢到把自己当成一个傻瓜。 洛克强看着萧尘的表情微微一笑,道:“萧尘,你既然喊我一声叔我自然不能亏待你,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久久公司在几天前已经和杨洁之联手了,具体的内幕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据我的人报告上田美爱这几天的动作有些不正常,杨洁之也是一头老狐狸,一个妖精和一头狐狸加在一起的实力不是我能抗衡的,所以我自然要找一个帮手,因为我相信他们队伍的目标绝对少不了盛唐集团。” “成交。” 两个男人就此达成统一战线,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连结在一起。 “利益?” 离开罗克强别墅的时候萧尘摇头一笑,自己不想去想什么利益,但自己已经身不由己的卷入了南京的是非圈子中,抽身?可以,但前提是他还要借着现在的势力查出一些东西招揽一些势力好了结心中的恩怨,如鲠在喉的恩怨。 恩怨,从离开又一村的那一天起,萧尘就知道自己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因为生活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早已让自己举步维艰,但还是要一步步的走下去,直到恩怨了结。 但是,红尘中的恩怨真的能够了结吗? 35 夜无声 这个世界很复杂,复杂到即便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在下一秒将要发生什么,因为人心叵测更因为不可预知的因素实在太多太多,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从来都是一些人的拿手好戏,而所有的阴谋诡计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利益二字,简单到震撼,简单到可笑。wWw, 利益? 在这个浮华世界上又有谁能逃脱这两个字所强加于自己身上的枷锁?能够看破红尘的人又有多少?即便是那些名山大川的和尚尼姑们不也在想着各种聚敛钱财的方法好逍遥自在的活吗? 从罗克强的别墅出来后,萧尘咧嘴一笑,笑容中的味道却再也不复又一村时的刁钻,更多的是冷漠,深入骨髓的冷漠。 大步走在南京的街头,萧尘心中在思索着刚才和罗克强的一番谈话,对付上田美爱?打压久久公司?这些真的和自己有关?自己真的要和罗克强站在同一条船上?只是为了罗克强口中的利益?自己这样做到底能得到什么?金钱还是名望?即便得到了又能如何? 轻轻摇头,停步,摸出一根红南京,找了一块还算宽敞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点着香烟,看着街头变换的人流,闪烁的霓虹,轻声道:“我想要的东西真的是这些吗?” 在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萧尘要的东西当然不是这些,盛唐集团的总裁又如何?数不尽的钞票又如何?这些东西能让自己换回失去的东西?可身处这个名利漩涡之中的男人也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横流的生活中,自己必须步步为营全力周旋,因为从张承恩送来的情报中可以很容易的推断出现在恐怕是自己最危险的时刻,所以自己务必结识所有可以结识的人,从而将自己潜在的敌人一一化去,即便不能化敌为友也要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袍哥,唐门,现在是萧尘必须要面对的人和事,他们很强大,也许强大到萧尘不能抗衡,但萧尘心中的桀骜性格让他绝对不会轻易认输,在他的心里又怎么会有认输这两个字的存在? 狮子博兔?谁是兔子谁又是狮子?这个世界原本就充满变数。 回到阳光浴场,却发现大厅里正坐着一位故人,唐舞,一个有时言笑如花有时冷若冰霜实则有着万种柔情的女人,女人的神情不复往昔的淡然自若,也没有了往昔的自信神态,而是眉头深锁的坐在红木椅子上,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似乎是担忧,却在见到萧尘的时候收敛了外表的所有东西,嘴角轻轻一扬,看着萧尘,微笑道:“萧尘,我等你很久了。” “我现在有手机,你应该知道。”萧尘笑着回应。话语里的深层含义自然是唐舞应该拨通自己的手机而不是守株待兔一般的等着自己,以唐舞的手段和唐门的势力,在自己的身边安排几个眼线实在非常简单。 “你和以前不同了。”唐舞的语气有些漂浮,眼眸深处甚至暗含着一层担忧。 现在不过是晚上7点多而已,这几天的萧尘确实很少在这个时间回到阳光浴场,换一句话说,自己他当了盛唐集团的总裁后,好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轻松和惬意。也许,萧尘再也不是刚出又一村的萧尘了,此刻的他位高名重,是南京城最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风云人物。 走到女人面前,看着容颜似乎有些憔悴的女人,萧尘想要坐下却终究没有,而是看着面前的女人笑着说道:“出去兜兜风吧。” 出了阳光浴场萧尘从口袋里摸出丰田普拉多的钥匙递给女人,笑道:“现在算不算是物归原主?” 普拉多在南京的马路上风驰电掣起来,唐舞选择的路很偏,偏到在晚上7点多普拉多所走过的马路竟然没有什么车流。 车内很沉默,女人专注于开车,男人则边抽烟边欣赏路边的风景,谁也没有两人之间的沉默,直到普拉多发出一阵轰鸣猛然停下,萧尘方才掐灭烟头,看着眼前的一条河流,失笑道:“又带我来这里?” “萧尘,我今天来找你只想问你一句话。”唐舞将目光转向萧尘,一双大耳明亮的好看眸子似乎正发出一种多人魂魄的光彩。 看着唐舞,和女人对视起来,片刻之后,萧尘轻声道:“我不会离开南京。” 语气虽然很轻,轻到犹如梦呓,但却有着风吹不乱雷打不动的沉重。 唐舞并没有因为萧尘的回答而放弃自己的目的,分析道:“你应该知道袍哥已经和我们唐门联合在一起了,而且在不久前他们已经来到了南京,虽然这次他们要对付的人并不是你,但你如果继续呆在南京的话我想他们一定不会介意对付你的。” “你想让我怎么办?离开南京?找一个地方躲着?”萧尘的脸色在瞬间变的冷漠起来,“躲到哪里去?老头子当初躲在四川的一个小山村里不还是被你们唐门的人给找到了?你知道我姑姑是怎么死的?” 冷漠和冷笑在萧尘的脸上毫无遗漏的表现出来,即便知道面前的女人对自己实在没有任何恶意,但姑姑和老头子的事情萧尘又怎能无视?即便心里对面前的女人有着几分朦胧好感,但还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看着萧尘,唐舞清澈的眼眸在这一刻变的迷蒙起来,似乎是痛苦,似乎是担忧,自己不惜违背父命对他说出这样的隐情换来的只是他的冷脸相对?自己做这一切难道还错了不成?简直荒天下之大谬,自己活了二十年还从没有为一个男人如此忧心,此刻为了他的安危直言相劝换来的却只是他的疾言厉色,即便唐舞明白萧尘心中对唐家有着根深蒂固的恨意但也无法让唐舞释怀。 冷然一笑,女人回复和萧尘在成都初见时的模样,道:“萧尘,你很好,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完这句话的女人拉开车门,轻身而下,想要大步离去的时候却还是面色复杂的转身看着车内的萧尘道:“萧尘,以后再见面时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 萧尘固执的没有看女人,只是点着一根烟对着另一个空荡的方向,眼眸中闪动的是柔情和仇恨交相辉映出的复杂神色。 很久以后,看着女人已渐渐不可见的背影,萧尘的脸上出现了几许痛苦几许迷茫之色,老天为什么要让自己认识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姓萧? 轻轻摇头,苦笑一声,有些事既然注定那么结果必然无法更改。 香烟在静静燃烧,烟雾腾腾袅袅,让夜愈加深沉,深沉的可怕。 36 夜 光头 袭击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夜里萧尘见到了一个男人,光头,穿着一身高档得体的西装,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凶狠的面相中偏偏带着一副淡雅的味道,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萧尘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因而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光头男人萧尘的心里在第一时间生出了戒备之意。 光头男人在走到丰田普拉多的车身旁时,嘴角展露出一个灿烂和善的微笑,透过打开的车窗面对萧尘,彬彬有礼道:“萧尘,我们终于见面了。” 面对这个不速之客萧尘并没有也不会惊慌失措,这几个月来他所经历的事情早已经可以让让对于任何突然来临的事情无动于衷,虽然光头男人让萧尘产生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影响萧尘心境的程度,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笑容,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错,这确实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想接下来的几天内我们应该会经常见面,除非你怕了远道而来的唐门和袍哥。”光头男人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副云淡风轻却又偏偏高深莫测的味道。 对于这样的高深莫测和云淡风轻萧尘并不会吃惊也不会意外,这种感觉他早已经从张秋灵的身上感受到了千百次,打开车门,一跃而下,看着身高并不逊色于自己魁梧甚至超过自己的男人,轻笑道:“不需要用这种三岁孩子就会的把戏,也许我现在唯一对你感兴趣的地方就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哈哈。”光头男人找了一块空地轻松坐下后笑道,随即摸出一包烟抽出两根,将其中一根甩给萧尘,力道用的恰到好处,一根香烟在空中滑出一个漂亮的轨迹和弧度后准确的从打开的车窗飘向萧尘的手中,“我这人其实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装的高深莫测的人物,什么唐门什么袍哥,说白了不过就是一帮子为了利益而四处咬人的狗,而且这帮狗还没有什么眼力劲儿。” “我已经说了,我现在唯一对你有兴趣的地方就是你的身份。”萧尘点燃香烟后重复道。 “你可以叫我光头,也可以喊我胡子或者直接称呼我刀疤。”光头男人左脸的刀疤在这一瞬间突然变的清晰起来,在明月的照射下有着一种灿灿生辉的味道,没有凄厉,没有恐怖,更多的似乎是一种豪情。 “也好,这两天我确实记了不少人的名字,也确实记的烦了,能有你这么一个不用我记住名字的人也算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萧尘好整以暇道。 “看来这些日子你确实经历了不少事情,也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这次来找你只有一个目的。”胡子的语气从轻松变的郑重起来。 “愿闻其详。”萧尘微笑着做出洗耳恭听装。 “帮你对付袍哥和唐门,如果有可能的话让这帮人再也走不出南京回不了四川。”光头男人说的不轻不重却又偏偏有那么一股子让任何人也不敢不信的味道。 光头男人的一句话可谓石破天惊,即便是此刻的萧尘也不禁面色微皱起来,开始重新审视不远处这个坐在地上看起来平凡粗犷的男人,直到确定这个男人没有开玩笑后,萧尘才不动声色的笑问道:“凭的是什么?” “凭着我知道他们这两帮人在几个小时前相继来到南京,我还知道他们要对付的目标之一就是你萧尘,而你并不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实力去应付这一次的危机。” 萧尘微微动容,这个外表有些夸张语气有点托大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引起了萧尘的重视,为什么自己在南京这么久却从没有听过他这么一号人的存在?这一刻,在萧尘的心里,这个男人甚至比安梦唐还要可怕起来,南京的一举一动竟然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那么他到底在南京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萧尘沉声问道,语气中少有的有了一分凝重。 “如果我告诉你我看你十分顺眼所以想拉你一把,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光头男人微笑道。 萧尘当然不会蠢的再去刨根问底,光头男人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有他不想告诉自己的理由,即便再问也是无济于事,又何必多费唇舌。 “我现在是不是该对你说一声谢谢之类的话?”萧尘轻笑道。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些怀疑,也对,像我这么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实在值得你戒备和提防,这个天下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又哪来那么多好心人。”光头男人一根烟抽完后轻笑着起身,再度靠近车窗,从西装内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萧尘,“遇到什么麻烦记得找我,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飘然而去,一如他来时的那般轻松惬意,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神秘中透着一股高深莫测。 轻轻皱眉,萧尘开始思考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礼遇和眷顾?萧尘当然不会蠢的以为是运气好出门遇贵人,那个光头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这个天下又何时有过免费的午餐?突然降临的好事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光头,唐门,袍哥,自己又到底该如何取舍和面对?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阳光浴场的时候,萧尘的心中突然一紧,常年行走山林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刻充满危机,于是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轻轻拉开车门,双耳却在倾听着路边的一切风吹草动,至于司机的话语萧尘则毫不理会也没有理会的必要。 “砰”很轻微的一声响,萧尘立刻做出反应,并没有选择迅速上车而是就地一个打滚并且迅速远离了这辆出租车,一秒也许是两秒之后,一副可怕而震撼的场景出现在萧尘的眼前,整个出租车轰然爆炸,如同一个火球般冲天而起,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即便萧尘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这么短短一瞬的时间实在不能让萧尘离开出租车多远,因而灼热的气浪让萧尘觉得呼吸急促,嗅到了自己毛发被烧焦的味道,甚至于全身上下都有一种置身于火炉的感觉。 萧尘明白这一切绝对还不算完,因为对方绝不可能是为了谋杀一个出租车司机,那么就必然是找自己。全神戒备,不理会身体上下因为高度灼烧而传出的阵阵疼痛感,双眼环视着四周,等着敌人的出现。 夜袭,这个地点,这个时间,无疑有着天时和地利。 37 黑衣女人 杀人是一门艺术,一门博大而精深的艺术,而对所有热衷于这门艺术的人而言他们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至人于死地,而方法虽然千差万别但最终的结果不过都是让自己的敌人身死而已。WWw,也许在外人看来枪杀,毒杀,或者拳脚上的搏杀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可对真正从事这么艺术的人而言这其中的差别实在太过明显,枪杀太过迅速难免会少了几分搏杀时的快感但它却是最有杀人手段中最有效最致命最直接的一种,至于毒杀则已经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变的少之又少,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科学的发达而带动医学的进步另一方面则是毒杀实在太过讲究心思和技巧,而对于这个快节奏的社会而言,这种最具有传统的杀人方法实在已经失去了曾经历史所给予它的巨大地位;至于搏杀,也许只有那些拳脚上有着深厚造诣的人才会情有独钟。 看着依旧在冒着熊熊烈焰的汽车残骸,萧尘的心中没来由的出现一阵后怕,额头有冷汗缓缓流下,如果在片刻之前自己没有警觉也许就会步了那个在爆炸中归天司机的后尘,甚至隐隐为这个司机感到一阵难过,他的死必然与自己少不了关系,但此刻绝不是萧尘可以安心思考的时间,因为出租车轰然爆炸的始作俑者正一步步向着爆炸现场走来。 借着火势的掩护,萧尘开始快速逃离爆炸现场并且环顾左右了一番,然而却悲哀的发现这个地点并没有什么地形具有隐藏身形的价值,看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骤然停下,车门打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一左一右从容而下,紧接着车内走出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性感皮装,如同黑客帝国中的女主角一般,只是这个女人更具有东方女人所特有的妩媚和高深之感。 两个男人在见到下车的女人后表现出一副恭敬的姿态,一左一右的站在女人身后三步位置。这是一个奇妙的画面,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默不作声,只是默默的跟随在女人身后,而风情万种的女人也许看起来柔媚入骨可萧尘又怎会有心思去欣赏她凸凹有致的曼妙身材和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 走进萧尘后,女人展现出一个妩媚姿态,轻声笑问道:“萧尘?”没有理会萧尘的反应,女人开始上下仔细打量起萧尘,片刻后,樱唇突然靠近萧尘的耳朵吐气如兰道:“陪我一晚也许我可以考虑让你多活两天。” 女人的言辞太过豪放,豪放到萧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在出现惊愕的同时脸上却保持惯有的神色,轻声笑道:“难道你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因为看上我了?” 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盯着萧尘的眼睛,娇笑道:“小弟弟,你很有意思,如果不是这次的东家实力实在太过庞大的话我说不定要好好的伺候你一番再杀你呢。”女人在娇笑的同时用虽然被束缚却依旧不可小觑的酥胸贴上萧尘的手臂,甚至左右摩擦了几下,继续对着萧尘的耳朵吐气如兰道:“**吗?” 感受着女人胸前的柔软,萧尘突然轻声一叹,道:“可惜你这次的任务要失败了,我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忍心还是不忍心辣手摧花。” 女人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般放肆的笑了起来,微微侧身,盯着萧尘的眼睛,妩媚万千,道:“我一向喜欢自信并且自大的男人,现在姐姐更舍不得杀你了呢。” “我虽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可你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如果就这么死在我手里了实在可惜。” 女人咯咯一笑,后退两步,右手已经在同时摸向腰间的枪支。因为在这一个瞬间,女人感觉到了萧尘眼中的变化,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突然从男人的眼眸深处彻底流出。 萧尘当然不会放过女人所给与自己的这个大好机会,既然她敢托大到放弃一切优势来到自己面前如果自己还是被她所制的话就实在愧对了当初在青城山上的十年苦修和博大精深的南拳。 在女人退后的同时萧尘深吸一口气,双脚猛然蹬地,身体已经如影随形般靠向女人,空闲的双手也已经快速抓向女人摸向腰间的右手,犹如雷霆一般。 女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口花花不输于自己的男人果然有着几分道行,脸上的妩媚和风情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如临大敌的沉着。摸向腰间的右手也在半道上改变了轨迹,五指抓紧变为拳,从下而上,迅猛的击向与自己不过咫尺之遥的萧尘下颚,女人可以确定,如果这个叫萧尘的男人被自己打中的话必然三天之内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萧尘当然不会蠢到对于女人的拳头视而不见,在女人变招的同时萧尘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笑,简直找死。跨前一步的右脚猛然停下,旋即以右脚为中心将自己的身体来了一个侧移,在躲过女人看起来凶悍之极的一个勾拳后左臂伸直猛然甩向女人的颈部,势大力沉,带着呼啸的风声。 一拳落空,女人知道不妙,连忙抽身后退,但毕竟轻敌在先,此刻再也躲不过萧尘的这一记甩壁,心中默叹一声后只得选择硬拼,双臂交叉迎向萧尘攻击。 随着一道沉重的闷响,女人噌噌的后退两步,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光彩,这个看起来有些颓然的男人竟然有着这样一番力道,实在太过骇人,当下再也不敢托大,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高大男人,厉声道:“还等什么。” 两个高大威猛男立时加入战局,只是出乎萧尘意料,这两个男人并没有拔枪而是大步向自己冲来,眼中带着浓厚的杀意。 两个男人在靠近萧尘后立时一上一下攻向了萧尘的各处关节要害,一个用拳,拳拳致命,一个用脚,脚脚凌厉。看着两个男人娴熟的配合,妖娆女人冷笑着走向黑色轿车,嘴角有几许恨意和轻蔑。 察觉到女人转身时的表情,萧尘隐隐间觉得不安,和两个男人硬拼了一记后,猛然转身后退,急速奔跑起来,很快来到秦淮河边,眉头眨也不眨,纵身跃下一如镜面的秦淮河。 女人从车内拿出一根钢管时,发现自己的敌人已经不知所踪,顿时大怒,原本是想好好的折磨一番这个男人,却没想到自己的两个手下竟然被他就这么跑了。 “还是那么废物!”女人怒喝了一声后回到黑色轿车,发动油门,扬长而去。至于两个高大威猛男则被女人留在了原地面面相觑起来。 38 国安局 天下大势 黑衣女人一边开车一边从车上拿起手机,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绝不属于她这种妖媚女人所拥有的正经神色,对着电话,女人一本正经道:“2号,任务失败了,萧尘那小子跳了秦淮河。wWw,” “这种错误我不希望你再犯,现在距离明天傍晚还有21个小时。”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男人的沉重声音,紧随着便是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放下电话,女人嘴角露出苦笑,2号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喜怒不形于色,有人说这是他的优点,可自己怎么总觉得这是他的缺点呢?不过好在2号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不会公报私仇也不会去恶意揣度别人的心思,他所关注的一向都是结果,就如同芜湖那次的军火案,虽然2号自己嘴上没说,但这却是他心底最大的一个结,因而这次的任务方才得到了2号的格外关注,而所有的一切紧紧是因为这个任务所牵涉的男人叫做萧尘。 猛然刹车,方向盘急速转动,黑色轿车在不超过六米宽的马路上竟然奇迹般的来了一个360度大转弯,骇人听闻和匪夷所思在此刻也不能形容女人车技的出神入化。 女人是国安局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她所擅长的并不是近身格斗而是枪械,她对枪支的理解甚至超过了她对男人心里的了解。这一次抓捕萧尘的任务是女人坚决要领的,原因是她很好奇一个从2号手中安然运回军火的男人到底和她以往所接触的男人有什么区别。如果说原本接下这个任务对女人而言大部分是因为好奇那么此刻的女人绝对是动了怒气。 “萧尘,很好,你已经成功从国安局手里跑了2次。”女人冷笑着自语道。 很快,黑色轿车已经到了出租车爆炸的现场,摇下车窗,看着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没好气道:“真想不通2号怎么会把你们2个选进国安局。” 两个男人脸上有尴尬之色浮现,只得对着女人报以苦笑,毕竟萧尘是从他们两人的手中跳下了秦淮河。 “美姐,被2号骂了?”身形略高的男人小声问道,一副不敢高声语的模样,似乎生怕自己在言辞上又触了这个在国安局有着深厚资历的女人的霉头。 女人听了男人的话后把脸一横,瞪视着已经噤若寒蝉的男人,骂道:“还不是你们2个惹的?” “美姐,我们也没想到萧尘那小子开始的时候不跳河现在跳河,真的有些大意了。”另一个男人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但却和他身旁的男人一样,似乎对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女人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或者说恭敬。 “不错,这小子确实挺狡猾,至少比我预想中聪明一些,不过若不是2号点名要活捉他我们也不会被他给跑了。”被男人称呼为“美姐”的性感女人沉思着说道。 “美姐,我们现在去哪?” 女人听后露出一个高深的冷笑,玩味道:“去哪?自然是他的老窝。” 黑色轿车开始加速,很快消失在爆炸现场。 人命?重要吗?也许重要。但和国安局所关注和要控制的地下势力的平衡局面来说,刚才在爆炸中牺牲的司机实在微不足道。 身为国安局的人,他们知道自己代表的也许永远也不是正义,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比远远正义更加重要,那就是国家的安定和利益。 作为情报最为准确和迅速的国安局,他们早在唐震在四川秘密会见袍哥的几个首脑时就已经开始关注起了这次事件,并且制定了一个最为简单的行动计划,捉拿萧尘和唐震,化解这次南京所要发生的冲突事件。至于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一个男人的缘故,萧长河,青门的大佬。 在国安局看来萧长河接手青门以后远远比以往的任何一位大佬都要来的低调许多,至少沪苏浙一代的流血事件明显减少,而通过这些年的观察,萧长河的低调也许是因为他有着更大的野心,但他毕竟制衡了手下人,不仅让当初人人敬畏的青门渐渐淡出江湖仇杀的名利漩涡中更是在一定程度上符合了国安局的利益,所以,这样的一个男人不能出事。 上海之青门,四川之袍哥于唐门,南京之萧尘、杨洁之、上田美爱、罗克强、…………这次的行动实在是牵涉到了太多太多的人物,而如果一旦这些人发生冲突的话,南方的洪门,山东的响马,东北的大佬们势必不会等闲视之,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整个中国的局势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国安局几乎出动了三分之一的人力来制止这次事件,务必要在争端开始之前将所有的导火线剪除。 2号,美姐,他们甚至亲自出马来到南京。 …………………………………… 感受着河水传来的刺骨寒意,萧尘不禁连续打了几个冷颤,11月的天气实在太多变,前几天还温度宜人这两天却陡转直下甚至连河水都有了结冰的动向。 在下游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爬出秦淮河后,萧尘愈发的感觉到冷风刺骨的滋味,但现在并不是他可以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将身体各处传来的冰冷感觉抛诸脑后,硬撑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打一个电话给阳光浴场的人,却没想到当初自己买的廉价手机已经蓝屏,不论怎么摆弄都无济于事。左转右顾了一番之后,萧尘不禁发出一声苦笑,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实在没有什么人会从秦淮河边的马路经过,即便经过恐怕也不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一身水淋淋并且瞎了一只眼睛的眼睛的男人而停步或者停车吧! 苦笑着的时候,萧尘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阳光浴场自己是不能回去了的,刚才的那几个人必然会想到自己会回浴场,只怕他们也早已经安排了人守候在那里,盛唐大厦自然也不必说了,经过这么一番简单的斟酌后,萧尘有些悲哀的发现偌大的一个南京城似乎再也没有他落脚的地方,想当初带着张天佑从成都跟着一辆货流车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尚且有林风的帮助并且最终落户南大春华楼,可此刻自己手中掌握了盛唐集团的全部权利拥有一批算不上忠心也绝对不至于落井下石的手下后竟然无地可去,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顺着马路无目地的行走着,双手插进口袋想要保持温度,可早已湿透的衣服怎么能提供足够的温暖?双手在插入口袋的一瞬间发现半包红南京早已被水浸湿,摇头一笑,将这半包红南京潇洒的扔向水里,手指在口袋里继续翻动的时候,蓦然,一张名片出现在手中,是出租车爆炸前那个带着眼镜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递给自己的。在这一刻,萧尘觉得这个在片刻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也许真的会帮助自己也说不定。 天无绝人之路,看来这句话真的是一句放诸天下皆可为准则的至理名言。 很快,萧尘来到路边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不管店主诧异的目光,拿起电话拨通了胡子的手机,经过一番简单的交流后,胡子大致明白了萧尘此刻的处境,在挂断电话前,胡子让萧尘留在小超市里哪儿也别去,十分钟他就会派人来。 放下电话,萧尘看着小超市的年轻老板,笑道:“来一包红南京。” 年轻老板此刻正对着他面前的电脑专心的敲打着键盘,对于萧尘的话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随手从柜台里摸出一包烟摆到柜台上,丢下一句“13”后继续玩起了电脑,消瘦的面孔上清晰的展现了这个男人对于网络的沉溺。 撕下包装,萧尘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开始抽烟,一边看着比自己小上一两岁的男人专心之极的玩着游戏一边等着胡子的到来。 胡子来的很快,就如同答应萧尘的话一般,只是出乎萧尘的意料,胡子并非派人来而是亲自来到了这家超市,开着一辆黑色宾利慕尚,豪华汽车在彰显着这个男人身份地位的同时更加说明了他对萧尘的看重。 小超市的年轻老板在看到慕尚的时候惊愕的目瞪口呆,尤其是从车上下来的这个男人竟然对自己面前这个一身水淋淋的男人客气之极。 直到慕尚离开超市五分钟后,年轻老板方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这么样的一辆好车只怕自己一辈子也买不起了,自叹一笑,继续坐回位置玩起了属于他自己的游戏。 慕尚中,胡子看着一旁衣服早已湿透的萧尘,微笑着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种温暖如阳春的味道在慕尚车内升腾而起。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胡子一边专心开车一边微笑着说道。 “我也没想到。”萧尘苦笑着回道。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应该不会有人平白无故要对你下手的,而且从你刚才在电话话里说的来看我觉得他们并不是要杀你,很可能是要活捉你。”胡子转头看着萧尘打趣道。 “应该是,他们确实没有要杀我的意思,至于那辆出租车的司机,应该是他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为外人知道,不过我在南京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惹不起的人,他们处心积虑的要捉我也实在不合常理。”萧尘一边脱下潮湿的衣服一边皱眉沉思道,那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实在来的有些突兀,如果是唐门和袍哥的人他们应该直接出手杀了自己而不是要活捉,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胡子转换话题道。 “没打算。” 胡子听后笑了起来,道:“那么不妨在我那里多住几天,让我去看看这次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帮牛神蛇鬼。” 萧尘将目光转向胡子,眼睛盯紧,道:“老实说我连你是谁也不知道,更加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能够帮你的人就足够了。” “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无功受禄。”萧尘的语气变的有些冷漠。因为胡子和刚才的那两男一女同样让萧尘感到神秘,只不过一方是要害自己而一方是要帮自己,这中间到底又蕴含了怎样的一番曲折内幕呢? “无功受禄是很多人梦想中的东西,买彩票的人想着一人独中大奖,炒股的人想着牛市连连,这个世界上本就不缺少无功受禄的事情,所以你也没必要思考我的身份,因为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至少在此刻。”胡子侃侃而谈,语气淡定若水。 在两个男人的交谈声中,宾利慕尚停在了一栋别墅前的停车房里,熄灭发动机,拔出钥匙,胡子看着萧尘,笑道:“到了。” 眼前的这一栋别墅算不上豪华甚至可谓普通,但也许是正因为它的普通更加凸显了它的大众性和隐秘性,打开别墅的大门,将萧尘引进客厅里,指着一个印着BOSCH标签的豪华酒柜,问道:“红酒还是白酒?”不等萧尘回答,又自语道,“你刚跳了秦淮河,还是来点白酒吧。” 萧尘没有反驳,道:“你不会介意我先去洗个澡吧。” 胡子爽朗一笑,道:“当然不介意。” 五分钟后,坐在沙发上的胡子看着围着一身白浴巾的萧尘走进客厅,笑道:“可惜现在只有美酒却没有美人。” 在胡子对面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后,萧尘接口笑道:“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一个喜欢美人的男人。” “人心有肚皮隔着,你就知道我不喜欢美人?”胡子微笑着反驳道。 39 一壶浊酒话人生 胡子在说着的时候甩了一根烟给萧尘。Www, 潇洒的用用两根手指接住,入手的感觉让萧尘觉得十分熟悉,看了一下烟尾处的商标方才知道这根烟是红南京,和自己这大半年来抽的毫无差别的烟,摇头微笑,看着同样在处于微笑中的胡子说道:“猜的。” “猜对了一半,我之所以不喜欢美人是因为心里已经装了一个对我而言最美的美人,你说这样的我还会对美人感兴趣吗?”胡子的语气变的有点颓然,眼神中隐隐出现了几分向往的神色。 “我了解那种感受,心里如果装了一个美人实在再也没有兴趣去欣赏其他的美人了,只是我心里的那个美人再也不会再这个世上出现了。”萧尘默然道。胡子的话无疑触动了萧尘的心事,海达小区的那一幕实在太过难忘,那个在自己怀中慢慢失去了体温的女人他又怎能割舍?若不是张秋灵的突然离去他不会在一夕之间变的做事狠辣甚至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 “你和我确实不一样,我心里的美人虽然还在这个世上可对我而言却比天人两割还要遥远,即便心里对她有千百种的眷念却始终不能说出口。” 胡子怅然一叹,起身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白酒和两个白瓷杯,很小的那种白瓷杯,杯身印着蓝色的花纹,骤然看去也许很普通,可仔细观察的话却会发现这种体型很小的白瓷杯实在是充满了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将白酒和瓷杯放在茶几上后,胡子看着萧尘笑道:“我去厨房弄两个菜,很久没下厨了,呆会儿不要吃不下去就行。” “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山里长大的。”萧尘莞尔一笑,“不过你的厨艺应该不会差到比不上土生山长的野菜吧?” “应该还不会差到那个程度。”胡子笑着走近厨房。 看着胡子的背影,萧尘的眼眸变的深邃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一番身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可他的身边却连一个手下也没有,这又是什么道理?把自己带到这间别墅却和自己闲扯着一些废话。 不过很快萧尘就释然了,自己既然选择了相信他的诚意就不该再去想太多简直是庸人自扰,何况自己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觊觎,况且秦淮河边的那两男一女可能会再次出现,再加上唐舞和张承恩的警告,南京的局势实在变的复杂之极,所以现在的自己实在不得不放宽心呆在这里,等着看以后会发生什么情况,看南京城头变幻的大王旗。 当萧尘看见胡子端上来的两盘炒菜时就已经知道胡子是谦虚了,大大的谦虚,一盘简单的青椒炒蛋愣是被胡子弄的油光发亮闪耀着一种钩动食欲的光芒,另一盘油焖茄子也是色相俱全。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茶几的两侧,一杯酒一口菜,间或着抽一支红南京,惬意之极。 “萧尘,说真的,这种日子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了,自从我来到南京就再也没有这么舒服的喝过酒吃过菜了。”胡子在满饮了一杯白酒后怅然道。 “记得小时候我家老头子总是说生活是平淡的,人也要学着甘于平淡,并且在平淡中寻找快乐,可惜这种境界我一直没达到,心里的很多事我都放不下,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是摸到了这种境界的门槛,值得浮一大白,来,干一个。”萧尘笑着举酒相对。 “不错,人活着不能有太多的野心和痴想,这种心思多了心就再也不会安定下来,也就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平淡中的幸福和快乐,若不是这几年我来到南京韬光养晦只怕也不会有这种感慨了。记得以前跟着大哥和云姐……”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子止住了将要说下去的话,呵呵一笑,继续道,“来,喝酒。” 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谈心,不可谓不逍遥自在。酒到三巡的时候,胡子突然转换话题,看着萧尘一本正经道:“萧尘,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但有些事情你必须要学着放下,否则只是苦了自己,凡事没有必要那么执着的,就比如你刚来南京的时候,因为对你姑姑的执着惹了南京的一帮小混混,惹了副市长的公子,若不是你的命好有贵人相助只怕你现在未必能坐着和我喝酒。” 眉头微微一皱,胡子对自己事情的了解已经超过了萧尘的预料,不动声色的笑道:“胡子哥,你对我的事情倒是清楚的很。” 胡子不是傻子也不是如同吴庸一般的莽夫,相反,这个外表魁梧的男人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察言观色从来不是他的弱点,此刻见到萧尘的表情胡子知道这个比自己小上一些的男人只怕再次升起了对自己的戒备之心。微微摇头,看着萧尘蔚然一笑,道:“老弟,既然你喊了我一声哥,可不能介意当哥哥的这样和你说话。话说回来,我刚才也只是简单的举两个例子,你刚来南京的时候确实太过冲动了一些,男人嘛,总该学着制怒的,一个不懂得克制自己心中怒火的男人又怎么能出人头地?还记得安梦唐吧,这个老家伙就是一个制怒的高手,听大哥说他年轻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女人和他当时要上位时最大的竞争对手偷情也没有戳破,而是仍然以兄弟之礼对待那个男人。”停顿了一下,胡子笑道,“当然,最后那个男人被安梦唐扔进了长江,但那已经是三年以后的事情了。” 萧尘慢饮着杯中的白酒,脑子中却在思考着胡子话中的深意,制怒,这个名词自己何尝陌生?但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吗?心内有种苦涩的东西升腾而起,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只要听到一切有关萧秋的恶意言辞都会控制不住的冒出巨大的怒火。轻声一叹,看着胡子默然道:“胡子哥,你说的不错,以前的我确实太冲动了,虽然在很早以前就懂了制怒却始终无法安然做到,不过胡子哥你对我的事情实在太过了解了一些。”萧尘的眼眸中蕴含深邃,盯着胡子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寒冷和戒备。 萧尘本不想去过多的猜想胡子的身份,可这个男人实在让自己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言谈举止中处处透着一股为人处世的哲学,看起来也是普普通通,但稍微深思一下便会骇然发现这个看起来粗犷的男人实在太过精明,精明道妖孽,甚至可以比肩张秋灵。 淡然微笑,胡子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奇,但现在还不是说破我身份的时候,但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胡子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相反,这次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帮你对抗国安局,帮你对抗唐门和袍哥,甚至让你问鼎南京城,成为第二个安梦唐。” 胡子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如同一个淡雅老人在轻声说话,但话语中的意思却透漏出一股子豪气干云之势,他凭什么能帮助萧尘?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对抗如此之多的势力?信心从何而来? 40 口出狂言 当萧尘在别墅里和胡子喝酒聊天的时候,阳光浴场已经遇到了自开业五年来最大的麻烦。wWw、 一个小时之前,作为浴场的实际经营者王贵收到了南京市公安局传来的一份通牒,限令阳光浴场停业整顿三天,原因是有人举报浴场有特殊服务。如果通牒紧紧如此的话王贵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年的大起大落中他已经不知经历多少这样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通常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政府迫于舆论媒体的压力不得不这么做,第二种浴场的竞争对手通过一些手段做到了这一点,至于第三种则是最普通最简单也最是司空见惯的一种,说白了,不过是这些手中有着大权的人物想要一些油水,如果油水足够的话三天后自然可以平安开业。 可是今天受到的停业整顿通知却让王贵有些提心吊胆起来,直觉告诉王贵这一次的整顿恐怕比第一种情况还要严重,甚至严重到让阳光浴场走上关门的地步。给王贵这种直觉的人是李军,那个一向和萧尘过不去的倨傲却充满正义感的小警察。 事实很快证明了姜是老的辣,王贵的直觉并没有错,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浴场内的一帮男人正在大厅内讨论这次停业整顿问题的时候,一辆黑色桥车施施然停在阳光浴场的大门外,接着走下两个西装革履满脸英武之气的男人和一个一身黑衣妩媚万千的女人,两男一女甚至没有理会门边服务员的劝阻,径直闯进了阳光浴场。 两男一女的嚣张行为自然引起了浴场大厅内一帮男人的不满,尤其是黄铁桥和吴庸的不满,他们本就是那种走路也要横着走的霸道男人,如今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自然怒不可遏,尤其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眼中带着的那种冷漠让黄铁桥和吴庸感到厌恶,于是乎,两个整日争锋相对的男人第一次达成了共识,在浴场的大厅内豁然站起,怒视着已经找了椅子坐下的两男一女。 吴庸道:“想干什么?”吴庸虽然有着一副鲁莽的性子,但这几年整日跟在陈飞身后的男人多多少少的也学会了一些控制的手段,所以说出来的话虽然不善却还不至于剑拔弩张,但黄铁桥就不同了,响遍大半个中国的“北路桥”名号虽然让他声名如日中天,但我行我素惯了的男人始终改不了自己的直爽性格,居无定所的他早已将阳光浴场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家,尤其是五爷对萧尘的另眼相看更加让黄铁桥对这间浴场情有独钟起来。眼睛直勾勾瞪着“美姐”,黄铁桥流里流气却毫不客气道:“美人儿,我吴庸兄弟问你这么晚了干嘛你是不好意思说吗?难道是来帮老子吹箫?不过老子已经叫了女人,你要是想的话可得排队才行,放心,老子的身子比东北的猛虎还要壮实,这里的东西当然也凶悍的可以。”说着的时候用右手指了指裤裆,一副猥琐的模样。 黄定北、黄大路、陈飞、吴庸、方岩这几个人尽皆哈哈笑了起来,至于周五湖和王贵则皱起眉头紧紧打量起一直脸色冷漠的女人,从两男一女的座位和两个男人的神情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主次的差别,两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彪悍但却毫无例外的坐在女人身后,目光在有意和无意之间总是会在女人身上逡巡一番。 黄铁桥的话说完后,黄定北几个人笑完后,浴场突然变的安静下来,明亮的灯光下隐约出现几分迷蒙的味道,凸显了局势的剑拔弩张更加显示了女人的高深莫测。 “怎么?笑完了?”女人微张唇口,吐气如兰道,声音淡雅中带着漂浮,很轻很柔,如同一片漂浮的白云,可此刻听起来却是如此的刺耳如此的扣人心弦,就如同一粒微小的石子却能卷起千层浪。 王贵连忙笑着答道:“小姐别动怒,我这朋友就一地地道道的粗人,没什么大学问更没什么大见识,还希望您别和他一般见识。”王贵不介意自己卑躬屈膝,面子值多少钱?在没有明白对方的身份之前如果能够避免矛盾的话又何必大起干戈? 女人听后突然哈哈一笑,疯狂的笑,如同风中的花朵开始乱颤起来,妖艳中带着诡异,随即盯着王贵又转向黄铁桥,一字一句道:“倒卖了十年军火的男人如果还没有见识的话我这小女子岂不是就是井底之蛙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女人的话让王贵这一方的人再也不能平静,这简单的一句话中已经隐喻了很多东西,“北路桥”三人虽然名声很大,但对方既然能够一语道破必然已经对自己这一方有了一个透彻的了解,否则也不会堂而皇之的走入阳光浴场。 在很多时候,陈飞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肯为了朋友为了义气而两肋插刀的男人,尤其是这件事情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的时候,可这一刻的陈飞脑子里却没来由的想起了萧尘,想起了自己和他的约定,想起了萧尘答应过自己的东西,一个大到足以让陈飞放手一搏的利益,于是,陈飞选择了开口而不是缄默,目光深邃的望着“美姐”微笑道:“有什么事可以摆出来谈一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化解不了的恩怨。” “陈飞,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没有说和你们有恩怨,如果非要说恩怨的话我想应该是我或者代表的组织和萧尘的矛盾,所以你们只要肯合作的话我想你们一点事儿也没有。”女人言笑如花,短短的几句话中却满是离间和威胁的味道。 在座的诸人都不是傻子,女人话里的意思他们很轻易便明白过来,甚至连木讷的方岩和粗犷的黄铁桥以及吴庸都明白了过来。但诸人在明白过来之后却有着几乎一致的反应,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容,唯一的差别是王贵和周五湖以及陈飞的不屑中带着一些好笑的味道,而吴庸和黄铁桥则干脆在地上吐了两口痰。 出乎所有人预料,女人并没有因为这些人脸上的不屑而动怒或者出现吃惊的表情,而是欣慰一笑,道:“看来你们和萧尘的关系很好,也对,如果他连这帮朋友也失去了的话,那他在南京就真的一点儿东西也没有了呢。不过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们,我代表的组织和势力可以在弹指间让你们这帮人灰飞烟灭,当然,我今天来并不是让你们灰飞烟灭的,萧尘虽然可恨,但祸不及池鱼嘛,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在很多时候我甚至喜欢结交一些有胆识的朋友,就如同你们一般。”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有点儿不明白女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人的口气大到如此地步,灰飞烟灭?简直可笑,即便是安梦唐在世的时候只怕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吧,可笑,可笑之极,简直荒天下之大谬!放眼中国乃至世界,又有多少个势力可以让自己这一帮人弹指间化为乌有呢? 即便学着韬光养晦,但毕竟是年轻人,血管中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让陈飞冷笑一声,看着女人再也不客气道:“我从没想过自己是三岁的孩子,所以你也不必把自己看的那般高,我们这帮人也许微不足道,但能让我们在弹指间灰飞烟灭的势力在中国只怕还真没有。” 早已学乖的吴庸当然不会放过讨好自己主子的机会,这个看起来鲁莽之极的男人早已经生出了一些玲珑心,附和着陈飞的话,接口道:“我大哥说的对,我就不信这天下间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弹指间灰飞烟灭,我看你这娘们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找死。”女人身后的两个英武男人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这都他妈的一帮什么人,美姐好心提点他们,他们却不知好歹还恶言相向,真他妈忍无可忍。 就在两个男人长身而起的时候,女人微微转身,不动声色道:“安静的坐着,别给我添乱。” “这好像算是一句人话。”黄大路道。 “三弟,你觉得这是人话?难道不是谎言被俺们几个给戳破了才有了这么一番模样。”黄铁桥嘿嘿笑道。 女人听后微微摇头笑了起来,道:“你们这帮人还真是有意思,有老谋深算的,有血气方刚的,有沉默寡言的也有武力值超人的,尤其是黄铁桥你这家伙,对我竟然也敢这么大言不惭,现在还不是我收拾你的时候,如果有机会的话姑奶奶一定要让你知道说出让我帮你吹箫的下场是什么。” “操,你以为老子真的是吓大的?”黄铁桥不屑道,满脸鄙夷之色。这么多年来黄铁桥真的没怕过什么,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无所顾忌,纵横南北贩卖军火长达十年之久的男人又有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这些年头岁月中他早已将项上的人头交给了天公,交给了自己的运气,所以对于任何人任何事他都再也没有顾忌。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让黄铁桥唯命是从的话,那么一定是周五湖,因为只有周五湖能够驾驭这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猛虎骄雄,原因很简单,周五湖让他活了下来,让他尝到了女人的滋味,让他品味了美酒的滋味,让他领略了什么才是风景无限。 女人依旧在摇头微笑,直到黄铁桥露出沉思的表情时,女人方才望着黄铁桥一帮人慢慢说道:“我当然知道你黄铁桥不是吓大的,你们这帮人都不是吓大的,所以我也没想吓你们,我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你们这帮人也许可以搅动南京的局势,但充其量也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蹲在你们身后看好戏的人多了去了,你们应该知道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乏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而这次来到南京的袍哥和唐门也必然不会放过你们,一场龙虎斗绝对避免不了。”女人停顿下来,目光在一帮男人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后继续道,“当然,陈飞刚才的那句话就很有道理,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化解不了的恩怨,你们和唐门以及袍哥的争斗也必然有着解决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萧尘彻底消失,永远的消失。” 41 吹箫? 找死! “我干你妈。WWw。”一道犹若雷霆的声音突然在阳光浴场的大门外响起,一脸猥琐相穿着花衬衫声音有些嘶哑的男人傲然推门而入,獐头鼠目,小老鼠,李三。 所有的人纷纷侧目,将目光转向这个突然走进阳光浴场的男人身上,尤其是王贵和方岩,南大春华楼的点点滴滴他们不会忘记也永远不敢忘记,那个逝去岁月中所出现的每一个人他们都视若兄弟一般,此刻骤然见到小老鼠李三,王贵和方岩动容了,甚至激动的站立了起来,望着小老鼠的目光中隐约闪动着一抹泪光,激动?幸福?喜悦?这些词足以形容他们对小老鼠李三死而复活所表现出的心情吗?当然不能! “木头哥,贵哥。”小老鼠李三看着方岩和王贵笑着招呼了一声后将目光转向“美姐”和他身后在两个男人身上,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美姐的身上,冷冷道:“你想要鹰哥的命先要问问我小老鼠答应不答应。” 小老鼠李三当初随着林若海去澳门杀用洪拳的那个高手阿阳时本来已经被苏明月关进密室准备交给广东洪门做一个交代,但是打给萧尘的电话中让苏明月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可以为萧尘去死的男人自己为什么要杀?如果留着他那么萧尘今后的路会不会好走一些呢?电话中萧尘失神的声音让苏明月感到一阵心酸,在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小老鼠李三就已经获得了自由,至于酒店总管阿宝的纠缠苏明月丝毫没有放在眼里,虽然他是父亲一手提拔的手下,但自己才是永利的新主人,无可替代,即便是父亲也不行。 重获自由的李三被苏明月交给了澳门一个改装汽车的中年人,并且在那里呆了近半年之久,这半年之内小老鼠很少说话,原因是苏明月放了自己,那么鹰哥必然欠了这个女人一次人情,那么自己就是给鹰哥惹了麻烦,内心将亲情看的极重的猥琐男人在刺杀事情过后性情几乎大变,变的沉默,变的睿智,就如同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在瞬间完成了一个蜕变,蜕变为人人敬而远之的猛虎,当然,小老鼠知道自己还远远达不到猛虎的境界,无论是身手还是天赋他都差了很多很多,但是,小老鼠的脑子里始终清晰的记得鹰哥和海哥对气势的一番讨论,一个人活在世上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地位,甚至有时候可以没有尊严,但绝对不可以没有气势,因为气势是一个男人可以顶天立地的象征,是一个男人直上青云笑看人生的保证,只有气势上的改变才可以让一个男人完成心灵的蜕变,无论是好是坏,决不能少了气势的存在。 在隐蔽的海边改车店里,小老鼠学会沉默学会内敛,甚至他所有的心思再也不会表现出来,日出,有活的时候随着师傅忙着对车辆进行改装,没活的时候则随着师傅晒太阳听大海“唱歌”,日复一日…… 阳光浴场,落针可闻,小老鼠的话也许有些可笑,因为“小老鼠”这个称号配起他本人的相貌实在有些惟妙惟肖,但出奇的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嘲笑或者哪怕一丁点儿的笑意,因为,在这一刻,小老鼠的身上充斥了一股子人挡杀人佛挡诛佛的无匹气势。 气势,这真的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可以让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显得那般特立独行甚至浑身上下都充满一种男性的光辉。 小老鼠在盯着“美姐”的同时,美姐也在打量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心里在默默的计算着这个也许很微小或者巨大的变量,根据自己得到的情报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半年前在澳门被苏明月送给洪门大佬的李三,可他怎么会没有死?难道洪门放了他?绝不可能!如他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实在不值得洪门的大佬们去做文章,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眼前的男人死而复活呢?难道是苏明月那个女人因为萧尘的缘故而偷龙转凤?心里毫无来由的冒出这个想法,美姐的眼眸中突然闪出一些困惑和苦涩的味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有些麻烦了,如今苏明月不惜冒着穿帮的危险也要小老鼠回到南京难道是打定主意要帮他了?心里默然一叹,“萧尘啊,你到底认识了多少有相貌也有头脑也有实力的女人呢?” 苦笑在美姐的嘴角一闪而现,随即被女人用热情代替,看着李三道:“李三?听说你半年前去了澳门?我想那次的经历你应该不会忘记,我想你不想再次经历死亡的恐惧。” “恐惧?”李三重复着冷笑道,“你觉得死亡是恐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劝你最好早点离开,否则就不要怪我小老鼠不顾师傅的叮嘱和吩咐了。”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斗?”女人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烦意乱起来,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也敢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简直岂有此理!若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和这次的目的,自己又怎么会这么苦口婆心的和他们闲扯三千废话半天。 “想知道有没有尽管试试。”李三沉声答道。 “好,那我就试试。”女人猛然起身,右手在瞬间解下腰间的黑色皮带,凌空一抽,径直抽向李三的面门,刁钻且狠辣! “小心!”方岩猛然大喝一声提醒道。根据方岩的记忆,李三实在没有实力接下在自己看来也是迅捷而猛烈的一抽。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方岩乃至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黑色皮带的必经之处,挡住了皮带的进攻路线更加在瞬间反守为攻,闪耀着夺目光芒的匕首就那么随着李三的身体直直的刺向女人的要害,心脏!毒辣而迅速! 美姐,国安局的资深员工当然不会因为这么简单却充满霸气的一柄匕首而失去方寸,空闲的左手在桌上借力一按,妖娆的身躯便在瞬间横移了几步,同时身体委屈,露出胸部的一大截雪白皮肤更加让右手的皮带在瞬间降低了高度,扫向李三的下盘。 皮带是特制的皮带,韧如钢铁,软可做绕指柔,在美姐右臂的挥动下,皮带携着划破风声的响动快速扫向李三的下盘。 李三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收银处的长桌旁,想退让是不可能的,因为长桌已经封死了他的退路,想前进的话也必然要先躲了这看似普通实则毒辣非常的皮带,在进退维谷之间,李三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在瞬间化作长虹凌空射向女人的胸部心脏位置,如果女人还要坚持击向李三的话势必难逃这飞来的匕首。 但是女人既然是以武力卓著而入选了国安局就必然不会输给李三这半吊子的伪高手,之所以这样形容李三是因为这厮从开始到现在就完全是一副搏命的打法,对于自己的安危毫无顾忌,他所在意的只是对方是否会死在自己的匕首之中。 当一个男人可以拼了性命的去和一个敌人搏斗的时候是可怕的,就如同此刻的李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豪气,勇气,锐气,在这一刻完全的融入了李三的匕首之中化身为一柄杀伐果断的凶器,无上凶器,即便是身为国安局数得上号得美姐也不能直面其锋! 李三,这一刻的他又哪里还是以往的那个猥琐怕事的渺小男人!他的身形随着他的豪气在瞬间变的高大无比! 美姐一个倒栽葱放弃了击伤李三的机会,任由飞刀在自己的身体上方飞过,等到美姐缓过身形的时候,方岩已经站在了李三的身前,轻声道:“李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李三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事实上李三从开始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可以胜过这个女人,之所以敢拔刀相向完全是因为女人的那句话,让鹰哥死?那就先过了我小老鼠这一关。 方岩很快凭借着凌厉的步法攻入女人的三丈之内,逼着女人放弃杀伤力远远强国腿脚的特制皮带,一男一女也很快缠斗在一起。 方岩擅长的不是近身搏斗,而是自己的无双腿法,只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皮带缘故才不得不以自己的短处击女人的长处。 女人擅长的确实是近距离搏击,尤其是两只雪白拳头招招不离方岩的关节要害,狠辣非常,只是方岩的步法实在太过凌厉方才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被女人击伤,但时间长了难免会有所失误,在缠斗到第三十四招的时候女人一个肘击狠狠的击打在了方岩右胸下方第五根肋骨处,付出的代价则是自己的背部方岩的右腿打中。 骤然看起来也许是方岩胜了女人,但这里的人又有几个是武学上的傻子?女人虽然背部受创但却只是横移了几步差点栽倒而已,但方岩却已经险些站立不稳,嘴角正有丝丝鲜血缓缓流淌而下,触目惊心!出道南京以来,方岩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怒视着女人想要再度出手的时候肩膀上却出现了一只满是皱纹的老手,周五湖看着方岩平静说道:“上楼去休息吧,别逞强,你的旧伤还没好透,小心复发。”周五湖说的旧伤是当初在南大的时候方岩为萧尘挡的一刀,那一刀确实让此刻的方岩在武力上打了一个折扣,否则女人也不会赢的如此轻松。 “铁桥,你上!”周芜湖搀扶着方岩走向楼梯时吩咐道。 黄铁桥如同发了情的猫一般顿时跳了出来,肆无忌惮的欣赏了一番女人凸凹有致的身材后,嘴里留着哈喇子道:“嘿嘿,看老子把你制服了再让你好好帮我我们这帮人轮流吹箫。” “还敢说,你真是找死!”美姐冷笑着说道,俏脸含煞,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黄铁桥的屈辱之言。 42 只手入天 李飞檐 南京市公安局内,年轻的局长邱志飞正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沙发椅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雪白墙壁上的壁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wwW、此刻已经是夜里11点,可谓万籁俱静的时间,可外表平静内心紊乱的年轻局长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和精力去欣赏无边月色或者打开窗户感受清风徐徐的曼妙境界,因为他的心中满是对那张停业整顿通知的疑惑,省委办公室的人怎么会亲自发令让自己去查封一间浴场?况且这个发话的人还是一向以正直而著称甚至连自己在年少时也以之位榜样的人,难道他被什么财团给收买了? 绝无可能!邱志飞在瞬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的男人突然端起办公桌上的一杯铁观音一口灌下,可脑子还是情不自禁的在猜想着阳光浴场到底和省委的命令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联,但苦思半天仍然一无所解,直到刚刚在三天前被转正的小警察李军敲响局长办公室的房门,邱志飞方才有些懂了。 “局长,刚刚收到消息,三个在南京查不到任何身份来历的人去了阳光浴场,两男一女,看他们都挺能打的样子,而且刚才也确实和阳光浴场的一帮败类发生了冲突。”李军进了办公室后如实说道,这个消息是他和一个同事在阳光浴场外蹲点的时候亲眼所见。 如果将时间回到几天前的话李军如果见到了这么一番冲突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制止,但是三天前邱志飞和他说的话实在让这个冲动的男人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不可否认,李军是一个有着崇高正义感的警察,同时,这个男人还有着一颗并不差的头脑,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军校里常年拿到高分,只要他能好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他甚至是一个智力值不属于邱志飞的出色警察。 “他们谈了什么有没有听到?”邱志飞皱眉问道。 “谈什么倒是没听到,因为距离太远了,而且这帮家伙又一个个狡猾的像狐狸,实在不敢靠近,不过他们打倒是挺激烈,特别是那个叫黄铁桥的男人,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没想到这厮的身手竟然高明道那种地步,只怕比起萧尘的第一打手方岩也差不了多少。”李军轻笑着说道。黄铁桥的身手确实让他大大的吃惊了一回,若不是亲眼所见,李军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头脑的男人竟然有着这么一副好身手,可以媲美方岩的身手。 邱志飞听后沉默了片刻,忽然面色凝重道:“浴场里的那帮人是不是都在?” 李军回忆了几秒钟后,猛然道:“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人不在,难怪我蹲点的时候老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问你你就快说,哪儿那么多废话。”邱志飞没好气的骂道。 李军嘿嘿一笑后答道:“陈步一,就是那个和萧尘在澳门杀了陈玄鱼的男人。” “陈步一?”邱志飞缓缓念叨了一句后沉默下来,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即又面色凝重道:“知不知道他去了哪?” “这个倒是不清楚,记得萧尘和唐舞出门没多久后,陈步一就出门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就没在意了。”李军有些尴尬的答道。 李军确实觉得有些羞愧,若不是局长提醒,自己只怕到了这一刻还不知道浴场里少了什么人,而陈步一对萧尘而言实在太过重要,这个人的行踪也必然和萧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自己明明在蹲点却偏偏漏了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实在该死! “你……”邱志飞欲言又止,“继续回去蹲点,有什么事记得及时通知我,这两天只怕我们都没有好觉睡了,一定要打起精神,别再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李军告辞后,邱志飞突然觉得脑子一阵刺痛,最终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嘴角有一丝苦笑,轻叹道:“我这局长当的还真累,竟然遇上了这么严重的案件,如果处理不好只怕我的警界生涯也就到头了。” 邱志飞当然明白这次事情的重要性,否则他也不会为了省委的一封整顿通知而心绪不宁了。先是四川那边的同行发来传真,说是袍哥和唐门的人离开了四川来了南京,接着是省委的一通整顿通知,再接着是阳光浴场的一出小规模打斗。将这几件事情联系到一起的话就是傻子也能猜出南京将要发生大事情了,也许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这其中所牵涉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不说南京的那帮地头蛇,单单是唐门和袍哥这四个字就足以说明一切,而现在又牵扯进了阳光浴场,实在乱的可以。 如果李军认识李三的话,那么邱志飞此刻定然更加头痛,一个死而复活的男人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让他死而复活的人就不能不注意了。 ……………… 澳门,永利度假酒店,阿宝跟在苏明月的身后,小声道:“小姐,洪门那边的人已经传过话来了,说是让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这事就不算完。” 依旧穿着一身荷官服的女人秀眉轻扬,慢悠悠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国字脸上写满城府和狠辣味道的男人,教训道:“阿宝,你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没什么其他意思,但是你这次的做法是在有欠考虑,原本你将那个叫李三的男人藏起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现在竟然让他回了南京,这就是重重的打了洪门一个嘴巴,那帮要面子的老粗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现在也是在为小姐你的处境担心。”阿宝据理力争道。 “担心?”苏明月冷笑一声,“你是怕洪门的人来找我麻烦还是找我报复?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副好心肠?” “小姐,如果你真要这么说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老爷将澳门的几家场子交给你的时候让我好好帮你我就要尽职尽责,否则就是对不起老爷。我阿宝在外人眼里也许是一个混蛋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老爷的话我一刻也不敢忘,当初若不是老爷,我只怕早就尸沉大海了。”阿宝不卑不亢道。 苏明月轻轻摇头,没有再和这个男人争辩,而是顺着旋转楼梯走下二楼,走出大堂,走向自己的玛莎拉蒂。 看着苏明月窈窕的身影慢慢消失,阿宝的眼神里出现一股痛苦和复杂的光芒。 开着玛莎拉蒂一路奔驰到海边公路,直到一间挂着简易牌子的修车店入了眼帘方才刹车下车,步伐优雅的走进这间看起来毫无特色生意冷淡之极的修车店里。 修车店确实很普通,甚至和澳门的繁华有些格格不入,但却简易的有一种醉人的感觉。 “李叔,这两天身体还行吧。”苏明月跨进修车店的木门后微笑面对着一个花甲老人,一个脸色苍白好像病入膏肓的花甲老人。 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花甲老人没有起身没有吃惊,面色古井不波,颇有一种老曾入定的味道,听了苏明月的话后,淡淡道:“也没什么好或者不好,年纪大了,能晒晒太阳填饱肚子就行。” 苏明月笑着找了一张藤椅坐下后,道:“李叔,看来你是真的生我气了,气我把你的徒弟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李三那小子也就那个命,什么风口浪尖什么刀口舔血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如果命不好的话再平淡的生活也会出事,如果命好的话再大的风浪也能安然无事。话说回来,当初也是你送他来帮我忙的,也没让我收他为徒什么的,现在你把他送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被苏明月称呼为李叔的男人躺在藤椅上慢慢说道,语气淡定之极。 “如果李叔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但我还是要和李叔你说声抱歉,我当初送李三来的时候确实是存了想让你教他一些东西的方法,否则也不会把他送来打扰你了。”苏明月直言道。 “大家都明白的事情何必说出来,再说我李飞檐欠了你们苏家一个人情,能在这海边安静的生活近二十年也算是赚了,只是和当初的那些哥哥们很久没有见面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老人的嘴角微微抽动,再也无法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 “李叔,我让李三来你这里是想让他跟着你学一些本事好在必要的时候回到南京帮帮萧尘,说起来确实是明月自私了,不过我想李叔你应该也知道我的用意,否则也不会教东西给李三了。” “萧尘是什么人我不认识,就算他是我老哥哥的孙儿也不关我的事,我之所以要教李三一方面是因为欠了你们苏家的情,一方面也是不想我李家祖传的东西在我手里断了传人,那我就愧对列祖列宗成了天大的罪人了。”李飞檐微微叹道。 苏明月突然轻声一笑,看着李飞檐玩味道:“李叔,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萧尘的事?他怎么说也是你老哥哥的孙儿,是你半个徒弟的大哥。” 老人长叹一声,缓缓坐起身子,一身蓝布衣服在柔和阳光一下闪耀着一股深沉味道,老人脸上的褶皱在预示着他所经历过的风云岁月,右臂垂下的半条袖子在威风中舞动,眼眸中的深邃慢慢浮现,此刻的李飞檐似乎再也不是那个一脸苍白病入膏肓的老人,而是一个曾经可以只手入天飞檐走壁的高卓人物。盯着苏明月,郑重道:“萧尘真的值得你这么付出?” 苏明月突然蔚然一笑,幽幽说道:“这个世界上无所谓付出与回报,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人,只是想对自己看顺眼的人好,仅此而已。” “看来萧家的这两代确实出了两个情种,一个为了女人一怒出了又一村,一个为了仇恨出了又一村却又偏偏纠缠了这般多的女人,想我萧老哥哥当年那般的英雄了得如今却有了这样的后人,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李飞檐自语一般的说道,只是语气中的苦涩已经不言而喻。 李飞檐,这个名字很多人已经遗忘,但这么多年有着“只手入天”这个称号的男人却唯有他一人而已! “只手入天”李飞檐,当初的他是何等的洒脱与逍遥自在,可如今已然垂垂老矣,李飞檐从椅子上站起,任凭右臂的袖子在风中摆动,看着苏明月长声道:“我答应你了。” 有些人即便老了,即便早已被人遗忘,但只要他选择出来他仍旧是他,无人可以替代也永远无法替代! 苏明月笑了,淡如秋水的笑,温馨入骨,美而不妖! 43 大风起 光头出 “李叔,这是一个小时后飞往南京的机票,到了那边我会让人把你送到阳光浴场,希望你这次可以帮萧尘过了这一关,以后你再也不欠苏家任何东西。wWW。”苏明月平静说道,眼眸中闪动的却是深邃和隐隐的担忧,吹弹可破的白皙脸蛋上写满了坚毅之色。 李飞檐忽然轻笑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明月,道:“原本以为你陷的不深,可现在看来比我想象中要严重许多。”李飞檐说出来的话只有这么一句,但是内心里的话却还有很多没有说出口,红颜是祸水还是知己?全在一念之间,但愿萧尘不要伤了这个可怜女人的心吧。 李飞檐上了玛莎拉蒂后没有再说话,直到红色跑车在机场停下后,老人犹豫了片刻后看着苏明月,道:“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不要太过在意。” 说完这句话后老人径直走向机场,消失在苏明月的视野中。 老人走后苏明月并没有立即开车离开机场,而是十分优雅的拿出一根修长的女士香烟抽了起来,开始靠在座椅上慢慢咀嚼老人最后这句话的含义,一对秀眉慢慢紧蹙了起来,接着颓然一笑,摇头道:“这些人总是喜欢故弄玄虚,说话也不肯直白一点,不过李叔的话到底还是有道理的,现在也许连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吧。” 微笑着启动玛莎拉蒂,无边的夜风变的疯狂起来,吹乱了女人的发梢衣领,同时也吹乱了女人本就并不平静的芳心。 ………………………… 阳光浴场内,黄铁桥跪在地上咬牙看着笑望自己的女人,眼神变的更加凶狠凄厉起来,这个女人手底下的功夫还真他妈的硬,自己这么多年来并不是没遇过高手,但像这个女人般有韧性的高手却是第一次见到,不论面对自己的何种攻击这个女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躲开并且在接下来的一秒内发动一次反击,每每以为她已经显示出了全部的实力后她又总是能够出其不意的在瞬间提升战斗力。 知道半跪在地上的这一刻黄铁桥方才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何敢这么狂傲,因为这个女人绝不会轻易展露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在面对李三时她也许只用了一成的本事,面对受伤还没有痊愈的方岩时她也许用了五成的本事,可面对自己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用出全部的本事,一丝骇然在黄铁桥的心底升腾而起,这个女人实在太有城府,城府到和人搏命时也敢藏下自己的实力。 “娘们,别得意的太早了,老子还没输。”黄铁桥挣扎着嘲讽道,只是右边脸颊的伤痕却在男人说话的时候变的凄厉起来,触目惊心,同时也因为男人说话的缘故而让黄铁桥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但黄铁桥却倔强的没有皱一下眉头,依旧怒视着女人,“老子还等着你来吹箫。” 黄铁桥大喝一声再次攻向女人,双手握拳携着霸道无匹的劲势,双脚虽然急速移动却稳如泰山,眼眸中只剩下一个渐渐放大的黑色女人的身影。 女人嘴角一阵颤动,眉头在瞬间紧锁却又很快松开,似乎在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见到不顾一切冲上来的黄铁桥,女人突然冷笑一声,傲人的身躯在瞬间学着黄铁桥的样子前冲而去,在临近黄铁桥也许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右脚猛力点地,身躯在瞬间腾空近一米之高,借着上升和前进的势头,女人的左腿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周后犹若雷霆一般扫向下方的黄铁桥颈部,速度甚至快到黄铁桥来不及变招。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黄定北和黄大路再也无法安坐,女人的这一脚实在太过霸道,霸道到自己的二弟(二哥)恐怕会吃一个有生以来最大的亏,交换了一个颜色后,黄定北和黄大路同时站起冲向女人,决不能让黄铁桥毁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更不能让黄铁桥伤在他们两人的眼前,即便他们毁了江湖规矩也在所不惜。 美姐身后的两个男人当然不会让黄定北和黄大路如愿以偿,在黄定北和黄大路刚刚站起的时候,两个魁梧男人已经迎向了他们,挡住了二人的前进路线。 四人刚刚面面相对时,空中已经传出了一声痛入心扉的大喊,大喊自然是来自黄铁桥,黄铁桥只是匆匆用右臂招架了一下女人的左腿,但女人的左腿不仅借了前冲之势更借了以上搏下之势,根本不是黄铁桥的右臂可以抵挡,女人的左腿在扫中黄铁桥举起的右臂后甚至让黄铁桥的右臂产生了一个严重的变形过程,更夸张到右腿已经触到了黄铁桥的颈部。 若非伤的如此严重,黄铁桥也不会发出这么一声呐喊,有史以来也许是黄铁桥最凄厉的一次呐喊。 “放心,死不了。”女人拍了拍右腿后看着黄定北一群人媚笑道,言笑如花,一如她刚进阳光浴场时的模样。 看着黄铁桥倒在地上抱着右臂的痛苦模样,黄定北和黄大路睚眦欲裂,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想报仇尽管上。”女人玩味一笑,轻声说道。 在“北路桥”三个人中,以黄定北最为深沉和谨慎,黄大路最为诡计多端,黄铁桥最为勇武和剽悍,但是此刻并不是斗智也不是斗深沉的时候,连黄铁桥也败了,黄定北和黄大路自然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白受伤或者死而已,但是看着黄铁桥的痛苦模样他们是在无法无动于衷,自幼一起长*辱与共的兄弟此刻被这个女人打成这般模样他们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即便不敌也要出手。 然而就在他们要出手的时候,阳光浴场的门外传来了一个厚重中带着阴狠的声音,“退下。” 阳光浴场的玻璃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风衣的光头男人走进浴场,身高近2米的男人在用阴狠眼神扫视了人群一番后将目光定在美姐身上,摸了摸自己的一撮小胡子,慢慢歪头道:“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不知为什么,黄定北和黄大路在看见这个光头男人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见了亲人的冲动,至于几天前在阿里巴巴KTV光头男人对他们的怒喝他们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美姐慢慢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是越看越心惊,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竟然连国安局的资料里也没有提及过,眉头深锁,慢慢和眼前看起来嚣张至极的男人对视起来,眼神的对视,身体的对视,更是气势上的对视! “光头,你来的挺是时候嘛!”美姐妩媚笑道,风情万种。 “今晚有大风。”光头男人低眉答道,却是答非所问。 女人娇笑一声,道:“你的思维倒是让我觉得有兴趣了,但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我想你应该有必要搞清楚这里的状况!” “大风起的时候我就会出现,杀人,救人。”光头男人沉声答道,语气冷漠如冰。 再也不给女人任何说话的机会,黑色的风衣在光头的手中罩向女人,紧随着的是光头迅猛和凌厉的步伐! 44 游戏的赌注 11月末的这个深夜注定是一个不会平淡的夜,乌云蔽月,狂风不止,而南京城内的阳光浴场更是接连上演着激烈的武斗,搏命的武斗! 灯火通明下的阳光浴场内早已变的狼藉,桌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可大厅中的近十个人甚至连瞧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不是不想,而是此刻的战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光头和妖媚女人的战局也许随时会决出胜负! 光头男人的身手一如他的身高让在场所有人咋舌,充满爆炸性的肌肉和阴狠如狼的眼神让他看去是那般的触目惊心,可就是这个望去便有着一身可怕力道的男人在这一刻却偏偏扎了一个太极步和女人对视起来,左手五指向前需伸,右手握拳贴在腰间,臂膀上的肌肉出现一个骇人的隆起,如同昆仑最高的山峰一般难以攀越,脸上一道狭长的刀疤似乎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血雨腥风和坎坷岁月! 一身黑衣的女人此刻的脸色显得有些潮红,那是几轮交锋过后抵不住男人霸道无匹的力量所产生的气血翻腾的反应,但女人仍然倔强的和光头对视着,一副不服输的表情。WwW。 “你实在没有资格说刚才的话!”光头男人看着美姐玩味道,但气势却一刻也没有放松。 “鹿死谁手还没完!”女人冷漠道。 “那就试试,这次我不会在留手!” “好大的口气!”女人怒极反笑。 一身黑衣的美姐在说完这句话后欺身而上,毫无保留的释放着属于她的全部实力。做为安全局千挑万选的人,美姐自然有着独领风骚的地方,一手贴身近打尤为突出,当然,女人最为出色的地方是她对枪械的掌握,但此刻实在是被情势所逼,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她决不能拔枪,只能力战。 看着越来越近的女人,光头男人面色一沉,左脚虚晃了一下后,右拳猛然击出,毫无花俏甚至平淡,更不理会女人的格挡和犀利的反击依旧长驱直入,因为光头知道,当力量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就会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不需要华丽到迷乱眼的拳法,不需要灵活多变的步法,更不需要料敌先机的决断,需要的只是一往无前的决心,需要的只是将这一拳打出。 女人的瞳孔闪过一丝讶异,这个男人的拳势和拳路让她想起了二号,记得刚刚加入国安局的那一年,二号就曾经打出过这么一拳,只是二号的那一拳中少了寒彻骨的杀意多了试探的意思,而此刻这个光头的这一拳中根本全是杀气,凶悍到自己无论怎么闪躲都不能应付只得选择招架!左臂微微抬起想要格挡光头的这一拳,却在选择之后心里没来由产生一种可怕的感觉!这是他属于女人属于高手的第一直觉。 一道沉重的响声在空气中响起,男人原地不动,女人却已经接连后退2步方才化解了男人的这势大力沉的一拳重击,就在女人为光头这一拳所蕴含的力量而惊讶时,光头已经欺身而上,身上的肌肉似乎再次产生了爆发,原本已经骇人的肌肉在灯光的照射下甚至带着几分血气和恐怖的味道,第二记直拳再次向女人攻来,同样的势大力沉,同样的朴实无华。 心里苦笑一声的女人只得选择再次格挡。 第二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女人再次后退,刚刚受创还没有恢复状态的女人这一次退的更加离谱,离谱到直接被光头的一记直拳打的半跪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女人的眼眸中闪过惊讶和不甘,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但武力过人而且身份神秘。 “三拳。”光头也许是故作高深也许是不想说出太多过往,显得神秘之极,就在众人因为这两个而纳闷时,光头玩味的补充道,“我只打三拳。” 接着光头最后一句话的是光头的第三拳,同样的威猛,也同样的平淡,但他的对手在此刻却几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 位于南京市下关区的别墅内,萧尘和胡子依旧相对而坐,慢慢抽着各自手上的红南京,至于茶几上的几盘炒菜和一瓶白酒则早已经被消灭殆尽。 “萧尘,我说过会帮你渡过这次难关,但是原因你就不要问了,我这样做自然有我这样做的理由和道理。”胡子苦笑着无奈道,小云姐吩咐他不要让萧尘知道这次事情的真相,胡子自然不敢违背,可今晚的萧尘却像一个狡猾的孩子般总是旁敲侧击的问自己这样做的原因,让胡子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应付。 “胡子哥,也许你对我这个人还不太了解,我会接受别人对我的帮助,但是在通常情况下我都会付出足够的筹码。”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尘的脑子里不自觉的闪现出三个女人的身影,一个是张秋灵,一个是唐舞,最后一个则是苏明月,抛弃他们的身影,继续道,“所以,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恩惠,我不是摇尾乞怜的土狗。当然,我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仅仅只是因为我对胡子哥的身份感到好奇而已,南京现在的局势我不敢说清楚,但我萧尘也不是傻子,唐门和袍哥想干什么我清楚的很,南京这帮唯利是图的人想干什么我也懂,但现在又不懂了,因为我实在不明白胡子哥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着萧尘,胡子犹疑了片刻后问道:“既然怀疑我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来这里?” “因为好奇,也因为我现在实在没有可去的地方,阳光浴场现在只怕已经天翻地覆了,我不是怕回去,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萧尘淡然笑道,眼眸之中少有的闪现出一股狠辣和自信的味道,就如同他当初打伤南京的流氓打残副市长的公子哥时如出一辙。 “你既然选择了来我这里就不该问我的身份的,不论你怎么问我也不能回答,我能回答的只有一点,我手上有不小的筹码,可以帮你不小的忙。”胡子继续苦笑道。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不如我们玩一个小游戏好了。”萧尘在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后突然玩味笑道,一副深沉的模样。 “乐意之至。”胡子的脸色终于舒缓下来,“愿闻其详。” “在天明之前你一定会自己告诉我你的身份的,就连你背后的人也会走出来,信不信?”高深莫测的语气配合玩世不恭的笑脸,这一刻的萧尘让胡子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陌生到再也猜不透萧尘的心思,不明白这个自己时时注意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自信和底气? 自己的身份在南京虽然算不上一等机密,但知道的人除了青门的几个管事人实在没有外人知道,而外人眼中的自己只是一个热衷于炒股炒茶炒楼市的商人而已。 轻轻一笑,胡子答道:“好。” 这一刻的胡子觉得这件事也许比自己想象中要好玩很多,这个一直在盛唐集团的权力漩涡中挣扎徘徊在南京各界大佬的邀请中明哲保身的年轻人到底有着怎样的底牌呢? 萧尘微笑道:“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也要一点赌注才好玩的,你说呢,胡子哥?” 笑容温暖如春,语气却如同三九寒冰,矛盾之极,却又凸显着萧尘的自信和莫测。 “也是,没有赌注的游戏怎么也不觉得好玩,我开始对你这个游戏感兴趣了。” 萧尘突然轻笑一声,道:“胡子哥,你还没有问赌注是什么?” “你的命和我的命!” 胡子感到自己脸上的青筋在暴跳,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条短信让萧尘说出了这样的赌注?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即便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断然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萧尘,这赌注未免太大了一些,活着总比死了好,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所以这赌注就算了吧。”胡子打着哈哈笑道。 “没办法,我其实也不想死,但是游戏已经开始了。”萧尘微笑道。 彻骨的寒冷在这间别墅内弥漫而起,萧尘的微笑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般夺人心魄。 胡子懵了,萧尘是疯了还是成魔了? 45 凤一轩 阳光浴场,众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光头,盯着光头的右拳,就如同一个刚刚看完*的少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全身**的绝色美人般失神,失神到痴迷。WWw. “救人,杀人。”光头刚来阳光浴场的话在每一个人的心底轰然回响,伴随着光头男人的第三拳,再也没有人怀疑光头男人的实力和决心。 美姐的两个手下想要救援,可是这一刻却又被黄大路和黄定北挡住了去路,和片刻前的状况很讽刺的来了一个对换,只得站在担忧的望着女人,无计可施,徒呼奈何。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住手!”,一道深沉中带着厚重带着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响彻阳光浴场! 光头没有第一时间转身望向声音的来处,而是停住击向女人的右拳,猛力一握,发出一阵关节响动的声音,配合光头男人斜着的脑袋,气氛在一时间显得凝重之极! 半跪在地上的女人看着阳光浴场入门处大步而进的中年男人情不自禁的轻呼了一句,“二号?” 二号的突然出现确实出乎了女人的预料,按照他们先前制定的计划,二号现在应该在袍哥和唐门那帮人所下榻的玄武饭店才对,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阳光浴场?难道二号已经制服了唐震?女人在心底不自觉的乱想三千,直到二号走到女人的面前。 二号,这两个字已经足以说明这个外表深沉面色威严男人所具有的实力和地位,也许几天前在芜湖被萧尘成功逃脱并且带走那一车军火是他一生中唯一的败笔,但也仅此而已。 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平静道:“别说话,你伤的不轻。”随即将目光转向跟着美姐来的两个男人吩咐道,“你们带着小妖先回去。” “二号,可你……”两个男人欲言又止,二号的武力也许高到他们望尘莫及,可二号一个人在这里他们又怎能放心,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再猛的英雄也敌不住千军万马,此刻的阳光浴场也许没有千军万马,但这里的人却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无奈的摇摇头,两个男人扶着美姐离开了阳光浴场。 二号,平头,卧蚕眉,丹凤眼,面色黝黑,额头很宽,国字脸,穿一身简易的休闲装,格子褂,黑色西裤,身高中等,这些体表特征虽然不至于普通但也绝不至于出类拔萃,可偏偏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以一个人面对阳光浴场的众人却有一种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如不动不摇的老松,又如一泻千里的江水,老松在诉说着他的刚毅和果敢,滔滔江水在诠释他的沧桑和勇猛无双。丹凤眼中射出的目光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却有一股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的高傲。二号,他从来就是这么一个人,沉默,寡言,刚毅,勇猛,很多形容英雄气概的名词或者形容词都可以放在他的身上。 “我认识你。”二号看着光头平静道,双手似有意似无意的垂下却又偏偏让人感觉他可以在任何一个时候将处于腰部的双手送到敌人的致命要害处。 平淡中带着杀伐千里的深沉,高傲中带着不可侵犯的意志。他有他的信仰,他有他的决心,这就是二号,曾经被国安局的老人戏称为“惩戒者”的凤一轩。 “可我不认识你,不过看见你让我感觉很好,比在床上玩女人更加的爽。”光头的双目突然露出残忍的笑意,冷笑着答道。自从在老瞎子的面前自己用匕首划伤自己的脸颊后光头还是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并不是自己不敌而产生的萎缩之情,而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所产生的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光头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老瞎子的那种境界,甚至很多隐世的高人都可以轻松的将自己制服,但在合肥憋了十年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憋屈之火,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在光头的胸间升腾而起,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凤一轩依旧冷着脸,盯着光头足有10秒钟之后方才说道:“就怕你还没有那种资格。” 两个男人同时冲向对方,走的是同样大开大合的路线,拳拳刚猛霸道,携着破风之声,没有妙到毫巅的拳法也没有凌厉如鞭的腿法,有的只是最直接最原始的碰撞,最纯粹的力量的碰撞! ………………………… 阳光浴场内的战局在继续,澳门的苏明月却久久无法安睡,静静的站立在无边的天台上,任凭不止的狂风吹乱的发梢衣角,美目中是一片担忧。 点燃一根修长的带着淡淡香味的特质女士香烟,望着天上的残缺明月,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半天前萧尘打给自己的电话,通话很短,短到萧尘一共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需求自己的帮助,第二句是问候自己的身体和道别。想着的时候不禁又想起了和萧尘认识的经过,认识萧尘也许纯粹是一个偶然,一个不怎么贪心对金钱没有什么太大追求的男人确实让苏明月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在永利的赌场里能够真正放下输赢的人没有几个,即便有也是上了年纪的家伙,可偏偏是这个看起来贪婪无比的男人却做到了,并且随后做了一件惊动整个酒店的事………… 想着想着苏明月突然轻声一叹,喃喃自语道:“我也许帮了他几次忙,但他真正开口求我的也许只有这一次吧?” 正是因为萧尘的那一通电话,苏明月不惜暴露李三未死的消息而惹怒洪门,不惜让李飞檐重出江湖而让苏家少了一张底牌。为了萧尘的那一句话,苏明月也许做的不可谓不多,可这个女人却还是在为南京的局势牵肠挂肚,夜不能眠! 轻轻摇头,痴痴看着正当中天的残月,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惊世骇俗的微笑,淡然,高雅。 苏明月今夜注定无眠,因为阳光浴场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终结,她又怎能安心? ………………………… 阳光浴场内,光头和凤一轩的拳头再次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后,两个人各自后退三步,光头扶着一旁的椅子开始剧烈的喘气,望着同样在喘气的男人,哈哈笑道:“看来你就这个本事了!”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凤一轩沉声道,只是语气已经明显不如刚来时的淡定和直入人心,显得漂浮无力。 斜眼望着凤一轩脸颊的淤青,光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刚才被打伤的嘴角,吐了口吐沫后,道:“你脸上的伤老子刚才可是留了五分力。” “你嘴边的伤我也没尽全力。”凤仪轩反驳道。 对视,一个凶猛如狼的男人和一个沉稳如山的男人再次远距离对视起来,眼眸中闪动的是快意和果敢。 46 计划 南京市下关区的别墅内,胡子在震慑了心神后,看着萧尘微笑道:“萧尘老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提出这么一个赌注,但你说的也许是对的,这次的事情确实有很多因素都不在我的掌握中,而这个世界上事情的发展常常会因为这些因素而出现出人预料的结果,就算有着完全的主意也都会出现偏差,”语锋突然一转,盯着萧尘道,“但是我现在看萧尘老弟你似乎很有自信。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萧尘的嘴角浮现一抹淡然的微笑,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客厅的巨大落地钟后,答道:“有自信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我想你也不会和一个没有自信的男人合作的。当然,就如同你所说,事情并不会受我们的控制,说的好听点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人内心的七情六欲,说的难听点就是因为人的贪婪和自私。那么,你说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引导人内心的贪婪又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呢?” “比如说现在正在阳光浴场发生的事情?”胡子皱眉问道。 “一半。”萧尘神秘一笑。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手机已经进水了,而你在我的别墅内也没有打过任何电话,所以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阳光浴场的事情。”胡子彻底有些懵了。 “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这件事情的很多因素你都把握不住,难道胡子哥现在还不觉得我也是你不可预知的因素之一吗?”萧尘笑了笑后,没有和胡子继续卖关子,而是爽快道,“不要忘了我现在的身份,盛唐集团的执行总裁,前几天我见了一个搞私募投资的男人,他叫西门寒一。其实我对私募公募什么的真的不懂,但我却对这个人手中的东西很感兴趣。” “什么东西?”胡子皱眉问道。 萧尘微笑着从黑色春秋褂子的内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东西,接着将拇指放在东西上做了一个比划,解释道:“这东西也许只有拇指这么大,可它的造价却已经超过了一万元,可以比得上一个配置不错的电脑了,至于它具体的功用,说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西门寒一说后续研究还在进行中,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它不仅可以24小时无中断进行定向通话更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当做一个摄影机,当然,画面只怕会小到你这种带着眼镜的人看不清的地步,至于它最大的优点,我想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了。” 看着桌子上一个如同纽扣大小的黑色仪器,胡子摇头发出一阵苦笑,将目光转向萧尘,问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这么一件先进的仪器,又怎么会选择打电话给我,你身边的很多人都可以信任的,不是吗?比如说陈步一,比如说方岩,至于王贵和周五湖他们更不必说了,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找我的原因。” “现在还不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但有一点我可以说一下,你的出现是这次事件的变数之一,所以我想来听听你的话猜猜你的心思。”萧尘微笑答道。 “很不错,我该重新估计你了。”胡子直视着萧尘慢慢说道。 “我早就说过,人心隔着肚皮,绝对不要轻易的去猜测别人的心思,更加不要以别人的惯用行为方式去揣度他的心思习惯。”萧尘保持微笑,收起茶几上的黑色仪器。 萧尘没有对胡子说谎,这个黑色仪器确实是西门寒一为了取得萧尘信任而拿出来的一件半成品,也正是这个黑色仪器成就了萧尘到目前为止的所有计划。这件黑色仪器目前的功能也许很普通,普通到泛滥,但他却被西门寒一赋予了一个最大的优点也是它的特点,可以经得住普通火焰灼烧一个小时,可以在水里浸泡十个小时而安然无恙。 自从张承恩通知萧尘袍哥和唐门来南京的消息后,萧尘就已经在准备已经在计划,只不过原本的打算很简单,大致是借助从越南运回来的那批军火和唐门和袍哥拼一个鱼死网破,最好殃及南京城内的几条池鱼,但几个小时前胡子和黑衣女人的突然出现让萧尘改变了主意,心中有了更加复杂的计划。现在他不仅要胡子露出真面目更要唐门和袍哥的人再也回不了四川,更加要让南京的这帮势力这帮人臣服在他的脚下,黑白商三道任何一方也逃不了。 这是一场博弈,正如萧尘自己所说,输了这场游戏也就代表着他生命的终结。 而这场博弈的所有赌注,现在都放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陈步一,那个处事低调身手不凡的男人。 陈步一到底要做些什么只有他自己和萧尘知道,甚至连周五湖连王贵连方岩那帮阳光浴场的中坚人物也不曾知晓,因为出神又一村的萧尘坚信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暴露的危险,换言之,也就多了一分成功的保障。 不求万无一失,但求尽善尽美。 ………………………… 按照萧尘的计划,第一步是见上田美爱。 鼓楼区,陈步一按照和女人的约定来到乱世佳人酒吧,略微喧嚣的酒吧里陈步一的目光在搜索了一番后方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穿着自己形容不好的衣服的女人。 按照陈步一的记忆,上田美爱实在不是一个好鸟,这个女人这些年没少兴风作浪却总是功亏一篑,颇有点可笑的意思,但是这个女人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百折不挠,锲而不舍,这种性格上的坚强品质很少人会具备,而在以往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总是妖媚的像一个狐狸,可这次安静坐在拐角的女人表情和穿着着实让陈步一大大吃了一惊,没有浓妆艳服,没有烟视媚行,而是低调的如同一个安静的大家闺秀,微微皱起的眉头,修长手指上的一杯红酒都让这个女人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上田小姐。”陈步一走到女人的座位旁坐下后难得挤出一丝笑容,微笑说道。 47 唯我之境界 风波不止的玄武湖边,唐舞此刻正凝眸望着湖边的一株株垂柳,脑子里满是片刻前和父亲唐震的对话.心中充满忧郁和痛苦的女人再也不复了往昔的淡然自若和高傲自信,如同一片随风飘落不能自主的柳絮般无能为力,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不能主宰自己生活的方向,甚至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不得不面对。wWW, 小时候可以承欢在父亲的膝下任意撒娇,如今大了却只能独自面对痛苦独自承受,难道随着时间的推移父女间的感情变的淡泊而再也不复儿时的天伦之乐? 苦涩,这也许是这个心高气高的女人如今唯一的感觉,父亲不理会自己的感受只顾着唐门的利益和恩怨,萧尘不理睬自己的好意甚至连话也不愿意多说,这两个自己在世上最为关心的男人何时变的这么冷漠了? “四姐,这么晚了一个人在想什么呢?”唐平的声音远远传来。 “唐平?你怎么出来了?我爹不是找你和二哥在商量事情吗?”唐舞眉头轻轻皱起。 唐平微笑着走到唐舞身旁,在湖边一块干净的台阶上坐下后答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让我和二哥去找二爷爷,让二爷爷不要插手这次的事情。” “要找爷爷?”唐舞惊讶道,要知道唐萧虽然是唐门的人,但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离开唐门离开四川了,甚至这些年都很少回唐门,而且唐萧的脾气实在是固执的很,自从当年和大爷爷闹翻后,他这些年只是一心想着为国家为人民办事根本没有去考虑唐门考虑自己的后辈,当然,唐舞是一个例外,这个嫡亲孙女儿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唐萧唯一亲近过的唐门中人。 “四姐,我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先不说二爷爷的态度,就说当初二爷爷和大爷爷闹翻的那件事来看二爷爷也不会帮我们的,但大伯既然发了话我和二哥好歹也是去一趟的,不论结果如何。”唐平苦笑道。 “那你们怎么还不去?”唐舞皱眉道。 “我们出门的时候大伯把二哥留下来了。”唐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有苦涩的味道,“自从发生青城山的那件事后,二哥如今在唐门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就连袍哥的那几个老家伙也看他顺眼的很,而且二哥最近和老八也走的很近,只怕他是要出手了。” “你是说唐离歌要争唐门家主的位置?”唐舞郑重道。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但我也不敢肯定,虽然和他一起长大,但他的心思又有谁能真正看懂呢?只怕大伯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否则也不会冷落了他这么多年让他一直呆在一个小公司里当个挂名经理。”唐平说完后很少见的点了一根烟,慢慢抽了起来,一副落寞的样子,长长的吐了口气候,叹道:“大伯这次这么重用二哥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十弟,别这样想,大家都是唐门的儿女,他再怎么做也不会做害了唐门的事情。”唐舞宽慰道。只是唐舞说出的这句话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言不由衷。 唐离歌,排行老二,唐门年青一代最为低调的一个男人,从十六岁那年起再也没有在唐门说过一句不该说的话,做过一件不该做的事,他所做的只是安分守己的做好分内的事,听长辈的吩咐,从不会出人意表的去做什么翻天覆地的事甚至不会刻意的去表现自己,就如同一个最平庸的人一般。 可唐门实在太大,大到这个家族里有着太多的聪明人,而这些聪明人绝不会小看这么一个韬光养晦或者确实平庸的的年轻人,因为唐门这一代的家主只有一个女儿,虽然唐震早已决心将唐舞立为继承人,但是唐舞毕竟是一个女人,她终究为会出嫁,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有借口将这个同样出色的女人赶出唐家,所以这些聪明的人会时刻小心留意着每一个人,每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以前的唐平如此,唐东升如此,很多人都如此。 一个最善于掩藏行踪的人也终究会有被别人发现的一天,唐离歌也不例外,但他平庸的外表却并不是被唐门里的其他人戳破而是他自己亲自揭下的。 三年前,唐离歌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也是唐门一年一度的家族考核大会,在那次大会上,这个一向在各项比试中垫底的二哥如同一头势不可挡的猛虎般在武力比试中一鸣惊人独占鳌头,在接下来的智力比试中他更是风光无限的斗败了所有同辈。那一年的那一天,所有的唐家人都被唐离歌震撼了,他是突然开窍还是一直内秀于心?答案是没有人知道,但所有的唐门中人都知道那一天的傍晚家主唐震将唐离歌带到了唐门的宗祠。 唐门宗祠,并不仅仅是供奉唐门历代祖宗牌位的地方,按照唐门的祖宗家法,唐门中人不可以三代同堂,所以唐门老一辈中的人物都是居住在唐门宗祠后的一片三进房子中。 对世人而言,唐门是神秘的,对唐门中人而言,唐门宗祠却更加神秘,因为只有老一辈中的人和当代家主可以进入唐门宗祠,余者格杀勿论。 唐门的产业已经现代化,但是这个现代化的航母内心深处却有着一股子浓郁的武侠风气,是遗留是传统,更是唐门千百年来的传承,从无更改! “四姐,你这样说只怕连你自己都信不过,我就绝不相信唐离歌这个人会这么轻易的表现自己的才智,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东西或者得到了什么人支持又或者心里有了什么计划。”唐平的语气变的阴沉起来,语气中甚至带着一股子恨意。 如果说古时候的帝王家没有亲情,那么现在唐门中的兄妹亲情也实在淡泊的可以,至少唐平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那些处心积虑表现才智或者千方百计内敛于心的人格外痛恨!为什么唐门中的儿女不能如同家族的前几代般团结一致?为什么要你争我斗?唐平真的不明白吗?也许是他不想明白或者他已经明白! 在唐门,很多人认为唐平是一个笑面狐狸,但真正懂他的人就绝不会这么认为,尤其是青城山的那次事情过后。 轻轻一叹,唐平突然看着唐舞轻声问道:“四姐,你是不是一向觉得我也是一个为了利益而处处个兄弟们斗法的小人?” “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上次青城山的事情过后,我总觉得我们唐门始终把恩怨看的太重了,把亲情看的太薄了,我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得到家族长辈们的认同,但我从没有想着去害唐门的任何一个人,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想改变唐门,我不想让唐门永无休止的陷在仇恨的漩涡中,我更不想看到唐门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儿女亲情变的淡泊成现在这个模样,所以我想帮你,四姐,我希望你当上唐门的家主后可以改变唐门的现状!”唐平的语气变的激烈而深沉。 盯着唐平看了许久,转而将目光放在湖边迎着狂风不停摆动的垂柳上,幽幽叹道:“如果是一年前,你和我说这番话我会很高兴,但是现在,…………”停顿了片刻后,柔声慢慢道,“我的心已经乱了,我不想背负唐门的任何东西,我甚至想着离开唐门。” “因为萧尘?”唐平阴沉问道。 “也许吧,但也不全是他的原因。”唐舞展颜微笑道,微笑中带着寂寞的苦涩和芬芳! 唐平没有再问,而是起身看着唐舞告辞道:“四姐,二哥应该快出来了,我去等他。” “去吧。”唐舞答道。 唐平转身离开,大步而去,步伐中突然充满一股唯我独尊的豪气和霸气,因为他已经决定,决定和唐离歌来一次不死不休的争斗,原因是他始终不能相信唐离歌可以将唐门发扬光大! 这个天下,这个世道,任何事任何人只有操控在自己的手中才会更加的安心!尤其对此刻的唐平而言格外如是! 这,也许就是唯我的境界! 48 两分南京 每个人追求的不同必然决定着他们所走的路的不同,富甲一方的商人,名垂青史的政界要员,呼风唤雨的幕后大佬………………这些都是追求,都是理想,然而归根结底,不过是名利二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足以概括时下的芸芸众生。wwW、 “歌舞升平”,这个词汇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是用来形容国泰民安无争无斗的而已,但在此刻的唐门却截然不同,这四个字所蕴含的深层含义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也许此刻的唐舞已经无心于争斗,但唐离歌、唐东升、唐平三个男人之间的战斗却已经日趋白热化,白热到剑拔弩张的程度。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人内心的七情六欲真的很可怕! 唐平见到带着一脸微笑走出玄武饭店的唐离歌时将内心对他的不满深深埋藏,换着和唐离歌同样的微笑,招呼道:“二哥,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唐离歌也许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儒雅的男人,脸上总是带着波澜不惊的和煦微笑,穿一身休闲的米黄色西装,输一个普通却并不难看的平头,举止有度,谈吐得体,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潇洒,怎么看也不像是唐平口中的小人。 唐离歌听后打着哈哈笑道:“老十,你还真好意思说,我可真想大伯刚才留的人是你,那么我就可以在这外面欣赏美景了。” 唐平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着答道:“二哥,大伯把你留下来也是对你的看重,你竟然还想着抱怨。不过二哥要是真喜欢欣赏风景的话,改天小弟必定奉陪。” “好了,不废话了,先去找二爷吧,今晚的事情都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要是办砸了可是麻烦的很。”唐离歌笑道。 “好。” 唐平和唐离歌上车后直接奔向省委大院,一路上两个男人偶尔间的谈论自然少不了隐藏的机锋,只不过两个男人都没有戳破这一层窗户纸也不会戳破。 鼓楼区,乱世佳人酒吧内,陈步一和上田美爱相对而坐,没有点酒没有欣赏这里的风花雪月,而是轻声的交谈着关于南京时下的格局。 “陈步一,呵呵,这名字挺有趣,有点武侠的味道,不过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如果你说出的答案不能让我心动的话我恐怕就要回去了,公司可是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这个小女子去做呢。”女人今天的穿着虽然正经了许多但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轻浮的味道。 “你一定会感兴趣,因为你多年的梦想在今晚也许就会实现。”陈步一沉声道。 “哦?我的梦想?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很风趣的人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难道你知道?如果是的话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上田美爱娇笑说道。 “我也不饶弯子了,直接说了吧,袍哥和唐门里的人倾巢而出来南京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陈步一轻声一笑,答道:“当然有关系,因为南京的局势已经发展到了愈演愈烈的地步,只要你能拿出所有的本钱豪赌一次我想收益一定不会小。” “就这个?”女人摇头一笑,“袍哥和唐门来南京是对付谁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那么我为什么还要趟这次的浑水了,安心的做个渔人岂不是更好?” “做渔人自然好,但南京想做渔人的人你觉得会少吗?”陈步一反问道。 “这倒是事实,我们东方人似乎从懂事起就学会了明哲保身的道理,不劳而获的铲除对手实在是一件最让人欣喜的事情。” “所以南京的局势要更加的乱,你说呢?”陈步一轻声一笑。 “我开始有兴趣了。”女人微微一笑。 “很简单,把南京的所有势力都卷进这次的争斗中,让南京的地下势力重新洗牌。” 女人听后沉默了片刻后,玩味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却实在太过异想天开了,全部卷进来?这只怕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可笑的一句话了。” 陈步一八风不动,看着上田美爱反问道:“上田小姐,你觉得地下势力的重新洗牌具体意味着什么呢?” 上田美爱听后难得的皱起了眉头,沉思半响后盯着陈步一道:“你的意思是让所有的大家族势力在这次的争斗中彻底消失?” “也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萧尘让我告诉你的原话里其实还有这么一层意思,两分南京。”陈步一沉声说道,尤其是最后四个字格外的加重了语气。 “可是陈玄鱼死后,南京似乎已经是两分天下的局面了。”上田美爱不为所动的说道。 “既然我已经表明了来意你也就不需要在做什么姿态了,青门在南京的势力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所以这次找你的目的是希望和你合作将青门拉下水,让他们离开南京,至于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陈步一有些不屑,这就是女人吗?总是喜欢将利益最大化,总喜欢装傻,但天下间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简直可笑。 “恩,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到目前为止你还是没有说出具体的计划。” “借刀杀人。”陈步一一字字慢慢说道,语气沉重之极。 “借袍哥和唐门的刀?”上田美爱沉思道,“可据我所知唐门和袍哥这次来南京的目的似乎只是萧尘,和青门又有什么关系?” 想起萧尘对自己说过的话,陈步一肯定道:“唐门和袍哥的目的也许是萧尘,但他们的最终目的必然是青门,他们之所以要先对付萧尘也许只是想报复而已,但他们还是小看了萧尘小看了南京。” “怎么说?” “不怎么说,你如果想要和我们两分南京的话就必须出力,稳住南京的各方小势力和各种未知的因素,因为这次我们输不起,同样的,你也输不起,至于青门的事情萧尘自然会处理。” “如果我说不呢?”上田美爱娇笑一声,玩味问道。 “那我们只好动用第二个方案来个玉石俱焚了,总不能看着你们这帮日本人成为最后的渔翁。”陈步一寒声道。 女人呵呵的娇笑着说道:“看不来你还挺有民族情结嘛!” “先走了,我今天很忙。”陈步一起身告辞。 看着陈步一远去的背影,上田美爱轻笑着喃喃自语:“两分南京,挺好,只不过萧尘这个家伙能不能搞定青帮的那群彪悍人物呢?记得那年我可是死了不少手下。” 两分南京,这四个字中所蕴含的意思终于让女人心中,无可替代的心动。 你在这个世界上付出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必然会得到另外一种东西,这是永恒不变的定理,永远不会改变,而此刻,上田美爱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微不足道,但得到的东西却实在太大,所以女人在动心的时候隐隐有些不安,而这种不安只是来自于她人类的直觉,仅此而已。但他绝不会拒绝这次的合作,因为女人实在想不出自己会损失什么东西。 两分南京,多么动人的一个字眼! 夜幕下的南京城,夜幕下的乱世佳人酒吧,格外的显得人头涌动起来。 49 言多必失 沉默如金 阳光浴场内,光头男人和二号的比拼终于接近尾声,虽然两个男人早已伤痕累累却兀自坚持着不肯认输,不肯倒下,眼眸射出的依旧是直入人心的寒冷,灯光通明下的阳光浴场此刻鸦雀无声,只有两个威猛男人粗重到急促的喘息之声。wWW。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十分不和谐的响起,伴随着脚步声是周五湖显得有些苍老的语调,“二弟,你来了。” 周五湖苍老的语气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一双略微浑浊的双眼直视着正剧烈喘气的光头男人,嘴角却分明带着一股子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光头慢慢转身,看着周五湖,沉声反问道:“我能不来吗?” 和周五湖不同,光头沉重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股微微的哀伤和愤怒。 “三弟和四妹还在路上?”周五湖悄然问道,走进人群,找了张椅子慢慢坐了下来。 “十年没见,你还是要装出这幅未卜先知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我很反胃。”光头男人的语气虽然不善但黝黑苍劲的脸上却分明出现了微微的笑意和温暖,如冬雪初化,如春回大地。 其实,有时候男人的微笑也许比没人的倾城一笑更加来的动人心弦。 “十年没见,你还是喜欢和我斗嘴。” “改不了了,这十年我一个人可是寂寞的很,除了找女人外就再也没事做,连一个斗嘴的人也没了,比不得你能带着三个儿子逍遥自在。”光头怅然一笑,戏谑说道。光头在说完之后,看着对面三步远处的二号,玩味道,“我们就当一个平手吧,不想打了,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想你来这里也不是单单为了和我比一个胜负高低,如果真是这样你可就不配这个身份了。” 二号凤一轩微微一笑,道:“不错,再打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看来‘三拳’比我记忆中的那个人要沉稳了许多,十年的蛰伏果然可以让一个人学会很多东西。”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光头突然笑道:“都是寂寞惹的。” 凤一轩板着的面孔也因为光头的这一句话而融化开来,微笑道:“很有趣,如果不是现在身份立场的不同我一定要请你去喝酒。” “论手底下的功夫我们也许不相上下,但是说到酒只怕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在我没入这一行前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千杯不醉。”凤一轩轻笑着说道,语风突然一转,问道,“不过现在我只想知道萧尘的下落,他去了哪里,你应该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再找不到他的话南京只怕会乱的厉害,他们给我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我比你只是早来了这里十分钟。”光头答道。 “如果南京真出了问题,我想我们下次见面的地方就不是这个人间了。”凤一轩面色一变,满脸郑重之色。 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陈飞插话道:“别说我们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们也不会说,你认为呢?” 凤一轩深深看了一眼陈飞后将目光转向光头,告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过走之前不妨提醒你一句,再过一个多小时,他们应该就会直接来这里或者盛唐集团的总部。”眼神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人一眼后,微微摇头道:“如果单单是你们的话,只怕是螳臂当车也算不上。” 凤一轩走了,大步而来,大步而去,一如当年在月下单刀赴会的美鬓公。 …………………………………… 在江苏省省委书记唐萧的客厅内,唐离歌和唐平正襟危坐,没有高声语,没有东看细看,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浇花老人的归来。 放下花壶,脊梁已经显得佝偻的老人在卫生间里洗干净了双手后又亲自动手开始泡茶,先是装了一壶水放在煤气灶上烧了起来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三个洁净的白瓷杯慢慢清洗了一番,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看起来普通之极一点儿也不符合他身份的茶叶,挨个放在三个茶杯里。老人做的很慢,慢到这么几个步骤做完后煤气上的一壶水已经腾腾的冒起了白烟。 有条不紊的在三个白瓷杯里倒了大半杯开水后,老人又慢悠悠的找了个托盘出来,直到确定没有遗忘什么,老人方才端着三杯精心炮制的香茶走出厨房来到客厅。 “二爷爷,要是泡茶的话你吩咐我们去做就可以了,我们还以为你在处理什么公务呢。”唐离歌起身接过唐萧递过来的一杯茶后恭敬说道。 唐离歌没有用我,而是用我们,可唐平却仍旧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自然不动声色。 “人老了,动动手脚还是好的,要不以后真老的走不动了只怕就什么也干不了了。”唐萧坐下后默然道。 “二爷爷,你这说的是哪里话,现在整个中国谁不认识二爷爷呢?就算二爷爷以后真的老了,还有我们这班后辈来孝敬您老的,再说了,二爷爷您现在可是正当壮年呢。”唐离歌小心翼翼的说道,语气里却满是阿谀的味道。 唐平不信面前的老人看不出唐离歌的虚情假意,因为自己的这个二爷爷只怕是当初唐门里最出色的一个男人,否则他凭什么身兼少将军衔的同时又掌握着江苏省?人老成精,唐平不想这样形容这个看起来似乎确实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此刻的唐萧确实给了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一如那次他让自己回四川的时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唐离歌吧。”老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望着唐离歌看似无意的问道。 唐离歌点头道:“是的,二爷爷,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十二年前,听唐门的叔叔爷爷们说那次也是您老走出唐门后第一次回唐门。” “是啊,算算我离开唐门也有快四十年的时间了,这么多年只是在父亲的百年诞辰上才回去过一次,说起来我为唐门做的东西太少了,对了,离歌,你的那些爷爷们都还好吧。”唐萧轻声问道,语气落寞。 “他们都好的很,只是挂念二爷爷的紧。”唐离歌笑着答道。 听到这一句回答,唐萧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唐离歌的眼眸中那抹深邃再次一闪而没,不过这个身居高位多年的老人很快震慑心神表现出一副微笑的模样看着唐离歌笑道:“是啊,和那些兄弟们也想很多年没见了,我也想他们的紧,如果可以的话你这次回去就帮我向他们带句好,就说南京的这个老头子想他们了。” “二爷爷,其实不用我带话也行,如果二爷爷想他们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他们,三爷爷和七爷爷已经来南京了。”唐离歌小心说道。 错愕在老人的脸上浮现,接着长叹一声,脸庞上的皱纹似乎在瞬间更加的深厚了,闭上双眸,良久,唐萧轻声问道:“说吧,你们的来意。” “既然二爷爷问了,离歌自然不敢隐瞒,我这次和十弟来这里是为了让二爷爷帮唐门一个忙,帮唐门的血海深仇讨回一个公道,让萧家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唐离歌郑重说道,大义凛然。 又是良久,唐萧轻声一叹,道:“知道了,你们走吧。”似乎又想起什么,看着唐离歌身后的唐平招手道,“唐平,你留一下。” 唐离歌眉头一皱,还是恭敬道:“二爷爷,那我在楼下等着十弟。” 独身来到楼下,唐离歌的眉头深锁起来,二爷爷留下唐平是为了什么?有什么话非要和他说不成?唐离歌这样的想的时候开始在脑子里回忆刚才和唐萧的每一句对话,在唐离歌想来如果自己不是说错了话的话唐萧绝不会留下唐平这个一直未曾开口的人而让自己离开! “唐平,我该重新估计你了。”唐离歌轻声一笑,语气是冷漠,是寒冷! 50 你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 上海紫园,穿着一件单薄到让人吃惊魁梧却如同天神一般的萧长河驻足在二楼的宽旷阳台上凝目仰望夜空,写满沧桑的脸上带着沉重带着深思,任凭这个夜晚的狂风吹的他单薄的黑褂在风中猎猎飞舞、作响,但这个男人却依旧那么站在那里,如同亘古不变的化石般一动不动,只是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中偶尔闪现深思的精光。WwW。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衣着从来朴素却依旧掩饰不了充满魅力的容颜,楚小云来到男人身旁,将手中的黑色大衣披在男人身上,柔声道:“长河,天冷了,谁也无法更改。” 微微侧目,看了眼不施脂粉却依旧倾人城的成熟女人后又转过头继续望着无尽夜空,声音雄浑而低沉道:“风冷了,他们也来了,多年的恩怨终于要做一个了解了。” 楚小云没有再说话,而是同样的仰望夜空,沉默半响后,依旧用温柔如水如深谷幽兰一般的声音悄然问道:“长河,这次你有信心吗?” “没有。”萧长河沉声道,“二十多年前他和他的那帮人尚且不能左右唐门和袍哥的野心又何况是如今孤单一人的我。” 楚小云轻声答道:“可你父亲毕竟让唐门和袍哥再也不敢走出四川,终他一生,他做到了他曾经承诺过的事情,他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不愿造太多的杀孽,否则以唐门和袍哥与你们萧家的恩怨来看也许这两个势力在许多年前就该灰飞烟灭了。” 萧长河紧了紧大衣,冷声道:“对天下而言,他也许是一个好人甚至是一个英雄,可对我们萧家而言,他实在什么也算不上,他为萧家做的唯一一件事也许就是生了我萧长河。” “也许你父亲没有为萧家做什么大事,可他至少养育了萧尘,这一点你不如他,是吗?”楚小云即便是反驳也有着一股清水出芙蓉的娇好气质。 “儿女情长,天伦之乐,在她被逼的离开又一村那年我就再也不想去想,”萧长河说完这句后转身看着楚小云,脸上有着一副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豪迈也有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索,“小云,说到底,我们不是同类人,也许你不该趟这次的浑水。” 楚小云笑了,很轻很柔,如一朵飘飞云如一片轻轻落下的叶,看着萧长河,直视着这个豪迈男人的双眼直到男人转过头不敢或者不愿对视后方才轻飘飘的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这样和我说话,我的脾气你一向是懂的,司马温仪那个自命不凡的老家伙不是说我前半生注定是颠沛流离命吗,在泰山见到诸葛子瞻的那次他不也说我是颠沛流离的命吗?这两个人虽然做事做人轻狂了一点,但说的话还是不错的。” 萧长河嘴角一阵颤动后将女人轻轻搂在怀中,道:“小云,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恨我吗?” “我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和别人无关。”抬头凝视着萧长河深邃的眸子,女人的语气中满是坚定! 许久之后,楚小云轻轻挣开男人的怀抱,笑道:“唐门和袍哥这次也算是倾巢而出了,居然在南京故作声势的做出了那么一副大动静。” “彼处硝烟,此处烽火,他们的真正目的始终是我萧长河,是我这个手中有着他们唐门三十二条人命有着袍哥十六条人命的人,甚至连商家的那个天才也在我手中变成了残废。”萧长河放声一笑,语气中有着不言而喻的狂傲和自豪。 自从当初一怒离开又一村后,和楚小云四处漂泊,手上早已沾满鲜血,仇人的血,即便此刻偿还也算是赚了,又有什么值得留恋? “听说拉二胡的瞎子和四处看风景的道士还有隐居在库伦山的老人都去了,而在这段时间内,萧尘的身边恰好多了一个人,一个叫做栀儿的女人。”楚小云柔声道。 “你是说萧尘身边的那个女人?”萧长河皱眉道。 “我也不确定,只是推测,按照胡子提供的消息,这个女人没有说谎,她的身世和她对萧尘所说的毫无偏差。”楚小云道。 “萧尘,”轻轻念叨了这两个字后,萧长河的脸上出现一丝颓然,“他的命不好,生在了萧家,如果换在普通人家也许可以多些儿时的欢笑。” “风雨可以让花儿更茁壮的成长,对我们人而言,磨难便同风雨,他的遭遇必定会让他成为一个不同凡响的人,只是他注定了要承受许多人所无法承受的代价。”楚小云的脸上出现默然的神色。 “安梦唐有消息了吗?” 楚小云听到这一句话后轻声笑道:“到底是父子情深,这个时候还在替他着想,放心吧,就如你我的猜想,安梦唐不会伤害萧尘反而会倾尽所有帮助他的,至于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冰岛。” “这老家伙还真会跑。”萧长河也笑了。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慢慢走回房间,一个步伐很轻,轻如鸿毛,一个却沉重之极,重如万均雷霆。 萧长河和楚小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名字是整个上海每个地下势力的大佬听到后都会悚然动燃的存在,是在魔鬼!是杀神!更是妖孽! 楚小云的心一如的她的外表,沉静而淡雅,蕙质而无双,唐门和袍哥的这些小把戏又怎能瞒过她的眼睛她的心?彼处硝烟,此处烽火,萧长河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唐门和袍哥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为了迷惑那些庸人和那些自诩为为民除害维持正义的国安局的特工们,但他们又怎会明白萧长河只要还存在,唐门和袍哥就不会放过这个男人,从来如此,而这一次他们去了南京多少人?同袍堂的十三个老人出现了几个?唐门宗祠的老人又出现了几个?出现的不过是一群在外人看来重要之极的人而已,并且仅此而已。 事实也正如楚小云和萧长河的推测,除了已经死去的武黑袍外和留在南京的廖青衣外,袍哥的另外十一黑袍和唐门的数十个老人几乎全部来了上海,并且正在赶往紫园的路上,大战也许一触即发。 紫园的豪华别墅内,楚小云看着默然凝视雪白墙壁上挂着的“壮志凌云”四个大字,不愿打扰,莲步轻移,走下楼,轻轻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小云姐,有什么吩咐吗?”胡子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兴奋问道。 “如果可能的话让萧尘离开南京吧。”电话里传来楚小云一如既往的淡漠声音。 胡子听后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听小云姐的语气,似乎不止南京有大事要发生,连忙问道:“小云姐,难道有什么人敢在上海和我们作对?真他妈活的腻歪了,我马上组织南京的兄弟回上海,一个小时,不,四十分钟我就能到。” 楚小云轻声一笑,道:“胡子,听话,好好在南京呆着,尽快让萧尘离开南京。” 不理会胡子在另一端的急迫,楚小云轻轻放下电话,转身,发现萧长河正站在楼梯口望着自己,微笑道:“我帮你做了不敢做的事,其实这么多年来你嘴上说不想见萧尘不想认这个儿子,可是哪一次他出事的时候你能睡的安稳呢?我知道你是怕他不愿意认你,是怕他见到你后打破你心中最后的一丝梦想。” 长叹一声,萧长河微笑道:“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确实老了,只怕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横扫大半个中国的萧长河了。” 楚小云听后竟然摆出了一副小女儿的姿态,不依道:“谁说的,你永远是我心中的英雄。” 51 南京 萧尘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硝烟就会有争斗,这是一个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无法改变也不会改变的事实,一如此刻暗流涌动的南京城,烽火已经不可避免,暗流早已激荡成狂风骇浪。wwW, 下关区别墅,胡子放下电话后变的沉默下来,眼神变的深邃而悠远,脑子里在想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云姐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呢?为什么要让萧尘离开南京?难道上海那边真的已经遇到了大麻烦?否则以小云姐和老大的性格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一番安排? 胡子在战斗的时候也许是一个疯子,但是在通常的情况下他更有着远非一般人可比的清醒头脑,否则楚小云又怎么会让他来到南京而不是青门的其他人? 回到客厅,凝视着萧尘,胡子有些无奈的笑道:“看来和你的游戏我只能认输了。” 萧尘眉头微微皱起,道:“是你的主子那边出了事情?”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从口气中可以判断出来。”胡子答道。说完之后胡子起身走到酒柜边拿出一瓶白酒,看着萧尘笑道,“过了今晚只怕我就不能再陪你喝了,你刚才说的不错,游戏输了,命也该搭进去的,这天下没有随随便便的游戏更没有随随便便的赌注。” 见萧尘默然不语,胡子看着手中的酒玩味一笑,继续说道:“这瓶二锅头很普通,在街上花个十几块钱就可以随便买到了,记得当年和大哥他们喝的就是这种酒,只是来我南京后就再也没有喝过这么劣质的酒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喝的习惯。” 胡子柔和却坚毅的目光中放射出万种豪情,语气也许颓然,神情却如同天神如同易水边一去不返的勇士。 “这酒很好,是男人的酒。”萧尘接过胡子递过来的一杯酒,大口喝完后沉声评价道。 猛饮一杯后,胡子道:“其实我这人对好酒劣酒没那么多的在意和计较,只要能入口,越是辛辣越是好,什么绵柔香甜什么没有后劲全是他妈的扯淡,只要自己能领会酒桌上的酒意就已经足够,只不过这些年来真的没有遇到能让我有这种心情的人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子没有醉却已经醉了,但他说的是醉话吗?萧尘默然凝视着这个相识不过半天的男人,突然轻声问道:“萧长河遇到了大麻烦?” 胡子猛然惊醒,呆呆看着萧尘,茫然道:“你早知道我是青门的人?” “我不是傻子。”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胡子平静下来后轻笑着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姓萧,难道你觉得我只是一个靠女人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男人?”萧尘笑着反问道。 胡子哈哈一笑,道:“不错,你们萧家的男人都不该是简单的角色,知道这点也很正常,不过我现在突然很好奇对于南京的局势你有什么看法和打算,你应该知道唐门和袍哥联手后的实力,恐怕国安局的那群卫道士也不敢随便开罪他们。” “杀无赦!”萧尘慢慢喝下一杯劣酒也是烈酒后冷漠说道。 冷冽的杀气磅礴而起,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南京城的血流成河。 “知道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吗?”胡子问完后却又自己答道,“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说的话很简单,让你离开南京城,因为现在的你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论是财力还是势力你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打个比方吧,如果他们全力出手的话只怕连青帮也不会是对手。” “不管是不是对手总该放手一搏,你觉得呢?狭路相逢勇者胜,千军万马又如何。”轻笑着的语气中却有如入万军全无惧意的豪气和洒脱。 胡子听后不禁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他的身上会出现反差如此之大的表情,从秦淮河边的初见自己时如同一般普通人的吃惊,再到小超市里落魄寒酸相,片刻前的淡漠和胸有成竹再到此刻的杀意漫天谁与争锋,这一连串的变化虽然跨越的时间不算短但已经在萧尘的身上一一表现出来,他到底是一副有着怎样性格的人呢?第一次,胡子开始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从又一村走出来的男人,他的心似乎比老大萧长河还要深邃许多,是他不想别人看出他的心思还是他本就善变?微微摇头,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云姐吩咐的话。 “萧尘,我从来没有小看你的意思,甚至也想到你会和唐门和袍哥拼一个两败俱伤,因为你的性格有时候实在太冲动了,但现在的情况是你不了解他们的实力,真的,即便你有着万分的自信又怎么样呢?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一切的东西都是浮云,包括你的自信。”胡子用平缓的语气劝说道,因为知道萧尘绝不会轻易离开南京城,所以胡子知道自己必须一步一步来说明这个道理,说明萧尘和唐门和袍哥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绝不是借助别人的帮助就可以弥补的,这种差距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所遗传下来的。 “你错了,胡子哥。”萧尘紧盯着胡子平静说道,“我要的不是两败俱伤而是鱼死网破。” 胡子自嘲一笑道:“看来我刚才的话还是白说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你的掌控之中了,这点倒是让我很惊奇。” “当一个人将生死抛开的时候他会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智慧包括勇气,你信吗?” “信。”胡子不假思索的答道。 “知道我为什么来你这里?”萧尘玩味笑道。 “不知道。”胡子老实答道。 “两个原因,第一我现在确实没有地方去,阳光浴场已经成了一个小战场,盛唐集团的总部我更不能去,唐门的雷子和唐青山正在等着我,话说回来我也算是一个悲剧了,来南京怎么说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可真遇到事情的时候竟然连一个藏身的地方也没有,可笑吗?”萧尘笑问道。 “不可笑,我只想听你的下一个原因。” “很简单,我不想看到任何关于青门的人,只要我知道他们就必须彻底消失。”同样的笑容却有着浓烈的冷漠。 胡子摇头一笑,饮了一杯二锅头后,道:“看来你对你父亲的恨意已经越来越大了,其实大哥的心意很多时候你是不懂的。” “懂不懂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说。至于现在,我只知道让唐门和袍哥包括你们青门彻底滚出南京,从明天以后,南京只能有我萧尘,这个结果谁也不能更改。” 唯一的眼睛放射出万丈光芒,谁与争锋的气势直上云天,无可比拟,无可替代,他是萧尘,是飞到南京城的雄鹰。 “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胡子继续饮酒,颓然一笑,对于萧尘的话胡子自然不信,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会说大话呢? “时间会证明一切。”萧尘起身微笑道,前一刻的豪气干云变成了这一刻的风轻云淡。 “你要走?”胡子放下酒杯皱眉道。 “不想让我走?”萧尘反问道。 “现在你不能走,外面太危险,我已经让手下人准备了车,会连夜送你去上海,然后做渔船去台湾。”胡子解释道。 “那么我现在应该感谢你?”萧尘冷笑着说的时候,身形猛然一边,右拳带着磅礴的力量击向了胡子,直奔下颚,毫不留情。 胡子一个侧身惊险躲过这一拳后,冷声道:“我是在帮你。”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帮我,甚至是一个乞丐,但惟独你们青门不行。”萧尘的拳头伴随着他的话快速击向胡子,直到并不还手只是躲避的男人躲到客厅的中央时,萧尘方才停下步伐,悠然一笑,“好了,现在我该向你告辞,胡子哥,祝你好运。” 拉开别墅的大门,箭步而出,一如当初在玄武饭店辞别陶明轩的背影,决绝而固执。 52 诸葛子瞻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wWw、”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这两句话中第一句是近代文学巨擘周树人先生所说的,说的是一个男人在一味的隐忍过后要么沉默到死亡要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超人力量,这句话是至理名言也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人类的本性。至于第二句话则是宋代抗金名将岳鹏举在《满江红》中所抒发的豪气干云的诗句,气吞万里如虎,天下男儿须有血性! 血性这两个字可以拆开来看,一是血,一是性,可在如今这个几乎所有人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年代能够同时具备这个字的男人实在屈指可数。 男人,要么活的轰轰烈烈,要么死的默默无闻,不负此生,不负红尘千万豪情! 陈步一知道,自从萧尘在澳门杀了陈玄鱼后自己就已经走在了一条满是男儿豪情的道路上,不需要如同自己在武当那般苦更不需要自己在两个月前的南京城那般忍,只要做好自己,做好萧尘的左膀右臂就已经足够!对于这一点,陈步一早已了然于心。 自从那天萧尘给了自己一个仪器后,陈步一就已经明白这一天来了,要么死要么名震天下,这一天也许来的太早,可陈步一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尤其是心里的准备。 在约定的地点,陈步一看到了面色凝重之极的萧尘,这种神色很少在这个男人脸上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可陈步一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个男人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或者根本无法现在去做,可此刻他已然面临了生死的抉择和考验。 “和上田美爱谈的怎么样?”见到陈步一后,萧尘沉声问道。 “没明确答应也没反对,和我们预想中的一样。” 萧尘冷漠一笑,道:“女人始终是女人,她不动最好,动的话今晚的南京城就是她们的葬身之地。” “现在去找罗克强?可我始终觉得他只是一个商人。”陈步一岔开话题问道。 “他确实是一个商人,但她的女人罗翰的母亲就不是一个商人了,根据张承恩送来的消息,浙江福建恐怕没有谁比她家族的势力还要大,台州帮的小半个掌权人,金钱、背景、人脉,一样也不缺,否则一个女人凭什么找到段金刚那样的保镖。”萧尘轻笑道,“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苏姐和我说的人应该也快到南京了,你准备去机场接一下吧,到时候直接回阳光浴场坐镇,至于盛唐集团我一个人应该可以搞定,前提是罗克强不要出尔反尔才好。” “阳光浴场我倒是不担心,萧尘,我只是对你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里只怕结果很难,就算罗克强肯出手他也不会出大力的,顶多就是推波助澜一下。”陈步一皱眉道。 “已经足够了。”萧尘笑着拦下一辆疾驰而来的出租车。 上车以后,萧尘摇下车窗,看着陈步一温和一笑,“步一,后悔吗?” 陈步一也笑了,轻轻摇头。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次的滔天骇浪如果可以平安度过,迎接他们的将是绝无仅有的海阔天空。 夜,愈加凄凉,似乎在诉说着一往无前的悲壮,风,愈加狂猛,似乎在诉说着南京城的风云变幻。 出租车上的老年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萧尘攀谈起来,“盛唐大厦可是我们南京的一个大集团,你是在那里面工作吧?” “可以这么说。”萧尘笑着回答,摸出一个红南京慢慢点燃,眼睛望着的却是车窗外的无边夜色和灯红酒绿。 “对了,听说盛唐大厦的幕后大老板安梦唐被人给害了,连头都被人给割了拿回去领赏。”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才去盛唐大厦几天的时间。” 中年男人似乎很有感慨的说道:“想想人活着还真是受罪,没钱的时候想着挣钱,有钱了又想着更多的钱,要是心里没那么多的贪念安梦唐恐怕还不会被人杀的,你说是吗?” 收回目光,看着依旧专心开车的司机,萧尘的眼神变的深邃起来,平静道:“草木一春,人活一世,总该有点追求,平凡也许是幸福,更多的也许是平庸,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同而已。” “就比如你现在的追求?”司机玩味一笑,继续道,“我可是很久没有为人开过车了。” 萧尘也笑了,袖子中悄无声息的滑落一柄匕首,身形往前一探,右手的匕首已经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道:“我手里的这把刀也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血了。” 司机轻轻摇头,脸上依旧是玩味的笑容,脚下却猛踩刹车,车子发出一阵轰鸣后停在路边,司机转身看着萧尘轻笑道:“你确定这把刀能杀了我?” 不等萧尘回答,司机的右手已经快如闪电般握住萧尘持刀的右手,猛然用力,手上青筋暴起,骨骼爆裂声在空气中骤然响起,萧尘右手的匕首已经悄然落下,眼眸中闪过一抹惊骇,却兀自顽强的想要和司机比拼腕力,司机却又猛然收手,转回身,发动油门,车子在路上继续行驶起来,轻飘飘的笑道:“别在我面前搞这些东西,我会不习惯的,到时候吃亏的只是你自己,如果现在觉得手痛的话可以缩回去揉一揉,增加一下血液循环嘛。” 萧尘自嘲一笑,依言缩回右手搓了一会儿后,问道:“唐门、国安局还是青门的人?” “唐门又怎么样?国安局又怎么样?青门又怎么样?”司机含笑问道,温文尔雅。 “确实不怎么样,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身份?” “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司机,现在还是一个司机,只不过中间歇了十多年,想来能记得我的人应该没有了,如果老酒鬼和瞎子或者桃花他们还活着的话或许能记住我。” “你认识他们?” “何止认识,当年的三十六奇士和神鬼二才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他们只怕已经忘了我而已。”好像想起什么,老人又喃喃自语道,“是啊,忘了,忘了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复姓诸葛。” “你是诸葛子瞻?”萧尘皱眉问道。 “看来你还不是傻子,我也不喜欢和傻子打交道,既然你知道了我叫什么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逆天而为。”诸葛子瞻温和笑道,骨子里却不可抑制的表现出一股高傲的味道。 “老头子还在的时候说过你一次,说你喜欢逆天改命,当时我不信,不过现在看来这话倒是不假,你四个字用来形容你倒是很合适。” “人世间本来没有定数,只是谣言多了人就总喜欢以假当真,其实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些小人的龌龊伎俩,比如说你们萧家男人的劫数,我就从来不信,既然是劫数,为什么老酒鬼当年可以安然无事,萧长河也能称霸华东,现在就连你萧尘也几乎在南京城呼风唤雨,当然,”老人语锋一转,转头看着萧尘笑道,“你必须要过了唐门的这一个坎才能呼风唤雨。” 53 大慈悲心 大决心 诸葛子瞻,一个脸庞干净到让无数年轻女人羡慕的自信老人,若不是额头鬓角的斑斑白发又哪里有一点儿垂垂老矣的模样?岁月的沧桑虽然让他的脸庞已不再那般的轮廓分明,然而深邃的眸子却在诠述着他曾经拥有的精彩人生,睿智、果敢、深沉,这些东西在这个老人身上总是会不经意间的流露出来而不让别人产生一种做作的感觉。WwW。 男人可以在20岁到50岁都不改变模样,但诸葛子瞻可以将三十年的时间延长到50年,单单是这一份本事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高傲与自信在老人的言谈举止中展露无遗,不隐藏,不做作,这一点又胜过多少沽名钓誉的人呢? 看着在驾驶位上言笑自若的老人,萧尘的心里不可抑制的升起一股冲动,冲动道想要问老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见自己,然而话到嘴边萧尘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原因的,既然有原因他必然会说出来,自己又何必着急?何况到目前为止,这个老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怎么?在想我找你的原因?”诸葛子瞻莞尔一笑,似乎看破了萧尘的心事。 “是,也不是。”萧尘神色复杂的答道。 “哦?”老人笑了,温和慈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倒是想听听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老头子当年点评三十六奇士时说过的关于你的那句话,说你只在年轻的时候替总理开过车,自从总理去后你再也没有做过司机,我就在纳闷,像你们这样的人还会替别人办事甚至是去当一个小小的司机?”萧尘答中含问。 诸葛子瞻摇头一笑,道:“老酒鬼只说了一半,我确实当过司机帮别人开过车,可这又如何?这个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去当司机的人又有几个?”老人的语气变的有些激昂起来,似乎有一种天下大势舍我其谁的味道,可随即又平复神色,眼眸中似乎带着几分回忆的神采,缓缓道,“我小的时候命不好,和那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因为家里穷被母亲送给了一个游方的江湖术士,于是我就跟着他走遍了五湖四海,饥一餐饱一餐,居无定所,漂泊不定,这一切直到49年主席和周总理在**宣告天下从此中国不再是别人眼中的鱼肉才改变,49年,对,就是49年,那一年我14岁,却已经懂了很多别人不懂的事情,比现在14岁的孩子又懂了何止10倍多的东西?”随即转头注视着萧尘缓缓一笑,道,“即便是现在的你恐怕也不能理解我当初所经历的苦难,不是在那个时代成长的人绝对无法领会其中的深意。” “后来,那个江湖术士说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离开他了,于是我就走了,没有地方去,于是参了军,入了伍,听了很多革命先辈的光辉事迹,可是,那么多的先辈中唯一一个让我心悦诚服的只有总理一个人,他是真正的好人,善人,有慈悲心,有佛心,更有大无畏的牺牲之心,为了这个刚刚诞生的国家的稳固,为了百姓生活的团结安定,他跑了多少地方做了多少事情我记不清了,但我知道他每隔一个月就要让邓妈妈替他换一副鞋底,一针一线纳出来的鞋底,坚固、结实,可他还是穿不到一个月。”诸葛子瞻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于是笑了笑看着萧尘,道,“说多了,本来没想和你说这些东西的。” 出乎诸葛子瞻的预料,萧尘郑重的看着老人答道:“总理也是我敬佩的一个人,就如同你刚才所说,他是一个好人,善人,有慈悲心,有佛心,他一生都在普度天下苍生。” “现在还能时常记得总理的人已经不多了,”诸葛子瞻轻声一笑后继续道,“不过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说吧,我一直在等着。”萧尘点燃一根红南京后默默注视着诸葛子瞻。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诸葛子瞻平静说道,挂着江苏牌照的出租车也已经停在了路边。 萧尘摇头一笑,盯着诸葛子瞻的眼神突然变的充满愤世骇俗的味道,嘴角流露的是他招牌式的微笑,玩味并且深沉,“如果按照家里老头子和你的关系来算的话,你也是我的长辈,我也该称呼你一声诸葛爷爷,按照您现在的年龄来算的话我更加要这样喊了,可你觉得自己说的八个字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该说的?或者我们可以换个角度,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放弃眼前的这一切东西?” “萧尘,我的意思你也许没有完全弄懂,你大概是想着我是不想南京出乱子才让你离开的,不错,这一点我不否认,我来找你确实有这么一个原因,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说总理了,可我让你离开还是有另一个原因的,老酒鬼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就算有多少年没见了或者再也见不着,我也不会和他的后生晚辈过不去,所以说,我让你离开南京是没有坏处的,至于南京的这么一个烂摊子我想我还可以勉强应付。”诸葛子瞻含笑解释道。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一句话就是你这么解释的?”萧尘冷漠一笑,丝毫不为诸葛子瞻的解释所动容,“从我的身份和立场我觉得你这句话更多的是在告诉我不要让南京城变的生灵涂炭从而成为又一个祖师墓地,如果我记得没错或者说老头子那次在喝完酒没有说错的话,五十年前祖师墓地那一次你们三十六奇士神鬼二才彻底决裂还发生了一次内斗。”萧尘玩味看着诸葛子瞻,继续他的玩味笑容。 “不错,当年的祖师墓地确实发生了我们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情,若不是那一次的事情,老酒鬼不会愤世骇俗的隐居又一村,刘桃花更不会跑到冰天雪地的库伦山去,但我刚才说的这么一句话我还是要解释一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初在我们身上发生的悲剧虽然不可能重演,但我不想在老酒鬼最寄予厚望的孙子身上发生任何不可测的危险因素,我这么说你应该多多少少明白一些我的意思了。” “你觉得我就会输给唐门和袍哥那帮人?”萧尘抽着烟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是觉得,而是一定会输,不论是财力还是势力,你们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而这个档次绝不是你的决心和自信可以弥补的。” 猛吸一口烟,掐灭手中的烟头,任凭烟灰将手指沾染的黑不溜秋,抬头,注视着老人,缓缓说道:“你不是喜欢逆天改命吗?看来你已经老了,而我还年轻,既然你瞻前顾后不再是老酒鬼口中的诸葛子瞻,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推门,下车,望着灯光闪烁的南京城,萧尘大步而去,心中有的是无上的决心和狠心,更多的是搏命之心。诸葛子瞻也许说的对,自己不能赢,但即便是输,也要输的轰轰烈烈,因为他是萧尘,仅此而已。 54 无愧 人活在世上总有许多追求,而在通向这些追求的路上也必然有许多的磕磕绊绊,比如此刻的萧尘,他心里想的只是如何让唐门和袍哥彻底覆灭,消失在中国,消失在世界,但他同样知道这个结果也许只是一个幻想,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去和唐门和袍哥叫板,但他还是决定做了,不为其他,只为了心中的那一团怒火,因为这一团怒火,他不惜放弃手中的所有。WWw. 诸葛子瞻静静坐在驾驶位上,对于萧尘的离去既没有阻拦也没有推波助澜,从始至终,他只是那么安静的看着萧尘,和他说话,劝他离开南京,知道这个年轻并且倔强的男人彻底离开。 轻轻叹一口气,诸葛子瞻遥望无尽夜空,轻声自语道道:“男人在这个年龄这种情况下总该有这个脾气的,如果没有也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了,当年祖师墓地的那一幕如果推迟十年也许就不会出现那一幕谁也不愿看到的惨剧了。” 脚下油门一踩,手中的方向盘迅速旋转起来,随即刹车,漂移,体型一般性能一般的出租车在诸葛子瞻的手中好像活了过来,生生的在原地旋转了360度,松开刹车,车子如离玄之箭般驶向萧尘离开的方向。 “萧尘,介意我这老家伙跟着你吗?”诸葛子瞻脸上出现的不再是莫测高深,不再是高傲或者自信,而是一种老怀大慰的开心味道,而这种味道比他身上原本流露出来的神秘气息更加的让人觉得和善亲近。 “前倨后恭的人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老的倒是第一个。”萧尘笑道。 “人老了做事总会特别的谨慎,既然你现在不愿意离开南京,我也只好拼着这把老骨头帮你一把了,瞎子和桃花他们都去了,我也再没有喝酒的人了。”诸葛子瞻笑着说道,几句话之间看似不合逻辑却在情理之中,而语气中流露出的无上寂寥让萧尘对这个老人再也没有提防之心。 “既然这样那那我们先去一趟盛唐大厦,阳光浴场我现在是不能去了,一去的话只怕唐门和袍哥立马会要了我的命,盛唐大厦也许危险但至少不像阳光浴场,而盛唐大厦我现在也必须去一趟,万一今晚出了什么事情也好给安家的两姐妹一个交代,我这人没什么优点,但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不会反悔。”萧尘上车后笑着说道。 “这一点很好,和长河还有老酒鬼都有几分相似,不过他们两个一个为了对自己的誓言一个为了对女人的痴情都没做到,你能这样想也不枉我帮你这一次了。”诸葛子瞻莞尔一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出租车在夜色下向着南京最为繁华的经济区驶去。 今晚的盛唐大厦有些特殊,至少在几个保安的眼中有些不同寻常起来,以往的这个时候他们大多是躲在带着空调的房间里打牌臭屁偶尔出来巡视一下算作对得起自己的这份工作,可今晚他们却没有了这个闲情雅致,原因是集团的总经理范晓辉此刻正安静的坐在大厅的一张椅子上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寒酸的男人聊天,而在总经理和这个寒酸男人的身旁不远处还有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看起来瘦削却绝不羸弱的年轻男人,而这两个男人的眼神中都含着一股保安说不出的气势,这种气势让保安觉得有些胆颤心惊。 当胖一点的保安看到萧尘和一个老人从出租车上走下后更加的觉得气氛有些紧张起来,自己来这个集团当保安也有三五年的时间了还从没见过这么一个场景,难道今晚盛唐集团真的要出大事了?保安的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这个可怕的想法。一旦盛唐集团出事,自己这份糊口的工作势必荡然无存,在这种想法下,保安很自然的将自己站在和萧尘的同一个阵营中,屁颠颠的跑向萧尘,看着外表一脸轻松的年轻总裁点头哈腰道:“萧总裁,范总和一个人正在大厅等你。”说完这一句后,保安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不过范总让他们在大厅等你,那两个人好像不是善类。” 笑着拍了拍保安的肩膀,给一个鼓励的眼神,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几个可以回去了。” “萧总裁,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既然在盛唐集团当保安,这里的一切东西都和我有关,我虽然不是您这样的大人物,可好歹也知道自己分内的事情要尽职尽责的完成。”胖保安大义凛然的说道。 萧尘轻声一笑,猛然一个探手一个反手,胖保安的右臂已经萧尘反扭过来,疼的保安龇牙咧嘴却不敢高声呻吟,好在萧尘并没有为难这个溜须拍马的保安,松手看着保安笑道:“快回去吧,别在这里添乱。” 这一瞬间,胖保安的心里何止是惊讶,简直是骇然,自己虽然没有什么真本事,但这个南京能这么轻易的将自己制服的人他还真没怎么见过,眼中含着敬畏的神采,胖保安唯唯诺诺的退下,招呼一旁同样目瞪口呆的几个同伴大气不敢出的离开的盛唐大厦。 一个人的见识高低在一定程度上必然决定着这个人眼界的高低,就比如刚才的胖保安,活了近四十年,却只是庸庸碌碌的活着,不是没有思考过人生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是他从没有把握住人生所给予他的机会,所以他只是一个保安,他只能有那样的见识,而芸芸众生中如他一般的人又何止一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有这么一句扣人心弦并且传颂至今的经典名言,“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当他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人应当赶紧的充分的生活,因为意外的疾病和悲惨的事故随时都可能结束他的生命。” 诚然,解放或者革命已经离我们很远,但我们回首往事的时候是否对所有的过往都无怨无悔呢?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去思考的话,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必然决定了一个人眼界的高低。然而,萧尘会为曾经的那些冲动事情后悔吗?当初炸死离开南京的张秋灵在心里又会有怎样的想法呢? 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事情我们都难以把握也无法把握,但如果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也就可以了,冲动又如何?但求无愧于今生而已。 55 佛心 萧尘来了盛唐大厦,来到了这个风口浪尖的所在,也许是因为他不想辜负了自己对安家两姐妹的 承诺,也许是因为他不想盛唐大厦成为南京城的战场而变的千疮百孔万劫不复,也许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有着另一份周详计划,总之,他来了,和一个自称诸葛子瞻的老人来到了这里,不怀畏惧,不怀豪勇,内心平静如垂钓老叟,嘴角勾勒着一抹淡淡微笑,万般自在,自在随心,此刻的萧尘看起来甚至有些出尘洒脱的味道,比之那位常常拿着一柄油脂大黄伞的老人也不遑多让。wwW, 盛唐大厦,安盟唐一手创立起来的集团总部此刻正灯火通明、璀璨的无与伦比,即便比之上海的东方明珠和北京国贸也不遑多让,然而,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大厦内,此刻,现在,却冷清的落针可闻、鸦雀无声。夜间值班的保安已经被范晓辉派到门外,而一楼的大厅内只剩下四个看起来泾渭分明的男人,一个是身为集团总经理的范晓辉,这段时间和萧尘走的很近并且心里有着绝大抱负的年轻男人,挨着范晓辉的是西门寒一,那个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四处募集资金颇有些落魄的人物,至于另2个人的座位则离范晓辉他们二人有着一段不远的距离,一个是脸上满是平静目光却犀利的可以杀人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年轻男人的脸上则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味道,手中正在把玩着一柄闪耀着淡淡寒光的匕首,锋利恐怖。这两个人正是唐青山和雷子,如影随形,这两个人之间也许是最大的冤家和对头,可同时他们同样也是唐门的门客是唐震一手培养和栽培出来的打手,有些时候世事就是如此的奇妙,即便他们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可唐震的话他们绝对不能违背,就如同刘备三顾茅庐的诸葛孔明,对他们而言,主上的命令就是一切,说他们是奴仆也不为过,也许有人会说这是一个法制社会又如何来的奴仆,可那又如何?法制的背后隐藏了多少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即便你看到了也是徒呼一声奈何而已,记住,只是而已。 唐青山和雷子毗邻而坐,雷子虽然在把玩着那柄刚刚在南京地摊上购买来的锋利匕首,然而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盛唐大厦的出入口,至于范晓辉和西门寒一雷子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这到并非雷子年少轻狂而是这两人根本没有资格被雷子另眼相看,在雷子的眼中,这些没有武力值的家伙和蝼蚁毫无差别,自己在瞬间便可要了他们的性命。至于唐青山,除了偶尔品一口茶几上的香茗余下的时间便全部用来关注盛唐大厦出入口的动静,一阵轻风,几声车鸣,这些细微或者普通到极点的动静全都被男人紧紧的关注着,虽然心里知道如果萧尘决定来了就不会后退,可世事从来没有绝对,多几分细心总不会有大错,这一点也是唐青山被唐震乃至唐门中人所欣赏的地方。 泾渭分明的两帮人除了开始的寒暄以外基本没有交谈,虽然雷子和唐青山没有说明来意,但范晓辉和西门寒一谁又是傻子? 当四个男人在大厅内坐了小半个夜晚的时候,沉默贱贱演变成冷清并且愈加诡异的时候,范晓辉和西门寒一的内心反而平静了许多,虽然这两位不速之客绝非善类但至少他们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单单就他们此刻的外表而言,他们甚至堪比谦谦君子,只是雷子手上翻转的匕首破坏了这一份景象。 因为寂静,因为深夜,四个人的耳力都变的格外敏锐起来,萧尘和胖保安的一阵谈话被四个男人清晰的听入耳中,唐青山和雷子的嘴角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抹微笑,守株待兔?这也许是最笨却从来都不会有大差错的办法。西门寒一和范晓辉的面色则瞬间绷紧,西门寒一甚至紧张的额头出现了细密汗珠,而反观范晓辉则镇定了许多,多年来身处高位练就的职业和身份素养让他不会在公众场合轻易喜形于色,甚至连刚开始绷紧的脸庞也变的舒缓开来。兵来将挡,有事便论事,麻烦来了决不能担心退宿,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麻烦成不了麻烦。 盛唐集团大厦的门外,胖保安看着身形有些佝偻的男人静静走向大门,蓦然想起那两位不速之客,心内顿时没来由的产生一份担心,正准备大步上前阻止的时候却被一道声音打断,而这道声音在打断胖保安的同时也打断了正在安静行走的萧尘。 “爸。”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蓦然响起,回荡在夜空,缭绕在盛唐大厦外,久久不散。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一位穿着雪白色毛衣和淡蓝色牛仔裤的女人已经施施然从出租车上翩翩而下,如同驾驭着九天云彩的仙女从天而将一般突兀。 女人拎着保温桶微笑着走向胖保安,保温桶里装的是她下班后熬的鸡汤。 因为这一道声音,胖保安回头,诸葛子瞻侧目,萧尘转身。 单可,胖保安的独生女儿,张天佑的小学老师,萧尘的朋友,诸葛子瞻的十分之一个徒弟。 等女人看清楚盛唐大厦外的三个男人尤其是萧尘时,脸上出现了惊喜和复杂甚至有些失望和幽怨的神情,而这些神情出现的原因大抵是因为萧尘一人。单可的目光在三个男人的身上逡巡了一番后最终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诸葛子瞻的身上,大步走向老人,变换神色,故作镇定,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个男人,等到走近诸葛子瞻后,欣喜道:“老师,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诸葛子瞻是何等人物?单可的心思又怎能瞒过这个老妖精?老人微微摇头,自然不会戳破单可的心思,淡淡一笑道:“小丫头还是这么细心,令尊可是有口福了,可怜我这老家伙好久没喝到什么有火候的汤了。”说着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单可手中的保温桶,毫无顾忌到**。 单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胖保安连忙点头暗示,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巴结大人物可是胖保安一辈子也不敢想的机会和机遇,他又怎么会放弃? 见父亲点头,单可将保温桶递向诸葛子弹,轻笑道:“老师,这是我今晚刚熬的鸡汤,要不您老尝尝?” 诸葛子弹眉开眼笑如一个半大的孩子,连忙接过保温桶答道:“尝尝?好,那我就尝尝。” 看着诸葛子瞻的模样,萧尘微笑不语。目光重新转向女人,原本想要上前和单可说几句久别重逢的话,可最终还是放弃了,今夜的南京是个多事之秋,今夜的自己更是祸福不定,又何必节外生枝?目光重新转向诸葛子瞻,语气平静如水,淡淡道:“我们进去吧。” 诸葛子瞻拎着保温桶看了一眼萧尘又转身看了一眼曾经和自己有数面之缘的小丫头,微微叹息一声后走向萧尘。 看着萧尘和老师走向盛唐大厦,走向远离自己视线的地方,单可也不知自己哪儿得来的力量,蓦然望着萧尘的背影大声喊道:“萧尘。” 喊完这一句后,单可心内顿时五味陈杂,脸颊羞红,一汪剪水双眸却中却写满坚定和认真。 胖保安看着女儿惊讶的无以复加,萧尘?女儿竟然知道他叫萧尘?萧尘、女儿,女儿、萧尘……这一刻,胖保安的脑子里已经满是这两个词语。 听到那一声清脆喊声,萧尘停下脚步却不曾回头,脸上镇定到毫无表情,答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完之后,再也不曾回头,大步走向盛唐大厦。至于萧尘心内的胸潮澎湃谁也无从知晓。 呆呆的望着萧尘从自己的视线内离开,单可的眼眸中有泪水在打转,她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甚至软弱到一点点的悲伤就会潸然内下,一部悲伤的爱情电影、一次新闻联播中的交通事故、一次地震、一次雪灾、………………这些东西都会让她难过令她心酸,这也是诸葛子瞻没有正式收她为徒的原因。 单可不是张秋灵,对凡事她都不能也不会做到淡然空灵,她也不是唐门的四小姐只对自己关心的事关心,她从来就是一个悲天悯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心潮起伏的柔弱女人,她没有高绝到无人可比的智力,武力更是不值一提,但她有一颗佛心,一颗悲天悯人的佛心。 当初,若不是这一刻佛心,诸葛子瞻又怎会传授她《易经》的入门知识并将她列入自己可传衣钵的三人之内? 一颗佛心,一颗悲天悯人之心,这一颗心让她二十年的岁月中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她不知晓也从未知晓也许更是因为无需知晓。 56 光阴如电 夜风突起,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上的星辰在此时此处再也不可见,女人洁白如雪的毛衣上渐渐沾染上了一些随风而降的水珠,女人却恍若未觉,依旧痴痴的望着在自己眼帘中渐渐消失的那个男人直到胖保安单华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方才如梦惊醒,却依旧有些痴痴呆呆,一时间不能自已。wWW, “丫头,快回去吧。”看着天上渐渐浓密的乌云,单华良看着自己的女儿柔声说道。 也许单华良一辈子都是一个小人物,小到供养一个三口之家也举步维艰但即便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感情和觉悟和认知。此刻,看着女儿的神**彩单华良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单可轻轻擦了擦眼角,看着自己的父亲破涕为笑道:“爸,放心吧,我没事。倒是你,晚上风大要注意身体。” 单华良也许很笨,笨到连初中也没毕业就出来游荡或者说谋生,但他绝对不傻,活了四十多年的男人又怎会看不出萧尘最后一句话中所包含的复杂感情?看着女儿走后,单华良目光坚定的走回自己的岗位。 盛唐大厦一楼大厅,灯光掩映下的四个男人看到萧尘和诸葛子瞻后不约而同的同时站起。 “萧尘,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我说过的,再见面我不会手下留情。”雷子邪邪一笑。 萧尘见到一楼大厅只有唐青山和雷子两人和范晓辉西门寒一后脸上微微出现了一丝错愕表情,随即洒然一笑,淡淡道:“不错,你是这么说过。” “所以你要小心了。”雷子的嘴角保持刚才的笑容,手中的匕首已经猛然随着他的步伐急速向萧尘刺去,恍若一柄长枪猛然直捣而出,霸气彪悍,没有华丽的章法,只有绝猛的力道。 范晓辉和西门寒一的心顿时提起,实在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突然发难,一至于斯,此刻只能寄望于萧尘能够化险为夷平安无事。 诸葛子瞻则拎着保温桶保持微笑,雷子的招式看似霸道刚猛彪悍至极实则毫无杀气,这个年轻男人的嘴角也许有着一抹张狂的笑容,可内心深处却与他的外表相去甚远。诸葛子瞻只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大大咧咧的找了个座位打开保温桶贪婪的呼吸着扑鼻的香气。不是诸葛子瞻不关心这场战局而是这场战局实在毫无观看的价值,因为在老人的心中已经有了断言,至多三合,拿匕首的年轻人必定落败。 结局正如诸葛子瞻的预言,只一合,紧紧一合,萧尘面对破空而至的匕首只是三分力的一个小踢腿已经将雷子踢倒在底下,十分夸张,甚至雷人,而更加夸张雷人的是雷子竟然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受伤的小腿蜷作一团,额头青筋暴起,痛苦非常。 看着地上的雷子,萧尘默然,雷子能有这么一番夸张动作又怎会和唐舞脱不了关系?如此算来,自己只怕又要欠这个女人一份人情了。 雷子的蓦然倒地让范晓辉和西门寒一吃惊不小,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一直把玩着匕首的男人必然有着不俗的实力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紧紧一个回合这个外貌凶狠的男人已经骤然倒地。 唐青山不动声色,走到雷子旁边,不冷不热道:“孬种,一个女人就把你管住了。”言外之意再也明显不过。 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蜷缩的更加厉害,就如同一个发了羊癫疯的人一般夸张,雷子的心里也许在想老子就是愿意你能怎么着吧。 微微摇头,唐青山将目光转向萧尘,平静道:“萧尘,你最好和我走一趟。你应该明白,这里绝对不止我和他两个人。”说着的时候指了指地上的雷子。 “如果我说不呢?”萧尘微笑反问。 “阳光浴场,一个不留。”唐青山一字字说道,语气凶狠蛮横,底气十足。 “那好,我就跟你们走一趟。”萧尘微笑着答应。 范晓辉听后连忙走到萧尘身旁,轻声询问道:“萧总,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萧尘摇头一笑,低身将还在地上做戏的雷子扶起,悄声说道:“谢了。” 雷子洒然一笑,回道:“客气,只是我没想到唐青山这厮竟然还会威胁人!” 萧尘和雷子在轻声谈论的时候,诸葛子瞻则在鲸吞着保温桶里的鸡汤,只是片刻,鸡汤已经荡然无存,舔了舔嘴唇回味无穷的叹道:“还是这女娃儿烧的汤好啊,和邓姨有的一比,也不知哪个小子以后有福了。”说完后见没人理会自己方才觉得无趣,自嘲一笑,继续道,“现在的人可没以前的人有礼貌了,长辈在说话晚辈也不知道应声的吗?”说着的时候已经将目光直直的扫向唐青山,没有逼人气势,没有锋利眼神,但那股浩然博大之气势却是唐青山这一生一世也无法企及的。 唐青山经过最初的错愕过后连忙凝神戒备,心里却十分不明白这老家伙为何要将矛头直接打向自己。 “唐青山,这名字不错,武功嘛?也还马马虎虎,就是不知道悟性如何?”诸葛子瞻微笑着说道,一副莫测高深的味道。 唐青山也许武功还算可以,但智力和悟性真的不如他的手脚那般发达,面对诸葛子瞻的提问顿时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作答,茫茫然不知所以的男人默然问道:“还请赐教。” 诸葛子瞻轻轻摇头,放下已经彻底干涸的保温桶,道:“你要带萧尘走不是让我这个身无分文的老家伙的命吗?好不容易遇着了这么一个有钱的家伙你却要带他走?” 唐青山一阵恶汗,这老家伙功夫高深莫测,语气却这般咄咄逼人,然而不等唐青山回答,诸葛子瞻又继续微笑说道:“不如把我也带上,想必你们的车还能再装一个人。” 唐青山正准备回答,却不想一楼大厅的门外默默走近了两个男人,领先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个子中等,长相普通,穿着却极为单薄,正是陈步一,陈步一的身后是一位老人,一身衣服淡蓝如洗,右臂袖子随风摆动,正是受苏明月所托来到南京的李飞檐。 “算我一个。”李飞檐气如洪钟,朗声说道。进入阳光浴场后,老人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诸葛子瞻,再也没有片刻的离开。 诸葛子瞻的目光也在李飞檐进入大厅后再也没有离开这个独臂老人的身。 两个老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并且迸发出璀璨光芒,那是许久的岁月所遗留而下的醉人光芒。 光阴似电,二十四年弹指一挥间!如今,他们再度重逢。 57 目标 盛唐大厦冷清的大厅并没有因为人数的增加而变的热闹起来甚至变的更加冷清,气氛比之先前也更加的诡异莫测。wwW、 唐青山板着脸看着突然出现的李飞檐和陈步一心内突然充满忐忑,这种忐忑让他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方寸和自信,一个诸葛子瞻已经让他不能应付,再加上一个李飞檐一个陈步一,这样的局面实在不是他可以掌控的,好在他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和这帮人比狠斗武。 诸葛子瞻唐青山并不认识,但从老人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无形自信和气势让他知道这个老人绝对不同于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李飞檐唐青山同样不认识,这个穿着一身蓝布衣服的老人身上所展现而出的气势即便比之刚才喝鸡汤的老人也不遑多让,一眼望去,老人即便是断了右臂但那条随风摆动的衣袖在无形中更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让唐青山愈加不敢轻举妄动。 “两位的要求我做不了主,可否等我先请示一下再做答复?”唐青山目光在两个老人的身上扫视了一番后小心翼翼的说到。 “无妨,尽管请示。”诸葛子站笑眯眯的说完后又看着李飞檐笑问道,“飞弟,你说唐震那小子会拒绝吗?” 李飞檐古井不波的面色上展现出一层淡淡笑意,道:“许多年没有见面,你还是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至于唐震?只怕现在的南京他还说不了话,我李飞檐想去哪里难道还要他唐震的批准不成?” “只手入天”李飞檐,许多年前的今天这个名号就已经响彻整个神州大地,他要去哪里又何必别人的批准?时间也许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在澳门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又何曾忘记当初那些难忘记忆?九华山之巅的笑傲风云谈论古今、祖师墓地中的兄弟反目鲜血横飞,神鬼二才的彻底决裂和兵戈突起………… 想着这些的时候,李飞檐轻轻闭上双眼,比起那些早去的兄弟姐妹们他已经活的够久了。 看着李飞檐的表情,诸葛子瞻若有所思。 这一刻,两位老人都变的沉默下来。 唐青山在请示了一番唐震后得到了一个让他有些狐疑的回复——让他们来。按照唐青山对唐震的了解,自己的这位大哥从来都是防范于未然,这一刻又怎会惹火上身?轻轻摇了摇头,唐青山将目光转向诸葛子瞻和李飞檐,沉声道:“两位,家主已经有了答复,如果两位坚持要与萧尘一道的话我们欢迎之至。” 诸葛子瞻和李飞檐听后嘴角各自浮现微笑,这样的答案早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唐门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心思可谓司马昭之心了。 雷子看了一眼诸葛子瞻和李飞檐后转身望着身旁的萧尘挤眉弄眼道:“萧尘,你的人缘可真是不错。” 萧尘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那个一身淡蓝色衣裳的老人,恭敬道:“李叔,今夜的事情萧尘没齿难忘。” 李飞檐微笑道:“这大可不必,如果今夜你能不死,以后帮我好好照护李三就算还了我今夜的人情。” 萧尘点头应是,不再多话,看了一眼雷子后,意味深长道:“走吧。” 雷子不置可否的摇头一笑,和萧尘当先出门而去。 盛唐大厦外的马路上,一辆黑色克鲁兹一辆丰田霸道疾速飞驰起来,很快,两辆车已经上了沪宁高速。 霸道是雷子在开,萧尘则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手中的红南京似乎从未间断,车内的烟雾缭缭绕绕不断向外扩散。后排座位上的陈步一则一直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南京长江大桥的方向,至于诸葛子瞻和李飞檐则坐在了唐青山的克鲁兹上。 车行一半后,雷子放慢车速看着身旁的萧尘笑道:“萧尘,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怕老实告诉你,唐门和袍哥这次可谓倾巢而动,目的就是上海的青门和南京的你。”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又何必反悔?即便反悔你说我又该去哪里?正如唐青山所说,我不能拿阳光浴场的那帮人做赌注。”萧尘微微一笑,两根手指将香烟送至嘴中,继续享受着红南京带给他的良好感觉。 “就算你去了上海只怕也无关紧要,你说呢,萧尘?”雷子继续笑道。 “去了才能知道。”萧尘没有过多的辩解只是轻轻的回答,在这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的语气是这般的淡然,这般的空灵。 雷子无奈摇头,猛然加速,丰田霸道顿时如发情的母狗般在沪宁高速上飞驰起来。 南京城,阳光浴场,硝烟已经散尽,王贵和周五湖却无法安睡,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在探讨此刻的萧尘到底身在何方他们又该如何做才能帮到萧尘,只是两个中年男人讨论了近半个小时却始终毫无结果,蓦然,王贵想起一个人,一个也许知道萧尘行踪的人,唐门的四小姐,唐舞,那个时时刻刻都会帮着萧尘的女人,即便她自始至终一直站在他们这一行人的对立面但她却从未做过半分有害过萧尘的事情,想到这一点后,王贵决定亲自跑一趟玄武饭店去找这个女人问一个究竟。 阳光浴场的一个包厢内,吴庸看着自己的主子陈飞正在皱眉思考,不禁狐疑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那几个敌人不都已经滚蛋了吗?” 陈飞用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却不想用力气高声怒骂,淡淡道:“一边呆着去,真正的敌人还没出现。” 吴庸听后不敢高声语,这个心狠手辣的主子确实让吴庸忌惮,只要他能做到恐怕他就没有不敢做的事情,微微诺诺的应是后吴庸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门准备去找黄铁桥喝一杯。 走到黄铁桥三人所在的房间后吴庸方才想起黄铁桥适才受了大伤只怕不能饮酒,只能悻悻的走下楼来到大厅,却没想到路过黄铁桥三人房间的时候听到了适才那个光头猛男和黄铁桥三人谈的话顿时吓的不轻。 房间内,光头猛男冷声笑道:“唐门和袍哥已经全都跑出来了,这次他们的胆子可是大的很了,那帮老家伙现在只怕都已经到了上海。” “那南京……”黄铁桥刚说了三个字后便剧烈的喘息起来,刚才受的伤确实不轻。 “南京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唐门和袍哥这次的目标是萧长河,至于萧尘他们只怕还没有放在眼里。”说到萧长河的时候,光头猛男的眼神变的复杂起来,那个年岁和他相仿的男人又怎能让光头忘却? 58 阴阳 光头,脸上斜斜挂着一道刀疤,声出如雷,目如铜铃,有着如此特点的猛男却在说到萧长河的时候很少见的出现了一股回忆和怅惘的神色,点一根香烟后慢慢起身走向窗边遥望着无边细雨纷飞的夜色,遥望着万家灯火闪烁的南京城,然而,这些东西却通通不能引起光头猛男的注意和目光,萧长河,萧长河……他的脑子也许已经被这三个字占的满满的了。wWw、 北路桥三人并没有打断光头猛男的沉思,不敢也不愿。 一根香烟渐渐烧尽,光头猛男的眼神也渐渐回复正常。转身望着面前三个呆呆望着自己的后辈灿然一笑,道:“如果说这辈子有谁能让我心服口服,普天之下,只有萧长河一人。” 语出如雷,斩钉截铁! 饶是黄铁桥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在听到了光头猛男的话后也不禁发起了呆,萧长河是何许人他自然知道,光头猛男的话他也一点儿不会怀疑,这个白手起家靠着一双拳头称雄于上海俯瞰于天下的枭雄又怎会没有让他敬佩的地方? “只是他这次玩的有些过火了,唐门和袍哥倾巢而出绝不是一个青门可以抵御的,就算这些年青门被誉为天下第一门也不行。”光头在稍微沉默了片刻后颇有些怅然的说道。 黄定北皱眉沉思道:“三叔,唐门和袍哥真的为了一个萧长河联起手来了?” 光头猛男咧嘴一笑,道:“这其中所包含的东西就多了去了,就是我也不是很清楚,那都是我上一辈乃至几百年前的恩怨了,不过不久前唐门在青城山上死了十几个人只怕就是萧长河这家伙干的,天下间也只有他才能有这份勇力和魄力了。” 虽是十分随意的几句话,但语气中流露出的对萧长河的敬意已经不言而喻。 一直不曾说话的黄大路皱眉问道:“三叔,既然唐门和袍哥要对付的是萧长河又怎么会来南京而且要和我们过不去呢?” 听到黄大路的这个问题后,黄铁桥和黄定北也凝神倾听起来。 光头猛男轻轻一笑,神秘道:“你们现在跟着谁在混饭吃还不知道吗?” 黄铁桥恍然大悟道:“三叔,难道萧尘和萧长河之间有什么关系?” “天生相克,却为父子。”光头猛男平静说道,“这句话是你们干爹的一位师叔说的,也是一句大实话,这句话已经印证了萧尘的小半生和萧长河的大半生。” 饶是已经想到结果,然而北路桥三人在听后还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名震天下的青门大佬竟然会是萧尘的父亲,亲生父亲。 门外的吴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惊的目瞪口呆,没有在做停留立马跑回陈飞的房间,甚至忘了敲门便一跃而入,看着正在皱眉沉思的陈飞上气不接下气的惊慌道:“大哥,萧尘是萧长河的儿子。” 原本见到吴庸后怒气满面的陈飞立即平静下来,虽然脸上并没有吴庸的惊慌失措,但心内的激流澎湃比之吴庸又何止多了千万倍?稍一深思,陈飞立即想明白了许多想不通的事情,比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如何会受到这许多高人显贵的眷顾又如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为盛唐集团的总裁成为南京城最传奇的人物之一! 玄武湖边,玄武饭店这两日并没有照常营业,即便是那些熟客和一些长期房客也通通被扫地出门,原因自然是这里来了唐门和袍哥的一帮人,所以王贵在驱车赶到玄武饭店后并未能如预想中那般顺利,即便王贵再三解释也不能打动服务员去通报一声。 等了半个小时,就在王贵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略微有些憔悴的声音。 “你找我?”一个倾国倾城明媚无双的女人出现在王贵的身旁,声如玉珠,大红色的毛衣彰显着她的华贵更衬托出她无人可及的动人气质。然而,这个女人的脸上却似乎有着一层淡淡的忧虑,虽然被隐藏却依旧被老于世故的王贵发现。 “你是唐舞小姐吧,上次我们浴场开业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我叫王贵。”王贵笑着自我介绍。 唐舞轻轻“哦”了一声后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现在不是很方便。” 看着女人的脸色,王贵开门见山道:“我想问问唐小姐知不知道萧尘的下落。” 听了这一句话后唐舞不禁打量了王贵一番,似乎犹疑了一阵后,方才盯视着王贵道:“他已经去了上海,你们准备好他的后事吧。” 说完这一句话唐舞没有再做停留,蹬着高跟鞋翩翩而去,可她的内心却沉重之极远不如她的步伐那般轻松。 王贵呆立半响,默默思考着唐舞话中的寒意,猛然一惊,难道萧尘已经去了上海青门要和唐门和袍哥来一个最直接的碰撞?想到这一点后王贵再也没敢做停留,立即驱车返回阳光浴场。 沪宁高速上,雷子看着依旧在默默抽烟的萧尘,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根烟是第九根。” 萧尘微微一笑,道:“不错,是第九根,你的记性很好。” 雷子很少见的淡然一笑,答道:“我的记性确实很好,可我的脑袋一向不是很聪明,所以我有一个疑问。” 萧尘转头看了一眼雷子后,微笑道:“问吧。” 雷子一本正经的皱眉问道:“你既然知道上海有着袍哥和唐门几乎全部的力量为什么还要赶去送死?” 萧尘掐灭烟头,转头盯着无尽夜空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阴沉说道:“因为我要看着萧长河死,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生中,萧尘最恨唐门,唐门让姑姑萧秋从三十岁起就再也不能下床,然而比之唐门萧尘更恨自己的亲生父亲萧长河,他为何有着那一副铁石心肠,竟能抛下青城山下的一切独自离去,那个高大挺拔的伟岸背影在萧尘的梦中午夜梦回了多少次他早已记不清,只记得自己每一次梦醒后便对萧长河的恨意多了一分。 “都说你们父子犯克,我原本不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雷子在一旁平静说道。 “不错,天生犯克,他的心太重,重到没有亲情。”萧尘的心内蓦然想起老头子当初说的那句话,天生犯克?自己和他之间真的只是犯克如此简单吗?萧尘系内冷笑连连。 看着萧尘有些凄厉的表情和冷笑,雷子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靠着女人才能走到今天的男人。 丰田霸道猛然发出一声轰鸣,良好的性能让这辆轿车在雨夜中奔行如飞如一个幽灵向着上海紫园急速飞去。 南京城内,一家十分普通的咖啡馆里,嘴角带着甜美笑容的栀儿正和张秋灵相对而坐,两杯炭烧咖啡横放在两个女人的中间。 似乎在比拼定力一般,自从走进这间咖啡馆后两个女人都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在盯视着对方。咖啡馆的年轻老板坐在吧台后呆呆的看着这两位从天而将的美女,这一生中,他何曾见过如此动人的美人?只是令他有些好奇的是,两杯炭烧咖啡只怕早已冰凉可两位美人依旧连动也未曾动过一下,只是这样一直望着对方。时间持续了多久老板已经忘了,只记得这两个女人来的时候月华初生,而此刻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 突然,张秋灵微微一叹,看着对面那个一身白衣如雪的女人轻声道:“你赢了。” 栀儿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是我赢了,是你的心早已经因为那个男人乱了。” 张秋灵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道:“也许吧。” “在我的记忆中,张秋灵的嘴中可不会轻易说出模棱两可的词语,看来这一年中你变了不少。” “人活着总要改变,我可不是神仙之流,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张秋灵温婉一笑道。 栀儿轻轻摇头,盯视着张秋灵,淡淡道:“我原以为你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对手,如今看来你有些不配,一个为了男人便轻易改变自己的女人在我眼中和蝼蚁无异。” 没有理会栀儿的冷嘲,张秋灵依旧淡然自若,道:“一个女人始终要有一个男人,不论这个女人如何的孤芳自赏也不能例外。天地分阴阳,有阴有阳才能有天地万物。” “说道我可说不过你。”栀儿轻轻一笑。 59 心有千千结 深夜的咖啡馆安静祥和充满淡淡的百合花香,百合花香,这原本就是这间小小咖啡馆的特色之一,故而这间咖啡馆虽然很小很普通,但却从来不乏顾客,即便此时是深夜,但在墙角窗边依然有两三对情侣在窃窃私语,唯一例外的也许就是张秋灵和栀儿两人了,坐了许久却连咖啡杯都没有动过一下,直到此刻,两个女人方才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正式交谈。WWw, “道源于生活,李耳也只是凡夫俗子,只不过创立了道家学说而已。”张秋灵微笑说到,“所以我并非在和你说道而是在和你讨论生活,讨论我们生活中所需要的东西呢?你认为呢,栀儿小姐。” 栀儿柳眉轻扬,仔细打量了一番张秋灵后平静说道:“张小姐,如果你再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那么我想我们这次的谈话可以结束了,我这人虽然闲的很但还却不喜欢去说那些子虚乌有或者捕风捉影的事情。” “你接近萧尘究竟是为了什么?”张秋灵淡淡问道,语气平静如万年不化之寒冰,如一阵轻风轻轻扫过湖面连一丝涟漪也没有泛起,这就是张秋灵,即便再问自己此刻最为关心的问题也如此的淡然从容仿佛在闲聊家常一般。 “想必你也该猜到七七八八了,我接近他自然有我的目的,至于到底是怎样的目的我自然不能说,说了只怕我就会成为你们张家重点关注的目标了,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跟踪,记得三年前台湾政府的那帮家伙整日跟着我让我实在心烦,结果第三天他们就出现在台湾海峡的海面上啦。”说到这里的时候女人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言笑如花,纯美无暇,看起来实在和一个满腹心机的人沾不上半点关系。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单纯的女人却在萧尘的身边演了近一个月的戏,可笑之极。 “你叫栀儿,第一次见到萧尘是在海达小区的门口,被两个流氓追着砍了几条大街最后遇到萧尘,想要让他因为同情而救你,这出戏实在太普通甚至有些离谱,一个普通女人竟然在两个男人的手中从容脱身并且一直等到萧尘出现,你觉得自己当日的那出戏能够骗到萧尘?或者你心里根本就从来没有重视过萧尘而把他当一个白痴?”张秋灵嘴角含笑,语气中稍稍带了讥讽之意。 “萧尘也许不简单,也许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并非那般的单纯,可就目前而言我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他又何必怀疑我针对我?你说呢,聪明的张小姐?”栀儿自信一笑。 “萧尘不管你我却不能不管,按照国安局得到的情报,鸡鸣山上的那出血案似乎和你有关,瞎老人和游川的事你又如何解释呢?”张秋灵微微一笑,说的虽然是问句,但语气中却分明指出两位老人之死必然是你栀儿所为。 “国安局?咯咯……”栀儿轻笑起来,浑然不顾那些在窃窃私语的情侣,蓦然看着张俏皮说道:“不错,那两个老人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上,我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只是他们不识时务而已,也就怪不得我了。”栀儿的语气淡定之极,两条人命在他的心中似乎连两只蝼蚁也不如。栀儿轻声笑了会儿后继续凝视着张秋灵,道:“那两个老人也到了该死的年纪啦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不过现在嘛,你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国安局的情报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中?莫非你也是国安局的人不成?” 张秋灵微笑点头,道:“这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你也无妨,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接近萧尘就是国安局的一道特殊命令,海达小区的炸死也是因为我完成了任务可以功成身退。” 栀儿心内大惊,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显的从容之极,轻笑道:“如果萧尘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怕比知道我的身份更加难受,你说呢?” “萧尘的祸福我现在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第二道命令是查明你此行的目的,堂堂天龙传人竟然亲自来到南京执行任务实在让我惊讶。”张秋灵平静说道。 “有些任务有些东西自己亲自做比假手他人会更加的有成就和自豪感,你说呢?”栀儿咯咯笑道。 “从明天开始你的行动也许就不会这般的自由了!”张秋灵轻轻说道,高深莫测。 “哦,是吗?”栀儿咯咯笑了起来,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可是很久没有和政府机关打过交道了,尤其是你们的政府。”栀儿说完这句话后留给张秋灵一个百媚横生的笑容后翩然而去。 谈话到此结束,有因却没有果。 栀儿走后,张秋灵出神的坐着若有所思。 自己真的是因为爷爷的那一道命令而接近萧尘并且一步步的让他走出青城山西向南京北至保定吗?真的是因为那一道命令而和他形影不离有说有笑并且说着一些谈婚论嫁看似玩笑的玩笑话吗?真的是因为任务结束而炸死离开他的吗? 那么自己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在祖师墓地的那一夜见到男人脊背上的伤痕后在心中的掀起的滔天大浪呢?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在南大校园的篮球厂上喊出的那一句“他是我男人”?又该如何解释自己在海达小区的草坪上依偎在男人的怀抱中所表现出的一副小女儿情态?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穿着他送来的墨绿钩花旗袍出现在安盟唐举办的晚宴上呢?又该如何解释………… 张秋灵不敢再想,紧紧闭上双眸,一颗晶莹泪水潸然而下,如一颗绝美的宝石滴落在地轰然粉碎。 轻轻转身,透过玻璃看着南京城内再次掀起的风雨,她心中如有千千结,再也难以解开,难以摆脱,萧尘的影子早已在她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女人凝视着窗外风雨微微一叹,轻声道:“是风乱了雨还是雨乱了风呢?” 60 楚狂人 萧长河 沪宁高速在午夜的时候多了两辆汽车,黄定北、黄大路、黄铁桥、陈飞、……等一帮阳光浴场的人物在得知了王贵带回的消息后没有二话,立即驱车赶往了上海,此行可谓是九死一生,黄大路和黄定北原本并没有想去的打算,萧尘也许算他们的半个朋友和十分之一个老大,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让他们卖命的地步,但周五湖的望着二人的冷厉眼神让他们改变了主意,周五湖的话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只要是周五湖要做的事他们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从来都是如此。WWw. 雷子放慢车速看着眼前一片树影斑驳的地面,轻声道:“前面就是紫园了。” 萧尘闻声后放眼望去,一条河水将这一片别墅群紧紧环绕,彰显着别墅尊贵和私密性的同时更加充分体现了皇家吉脉的风水理念,心内冷笑一声后继续望去,只见别墅之间纵横贯穿着数百亩水域,每一栋别墅似乎更像是一个孤立的小岛,美轮美奂的同时愈加彰显了建造者的匠心独具。紫园的美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然而萧尘在见到这里的风景后却只会更加的恨起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雷子将霸道小心翼翼的停在一处不起眼的花丛旁,眼睛望着紫园的入口处,笑道:“已经到了。”说完之后又继续笑着补充道,“知道这里现在为什么这般安静吗?因为其中一半以上的别墅已经在十天前被我们唐门收购了,剩下的一半也基本被我们的人控制了,唯一一间没动的就是你父亲萧长河的十二号别墅。” “看来你们已经胜券在握了?”萧尘笑问道。 “那倒未必,听唐门里的几个老家伙说萧长河这些年在青门可是下了一番不小的功夫,不论是经济实力还是人员打手都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雷子说着的时候用手指指了指那间灯火通明的别墅,继续道,“看见了吗?那间就是十二号别墅,恐怕此刻的别墅内都是青门的一些重要人物了。” 十二号别墅,坐北朝南,位于紫园中央,东边是一片白松,西面是一片乱石堆彻而成的假山,门前是一条高高堆起的单行道柏油路,而北方更是一片水域,山水相绕,松林乱石,景色美不胜收。一间小小的别墅竟然也布置的如此奢华之极,如果周五湖看到的话定然会更加震惊,这样的布局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不仅暗含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加上周边的别墅群更加符合了九宫八卦的布局,风水可谓天下第一等的独特了。 下车后,萧尘和陈步一以及诸葛子瞻、李飞檐随着雷子和唐青山大步走进紫园,进入紫园后扑面而来的并非清新的秋风而是浓烈之极的血腥味,显然,在片刻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激烈枪战,眼光扫处可以轻易的发现一片片血泊,一具具尸体横亘在草丛或者水域中。 “青门果然了得,竟然让唐门和袍哥死了这么多的人。”看清地上的一具具尸体后雷子有感而发道。 陈步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萧尘则对这些置若罔闻,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这些人的生死原本便和他无关。 诸葛子瞻和李飞檐一直走在几人的身后,神色肃穆,似乎想起了往事般脸色无不沉重之极。 一路前行,直至十二号别墅前。 灯火通明的别墅外站了一群须发皆白却无一不是精神健硕的老人,一群老人的对面则昂然站立着五个人,四男一女,其中三个男人似乎受了极重的伤,脸色惨白如纸却兀自坚强的站立着不肯坐下,目光紧紧盯视着对面的数十位老人几欲喷出火来。 唯一的完好无损的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布褂,七寸长发随风飞扬,脸色淡定如水,双目炯炯有神,笔直的站立在那儿便如一尊天神般浩瀚博大,放佛一切都不曾放在他的眼中,包括眼前一群傲岸如山的老人。 女人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衣,紧紧裹住身体的同时更加凸显着她傲人的身段,洁白无瑕的脸庞上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丝淡然和祥和,目光似乎从未放在眼前的一群老人身上始终在身旁的身上游移,如同一个热恋的少女在痴痴的看着自己的情郎,看他气吞万里如虎,看他卷动天下风云,看他赤手空卷独闯上海滩…… 一群老人,无一例外的全都穿着一身雪白的褂子,冷风嗖嗖,扑面刺骨,但他们却毫无颤抖寒冷之意,依旧如山如石的站立在那儿,如一尊尊石像般从始至终毫无移动。 “萧长河,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们动手。”一个老人语出如雷,双眼如铜铃般盯视着萧长河。他是唐门中的一位老人,想起青城山那个酒鬼当初屠戮自己唐门中人的场景便恨得睚眦欲裂不能自已,如今自己终于等到老酒鬼死了,试问天下间还有谁再能阻止唐门问鼎天下的步伐? 萧长河轻移目光,看着出言的老人,脸色平静如山,傲然道:“萧某人纵横天下数十年,从未想过退缩,今日你们既然来了,萧某人定当奉陪便是。” 眼如铜铃的老人哈哈大笑起来,轻轻踏出一步,脸色阴沉的盯着萧长河,冷笑道:“好狂的话,看来你这个‘楚狂人’的绰号确有其实。” 萧长河踏前一步,右手虚招,冷冷道:“既然来了又何必再有顾忌,放马过来便是。” 看着男人的举动,楚小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看着男人自信和冷漠的面庞,楚小云的嘴角重又缓缓浮现一抹淡淡微笑,温婉动人。 老人不再废话,疾步上前,双手一撮,一个剪刀手直奔萧长河脖颈,狠辣而刁钻,如一只择人而噬的巨蛇毫不留情。 萧长河微微一笑,这几年间虽然少于和人动手,但他依旧是二十年前纵横天下的‘楚狂人’,河南少林,四川袍哥,广东洪门,山西响马,云贵毒枭,何处没有他纵横捭阖的身影?何处没有他唯我独尊的霸气?楚狂人,这个称号几乎已经被江湖淡忘,然而,今夜,这个称号必将再度崛起,如直上青云的雄鹰,如纵横山林的猛虎! 右脚后退半步,左拳轰然击出,势如奔雷,直直打向老人的剪刀手,以力博力,没有技巧却满是技巧! 老人眼中闪过一抹惊骇,连忙收势,阴冷笑道:“楚狂不愧是楚狂。”老人原本便没有对萧长河有任何轻视之心,刚才的一记剪刀手也纯粹是试探而已,如今既然知道萧长河采用这种以力博力的打法便开始远远绕开萧长河的攻击范围,双眼紧紧盯视着萧长河的拳头,只因为这双拳头的威名早已震惊天下。 “楚狂人,猛双拳。” 这六个字天下间老一辈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萧长河的拳头便如他的声名一般如日中天,无人可及。 看着老人小心翼翼的目光萧长河的的眼神中产生一丝不屑,蓦然长啸一声,右腿猛然蹬地,紧紧一步便跨出了数丈距离,左脚尖猛然点地,一个凌空飞跃,右拳如风般击向老人,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繁琐到晃眼的拳法,有的只是一只肉拳,坚愈钢铁的肉拳。 人群外,诸葛子瞻轻声说道:“唐老七输了。” 李飞檐附和道:“不错,许久不见,长河的南拳已经不再是南拳了。” 人群中,唐老七看着凌空而至的萧长河,眼底闪过一丝惊骇,想要闪避却发现这个凌空而下的楚狂似乎已经锁定了自己般无论自己如何闪躲他的拳头都会在一秒也许更短的时间内打到自己的最薄弱处,当下把心一横,咬牙架起双手,迎向楚狂从天而降的一拳。 一个是如日中天的萧长河,一个是日薄西山的唐老七,不论如何计算,唐老七都无法躲过这一拳,即便勉强招架住了势必也会因为这势大力沉的一拳而受伤。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只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银针在月色下破空飞向萧长河,去势极快。 观战的楚小云忍不住喊道:“小心。” 楚小云身后的另外三个男人在这一瞬间也满脸尽是担忧之色。 人群外围,萧尘看着那一只银针突然觉得心内变的矛盾起来,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到底如何,是萧长河受伤倒地还是萧长河安然无恙? 诸葛子瞻低声冷笑道:“唐门老六还是这般的卑鄙无耻,还真是替他丢人。” 李飞檐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看着那一柄飞向自己的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银针,萧长河的嘴角蓦然浮现一抹冷笑,毒针?那又如何!竟然丝毫没有理会那只银针,充满霸道之力的拳头依旧击向唐老七,嘴角含着冷笑。今夜自己必然不能全身而退又何如在死前给唐门和袍哥一个血的代价? 楚狂人,萧长河!这二十年的天下从来无人可及也无法望其项背! 61 大风降至 唐门暗器和毒药的盛名早已著称于天下数千年,能够享此盛名必然非同儿戏,然而萧长河却视若无睹,一记霸道刚猛的劈拳依旧重重击向唐老七,嘴角含着冷漠的笑容。wwW、 饶是这群定力和阅历极为丰富的老人也不禁轻轻“咦”了一声,但转瞬便已明白了萧长河的用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原来他早已抱定必死之决心。 萧长河的劈拳猛然砸到唐老七的架起的双臂,一声闷哼从唐老七的口角陡然传出,蹬蹬的连退数步后方才稳住身形,老人瞪着萧长河的目光中几欲喷出火来,这个男人实在太过霸道和凶悍,仅仅这一拳边让自己感觉到气血翻涌不能自已,右手轻拭嘴角,更加骇然的发现嘴角竟然流出一丝鲜血。 反观萧长河,虽然一拳击退唐老七,但是右肩已经被银针击中,没入肌肤深达一寸,然而萧长河却浑不在意,左手猛然拔出右臂的毒针,望着眼前的一帮老人哈哈笑道:“人言唐门暗器天下无双,如今依萧某人看来也不过如此。”手中的银针在萧长河的大笑声中猛然化作一道长虹击向也已受伤的唐老七,银针之后是萧长河的龙行虎步。 天下人皆以为萧长河拳法无双,然萧长河自幼便随着萧昆仑修习天下武功,且天赋极高,又加之名师指点,又怎能只会霸道刚猛的南拳?也许只是萧长河独爱这拳法的霸道凶狠而已。 十八年前,他便已凭着一双肉拳纵横天下、笑傲山河,今夜,无论是拳法还是心智都已大成的萧长河愈发的睥睨苍生起来。 唐老七堪堪躲过银针,却再也无法躲开紧随而上的萧长河,一记直拳重重击向唐老七的胸腔,大开大合间却又势若奔雷力道无双,试问,天下间又有谁人能与此拳此人争锋相对? 萧长河,只论武力,他原本就是堂堂华夏五十年来第一人,无人可望其项背,即便是阳光浴场那个桀骜不驯的光头猛男也是在和萧长河交手之后方才武力值大增,大巧若拙从来都是胜过那些繁琐招式的。 看着萧长河如狂龙出海的这一拳,一群白衣老人骇然,陈步一骇然,诸葛子瞻和李飞檐骇然,萧尘同样骇然,这一拳只怕自己这一生中都无法打出,魄、勇、力、势,这一拳中所包含的东西又岂是一朝一夕间可以融会贯通的? 唐老七没有硬接这一拳而是在电光火石间双手一扬,一片闪耀着蓝色光芒的各色暗器向着萧长河急速飞去,如果萧长河选择避开,那么他势必能够化险为夷,如果萧长河不闪躲那么两个小时候萧长河只会成为一具尸体绝无第二种可能。 暗器少说也有数十枚之多,几乎覆盖了萧长河周身上下。 然而,唐老七还是小看了这个外表刚猛的男人,只见萧长河的嘴角冷笑再次浮现而出,左脚尖轻轻一点,人已如翩翩飞絮般临空而起,和适才的第一拳如出一辙毫无二致,在躲开暗器的同时更增加了这一拳霸道无匹的力和势。 人群外围,诸葛子瞻看着李飞檐轻声说道:“他的凌空脚已经超过老酒鬼了,只怕天下间真的已经无人可以在武力上胜过他了。” “如果柳桃花还在的话也该欣慰了,他独创的教法能够被萧长河运用到如斯境界已经是对他当年创立脚法的无上肯定了,只可惜今晚他未必能全身而退。”李飞檐轻声叹道,语气中满是惋惜之意。 “对他而言,能够轰轰烈烈的战死也许未尝不是一件快事。”诸葛子瞻的目光中似乎蕴含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萧长河是诸葛子瞻和李飞檐这帮老人在青城山下看着一年年长大的,对于他的感情自然也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此刻骤然谈及到这个男人的生死,两个老人的心中不免都生出了一些怅惘和悲伤之意。 站在人群的外围,站在诸葛子瞻和李飞檐的身后,萧尘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目光却一直如定格了一般紧紧注视着场中看起来风光无限的萧长河,心内五味陈杂,见到了父亲是欣喜还是怨恨?悲伤、犹豫、痛苦、哀怨、……这一刻的萧尘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女人般再也没了当初的洒脱和淡然自若,即便是今夜一直努力维持的平常心也轰然粉碎,粉碎如紫园中随处可见的鲜血。 萧长河,这个在十八年前骤然离开自己离开老酒鬼离开又一村的男人自己该恨他,是的,该用怨毒的神情看着他惨死在敌人的手中,可为何,为何自己在见到他之后竟然还想着他能够好好的看自己一眼温柔的喊自己一声尘儿呢?眼角不自觉的湿润起来,萧尘呆呆的看着场中的男人,心中再也无法平静如常,尤其是听到身旁的两位老人谈论这个男人的生死后他的心中蓦然生出了悲伤之意,如决堤之洪水再也无法控制。看着萧长河从然自若的一个凌空飞跃,萧尘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一种欣喜的冲动。 场中,唐老七脸色蜡黄的僵硬在原地,实在没能想到这个男人的左脚竟然能够让他生生拔高了数米,躲过自己暗器的同时更让自己的处在了风口浪尖上,也许下一刻自己就该和身后的这群兄弟们分别了吧。生死关头,唐老七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境是如此的开朗,似乎那些因为萧家和牺牲的门人弟子之仇也淡的多了,甚至连萧长河凌空而至的一拳也变的微不足道起来。 唐老七以右脚为原点,猛然一个原地旋转,左脚借势重重迎向萧长河的拳头。 夜风阵阵,星光点点,萧长河嘴角的冷笑恐怖如魔王,空中的臂膀稍稍移动便轻易躲开了老人集全部力量于一击的左脚,萧长河的右拳伴着无尽的风声已经重重砸在了老人的左腿上,一阵骨骼断裂声在空中蓦然传出,如晴天霹雳般振聋发聩。 胜负已分,唐老七轰然倒地,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萧长河傲然而立,如山如岳,无怒无喜。 “哼,好霸道的南拳。”一个阴鸷的声音在人群中蓦然响起。 “唐老六,许多年未见你的声音还是这般的难听之极,就如同你卑鄙的为人。”诸葛子瞻排众而出,笑意吟吟的走向场中央。 一群白衣老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诸葛子瞻,眼神中闪过惊讶闪过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诸葛老儿,许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的喜欢出口伤人,只可惜你的那点微末功夫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口角。”一个同样断了一臂的老人反唇相讥道。 “哦?这不是廖青衣吗?今天怎么和唐门的这帮鼠辈成了朋友,对了,想必袍哥已经被唐门给降服再也不是独霸四川的袍哥,而你廖青衣现在只是唐门的一条狗了。”诸葛子瞻言笑晏晏。 廖青衣怒极,便欲出手,却被一个老人拦下,老人的脸庞看起来很干净,一头白发在轻风中微微飞扬,双目中精光闪烁,透露着精明和睿智。只见老人淡淡道:“青衣,不要动气。” 老人的话很管用,管用到廖青衣听后静立一旁只是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诸葛子瞻却再没有越众而出单挑诸葛子瞻的冲动。 “很久不见了,白哥哥。”诸葛子瞻看着满头白发的老人轻声招呼道,语气中没有促狭的捉弄没有恶意的嘲讽,有的只是故人般的微笑。 62 冲冠一怒为红颜 满头白发并且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种高位者气势且被诸葛子瞻称之为白哥哥的老人乃是当代袍哥最有名望的人物,同袍堂的龙头大佬白一凡。WwW。 据传,白一凡乃是战国四将(白起,王翦,廉颇,李牧。)白起之后。 如果说萧家先祖在两千年前的战国时期已经和商家结下了不解的恩仇,那么白家无疑也在那个时候与萧家结下了深仇大恨。 秦昭王四十七年,白起以两万五千精兵切断赵军后路,五千骑分割赵军,而后以轻兵猛攻终于取得长平之战的胜利,其后坑杀赵军四十万,一时间被称为“人屠”白起,后,秦相范雎担忧白起功高而轻视自己于是向昭王离间白起,秦昭王五十年,昭王下令赐白起自尽。 始皇三年,白公胜因上书忤逆而被赐死,九族全部被诛,只余一老仆带着白公胜一位幼子白云飞仓皇而逃。 白家为秦朝立下了绝世功勋然而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可笑至极。及白云飞年长后拜入鬼谷门中,学习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然而十年山中生活不变世事早已物是人非,出山之后,一代大秦帝国竟然已到了土崩瓦解的境界。 鬼谷子悄然辞世后,门中大乱,保秦灭秦之争如火如荼。 也是鬼谷子辞世的那一年,白家已经和萧家结下不解之仇,两千年间,两家之间的争斗从未中断,到如今早已仇深如海。 白一凡静静看着诸葛子瞻和李飞檐,脸上有着温和笑容,不怒不喜,不卑不亢,似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能让这个老人改变平静祥和的心态,微微侧目,淡淡笑道:“两位,别来无恙?” 诸葛子瞻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一副圣人嘴脸,只怕你的心里巴不得我和小李像柳桃花老瞎子他们那般死在别人手上吧,只是我偏不能如你所愿,我活的好吃的好睡的好。” 此刻的诸葛子瞻说出的话如同一个孩子般可笑,疯癫之极,然而在场数十人又有谁能笑得出来?因为他是诸葛子瞻,是天下间看人看事最准的老人之一。 “白老大是这般性格,你诸葛子瞻又何尝不是?当年祖师墓地那一战若不是你跑得快只怕早就随了你死去的那帮兄弟姐妹,今天来这里是想着为他们报仇雪恨吗?”白一凡身边的一个老人冷笑出口,满脸的不屑之意。试问如今的天下间又有谁能够在自己这帮人面前全身而退?诸葛子瞻来这里和螳臂趟车实在毫无差别。 骤然说到祖师墓地让李飞檐和诸葛子瞻的面色齐齐一寒,那是一幕他们永远也不愿回忆的画面,神鬼二才,三十六奇士在那一战中几乎凋零殆尽,而始作俑者居然是他们从未放在心上却一直是他们最大对手的四川袍哥和唐门。 萧长河直到早已发现诸葛子瞻和李飞檐一行人的到来,只是刚才碍于局势没有和他们二人打招呼罢了,此刻击败唐老七后不禁向两位老人投去善意的微笑,只是目光在见到依旧呆立在人群外的萧尘时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诸葛子瞻狠狠瞪了一眼白一凡身旁的老人后走向萧长河,微笑道:“长河,十年未见,你的功夫只怕天下间已经无人可及了。”说完后扫视了萧长河面前的一帮老人,眼神中满是倨傲和挑衅之色。 萧长河自然明白诸葛子瞻只是想杀杀唐门和袍哥的威风,当下极为配合的笑道:“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但十年中有些事却也从未改变,比如暗地放冷箭的小人。” 话中之意,言下所指自然是刚才突施冷箭的唐老六。 唐老六听虽然一向以阴险著称,但此刻被诸葛子瞻和萧长河用语言相嘲讽自然大感羞愧,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萧长河,废话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同袍堂中排行第九的孙长天语出如雷,脸颊的络腮胡子早已不复当初的浓密和黝黑,然而一张大大的圆脸上却满是杀气,同袍堂被迫窝在四川近百年全都是拜萧昆仑所赐,而当年风光无限的同袍堂也正是因为萧昆仑的横空出世方才变的销声匿迹。 楚小云轻叱一声,冷冷瞪视着孙长天,淡雅的容颜上再也不复往昔的平静,讥讽道:“孙老儿,欺负我青门无人想要车轮战吗?” 孙长天原本在心里确实有着这么一个打算,萧长河的手段他也是见识到了一些,虽然还不至于怯战但是如果能够速战速决的拿下此人又何必徒添麻烦,此刻却被楚小云一语戳破,当下老脸一红,却兀自鄙夷道:“我孙长天从不和女人斗,尤其是如你这般为了一个男人便死心塌地的贱女人。” “你……”楚小云怒极。 “我?”孙长天哈哈一笑,“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有资格说别人吗?女人就是女人,连倒贴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萧长河大怒,这些年来,自己虽然一直没有接受楚小云的心意,但这并不代表他讨厌这个淡雅如菊如旷野烟树的女人,这些年中,若不是这个女人始终如一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也许自己未必能够活的这般坦然。 “孙长天,放马过来便是,萧某人定当奉陪又何必多说。”萧长河朗声说道。 楚小云担忧的望了一眼萧长河适才被毒针击中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关切之意,直到萧长河点头示意无事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人群变的安静下来,萧长河与孙长天的比斗已经开始。 如果说唐老七不堪一击虚有其表的话那么孙长天定然绝非如此,同袍堂九当家,铁拳无敌孙长天的名声又岂是浪得虚名? 孙铁拳看着萧长河紧紧握着的拳头嘴角发出一声不屑,女人,这家伙为了一个便能够如此动怒又如何能够窥到武学的真谛?还五十年第一人?可笑之极。 孙铁拳的拳法便如他的人一般,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毫不花哨。在某种程度上暗含了大巧若拙的道理,然而更多的却是以力道取胜,可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使出这样的拳法首先便已落入了下乘,以最纯粹的力量而论,这些老人中又有谁人能望萧长河之项背? 萧长河虽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此刻听到身边的女人受辱还是怒发冲冠以来,故而手中丝毫不留情面,拳法大开大合间所向披靡,片刻之间,孙长天已经疲于招架,再也没有还击之力。 蓦然一声长啸直入云霄,萧长河长呵一声,一个连环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孙长天。 孙长天也不退让,萧长河的狂猛早已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右腿斜跨小半步,以一个二字钳羊马稳稳的站在地上,目光紧紧锁定目标,双拳如风般连环打向萧长河的腰部。 “交手只在一瞬”,萧长河心中永远记着父亲给自己的忠告,见孙长天发疯一般的挥拳直指自己的腰部,眼中闪过一抹讶异,这个老人确实有资格进入同袍堂,交手以来也许自己占了上风,但却始终未能伤其分毫。 连环脚在空中突然产生变化,原本势若奔雷的一脚竟然在空中生生停住,随之落地,借力,一个后劈腿猛然砸向再也无法变招的孙长天。 人群震惊,这一脚实在太过霸道。 孙长天颓然倒地,却兀自用双手撑着地面剧烈的喘息着,双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 萧长河并没有痛下杀手,看了看后方不远处的女人一眼,随即目光扫视全场,左手指了指楚小云,豪气干云道:“她是我萧长河此生最为敬佩的女子。” 63 红楼高歌之舞袖 倾国倾城之佳人 南京白下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披着一件黑色风衣的女人静静站立在阳光浴场边的马路上,姣好的身段在微微细雨中显得别样妩媚多姿,如一朵盛开的水莲花,如旷野烟树,如天际白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不曾移动分毫,只是嘴角时而闪过温暖的笑意时而露出一丝怅惘的苦涩,仿佛有着许多的心事在女人的心头翻涌而起。 阳光浴场已经打烊,因为南京公安局送来的停业整顿通知更因为阳光浴场的一帮人已经远赴上海,此刻剩下的浴场不过是一副空壳,没有人声,没有笑语,没有他时而睿智如狐时而呆傻如孩童的神情了。 就这般痴痴而站,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他物,只剩下眼中一栋早已断了烟火的五层楼房和一幕幕当初的温暖回忆了吧。 女人轻轻闭上眼眸,平心静气,努力的不去想关于这里关于他的一切,然而脑海中男人的身影却愈加的清晰可见起来,便如同自己的生命般,只要还有气息便再也不能将他的身影挥去。 静静的站立着,女人的眼角蓦然流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向嘴角,舌尖轻添,入口却苦涩已极。 依稀记得在青城山下的初遇那是那般的市侩,便如同一个最刻薄最势利的奸商在做着绝无亏本的买卖,记得在山路上他挺拔却微微佝偻的身影悄然挡在自己的身前,即便他的前方是猛虎是天大的危险也绝不退缩,记得在祖师墓地的密道中,他紧紧护在自己身前面对巴蛇却毫无退缩,记得那一夜,那光着膀子唱着动听却凄凉悲伤的京剧………… 眼中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经喷涌而出,再次紧紧闭上双眸,女人不敢在想,不敢在回忆,怕原本对他而言就已经形同虚设的心房再次崩溃坍塌。 自己错了吗?女人怔怔出神。 当初的自己为何要接受那样的一道命令来到又一村认识萧尘呢?就为了让青门和蠢蠢欲动的袍哥唐门来一个火拼?可他们为何又要牵扯到萧尘牵扯到自己? 淡然一笑,张秋灵淡然的脸颊上满是苦涩味道。 栀儿说的也许是对的,她从没有做过直接伤害萧尘的事情,但自己呢?自己在他的面前真的可以坦然吗?炸死,诱骗,这一切都是那般的真实却又是那般的荒诞可笑,他再次见到自己又会有着一番怎样的表情?是欣喜抑或悲伤愤怒? 风雨夜,佳人独自而立,心潮起伏,难以自持。 雨依旧随风轻扬,飘飘洒洒,一时间让偌大的南京城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阳光浴场前的马路上却已经失去了女人的踪影,一辆两门吉普牧马人如风驰电掣般飞驰在沪宁高速上,车辆一辆接着一辆被超越,吉普牧马人的引擎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呐喊,仿佛要撕破这个夜空般狂猛,在这样一个雨夜它的彪悍声音听起来是那般的突出、可敬、可爱。 张秋灵决定了,从雪林行宫回来的那一日她便已决定,只要他能好好的,自己又何必计较太多?天下如何、苍生如何自有别人操心料理,此刻,张秋灵只想做一个女人,一个为了自己男人而不辞劳苦千里奔波的女人,她要去上海,去紫园,站在萧尘的身旁,看他成败看他生死,看他气吞万里如虎。 但愿妾颜如花红,日日只君赏。她也许从来都是一个外表空灵内里柔情万种的女人。 张秋灵从来都是一个做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在她的心中也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真正留恋,国安局一等特工?北京张家嫡传子女?峨眉孤叶师太亲传弟子?任何一个身份都足以让她名动天下,然而,这些年中她却只是随心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当初答应爷爷进入国安局做一件大事也不过是因为好奇而已。及至深入的接触了解萧尘之后,女人蓦然发现生活也许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枯燥无聊,和男人的闲谈笑闹总会让她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在他的面前她也总是会刻意或者无意的表现出一副小女儿情态。 突然想起在海达小区中和萧尘所说的关于谈婚论嫁的言语, “我不喜欢被包养。” “那就结婚。” “是真的想结婚还是看我长的漂亮才想着结婚?” “都想。”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军队的,外公是当官的,外婆是经商的,我七大姑八大姨都脱不开军政商,哥哥姐姐也都在攀爬权力的金字塔,我的家族还是道家的嫡系亲传,这么说,怕了没?” “怕的就是傻蛋,要是能娶了你我就和这些人有了关系,就有了人脉,这可是你刚才教我的。” “你是娶我还是娶我的家族?” “娶你。”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没说话啊。” 想起那一幕诙谐而真实的对话,女人的嘴角蓦然浮现一个幸福的微笑,脚下猛踩油门,吉普牧马人如发了疯般在潮湿的公路上飘飞疾驰起来。 上海,紫园,即便此刻的那里是龙潭虎穴又如何?自己必须去,因为那里有着自己最为心爱的男人。 二十多年的淡薄寂寞岁月中,也只有他一个人走近了自己的内心深处,无可比拟无可替代,如果今夜他真的死去自己又该如何自处而面对将来的孤独岁月? 路漫漫其修远兮,张秋灵已经决定为了萧尘而抛弃一切,此刻的她便如一个热恋中的少女,智力已经清零,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甘愿而抛弃一切,无怨无悔。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眸明如秋水,绝美的脸庞上满是幸福神色,长长的睫毛下似乎有泪水翻动。 红楼高歌之舞袖,倾国倾城之佳人! 这一刻的张秋灵无人可及,她是天下最美最惊心动魄的风景,因为她的心中装满了一个男人。 64 笑 古往今来,唯有一个情字最伤人,萧长河为了自己的女人一怒走出又一村,萧尘因为心中亲情转化的恨意决然离开青城山,此刻的张秋灵也许正如一只飞蛾扑向上海紫园这个火坑。wWw。 上海紫园,萧长河傲然自立,目光如炬,精壮的身躯黝黑刚毅的面庞让他看上去是那般的高不可攀,如高山仰止难以企及,泱泱众人一时间无人可挫其锋。 天下英雄,舍他其谁? 不知何时,人群已经悄然分成了三个对立的部分。一方是唐门和袍哥众人,这一方也是人数最多势力最大的一方;一方是楚小云和萧长河所代表的青门,诸葛子瞻和李飞檐也站在了这一方,也许原本他们只是为了萧尘而来,然而比之萧尘,他们的心中无疑更加亲近萧长河,毕竟这个魁梧如天神的汉子是他们看着成长起来的;最后一方则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萧尘一个是陈步一。 一个身形瘦高的老人目光扫视全场,看了看萧长河后又将目光转向萧尘,眼神中似乎出现一些不解神色,随即转身看着唐青山平静问道:“青山,他是你们带来的?” 唐青山原本心中也有些疑惑,此刻听到发问更加怀疑自己在南京所接到的命令根本非唐震所下,当下面色变的凝重之极,沉声回道:“大长老,这是家主吩咐的。”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似乎在瞬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望着唐青山淡淡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和他回南京吧。”说着用手指了指雷子,继续道,“你们回南京后告诉唐震,让他在南京不要惹事。” 唐青山应了一声后转身而去,雷子看着萧尘嘴角出现一些古怪的笑容,老人刚才所问的问题,起因便是唐舞一手策划而他一力执行的,虽然此刻老人没有深究,但此间事了后他势必难逃责罚,想到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萧尘,雷子心中不禁苦笑起来,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帮了自己的对手,荒唐可笑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两人去远后,高瘦老人踏步上前,冷冷盯视着萧长河,道:“都说你父亲是华夏五百年来第一人,有神鬼莫测之功,上天入地之能,只可惜他在江湖时我远在大洋彼岸而无法相会,想来甚为遗憾。不过适才见你拳法套路出于南拳而更胜南拳想必也勉强堪当我的敌手了。” 老人的年岁和白一凡相仿,但诸葛子瞻和李飞檐竟然全都不识此人,心中想来颇为疑惑,不知唐门何时有了这么一位老人,且听他言语之中似乎对自己的武力值有着绝大的自信,都不禁暗暗为萧长河担心起来。 萧长河坦然一笑,看着老人笑道:“前辈既然有情趣和晚辈切磋晚辈自当奉陪便是,只是拳脚无情,还请前辈小心才是。” 高瘦老人在唐门老一辈中排行第一,名为唐逸,乃是唐家不世出的奇才,年轻时周游列国以图增广见闻开阔知识,不想十年间物是人非事事休,出门的十年中华大地风云变幻,一代神鬼奇才萧昆仑商飞彤横空出世,剑阁一战,唐门和袍哥死伤无数,虽然后来自己设计在祖师墓地让神鬼二才自相残杀但毕竟难以让死去的兄弟叔伯复生,心中对神鬼二才的愤怒和仇恨愈发的根深蒂固不能自拔起来,后来自己旧疾复发不得不远赴美国治疗直到十年前方才回到唐门,然而那时的唐门和袍哥已经被压制在四川境内再也未曾出去过,唐逸引为平生大耻。 唐逸眼中精光如炬,紧紧盯视着萧长河的脚下,不论武学高手或者庸人,如要击杀敌人必要先从脚下发动攻击,故而有“脚下是一条根”的俗语,唐逸更是精于此道,与人交手过招时老人很少先发制人从来都是窥清了对手的路数后再给予对手致命一击,便如同在沙漠中盘踞的黑曼巴一般,不动则已,一动势若雷霆。 萧长河看着冷冷注视着自己的老人,眉宇间突然充满一股狂傲不屑之气,右脚在地上开始不断摩擦借力,既然对手如此小心翼翼,那么自己必当给他一个见面礼才是。 十秒,也许更久,当萧长河觉得自己的右脚跟生出一道热气时右腿猛然一弯,身体紧绷如弦,在瞬间弹射而出,猛冲虚手而立的唐逸,双拳如狂龙出海直捣老人双胸,气贯长空,风声瑟瑟,一击之威竟然猛烈如斯,在场众人无不骇然。 虚手而立的老人神情警惕,却没有分毫动作,直到萧长河拳至半空时老人方才用一个铁板桥险险躲过这猛烈一拳,随即以自己的右手为支撑点,在地上猛然借力,双腿顿时凌空而起如铁棍般扫向萧长河的腰部,老辣之极。 萧长河一个原地旋转腾空丈许方才躲过老人的一击,心中却微微一怔,收起所有的轻视之心。 行家功夫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虽然交手只有一招,但萧长河依然明白这个老人绝非唐老七孙长天之流可以比拟,只怕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不能胜过,更何况自己的右臂中了毒针,实力已经打了一个折扣。然而,萧长河知道决不能与老人缠斗下去,时间一长,右肩的伤势势必会影响自己的发挥。 当下,萧长河向着唐逸第一次发出了滔滔不绝的猛攻,拳出如风,力贯苍穹,霸道之极。唐逸却仿佛窥破了萧长河的心思般,嘴角发出一声冷笑,双足在地上连续轻点,身形紧紧绕着萧长河三寸之内,让对手无法发挥出南拳的优势,并时常顺着萧长河发出的力道或带或闪,暗地里让萧长河吃了不少苦头。 人群中,诸葛子瞻眉头微微一皱,心头震惊非常,这个老儿竟然将沾衣十八跌练就的如此炉火纯青。沾衣十八跌是源于少林睡罗汉拳法的一套沾衣功。四两拔千斤是其精髓所在。沾衣十八跌的总诀是:抽身换影,乘势借力,脱化移形,引进落空,避锋藏锐,闪转走化,以斜击正,以横破正,以巧制拙。在实战搏杀中,必须抓住稍纵即逝的空当、破绽,牵逼锁靠,消打并举,发劲跌敌。故而,没有一定火候的人物根本难以发挥出沾衣功的精髓,而此刻唐逸连消带打,牵逼锁靠,运用的得心应手,可见这老儿在十八跌上下了不少的苦工。 唐门和袍哥诸老人的眼角也都微微眯了起来,萧长河狂猛霸道的南拳遇到十八跌只有落败的份绝无其他可能。 然而不等唐门袍哥诸人思考完毕,萧长河拳法一变,看着唐逸再次靠近自己,击出的一记直拳猛然生生停住,一个斜肘一个跳膝连环打向唐逸。 唐逸心中早有警觉,这个男人如果拳法真的如此单一根本就没有资格和自己比斗下去,此刻看见萧长河拳出一半在变招,心中不禁微微佩服起来,能够以一记直拳诱惑自己使用十八跌靠近对方在用斜肘跳膝猛击自己的弱点所在不可谓不高。 唐逸双手猛然下沉按向萧长河的跳膝,同时右脚高高飞起直奔萧长河的头颅,情势危急之间,攻敌所必救,老人的招法不可谓不完全,然而他还是算错了一点,这一点就是他的对手乃是“楚狂人”萧长河。 萧长河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对于老人的飞脚毫不闪躲,跳膝虽然被老人双手按住,斜肘却猛然加速直直打向老人的胸膛,然而萧长河的右边脸颊也被老人的飞腿扫中,脸上一时间青筋暴起,嘴角鲜血长流,然而他却兀自站立着,冷冷逼视着连连后退的唐逸。 这一刻的萧长河如魔神在生,狰狞恐怖。 唐逸站稳身形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看着萧长河长声道:“不愧是楚狂人。”然而就算老人再如何的心高气傲,毕竟已到了古稀之年再也难复当年之勇,说了这句话后立时张口喷出一道血箭。 楚小云猛然跑向萧长河的身边,一双眼眸温柔如水的凝视着男人血迹斑斑的脸庞,语出如兰道:“长河,要紧吗?” 萧长河微微低头,轻笑道:“不妨事。”然而却猛烈的颤抖起来,身形几乎站立不稳,唐逸那一记飞脚让萧长河几乎晕厥过去。 楚小云面色变幻,突然睁大双眸看着男人坚定的说道:“下面的让我来吧。” 萧长河看了一眼楚小云后轻轻摇头,道:“只要我还能站着就绝不会让你动手。” 楚小云的双眸陡然变的湿润起来,他总是这般的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可他的举止却是最好的表达感情的方式,这一句话中所包含的关心和承担之意让楚小云幸福已极,无可言表。 这一生,这一世,自己喜爱的男人能够这般待自己又还有什么遗憾?也许自己在**上没能成为他的女人,但是心早已给了他,此刻面对唐门和袍哥,就算死了,自己也会幸福的大笑出声吧。这些年中,能够陪着他登山观海看日出日落便已经是老天对自己莫大的恩典了。 看着男人轻轻一笑,温柔如水,缓缓转身看着身前诸人,冷笑如万年寒冰:“下一个,谁上?” 65 暮雨潇潇 往事俱沉 上海因为紫园而震惊,中国因为上海而震惊,各地势力的大佬在得到青门与袍哥唐门激战的消息后无不拍手称快,一个是中国地下势力的龙头大佬,另外两个是传承无数年的门阀世家,他们之间的交手不论谁胜谁负对于其他的势力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故而,紫园的战斗牵涉了各方人马的心。wWw. 肩膀的毒伤让萧长河眉头紧锁几乎站立不稳,唐门毒药暗器之威名早已经冠绝天下,他能忍了这许久的时间已经殊为不易,此刻又被唐逸的一记飞腿重重击中,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难以承受,然而看到楚小云有些疯魔的神情后男人突然觉得心中一痛,这些年这许许多多个日日夜夜若没有她的陪伴自己能走到今天吗?青门大佬也罢,五十年第一人也罢,在萧长河的心中竟觉得是那般的可笑之极,难道自己当初决然走出又一村就是为了这些虚名? 萧长河摇摇欲坠的身体猛然发出一声惊天呐喊,双目圆睁,黝黑的脸庞上似乎充斥了一些悔恨之意,左手将楚小云拉到身后,傲然面对着眼前众人尤其是唐逸,沉声道:“我说过,只要我还能站着就绝不允许女人出头,绝无更改。” 唐逸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自己找死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面对重伤之下的萧长河唐逸一反先前的保守打法,欺身而上,拳掌腿变幻不停,一时间将萧长河完全压在了下风,十几招过后,萧长河已经只有防守的余地,可他却兀自坚持着没有倒下,即便身上不停的被老人的的拳脚击中。萧长河,他从来都是这般的顽强、顽固。 右肩的毒伤让萧长河再也没有力气挥动整个右臂,连带着左臂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挥洒之间再也不如先前那般猛烈自如,一时间险象环生。 楚小云冷冷的看着,不发一言,眼角却已经渐渐湿润,若不是那个见利忘义的家伙出卖了自己和长河,现在自己和他又岂会落到这般境界? 一个小时前的枪战中,青门一个分堂主竟然带着他的手下全部叛变,将青门在紫园中的人力部署全部告诉了唐门更充当起了唐门和袍哥的马前卒,想想真是可笑,在青门也有十多年时间的兄弟竟然就这般叛变了。 “倒!”唐逸冷喝一声,后劈腿猛然砸到萧长河的胸膛,萧长河受力之下连连后退,伴着猛烈的气喘声,勉强站定后却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唐逸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机会,趁着萧长河后退之际,老人脚下再度发力,两记鞭腿狠狠的抽在萧长河的头部。 轰然倒地,男人如一座大山坍塌,委顿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呼吸急促,面色苍白之极,似乎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但他却依旧用左手撑着地面缓缓坐起。 唐逸还待补上一脚却已经被李飞檐接住,缠斗在一起。 痴痴傻傻的看着地上血流满面的男人,楚小云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悲伤如潮水涌来,上前两步抱紧男人,眼泪嗤嗤而下,再也不能控制心中的悲伤和绝望,即便她早已知道了今晚的结局注定是生死永别。 感受着女人温暖的怀抱,萧长河缓缓睁开双眼,颤抖着手掌缓缓移向女人的眼角,轻轻擦拭,笑道:“小云,别流泪,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女人点头应道,话音却已经零落不成声。 萧长河的目光蓦然变的平静许多,用他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柔和声音说道:“记得那一天,大别山的狮子山上正下着大雨,而当时的我却因为那一场大雨显得落魄狼狈之极,身上唯一的一件单褂也因为那场大雨湿的一塌糊涂了。” 楚小云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婉转动听,表情如一个少女,应道:“是啊,那一天的你可不像是萧长河呢,想起那一天你躲在一颗松树下呆呆的样子真是可笑,就连我走到你旁边你也没有发现。” “那个时候我唯一盼着的就是贼老天赶紧停了这场雨又怎么会想到身后会出现一个走路连声音也没有的人呢?”萧长河笑着回忆道,“记得那个时候的你穿了一身青黑色的雨衣,走到我的身后轻轻戳了我一下,道;‘这场雨至少还要下半天,你这样呆在这里能受得了吗?’我转身见到你的时候大大吃了一惊,实在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竟然会出现你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然而让我更加吃惊的是我竟然没能发现你是如何到我身后的。” 楚小云轻轻一笑,道:“你当然发现不了啦,那座狮子山就是我的老家,那里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又加上那一场大雨和我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脚步声,你又怎么能发现呢?其实当初我也是因为好奇才走到你身后的,狮子山从我记事起就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若不是因为那一天我的好奇,那天以后我也不会跟着你走出狮子山啦。”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浮现一抹晕红,温柔如诗如画,“你那个时候可是被我吓的不轻呢,回头呆呆看着我,震惊道:‘你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我听你问了这么一句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心内也存了捉弄你一番的意思,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难道你以为仙子走路会有声音吗?’谁知道你听了之后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脸上的震惊之意也没有了。”楚小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些不满但更多的却是温柔如水的眼神。 萧长河咧嘴一笑,却牵动了浑身的伤势顿时剧烈喘息起来,楚小云连忙轻轻敲打着男人背部,片刻后方才稍稍好转,笑道:“我怎么能不笑呢?我虽然对易经八卦研习不多,但自幼跟着父亲在耳濡目染之下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鬼神之论,但我却从来不信,何况那个时候还是黄昏,虽然下着大雨,但你的一颦一笑却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我萧长河从来福缘浅薄,更不信会有什么仙女会走到自己的身旁。” 楚小云轻轻一叹,道:“是啊,你确实一点儿也不信,你这个家伙当时竟然还用一副看笑话的眼神盯着我看,我心里顿时又气又急,恨不得挖了你的眼珠子出来喂狼,可没想到你看起来那般狼狈手脚却又是那般的威猛,不论我如何进攻都被你轻易化解,更加可气的是你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可脸上翩翩却挂着一副让我又气又恼的神情。” “我这一辈子从不对女人出手,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但始终没有变过,更何况你的拳脚根本就不能伤的了我。”萧长河微微一笑。 “是啊,我在又气又恼之下竟然就那般跟你大战了半个夜晚,直到我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我默默靠在松树的树干上,心里想着等我回复了力气一定要杀了你这个挨千刀的坏蛋,长这般大以来可从来没人用那般眼神看着我呢。你见我靠在树干上休息突然靠近我,用下流的表情看着我嘿嘿笑道:‘仙子,不知你长的这般美丽可曾婚配否?’听你夸我美丽我心里开心极了,可一看到你的眼神我顿时气极,看着你大骂出口,说了我这一辈子也不曾及得上的脏话,可你却一点儿也不在意,竟然伸出右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颊,道:‘如果仙子被我亲了一口是不是以后都会是我的呢?’”楚小云这般说着的时候脸上潮红更甚,娇羞如出阁的新娘,“听你那般说的时候我脸都吓白啦,心里祈祷着老天让你千万不要靠近我的同时从衣服中悄悄翻出一柄匕首,如果你敢亲我的话我就杀了你这个恶棍,可你的嘴在靠近我时却又突然离开,我当时根本不敢看你,只听你用爽朗的声音笑道:‘原来仙子也是会脸红的吗?’我这才知道你原来只是吓吓我,心内顿时轻松起来,可不知为何抬头看着你充满阳刚之气的脸庞时我竟然觉得有一些失望,心里就在想如果你真的亲了我我会杀了你吗?” “那个时候我太年轻,否则也不会连累你今天……”萧长河语音深沉。 楚小云用手指轻轻盖上男人厚重的唇,痴痴的看着男人,柔声道:“命中注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老天既然让我在狮子山遇到你喜欢上你,那么就算将来遇到再大的苦难我也不会后悔的。”楚小云轻启樱唇,继续道:“你当时可是把我吓坏啦,虽然你最终没有亲我,可我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你这个淫贼,可你似乎早已经看到我藏在袖子中的匕首了,我的偷袭不仅没有伤到你反而被你一个反手一下子就夺过了那柄匕首,右手竟然顺着我的力道在空中一个旋转便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啦,我当时羞愤欲死,恨不得你这个轻薄之人遭天打雷劈竟然这般待我,可你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并没有后续的动作,渐渐的,我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了下来。记得那个时候雨已经停了,你借着朦胧的月光将匕首举到眼前仔细观看了起来,看见匕首上刻着的字迹后,跟着念道:‘暮雨潇潇,月华如水。’听你缓缓念完那八个字后我可是吓坏啦,那把匕首是师傅临行前送给我的,并且对我说第一个念了这八个字的男人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君。那个时候被你抱在怀里,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啦,直到你念了那八个字后我顿时想起了师傅的话,睁大眼睛借着月华呆呆看着你,看你英挺的鼻梁,斜插入云一般的眉角,刚毅却有些轻薄的微笑,看着你的样子再想到我们见面时也是暮雨潇潇,而此刻又是月华如水,心中顿时乱极了,难道你就是我未来的夫君吗?” 听着女人婉婉道来如梦呓一般的语声,萧长河心中大痛,道:“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会好好的待你,可那时我的整颗心都已经装满了另一个女人,再也给不了你分毫,还累得你跟我亡命天涯再也没过上舒服安静的日子。” 楚小云微微一笑,止住男人,继续回忆道:“当时我心内窘迫极了,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你那只大手,简直羞愤欲死,可就在那个时候你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将我放了下来,并且将匕首还了给我,怔怔的看着我,面色古怪之极,然后从衣服中摸出另一柄匕首朝我递来,我当时可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啦,虽然见你模样古怪但还是接过你的匕首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昆仑之巅,往事俱沉’,心内顿时惊讶极了,你的那柄匕首上竟然也刻了八个字,和我匕首上的字竟然还一般大小,不仅如此,就连你的匕首样式和师傅给我的也分毫不差,于是望着你问道:‘你这柄匕首是从哪儿来的。’谁知道你坏坏一笑,道:‘这两柄匕首在三十年前便是一对,如今我们各得一把,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实在不浅。’我当时恨不得拿针将你那张油嘴滑舌的臭嘴给缝了起来,可心中却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一时间,无奈委屈一齐涌上心头,竟然流了许多的泪水,你见我突然哭了竟然变的慌乱起来,不停的安慰我,说刚才的话都是玩笑,可我的泪水却流的更加多了,你在慌乱之下突然看着月亮发起了毒誓,说什么毫无轻薄之心,可我的便宜明明已经被你占了,你却说什么毫无轻薄之心,实在荒唐的很,我当时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才能消了我的心头之恨。” “那时候的你太年轻,我也太年轻。”萧长河柔声道。 “是啊,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太年轻了,若是现在的话再也做不出当初的那一番举动了。记得那日,你发完毒誓后不知怎地手中竟然出现了一只碧玉色的洞萧,你放在唇边轻轻吹奏了起来,伴着如水的月华,伴着阵阵松涛,伴着迎面的威风,那一刻的你就如同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啦,我忘了流泪,忘了在片刻前还想着将你挫骨扬灰,就那般呆呆的看着你。你见我不哭了,嘴角浮现了一抹温柔的微笑,继续吹奏着那只洞箫,箫声如时而如涓涓细流时而似大浪淘沙,高低起伏阴阳顿挫,说不出的变化多端说不出的诡异飘零,那真是我长那般大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箫声。” 萧长河微微一笑,颤抖着左手从腰间拔出一只色泽依旧碧绿的洞箫,看着女人笑道:“这只洞箫是她送给我的,自从她离开我后这只洞箫便被我一直放在腰间,从未有一刻忘记过,那日也是见你哭的太凶,我实在无计可施方才想起了她每次伤心时我只要吹奏一曲洞箫她便会破涕为笑,可我没想到那日竟然吹奏了整整一夜。” “是啊,你就那般站在如水的月华中,双手拿着洞箫直直的吹奏了一夜,到后来,我渐渐听不出到底是曲子的声音还是风声松涛声啦,只记得你如天神一般站在月色下双目闪动着温柔的神情,看起来再也不似先前那个登徒子啦。” “若不是年轻……”萧长河轻声道。 楚小云却打断了男人要说的话,温柔笑道:“我知道,那夜的你只不过是深埋在你心中的另一个自己,你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的爱恨情仇,你的路太难走,可那夜的你已经让我着迷啦,再也不能忘记。第二日的朝阳在松林中缓缓升起时,你收起洞箫放回腰间,看着我柔声道:‘我得走了,只不知者狮子山该如何走法。’听你说要走的时候我心中竟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可听到你竟然是因为迷路又遇上大雨方才在这松林中呆了一日后心中顿时有了一个计划,故意指引你走了一条永远也走不出的山路。你向我抱拳告别的时候应该不知道我的心里正在偷偷笑着吧,走吧,你能走到哪里呢?果然,那一日的午时我在居住的竹屋前看到了茫然中带着疲惫神色的你,你也看到了笑意吟吟的我,但你却没有因为我欺骗你而愤怒,反而十分温暖的笑了出来,那种温暖便如积雪遇到骄阳通通融化了,我对你的所有不满也融化在你的那一个笑容中啦,你看着我笑问道:‘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吗?’那时的我虽然心里早已原谅了你不再生你的气可嘴上却不肯绕过你,竟然看着你嘲讽道:‘这般容易便算扯平了吗?倘若我刺你一刀在将你的伤治好难道也算扯平了吗?’我说的原不过是气话,可谁知道你竟然敞开那件黑色褂子,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指着自己的胸膛,坦然道:‘那你便刺我一刀再将我的伤治好罢了。’听了你的话后我心里又气又着恼,你这个人竟然这般无耻,当着我的面就把衣服脱下来了,说的大义凛然好像真的连死也不怕了,可我却不信你真的不怕死,于是便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了你。’说着的时候我便翻出了师傅送我的那柄匕首向着你的胸膛刺去,谁知道你竟然真的一点儿也不闪避,用带着阳光的笑脸看着我,让我觉得心里好生发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到底是刺你还是不刺,可一想到倘若不刺你便以为我怕了你,于是便狠下心来再也不再犹豫,那柄刻着‘暮雨潇潇,月华如水’的匕首便在你的胸膛上留下了这一生也消不去的伤痕了。” 楚小云温柔的笑着,双手轻轻抚摸着十八年前自己在男人胸口留下的伤痕。 66 青城深处 往事如潮(上) 萧长河与楚小云在闻言软语的回忆往事时,李飞檐和唐逸的比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李飞檐也许断了一臂,但他精瘦矮小的身躯内却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不论唐逸如何的妙招纷呈也始终不能将其击败。WWw.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唐逸先前和萧长河的比拼消耗了太多的力气,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李飞檐本身就有着绝高的实力,在澳门的那座修车棚中老人韬光养晦了近二十年,断了一臂虽然让他的实力大打折扣,但招式步伐却更加的炉火纯青起来,和唐逸缠斗在一起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在场的诸人几乎都在观看唐逸和李飞檐的比斗,但萧尘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萧长河与楚小云的身上,看萧长河气喘吁吁也许在下一刻便会撒手人寰,看楚小云柔情如水更听她轻轻笑着回忆往事,不知为何,听着萧长河与她的往事,萧尘的心中竟然没有了半分的恚怒仇恨之意。萧长河带血的面庞和楚小云的温言软语在萧尘的脑海中交相辉映,这一刻,面对将要离去的父亲,萧尘觉得自己十八年的仇恨竟是那般的不堪一击。 楚小云依旧在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胸膛前一块凸起的疤痕,脸色娴静如水。 萧长河挣扎着起身向萧尘望去,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力气方才发出一句,“萧尘,你过来。” 萧尘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到了男人的身前,俯视着气若游丝的男人,冷冷道:“没想到十八年没见,你竟然还能认得我。” 萧长河缓缓一笑,左手猛然用力攥住楚小云的柔荑,因为太过用力的缘故,男人的脸上一阵青筋暴起,但他还是站了起来,和萧尘面面相对,颤抖着伸出左手想要拍拍萧尘的肩膀说一声“孩子,你长大了。”可左臂却在伸到半空的时候颓然落下,男人随即剧烈的喘息起来,胸膛起伏,面色在红润与苍白间轮转。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后,萧长河看着萧尘微笑道:“没想到和你分别十八年零4个月后的正式见面我竟然是这般模样。” 萧尘冷笑一声,不发一言,冷漠的站在那里默默凝视着萧长河仿佛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此生最大的仇人一般,外表如此,但他的内心早已卷起了惊涛骇浪,他曾幻想过无数次与萧长河见面的场景,可他却没想到十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竟然伤到了这般地步,那个睥睨天下的萧长河那个笑傲风云的萧长河成了一个命悬一线的平凡人,可等的可笑。 似乎已经猜到了萧尘会有这么一番表情,萧长河微微一笑,轻声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十八年前不顾一切的离开你和你爷爷,可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左右的。”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轻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总想着人定胜天,想着只要自己能够朝着梦想朝着想要走的路坚持走下去不论有多大的艰难险阻和荆棘障碍也始终会完成愿望的,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太年轻了,想法竟然会是那般的幼稚,人活在世上又怎么能斗过老天?你爷爷当初常说,‘天地无情,故天地可以长寿’,他说的不错,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而人活在这个世上是断然做不到无情的。可等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已经回不去了,至多只能悄悄的站在村前的那一片你爷爷当初种下的桃花树下看你和林若海那个孩子嬉笑玩闹,无数次我都想冲到你的面前将你抱在怀中好好怜爱一番,可我却又怕你不认我这个父亲,小时候的你可是倔强固执的紧。普天之下的人都以为我萧长河天不怕地不怕,可我却独独怕了与你相认,怕你不认我这个父亲。” 看着萧长河眼神中出现的关怀和温暖目光,萧尘内心蓦然一紧,原来他还是记着自己这个孩儿这个等同于被他抛弃了十八年的孩儿的,原来他并非十八年未见自己,原来他竟然偷偷的站在那片桃树下观望着儿时的自己,难怪那时自己总是觉得背后有人时常在看着自己。骨肉之情,父子之爱,血脉至亲,萧尘怎能不悚然动容?尤其此刻他又受了如此之重的内伤外伤随时都会离开这个尘世。眼中泪光隐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激荡的感情,仰头,让泪水流到嘴边,苦涩之极,嘴角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也许他对自己的爱从来都是这般的苦涩难懂。 萧长河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嘴角微张,继续说道:“记得那一天我听到你爷爷过世的消息后立即回到了又一村,远远看见你和你姑姑伤心憔悴的面孔,心中五内俱焚,可我却还是不敢与你们相认。你爷爷去世第三天的佛晓我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静静的站在桃花林中,那一日天气热的厉害的很,我全身上下流了许多的汗,可我却不敢移动分毫生怕被你发现,因为前一天傍晚的时候我听你对你姑姑说要上山打猎,虽然时常在桃树林中看到你可我却还从没有看到过你打猎的场景,心中一时间满是激动、担心、犹豫、后悔、…………那个时候的你也是太过年少轻狂了,青城山方圆数百里,山中猛禽野兽无数,尤其是豺狼野猪更是多不胜数,你却扛着一柄破旧的猎叉脸上连一点儿的害怕之色也看不出来,我心中虽然担心你,但看你年纪轻轻竟有了这一份胆识,心中一时间也是十分快慰的,我萧长河纵横天下睥睨群雄,我的儿子竟也能毫无惧色的啸傲山林了。那一天我刚开始的时候跟在你身后不过百米远,但你的耳力却十分的敏锐,时常回头观望似乎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逼得我只得远远的跟在你的身后,再也不敢大意。记得那一天的天气炎热之极,你起初穿着一件黑色的布褂,后来将布褂脱了挂在肩膀上,竟然就那般光着膀子攥着猎叉在青城后山中小心翼翼的行走了起来。那个时候你虽然年轻却已经独自来到后山许多次了,对那里的地形也是熟悉的很,没过一会儿便找到了野猪时常出没的地方。我心中当时很是担心,生怕出现了你不能抵抗的猛兽,于是就悄悄的靠近了你一些,也许是我的动静太过大了,你竟猛然回头朝着我藏身的灌木丛中望过来。” 萧长河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将目光重新放在萧尘的身上,柔声道:“那里的地形我可是比你熟悉的多了,你又如何能发现我?记得你纳闷的挠挠头后继续向前走去,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了一声野兽的吼叫,你听到声音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在脸上出现了欣喜的神色,可当时的我却吓坏了,那一声兽吼可是野猪发出的,光是听那凶猛的声音便可以猜到那头野猪至少也有三百斤重,可你却不管不顾的朝着声源一步步走去。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动静什么行踪了,连忙朝了另一条小路当先向声源处跑去,心里想着一定要将这畜生毙了,决不能让它伤你分毫,可我还是慢了一些,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你竟然已经和那头三百斤重的野猪斗在了一起,我心中大惊,立即就想着上前帮你毙了那个畜生,可却发现你不知怎的竟然骑在了那头野猪的背上,双手紧紧的抱着那头野猪的脖子,那头野猪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柄匕首,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光芒的匕首。不论那头野猪如何的挣扎翻滚嚎叫撞击,你竟然死死的抓着它的脖子,身体东摇西晃随时都好像会掉下来但你却始终没有掉下来。你背上右琵琶骨处被野猪在奔跑中挂在了树上,流了一地的鲜血,可你却连喊也未曾喊叫一声,依旧紧紧的抓着它的脖子,抽空还将匕首拔出在野猪的脖子上刺了无数的血孔。我当时可真是惊呆了,你小小年纪如何来的这般勇力和魄力,竟连成年人也不敢激斗的野猪也敢惹敢碰敢杀。那头野猪在树林中哀嚎奔跑了近四十分钟终于流尽了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你的身上也不知受了多少处的伤流了多少的鲜血,可你却嘿嘿一笑恍若没事人一般松开野猪的脖子,麻利之极的爬下野猪的背部,拔出那柄匕首接连又在野猪的眼睛和脖子上扎了无数刀,等到确定野猪彻底死透了之后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了起来,还从裤口袋中拿出了你爷爷留下来的创伤药小心之极的涂抹在自己受伤的部位上。” 萧尘看向萧长河,用极低的声音压制心中的激动和澎湃,道:“我原本也没想到那头野猪会是那般的大,可老头子走了,姑姑卧病在床,家里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人,若是我连一头野猪也降服不了又如何能照看起那个家?大海常说‘下路相逢勇者胜’,何况那头野猪只是一个畜生,又如何能比得上我么人类?虽然我只有十四岁,却已经了解了野猪的许多弱点。” 67 青城深处 往事如潮(下) 萧长河看着萧尘轻轻一叹,道:“不错,你虽然只有十四岁却已经是一个男人了,比我这个抛家弃子的男人强了何止千万倍。WWw.那时候看着你坐在野猪的尸体旁歇息我的心中竟是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但却也感到了无比的喜悦,失落和难过是因为你年纪轻轻却已经担负起了一个男人的职责而我却只能躲在暗处悄悄的看着你们的失落与悲伤以及生活中的所遇到的一切艰难。我喜悦的是看到你独自杀了一头野猪竟然比我击败少林八个和尚从同袍堂几个老家伙手中死里逃生还要兴奋许多。从那一天起,我知道你已经大了,再也不需要我暗中的帮助,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很少再回青城再回又一村了。” 萧长河接连说了这许多话后脸色一时间变的苍白之极,虽然楚小云百般劝慰,但他却固执的不肯停下休息片刻,轻轻转头看着楚小云微微一笑道:“这些年我受过的伤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大限到了,谁也跑不了。” 楚小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紧紧拥着男人再也不发一言。 看着楚小云紧紧拥着自己的父亲,萧尘的心中没有仇视,没有嫉妒,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哀痛和心酸。正如他们适才所言,这些年中,若不是这个女人一直静静的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他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寂寞乏味怎样的空虚难耐?因为对那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的眷念和思念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多到他思念的女人用十生百世的时间也远远偿还不了。 “尘儿,我有十八年未曾听你喊我一声父亲了,虽然我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这十八年中我没能做好一个父亲,让你失去了太多太多,多到我这一生一世也偿还不了。”萧长河虎目含泪,语气酸楚,“可我还是想你听你喊一声父亲,也让我在黄泉路上走的不寂寞。” 说完之后,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再也站立不稳,颓然倒地。 “爸!”萧尘惊呼一声,顿时跪倒在地,心中对他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再也不能撼动他悲伤寂寞的心灵。 “尘儿,我…我…我没……事。”萧长河被楚小云搀扶坐在地上后看着萧尘断断续续的笑道。 父子在月光下四目对视,悲伤、酸楚、失落、幸福、安详、…… 人群中蓦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动,楚小云微微侧目,方才发现场中的比斗的双方早已不再是唐逸和李飞檐,此刻已经变成了诸葛子瞻和一个体型微胖的老人,唐门老六,唐云夏,一个光明磊落的名字,一个卑劣无耻的人心,何等的讽刺,然而世事就是这般的奇妙。响动是唐云夏被诸葛子瞻一脚踹翻在地发出的声音,而看向诸葛子瞻的时候,老人干净洁白的面庞上满是愤怒、不屑、鄙夷、嘲讽、…… “唐老六,你除了偷鸡摸狗暗箭伤人还会点别的吗?”诸葛子瞻捂着胸口讽刺道。 唐云夏虽然倒地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落败羞辱的神情,就那般躺在地上瞪视着诸葛子瞻,冷笑道:“诸葛小儿,你中了我的暗器难道还想活命吗?” 诸葛子瞻虽然怒极,但却知道这个人虽然行为卑劣但暗器功夫却着实不弱,在唐门中也是数得上号的,当下也不敢因为太过暴怒而导致血液循环加快。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两门吉普牧马人轰然发出一声轰鸣,浑身沾满水迹却恍若从天而降的天神般停在人群背后。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青黑色风衣带着一副遮去了大半容颜的女人姿势优雅的走了下来,轻轻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空灵面庞,眉如墨画,目似秋水,琼逼高耸,洁白的面庞上泛着一些淡淡的红润,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一头乌黑长发被女人盘在头顶,看起来说不出的干净利落,张秋灵,正是不久前驱车从南京赶来的女人。 随着这一声轰鸣,人群纷纷侧目,看向这个恍若天降的女人,而女人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番后不紧不慢的向着萧尘走去。 看着这个走向自己的女人,萧尘的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喜悦、悲伤、愤怒、幸福、………… 坐在地上的萧长河似乎又恢复了一些体力,看着萧尘微微一笑,提醒道:“尘儿,你被她骗了,海达小区的那次枪杀只是她做的一出戏。” 张秋灵款款而来,如绝世佳人,如翩翩仙子,直到萧尘面前三步外方才停下脚步,看着男人微笑道:“我骗了你,恨我吗?” 萧尘神色变幻,一时间复杂之极,可却是幸福和愤怒交替出现的次数最多,最终,萧尘起身大步走到女人的面前,一个熊抱,将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便如十四岁那一年抱着野猪一般紧紧的抱着,再也不愿松手,开心已及的说道:“我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竟然没看出来你那次竟然只是骗我。” 感受着男人怀抱的温暖,张秋灵挣扎着方才稍稍有了说话的气,娇笑道:“当真不恨我?” “你能站在这里便是老天给我的最好礼物,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萧尘大笑道。原本因为萧长河而悲伤无比的心也因为张秋灵的突然出现而好转许多。恨?为什么要恨,她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萧尘的面前便已经足够。 “看不出来你这个刁民竟是这般的大度,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张秋灵玩笑一般的娇笑道,心情也因为萧尘的兴奋而愉悦许多。 “我的心很小,小到你那次去了以后再也装不下任何事任何人,就连活着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萧尘微微松开一些女人后直视着女人的面庞,如一个真情告白的男孩,真诚已极。 听着男人这么说的时候,张秋灵心中五味陈杂,片刻后,同样直视着萧尘,柔声道:“萧尘,我骗你一次,但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等此间的事情了结以后回到南京我便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你,好吗?” 68 英雄谢幕 耳边传来张秋灵的柔声细语和温言款款,让萧尘几乎以为身在梦中恍若梦境,然而女人的一颦一笑,那一件青黑色的风衣,那一双如水的双眸,怀中那个散发着淡淡青草香味的身体又是那般的真实,在这月华满地的月夜下触手可及再也不是海达小区内那具让自己肝胆俱裂的冰冷凉唇,再也不是那座让自己流干了眼泪的爱妻之墓。wWW。这一天,这一夜,萧长河和张秋灵,父亲和妻子,让萧尘再也控制不住幸福与悲伤的泪水,汹涌而出,如一个孩子般毫无顾忌尽情的挥洒着心中的喜怒。 张秋灵轻轻擦拭着男人眼角的泪水,抚摸着男人右眼处那触目惊心的淡淡疤痕,心中大痛,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竟然占据了一个如此重要的地位,这个曾经以为的刁民以为的市侩小人让张秋灵心潮起伏,眼眸蓦地微微一红,看着萧尘温柔却坚定的说道:“今夜我陪你,陪你到天荒地老。” 萧尘如一个孩子般破涕为笑,长啸出声,幸福至极,将怀着的女人紧紧抱住,无声胜有声,男人和女人的心跳呼吸彼此呼应,如一曲最华美的乐章在这个风波不止的夜里潺潺奏响,天下无音可及。 清风阵阵,月光流转,人群寂静如水。 陈步一看着笑容满面的萧尘也是微微笑了起来,这个杀了陈玄鱼的男人自己说不上敬佩,他没有过人的武力,也没有神鬼莫测的智慧,但在他的身边陈步一却感受到了二十年未曾感受到的亲情,相处的时间虽然不过数月,但心中早已将他当做了生死弟兄。 李飞檐和诸葛子瞻的面色虽然有些古怪,但心中也是为萧尘高兴,他是故人之后更是萧家如今仅存的傲世男儿。 唐门和袍哥诸人却不禁紧紧盯视着萧尘和张秋灵,就连委顿在地的唐老六也目不转睛的看向女人,心中思虑万千,她是如何来到这里也许不足为奇,但她又是如何冲破唐门和袍哥在紫园外布置的暗哨伏兵?将目光移向那辆两门牧马人时方才发现车身早已千疮百孔,前轮的车胎更是爆烂,然而,这一介女流还是安然无恙的来到了这里,镇定勇敢若斯实在不可思议。 萧长河看着萧尘时而大哭时而大笑如疯魔一般,心中大慰,谁说秋水妨紫薇?谁说这个女人注定和自己的儿子没有结果?人定胜天。这一刻,萧长河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快慰之极。 “叙旧也该够了。”白一凡冷冷看着张秋灵与萧尘,神色冷漠道。 萧尘微微转身,斜视着这个一头白发的老人,松开怀中女人,嘴角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促狭道:“我家老头子当年常说:‘人老了就该早些入土为安。’可你一把年纪却还生出这许多事端实在违背了老天爷的本意,该杀该死。”随着最后四个字从牙缝里蹦出,萧尘的表情蓦然变的狰狞凄厉,冷冷瞪视着唐一凡毫不退让。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好大的口气。”白一凡怒极反笑。 然而不等萧尘回答,一个面色带着淡淡笑容的男人走到了萧尘的身边,轻轻道:“你父亲快不行了,这个老家伙就让给我吧。” 正是陈步一。 唐一凡将目光转向陈步一,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自己尚未出手,这群后辈却已经将自己当做了一个玩物般让来让去,实在可笑可恨,正如萧尘适才所说,他们实在该杀该死!怒气满面的老人猛然跨前一步,向着陈步一冷漠一笑,道:“既然你找死,我也就无需顾忌欺负后辈了。” 陈步一从来不惧高手,即便自己不敌,在许多年前,在他还是一个孩童之时他便已经有了疯狗的称号。双腿猛然蹬地,身体前冲,借着反冲的力道向老人发出了第一轮攻击。 听闻陈步一的话后,萧尘如梦初醒方才想起父亲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转身望去,发现父亲正面带微笑的凝视着自己,然而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暴起的青筋,显然,他在极力忍着身上的伤势,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如刚才般柔和慈祥,定定的凝视着萧尘,一刻也未有转移。 萧尘拉着张秋灵大步走到父亲的身边猛然跪倒,眼中再次流下泪来,今夜,他竟然是那般的脆弱,双手紧紧握住萧长河伸到半空的左手,心中悲伤痛苦之极,声音嘶哑道:“爸,你好好歇着,别再说了。” 萧长河温和一笑,道:“尘儿,别哭,这十八年来没有我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你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吗?今夜老天能够开眼让我在死前看到你更让你喊我一声爸,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目光突然黯淡下来,看着萧尘定定道,“只是这许多年来我踏遍大江南北始终没有找到你母亲,也不知她现在活的怎样?”说到这里的时候,萧长河的眼神有些涣散起来,似乎忆起了当初年少轻狂,忆起了当初风华正茂,忆起了和她在青城山的点点滴滴。 感到父亲的左手猛然在下垂,萧尘心中大惊,看着萧长河悲声喊道:“爸!” 萧长河微微抬头仰望苍穹,只见长风阵阵,明月高悬,别墅前树影斑驳杂乱,低头,水波粼粼,光暗不定。嘴中断断续续的念道:“青城……出鬼……雄,山……水藏……骄龙。簌簌……落……英乱,伊人……谁……与共?” 他本是天下奇才,如今临死之际想起自己一生挚爱的女人不知身在何方,心中断断难以安定。 萧长河吟完这一首刚做的五绝后呆呆的望向萧尘,从腰间蓦然摸出一柄匕首,颤抖着递给萧尘,声音温柔却凌乱道:“这是……你爷……爷当初给……我的。” 抬眼扫去,赫然是那柄刻着“昆仑之巅,往事俱沉!”的匕首。 楚小云似有所悟,从自己的身上也拿出一柄匕首递给张秋灵,温柔笑道:“这两柄匕首本是一对,只可惜他们的前主人都未能在一起,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 暮雨潇潇,月华如水! 这两柄匕首赫然是楚小云回忆往事的时候所说的那两柄牵动了她少女芳心的匕首,也许更是她的定情之物,情根深种之物。 萧长河挣扎着又从怀中拿出一只碧玉色的洞箫,双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那只对于此刻的他而言重愈千钧的洞箫放在的唇边,缓缓吹奏起来,箫声悠扬,高低起伏不定,时而如清风拂面,时而如高山仰止,时而如奔腾之好好江水,时而又如皎皎明月高悬天空淡扫万物。 萧长河的嘴角挂着一丝安详的神色和开心的微笑,当初,正是因为这一只洞箫他方才悍然走出了又一村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山水,这一只洞箫,三十年来,他从未有一刻未曾忘记带在身边放在怀中,这时,脑海中满是她在柳树林中在簌簌落英里翩翩起舞的身影,满是她在夏日纷飞的片片桃花中轻轻吟唱的模样,那一日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她娇美的脸蛋上,是那般的美艳,那般的让自己动情,……………… 轻轻闭上双眸,呼吸渐渐停止。 一代枭雄,赫然长逝。 萧尘仰天咆哮,疯魔一般的抱住父亲的身体,泣不成声。 69 乱战唐门 天下无双 紫园外百米的一处树林中,黄铁桥抱着一柄M51看着周五湖嘿嘿笑道:“干爹,这东西可比歪把子猛多了,虽然杀伤力不如AK47,但抱着这东西和一柄小钢炮也没有什么区别。WWw.” “老二,你也活了三十多年,怎么还是这么的喜欢随口乱说?这M51你能抱着他跑多远?不错,打起来它确实狂猛彪悍,比CS里的那把耸枪不知强了多少,但你以为别人是傻子还是靶子?会乖乖的站在那儿让你扫射?用点脑筋好不好?”黄大路没好气的教训道。这个二弟有时候看起来彪悍至极,但脑子却实在不够用。嘴上虽然说其呆傻,心中却对这个二弟关怀备至。 “老大,你确定这东西不行?”黄铁桥睁大眼睛瞪着自己的大哥沉声问道,看其神色表情,似乎对黄定北的话将信将疑。 “你老大说的不错,这M51看似凶猛,实战中却连一把步枪也比不上,它的准确度低,穿透性低,射程中等,在战斗中行走更是一个大问题。你自己可以想象一下,一群人在乱战你抱着M51能扫射到谁?”光头猛男沈无双笑着解释道。 黄铁桥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原来这东西就是一个银样枪蜡头啊,竟然如此的中看不中用,真是失算失算。”说完后看着周围诸人舔着脸嘿嘿笑了起来。 众人不禁莞尔,原本因为要面临战斗而紧绷的心弦也微微放松下来。 一向心思缜密的黄大路从后备箱中摸出一把全身修长在月光下泛着银黑色的Tac-50递给黄铁桥,笑道:“二哥,这是02年的时候美军在阿富汗战争中特种部队使用的狙击枪,据说在‘巨蟒行动’中这柄狙击枪创下了2430米的命中记录,世上无枪可敌。” 黄铁桥一把握住Tac-50,在手中翻转观赏了片刻后,赞不绝口道:“这枪真好,握上去就觉得不一般,还是我家老三是行家。” 如果单纯论对枪支的理解,北路桥三人中自然以黄大路为尊,他酷爱枪支的程度已经到了痴迷的境界。 “不过这枪你可得省着点用,装配这种狙击枪的弹药我们可是少的很。”黄大路笑着解释道。之所以如此说自然是黄大路太了解二哥黄铁桥的性格了,一旦他发起疯来,只怕还没标准对手就已经打光了子弹。 “放心,你二哥我一定百发百中,绝不浪费。”黄铁桥嘿嘿笑着,趴在地上,右眼透过瞄准镜向紫园扫描而去。 “砰!” 黄铁桥头部半分米外的一块碎石上猛然窜起一串火花,在月光下映红黄铁桥的脸。众人大惊失色,没想到唐门和袍哥竟然也有狙击手在紫园外埋伏,当下纷纷卧倒在草丛和乱石后,缓缓爬向后备箱,各自取了一柄称手和熟悉的枪支。 在众人卧倒的时候,黄铁桥虽然被那一枪险些吓出苦胆,但透过瞄准镜却意外的发现一个人头蓦然浮现,当下毫不犹豫的打开保险,扣动扳机,Tac-50射出的子弹瞬间命中目标,一枪爆头。 黄铁桥虽然做的是军火买卖,但却很少用狙击枪与人交手,此刻一击之下发现此枪威力大的出奇,准确性好的出奇,心中大喜,微微调整视角,继续搜寻器目标。 紫园外围埋伏的唐门和袍哥众人也是骇怒交并,原本因为大意便让一辆两门牧马人轻松穿过防御驶入人群,现在更是在大意之下死了一个兄弟,所有人的胸中都是怒火升腾,几乎所有的火力都向黄铁桥藏身的地方或扫射或点射而来,一时间压的黄铁桥紧紧趴在地上再也没敢抬起头。 紫园外围,黄铁桥、黄大路、黄定北、沈无双、周五湖、王贵、陈飞、方岩、吴庸、李三等一共十人和唐门以及袍哥展开一场小规模枪战。原本周五湖和王贵是没打算让方岩和李三跟来的,但这二人都对萧尘关心之极,又加之他们自身的伤势并非太过严重,故而最终他们还是出现在了紫园外围。 枪声如雨,子弹簌簌如落木柳絮在天空飞雾,划破了这个清冷的夜空,刺穿了紫园的苍穹,也打破了早已按捺不住的唐门和袍哥众人的复仇怒火。 枪声想起时,正是陈步一被唐一凡打的吐血倒地时,密集、攻守有序的枪声让唐门和袍哥众老人再也不能似先前那般淡定自若,倘若外围由唐博指挥的那十二人被打败,那么自己这帮托大的老家伙势必再也走不出紫园,想到这一点,所有的老人脸上都出现了惊怒之色,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以多欺少什么以大欺小,务必要在紫园外围的局势分出结果前将眼前的残局收势掉。 数十个老人在白一凡的怒吼下如一群老狼扑向了萧尘等人,伪装的仁义,伪装的单打独斗终于在危险面前彻底沦陷,变的一钱不值,臭不可闻! 楚小云凤眼红肿,泪水连连,轻轻将萧长河的尸体放在地上,转身望着那一群冲来的老人,脸上毫无惧意,右手在腰间一探,一条长鞭出现在女人的手中,一丈八分长,迎着众人楚小云凄厉一笑,长鞭在风中飞舞而起直奔远处依旧坐在地上静静喘息的唐老六,袍哥中一个老人顿时咆哮一声身体左转右突避开楚小云的长鞭,一拳击向女人心脏的位置,但楚小云的嘴角却是冷笑连连,竟然毫不防备老人的一拳,长鞭一抖,再度借力扫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唐老六,她已必死的决心势要一击斩杀这个让萧长河死亡的罪魁祸首。 嘴角含笑,楚小云颓然倒地,然而,她的长鞭也在被老人击到心脏时打在了唐老六的脖子上,一拳一鞭,两条人命同时奄奄一息,只是楚小云在倒地后毫无胆怯惧怕之意,痴痴的回眸望向萧长河的实收,嘴角微张,温柔中充满决绝,道:“生不能同床共枕,死亦要同穴而卧。”反观唐老六,原本就有伤的身体在楚小云雷霆一鞭下根本毫无闪躲的可能,就连伸手格挡也没来得及,脖子上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痕,随即,一颗头颅咕辘辘的滚在了地面上,鲜血从脖子中激射而出,染红苍穹,染红那一轮皓月。 看着地面上的萧长河,楚小云痴痴一笑,如一个含羞的妙龄少女,渐渐呼吸不可闻…… 胸中满是悲愤的萧尘一马当先的迎向了适才轻易挫败陈步一的白一凡,眼中是复仇的怒火和无比强大的杀意,独眼中散发的气势让久经世故的白一凡也不禁微微侧目,心中惊骇不已,大呼虎父无犬子。 张秋灵的秋水长剑在人群中左右穿梭,飘忽不定,一时间竟然生生压制了三个老人的攻势。 陈步一虽然重伤倒地却依旧咬牙坚持着与断了一臂的廖青衣斗在一起,虽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却倔强的不肯倒下。 诸葛子瞻和李飞檐也是双双受伤,但他们的伤势还不至于如陈步一那般沉重,一时间也是各自找了一个对手斗在了一处,虽然不至于取胜,但一时间也没有落败的迹象。 而雄霸天下的青门在萧长河与楚小云赫然长逝后竟再也没有像样的高手可言,原本便受伤的三个堂主刚一出手便被杀的现象环生。 紫园外,枪战渐渐变的稀疏起来,黄铁桥爬到靠在车门边的黄大路身边,轻声问道:“老三,伤怎么样了。”说着的时候将目光望向黄大路的胸膛,这一看顿时怒火熊熊,睚眦欲裂,黄大路的胸前的衣服竟然已经被全部染红,触目惊心。 黄大路脸色苍白,却坚强着说道:“二哥,不妨事,还死不了,没打到心脏,就是血流的多了一点。” 黄铁桥猛然将黄大路抱在怀中,痛声道:“老三,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别动,看二哥去给你报仇,让那群混蛋通通死在这把枪下。” PS:昨晚和几个高中同学去浴场洗澡打麻将今天回来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竟然传错了章节,实在该杀该杀啊。 70 柔情百转 不离不弃 枪无情,弹无眼,有所获必有所受。wWw, 只是黄铁桥万万没有想到受了这穿胸一击的竟然是黄大路,是自己胜似亲兄弟的兄弟。想到黄大路委顿在地血流满胸的场景,黄铁桥目中杀光无限,双手紧紧握着那支狙击枪,趴在地上如一块岩石动也不动,右眼透过瞄准器全力搜寻着目标搜寻着那帮如畜生一般的猎物。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黄铁桥趴在地上依旧不动分毫,如山如岳。 王贵、方岩、李三、吴庸这几个人都是不善于拿枪的人物,虽然手中有着杀器心中更有杀气,但无奈枪法实在不准,交火近十五分钟以来丝毫未有斩获,反而是王贵的左腿和吴庸的右臂各自中了一枪。 黄定北、周五湖、沈无双、陈飞这四个人虽然不如黄大路那般枪法纯熟,但都是头脑不笨反应极快的人物,虽然未有斩获却也没有损伤。 开战以来,除了黄铁桥开场时的一枪爆头就只有黄大路的重伤和吴庸、王贵的轻伤。 唐门和袍哥虽然在紫园外围的人数不多,却俱是精锐,说不上以一当百,但对付黄铁桥这帮临时拿枪的旱鸭子无异于天壤之别,但却因为夜色中视野太差的缘故实在无法击杀众人。 黄铁桥的那柄狙击枪可谓是良方所有装备中最为精良的杀器,超远射程、高精度、大威力。黄铁桥虽然不懂枪支却也非门外汉,毕竟做了近十年的军火买卖,而且黄铁桥在前些年中尤其喜欢玩一款名为CS的单机枪战游戏,在那款游戏中,他时常上演着十杀的壮举,枪法之准确几乎无人可及,这也是黄大路将这把Tac-50让给黄铁桥使用的原因之一。 坚忍、耐心、毅力、执着、豪勇、血性、……这些词可以毫无顾忌的用在此刻的黄铁桥身上。 “砰!” 一颗子弹从Tac-50的枪膛急速飞出,瞬间便已消失在敌方一个中年男人的头颅中,顿时血浆满地,红白混杂的液体流了满地皆是。 “第一个!”黄铁桥嘴中念念有词,眼神狰狞。 唐博心中大惊,又是这种枪声,第一次自己以为是意外,是自己的人大意,可此刻唐博再也不敢大意,吩咐剩余的十人小心戒备决不可轻易露头,心中则在思考着破敌制胜的方法。 紫园内,青门仅存的三个男人两死一伤,重伤倒地的男人抬眼四望,看见萧长河的尸体,看见楚小云的尸体,看见和自己在十多年前一同加入青门的两位兄弟的尸体,望着依旧在混战的人群,嘴角蓦然狰狞,心中悲愤道:“既然你们想要灭了青门,那么你们也便一同陪葬吧。”说着从胸前摸出一颗手雷远远抛进别墅中。 打伤他的唐门老人心中一惊,刚要大喊出口提醒同伴小心,耳中却已经听见一声巨大轰鸣,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轰鸣,这个重伤的青门堂主自然是知道别墅中有着足以将这些人炸为齑粉的火药,在一连串的爆炸轰鸣声中,整座别墅轰然炸裂开来,火舌飞扬,大火熊熊、漫天而起,尘土、砖块、玻璃等杂物在空中混合着飞速或砸或压或射向众人,惊怒、恐惧、失神、震惊、……人群中百态横陈,一个将死之人竟然制造出了这般大的狂猛杀伤力。 许多人不及躲避便已被玻璃刺伤或者被石块砸伤,却没有人死在这一场大火和爆炸中。也许是青门堂主错算了一点,别墅中的火药虽然充足,但是别墅的本身却不足以在爆炸中将这些人灭绝。也许是那个青门堂主不想因为自己伤及了那个名为萧尘的男人吧,他毕竟是自己大哥的亲生独子。 后头看着身后的熊熊大火,萧尘觉得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随即猛然转头借着面前一直将自己死死压制的白一凡在大火中分心的瞬间,一记直拳直奔对方心脏,快若闪电。 白一凡在仓皇之中连忙一个挫步,一个小角度踢腿打向萧尘下盘的膝盖,招式之老辣,反应之迅速,都已入了绝顶高手的序列。萧尘一击不中后知道自己决不是这个老人的对手,当下也不再和老人力拼,反而游目四顾,眼光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些因为爆炸而受伤的老人,一旦发现目标。立即奔袭而去,下手绝不留情。白一凡虽然武力绝顶,但步伐与萧尘相比却输了一些灵敏,毕竟萧尘在青城后山走了数十年,反应、变向、灵活,这些与步伐相关的要素都已经达到了化境,这也是当初在四川成都萧尘如何能在短短的瞬间追上唐晨并断其一臂的缘故。 白一凡心中怒火如炽,跟在萧尘身后急速奔跑,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个小子,不禁嘲讽道:“小子,打不过便想着跑吗?” 萧尘却理也不理,只顾着搜寻自己的目标再痛下杀手,虽然因为那一场爆炸他的头发衣服已被烧的破烂不堪,身体上也偶有擦伤破皮,但却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况且对萧尘而言,这点皮外之伤压根算不了什么,当初在青城后山他不知受了多少比这严重千百倍的大伤。 唐门和袍哥的那些老人因为那场大火爆炸虽然也没有伤到大碍,但却因为萧尘的奔突偷袭在一时间消损了不少战力,又加上张秋灵仗着秋水剑的威力在人群中左右自如挥洒,剑花朵朵,一时间倒也挽回了不少败势,但毕竟寡不敌众,况且这些老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哪一个不是死人堆里爬起来的?在经过最初的惊慌之后很快便再度掌握了战场了主动,十余个老人渐渐将萧尘五人合围在了一起,让萧尘再也不能左右奔突,就连张秋灵的秋水剑也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白一凡看着萧尘冷冷一笑,道:“萧小子,你不是像泥鳅一样滑吗?怎么不跑了?” 站立在萧尘对面的老人一时间竟然没有了将萧尘立即弄死的冲动,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怒目而视的萧尘,脸上满是倨傲的神情,便如他适才看着重伤之下的萧长河一般无二。 萧尘心中大怒,脸上青筋暴起,便欲做困兽之斗,然而右手却陡然被张秋灵握住,转身,望见女人如水如画的双眸正定定的望着自己,心中的恨意一时间倒是消散了一些,再也不复先前在心中狂猛飞扬肆意乱窜了,耳中突又传来女人淡然空灵如深谷幽兰如旷野烟树的声音,“萧尘,从今天起我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萧尘心动蓦然涌起百般柔情,握紧女人的柔荑,凛然不惧道:“不错,从今往后我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会分开,虽没有喜乐也没有哀怒没有生离死别了。” 两只手在月色下在微风中在人群里在心之外紧紧相握,目光对视,往事种种历历在目,如梦亦如幻。 71 算人者 人恒算之 张秋灵微微一笑,目光柔和的望着萧尘,犹然记得和这个男人在青城山下又一村中的初遇,当时的他是那般的市侩那般的强词夺理,如一个地道的小人与村民大吵出口,丝毫不顾及形象不顾及与村民之间的感情,然而虽是如此,他的语言虽然犀利逼人却又会让人产生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wWw、 犹然记得祖师墓地那一夜萧尘光着膀子唱着京剧,记得萧尘在姑姑死后的悲伤失落,记得自己与他之间在南京的嬉笑玩闹,记得………… 还记得什么呢?女人微微失神的双目陡然醒转,定定的看着男人,是啊,自己与他之间的回忆还太少太少,又怎能这般轻易离开?自己还要看他青云直上上九天,还要看他气吞如虎笑傲天下。可是,唐门和袍哥这般老人已经将自己一方团团围困又怎能有脱身之计?难道今夜真的便这般结束了?张秋灵虽然不恐惧死亡但想到即将于他共同面对从未有人见证过的世界,心中不禁出现几分茫然。 看着女人变幻的脸色,萧尘突然觉得心中大痛,他虽然以炸死骗了自己但此刻她已经用生命来证明了她对自己的感情,可自己从始至终却连她想得到什么也不曾清楚,她毕竟是女人,虽然智谋超群,但她也一样需要男人的关心和爱护,可纵观这半年来发生的种种,自己竟是从未给过她半分的关怀,想到这里,萧尘的嘴角不禁泛出苦涩的笑容,看着张秋灵低沉说道:“我一直在心里要求着我想要看到的你可却忘了你也在要求着想要看到的我,这半年,你委屈了。” “现在明白还不算晚。”张秋灵温柔道。 “死到临头还在卿卿我我,真是好大的气魄。”适才在混战中被萧尘偷袭了一拳的一个老人愤愤出口,双目如电直射向萧尘。 紫园外,唐博藏在围墙后高声喊道:“不知对面是何方的朋友,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我们停火谈谈如何,不论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尽力办到,我唐博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只要你们认了我这个朋友,我唐博必定以十倍的朋友之礼回敬你们。” 陈飞心中冷笑,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永远也改不了丑恶的嘴脸,打了半天见没有必胜的把握竟然说出这么一副冠冕堂皇的话,简直可笑之极。 沈无双哈哈大笑道:“唐博,还记得你无双爷爷吗?十年前被我打断的三根肋骨不知好了没有?” 唐博听闻声音后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对方阵容之中竟然有这么一个杀神存在,倘若真是沈无双那厮的话今晚断断难以和平收场只能在枪下一决雌雄了,但联想刚才紫园中的爆炸声,知道必定是青门中人在大败之下走的同归于尽之棋,心思念转,立时便有了主意,只要自己能够在这里拖延时间保持不败等到长老他们过来必能将这厮弄死。心中如此想,嘴上却仍是客气之极的说道:“原来是沈无双你这匹夫,我道是谁竟有这般大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难道十年未见,唐博你连眼睛竟也是如此的不济了吗?今夜明明是微风轻抚的大好月色又何处来的狂风?”沈无双哈哈笑道。 唐博知道这厮虽然武力智谋都不底,但心中却狂傲之下,从来都是老天第一老子第二的性格,从未将任何人放在心中,唐博也是摸准了沈无双狂傲的缺点,故意激将道:“唐某记得当年的沈无双不是天下第一狂人吗?但为何十年间只是流连夜场再也未有丝毫大动静呢?难道将女人骑在身下比当初要打遍天下高手的愿望更加让你着迷吗?” 唐博之所以如此说自然是为了让沈无双和自己争论而让对方不再有功夫和自己这一方暗中火拼,要么停火谈话要么光明正大的来一次冲锋对决,经过一番短暂的交锋,唐博知道如论枪法对方实在不是己方的对手,简直如萤火比之皓月。 沈无双虽然彪悍勇猛,但狂傲确实是他的弱点,听了唐博的这一番言论,心中怒火腾腾而起,顿时争锋相对道:“唐博,你这个缩头乌龟只会藏在墙根里和沈某人说话吗?老子确实隐忍了十年,但那又怎样?天下高人猛士胜过沈某者多不胜数,这一点老子在十年前便已明白了,倒是你们唐门整日想着这千年来的恩怨,却一日也未曾实现,以老子的十年而悟比你们的千年顽固实在不知强了多少倍。” 十年前,沈无双雄心壮志自诩天下第一猛人,一连击败了大江南北三十二名外家高手,其中唐博便是他击败的第十三名外家高手,不仅如此,沈无双更是嚣张至极的打断了唐博胸前三根肋骨。在接连的胜利之后,沈无双声名一时无二,直追萧长河,但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东征上海约战萧长河的时候他却已经在四川和萧长河交过手,三十招,沈无双完败,心服口服,萧长河留下的那句“天下能人异士何止千万?八年前的我便如你一般。”让沈无双思考了三天,最终他跑到故乡合肥过起了灯红酒绿的生活。 唐博心中一震,怒气上涌,却随即冷笑一声将怒火通通压在心头,喊道:“沈无双,我道你如何了得,原来也在温柔乡里变成了一个软蛋。而我唐博十年来却从未忘记你给我的痛苦和屈辱,始志要报当年的断骨之仇,今夜不知你可否应战?” 唐博心中激荡之下,竟然要拿自己和沈无双约斗,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报仇雪恨,但更重要的一方面却是要拖延时间等唐门长老胜利归来后大开杀戒。 沈无双哈哈大笑,道:“唐博,十年未见你还是这般的喜欢耍小阴谋,但此刻紫园内已经战火纷飞,轰鸣如雷,沈某如若在此刻和你比斗岂不是中了你的圈套,一旦萧尘他们在紫园内尽皆被杀沈某岂不是白白的跑了一趟上海来了一趟紫园吗?更重要的一点是沈某从不屑于和手下败将言生死决斗,犹如夏虫不可语冰。” 唐博心中惊怒不已,十年前,沈无双虽聪慧却还不至于能压下心中的狂傲,而此刻的沈无双却能以大局为重实在让他心惊,然而不等他震惊完毕,只听一声枪响,自己身旁的一个弟兄顿时如破絮般颓然倒下,和刚才的两声枪响如出一辙,短短片刻,这一支狙击枪已经狙杀了自己三个后辈,心中惊怒交并,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但却知道此时此刻绝不是与他们对拼的时候,那一支狙击枪的威力实在太过惊人。 就在这时,几颗手雷猛然划破长空落向唐博处身的地方,唐博心中大惊,心下更是后悔不已,自己刚才想要拖延时间故而方才连绵说话,却没想到沈无双这厮更是将计就计和自己说起话来实则竟然是要判定自己的位置好来一个惊艳一击。 明月当空,轻风阵阵,几颗手雷在落地后接连发出巨大的怒吼,将唐博处身的地方瞬间炸为焦土,同时,纷飞的铁片在空中肆意飞扬,如刀切豆腐般直插入唐门半数人以上的身体内。漆黑的焦土,残垣断壁,断肢横飞,鲜血长流天际。 一番话,出卖了唐博更葬送了唐门十个大好男儿的生命,可笑复可叹。 算人者,人恒算之。 72 今夕何夕 有女若曦 月华淡洒,清风鼓舞,不散的烟火在紫园飘荡怒吼仿佛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向众人大声咆哮,咆哮它方才是天下的霸主,谁人也不能触犯它的权威。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紫园上空,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一派宁静安详景象,然而那满地的瓦砾,漆黑的焦土,混杂着鲜血烂肉的水波随处流淌,怒吼如吠的大火却又是那般的触目惊心、凄厉恐怖。 尸横遍地,鲜血依旧长流。 周五湖一帮人在确定敌人已被消灭后面色凝重的围在一处,沉默、安静,只有风声、火声在猎猎飞舞。他们胜了,该欢呼长啸,可却谁也没有笑的兴致,因为在那一连串手雷的爆炸声中,黄大路带着安详的笑容走上了黄泉路。 黄定北眼眶红肿的蹲下来,紧紧凝视着黄大路的尸体,咽哽道:“兄弟,哥哥对不住你,让你走的寂寞了。” 黄铁桥同样蹲下,却声泪俱下的哈哈笑了起来,抱着黄大路的尸体高声道:“兄弟,记得你总是说我们那时候没钱没势的时候喝的二锅头最带劲,当初我和老大都笑你太傻,直到现在等你走了,我才发现那二锅头竟是那般的美味,那些年里,我们喝了多少二锅头……”黄铁桥说着说着却再也说不出口,蓦然抹了一把眼泪,冷漠如魔道:“老三,你放心,等哥哥杀了那帮混蛋后一定在你的坟前和你痛饮三天三夜的二锅头。” 说完之后长身而起,抓紧那把狙击枪就要大步走向紫园,可入手时眉头一皱,蓦然将狙击枪放在地上,大步走向后备箱,摸出了那把重机枪B51也就是先前因为黄大路的话而放下的M60。 黄定北看着老二扛着重机枪大步向紫园内走去,心中激荡不已,立时抓起身旁的AK47紧随而去。 紧接着,众人也是各自握紧手中的武器向着紫园大步而去,面色冷漠,杀气漫天! 紫园内,唐门和袍哥一帮老人在听到手雷爆炸后心中吃惊不已,在不知外面胜负如何的情况下,以白一凡、唐逸为首的袍哥和唐门众人再也不做停留,向着场中被包围的五人发起了一轮最为猛烈的进攻,袍哥孟东柳更是从腰中摸出了一柄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枪尖直指诸葛子瞻,猛然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轰然飞出,诸葛子瞻轰然倒地,再一声,李飞檐也捂着胸口缓缓倒下,双目中竟是悲愤惊怒之色,实在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已经沦落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要靠着枪火之力来对付自己这帮人。 其余众白衣老人虽然心中也是有些不忿孟东柳的所为,但眼下这些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消灭这里的敌人后在看看外面究竟如何再作打算。 在孟东柳拔出手枪的时候萧尘已经有所惊觉,但还不及提醒身边诸人孟东柳这老贼已经接连打出两枪让诸葛子瞻和李飞檐轰然倒地,心中虽然愤怒如火却此时此刻他纵有滔天之能也无计可施。 眼看着孟东柳的枪尖在空中稍稍移动标准张秋灵,萧尘甚至来不及多想便一个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子弹前进的方向。 张秋灵大惊失色,脸上的空灵淡静再也不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是一个小女人般的哀楚怨恨。 子弹迎风飞翔,瞬间没入萧尘的右背,借着又从前胸颓然飞出,在贯穿萧尘的胸膛后,带着一些鲜血的弹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悄然停在张秋灵的胸口处。 “萧尘!”张秋灵痛呼失声。 沙漠之鹰仿佛一只嗜血的猛兽在屠戮着自己的猎物,漆黑幽深的枪口如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 陈步一挣扎着用原本大伤之下的身体坐起垂死的反击,但沙漠之鹰的枪口喷出的子弹却已经瞬间没入了男人的左胸,带起一道血箭凌空怒射飞舞,悄然落地,点点血花,凄美绽放。 瞬间,被围困的五人已经有四个人中弹,除了萧尘张秋灵外的三人更是生死不明。 然而沙漠之鹰却依旧怒吼着射出了余下的所有子弹,全部贯入萧尘的后背,这个在生死关头暴露自己后背来为女人挡枪的男人。 萧尘嘴角噙着血水,深情的望着张秋灵想要开口说话却在嘴张开的瞬间喷出一蓬鲜血,虽然极力挣扎着不想倒下去还想再看看自己在死前抱着的女人,但眼神却已经渐渐暗淡下去,慢慢无光,失去色彩。 颓然倒地,任张秋灵如何扶持也再也不能站立。 唐逸一拳拍在张秋灵胸口的时候,白一凡的一脚已经扫到了女人头部,更受了2个唐门老人的拳脚。 张秋灵如断线的风筝般悄然落向远方,三千黑发在空中迎风怒绽,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明月。 望着三步外倒在地上的萧尘,空中的张秋灵却蓦然温柔的笑了起来,从此刻以后,天地间的万物再也不能将将自己和他分开,自己和他将携手踏黄泉路,看彼岸花,观三生石,不仅如此,自己和他还要和孟婆大吵一架,决不喝孟婆手中的那碗汤,生生世世,自己再也不要忘了他,自己要做生生世世的女人,生生世世都做他的女人。 廖青衣还待奔突上前给昏迷在地的张秋灵致命一击时却蓦然头皮一痛,想要抬头观看是何人暗算自己,耳中却只能听到越来越清晰的轰鸣声,那声音好像是直升机的声音……廖青衣还待在想,却再也想不出任何东西,意识涣散如夏日里的冰雪,消融殆尽,伴随着流淌而出的红白之物,廖青衣如木偶般轰然倒地。 唐门与袍哥诸人大骇,纷纷抬头观看着月光中出现的那一架越来越清晰可见的直升机,放眼望去,只见在直升机打开的门边,一个一头青丝在天空里乱舞在狂风中飞扬的女人正抱着一支有着红外线瞄准器的步枪动也不动的瞄着自己这帮人。 红外线的焦点离开廖青衣的头部后又在瞬间照射在了唐逸的脸庞上,气氛在一时间诡异之极。 机舱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呵呵笑道:“小草,你的枪法可是越来越准了,刚才的射程应该有2000米了吧。” 蹲在机舱边的女人动也不动的回应道:“是2093米,但却与我的枪法无关,丁丑改装过的步枪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如我一般击杀廖青衣。” 先前的女人声音再次呵呵笑道:“小草,你总是这般的谦虚,难道不知一味的谦虚就是骄傲吗?” 蹲在机舱边的女人反驳道:“难道你不知道一味的调笑别人就是无耻吗?” “无耻?”机舱中的女人蓦地哈哈笑了起来,道,“难道你觉得我无耻?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踹下去!” “信!”小草冷冷答道,“因为你不仅无耻而且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常人。” “蓬”的一声,机舱中的女人悍然出脚,将蹲在机舱边的女人一脚踹下,毫不拖泥带水,动作干净利落之极。 此刻直升机虽然已经飞到紫园上空,但距离地面失少还有百米距离,但被踹下的小草却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左手抱紧装配红外线的改装步枪,右手静静放在腰间,距离里面只有大约三十米的时候方才在腰间猛然一按,顿时一道如红云般的降落伞在空中猛然绽放,一朵美丽至极的白色罂粟花在红云中翩翩开放,夺目而鲜明。 距离地面只有三十米方才打开降落伞的小草在空中摇摇晃晃了几秒钟之后蓦然又从腰间拔出匕首斩断绳带,以一个漂亮的之极的猫扑落地接着又用一个翻滚消了自己落地时的所有力道。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漂亮之极。 唐门和袍哥众人呆呆的望着那一片红云那一朵洁白的罂粟失神起来,竟然连小草落地时发出的惊呼也忘了观看忘了喝彩。 直升机上蓦然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扎着无数细碎的发辫,干净的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和玩味的神情,五官精致如最美的山水墨画,只见她望着小草落地的地方大声喊道:“小草,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都会把你踹下来的。”喊完之后又兀自咯咯的笑了起来。 唐逸喃喃自语道:“罂粟花,罂粟花,她们终究还是要在今年开放了。” “不错,开了,来了。”白一凡悄声附和,如梦呓一般微不可闻。 唐逸脸色蓦地一震,望着白一凡道:“福祸本相依,我这人偏偏不信邪。” 白一凡却轻轻摇头,道:“萧昆仑和商飞彤当年何等的惊才绝艳名震天下,加上当时那纵横天下的三十六奇士,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霸气?可他们不也是因为这一片红云这一朵花载了一个天大的跟斗吗?我们比他们况且不如又谈何福祸?” 一个降落伞,让片刻前还老当益壮雄风犹在白一凡心灰意冷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天下之大闻。 唐门和袍哥余下的数十位老人听着他们的谈话,无不悚然心惊。 小草从地上爬起后,单枪匹马来到唐逸等人的面前,扫视一番诸人和地上的尸体后,将目光锁定在唐逸身上,冷冷道:“你们可以走了。” 唐逸还没说话,一旁的孙长天反倒大怒道:“你这小丫头好大的口气,信不信我一掌劈了你?” 小草将目光蓦然转向孙长天和他对视起来,冷笑道:“将死之人也敢妄谈杀生,可笑之极。” 孙长天脸上一片通红泛起,心中大怒,跨步,劈掌,直奔小草的咽喉,霸道刚猛之极。 小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嘲弄,空闲的右手同样呈掌向孙长天劈去,竟是以攻对攻的套路,但女人的嘴角却写满了不屑和冷漠,仿佛一个孩子也敢与自己对掌一般可笑。 孙长天心中喝道:“小丫头找死。”挥出的右掌猛然再度加速,毕集孙长天所有之力气,势要一掌震断这小丫头的手腕。 双掌在空中相交,发出一道沉闷响声。 孙长天蹭蹭大退,脸上的怒意瞬间转变成惊骇,对掌过后,自己的右手竟然酸疼无力如被一个铁锤砸过一般难受,心中惊惧之极,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小丫头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外家力量实在让孙长天感到不可思议,不禁在站定后怔怔的望着女人再也不敢大言不惭。 小草却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目光扫视众人,神色转回冷漠,道:“我说过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人群中,孟东柳在暗中将子弹装入沙漠之鹰后悍然对准目标便欲向着这来历不明的女人扣动扳机,可却没想到自己的手指还没来得及用力,那个女人手中的改装步枪的枪膛中射出的子弹已经射到了自己拿枪的右手手腕,沙漠之鹰颓然落地,鲜血汩汩而出,孟东柳强忍疼痛,心中却惊怒之极,这个女人出枪的速度竟然比自己要快上这么许多,简直不可思议,心中震骇万分。 “我说过这里再也没有你们的事,事不过三,如若再有动作别怪我杀无赦。”小草站在原本萧尘站立的位置,狂风鼓舞,发丝飞扬,一身黑色劲装在月光下映照着她玲珑有致的美妙曲线,微微泛着黝黑色的皮肤在月光显得是那般的动人,可她的神情又是那般的冷漠,仿佛在她的世界中只有如冰雪一般的寒冷,只有冬儿没有其它。 一支改装步枪,一个劲装女人,将唐门与袍哥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直升机伴随着连续不断的轰鸣巨响和肆虐狂风降落在人群三米外,原本便是打开的机舱中走出一个结了万千发辫样貌甜美的娇小女人,年纪看起来如小草一般只有二十许岁,但脸上却总是洋溢着不断的笑意,似乎见到眼前的这班人让她开心之极。 樱唇一动,女人看着小草发出如银铃一般的呵呵笑声:“小草,你看你,总是这么喜欢用你这张臭脸吓人,也不怕他们说破了我们的行踪吗?” 小草冷漠一笑,目光扫视众人后又转向发辫女人,一字字道:“他们若敢我便诛其九族。” “你手上的血已经和黄河的水差不多啦,若是在这般杀下去岂不是要赶上我了?”样貌甜美的女人呵呵笑道,“那可不行啊,若是你赶上我了那我岂不是很掉身份?” 杀生的多少在她的嘴中竟然只是一件衡量各自身份的象征,何等的荒谬可笑。 “若曦,你在这般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杀了你?”小草的脾气似乎很不好,调转改装步枪的枪口直指甜美女人的胸膛。 名为若曦的女人仿佛听到了天下最为可笑的笑话,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如铃,花枝乱颤,显得她是如此的烟视媚行无法无天。 “小草,你觉得你能杀了我吗?”若曦竟然少见的盯着小草嘴角含笑的咯咯笑问道。 “不能。” “这倒是实话。”若曦似乎极为满意小草的答案,“既然不能拿就乖乖的做我的跟班,别抢我的台词。”说完后,将目光望向唐逸、白一凡等人,学着小草的模样装出一副冷漠的面孔,道:“这里没你们的事啦,你们可以滚蛋了。” 她的语气在这个大火冲天的夜晚是那般的不伦不类,便如一个正常人在青天白日的马路上闭着眼睛问路人:“天太黑了,你能借我一盏灯吗?” 虽然若曦的语气神情是那般的可笑,但观其行,听其言,唐门和袍哥众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又哪里能发出笑声?呆立片刻后,白一凡看了看身旁或者战死或者受伤的兄弟,轻轻叹道:“走吧。” 白一凡神情一时间落寞无比,转身离去的瞬间,他的脸庞似乎苍老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同袍堂大佬不是那个掌控整个四川的袍哥老大了。 袍哥的几个老人纷纷转身跟着白一凡向紫园外走去。 唐逸心中辗转反侧、思量万千,最终还是咬牙说道:“我们也走吧。” 神情中有悲愤和不甘也有不屈和得意,虽然那朵云那朵花来了,但今夜上海的紫园之行唐门最终还是完成了原本的目标,几十年的怨恨屈辱终于可以洗雪,如此离开虽然屈辱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曦见唐门和袍哥众老人或大步而去或搀扶而出,不禁咯咯笑了起来,转身看着小草道:“看吧,本仙子出马立刻搞定。” 小草冷笑一声后,道:“那是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实力自然会乖乖离开。” “我们的实力还不是我若曦仙子和众前辈一手打拼出来的?”若曦神色自负的咯咯笑道。 “若曦,你总是这般的自夸自负,若是有一日我在武力上战胜了你必定让你生不如死。”小草恨意不绝的冷冷说道。 “哦?”若曦笑的更加大声了,“想不到他们眼中的冷女王我的小跟班竟然还有着这样的抱负,实在可喜可贺,可你知道吗?你比不上本仙子的最大原因不是在武力上而是在这里。” 若曦娇笑着走到小草面前,用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小草的太阳穴。 小草本就是一个神态倨傲的女子,她有着过人的武力,有着不俗的容貌,有着傲人的身段,任凭哪一点放在世上对女人而言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却接连被若曦羞辱,压了数十年的屈辱顿时一涌而出,望向若曦的眼神中充满鄙夷仇恨,冷声如冰:“若曦,今夜我便要和你斗一斗。” 73 发辫飞扬 星月无光 轻风鼓舞,大火漫天,尸横遍野,血水乱流。WWw, 坍塌炸毁的别墅前,两个女人悍然对立,一个神情冰冷如万古不化之冰峰,一个笑意飘荡似仲夏之歌声。 “小草,你真的长脾气了。”若曦虽然依旧是咯咯笑着,但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怒意,“但今夜却不是我教训你的时候,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干净了本仙子一定会在你身上留下点东西。” 小草怒哼一声,不再理会若曦,而是大步走到直升机旁,看着驾驶位上一个形容颇为憔悴却满脸醉意的老头冷声骂道:“老猫,是不是要让我帮你醒醒酒。” 老头脸上的酒意似乎醒了几分,看着女人嘿嘿一笑,道:“草姑娘,你可别对我发火,不是说冤有头债有主吗?谁让你生气你便去找谁。” 小草听后更是俏脸含霜,一个跨步,一个肘击便向老头打去,老头却猛然靠向椅背,轻松且惬意之极的躲过小草的攻击,摇了摇头,道:“草姑娘,我怕了你还不成吗?这就帮你搬下来。” 听闻老头如此说,小草方才住手,但一双妙目仍然瞪视着老头,似乎随时随地都会发起攻击。 “戊戌老头,这丫头今晚可是有脾气了啊,你说呢?”若曦在一旁咯咯笑着,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名为戊戌的老人走到机舱中找出一辆看起来十分简便的双轮摩托车后,看着若曦笑道:“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就别添乱了,再添乱的话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被这丫头给拆了。”说完后神色古怪的向着小草的方向努努嘴。 “不错,这丫头知道自己不是本仙子的对手便要拿你出气了,可她拿你出气又关我何事呢?”若曦做着一番不解的表情朝着戊戌问道。 戊戌脸色顿时一阵尴尬,将摩托车搬到地面后看着若曦灿灿笑道:“若曦仙子,我若是被她拆了骨头,你们难道要走回去吗?” “戊戌老头,你都这般大的年纪了,可却还是这般的虚伪啊,难道扮猪吃老虎就这般的好玩吗?”若曦眼神含笑的看着戊戌老人,却又猛然醒悟道,“不错,扮猪吃老虎确实好玩,不行,本仙子也要试上一试。” 一旁的小草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道:“扮猪吃老虎?若曦你可真是会装蒜,这些年里你在我们的面前装的还不够吗?别仗着得宠就这般的目中无人。” “得宠?你确定本仙子是因为得宠方才目中无人?难道不是本仙子才智无双方才得宠?”若曦秋波流转,笑意盈盈道。 小草心中自然知道这女人确实才智过人,但却恨其自狂自大、目中无人,冷笑连连道:“一个整天将自己夸成仙子的女人只怕天下间也只有你若曦方能说出口。” “难道本仙子不够美吗?” 若曦歪着娇俏的脸蛋,月华洒遍她的五官轮廓,万千的发辫在风中轻轻飞舞,嘴角绽放的笑容和那如银铃一般在空中飘荡的声音,再配着身后的熊熊烈火,竟是如一幅不世出的仕女图一般夺目。 小草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却知道这个骄傲的女人确实称得上是绝代佳人,只怕天下间还真未必能有美貌胜过她的人。嘴角却依旧冷笑,还待讥讽几句,却被戊戌打断。 “你们两个就别在吵了,先把事情搞定吧,从刚才听到的那场爆炸来看,周五湖那帮人只怕已经进到紫园了,就是不知他们为何没有与刚刚退走的那般人相遇,真是奇怪。”戊戌先是侃侃而道最后一句却是满脸疑惑的喃喃自语。 若曦却娇笑道:“戊戌老头,是酒夺了你的神智还是你原本便这般蠢笨呢?唐门和袍哥刚刚明明是从南方的小门出去的,而那美制手雷却是在北边的正门响起,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会知道他们不可能相遇啦。” “难道唐门的那帮人连自己在北面留下的那帮门人子弟也不管了吗?怎会全都从南门离去?”小草绝不会放过嘲讽若曦的机会,稍加思索后便冷笑出口。 只见若曦笑着摇头,看着小草露出了一副仿佛看稀有动物时才有的表情神色,咯咯笑道:“小草,其实我原本以为你挺聪明的,勉强做我的跟班也够资格了,可却没想到你的头脑竟是这般的顽固不化?难道你以为唐门和袍哥的那帮家伙都是傻子都是如你一般蠢笨的猪脑袋?难道你以为唐逸和他的侄子唐博分割两地便没有通讯的手段了?好吧,即便没有,难道唐逸不清楚唐博那帮人今晚没有携带手雷吗?好吧,即便他不知道,难道唐逸不会先派一个兄弟去观察一下吗?好吧,即便他没有,难道唐逸会率领一帮人直接去北门吗?如果是唐博胜固然好,如果是对方胜的话他们去北门不是送死吗?综上所述,本仙子最可爱的跟班小草同志,不知您现在还是否坚持自己的推测呢?” 小草哑口无言,眼眸中满是羞怒愤懑,恨不能将若曦千刀万剐。 “若曦仙子,你思虑的可真是周全,竟然能想到这般多的如果和难道,老朽真是佩服之极,佩服之极。”戊戌在一旁嘿嘿笑着溜须拍马,可神情却古怪之极。 若曦扭头瞪视着戊戌,妙目中蓦然闪过一丝恼怒的光芒,却仍旧咯咯笑道:“戊戌老头,你说若是本仙子将这小子的头割下来拿回去当酒杯是不是很好的主意呢?”说着的时候若曦右手轻轻一指早已倒在地上的萧尘。 戊戌若无其事的嘿嘿笑道:“仙子只管割下便是,这小子早已死的翘翘了,只怕你割下他的头脖子都不会喷血了。” “真的吗?”若曦放声一笑,说不出的俏皮说不出的诡异,莲步轻移到萧尘尸体旁,从萧尘的衣服中翻出那把刻着“暮雨潇潇,月华如水”的匕首,放在月光下静静看了片刻,嘴角弯起一个残忍诡异的微笑,手中的匕首猛然顺着萧尘的脖子划落而下。 戊戌悚然大惊,急急呼道:“住手,快住手。” 划落而下的匕首蓦然停顿在萧尘脖颈出的皮肤上,若曦出刀之快,收刀之稳,让人叹为观止。 见地上的萧尘头颅并未搬家,戊戌捂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若曦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哦?不喊我仙子喊我丫头,那么就是准备不装蠢猪要变回自己了吗?”若曦手中的匕首在萧尘的脖颈上缓缓游走不定,似乎随时女人都会将这个男人的脑袋给切下来。 “丫头,快把那小刀给我拿开。”戊戌大喊出口,声色俱厉,哪还是片刻前那个装疯卖傻的酒鬼,挺直脊梁站立在那里的戊戌分明就是一块巨石一座高山一片汪洋,任你有无穷的力量难以翻越。 “戊戌,本仙子可是很久没见过你的本来面目了呢?不过看起来还是你装的那个样子比较合本仙子的法眼,现在的这个样子可是太死气沉沉了一些,实在没有味道。” “丫头,快把刀拿开,若是碰伤了这小子我一定不饶你,我可以告诉你我绝不是开玩笑。”戊戌正色说道。 “哈哈,露出本来面目了吗?你以为十年前那个暮春的夜晚萧昆仑来找你的事情没人知道?你以为你悄悄将他带到后山便可以瞒人耳目?”若曦看着戊戌玩味一般的笑道。 老人的眼神中是闪过一抹讶异,惊声道:“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时候你只有十二岁。” “呵呵,那个时候本仙子虽然还只是一个孩子,但那夜却被师傅罚在后山里蹲桩,远远的听到脚步声便爬到树梢藏起来啦。”若曦静静说道,“可笑你们一个自诩为出世第一人一个深藏不露却通通被本仙子给瞒过啦,那一夜本仙子就那么蹲在松树的枝桠上听了你们所有的谈话,可你们这两个老家伙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我和他的谈话都被你给听到了?”戊戌听来惊讶不已,虽然一直知道这个笑嘻嘻的小丫头不简单,但却没想到十年前自己和萧昆仑的密林谈话旁竟然还有她的存在。 “若是没有听到,本仙子会怂恿主上让我们来上海来紫园吗?”头上结着万千发辫的女人娇笑一声,眼神中出现好笑的神采。 “你既然知道我答应萧昆仑要照护萧尘又何必激我?”戊戌平淡的脸色上出现几许苦涩,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实在让戊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是因为本仙子觉得你装疯卖傻的样子实在太高明啦,高明到我的跟班小草都没有看不出来,既然我的跟班都看不出来,那便让本仙子十分的喜欢,所以本仙子一定要让小草知道你的本来面目,让她多长点见识也不至于将来丢了本仙子的脸了。”女人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在夜空中飘荡轮转,动听却诡异。 “你……”小草望着若曦愤愤出口,却实在难以反驳。因为戊戌的表现已经让小草明白这个老头再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只会吹牛喝酒的老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黄铁桥抱着M60大步走到了大火纷飞的别墅前,停下脚步,双目紧紧盯视着这两个陌生的妙龄女人和一个枯瘦之极的老人和那一架直升飞机。 心思电转,黄铁桥看着戊戌沉声问道:“唐门和袍哥的人呢?” “已经走了五分钟,你追不上啦。”若曦笑嘻嘻的盯着黄铁桥答道。 “那你又是谁?”黄铁桥满脸狐疑。 “本仙子自然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女人,难道你那双狗眼看不出来吗?”若曦满脸鄙夷道。 一旁的小草看着黄铁桥接口冷笑道:“她是个疯子。” 黄铁桥怔怔看着小草又将目光转向若曦,全然不顾如疯魔一般的质问道:“我只问你们唐门和袍哥的人到底从什么地方逃跑的?” 小草冷笑不语,戊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的萧尘的身旁,将萧尘受伤流血的部位尽皆包扎了起来。只有若曦呵呵笑着望向黄铁桥,道:“本仙子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又能给本仙子什么好处?”语锋一转,随即又轻笑着说道,“不如你回答本仙子黄泉路上到底有什么,然后本仙子在告诉你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黄铁桥大怒,圆睁双目,怀中斜斜抱着的M60枪口顿时朝着女人喷出一道火舌。 若曦的一只玉手只是轻轻一动,她深紫色的长长裙摆已经在身前形成了一个转动的漩涡,将那些喷射而出的子弹全部接住,而她的裙摆却完好无损,右手轻轻一探,她如玉似的柔荑中出现了7颗弹头,女人娇笑一声,柔荑中的七颗子弹顿时朝着黄铁桥倒卷而回。 黄铁桥虽然心中满是复仇的怒火,但见到如此一幕,心中实在太过惊讶和震骇,以布匹借助子弹,又以手腕抖动的力量将子弹倒发而回虽然速度稍稍不如枪支但却十分难以闪避。 惊怒交并的男人在七颗倒卷而回的子弹前猛然下蹲,却依旧没有躲过,右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男人怀中的M60再也拿捏不住,混合着臂膀的鲜血掉落在地。 “你这家伙虽然枪法不行,但胆子倒是大的很呢,难道你以为子弹就能杀了我?呵呵呵呵……”女人仰天大笑了起来,“我活了二十二年,也不知吃了多少子弹的苦头,但从三年前开始,再快再多的子弹也伤不了我啦。” 娇俏的脸蛋上九分笑意一分狰狞,话语中的寒意却让黄铁桥更加惊讶起来,偏偏黄铁桥还知道她不是在撒谎而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但心里的傲气、愤怒、仇恨却让黄铁桥凛然不惧道:“我偏偏不信。”说完之后,左手挣扎着抱起M60靠在胸膛上,便欲扣动扳机继续向女人扫射,可一柄闪耀着寒光的匕首却蓦然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的曲线准确的命中黄铁桥左手食指,鲜血横飞,半截指头悄然断裂。 十指连心,黄铁桥疼的满头大汗,却咬牙不肯发出哀鸣。 “挺有骨气,不错。”若曦如若无事一般的轻笑道,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小草,得意之极的说道,“小草,现在还想拿你的破枪指着我吗?” “想,”小草冷冷答道,“不禁想指着你更想杀了你。” “呵呵呵呵……小草啊,你总是这般的固执,你的脾气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 小草不屑的冷哼一声,不想在与这个女人斗嘴,因为黄铁桥的身后出现了一群拿着各式武器的男人。 黄定北见到蹲在地上额头青筋抱起的黄铁桥后立时上前关心问道:“老二,怎么样?” “还死不了。”黄铁桥苦笑道。 “你们到底是谁?唐门和袍哥的人呢?”沈无双皱眉看着若曦等人问道。 “小草,你说我们是谁呢?”若曦呵呵一笑的看向小草,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随即又看着沈无双,娇笑道:“你如果真想知道不如去地府问问死了的亡魂,想必有很多亡魂都知道我是谁的。” 沈无双眼光扫视了一番女人后,心中骇然,一个赤手空拳的女人何以有着如此吞天气魄?是有恃无恐还是她本身便是疯子?心思念转,语气中已经多了三分敬意,道:“姑娘,我想我们和你们并无仇恨,我们来这里只想找唐门的那帮老家伙,不知可否见告?” 若曦眼眸中的笑意愈加浓烈,“这倒还算是一句人话,不过他们已经走啦,你们是追不上的。” “既然如此我想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但这里死去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我想将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那可不行,这里的东西从今以后都是本仙子的啦,包括尸体,你们谁也不许动,若是动了便是本仙子的敌人。” “可他们……”沈无双还待再说,却被周五湖止住,只听老人轻声道:“走吧,这里我们管不了了。” 若曦咯咯一笑,万千发辫在风中轻轻飞扬,挡住了星挡住了月,无光,黑暗,紫园的空间仿佛只有她银铃一般的笑声。 74 那一夜的悲伤 上海武警总队接到警备处的命令后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了一个中队的力量赶到紫园,但此时的紫园已经只是一个如同经历了一番浩劫后的死地,唯一能发出声音的便是已经渐渐转小的火势。wWw, 在清理了现场后,中队长冯源得到了一个让自己瞠目结舌的结果,尸体共有两百三十二具,其中90%以上的人是死于枪伤,而其中很多具尸体竟然是冯源认识的青帮中人,尤其是看到萧长河和楚小云的尸体后,冯源更加的感觉到不可思议,身为青帮最有权势的两位大佬竟然也命丧于此,由此想来他们的对手又是何其的强大? 闻讯赶来的记者一时间更是多如过江之鲫,虽然被武警中队的人拒之紫园门外,但却仍有几个胆大的记者冲破并不严密的封锁来到了紫园内部,闪光灯在月色下闪烁不断。 冯源皱着眉头来到一个正在按动快门的男记者身旁,严肃道:“同志,这里已经被封锁了,谁让你进来的。” “公民有知悉真相的权力。”男记者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如此的一个大新闻,自己可是从未见过的,一旦自己取得第一手资料必然能够在明日的早报上震惊全国。 冯源板着脸用手掌挡住仍在闪光的相机,冷冷道:“我不懂你嘴里的什么权利什么真相,但我确定你如果敢把这里的东西报道出去你的麻烦绝对会不小。” “恐吓我吗?”男记者嘴角一扬,收起相机,冷冷的盯视着冯源,“想不到政府是这般嘴脸,现在就连你们军队也成了这样的嘴脸。但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来的路上我已经在微博上发了消息,倘若今晚我遇害或者得不到真相,天下悠悠万民的嘴你们是决计堵不住的,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想你一个小小的上尉只怕也只会成为替罪的羔羊。”男记者叫做钮轩元,是松江晚班社刚刚招聘的一个实习记者,在大学新闻系的时候钮轩元便想着以后要当一个写天下记者所不敢写的做天下记者不敢做的人,他也许固执脑子里满是崇高的理想但他并不傻,在来的路上他便已经想好了此行的目的和最坏的打算。 冯源看着一脸刚正之色的记者心中不禁苦笑起来,这个涉世未深的家伙还真是敢说,什么悠悠万民什么狗屁真相,他懂吗?倘若这里的东西被曝光出去只会引起老百姓的恐慌,地下势力早已经在报纸新闻上绝迹,但却偏偏要弄什么真相,真是可笑之极。但面对着这么一个小伙子,冯源也不禁触动了心中的热血,是啊,国家在这六十年中隐瞒了多少真相?也许这些真相并不能为外界所知,但正如这个小伙子所言,老百姓方才是国家的主人,他们有知悉真相的权力。 “说的不错,都说记者有着一张利嘴,我看你的嘴比鸭子嘴还要硬。” “上尉同志,请你让开,不要妨碍我的工作。”钮轩元正色说道。 冯源微笑一声后退开两步,看着钮轩元道:“小记者,到时候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钮轩元不屑一笑,重新拿起相机寻找起有价值的场景。 一个小时前,戊戌开着直升飞机带着生死不明的萧尘向东方疾飞而去,小草和若曦则骑着那辆简易的摩托车直奔南京。在戊戌一帮人走后不久,国安局来了一帮人在检查了一番现场后将昏迷不醒的张秋灵带回了北京军区总医院。 沪宁高速上,一辆摩托车以超过150码的速度在急速奔驰,摩托车上载着两个外表截然相反的女人,不论是穿着还是神情,而这样的两个人自然是不久前刚刚离开紫园的小草和若曦。 摩托车在路上狂野奔驰,带动大风起,开车的若曦哈哈笑着,眉宇间有着难言的兴奋,万千发辫在风中飞扬而起恍若神仙中人。 “小草,本仙子可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骑车啦。”若曦银铃般的声音随着风远远飘荡开去。 小草依旧标志性的冷哼一声后挖苦道:“世上如你这样的疯子只有一个。”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若曦猛然一个急刹车,车胎在路面上留下一串黝黑可见的痕迹,“小草,为何你总是喜欢和本仙子作对呢?难道你真以为本仙子不敢杀你吗?” 若曦脸上的笑意更甚,但眼神中杀机毕现。 小草冷冷一哼没有答话。 “记住,现在你只是我的跟班,除非有一天你的地位超过了我。” 摩托车重新在沪宁高速上奔驰而起,带起风声、衣袂飘飘声,其中混杂着若曦的笑声,小草的冷哼声,发动机的轰鸣声。 摩托车上路十分钟后,若曦的眉头猛然皱了起来,因为女人发现倒后镜中出现一辆黑色悍马狂飙而来,从若曦发现悍马到悍马超越若曦只是片刻。 虽然月色朦胧,但若曦依旧发现悍马中开车的那个女人似乎和自己此行的目标极为相似。 原本已经飘飘欲飞的摩托车在若曦的手中再次提速,发动机发出着巨大的轰鸣带着若曦和小草直追悍马。可即便若曦加足了马力摩托车依旧无法追上悍马。 “丁子改装的摩托车就算再能跑但你以为能追上悍马?” 小草的声音从身后飘到若曦的耳朵让女人愈加的疯魔,摩托车的油门发出冲天的怒吼,女人甚至已经掌握不住平衡,但她的目光却紧紧盯着前方已经越来越清晰可见的悍马。 悍马中的女人似乎也发现了车后猛然冲来的摩托车,嘴角轻笑,油门轻踩。 一辆悍马,一辆摩托车就这般在沪宁高速上玩起了飙车游戏。 双方你来我往轮流超前直到沪宁高速的尾段时方才以悍马的骤然停车而结束了这场飙车游戏。 悍马高大的车门打开,一身白衣的女人嘴角含着淡淡微笑缓缓而下,姿势优雅如欧洲中世纪的女王。 若曦在悍马旁停下车后,看着女人咯咯笑道:“栀儿,很久不见了。” 白衣女人正是栀儿,不久前结束和张秋灵的谈话后她便驾着悍马去了上海,甚至比张秋灵去的还要早,只是女人并没有进入紫园,而是找了一处制高点远远的观望着紫园发生的一切,直到那个红色降落伞出现的时候栀儿方才从制高点上缓缓而下准备打道回府却没想到若曦的这辆摩托车竟然跑在了自己的前面。 “是很久不见了,若曦。不过南京有我便够了,你来做什么?”栀儿平静问道,语气中带着高傲甚至带着淡淡的挑衅。 “哦?”若曦笑的更加疯狂了,“据本仙子所知,你来南京的这些时候除了昆仑山的柳桃花,鸡鸣山的瞎子和游川,再也没有什么作为,更可笑的是你甚至装可怜装死去蒙骗一个叫做萧尘的男人,真是可笑啊,我们最无情最血腥的公主什么时候对男人这般的感兴趣了呢?” “南京有我便足够,你们最好给我滚回去,若是坏了我的事,我必定让爷爷杀了你们。”栀儿见若曦一副调侃的神情不禁怒火上涌,语气中再也没有客气可言。 “本仙子好期待啊,死到底是一番什么滋味呢?”若曦的脸上出现深思的神情。 “几年没见你还是这般的喜欢胡搅蛮缠,真是不可理喻。”栀儿怒道。 “理喻?”若曦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如果这个世上有公理的话本仙子在十六岁的那年怎么会被下了春药?七个男人,哈哈,七个男人…………”栀儿疯魔一般的喊道,喊完后一双妙目紧紧盯视着栀儿,怨毒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爷爷啊,若不是他的春药我又怎会变成今天的这幅模样?又怎么会知道我原来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什么狗屁师徒,什么狗屁干女儿,全都见鬼去吧。” “不要和我扯那些废话,你来南京到底做什么。” “目的?本仙子来南京的目的自然是要想法设法的让主上的宝贝孙女儿也尝尝春药是什么滋味,然后再让他的宝贝孙女儿试试被7个男人轮流上是什么滋味和后果。” “放肆,若曦。”栀儿猛然喝道。 “放肆?哈哈,我们走着瞧就是喽,放心,我绝不会找7个叫花子来上你的。”若曦的笑穿透苍穹,可她笑脸下的那一抹悲伤谁人能懂? 十岁杀人,到十六岁的那一年,她的手中早已有着数不清的人命,可主上竟然还是对她下了春药,七个男人,七个猛男,那一夜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有些疯癫的女人。 试问天下,那一夜的悲伤谁人能懂? 75 无名岛 东海一座无名小岛的上空,戊戌驾驶着直升机缓缓下落。 这是一座方圆只有几十公里的小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几乎占据了岛上三分之二的面积。如果按照严格的地理位置来分析,这座小岛坐落在台湾海峡偏东方,属于台湾的附属岛屿,但台湾又是属于什么地方请恕作者才疏学浅实在不得而知。 小岛的中央很少见的有一座盐浓度并不高的湖泊,方圆大概有几百米,而在湖泊的旁边赫然有一片远远观去美轮美奂的屋舍,屋舍制作的材料大多是木头,但做工却极为精致,绝非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建造出来,而看其建筑风格似乎与明清建筑颇有关联。 戊戌对这里的地形似乎极为熟悉,虽是深夜,却背着萧尘顺着一条人工开辟出来的羊肠小路轻车熟路的走了起来,半个小时后已经来到屋舍前,轻轻敲动了一间木屋的门后,一个与戊戌年岁相仿的老人披着单褂打开房门走了过来,看清是戊戌后,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随即眼神中又流露出喜悦的味道,一边让开身体让戊戌进来一边呵呵笑道:“这是什么风把你这老家伙给吹来了?如果我还没糊涂的话现在可是子时。” 戊戌十分轻柔的将萧尘放在房间里的一张床上后转身看着老人正色道:“快来看看这小子还有没有救。” 老人依言走到床前,看了看萧尘的脸色,翻了翻眼睑后面色顿时转为凝重,回头看着戊戌问道:“这小子是什么人?” “还有没有救?”戊戌皱眉问道。 “很难。”老人沉声道。 “再难你也要把他救活,他是萧昆仑的孙子,萧长河的儿子,也是你这老家伙的外孙。” “什么!”老人惊呼一声,定定的看着戊戌问道,“你说他是萧尘?” “对,他就是萧尘,你的亲外孙。” 老人愣了片刻后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木屋,神色复杂之极。 戊戌则神色凝重的将萧尘背部原本简易包扎的地方全部解开,见伤口的血已经止住眉头方才微微一松。 过不片刻,老人抱着一个木制的箱子赶了回来,望着戊戌吩咐道:“老家伙,快去烧点开水来,走的时候把房门关上,夜里的风凉的很。” 戊戌烧水去后,老人不禁皱眉看起了萧尘背部的伤口,五个弹孔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这五个几乎都在心脏位置的孔洞却让老人愈发触目惊心起来,尤其是想到这个小子还是自己的外孙老人就更加的不能镇定。虽然知道萧家的人在二十四岁都有一个大劫,但自己这外孙的大劫也未免太过重了一些。然而,老人的眼神中也出现了惊讶的神色,这么重的伤,自己这个外孙竟然没有断气,虽然气息微弱,但总算还在挺着。 老人一边观察着萧尘的伤口一边思考着该如何调理这具随时都会断气的身体。 戊戌端着一盆热水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老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萧尘的伤口发呆,心中大急,将热水放到一边的桌上后,问道:“有什么困难?” “他失血太多,一旦动刀只怕他会血竭而死,可不动刀他也熬不过卯时了。”老人皱着眉头说道。 戊戌听后也是大感为难,自己身边的这个老家伙固然是中药泰斗,内伤鼻祖,但无奈他早已经退出此道多年,虽然技艺还不至于丢失,但在这岛上实在缺了太多的必要材料,纵然华佗再生只怕也会如这老家伙一般一筹莫展吧。 “他的伤如果你治不了只怕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治了。”戊戌轻声叹道。 老人轻轻摇头,目不转睛的说道:“失血多我自然有补血的办法,只是怕他的身体熬不住。” “试试吧,再拖下去我怕他现在就熬不住了。” “好,你把我掌灯。”老人眼神一跳,似乎下定决心。 在五十年前,中国的云南边境出现了一位对中药十分了解并且每每能推陈出新的年轻中医,复姓司空,名羽,司空羽不仅出生中药世家,家门更从明清时便做着药材买卖。少年时便以中药神医的名头名垂中华的司空羽可谓春风得意,十年间不知医治了多少疑难杂症,三十岁时便被中药协会尊称为再世华佗。只是后来因为没能医治一个女人而在自责之下远离云南,在台湾海峡上的这个小岛上过起了几乎隐居的生活。 弹指红颜老,转瞬白发生。 老人司空羽再也不是当年轻狂的少年,面对自己的外孙,司空羽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然而老人手中的刀却从未停顿,在萧尘的背部流转穿梭,紧紧三分钟的时间便将深入萧尘身体的五颗子弹全部取出。虽然手中的刀没有颤抖,但额头的汗水在这个深秋的夜里已经淋漓而下。 戊戌一边掌灯替司空羽擦汗,一边紧紧关注着萧尘背部的情况,生怕老人手中的刀触碰到大的血管而让萧尘再也醒不过来,如果结果真是那样的话,戊戌不敢想象,当初他虽然没有对萧昆仑夸下海口,但故人相托,自己又岂能无视? 海面上猛然刮来一阵滔天的狂风带起汹涌的巨浪,狂风冲过那一片植被后从木屋的缝隙中穿透而入,让戊戌手中的蜡烛摇曳不定,烛火在一时间明灭不定,司空羽微微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手中的刀愈加小心的在萧尘的身上游走切割。 “糟了。”司空羽的眼神中蓦然出现一丝惊慌。 “怎么了?”戊戌颤声问道。 “有一颗子弹在进入他身体后擦伤了脊椎,可能伤了中枢神经。”司空羽看着那一截脊椎上出现的伤痕凝重说道。 脊椎内有脊髓,脊髓是组成人体中枢神经系统的一部分,一旦中枢神经受损伤那么便对人体各项指标有着明显的影响,比如行动,比如语言,比如智力,比如记忆………… 司空羽和戊戌面面相对,虽然两个老人都不愿面对这个结果,但此时却已经有了十之**的可能。 小岛外的狂风愈加猛烈,岛上的外围植被被冲天而起的巨浪连番冲击,摇摇欲倒! 巨浪遮住了月,遮住了夜更长! 76 韶华白灼 大梦一场 烛光如豆,蜡泪长流。WWw, 木屋中的空气仿佛如凝固了一般沉重,只余下两个老人跳动的心声和萧尘愈来愈微弱的呼吸声。 岛外巨浪铺天盖地而来,仿佛张着血盆巨口的狰狞猛兽要将这座孤岛彻底吞噬席卷,不过片刻,浪来浪去间竟已彻底将岛外的几颗小树冲倒,随着后撤的巨浪渐渐消失在汪洋大海中再也不复可见,只余下那一丁点依旧矗立在岛外的树干兀自孤独挺立。 树有枝、干、叶,少了任何一样也难以存活,尤其是对这海外孤岛上的小树而言尤其如是。 天地之威,一至于恐怖如斯! 司空羽的双手已近乎颤抖,手中的刀在烛光下泛着微黄的光晕,额头上的汗水已如豆大,原本近乎完美的手术因为那一截擦伤的脊椎让老人心中思虑万千再也不复镇定。 戊戌如木头一般站在原地手中掌着几乎燃完的蜡烛,目光始终停留在萧尘背上那一处擦伤的脊椎上。 “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看这小子的造化了。”蜡泪快流尽时,司空羽轻轻一叹,从木盒中拿出特质的针线开始缝合萧尘的伤口。 司空羽行医数十年,却唯独对这脊椎有着难言的痛楚和恐惧,四十年前,也是这般的伤让他再也没有拿起刀的自信从而远赴孤岛,四十年后老人再也没有胆量和气魄去操作自己心中构想的无数方案,因为他永远承受不起失败的结果,所以他黯然选择了放弃治疗那一截擦拭的脊椎。 戊戌沉默。 萧尘背上的伤口缓缓缝合,虽然鲜血早已染透了床被,但司空羽刀下工夫确实十分了得,在没有触及到萧尘背部大血管的前提下伤口很快被缝合完毕。 在水盆中将手中的鲜血清洗了一番后,司空羽重又凝视起萧尘左眼的伤疤,心中暗骂了一声庸医误人后重新拿出刀子开始在萧尘的左眼上小心翼翼的切割起来。 陡然,萧尘的左眼眶中喷射出一片血水,但司空羽却一点儿也不为意,因为这一刀原本便是他故意下的,为的是将左眼中的淤血尽数放出,淤血不清又何谈视物? 巨浪依旧毫不停歇的冲击着这座孤岛,任明月西斜,毫无休止。 当司空羽终于在萧尘的左眼周围敷上一层特质的草药后已是拂晓。虽然老人早已精疲力尽,但他在整个手术过程中却十分专注的清理着萧尘左眼中的每一个血结每一条血管,直至觉得完美时方才结束了这场为时近两个小时的眼部手术,却丝毫没有注意戊戌手中的蜡烛已然是第三根了。 司空羽和戊戌将萧尘的衣服尽数脱下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后又将床单被褥全都换了,直到萧尘的呼吸渐渐平稳有力后两个老人方才离开这间木屋来到了另一间木屋中秉烛长谈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外孙怎么伤成这样?”刚刚坐定后,司空羽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唐门和袍哥去找了上海紫园,萧长河与楚小云都死了,你这外孙帮姓张的丫头挡枪,中了你刚才取出来的五颗子弹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若不是我到的及时,只怕萧家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后人了。”戊戌自嘲一般的笑着说道,故友重托之下,他却只能做这点小事,想起来未免太过心酸,尤其是看到萧长河的尸体和伤重昏迷的萧尘时尤其如此。 司空羽长长一叹,轻声道:“你做的够多了,若不是你我这外孙只怕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剩下的便只有靠他自己的意志力顽强与否了,至于醒后的事情就醒后再说吧。” 烛光下,两位老人斑白的鬓发犹若银丝一般醒目,褶皱的脸庞上满是凝重的神色,萧尘何时能醒?醒后又会留下一个什么样的症状? 也许只有老天才能知道。 这一夜过完后,恰是张秋灵炸死后的第九天。 这九天中萧尘做了许多没有理智可言的事情,南穿云贵至越南买军火,在芜湖戏耍凤一轩成功运回军火,原本计算着要在南京大打出手给张秋灵一个交代,却最终去了紫园,目睹了父亲的豪气盖世聆听了父亲的甜蜜过往,再后来又见到死而复生的张秋灵,萧长河一曲洞箫乐,楚小云长鞭杀敌不顾一切的送死,再到诸葛子瞻和李飞檐相继倒地………… 这九天中他认识了北路桥三兄弟,和陈飞更是化敌为友。 这九天他独掌盛唐集团的大权。 这九天他的声名太盛,盛到“天怒人怨”! 这九天发生了太多太多,而在这第九日的夜中更是让萧尘的新潮起落不定,时而悲愤大怒时而惊喜异常………… 这九天终于结束了,他成了一个伤重不醒的病人,也许第二天便会醒转,也许一生也醒不了。 九天,这是萧尘生命中最为惊险的九天。 躺在床上,眼眸紧闭呼吸微弱的萧尘再也没有力气没有心力去思考一切的打杀争斗和权力漩涡了,人脉、资产、势力,对于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而言只是如浮云一般的存在,飘飘而不见踪影,仰望而难定其形。 世事无常,人生不过韶华白灼,又何能长相守、共白头,天下的有情人终能成眷属?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是理想,而作为理想中的国王海子不过是一个喷请,一个卧轨自杀的喷青。 俗语有云人生便如大梦一场,醒来后便是另一个世界,而自己又会是另一个身份。 对于此刻的萧尘而言也许也莫过如是,那些过往中交替出现的悲伤和过往让他实在无法做一个平凡的人,无法也无力。 目睹萧长河气绝,萧尘心中的仇恨便如消散的烟云再也不复出现。 恨消了,怒也消了,什么复仇什么恩怨在生死的刹那萧尘早已释然,只要能牵着张秋灵如玉一般温润的手掌又夫复何求? 梦起,梦终,那个心中怒火和雄心共有万丈高的萧尘也随着那五枪消失在了茫茫红尘中。 韶华白灼,大梦一场,过往种种,早已随着岛外的滔天巨浪成为历史中的尘埃。 鬼才第四卷 十年/ 1 萧元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谁也没想到萧尘在这海外的无名岛上沉睡了三年,三年如一日的沉睡,沉睡在这海外孤岛上的寂静木屋中,每日除了司空羽定时的前来探视喂食一些流体食物外,屋内再也没有一丝生气。wWw, 萧尘睡在那一张床上便如一个婴儿般安详,可却没有婴儿醒来时的啼哭和吵闹,因为这三年中,除了他愈来愈平缓有力的心跳外他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头上的黑发已有尺许,脸上也满是胡须,便如大都市中那些流浪的乞丐一般,不过他的头发还算整齐干净,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关心他照护他的外公司空羽,戊戌也时常带着许多的生活用品和医药药品来到这座岛上看望司空羽和依旧沉睡的故人之孙。 又是一个月华如水的夜晚,司空羽早已带着满腹的心事在隔壁的木屋中睡去,但另一间房中沉睡的萧尘却有了一些微小的动静。 在那个黑暗的世界中,萧尘仿佛听到了涛声阵阵,听到了树木在风中飒飒作响的声音,于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先是手指微动,再是眼睛缓缓张开,可却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蓦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隔壁刚刚睡下的司空羽心头一动,立时惊醒,甚至没顾得上在这个寒风阵阵的夜晚披上一件大衣便匆匆跑到了萧尘的木屋中。 看着萧尘的手指在床上不断颤动,听着萧尘嘴角发出的痛苦呻吟,司空羽却如一个孩童般欢呼雀跃起来,移动步伐来到萧尘床前,默默抚摸着自己这个外孙浓密的头发,嘴角发出了幸福如魔的声音,柔声问道:“尘儿,你醒了吗?” 萧尘耳中听着这陌生祥和的声音,似乎减少了因为脑中空白而带给自己的痛苦,慢慢睁大眼睛慢慢适应这个被烛光映照的木屋,想要转头看看和自己说话的人是什么摸样,等到司空羽老迈的脸庞映入萧尘的眼帘时,萧尘不禁皱眉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外公。”司空羽微笑答道。沉睡三年的孙儿终于醒来,老人早已欣喜如狂,却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吓到了这个刚刚从黑暗中从鬼门关前回来的孙儿。 “我外公?”萧尘眉头皱紧,开始在脑中思索,却没有搜索到关于外公这两个字的任何信息。萧尘小时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见过,又谈何外公?思考让萧尘的眉头越发紧锁起来,蓦然,萧尘又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脑海中似乎有一些十分模糊的画面,可任凭他如何去想也想不出来。 司空羽连忙柔声安慰道:“尘儿,你昏睡了三年,到今夜才刚刚醒来,别想太多的事情,等过几天适应就好了。” 萧尘却又突然如失神一般的看着老人问道:“我是谁?” 司空羽心中一惊,难道是失忆?但想到萧尘脊椎处的那一截擦伤便已了然,也许对自己的这个外孙而言,失忆是最好的结果,至少比起瘫痪、失语、弱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叫萧元。”司空羽在思索了片刻后答道。 司空羽这样说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大凡失忆者多是不愿回忆起过往的悲伤岁月,此刻萧尘连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自然是因为他的脑海中已经将那些悲伤或者疼痛的岁月紧紧锁起,从而才会连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司空羽又怎会如实回答而提起萧尘这两个字呢?第二,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此刻的萧尘无异于劫后重生而不是余生,既然是重生便该有个新的名字,用这个元再也合适不过。 萧尘迷迷惑惑的看着司空羽,口中却喃喃念着:“萧元,萧元,原来我叫做萧元……” 司空羽蓦然心中一动,通常失忆的人也会失去全部的记忆,那么这个人便如孩童一般只有几岁的智力了,倘若自己的这个孙儿也失去了智力那么他这一辈子便算是完了,想到这一点后司空羽心中紧张之极嘴上却强装着一副笑脸道:“萧元,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问题?”萧尘茫然问道,眼神有些涣散,早已不复当初的精光内敛。 “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乡是在哪里吗?” 此刻的萧尘行动间虽然还有些别扭呆滞,却比先前自如了许多,在听了司空羽的问题后,不禁歪头思考了起来,却觉得头痛欲裂,什么也想不起来。猛然大喊一声双手抱着头在床上翻滚起来。 司空羽心内顿时大惊,但也不敢再问什么,待到萧尘停止了翻滚,方才柔声道:“元儿,你在这里先好好休息,外公就在外面,如果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 大凡大病初愈者需要静养,养精、养气、养神,这是中医的治病理念更是无上准则,司空羽也知道此刻的萧尘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呆着来清理和适应一些东西。 南京城,萧尘的死讯传来后,安家姐妹从美国赶回来也不知为何竟将好好的盛唐集团变卖给了杨洁之,作为集团的总经理,范晓辉愤然决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在筹集了原始资本后,范晓辉注册了一家服装贸易公司,但三年来却总是入不敷出,时刻面临着破产的危险,但这个才华横溢的男人硬是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而再再而三的筹集资金来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三年中,光是欠银行的钱便已高达五百万之巨。 阳光浴场自从三年前收到那一份停业整顿的通知后便再也没有开张,黄铁桥和黄定北带着黄大路的尸体返回了东北,却再也不沾军火生意,凭着这些年挣下的足够他们逍遥十辈子的钱财过起了舒服日子,只是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时他们的眼眶总会湿润,那个有些胖有些聪明对枪支有着特别爱好的家伙再也不会出现了。 周五湖在南京等了一年,却始终也没有等到萧尘的任何消息,但他不信,不信自己会看走眼,那可是紫薇命啊,紫薇命又怎会那般容易夭折?一年后,周五湖终于心灰意冷,穿着他那双耐克鞋和一身花衬衫继续开始了他寻山访水探龙脉的无尽旅程。 至于陈飞,他虽然有着不小的隐忍和绝大的抱负,无奈他在南京城的势力实在太小,小到一场火拼便被上田美爱的势力所扑灭打散,那一场火拼之后,陈飞远赴东北投奔黄定北和黄铁桥,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在东北重整旗鼓,无奈黄定北和黄铁桥都是极重情意之人,在黄大路死后,他们再也无心于名利争斗,虽然如此,但陈飞明白他们心中必然恨唐门恨袍哥,只是他们自知此生再也没有力量去撼动这两个早已连接在一起的庞然大物。在无法说动黄定北和黄铁桥的情况下,陈飞带着吴庸去了澳门,并在永利度假酒店里见到了苏明月,在说明想要借助苏明月的势力来壮大自己从而为萧尘报仇后换来的却是女人不怒不喜的回答“萧尘既然死了,报仇也罢,不报也罢,又有什么相干?”自此,陈飞彻底死心,于是带着吴庸过起了流浪一般的生活,一边欣赏山水一边寻找着可以重新让自己崛起的地方。只可惜三年悠悠而过,他和吴庸依旧在旅途中。 在那一场大战中受伤的方岩在事后找到了张秋灵,并告诉女人自己用一身伤病来回报他们张家也算是还了昔日的恩情,再也不欠张家什么。至于方岩的去向无人知晓。 李三在那一夜过后则与王贵在南京城开了一个小超市,一方面等待萧尘的归来,一方面等待林若海的归来。他们两个都是较真的人,尤其是李三,性格顽固之极,在没有看到萧尘尸体的情况下决不信萧尘已经死亡。虽然心中不信,但流言蜚语不断的南京城,也着实让这个外貌猥琐内心耿直的男人沉默了下来,再也不复当初的开朗与潇洒。 至于光头猛男沈无双,他原本便是打定主意要做一个情场浪子,若不是老瞎子突然被杀他也不会重出江湖,那一战后他再次回到合肥,不问江湖事,只看眼前环肥燕瘦的各色美人。 从大爷爷的口中得知萧尘的死讯后,唐舞的心便只剩下悲伤,三年来,竟再也没有展颜笑过。 而澳门赌场的苏明月在得知紫园的结果后却依旧无动于衷的做她的荷官,开她的玛莎拉蒂,只是,阿宝常常发现这个美女老板的酒量比以前大了,开车去看海的次数变多了。 三年,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坏事。 三年,萧尘当初在因缘际会下汇聚的人力物力已经人去楼空,就连他们的大本营阳光浴场也已经变成了上田美爱的地方。 三年,那个在慈善晚宴上名动南京城的萧尘被彻底遗忘,取而代之的是上田美爱是杨洁之之流,虽然他们早已成名,但只有此刻,南京才是彻彻底底属于他们二人的。 三年,萧尘已经死亡,他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萧元。 2 但愿长相守 生生共白头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WWw.这是古今不变的至理名言,谁也无法改变无法逃脱。 上海青帮在萧长河与楚小云去世后,几位上海的堂主也全部阵亡的情况下,位于南京城紫金别墅的胡子当夜便收拾人马赶到了上海紫园,只是去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战斗后的一番破败景象,残垣断壁,血水横流。虽然冯源极力阻拦甚至以武力和法律相威胁,但目睹萧长河与楚小云惨死的身躯,胡子早已心潮澎湃,又哪里管得了什么狗屁法律,当下便率领手下抢过了萧长河与楚小云以及几位老朋友的尸首。 也是在那一夜过后,胡子成了青帮的当家人,绝对的当家人,在胡子成为当家人后,青帮对唐门和袍哥的势力发起了疯狂报复,三年间从未中断。 萧长河与楚小云虽然战死,但青帮的势力又何其之大?在胡子许以重利的情况下,青帮中人又有谁能不尽全力去博取利益和地位? 故而,三年中,青帮虽然以一敌二,但还是和唐门袍哥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平分秋色,不论是经济上的拼斗还是武力上的角逐。 国安局虽然偶有插手,但乐得坐山观虎斗而收渔人之利。 南京城在萧尘死后,上田美爱和杨洁之联手扑灭了所有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势力,最终实现了他们当初的约定,两分南京城。 东海,无名岛。 朝阳初升,云蒸霞蔚,清风鼓舞,涛声阵阵。 一头乌黑长发在风中猎猎飞舞的萧尘安静坐在沙滩上观望着这一轮柔和而刺目的骄阳,他的眼神深邃如这眼前的汪洋大海,他嘴角的玩味笑意却又格格不入的显出他的特立独行。 这是萧尘醒来的第三十二日,三十二日中,他已经适应岛上的环境,神情再也不似刚醒时那般呆滞与茫然,在澳门被阿阳一拳打到失明的左眼也在外公司空羽的妙手下恢复了过来。 这三十二日中,除了起初的几日萧尘几乎每天的早晨和傍晚都会来到小岛的沙滩上看日升日落的壮观与美好,看潮起潮落时的惊心与浩然。 这三十二日中,萧尘已经逐渐恢复如初,只是他却独独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流落在这个岛上遇到了从未谋面的外公。在他的记忆之中,姑姑萧秋不过刚刚病死,自己怎会这般没良心不尽孝道的来到了这里? 在这三十二日中,司空羽终于确定自己的外孙并非完全失忆,而是选择性失忆。在医学角度上来说,完全失忆是一个人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所有记忆变的智力全无,而选择性失忆则是病人把那些自己不愿意记起的人和事通通遗忘,是属于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形式,便如眼睛进了沙子会流泪一般。 萧尘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可他可否忘了三年前那些或妖艳绝伦或空灵脱俗或恬静淡雅的几个女人呢?也许忘了,也许深藏在心底。 但张秋灵从三年前在军区总院醒来后便无一日不在想萧尘,无一日不在打探着萧尘的下落。 这三年中,张秋灵的足迹遍布全国,光是上海紫园便重新走访了数十次,希望自己重临故地能够想起自己当初昏迷时一些不曾知晓的事情,可这茫茫红尘大千世界中何处又有萧尘的踪影?纵使相逢也许也会擦肩而过。 可女人却从未放弃,三年来,她不信耳中听到的一切,他在巴蛇的面前况且能够不死又何况区区几枪?他是爷爷张存道口中的紫薇命是父亲张自忠口中的军事奇才是哥哥张承恩口中的热血男儿,他岂会那般的死?死在区区五颗子弹下? 张秋灵不信,一点儿也不信。 三年,三年长吗?哪怕是三十年张秋灵相信自己也会坚定的去寻找这个给过自己无数感动的男人。 张秋灵在寻找萧尘的路上总会带着一叠厚厚的照片,每一个夜里,女人都会将这些照片放在灯下满脸笑意的看一遍而后将这些照片放在枕边便如萧尘始终陪在她身边。这些照片是张秋灵当初在南京海达小区时抓拍的照片,照片上有一脸憨厚的萧尘,也有满脸狡诈的萧尘,有萧尘狼吞虎咽的吃自己那两碟炒菜的场景也有萧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发呆的场景,照片上有他的喜怒哀乐,有他的一举一动…… 这三年中,张秋灵没有学着如何去做一个智力无双的聪慧的女人,而是如所有普通女人一般学起了家务,虽然在路上,虽然在饭店在宾馆,但女人总是坚持着自己洗衣自己做饭,因为她不想以后见到萧尘的时候自己炒的菜还是那般的盐多油少洗的衣服还是那般的不干不净。 这三年,张秋灵再也没有听爷爷张存道的话去什么国安局为国家做贡献,而是一门心思的寻找着关于萧尘的蛛丝马迹,寻找着关于萧尘的点点滴滴,因为,这三年中,她的心中始终只记挂着萧尘一个人。 萧尘,那个在青城山山腰处便因为猛虎而挡在自己身前的刁民,在祖师墓地中他闻讯而来用几包石灰粉将自己救出蛇口,紫园中,他更是用自己有些佝偻的脊梁为自己挡了五发子弹。 萧尘,他为自己竟然是可以这般的不顾生死。 这三年里,因为个人问题,父亲说了自己多少不是?母亲又给自己介绍多少品学兼优的男人?可自己通通听不进去看不上眼,因为那个刁民那个小人的一个咧嘴一个皱眉在自己的心中竟是那般的可爱那般的让自己着迷!父母说自己又如何,那群子弟穷追不舍又如何? 此生,非君不嫁! 此生,只为君生! 每一个夜里,看着手中那些已经有些发黄的照片时,张秋灵心中的信念便会无比的坚定,坚如磐石,定如高山!从无更改,从无后悔!一年寻不到便寻一年,十年寻不到便寻十年!如果有来生,张秋灵相信自己会继续寻找,寻找关于萧尘的一切! 但愿长相守,生生共白头! 3 一叶扁舟轻帆卷 三年的沉睡,三年的静养,司空羽可以确定萧尘背部的伤在自己的调养下已经完全康复。每每与萧尘斗嘴争吵时更是让老人心怀大畅,三年的等待三年如一日的照料终于换来了这个生龙活虎并且活蹦乱跳的小子,但老人心中却有着一些担心,萧尘脊椎处的那一截擦伤仅仅只是让萧尘得了选择性失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小子的命也未免太好了一些,好到离谱,好到出奇。 这一日的黄昏时分,萧尘与司空羽共坐沙滩上看长河落日,听惊涛拍岸。 “外公,我在这无名岛上大概也生活了快六个月了,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挺无聊憋闷的,虽然这里的风景很好空气很好什么都好,但心里总觉得还是少了什么。” 萧尘口中的两个月毋庸置疑的是按照他醒来后开始计算的,这两个月的时间中除了每日定时服药按时吃饭外他几乎再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做,而无聊通常会让人感到空虚寂寞,这一刻的萧尘自然如此。 “怎么?才六个月就熬不住了,外公在这岛上生活了四十多年也从没觉得无聊过。”司空羽微微一笑,语气中着含着调侃的味道。 “我哪能和您老比,您老年轻的时候就有着神医的名号,中华大地上谁不认识你?可你外孙我还想着出人头地娶一个漂亮水灵的媳妇呢,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岛上。” 司空羽眉头一皱,目光转为凝重,沉声问道:“你想离开这里?” “恩。”萧尘重重点头。 “可你的失忆…………”司空羽欲言又止。 “外公,我忘记的只是我不想记起的,就和你当初对我说的一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可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事情。再说,我虽然重伤失忆,但失的也只是那半年多的记忆而已,应该不会有大碍的,况且我也很久没回又一村那个狗窝了,现在既然醒了总得回去看看。”萧尘不禁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 司空羽的面色愈加凝重,心中也是疑窦丛生,一个失忆的人为什么总想着出去?这半年多来,若不是自己千方百计的阻拦,只怕五个月前这个小子就从这岛上跑出去了。在这半年的朝夕相处中,司空羽了解到这个外孙得的只是选择性失忆,而且失忆的部分是他踏出又一村那半年多的岁月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不仅如此,他还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自己的身世,虽然老人原本打算再次伪造,但终究不忍心自己这个外孙连自己的祖宗故乡在哪里都不知道了,于是便原原本本的萧尘的身世告诉了他,但也紧紧限制在身世的范畴内,什么唐门、袍哥、青帮、南京、……什么爱恨情仇,什么勾心斗角……老人则通通隐晦不提。 这半年的时间内,老人也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萧尘背部的伤势不仅让自己这外孙失去了为时不长的记忆更让那个身手敏捷的萧尘变成了一个凡夫俗子。但老人也乐见于此,一个没有功夫底子的人外面行走也许会更加安全。司空羽不想萧尘再次牵扯到他们萧家的恩怨中去,什么千年夙怨什么不共戴天,全都他妈的是放屁是浮云,平平凡凡从来才是真,真的可以尽兴生活,放肆开心。 老人想了很多,但最终还是同意了萧尘的请求,但老人还是对自己的这个外孙提了一个要求,六年之内不准踏足南京城。司空羽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是怕萧尘睹物思人,望景生情,一旦他恢复了那半年的记忆,记起自己姓甚名谁,那么他又怎能活的安乐? 这是一个老人对自己外孙的恳求和愿望。 萧尘虽然满脸狐疑不明白外公何以说出这样的一个要求,但看着外公凝重的脸色,萧尘嘿嘿笑着答应道:“外公,放心吧,我听你的话就是,别说六年,就算是此生不进入南京城也没有什么难度。”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皮!”司空羽如一个孩子般笑道。 看着外公斑白的鬓发在海风中飒飒飞舞,萧尘没来由的心中一动,沉声道:“我说的,绝不反悔。” 海潮汹涌而来,一轮明月悄然升起。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沙滩边静静的看着这无上的美好风景。 半年的朝夕相处已经让萧尘把这个老人当成了最亲的亲人,更何况这个老人确实是他的亲生外公!临别之际心中不禁有着万般愁绪,但萧尘又总是觉得外面的世界也许会更精彩,外面的世界好像有许多事情许多人在等着自己的出现。 第二日朝阳初升之时,司空羽带着萧尘在小岛东南边的一个隐蔽树林中拖出了一个木船,萧尘在见到木船的时候不禁嘿嘿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外公笑问道:“外公,你不是打算用这艘船送我出海吧?我记得戊戌那老头不是经常开飞机来这里吗?怎么不让他来送我?” “你说呢?”司空羽摇头笑骂道。这个家伙总是喜欢装出一副傻傻的天真模样,但自己和他朝夕相处了半年之久又怎会不明白这小子可是比狐狸还要精百倍的家伙,他又怎会不明白欠人情是需要还的道理,纵算自己和戊戌的关系再好也不行。 萧尘标志性的嘿嘿一笑,便如三年前张秋灵那帮人在青城山下的又一村中见到的狡狯笑容如出一辙,“这个嘛。我稍微有些明白。但你外孙我要是做这艘船被一个浪给卷翻了岂不是没有人给您老养老送终?” “屁话。”司空羽吹胡子瞪眼道,“这船可是你外公我在岛上无聊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的,要不是你小子要出去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外公,还是你对我最好。”萧尘望着老人嘿嘿笑道。 “知道我对你好了?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走。”司空羽说完后不禁默然下来,这半年的时间也许是他在岛上最快乐的半年吧,日日和这外孙斗嘴吵闹实在是一种无比的享受,此刻外孙要走,老人的心中不禁充满了万般难舍,但表面却不肯表露分毫,在沉默了紧紧片刻后,老人便又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低声骂道,“走了也好,省得你这家伙让我不得安宁。” 萧尘看着老人变化的脸色,眼眶不禁微红,面对这个世上自己最亲的亲人,萧尘再也说不出半句调侃的话语来。 “好了。”司空羽和萧尘合力将紧紧只有三米长的木船推下水后老人轻声说道。 萧尘一跃跳上船身,转身看着老人道:“外公,那你多保重。” “你小子照护好自己就行,可别因为失忆被人家给骗了什么的,如果真到那时候你可千万别说你是我司空羽的外孙,免得我也替你丢人现眼。” “外公,你这话可就错了,像你外孙我萧元这般聪慧无双才思敏捷的人天下又有几个?骗我的人只怕还没出生吧!”萧尘哈哈笑着回应道。 “你这猖狂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快滚快滚。”司空羽大声骂道。 “外公,你放心,每年我都会回来陪你呆上那么几个月的,好让您老总有那么几个月不得清闲。”萧尘嘿嘿笑着说完后再也不做停留,双手摇动船桨,木船在这无尽的汪洋大海中缓缓前行。 虽然是笑着这样说,但萧尘和司空羽却都明白话中的含义,此刻一别,再相见的时日谁也说不清楚了。 东海上,朝霞万千,阳光洒满海面,一片金黄蔚蓝景象,海边虽是大浪不止,但萧尘所在的木船远离海边后竟是风平浪静的出奇。 仰身躺在船上,任凭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双手却兀自抓着船桨轻轻的摇晃。 一叶扁舟轻帆卷,暂泊东海面,霞光千万,飘飘东南岸。 这一刻的萧尘何等的逍遥快意! 厦门鼓浪屿原名圆沙洲、圆洲仔,因海西南有海蚀洞受浪潮冲击,声如擂鼓,明朝雅化为今名。由于历史原因,中外风格各异的建筑物在此地被完好地汇集、保留,有“万国建筑博览”之称。 这一日午后,鼓浪屿的海面上,此时正有一辆洁白色的快艇在海面上急速奔驰,带起浪花朵朵,驾驶快艇的女人更在阳光下海风中微微轻笑,但眉宇间却似乎有着淡淡的哀愁。 女人是张秋灵,鼓浪屿是女人福建之行的第十站,按照计划,在这里结束后他便准备踏足从未去过的台湾岛。今天在阳光大好之下,女人的心情也不错,故而方才驱使着游艇在海面上奔驰起来。 快艇是张秋灵拖了不少关系后方才弄到的,与那些租来的游艇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游艇开到距离海面近二十海里的时候,女人蓦然熄灭油门,躺在洁白冰凉的游艇上,如玉的双手垂在游艇两边,即便她已经26岁,但一件白色衬衫一件牛仔裤却让女人看起来清纯淡雅如刚上大学的乖乖女,一头长发凌乱的洒在船上,双眸紧闭,嘴角有着微小的弧度,似乎十分享受阳光和海浪在这炎炎夏日中给他带来的美好感觉。可是,女人的双眉总是无法完全舒展,心中所寻觅的人不知在何方,她又岂能安然享受这大好风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叶扁舟悄悄出现在女人刚刚睁开的眼眸里。 风波万里白云卷,娇俏输红颜,时光荏苒,芳心岂无乱。 4 诱惑至死(上) 一艘长不过三米宽不过一米的木板船让萧尘吃尽苦头,简直欲哭无泪,可他却还不敢去诅咒或者谩骂或者鄙夷送给他这张船的司空羽。 虽然在临行之前,萧尘带足了海上航行所必须的物品,但以人力跨过半个台湾海峡还是让这个大伤初愈的刁民累的气喘吁吁。起初他倒是还有几分心情去观赏东海的波澜壮阔,但在发现远处摇摇不见海岸时就算是再镇定的人也难免会着急会耐不住性子,尤其在摇了2个小时的船桨后萧尘很悲哀的发现今天的海面格外的平静毫无大风起的迹象,那么这木船上的帆也就成了摆设而毫无作用。 萧尘不敢骂司空羽但他却敢骂老天,谁让这老天翩翩要和他作对? 好在萧尘双臂发麻发酸发痛的摇了一整个上午的船桨后海岸终于隐约可见。想到海岸近在眼前,而此时不过刚刚日挂中天,萧尘不禁放松下来,任凭海浪将自己的小船慢慢的推向岸边,他却双手抱头闭着眼睛躺在了船上,感受着夏日炎炎的海风和阳光。 闭着眼睛一副享受模样的萧尘当然没有发现他的木船正在靠近一艘快艇,而快艇上一个绝代佳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仿佛从天而将的简陋木船。 张秋灵失神一般的看着木船上的男人。 船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正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盯视,不禁狐疑的睁开眼睛,这一睁开眼睛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眼睛中出现的女人让他吓了一大跳,这个女人也实在太漂亮了太完美了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和自己这六个月来梦中所见到那个仙女一般无二,心中大惊之下便想着自己这么躺着也实在太过尴尬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坐起却让木船失去了平衡,加上一个海浪打来,顿时将木船掀翻,而萧尘自然是掉进了海里,好在这厮水性极好。 张秋灵从失神中醒转,看着萧尘的模样不禁开怀大笑了起来,为何每次的初见他都是那般的滑稽可爱? “没事吧?”张秋灵看着从水面上浮出脑袋的萧尘笑问道。 “没事没事,这点小风小浪又怎么能淹死我萧元?”萧尘嘿嘿笑着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失忆过后,在仇恨消散之后,萧尘的心中没有块垒没有负担,所以他脸上笑的狡猾但却毫无心机可言。 张秋灵在经过骤然见到这个男人的惊喜后不禁被萧元这两个字所惊呆!心中不禁在瞬间浮想联翩起来,难道他不是萧尘?可世上又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他的眼神,嘴角的笑容,分明就是那个自己在又一村中见到的刁民。如果非要说差别,也许面前的这个男人比萧尘的头发长了许多,但那是三年前了,如果萧尘的头发留到现在的话也该是这般长的。可从他和自己说话的语气眼神中来看他又好像不认识自己一般。 这一瞬间,张秋灵再次愣住了。 “哎,我说,你没事吧?”萧尘游到游艇的旁边,双手抓着船舷纳闷道。 “没事。”张秋灵轻笑一声,“你刚才说你叫萧元?” “对,就叫萧元,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萧尘嘴角露出他最标志性的笑容,看似玩味,却又带着一些真诚。在回答完张秋灵的话后,萧尘双手按着船舷脚下用力便看似十分轻松的登上了快艇,只是这厮似乎还没有接受刚才的教训,若不是张秋灵眼明手快的走到另一边只怕这艘快艇也要因为萧尘的大意而沉在这茫茫无边的大海中了。 在上了快艇后,萧尘十分尴尬,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坐着还是站着。若是按照他原本的性格,他绝不会拘泥于这些东西的,可面前的这个女人也太他娘的美了,不仅美而且和自己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女人几乎是一个模样,况且萧尘还有着在这个美人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故而,此刻的萧尘才会呆傻如斯。 “真不知道我叫什么?”张秋灵看着站立在快艇上的萧尘玩味一笑,莫测高深。 “不知道,知道我就不问了。”萧尘嘿嘿笑着摇头说道。 看着面前的男人,张秋灵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原本听到他说自己是萧元时张秋灵甚至想到他可能只是一个萧尘身材面貌相似的男人,但此刻离的近了,看着男人眼角的伤疤,看着他标志性的笑容,看着他站立在那里微微有些佝偻的身躯,张秋灵又怎么还会相信这个男人不是萧尘而是什么萧元? 三年的心愿终于达成,不仅知道了他的下落更在这厦门鼓浪屿的海面上与他偶然重逢。天下最让人幸福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吧!心中大喜之下,不禁思考萧尘这家伙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嘴上却轻描淡写好似不认识萧尘一般的说道:“你叫萧元,我叫做张秋水。” 萧尘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嘿嘿笑道:“你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哦?那你说说看,我哪里好看呢?”张秋灵斜着头看向萧尘,脸上有着玩味的笑意。这一刻,张秋灵想起了当初在成都从唐舞的手中救下他后与他之间的谈话,一抹羞涩不禁在眼神中悄然浮现但更多的依旧是久别重逢后的惊喜。 “哪里都好看!”萧尘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咧嘴笑道,三年的昏睡,三年的调养,三年的不沾烟气,他的牙齿也不再有淡淡的黄晕了。 “你胆子好像变小了吗?” 张秋灵说出的话让萧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他从未谋面怎么就胆子变小了呢?不禁狐疑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张秋灵继续笑道:“对,我们当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你不觉得一个女人如果脱光了衣服更好看吗?” 萧尘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然而让他更加惊讶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将衬衫缓缓脱下,这还不止,女人在脱下衬衫后甚至连牛仔裤也一并脱下,全身上下在瞬间只剩下一个黑色蕾丝胸罩和一个红色三角裤。 海风吹来,萧尘闻到女人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更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用手抹了一下鼻子方才骇然的发现自己竟然鼻血长流。 张秋灵看着萧尘的窘迫模样顿时哈哈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美艳不可方物。 萧尘十分尴尬的灿灿说道:“这个,张小姐,我胆子小,禁不住下。” “哦?你胆子小吗?可我不知道啊。”张秋灵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接着又继续娇笑道,“难道我脱了衣服不好看吗?” “好看,我鼻血都流了一船了。”萧尘开始有些适应张秋灵的节奏。 “对,确实流了不少,还撑了一个帐篷。”眼睛望着萧尘的腰下位置,素手纤纤一指,妖笑如花。 萧尘嘿嘿一笑,在不知如何回答的情况下索性装傻充愣起来。 5 诱惑至死(中) 男人和女人的对话总是这般的诙谐而大胆,从初见时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及“霸王硬上弓”到南京城中的谈婚论嫁都是从来如此,从无改变,即便现在这个满脸海水一脸憨笑的男人已经失忆也不例外。Www, 听了张秋灵的话后,萧尘下意识的低下头,脸色顿时酱紫,发现自己不争气的小弟竟然在没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便有了这般让自己难堪的举动! “这个,这个……这个……”萧尘“这个”了半天却依旧说不出这个是哪个又该如何,最终还是用满脸的憨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算作对面前女人的一个回应。 今天也许是鼓浪屿在前几日的大雨过后迎来的天气最好的一天,碧波万里,海风阵阵。但此刻的萧尘却觉得自己面对面前这个尤物甚至比经历狂风暴雨和滔天骇浪还要困难,但隐约之中还是有着许多兴奋,虽然这些兴奋被男人通通收在心里没有做丝毫表现。 张秋灵很享受现在的幸福,她不想自己和萧尘的对话就这般完结,事实上他们之间的对话也远远没有到达完结的程度。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你的样子也大抵如此了。”张秋灵调笑说道,眉目之间有着万种风情,双目灼灼的盯着萧尘从未有一刻转移,见萧尘拿出一贯的装傻充愣的本事,张秋灵不禁恶意问道,“萧元,你心里现在是不是想着怎么才能勾搭上身前的这个美女呢?” “想,谁不想谁就是傻子,要是能勾搭上你就算祖坟三辈子不冒青烟我也愿意。”也不知道萧尘哪来的胆气竟然理直气壮的和张秋灵的目光对视起来。 “你知道勾搭是什么意思吗?勾搭通常都是指那些不良男女,你既然想着勾搭我那就说明你不是一个好人了,那你说说看我会愿意理一个不是好人的男人的勾搭吗?”张秋灵开始巧言令色,这些言语间的小把戏对他而言犹如每天的刷牙洗脸一般稀松平常,先前和萧尘说出勾搭这两个字也不过是给这个三年未见却和自己装不认识的男人下一个套,一个温馨无比的套。 看着笑靥如花风情万种的女人萧尘再次无言以对,心中也同时纳闷起来,在那个无名岛上自己和司空羽斗嘴的时候可从来没怎么输过,为什么见到这个女人后自己竟然变的处处受制。 “沉默就是默认了。”张秋灵媚眼如丝一般的娇笑道。 “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坏男人才有情调。”既然女人说自己不是好人,萧尘索性就承认了下来,脸上的憨厚笑容也带上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笑,脚下的步伐竟然向着女人跨前了两步。 “怎么,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你要是再走的话我就把你踹下去。”看着萧尘的动作张秋灵心中甜蜜无比,嘴上却不肯饶了这个装着不认识自己却胆大包天的坏男人。 “我七岁就在山里跑了,也不知道被多少野兽踹过咬过,难道还怕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看,这里阳光万丈风平浪静实在是个不错的地方,不如你就从了我的勾搭吧。”萧尘继续踏前两步,鼻尖甚至触碰到了女人娇嫩柔软的身体,目光在张秋灵全身上下尤其是胸部那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流连忘返。 张秋灵自然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虽然对萧尘早已芳心明许,但却还不至于会让萧尘这般轻薄自己,所以张秋灵的右脚和萧尘的胸膛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触,“砰”地一声,萧尘重重跌落大海,溅起水花无数。 张秋灵走到船边,娇怒道:“给你点温柔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萧尘再次从水面中探出脑袋,双手在水中轻轻的划着好让自己不至于沉了下去,目光望向女人,嘿嘿笑道:“张秋水,问你个问题,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就要给我温柔呢?我既不帅你也不知道我有没有钱是不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所以这一点让我实在有点纳闷。” 萧尘落水后反倒清醒了几分,至少心里不会再想着怎么去勾搭这个女人怎么去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做传宗接代的事情,于是便问出了这个让他有些困惑的问题。 “你真确定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张秋灵心中不禁一动,难道这个男人真的不是萧尘?如果是的话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还问出这个问题,可他的音容笑貌,他眼角隐约可见的疤痕,他憨厚或者狡诈的笑容,他怎么可能不是?瞬间,张秋灵想到了一种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失忆。 “难道我们以前见过。”萧尘浮在海面皱眉反问。 张秋灵若有所思的摇头笑道:“萧元,我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既然他失忆了,忘了以前的自己,忘了那些往事,自己又何必再提?以前的自己没有将全部的心力放在他的身上而做出了许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此刻老天给了自己和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又怎能让上天失望?再者,张秋灵在隐约之中也不想这个男人回忆起那些让他疼痛的往事,尤其是紫园的那一夜。现在的他或者憨厚或者狡诈,又有什么不好? 往事已矣,何必重提! 萧尘哦了一声后重新爬上快艇,嘿嘿笑道:“那个,我的船翻了,行李也不见了,不如以后我跟着你如何?” 天下间最无耻最下三滥的事情萧尘会的不多也不少,但他知道和面前的这个叫做张秋水的女人说这样的话绝对不会让她生气,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女人不会生气,从上船到现在她的眼中甚至从未因为自己而有过惊慌的神色,而能让她如此镇定的原因无非是两个,第一,她是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妻的女人,那么她自然不会怕自己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可从她刚才一脚将自己踹下海的角度和力量来看她百分百是属于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她本身有着绝强的实力,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又何谈惊慌失措? 事实上,萧尘错了,大错特错,他又怎会知晓他在失忆之前曾经和这个风华万千的女人在南京海达小区的房间里谈婚论嫁? 张秋灵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尤其是想起自己当初在南京让萧尘包养自己的场景,心中不禁微微一暖,便看着萧尘促狭笑道:“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只是怕你受不了辛苦。” “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怕。”原本以为女人会愤怒拒绝的萧尘喜出望外的嘿嘿笑道。 “那倒不必,但既然跟着我总得要做事情的不是?比如洗衣做饭,比如斟茶倒水,比如打扫房间,比如……”张秋灵娇笑着说了许多的比如。 “那比如你要休息的时候需要我帮你脱衣服吗?”萧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既然面前的女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用语言和行动来调戏自己,自己又怎么能不还以颜色?否则岂不是大大失了面子? “你觉得你可以?”张秋灵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副好笑的表情看着萧尘,双目中露出杀人的目光。 “我自然觉得我可以。”萧尘不为女人的表情和杀人目光所动,坚决坚持主见的说道。 “原来刚才都是装的,不错,装的不错,看不出来你的胆子倒是很大,可你知道我是谁吗?就不怕我男人找你的麻烦?”张秋灵用虚言恐吓道。 “你有男人?”萧尘脸上的笑容明显凝固了片刻。 “你觉得我会没有男人?” “会。”萧尘老实答道,“像你这样的好看的女人怎么会没有男人呢?” 说完这句话后萧尘脸上兴奋和狡诈的神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正经,是眼眸深处的那一抹失望。 萧尘的表情转变被张秋灵尽收眼底,看着男人沉默的面孔,女人突然觉得十分心疼,心道:“傻子,我说的那个男人不也是你吗?”再不愿和不舍伤萧尘的情况下,女人娇笑道:“你错了,我没有男人,不过追我的男人倒是不少。” 天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妖媚无双风华绝代,却绝不愿意自己的女人有另外的男人,绝不,从不,这是男人从来没有被触犯过的底线。萧尘原本已经失去了和这个有了男人的女人交谈下去的兴致,但在张秋灵的明示和暗示下,萧尘刚刚死寂的心再度复燃。 “那是他们没本事。”萧尘嘿嘿笑道。 看着男人嘴角重新浮现的笑容,张秋灵心暖如醉,这一刻张秋灵深切明白原来他的神情已经牵挂到了自己的神情,他的开心便是自己的开心,他的痛苦便是自己的哀伤。 6 诱惑至死(下) 萧尘虽然失去了关于自己的一些记忆,但也仅仅只是他的身世以及四年前他从又一村中出来后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以这段消失的记忆根本无关他的性格甚至让他刁滑狡诈的性格更加鲜明起来。所以和张秋灵三年多后的重逢萧尘将自己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刁滑狡诈,口无遮拦。 “这么说你有把握能追到我?”张秋灵玩味一笑,身上仅仅只有一件蕾丝胸罩和一件内裤的女人一时间曲线毕露,女人右手托着脑袋靠在船舷上斜斜看着萧尘,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柔嫩娇美之极。 天下的诱惑有多少种萧尘说不出清楚,但面前这个女人带给他的诱惑无疑是惊心动魄的,不仅仅是鼻血长流,就连下身的帐篷似乎也更为坚固起来。 看着女人的身体,萧尘想出了无数种去接近女人的办法,比如趁着一个海浪袭来假装立足不稳倒在女人的身体上,比如自己脚下一滑,比如霸王硬上弓,…………这一连串的比如自然不会实现也不会出现,因为面前女人的笑容和和她刚才一脚将萧尘踹下海的力道总让萧尘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人物,虽然老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但萧尘明白自己就算舍得孩子只怕也套不住这只比狼还要狡猾的多的女人。 所以,最终,萧尘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用眼睛在女人身上小心翼翼的扫描用来安慰自己。 “有没有把握可不好说,这个世界的事情都是试过了才知道。” “哦?可如果我不给你试的机会呢?”张秋灵不禁莞尔,这个刁民以为激将就能让自己就范吗?殊不知这方法可能是天底下所有女人或者女孩都不吃的一套。 “张小姐,难道你不觉得我现在能站在你面前就已经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了?你看,我现在不仅知道了你叫做张秋水,还看到了你这让我流了一地鼻血的凸凹有致的身材。”萧尘的脸上原本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到最后一句时却又变的猥琐至极,眼神堪比岛国生活片中男主看女主的眼神。 张秋灵咯咯一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可我不怎么清楚凸凹有致是什么意思呢?是这里还是这里?”张秋灵的手指先是指在自己波澜壮阔白皙娇嫩的胸部接着又游移到自己的腰部再到臀部,姿势之撩人,动作之生猛,让萧尘目瞪可呆。 “怎么?难道我问的不对吗?不如你来指给我看看。”张秋灵又望着萧尘伸出玉臂,纤纤玉手做出勾引的动作。 “我不敢。”出乎张秋灵的预料,萧尘的牙缝中蹦出了这么三个十分不合他性格的字,而萧尘的脚也微微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不敢?”张秋灵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想来一个饿虎扑羊,但又怕我没扑到你的身上却被你踹下了船。” “刁民。”张秋灵轻声笑骂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把你踹下去了吗?” 萧尘嘿嘿一笑,不再作答。心中却惊讶之极,这个女人的姿势固然撩人之极气质固然风华风华绝代,但是她的心思也是这把的玲珑剔透无人可及,似乎自己心中的每一个想法都已经被他猜到。未卜先知是不可能的,所以萧尘猜到她必然是靠着自己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来判断自己的心中的想法的,抱着言多必失的态度,萧尘一反常态的站在那里,除了嘴角嘿嘿的笑意再无其他。 不是萧尘不想再和这个女人说话,而是女人的动作和言辞实在太大胆并且**,**到自己心中想法万千身体也已经血脉喷张却又偏偏还不敢有任何动作,这样的待遇是享受还是折磨?萧尘说不好,但却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呆在这样氛围中只怕就会因为情火得不到发泄而死了。 张秋灵偏偏不肯放了眼前的男人,似乎以为自己给他的刺激还不够,故意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个天在海里洗个澡倒是不错。”随即缓缓站起,轻轻一跃入海。 萧尘当即松了一大口气,颓然坐在游艇前半部分的甲板上,极力的控制自己不受引诱已经让萧尘有些力不从心,此刻张秋灵突然入海对萧尘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解脱,但随即,坐在甲板上的萧尘猛然一惊,她为什么要入海?入海之后上来的她岂不是比刚才还要夸张?想到这两点,萧尘的脸上出现苦涩的笑意,心中不禁恨恨骂道这个女人也太他妈的妖孽了,还让不让自己活?虽然心中如此骂但还是无计可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徒唤奈何? 一头乌黑长发湿漉漉的披洒在肩膀上脸庞满是海水的女人从海面上出现,摇摇望着船上的萧尘,娇笑道:“萧元,你也下来。” 语气中隐隐含着命令的味道,按说萧尘这个刁民才刚刚从女人身体上的诱惑解脱出来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但这厮的眼睛在看到张秋灵的样貌神情耳边听到女人的娇笑温言后不知怎的就头脑一热跳进了海里,跳到了女人的身旁。 “好了,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实回答的话,我会考虑是不是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 “问。”闻听此语的萧尘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你确定自己的名字叫做萧元。”张秋灵脸上的笑意已经变成了郑重的神色,一双妙目紧紧凝视着萧尘。 “这个其实我也说不好,不过据我外公说我是受了很重的伤忘了一些事情。”萧尘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心中不禁因为这个女人的问题而思虑万千,从见面到现在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三遍,如果是陌生人,她为何要连续追问这个问题?如果是自己失忆前的故人她又何以不认识自己? “好吧,萧元,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世和出生的地方吗?” “这个倒是还记得一些,我的家乡好像是在一座大山的下面,山下面有一条小溪流过村子,在小溪的旁边有很多桃花树,好像是我一个亲人当年种下的,但具体是谁我倒是想不起来了。”见女人一本正经的问,萧尘也一本正经的回答。 “第三个问题,你还记得一个孩子吗?他叫张天佑。” 骤然听到张天佑这三个字的时候,萧尘眼神中出现了茫然神色,接着萧尘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十分痛苦的模样,却因为没有双手游动保持平衡身体在瞬间向海下沉去。张秋灵见状,连忙用伸手将萧尘拉住,脚下奋力瞪着海水向游艇划去。 费了不小的力气将萧尘弄上游艇后,张秋灵的呼吸蓦然变的急促起来,原本雪白娇嫩的皮肤出现一阵阵的潮红,坐在甲板上的女人似乎十分痛苦却极力忍着,双目依旧望着双手抱头痛苦不已的萧尘。心中满是后悔,自己怎么就会这般傻的问他记不记得张天佑呢?记得能如何?不记得又能如何?自以为天下才智少有人匹敌可原来在此刻也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蠢女人,心中一时间满是悔恨。 萧尘的痛苦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很长,这段时间中萧尘一直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眼神中有迷茫但更多却是痛苦。 在萧尘痛苦的这半个小时中,张秋灵吃了两颗特质的药丸方才将脸庞上的潮红退下,呼吸也渐渐转为平缓。见萧尘醒转,张秋灵柔声问道:“萧元,怎么样了?” 7 张凌玉 一直低头的萧尘猛然抬头看向张秋灵,定定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天佑?” 萧尘眼神中在这一瞬间满是戒备和疑惑甚至恐怖。WWw, “你记得张天佑?”张秋灵惊讶问道。按说他既然失忆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又怎么偏偏会记起了张天佑那个孩子?看着萧尘紧紧盯着自己的恐怖眼神,张秋灵笑着缓缓答道,“天佑是我侄子。” “可据我所知,天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娘,后来父亲也跳了都江堰,而他父亲在又一村中可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萧尘的眼神在一瞬间变的犀利起来,锋锐逼人。 张秋灵却依旧不慌不忙的小道:“你只说他父亲为什么不想想他母亲?难道他母亲便没有了兄弟姐妹?” “你是说那个被人贩子卖来的女人是你姐姐?”萧尘虽然如此问,但脸上却没有惊讶的表情,眼神一如先前一般犀利。 “是我一个远房堂姐。”张秋灵笑着纠正萧尘话中的小小错误。 张秋灵说的是事实,而这个事实也是直到两年前张秋灵去雪林行宫探望张天佑的时候方才发现,那一日在见到天佑脖子上带着的那个小小的刻着祖师张陵画像的玉佩时让张秋灵心中大惊。 虽然少时张秋灵就离开家门远赴峨眉,但家中那块关于玉佩的传说总是不绝于耳,耳闻目濡之下,即便她当时还小却也留存了许多关于玉佩的记忆。 那块玉佩在张家有着一个响亮的名称——张陵玉。 张凌玉据传是天师张凌用亲手采集的蓝田玉所刻制并在其死后传给了其最为器重的三子,并在死前严明:得此玉者为张家家主,张氏族人切记。 只是后来,关于此玉的种种传闻却愈来愈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说得此玉者可得张陵昔日埋下的宝藏,得此玉者可一统天下之类的谬语………… 关于此玉的行踪在一百年前突然中断,原因是此玉在人间失踪,无人知其下落。 想起张陵玉的传说,张秋灵不禁想起那一日的傍晚自己在雪林行宫中见到张天佑脖子上的玉佩时的场景。 记得那一晚自己心中在大惊之下,追问天佑为何以前不见这块玉佩,但张天佑的回答却让张秋灵目瞪口呆,“我爹在死前告诉我,我娘就是因为偷了这块玉才被人贩子卖到了又一村,我爹还告诉我说,在我十岁前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块玉的下落,并说这是我娘的遗言,…………” 那一日,张秋灵破天荒的和这个孩子聊了半夜,而这半夜也让张秋灵再也不敢自诩为聪明无双的人物,每每想起张天佑那般小的年纪便知道了隐忍知道了深藏不露,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耍那些聪明? “这么说你知道天佑的身世了?”萧尘片刻前的痛苦已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逼问。 “你早就知道?”张秋灵反问道。 联想到萧尘此前的表情和话语,张秋灵有些惊疑起来。原来三年前,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是有着许多不为自己所知的事情,比如张天佑的身世,自己若不是见到那块张陵玉又怎么会查到这个又一村中萧尘的小跟班竟然会是自己的侄子? “天佑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身上有几根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萧尘在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张天佑的姑姑后不禁放下心中的戒备,自鸣得意的回应道。言下之意无非是你张秋水是比不上我萧元的。 看着萧尘嘴角绽放的笑意,张秋灵没来由的便发起了脾气,玩笑一般的说道:“刁民,你刚才的眼神我会记着的。” 联想刚才自己的表情,萧尘心中大窘,嘿嘿笑着,再次无言以对。 “怎么?没话说了?你刚才可不像现在的怂样。”张秋灵步步紧逼,咯咯笑道。 “刚才那是特殊情况。”萧尘在无奈和愧疚和窘迫之下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特殊情况?这么说特殊情况就可以对我大呼小叫吹胡子瞪眼了?” “不敢,不敢。”萧尘卑躬屈膝道。 “你刚才明明敢了,现在反悔可做不得数。”张秋灵言笑晏晏,杀机无限。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萧尘狡辩道。 “原来男人都是像你这样敢做不敢当的。”张秋灵嘲笑道。 “我就不敢当,因为我只想当你男人。”萧尘近乎无耻的乱说三千,希望可以转移女人的注意力不要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这一次张秋灵不知是没有想到萧尘的心思还是故意没有戳破,反而迎着萧尘的话接口道:“想当我的男人?那可难了。” “怎么个难法?”萧尘心中微微好奇。 “我也不需要我男人能上九天为我揽月能下九海为我捉鳖了,只要他能生生世世的对我好只爱我一个人就行。”张秋灵轻声细语,言笑如花,湿了的身体在阳光下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无人可及,她的美她的气质从来都是那般的让人夺目。 看着女人的神情,听着女人的话语,萧尘心动一动,脱口而出道:“我能做到。” “你确定你能做到?”张秋灵笑道,“我以前喜欢的一个男人可就没做到,他不仅跟唐门的小姐眉来眼去,跟澳门的一个荷官玩暧昧,更勾搭了不少清纯的小女生,还做了不少我都难以启齿的事情。” 听张秋灵如此说,萧尘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是在说自己一般,心中一时间有些恍惚起来,自己和她到底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再次重逢?失忆之前她难道是自己的女人?可她为何又不说? 看着萧尘茫然的神色,张秋灵蓦然轻声一笑道:“别想了,晚上的浪可是大的很,再不回去的话只怕就有危险了。” 洁白的游艇在鼓浪屿的海面上奔驰如飞,溅起浪花朵朵。 出海的时候只有张秋灵一人,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张秋水和萧元。 天下之事荒诞离奇莫过于此! “明天和我去西藏,带你见见张天佑,你有很多年没见他了。”在回去的路上张秋灵一边驾驶着游艇一边大声喊道。 尽管脑中有很多事让萧尘觉得迷糊觉得想不通想不透,但他却清楚的记得在自己的生命中有一个孩子叫做张天佑,这个孩子总是张口闭口的喊自己鬼见愁。想到张天佑,萧尘心中温暖如春,高声回道:“天佑现在在哪?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比你好了不止一万倍。”张秋灵神秘一笑道,“他可是活佛转世。” “活佛转世?”萧尘重复了一句后猛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会是活佛转世?那我岂不是如来地藏了?” “听过雪林行宫吗?张天佑现在就在那里静修,这孩子聪明倒是聪明,另一个孩子花三天时间才能会的东西他一个小时就可以理解了,不过他就是想你的很,每次去看他的时候他总是追问……”话到嘴边张秋灵蓦然察觉自己话中的错误,却瞬间改口道,“总是追问我有没有查到你的下落。” “这么说我们两个人还是挺有缘分的嘛。”萧尘嬉皮笑脸道。 “那就看你能不能追到我了。”张秋灵心情大好,俏皮说道。 8 《望海潮》 张秋灵带着萧尘回到鼓浪屿的海边后并没有急于离开这个风景如画的所在,而是让萧尘陪着她坐在海边吹海风听海浪的声音。萧尘自然乐意之极,在取消了对女人的戒备和防御后,萧尘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一男一女两个人就这般坐在柔软潮湿的沙滩上,看着云卷云舒看着潮起潮落看着薄暮冥冥。 张秋灵不说话萧尘自然不会无端挑起话题,因为身边女人可还是穿着那一身奔放性感远非比基尼可以媲美的蕾丝胸罩和三角内裤,一旦挑起话题的话萧尘生怕这个女人再次用上天赋予女人的体表特征来引诱取笑自己,引诱取笑自己的语言也就罢了,可那活色生香的身体可是萧尘有些把持不住的。 萧尘没有想到的是张秋灵静静的坐在沙滩上没有娇笑出声也没有感怀万千,而是久久的凝视夕阳下无边无际的海面,眉头深锁,似乎有着一个莫大的心结,偶尔转头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更是柔情脉脉。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商隐的这一首《登乐游原》原本写的是人活着应该保持积极的心态,可后人却多有误解,总将重点转向黄昏二字,认为这是一首感怀消极的诗篇,却不知李商隐正因为意不适方才驱车登古原,方才见到夕阳下的大好美景,方才排解了心中的无限烦闷,否则又怎会留下这一首脍炙人口的诗篇。萧尘,你觉得呢?”女人暮然转身看着萧尘若有所思的问道。 萧尘只上过一年学,除了123便是aoe,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没有一个文化底蕴的人,他随着萧昆仑学习的东西可远比学校私塾中教的东西多了十倍百倍,这一首《登乐游原》萧尘在五岁时便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而当时萧昆仑讲解的意思却似乎和身边的女人截然不同。 “李商隐是朦胧派的代表,他的诗很少指明本意,总给人留下无限思考的空间,回味无穷。比如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比如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记得小时候自己常常纳闷他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名句来,明明是无题却又能偏偏让人想到许多的题。这首《登乐游原》我也觉得是写积极的心态,人活着便该努力向前争取美好,一味的执着黄昏的悲做什么?若不是黄昏的悲又怎能衬托出夕阳的壮观?又何来这悲壮的景色。” 萧尘说了很多,很正经的说,和以前的调笑截然不同,这是他心里的想法。 “李商隐你知道多少?”张秋灵莞尔一笑。 “知道的不多,但古人中我最敬重的文人就是他和郭嘉。” “哦?这么说你还有佩服的武人?是项羽?”张秋灵笑吟吟的问道。 “对,就是项羽,也许项羽最终兵败乌江,可他败就败在心中的情字,若不是对刘邦的兄弟之情,他何以会最终被困垓下?若不是他有情,江东的八千子弟又怎会誓死相随?”萧尘豪气干云一般的说道。 “你想做项羽吗?” “不想。”萧尘很不合时宜的嘿嘿一笑,“我敬重的是项羽的气魄,却一百个不愿意做他。” 萧尘的眼神在张秋灵身上流转不定,嘴角的裂开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有三分狡诈三分可爱三分憨厚,剩下一分真诚。 “因为虞姬?”似乎窥破了萧尘的心事,张秋灵一语中的。 “对。项羽连自己的女人也管不住保不了实在太失霸王的名号。虞姬那么美的女人心甘情愿陪他东征西跑他却从不懂珍惜,实在有些不是男人。” “如果是你呢?”张秋灵不禁笑问道。 “如果是我,那我就学曹操。”萧尘嘿嘿一笑,眼神中充斥着几分狡猾几分诡异。 “学曹操?”张秋灵皱眉自语,随即醒悟,看着萧尘笑骂道,“你这刁民现在身无分文就想着铜雀春深锁二乔了,以后如果有钱有势了岂不是要比封建王朝的帝皇还要骄奢**?” “其实我就想看你笑。” 萧尘看似答非所问,但心思聪灵的女人又怎能不理解不明白萧尘话中的含义?静静的凝视着萧尘,张秋灵心中一时间思绪万千,他是怕自己看这夕阳而感怀或者悲伤吗?如此单纯的心思单纯的话原本一句便可以说完,可他却拐了这许多的弯说了这许多的话方才将这个意思表达出来,看着萧尘左眼处隐约可见的疤痕,看着萧尘嘴角那嘿嘿的笑意,看着这表面装傻内心却绝不呆笨的男人张秋灵一时间柔情百转,再也控制不住这三年来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思念之情。 螓首轻柔的靠向男人的肩膀上,左手轻轻抚摸着男人背上透过那单薄的白褂隐约可见的伤痕弹孔,吐气如兰道:“萧元,你喜欢我吗?” 萧尘在经过最初的惊讶后用十分肯定并且诙谐的语气答道:“喜欢,可我什么也没有。” “我有。” “那我岂不是成了小白脸?” 本想嘲笑一句萧尘没有成为小白脸的资格,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我喜欢就行。” “可我不喜欢。”萧尘正色说道。 “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当小白脸?” “你喜欢我当小白脸?”萧尘心中不禁纳闷女人前后之间的转变为何会有一个这么大跨度,嘴中却嘿嘿的笑道。 “在四年前,我认为我会喜欢并且爱上一个有钱有势能够气吞万里并且还是白手起家的男人,可现在却不是了,只要能让我笑能让我心动的男人能够和我风雨白头携手到老便够了。”张秋灵的语气轻飘如天空中游荡的白云,空灵而寂寥,带着淡淡的哀愁淡淡的缠绵。 女人微微抬起螓首双目望着天际,继续轻声说道:“四年前也许是更多年以前我总想着自己应该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女人,任何人也不能比得上我,因为我有着别人几辈子也追不上的身世背景,有着许多女人朝思暮想的姣好容貌,当然,这些其实都是外在的,一点儿也不重要,最让我满意的是我有着许多人比不上的武力和智力,所以,我总想着我的男人不能不能比我差,至少要在武力或者智力上超过我,最不济也不能比我差的太多。可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有些可笑,容貌无双又如何?文武双才又如何?谁又能从这滔滔大浪带走的时间中永葆青春?弹指红颜老,转瞬白发生,我们不过是天底下因为爱恨而失了自我的凡夫俗子。” 耳边听着女人空灵寂寥的生音,鼻中嗅着女人淡淡的发香体香,萧尘也呆呆的若有所思起来。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攘攘熙熙,皆为利往。萧尘从无名岛走出不过是因为岛上枯燥的生活和心中对自己失忆的困惑,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出海便遇到了这位顷人城亦倾人国的绝代佳人,这不是利是缘,是天定的缘分。 听着眼前滔天巨浪发出的乱石穿云声,看着夕阳西下的壮观辉煌景象,感受着肩上的一点点沉重,感受着心中的一点点兴奋彷徨和紧张欢喜,萧尘不禁觉得这一刻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安详而宁静。 靠在萧尘肩膀上张秋灵轻启唇口,幽幽唱到: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一首望海潮,一曲佳人音,配之鼓浪屿的落日大潮竟是如此的让人心醉。 9 终为女人 狂风突起,大浪滔天,远远席卷而来彷如要吞天蔽日,浩浩乎而不可挡。WWw。 张秋灵的长发在狂风中猎猎飞舞,配着她绝世的容颜一时间让萧尘几乎以为她是仙子神女,超凡脱俗,美艳不可方物。 当怀中佳人的身体在这薄暮的狂风大浪中微微颤抖了一下后,萧尘下意识的脱下自己早已被海风吹干的单褂披在女人身上,柔声说道:“风挺冷的。” 张秋灵微微一笑,双手将单褂的两个衣袖在胸口系了一个结后望着萧尘背部那有些坑洼狰狞的伤疤轻轻问道:“萧元,你背上的伤还疼吗?” 十分傻的一个问题,但张秋灵就是想问,她不仅问了,还是柔情似水的问。 “早就好了,外公的医术很好,在我昏迷的三年内已经把伤治好了,不过据他说有一颗子弹擦伤了脊椎,让我忘了一些事情,这大概就是我失忆的原因了。” “那你想不想记起失去的那些记忆呢?”张秋灵幽幽问道。 “想,也不想。”萧尘缓缓一笑,解释道,“我想大概每一个失去记忆的人都想着找回那些记忆,毕竟那些记忆中承载了失去记忆的人的过往,我自然也不能例外。但据外公说我得的是选择性失忆,是天下间最好的失忆,我虽然记不起那半年的空白记忆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隐约知晓无非是仇恨而已,所以我不想记起。现在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全当那半年一切都没发生吧。” “可那半年中你认识了很多人,而且那很多人中包含了为数不少的美女。”张秋灵玩味笑道。 “也包括你?” “你觉得呢?” 萧尘嘿嘿一笑后答道:“自然包括,不然的话我想像你这样的仙子中人只怕连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说一句话也没必要。” “你倒是不傻!”张秋灵不禁莞尔,这厮失去了记忆但却没有失去心智。 两人这般在沙滩上并肩而坐直到夕阳完全落入扶桑树底方才起身离开,步行半个小时来到了鼓浪屿里的一家并不普通也算不得豪华的宾馆。 衣物早已穿戴整齐的张秋灵在前台开房间的时候不禁回头望向不远处正在沙发上坐着的萧尘玩味问道:“刁民,你说开几间房?” “一间。”萧尘回答的不仅干脆而且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好,那就一间。”张秋灵转身看着收银员笑道。 拿着房卡来到收银员所说的8025号房间,萧尘看了一眼房中唯一的床后不禁嘿嘿的笑了一声,张秋灵自然明白萧尘笑声中的含义,心中却也不禁为这个男人的笑声而感到心痛,心酸,三年,那五颗子弹让他沉睡了三年,这三年中他只是在昏睡,不闻风月不知白昼。又想起当初在南京,自己虽然和他开着百般的玩笑却也从没和他发生过什么,心中不知怎地就觉得十分的遗憾甚至懊悔。 “好笑吗?”张秋灵收敛心情娇笑道。 “不好笑。”萧尘闻言立马闭嘴,眼神却十分不老实的在张秋灵的身上游移起来。 “不好笑就老实的去洗澡,然后睡觉。”张秋灵薄怒娇嗔,脸上却飞起一抹嫣红。 “遵命。”萧尘屁颠屁颠的跑进浴室花了2分钟的时间将全身上下冲洗了一遍后裹着一条浴巾施施然走了出来,坐在床边望着正看电视的张秋灵有些猥琐的笑道:“到你了。” “去死。”看着萧尘那满脸的坏笑张秋灵一时间觉得心如鹿撞,抱起床边的一个枕头便砸向了萧尘。 萧尘伸手接住后,用手捏了捏枕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好软。” 张秋灵羞愤交并,原本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做了他的女人却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竟然如此的恐惧害羞起来,又加之萧尘在一旁的言语相激更是让张秋灵难以保持镇定保持平常心。 张秋灵在骂了这一句后跑进浴室。 坐在床上的萧尘只能听到一片哗哗啦啦或者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那有些透明的玻璃门隐约可见张秋灵曼妙无比的绝美身体,脑海中顿时炸开了锅,下身猛然立起一根擎天柱,想要扭过头不再看却又觉得不舍,想想自己这半年在无名岛上的清淡生活,心中当即下定决心,今晚不论如何也要一亲芳泽。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8025外发生了什么,萧尘再也不记得,只记得张秋灵出浴后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和那裹着浴巾却诱惑万千凸凹有致的曼妙躯体,虽然被浴巾遮掩了几个重要部位,却愈加显得万千风情。 看着萧尘那呆呆傻傻的模样,张秋灵不禁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却还偏偏十分矜持的骂了一句,“看什么呢,呆子,不许看。” “看你。”说完这一句后,萧尘再不思考,一个箭步冲到女人面前,将女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 张秋灵轻轻挣扎了一番后最终停止反抗,任凭男人的手脚在她的身上游移抚摸,嘤咛一声道:“呆子,把灯关了,我有些紧张。” 萧尘将张秋灵放倒在床上后,8025内一片漆黑却春色无边。 “等会轻一点。”这是女人的最后一句话。 在这春色无边的房间中只听得见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微微呼出的夹杂着疼痛和幸福的声音………… ……………… 狂风暴雨渐行渐缓,萧尘在释放了心中的情火后,温柔的看着女人,抚摸着女人在刚才激烈的运动中变的凌乱的发梢。 虽然下身有一些疼痛传来,但张秋灵的脸上还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手指在萧尘的胸膛上漫无目的的游走,蓦然,两根手指并拢,紧紧的捏住萧尘胸膛的一块皮肉,道:“你以后要是还敢对别的女人这么随便,我用的就不是手指,捏的也不是这个地方。” 萧尘顿时呼痛,脸上却仍旧嘿嘿一笑道:“不敢。” 张秋灵这才满意一笑缓缓松开手指,萧尘的胸膛处已经淤青一片。 “萧元,问你个问题。”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后,张秋灵的声音轻轻传来。 “问。” “我是你第几个女人?”张秋灵问道,“不许撒谎。” “第一个。”萧尘一口咬定道。 “可我看你刚才的动作挺纯熟的。”张秋灵有些不信。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萧尘嘿嘿笑道,在说完这句话后,萧尘已经双手抱脸。 “去死。”张笑大怒出口,举起拳头便打在了萧尘的胸口,只是这一拳中蕴含的力道只怕连一只苍蝇也打不死。 “那我说实话,我记得我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类似的电影。”萧尘的脸上做回忆状。 “下流。”张秋灵猝骂道。 “嘿嘿,孔夫子说食色性也,但这色可不是好色的色,而是传宗接代的色,若不是这一个色字,我们人类又怎么能代代传承。”萧尘博引古今,据理力争。 “歪理邪说,我怎么从没听过这样的话。” “那是你男人我见多识广,阅历丰富。” “看不出来你可是越来越不要脸了。”脸上泛着红晕的女人言笑如花。 这一夜,张秋灵终为人妻。 PS:很多字属于违禁,真他奶奶的郁闷啊。各位多包涵。 10 合作(上)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萧尘方才悠悠醒转,睁开眼发现张秋灵已经不在身边,也许是因为昨晚的运动太过剧烈而没有好的睡眠故而萧尘依旧觉得有些睡意朦胧,所幸无事加之张秋灵也不知去了哪里便准备闭眼再睡耳边却蓦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年轻的声音,声音和温和却带着淡淡的火药味。WwW、 “天不早了,该醒了。” 萧尘这才发现在门边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一身休闲得体并且清爽利落的无袖短褂和黑色牛仔裤,牛仔裤看起来很白,不是天然白,而是经过多次水洗才出现的白。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平头,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睛却囧囧有神的盯着脊梁已经靠在床后雪白墙壁上的萧尘。 “是该醒了。”萧尘嘿嘿一笑,双眼同样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萧尘表面平静心中也平静,看见这个男人后萧尘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是张秋灵的追求者之一。 “既然醒了,那么我该好好和你谈谈了。”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两根烟,一根自己点着,一根甩给萧尘,嘴角有着吟吟笑意。 萧尘接过男人甩来的烟后不禁放在眼前仔细观看了一番,虽然不知道烟嘴处写着奥驰亚三个字的香烟到底价值几何,但对于这个从十四岁起就和林若海学会抽烟并且抽了十年烟的男人而言只要闻闻香烟的味道摸摸烟嘴便可以知道这烟到底是好是坏。奥驰亚给萧尘的感觉很好,从他嘴角荡漾而出的笑意便可看出。 “好烟。”萧尘嘿嘿笑着夸了一句后又道,“但我还是比较喜欢红南京,这烟好是好,但观形闻香大概可以推断出这烟不够猛。” “不错。奥驰亚很淡,这种烟的销量虽然还行,却不是奥驰亚集团的主打品牌,他们集团的主打品牌一直都是万宝路。”男人抽了口烟后轻飘飘的回道。 萧尘温言后不禁重新审视起面前的男人,一个连手中香烟出自何方也知道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那么由此可以推断出他必然在事前也对自己做了一番调查。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萧尘此时也只得随机应变。 “你懂的不少。”萧尘笑道。 “懂的多少全在乎个人,如果愿意每个人都可以懂的很多,但这世上少的就是这种人,萧尘,你觉得呢?”男人盯着萧尘笑问道。 “萧尘?”萧尘听到这个称呼后不禁在心中重复了一句,难道外公骗了自己?心思念转,萧尘很快答道:“朋友,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萧尘而是萧元。” 男人听后,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淡淡微笑道:“你如果不是萧尘,你以为张秋灵昨晚会和你在一起?” “这个,大概是我比较和她的胃口。”虽然心中觉得男人的话十有**是事实,但萧尘还是强词狡辩,嘿嘿笑道。 男人突然微微摇头,眼神中出现一丝深沉,语气也变的冷漠下来,“不管你是萧尘还是萧元,但昨晚你和张秋灵睡在了一起就是你的不对!” “我和什么女人睡在一起难道也归你管?”萧尘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必然是张秋灵的追求者之一。 “不归我管,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只是谈谈。”男人脸上的冷漠减少了许多。 “可我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谈话,况且你还是没有经过我同意来到我房间的。” “你房间?”男人嘴角的弧度更重,“这家宾馆都是我的,这房间难道还是你的不成?” “我既然付了一天的钱,这一天之中房间的所有权便是我萧元的,你觉得呢?”萧尘毫不退让道,这是他一贯的风格和词风,在又一村中便是如此。 男人微微摇头掐灭烟头,道:“我这人其实很不喜欢和一个只会逞口舌的人谈话,尤其这个人还是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张秋灵我不会和你多说半句话。” “我这人也很不喜欢你们这些装绅士装深沉的男人说话,有什么话就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如果比女人还婆妈实在让人有点受不了。” “你有点意思。”搬了一张板凳坐在门边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是这么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和语气。 “说吧,来意。” 男人凝神自考了一会儿后,看着萧尘说道:“这么和你说吧,也许你喜欢张秋灵,她也喜欢你,但你们不合适也走不到一起。” “你的意思是她和你合适?”萧尘不禁冷笑道。 “对,她是从将军世家里走出来的孩子,而我也是,她爷爷是军区司令,我爷爷是军区政委,她父亲是少将师长,我父亲是38军政委,她母亲她姑姑都是大集团的董事和股东,我母亲的娘家也有着不弱的经济资本。所以说,从家世背景这一方面我和她是门当户对,如果我和她能结合在一起对我和她而言都有好处,对两个家族也有莫大的好处。现在谈婚论嫁虽然都讲究自由恋爱,但这种政治婚姻依旧很多很常见,尤其是强强联合的婚姻。还有一点,我已经追了她六年,六年里她的行踪我都记在这个本子上。”男人的眼神中出现一丝神往和苦涩,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本子后一边翻看一边继续说道,“所以说,我和她在一起绝不仅仅只是政治婚姻,我喜欢她的空灵,喜欢她的洒落,喜欢她的高深莫测。六年前,当我知道她喜欢寻山访水游览名胜古迹的时候就从我母亲那里借了一些资本在全国各大景点胜地开了几间算不上高档也绝不普通的宾馆,因为我知道她只喜欢这种普通而简单的宾馆,不奢华、优雅、干净。到如今,整整六年,我的连锁宾馆已经有三百多家,遍布全国各大城市和景点,可赚了多少钱我真的从没在意过,我在意的是她有没有住过我为她开的宾馆,她是高兴了还是皱眉了?是起的早了还是晚了?这六年来她去一个地方我便去一个地方,六年,从未中断。” 男人缓缓诉说着,仿佛在追寻这六年中的点滴记忆。 “缘由天定,你太一厢情愿了。”萧尘眉头微皱,原本想着他应该如何与自己为难给自己麻烦,却没想到这厮说了这么一串长篇回忆,萧尘心中的仇视和敌意这一刻消失不少。既然不能将这厮当做敌人,索性当一个旁观者,说这厮从不愿正视的事情,“如果张秋灵愿意,六年前你们就应该在一起,可六年来她并没有答应你哪怕是和你多说几句话。” “人定胜天,四年前若不是你的出现也许我已经和她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所以在四年前我便将你当做了敌人,想着种种对付你的方法,甚至想过买凶杀人,但在上海的那一夜你突然音讯全无,这可是我那些日子中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心中想着你生死不明并且有极大的可能是去了阎王殿,我的机会便来了,可老天让我喜欢上了她,却从不给我一个爱她的机会,这四年,我比前两年更加用心的关注她,可她依旧理也不理,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一直在追寻你的下落。”男人的嘴角有些痛苦和狰狞。 11 合作(下)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这么死心眼呢?我记得那时候在山里打猎,丢了一只猎物便寻找下一只,直到寻到一只适合我并且我也能打到的。WWw.”萧尘想让气氛变的轻松一点,却没想到男人脸上的痛苦更浓。 男人嘿嘿一笑道:“萧尘,不对,应该是萧元兄弟,你说的何等的轻松,但情这东西不是想往就能忘得了的。不过现在我也算是死了这条心了,她既然心甘情愿的跟着你,我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和她不合适,你过不了她们张家的家规。” “家规?”萧尘重一句道。 “不错,是家规,张家的男人必须娶名门之后,张家的女人必须嫁将军之子。这是张秋灵的曾祖定下的规矩,虽然这家规有些荒诞离奇,但张自忠和张存道那两个军人从来都是唯命是从唯规矩不遵的人,只怕你想和张秋灵在一起也是没有可能的。”男人微微笑着解释道。 “这家规确实有些不可理喻,但我更加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难道仅仅是为了告诉我我和你口中的张秋灵不可能?”萧尘嘿嘿笑着问道。 “三个原因,第一,我正好在鼓浪屿,正好见到了大难不死的萧尘。第二,你如果和张秋灵不可能我就还有机会,虽然她一直没有答应我,但也没有拒绝我,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我朱世浩也决不放弃。第三,我想交你这个朋友而且还想和你合作。”朱世浩侃侃而谈道。 “合作?”萧尘不禁咧嘴一笑,“你觉得有和我合作的必要?我一个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的农民拿什么和你合作?” “英雄不问出身,我和北京那帮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红色子弟将军儿孙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任何人,每个人都有登天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只在乎他们的运气而已,如果运气足够好,一个乞丐也可以在路边捡了一张彩票后独中大奖而平步青云,又何况你比一个乞丐正常了不止百倍。” 虽然知道朱世浩这些话仅仅只是一个比喻,但听到他把自己和一个乞丐做对比还是让萧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转念一想,萧尘真觉得自己和一个差不多,同样的身无分文,同样的孤家寡人。 “我想听听合作的内容?”萧尘饶有兴趣的问道。大梦初醒后和这样的一个男人谈论一些自己不知道但感兴趣的事情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很简单,在北京有一个人叫做严小,但他的生意可是大的很,人脉也是广的很,四九城中没有不给他面子的人,中国九百多万平方公里内也没有他不敢做的生意。严小不仅做生意了得口才也很是了得,加之他人长的也算不差,所以招了不少的女人缘,我小妹两年前还在中戏上学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被这厮迷住了,可这厮却对我小妹始乱终弃,这两年他身边的女人至少也换了有一个排了,可我小妹却总是对他念念不忘,任我怎么说她就是不听,死活要跟着严小那厮。”朱世浩缓缓道来。 “那你找我又是为了什么?是帮你杀了严小还是帮你解决你小妹对他的感情问题?”萧尘笑问道。这朱世浩说的合作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他凭什么就找上了自己?自己既不是杀手也不是心理专家又用什么去和他合作? “都不是,严小虽然混蛋了一点但还罪不至死,至少他没敢糟蹋我小妹,如果他敢就算他能在四九城呼风唤雨我朱世浩也有弄死他的本事,如果只是对付他我早就对付了。”朱世浩言谈之间充满无限自信。 “那是?” “我想拜托你去追我小妹。”朱世浩突然展颜笑道,“放心,我小妹不丑,即便比之张秋灵也不差,中戏的十大校花她可是榜上有名。” “为什么会想到我?”萧尘不禁莞尔,自己长得不帅,没钱,背还有些佝偻,就连气质也是张秋灵口中的十足刁民样子,实在想不通朱世浩看中了自己哪一点。 “我这人虽然不信天,但却不敢不信命,四年前听人说你有桃花运我不信,可见了唐舞,看了苏明月,瞧见了云水谣和单可,实在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你萧尘的确就有这桃花运桃花命,讨女人喜欢的命,就连张秋灵这样的女人也不能例外的命。” “你真的信?”萧尘定定问道。 “信。”朱世浩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找别人?” “找了,可我小妹看不上,不是被我小妹踹下了护城河就是被我小妹泼了一脸的狗屎。”朱世浩说着的时候不禁莞尔一笑,和先前深沉的气质截然不同,温和、彬彬有礼、腹有诗书。 “你觉得张秋灵会答应吗?”萧尘古怪一笑。从朱世浩的口中,萧尘知道原来自己叫做萧尘,而她叫做张秋灵,自己变成了萧元,她也变成了张秋水,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原本不会,但现在她管不着了,今天早上她已经赶回了北京,在临走之前她让我照护你。” “就算我答应了你难道你以为张秋灵会发现不了?” “她自然会发现,但她不会拒绝,因为我答应她,只要你能让我小妹忘了严小,我就让我父亲认你为义子,也就符合了张家女人非将军之子不嫁的家规。”朱世浩笑着解释道。 “这么说今天的一切都已经在你的把握中了?所有的谈话你都已经设想好了?”萧尘凝神问道。心中有些不可思议,这个男人的心机实在太过沉重。不仅谈话如此,口中所说的和自己的合作更是如此,每一步都已经在的计划之中,从家规到他给出的筹码,丝丝入缝,由不得自己有拒绝的理由。还有最后一点,他嘴上虽然没说,但萧尘明白他让自己去追什么小妹无非也是因为张秋灵,自己如果让他小妹忘记了严小只怕他的小妹会和自己纠缠不清,那个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向张秋灵解释?况且最重要的一点,天知道严小和他小妹是不是他口中的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那么自己势必又要惹上严小。 麻烦重重,错综复杂。 想的有些头痛的萧尘索性不再思考,而是看着朱世浩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会。”朱世浩微微一笑,“你如果不答应你就没有娶张秋灵的资格,所以你必须答应也是你答应的唯一原因。” “你好像早就吃定我了?”萧尘有些无奈,苦笑问道。心中却不得不承认朱世浩的话击中了自己的软肋,必须答应,否则就娶不了张秋灵,那个该杀的家规必然不是他杜撰出来的,因为他没有必要扯这个一戳击破的谎言。 “这话我不喜欢听,应该换个说法,叫做知己知皮百战不殆。”朱世浩再次掏出香烟,撕开包装,自己点着一根,扔给萧尘一根,但这次的香烟却不是奥驰亚,而是红南京。 “可惜你只是经商,你如果从政只怕已经身居高位了。另外说一句,这烟我很喜欢。”萧尘接过红南京后嘿嘿笑道。 红南京,辛辣而猛烈,萧尘却独爱这如老头子当年用烟枪抽的烟丝一般的味道。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可以起来洗脸刷牙我们好赶回北京履行你答应我的事情了。” “我没穿衣服,连内裤也没穿。”萧尘老实说道。 朱世浩似乎想到什么,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却又变成温暖的笑意,玩笑道:“放心,我不喜欢男人。” 萧尘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发现朱世浩已经开着一辆路虎停在宾馆的门外。 一辆路虎,挂着北A10012的牌照,玻璃上贴满各种通行证,也许在车身内还有着一些更加惊世骇俗的东西。萧尘大步踏进敞开的车门内,脸上挂着说不出是笑还是苦笑的表情。 12 路上闲谈 鼓浪屿相距北京有数万里之遥,饶是朱世浩坐下的路虎一路狂飙猛进也必须在路上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方能到达北京,而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中,萧尘和朱世浩谈话的话题虽然十分驳杂但重点却只有两个,金钱和女人,十分庸俗的话题,但这两个男人却谈了一路,并且各自诉说着自己的心得体会。wWw。 在朱世浩看来,金钱不过是一堆数字,是衡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是否具有话语权的的一个依据而已,至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和所谓的七子登科在他出生时就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金钱只是让他活的更加逍遥并且能够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已。 萧尘此时的处境和地位决定了他和朱世浩的关于金钱的见解必定有着截然不同的理念,虽然忘了一些事情,却更加凸显了他市侩小人的嘴脸。 “有人说我的命很好,是什么紫薇命,我却觉得是扯淡,纯粹他妈的扯淡。”萧尘抽着红南京嘿嘿笑骂道,“我生下来就是一个农民,没钱也没势,就连当初给姑姑治病的钱也拿不出来,如果当初我和你一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钱这东西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现在我却对它有种特别的渴望,渴望买彩票中大奖,渴望天上砸下一个金元宝,活着嘛,总不能少了钱。” 看着萧尘的嘿嘿笑意,朱世浩不禁淡然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工商卡递给萧尘,笑道:“既然让你去中戏我自然不会让你显得太寒酸。” “卡里有多少钱?”萧尘接过工商卡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了一番后直接问道。 “不多,200万。”朱世浩一语惊人。 萧尘却拿着那张卡微微摇头起来,心潮起伏不定,200万?自己可以做多少事?可以够自己和张天佑吃多少年?普通人又要花多长的时间去挣这200万?而在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面前却不过是一张卡一句话一个数字一个如玩笑一般的东西。 何等荒谬! 但这又是一个天一般的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 “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过贯了穷人的日子,有钱的公子哥是什么样的活法我没经历过也不想经历,况且我也不想拿着这200万去当暴发户,如果被张秋灵知道,她又要骂我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小人了。所以这东西只适合你这样的富家子弟。”萧尘笑着将工商卡退还,虽是有些嬉皮笑脸的说,但语气中的郑重和坚决却无从更改。 “也好,你如果拿了这200万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萧尘了,而且你拿了这200万去了中戏只怕也会被那帮子自命清高的丫头们当成没品位没风度的老粗。而且我小妹喜欢也不是那种有钱的公子哥。”朱世浩收回工商卡,缓缓一笑道。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不该也不能拿这200万,但看着朱世浩将这张卡十分随意的仍在霸道的抽屉内不禁觉得有些肉疼,两百万啊,就这么没了! 看着萧尘呆呆若有所思,朱世浩不禁笑道:“钱这东西可以让一个人变好也可以让一个人变坏,就我认识的人而言,十有**都是变坏了,严小那厮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在北京街头倒卖小东西的商贩,整天早出晚归东奔西跑为的不过是三餐有一个着落,到如今他出入却已经变成奔驰宝马,去的地方也不再是四九城的大街小巷而是国贸是天上人间是北京城最有钱的一帮人常去的地方。很俗!” “确实很俗,但他的生活只怕很多人都想得到,宝马佳人,这诱惑不小!我要是他说不定也会变成那样,至少能活的潇洒,就算俗了一些却很实在,温柔乡里一掷千金哪个男人不想?” “世上的诱惑有很多种,金钱是一种,女人也是一种,权势也是一种,有的男人能够抵挡金钱能够抵挡权势,却躲不过美人诱惑,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你到了中戏会不会乱花迷乱眼。”朱世浩调笑道。 “像我这种没钱长的还普通的很属于那种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人只会片叶不沾身,除非哪个美女瞎了眼。”萧尘嘿嘿一笑。 “这可说不定。”朱世浩深沉一笑,脑子里不禁想起桃花命三个字,身边这个男人如他自己所言,很普通,普通到放在人群中绝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但偏偏就是他让张秋灵魂不守舍,让唐舞让苏明月青睐有加。世间事原本就是这般的奇妙,这些年自己见过的俊男丑女或者美女丑男还少吗?外表真的那般重要吗? “朱兄,你这么说我现在倒是有一个问题,如果我完不成你的任务又该如何呢?如果你那什么小妹看不上我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这个问题萧尘原本早该想到,只是当时这厮大梦初醒,况且被朱世浩口中的张秋灵和萧尘两个名字弄的心情大乱头痛不已实在没有心思去思考,到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的男人自然会想到这个问题。 “还没上阵就想着失败可不是什么好事。” “凡事讲究一个结果,不论我怎么做,这件事始终会有一个果,所以这个问题还是麻烦朱兄回答一下。”萧尘笑意吟吟的说道。 朱世浩嘴角出现玩味的笑意,道:“不论事成与否,一年后我都会给你一个让父亲收你为义子的机会,至于这个机会你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朱兄果然是做大事的,心胸之豁达让我这个讨价还价的小人物羞愧万分啊。” 朱世浩在中国跑了六年,如他上午时与萧尘说的一般无二,六年中他只是追寻着张秋灵的足迹,没有心思去欣赏风花雪月,没有心思去看潮涨潮落云卷云舒,所以他总是保持着那幅温文尔雅的气质,即便与人交谈也不过是生意上的交流,这六年他甚至淡忘或者遗忘了身边的朋友,若不是去年小妹日益消沉他甚至不会回到北京。而这一刻,与萧尘的交谈竟然让朱世浩觉得十分愉快,虽然有着合作或者交易的关系,但却比生意场的应酬比商场的尔虞我诈轻松自在了何止万分! 13 小妹 “萧尘,这里有一份中戏的资料,现在距离北京还有大概6个小时,足够你把这资料看个几遍了。wWw.”朱世浩拿出几页装订整齐的资料递给萧尘。 接过资料,萧尘轻轻翻看起来。 “中戏,中央戏剧学院。 中央戏剧学院是教育部直属院校,是中国戏剧艺术教育的最高学府,是亚洲戏剧教育研究中心总部所在地,是世界戏剧院校联盟国际大学生戏剧节活动基地。…………” 萧尘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禁觉得有些头痛,这些唬人并且雷人的东西无非是一个名头罢了,如果中戏没有这个好的名声又怎会有这般多的天之骄子?它的办学经费又怎会如此的充足?好则愈好,坏则愈坏的道理萧尘很小的时候便已经懂了。 等萧尘看到关于中戏出过的十大校花时才稍微有了一些兴趣,比如“古装美人胡静”就让萧尘觉得十分对眼,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些关于唐舞的一些神韵,虽然资料上只有一张关于胡静的2寸古装彩照,但萧尘还是觉得这个女人和唐舞十分相似,眼中嘴角都有着那一抹仿佛永恒不化的淡淡笑意,只是胡静的外表在萧尘看来太过温润了一些,仔细观看的话竟然又有些像了苏明月,这不禁让萧尘对这个被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女人产生了一些兴趣。 “朱兄,这个古装美人胡静你认识吗?”萧尘放下资料,抬眼盯着朱世浩,专注如一个求学的童子。 “认识,只是她不认识我而已。”朱世浩微微笑道。 朱世浩这样说自然是谦虚了,在北京,他认识的人也许不多,但认识他的人可谓多如牛毛了。23岁时便中途辍学办起连锁宾馆,六年来,成绩斐然,每年来仅仅只是宾馆带给他的数字便超过了一个亿,何况他在北京在中国还有着许多附属产业。用“天之骄子”“商界奇才”来形容这个男人只怕难以描绘他的才华。两年前,应邀在北京大学工商管理系发表演说时惊诧了多少学子教授?谁都没想到他只是一个27岁的男人,但他已经凭着自己独特的管理才华拥有了一个经融帝国。 萧尘和朱世浩都是属于那种对电影电视一窍不通不闻不问的人物,萧尘忙着的是养家糊口,朱世浩忙着的是四海奔波。从这一点上看,两个男人到是很难得的有了一个共同点。 朱世浩的回答让萧尘有些失望,但这并不妨碍男人继续欣赏中戏走出的十大美女的兴致。 十大美女很快欣赏完毕,按照资料上介绍,这些女人都是别具特色的佳人,或者外貌出众,或者气质光彩,或者能说会道,但这些萧尘只是随意观看了一番后目光便不再停留,只有四页的简介很快看完。唯一让萧尘留下深刻印象的便是那个古装美人胡静,这个女人不仅外表出众,气质更是夺人,竟然兼具了唐舞和苏明月两位佳人的特征。 见萧尘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将资料看完,朱世浩微微放慢车速,转头看着萧尘笑道:“做什么事最好先透彻的了解一番,这资料虽然简短了一点,但中戏只是一个学校,和大多的学校没什么不同,如果真要说差别,就是这个学校出美女出影视红人。” “我看资料上面有短期培训班也有导演系表演系什么的,不知道你小妹在什么系?” 朱世浩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答道:“我小妹念的是导演系,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对当导演有了兴趣,至于她的导演系到底学的什么我没有过问。” “那我也去导演系?”萧尘灿灿笑问道。 “不是,我帮你报的是表演系。”朱世浩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表演系?”萧尘皱眉重复了一句,随即又盯着朱世浩问道:“你觉得我有表演的天赋?” 萧尘虽然不明白这个表演系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但顾名思义肯定是离不开说唱表演的,让他和村民斗斗嘴和寡妇骂骂村都可以,可这表演实在让萧尘觉得十分的没底,虽说自己去这学校的目的不是为了求学,但如果事事垫底的话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但转念一想,朱世浩帮自己报了这个表演系而不是其他系也许对自己而言未尝不是好事,至少相对他刚才看到的什么戏剧文学系舞台美术系简单了不少。 “每个人都是一个演员,从出生起他们就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从儿子女儿到妻子丈夫再到公公婆婆……所以说,这表演系我觉得其实是最简单也最适合你的一个系,至少你不会怯场。”朱世浩淡然一笑。 “你是说我脸皮很厚?” “很厚。”朱世浩很肯定的笑道。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朱世浩和萧尘聊起了他口中的小妹。 “小妹在家里排行老三,父亲原本给她的取的名字叫朱燕云,说她出生的时候窗外正是燕北飞云悠悠的景色,可小妹在十七岁那年却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跑到民政局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朱文君,那晚回到家和父亲还大吵了一架,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自己的名字就该自己取,父亲虽然被她气的不轻,却极为宠爱小妹,最后也就由着她了。可小妹却不买父亲的帐,这些年依旧我行我素,想什么就做什么。”朱世浩缓缓诉说着,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 “你小妹确实挺逗。”从朱世浩口中听闻这个小妹竟然自己改了父亲起的名字不禁大笑出声。 “小妹也是被父亲宠坏了,自从大哥十多年前在那场洪水中成为抗洪抢险的烈士后,父亲便将一颗心都放在了小妹身上,说女儿要富养,这些年小妹活的可不比古时候的皇妃公主差。”朱世浩的语气突然变的阴沉下来,眉头也在这一刻锁起,缓缓道,“若不是我的原因,小妹应该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人人艳羡的公主,可去年她跟着我去了一个饭局认识了严小后也不知怎么的后来就被那小子给迷住了,严小那小子虽然碍于我的存在没敢对小妹动什么歪心思却成天流连在风月场所,对小妹更是不闻不问。父亲和母亲虽然百般开导小妹,可这一年小妹还是憔悴消损了不少。” “为什么不找严小谈谈?”萧尘皱眉问道,直指病症所在。 朱世浩冷笑一声,不屑道:“严小这小子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这些年我的生意大了不少他想分一杯羹便故意接近小妹在小妹动心后他就一走了之,这等龌龊伎俩是我朱某人最深恶痛觉的,一个男人如果靠着出卖色相去谋取利益实在是大悲。” 萧尘不禁默然,虽然不知朱世浩话中的真假,但单单就这句话而言实在是十分正确的,大悲,天地同悲!男人,头顶天,脚踏地,流血不流泪。这一刻,萧尘觉得自己便该这么活着,做一个男人,俯仰无愧的男人。 “小妹虽然顽皮,但心思却是聪慧的,在知道严小不过是有所图谋后便尝试着将这个男人忘了,但这一年多来,她却始终没有忘记,外表虽然看起来依旧洒脱,连父母也瞒骗了,但又怎能瞒过我的眼睛?就在前天我还从她一个同学那里得知她写了一篇散文。”朱世浩阴沉说着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摆弄了一番后递给萧尘,道:“你不妨看看,也许对你的任务有帮助。” 萧尘接过手机却没有急着去观看什么散文,而是笑问道:“严小既然让你小妹不开心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报复的行动?” 虽然与朱世浩接触不多,但萧尘也隐约了解到这个男人是一个惊采绝艳却度量极小的男人,如果拿历史人物来比较的话,他有七分像周郎周公瑾,三分似庞统庞士元。 朱世浩冷冷一笑,眼神中闪过一抹自信和阴狠,缓缓说道:“这点现在还不方便说。” 虽然不知道朱世浩眼神中的那一抹自信和阴狠代表的内容是什么,但萧尘可以肯定那个严小有麻烦了,而且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在剩下的时间里,朱世浩一直专注于开车,萧尘则在思考着这次去中戏干的事情是不是太过龌龊一些,他萧尘什么时候竟然会干这种事情?如果老头子和姑姑泉下有知,只怕也会跳出来骂自己不是一个东西吧?萧尘摇头一笑,想着自己若不答应朱世浩的这个交易又则能娶到张秋灵?这个交易也许龌龊无耻了一些,但毕竟对各方而言都是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如果成功,张秋灵和自己可以终成眷属,小妹可以忘记严小,朱世浩更可以多了一分追求张秋灵的机会,虽然这一点谁都没有说破,但萧尘还是知道身边这个男人也许是想借她小妹的手来让自己忘了张秋灵也说不定,但不管如何说,这总归是目下最好的一个解决各方矛盾的方法,况且萧尘目前也需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中戏,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呢?是美女如云还是风景如画?萧尘嘴角露出一副淡淡的诡异笑容。 在快到北京的时候,萧尘方才在无聊之下拿起朱世浩的手机观看起了他口中所谓的那篇散文。 14 散文 “爱如青烟一缕,拂过红尘。WWw、曾在心湖激起无边的涟漪,穿透千年的苍穹,滴穿亘古的磐石,流落忘川的河水。心却似深秋烟雨,随落叶飞散,随尘埃漂移,在瑟瑟西风中冷落了爱的誓言,在濛濛烟雨中浸湿了浪漫的扉页。一滴清泪,滴尽了多情人的心,却滴不尽未了的情。我们是不经意地遇到了?还是不断地错过?错过了柳絮飘飞的春,错过了郁郁葱葱的夏,错过了满山红叶的秋,直至漫天飘雪,年华不再。 红尘滚滚,你却是我天空飘过的一朵云,在我心海投下一个模糊的影。我注定是红尘的一粒尘埃,随风而逝无影无形,而你注定是我脸庞的一滴泪,沾湿衣襟。就如流星划过的刹那,给了我美丽的一瞬,我还来不及许愿,已消失无痕。从此,用我一世的柔情守护着你留下的瞬间浪漫,在心底刻成永恒。 烟雨红尘,点滴相思泪。那穿越时空的念想,随着雨声,划破夜的宁静,侵蚀心扉。从来不曾想过你会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在飞絮飘飞的世界里呢喃爱的密语,不经意许我一个浪漫,却让我葬我一世柔情。暗夜如期,我的心就如一个幽灵,在花开花落中漂浮清香,在风起枫落里残喘,在潮来潮去里追逐你的气息。 相守相依,在你转身之际,便也是那个依稀的梦影。就如这空旷幽蓝的夜空,点点星星许下的寂寥。往事如烟,那份浓郁的恋情,已然尘埃里,无影亦无痕。而我依然是那支艳红的玫瑰,被风雨的爱恨交织,依然张扬着妩媚的骨朵,芬芳在寂寞的空城,守望浪漫的心。携手漫步云端,演绎青春最华丽的乐章,妖娆曼舞,风姿卓雅。 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上本无完美,却把青春生命注一掷。随风而至的云里裹着的是谁的忧伤?随雨而去的心里淋湿的是谁的守望?那逝去的决绝,坚信的执着,为什么都经不起岁月的磨合?我还能是旷野中的苍翠吗?在经历了风霜雪雨的摧残还能坚毅如昨吗?本来心静,却被瞬间的浪漫扰心,还用真情去浇灌这虚无的灵魂。风起时,残留在记忆里的浪漫已经飘远,有谁还愿意在一段无望的旧忆里,继续残留追逐的痕迹?让自己的脚步凌乱不已? 月光如雪,静静地闭上眼,把你的影子刻成记忆。思念那一去不返的烟云,不管是曾经的风雨烟云,缠绵悱恻,还是那一刻的泪流满面,诸多不舍。此时回望,早已是一片空白。依依的白云依然缠绵着这纯蓝的夜空,多少眷恋却也消失在那场风雨里。沏一杯清茶,听着你喜欢的音乐,把你的爱淡然在静静地思念里。慢慢地回忆,然后无声地沉积。 经年后,我们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奔走,曾经的浪漫也在尘世中忘却。今生,你我只能擦肩而过,我们就像是不同轨道的两颗流星,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就算偶尔会相遇也只能是淡然相视,转瞬即逝。在旋舞的风尘里,抹不去的还是那悠悠的相思淡淡的情。也许,命运早已经注定,我会在某一个世界里追寻,也许是一种感受,一份眷恋,一个期待。今生,有你我难以割舍的系念,却也有你我不能推弃的责任。那就让你我今生不喝孟婆的汤,或许来世,就会有我们无法抗拒的相约。 人生就是一个圆,我们逃得了今生,却逃不过轮回。来世,我会化作雪地里那株傲雪的梅,在悬崖峭壁处,迎着寒风霜雪,绽放美丽,凛然纷繁的世俗,就算岁月无情,依然带不走尘世里那份怃然无畏,淡淡幽香飘过旷宇。吸引你的思绪。只为等待你从崖下路过,雪地里寂然一个人迎着风雪徒步,却在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峭壁上娇艳的梅。从此你的脚步便不再前行,为了能捻一枚花瓣,在崖下流连…… 一花一世界,一生一世情,今生的尘,来世的风。谁也不是谁的过客,谁也不是谁的记忆,而只有谁才是谁的轮回。都说彼岸没有等待,相思却经不起红尘的诱惑。在百转千回中,我们终会再次相遇在起点。眼前会漫过一泓碧水,你依然划舟而过,水花飞溅,浸湿我一身紫裙,挥舞你一袭白衫。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爱早已经定格。红尘远去,烟花在黑夜中灿烂划过,那瞬间的绚丽美丽了一个世界。喧嚣散尽,静静的世界里只有你我笑靥依然!淡淡情愁也是前尘过往,从此我们便兼程在山水里跋涉,越过惊涛巨浪,翻过万水千山,去看一生一世的风花雪月。” 这一篇散文很长,长到萧尘足足按了十次手机方才看完。 散文很散,却带着执着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孤独寂寥。即便是萧尘这个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刁民也觉得这篇散文让自己生出了许许多多的感慨。 情之一字,当真便这么牵动人心吗? 嘴角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萧尘将手机递还给朱世浩,“你小妹的散文写的不错,如果单单从这篇散文里来看而没有听过你刚才的介绍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小妹一定是一个多愁善感清丽绝俗的女人。” “人都有两面,小妹的内心世界大概就和这散文中写的差不多了,只是她的外表蒙骗了不少人。你现在多少也对小妹了解一些了,有把握吗?”朱世浩淡淡微笑。 “没。”萧尘实话实说道。这一篇散文让萧尘觉得有些骇然,字里行间透出的美轮美轮和清丽无双虽然萧尘能够稍稍理解,但这样的一篇散文实在太美、太伤,即便散文的最后变的开朗但却让萧尘觉得这个女人愈加执着,而一个执着女人的心结从来都是很难解开,尤其自己还不是那个系铃人。 “到了。”在京沪高速的路口朱世浩看着眼帘中出现的一个收费站缓缓放慢车速,数十个小时的车程让他觉得有些疲惫。 看着前方那一排排隐约可见的高楼大厦和宽广马路,萧尘心中默然。 北京到了,他也该做该做的事情了。只是这样的事情每每想起时边让萧尘觉得有些可笑有些力不从心。 15 阴差阳错 (上) 在朱世浩的一路引领下,路虎很快驶到位于东城区东棉花胡同的中戏门口。wWw。 “到了。”朱世浩看着萧尘微微一笑,随即将路虎停在大门三米外,熄灭发动机,当先走出路虎。 萧尘摇头一笑,心中满是忐忑的他即便心中有千百个难为情或者尴尬或者不想面对却不得不下车跟在朱世浩的身后。 中戏很大,大到萧尘一眼望去全是高楼大厦,根本难以窥见中戏的全貌。萧尘也没有心思去观看这里的风景和那些与自己擦身而过脸上满是春风得意的笑容的男男女女。 这里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萧尘不清楚,但这里既然在北京,还出过那么多的名人自然有着极为严格的录取条件,而那些男女能来到这里自然是他们有着远比自己丰富许多的艺术细胞而不是通过关系方才来到这里的人。 阳光普照,纹风不动,酷热难当! 随着朱世浩在校园内行走了不过百米远的距离后,萧尘的额头已经出现浓密汗水。顺着大门外的那条水泥路直走了五分钟又转过一个弯穿过一片空地后,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只有6层的楼房,朱世浩一边带着萧尘向楼中走去一边轻声解释道:“这里是中戏的教务科,我现在要带你去的招生办公室。虽然托了不少关系,但表演系一直都是中戏实力最为雄厚招生最为严格的一科,所以你能不能与我合作还要看你能不能搞定等会给你面试的几个教授。” “面试?”萧尘狐疑问道。 “不错,招生办的人让你必须参加面试,等会儿面试你的人有三个,其中两个我认识也比较好说话,但这两个人说了还不算,还要看你能不能征服主审官贾国平,这个教授虽然年纪不大,但眼光却高的很,尤其看不惯你这种托关系进来的学生。” 萧尘心头没来由的一寒,朱世浩这厮也实在太过阴险了一些,竟然直到此刻方才说出还要面试。但此刻他已经是肉在砧板由不得他后悔了。 朱世浩对招生办似乎十分熟悉,不过片刻便已经带着萧尘找到了招生办的主任陈建军。在萧尘看来,陈建军是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但说话之时却十分幽默客气的男人,陈建军的年纪不大,不超过五十岁。 当陈建军十分客气的将朱世浩和萧尘引进办公室吩咐一个较为年轻的男人泡了两杯茶后,便上下打量起了萧尘,眼光在萧尘面部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反而在萧尘的双手处停留了许久的时间。 “陈主任,他就是我今早和你说的萧尘。”朱世浩微笑说道。 “你就是周博周教授在南京破格收的研究生?”陈建军用手推了一下眼睛后看着萧尘笑眯眯的味道。 萧尘眉头一皱,周博?这个名字好像十分熟悉,但一时间却又如何也想不起来甚至感到一阵阵头痛,萧尘越是努力的去想越是感到头痛欲裂。 望见萧尘眼中渐渐露出痛苦之意,朱世浩微微皱眉,看来张秋灵说他失忆的事情是真的了,否则他必定不会忘记周博。当下打着圆场,笑道:“陈主任,你说的不错,四年前,萧尘就已经是周教授的学生了,跟着他研究了不少东西,那篇震惊中国的楼兰青铜器报告也有萧尘的一份功劳。” “朱总,其实这么和你说吧,在知道你要介绍来的朋友是萧尘时我就做了一些调查,他能成为周教授的学生自然有独到之处,可我这招生办主任其实也没有多大的话语权,说白了就是负责一些招生的工作,真要让我破格招收什么人我可没这个权利。”陈建军咧嘴笑道,将刚刚送来的两杯茶一一递给萧尘和朱建军后又自顾说道,“但他既然是周教授欣赏的人我自然不会怠慢,就算挨院长的骂我也得给他一个入学的机会,但你也知道,中戏是名校,是大校,许多学校都在看着中戏的一举一动,所以说,面试这一关是少不了的。” 朱世浩心里一声冷笑,这个胖子拿了自己的好处现在却又扯出什么周博无非是要给他推荐的人加一些筹码好让表演系的那些人有所顾忌有所慎重,但却实在可笑了一些。 陈建军又问了萧尘一些为什么要进入表演系的无聊废话后便吩咐招生办的一个男人带着萧尘去了表演系的教学楼。在临出门前,陈建军看着招生办的年轻男人说道:“小李,等会到了表演系的时候记得告诉贾教授,萧尘是周博的学生。” 小李心领神会的应了一声后带着萧尘出门而去。 “陈主任,明人眼里就不说瞎话了,你直接告诉我萧尘进入表演系的把握有多大?”萧尘走后,朱世浩面色凝重的看着陈建军问道。 “不大。”陈建军眉头皱紧,“表演系自从贾国平当家后几乎没有人能不通过统招进入表演系的,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贾国平在大学时的老师是周博的同学,贾国平也十分敬仰周博,而萧尘又是周博的学生,从这一点上看萧尘倒是有几分可能。所以我刚才特意嘱咐小李一定要告诉贾国平萧尘以前是周博的学生。” 朱世浩微微一笑,这个胖子整天钻营这些裙带关系也算是有了不小的心得体会了,但只怕贾国平并不是一个因为关系就能轻易搞定的人,据朱世浩所知,这个年纪不大的教授一向以治学严谨著称,在表演系掌权以后甚至大开杀戒开除过八个作风有问题的学生。 萧尘跟在小李的身后慢慢接近表演系的办公楼。 刚刚走到表演系楼前的时候,小李方才恍然大悟一般的转头看着萧尘,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道:“今天好像是学院话剧排练的日子,贾教授和许多系的领导好像都去学院礼堂了。” “那我们现在去礼堂?”萧尘试探性问道。 “那就去礼堂吧。”小李若有所思的答道。 礼堂位于中戏的南边,距离表演系的行政楼路程并不长。 跟着小李小心翼翼的进入礼堂后,萧尘的耳中蓦然传来一句句十分熟悉的台词。 “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倚,眼见得孤与你就要分离。”一个黑色长须及腰、腰悬宝剑的武生正站在台上十分深情并且专注的看着一个青衣悲伤唱到。 接着又听见一阵乌骓马的嘶鸣。 只见该武生豪气冲云的说道:“马僮,将马牵上帐来!” 马僮牵马上。 武生悲状喊道:“乌骓啊……乌骓!想你跟随孤家东征西讨,百战百胜,今被围垓下,就是你,也无用武之地了!” 接着又唱到:“乌骓马它定知大势去矣,故而你在篱下沙沙声嘶……” …………………… 《霸王别姬》! 萧尘心头一震,想不到这排练的戏剧竟然是自己最为熟悉和喜爱的,但是看着台上扮演项羽的武生,虽然神情相貌语调都唱的不差,但萧尘在心底总觉得这个武生少了几分神韵和几分霸气、稍显文弱。 不等萧尘想完,听一个女人声音不满的说道:“张明,你是男人吗?项羽在垓下的最后一刻纵然悲却是壮怀激烈的,他是霸王不是流寇,你看你自己的唱腔和动作哪有一点儿霸王的气势。” 声音虽然急躁愤怒却悠扬悦耳之极,如竹叶间筛落的春风,似莲叶上滑落的露水。萧尘不禁拿目光望去,方才发现台下一个年岁不大的女人正圆睁双目瞪视着台上的武生,穿一身淡绿色的衬衫一件白色长裤,看起来清爽而大气。 台上的武生似乎也怒了,猛的脱下头盔朝地上一扔,骂道:“老子不演了。” 头盔落下,露出一张英挺刚毅的面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宽厚,但脸色却稍显病态的苍白。 “张明,你可想清楚了?”女人不怒反笑。 “早想清楚了,这两个月老子被你折磨的还不够吗?就连今天的彩排你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我,老子早受够了。”张明显然愤怒之极,双目直直瞪视着台下的女人,甚至连那些出声让他闭嘴的领导他也没有理会。 “果然好气魄啊,演不好项羽就对我这个女人发脾气,你张明可真是一个好汉呢。”女人咯咯一笑,满脸嘲讽。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演了。”张明发过脾气之后跳下礼台大步扬长而去,不理会那些瞠目结舌的学生,不理会那些或者愤怒或者失望的教授领导。 在路过礼台门口的时候张明甚至撞了一下立在门边的萧尘,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什么,猛然将一身戏服尽数脱下甩在地上。 全场哗然! 16 阴差阳错(中) 虽然是彩排,但此时这偌大的礼堂也有将近各系师生数百人,扮演项羽的张明大怒而去无疑让这里变的充满各种负面情绪,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眉头皱紧,也有人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礼台下第一排椅子上坐着的全是上了年纪的教授领导,其中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起身看着张明离开的方向,目光深沉,脸上有着威严神色。 萧尘身旁的小李指着男人轻声说道:“这个就是表演系的教授贾国平,这次话剧的排练他虽然不是负责人,可刚才脱戏服的张明就是他表演系的。” 小李的话只说了一半,没说的一半自然是扮演项羽的张明有麻烦了,非但有麻烦而且很大,从小李眼神中那一抹诡异的神情中就可以略窥一二,但萧尘有些不以为然,刚才从自己身旁大怒而去的张明也许错了,也许不该当着这么多领导学子的面甩衣而去,但正如张明自己所说,他受够了,既然受够了又何必强颜欢笑的去演什么项羽?很有性格脾气也很火爆的一个学生,如果事事顺从的话这里的学生也就不配称之为天之骄子。 这时,刚才和张明对嘴的女人静静走到礼堂的门边,弯腰将张明脱下的戏服捡起,起身的刹那皱眉看了一眼萧尘和小李,依旧带着恚怒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冷漠。 “小李,这个又是托关系来的?”女人将戏服抱在腋下后看着小李轻飘的说了一句。 小李灿灿一笑没有答话。 身高达到170的女人不置可否的冷漠一笑,剪水双眸中带着嘲讽和不屑,转身离去。 见女人走后,小李小声说道:“这位美女可是我们中戏的宠儿,叫白奕,她不仅是导演系的高材生还是邓老的得意门生,你刚才也看到了,这次的话剧就是她一手负责的。” “不简单。”萧尘嘿嘿一笑。 “何止不简单,她不仅是我们中戏的十大校花之一,还是中戏许多男人的梦中情人,不过她却傲的很,从没将我们中戏的男人放在眼里。就在不久前北大中文系的一个才子在网上一夜间发了十二封EMIL给白奕后来还当着我们中戏所有学子的面在白奕的宿舍楼下放飞了十二个写着‘我爱你’的气球,就连刚才脱衣服走人的张明听说也追求过白奕。我还听说白奕的家里有着很深的背景……” “你们中戏的十大美女是不是有一个朱文君?”萧尘打断小李的话问道,一方面是不想小李在这般喋喋不休的说这个女人的事情,另一方面萧尘也想知道一些关于朱文君的信息。 “你认识朱文君?”小李惊讶问道。 “不认识。”萧尘摇头道。 …………………… 小李和萧尘在礼堂门口谈论着的时候,礼堂中的领导和学生已经络绎离去,不过片刻,原本人头涌动的礼堂内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 …………………… “朱文君和白奕都是导演系的,相比白奕,朱文君更加的蛮横,听说导演系那次春游的时候朱文君曾经将追求他的人一脚踹下了永定河。”小李对校内十大美女的掌故似乎十分清楚,此刻和萧尘说来自然头头是道。 “确实蛮横。”萧尘微微一笑道。 “我带你去见贾教授吧,他还没走。”小李的目光在礼堂内搜寻了一番看到贾国平依旧坐在礼台下后轻声说道。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相处,小李和萧尘也略微熟悉了一些,虽然身边的男人话不多但却是一个极好的听众,这一点比较合小李的胃口,原本对萧尘因为托关系而来产生的厌恶感也减轻了不少。 小李带着萧尘来到礼台下方时,贾国平正和另一个年岁相仿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十分瘦削的人轻声交谈,那个名为白奕的女人则站在两个教授的面前连连点头。 看到小李和萧尘突然出现,贾国平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善的问道:“这个又是你们陈主任介绍来面试的人?” “是的。”小李唯唯诺诺一般的答道,却不忘补充道,“他是南京周博士的学生。” “周博士?”贾国平眼神在瞬间变的深沉起来,问道:“你是说周博?” “是的。”小李表面平静心中已经七上八下。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人要来表演系呢?也真他妈的奇了怪了。让小李更加不爽的是陈建军那头老狐狸每次都让自己领着这些人来参加所谓的面试。 “你先回去吧。”贾国平淡淡说道,看了一眼小李后便将目光转向了萧尘。 小李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萧尘,送出一个祝君好运的眼神后大步而去。 “你叫什么?”贾国平还在上下打量萧尘的时候,旁边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已经脸带笑意的看着萧尘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萧元。”萧尘微笑回答。虽然从朱世浩的口中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也许叫做萧尘,但既然用了萧元这个名字就该用到底,至少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 “来中戏是为了什么?”金丝眼镜男人笑问道。 “为了进入表演系。”萧尘当然不会恬不知耻的回答为了泡妞为了和朱世浩之间的交易。 “这么说你对表演很敢兴趣?”金丝眼镜男人继续问道。 带着金丝眼镜身形瘦削的男人是导演系的教授,在中戏一向以随和著称,叫做段国振,学生们都亲切的喊他为段老。段国振虽然已经五十好几,但看起来却十分的有精神,老人的嘴角始终保存着淡淡的微笑。 老人的随和虽然不至于影响萧尘这厮的心境,但也让萧尘觉得轻松自如许多,至少来中戏后心中产生的那一点紧张和不自然已经消失。 段老在问萧尘问题的时候,贾国平和剩下的两个领导摸样的人以及白奕等几个学生也都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萧尘。 “有一些。” 萧尘的回答出乎段老的预料,不禁玩味问道:“只是有一些兴趣?中戏虽然比不上北大清华之类的名校,但在艺术圈子里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学校了,我想你既然来这里自然对中戏有了一些了解。” 礼堂里的其余诸人也都玩味的看着萧尘,想听听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为什么说中戏只是有一点兴趣。尤其是白奕,女人的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 “我这人其实对什么都有一些兴趣,我以前学过风水八卦,学过京剧二胡,甚至学过堪舆盗墓,也跟着家里的老人学过历史古文。”萧尘微笑说道,语风突然一转,“通常在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完全清楚之前我也不好妄下结论说自己是否有太大兴趣还是没有兴趣,但今天我来中戏要进入贵校的表演系自然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说出来有些不雅,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几位领导教授实在被萧尘的话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这厮也实在有些狂妄了,只有段老的嘴角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微笑。 “这么说你来中戏进入表演系是另有目的了?”段老微微一笑,开着玩笑道,“该不会是看上了中戏的哪位美女了吧?” 原本被萧尘的话弄的有些紧张的气氛也因为段老的这一句玩笑话而变的轻松许多。 萧尘摇头笑道:“我听说贵校收人只看面试是否合格。” “不错。”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领导沉声说道,“但这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天赋了,想进入中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萧尘这么说自然是有些筹码的,根据朱世浩那份资料上所说,面试总共有三个内容,一时即兴表演,二是唱一段歌曲,三是朗诵。虽然萧尘没有做什么系统的准备,但这三点对萧尘而言绝对算不上是什么考验,尤其是后两点。唱歌他可以选择唱京剧,毕竟京剧也算是歌曲的一种,而京剧中的霸王别姬萧尘不知唱了多少年,早已炉火纯青,无论形神还是唱腔等要点他都已了然于胸,至于朗诵,萧尘也想好了一段内容,唯一让萧尘有些犯难的就是那个即兴命题表演。 17 阴差阳错(下) 段老这时将目光转向身边的贾国平,微笑道:“既然他要进表演系,你这个当家的教授就出题吧。” 贾国平回之一笑随即看着萧尘说道:“周博士能破格收你当研究生,我贾国平自然会给你一个进入表演系的机会,但这个机会还要看你自己能否把握住。” “那是自然。”萧尘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可以去台上了。”贾国平指了指礼台。 萧尘依言踏上礼台,目光扫视台下众人,心中虽然淡定却又开始有些没底了。他虽然是一个不会因为人数而怯场的人,但这面试却是关系着他是否能够和朱世浩做交易的前提。 “按照面试的程序第一项是即兴命题表演,第二项是唱歌,第三项是朗诵。这三点是我们考察学生是否具有表演天赋的前提,原本我们应该按照这三个内容的顺序来进行。”贾国平不动声色的说道,“但我不想耽误自己的时间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所以这三项就并作一项。” 贾国平身边的几个教授纷纷目露诧异,三项变为一项虽然节省了不少时间,但无疑加大了萧尘面试的难度,一直微微冷笑的白奕也在眼神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请出题。”站在台上的萧尘微笑说道。 “刚才想必我们彩排的霸王别姬你也看到了,你既然说你小时候学过京剧,那就即兴表演一段霸王别姬。”贾国平似乎早已想好了考核的内容,此刻说来丝毫没有停顿。 台下的众位教授和学生纷纷默然,贾国平的这个命题虽然将三项内容合而为一,但却兼具了三项考核的本质,一段霸王别姬自然可以看出这个人的表演天赋、歌唱天赋、语声天赋。 萧尘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这个内容也未免太简单了一些,呆在台上的萧尘竟一时间动也未动。 “如果觉得困难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换一个题目。”段老看着台上神情怪异的萧尘温和笑道。 几位领导的眼光中虽然不至于露出不屑的神色,但嘴角纷纷保持着玩味笑容。 而台上的萧尘此刻正微闭双眼,默默回忆着那首自己唱了无数遍的剧词内容,想象着霸王被困垓下的苍凉悲壮,想象着乌骓马的嘶鸣,想象着虞姬的泣涕零如雨…………………… 礼堂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这个在面试中闭着眼睛的男人。 不知为何,贾国平总觉得这个年纪不小的男人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命令,于是沉声说道:“就从力拔山兮气盖世开始吧。” 萧尘蓦然睁开双眼,圆如铜铃,一摆衣襟,跨前一步,眼神中满是苍凉和绝望,悲声唱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萧尘的歌声苍凉而悲壮,却又隐含万种柔情,仿佛他就是那被围垓下壮志未酬的霸王,他就是那个率领八千子弟度过江东九战九捷的楚狂人。 萧尘在唱了这一段台词后用并不标准却十分合拍的唱腔朗惟妙惟肖的学着项羽和虞姬的对白,道:“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如此有劳妃子!如此妾妃出丑了!” …………………………………… 台下一片寂然,萧尘的歌声唱腔配合着他的动作神情仿佛重现了那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绝代霸王风姿。 台下众人无不悚然动容,尤其是白奕,此刻竟然双手持着一柄宝剑伴着虞姬慢慢走到台上开始舞剑。一边舞剑一边看着萧尘伤心欲绝的泣涕道:“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见有人与自己对戏,萧尘正是求之不得,拖长音调道:“有劳妃子” 台下的段国振此时也离开作为学着兵士甲急匆匆大步走到台上,单膝跪下,大声道:“启奏大王,敌军四面来攻,特来报知。” 萧尘目光一转,神情冷漠中带着嗜血的霸气,道:“吩咐众将四面迎敌。” 段国振双手抱拳道:“遵旨。” 在段国振从礼台上退下的瞬间,另一名原本扮演兵士乙的学生也大步匆匆的走到台上,单膝跪下,悲声道:“启禀大王八千子弟兵俱已散尽!” 萧尘神情中露出万分绝望和震惊,面色竟然一阵扭曲,随即沉痛道:“何等!” 那学生在说了一句“遵旨”后匆匆而下。 萧尘将目光转向白奕,坚毅的神情中带着万分柔情,却又分明有着神挡杀佛的无匹气势,道:“妃子,快快随孤杀出重围!” 白奕柔情万种却又决绝不舍的说道:“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萧尘急问:“怎么!” 白奕淡淡一笑,“免你牵挂。” ………………………… 当萧尘和白奕将项羽和虞姬的台词尽数说完后,一直面色阴沉不定的贾国平带头鼓起了掌,掌声虽然因为人数而显得稍稍凌乱,但贾国平眼神中的赞许已经不言而喻。 “唱腔和气势都出来了,但是唱腔有些不伦不类。”贾国平在掌声停顿后简短评价道。 段国振却微微一笑,不满道:“老贾,学生们都说你苛刻,看来这一点儿也不错,萧元演的这个项羽虽然在动作上少了几分熟练,但无论神情还是气势都已经很好了,即便时民国时的梅兰芳大师只怕他在假以时日后也有一比之力。” “你见过梅兰芳大师?”贾国平脸色一黑,阴沉说道。 “自然没见过,但他霸王别姬的唱段我倒是听过,虽然和萧元的唱法有诸多不同,但萧元的表现难道不是开京剧万古不化之先河吗?一种戏剧若不能推陈出新又则能永葆青春而流传万古?”段国振据理力争,虽然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但他的词锋一点儿也不弱,甚至咄咄逼人。 贾国平没有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和段国振争吵而是看着萧尘道:“跟我来一趟。” 萧尘跟着贾国平离开礼堂时不忘对着刚才帮了大忙的白奕轻声笑道:“美女,谢了。” 虽是谢,语气中却又带着调侃的味道,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白奕却如没有听见般一动不动,甚至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直到确定萧尘随着贾国平去远后方才看着萧尘离去的背影在心中自语道:“男人真的不可貌相。” 礼台中剩余的几个学生和领导在萧尘和贾国平去远后也纷纷离去,然而他们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刚才的震惊,同时他们也可以确定一件事情,表演系多了一个会唱京剧的学生。 18 落户110 如果有一天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一件你极力想要达成并且一帆风顺怎么看怎么蹊跷的事那么这件事十之**是不正常的,事出异常必有妖! 当萧尘从贾国平的办公室中走出时,他的脸上没有大功告成的喜悦更没有沾沾自喜的洋洋得意。wWw。 独立在刺眼的阳光下,看身周绿树成荫,看远方行人三五成群。想象着自己从招生办离去时朱世浩脸上的镇定神情,萧尘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也许自己真的是小看了朱世浩,小看了这个少年得志心思深远的男人。 彩排,霸王别姬,白弈等人的配合,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可这份完美中却透着一丝诡异,诡异到也许只是一场朱世浩早就安排好的走秀而他萧尘不过是一个应约的棋子。 心思沉重的萧尘看着这风光如画的校园再也笑不出来!从鼓浪屿宾馆见面的那一刻,也许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落入了朱世浩的算计中,很邪门也很诡异的一件事,也正是因为这个邪门让萧尘的嘴角出现了苦笑。 从办公室中走出后萧尘没有再见到朱世浩,从贾国平打开陈建军的电话中萧尘得知这个男人早已离开中戏扬长而去。 萧尘在阳光下矗立片刻后收拾心情向着表演系的寝室楼走去。 既来之则安之! 经过一路的问询加之目光搜寻萧尘很容易在中戏南边的一坐楼房里找到了110寝室。 110寝室的门是虚掩着的,萧尘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应声而开,触目所及的除了满屋子的烟气就是凌乱不堪的床铺,在寝室的正中央位置,三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围坐在一张折叠桌旁玩牌,桌上零零洒洒的放着一些硬币,两个男人的嘴角正叼着香烟望着自己手中的纸牌。 三个打牌的男人虽然无一例外的光着膀子但却各具特色,背对着寝室门的男人虽然看不清面貌却梳着一个大背头,在这炎炎夏日中他的发梢依旧油光发亮,身形算不上魁梧却也十分健壮,虽然坐在那里那粗略估计只怕也有180的个头,在大背头右手边的男人则在身形上显得苗条许多,身形瘦削之极,光着的膀子上骨骼毕露,虽然身形如此,此男依旧刷着一个分头,只是头发显然多天未洗,如一个鸡窝般坐落在此男的头上,剩下的一个人相对前面二人则显得正常许多、平凡许多,平头,穿一件白色皇马9号球衣,皮肤黝黑却带着健康的光泽。 “3到Q。”分头男的牌似乎很好,从手中一连抽出包括红桃三在内的十张牌,一脸得意之色,见两人都没有做声,继续出牌道,“三个A。”随后将手中剩下的三个K亮了出来。 “靠,你他妈的牌这么好?”背头男十分不爽的骂道,更将手中的牌甩在桌上。 留着平头的男人则一脸苦笑的从自己的钱堆中找出三十块钱递给分头男,道:“三个A十块,朋手二十,你小子一把就赢了我们六十。” 说完这句话后目光一扫,恰好看到站在寝室门前的萧尘,于是问道:“同学,你找谁?” 萧尘微微一笑,道:“我是表演系新来的。” “新来的?”平头的眼神中出现纳闷神色,现在明明快到暑假了,竟然还有人来报道?不禁再次问道:“你确定?” “确定。”萧尘不禁莞尔。 看着这个年龄明显比自己几人大了不少的陌生人,玩牌的三个学生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起来,萧尘则笑着一一应答。 不过片刻,三个学生和萧尘熟悉了起来,虽然萧尘的年龄要比他们大了不少,但这三个家伙都不是那种害羞内向如大家闺秀一般的人,甚至十分热情。虽然这三个家伙已经来这个学校有了一年的时间,但毕竟还是青春年少的年纪,和社会上的那些尔虞我诈生死相搏的人或者事有着明显差别,虽然不至于还是赤子之心纯洁无暇但绝不至于袖手旁观什么的。 在三个学生的帮助下,萧尘从宿管科拿到了一应生活用品,当在唯一的空床位上铺好被褥后萧尘知道自己的麻烦只怕来了,从无名岛出来时带的那些东西全都随着那艘木船沉入了无尽的波涛之中,而此刻的萧尘除了从宿管科拿到眼前的这些生活必需品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喝水吃饭的问题,迫在眉睫。 “这里有没有什么兼职?”萧尘看着仍旧奋战在纸牌中的三个学生问道。 “兼职?”大背头在思考了片刻后,肯定道:“有,外面有家饭店叫食为天,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替学校里不想出门的学生送外卖,听说还不错,送一份外卖可以拿到一块钱,运气好的话,一天整个一百块钱不是问题。” “对,送外卖,我们这里不少人都去送外卖。”分头男附和着说道。 倒是平头男心思较为缜密,看着萧尘问道:“萧元,你现在经济很紧张吗?” “对,很紧张,身无分文。”萧尘苦笑着回答。 平头在思索了一阵后,从座位上起身,在抽屉中摸出钱包从中拿出五百块钱递给萧尘,说道:“我这里还有点钱,你别嫌少,先拿去应急吧。” 萧尘微笑道:“无功受禄可不好,我现在就去那家食为天看看。” “萧元,你别不好意思,以后我们大家就生活在一起就是朋友了,朋友有难我们自当帮忙。”平头坚持道。 背头男和分头男似乎受了平头男的感染,也纷纷从钱包中拿出五百块钱递给萧尘。虽然萧尘坚决推辞,但这三个男人的固执却超乎了萧尘的想象,在万般无奈之下,萧尘微笑接受。 一千五,两百万。 当怀中揣着一千五百块钱离开寝室出门寻找食为天的时候,萧尘的脑海中一直出现这两个数字,前者包含的是什么,后者包含的又是什么?这一刻,萧尘思虑万千,虽然是推脱不过方才接受这一千五百块钱,但其中所包含的情谊也许并不仅仅是这微薄的数字可以形容。 萧尘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后终于在中戏门外的一条街上找到了食为天,在说明来意后,饭店的精瘦老板十分爽快的收下了萧尘,并且告诉萧尘他这里是按天结算工资,送一份外卖一块钱,当天晚上下班就可以结算,而且时间也不固定,完全看萧尘自己。萧尘在连声道谢后离开食为天,重新回到110。 第二次站在110寝室的门前时,萧尘不禁仔细打量起了这一方小小空间,黄色的寝室门因为岁月的寝室而显得斑驳不堪如一株脱落了许多树皮的老树,在门上方的衡量上贴着一张红纸,红纸上用毛笔写下的“三人行”三个大字,字虽然显得普通,但这个三人行却显得特立独行,诙谐而幽默! 寝室中除了左边两张靠墙的架子床外便是右边的两张架子床,架子床是那种上层睡人下层是衣柜和写字桌的样式,简单却好用。寝室朝南的门外是阳台,阳台上除了几十双散发着恶臭的袜子还有一个篮球和一个足球以及一盆仙人掌。 19 请客 不知不觉间,萧尘已经在110里生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中萧尘除了每日雷打不变的按时去食为天送外卖便是跟着寝室里的三个家伙打屁聊天,当然,萧尘每日自然会跟着寝室里的三个朋友去表演系按时上课,虽然不懂那些教授助教口中说的是什么玩意,但萧尘还是十分用心的去聆听去理解。wWw.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萧尘也对这三个男人有了一番了解,背头男叫做范遥,酷爱篮球,不仅是表演系篮球队的当家主力更是一些少女心中的篮球英雄。分头男叫做孙志,不打篮球也不踢足球,酷爱各种乐器,在萧尘刚刚入住110的那一晚,这个小个子男人便用箱子中珍藏的古筝为萧尘弹奏了一曲笑傲江湖,指法纯纯,乐音激荡,非数十年之功不能奏出。平头叫做冯天远,话不多,却并不内向,很重感情的一个人,喜欢足球可惜踢的并不怎么样,至少在萧尘看来如此。 在这半个月中,萧尘的生活可谓是忙碌的,他不仅要靠送外卖解决自己的生活问题,更要按时上课,在课后还要随着白弈进行两个小时的排练,排练的内容自然是京剧“霸王别姬”,自从那次面试过后,萧尘就已经成了霸王别姬中扮演项羽的不二人选,110寝室的其余三个人也常常会去礼堂为萧尘加油,十分频繁,频繁到萧尘排练的十三天内,这三个家伙来了十二次。 又一个华灯初上的夜晚,在结束了课程结束了排练后,萧尘拖着并不算疲惫的身体匆匆走出礼堂赶向食为天的时候却在礼堂外遇到了他的三个室友。 只见范遥一把拉住匆匆路过的萧尘,小声问道:“萧元,白弈还在里面吗?” “还在。”萧尘古怪一笑轻声答道。 范遥喜欢白弈这一点萧尘早已知道,萧尘还知道孙志和冯天远好像都对白弈有着不小的兴趣,否则这三个整天要么窝在寝室打牌要么在球场上驰骋的家伙绝不会一下课就随着自己跑到礼堂来为自己加油助威。 “这个,这个,萧元,你和白弈也算有些熟了吧?”范遥在憋红了脸后问道。 “还行吧,也谈不上熟。”萧尘实话实说道,虽然跟着白弈一起排练了半个月,但这帮个月的时间中两人谈论的话题从没有超越霸王别姬之外,大多都是白弈皱着眉头告诉萧尘要注意的动作和步伐或者眼神气势一类的话。 “那个,后天就要放假了,明天晚上还要演出,所以我们想今晚请白弈吃一顿饭,但我们和她都不熟,所以我们想请你帮个忙。”范遥在一旁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萧尘的眼光望向孙志和冯天远的时候发现这两个绝不内向的男人此时也连连点头如捣蒜。这不禁让萧尘觉得有些滑稽,白弈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自己寝室的三个家伙竟然都对她有着或多或少的意思。 “我去试试。”萧尘笑着转身离去。 “你看成吗?”萧尘离去后,孙志小心的看着范遥问道。 “差不多吧。”范遥答道。 “可我听说白弈是个冷美人,中戏两年来从没人能请的动她?”孙志忧心忡忡的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搞不好就成了呢?人要朝着光明的地方想,你这小子打牌那么猛,怎么一碰到女人就畏首畏尾了。”一旁的冯天远有些不屑的说道。 相对于孙志和范遥而言,冯天远确实算是一个比较有主见的男人,至少此刻男人的心思还算平稳,没有因为要请客而浮想联翩而站立不安。 “先说好,如果白弈答应了我们要公平竞争,不准给对方带小帽穿小鞋。”范遥看着其余两人面色红润的嘿嘿笑道,眼神中似乎已经出现了和白奕工作一桌的场景,典型的幻想三千型。 “那是肯定的。” “一定。” 两个男人同时答道。 三个男人在礼堂外静静等着萧尘的消息,心如乱马一刻也不曾镇定下来。 萧尘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大步走进排练的礼堂时,发现白弈正在收拾服装和道具,她的身边还有两个女同学在一并帮忙收拾。 见到去而复回的萧尘,白弈放下手中的活看着萧尘皱眉问道:“有事?” “等会有时间吗?”萧尘并没有选择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像这种稍稍敏感的话题还是委婉一点的好,至少被拒绝了也有一个台阶下。 “有事?”白弈却并没有理会萧尘的婉转,“有事”两个字从她的口中再次出现,只是女人的眼神中出现了微微的笑意,这种笑意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淡淡的好笑神情。 看着女人的这幅表情萧尘明白三个室友拜托的事情十之**是没有希望了,因为她没有回答是否有时间而是再次问自己是否有事。从这一点上分析,这也是一个从来都不会将主动权交给别人的女人。 “没事。”萧尘微微一笑道,“只是想请你吃顿便饭。” “理由是什么?”白弈眼神中的笑意更浓,淡淡的嘲讽和好笑的意味也更加浓烈。 “饿了。” 白弈身旁的两个女同学顿时被萧尘的这一句逗的掩嘴轻笑起来。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看着站在一旁轻笑的同学白弈不禁对着萧尘薄怒道。 “难道你不饿?” “我饿不饿又不关你什么事?”白弈嘴角一扬,继续反问道。 “如果有人肯请我吃饭我一定会二话不说的答应,既不要出钱还能吃一顿大餐,这么划算的事情如果也不答应的话岂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吗?”萧尘站在那里微笑说道,语气之中却满是揶揄之意。 “萧元,你……”白弈大怒,却又碍于两个同学在场不便发作,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食为天的口水鸡我看了快半个月,今天好不容易有人请客可惜你却不赏脸,想想真是可惜。”萧尘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着,转身欲走。 “谁说我不去了?”在萧尘转身的刹那,如竹林筛落的春风如荷叶滚下的露珠一般的声音再次传入萧尘的耳中。 “妃子,请。”萧尘笑着转身,绅士之极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嘴中发出的却是京剧唱腔。 “滚!”女人恚怒之极,脸色阴沉无比,只差破口大骂。 “两位同学要不一起?”萧尘没敢再去惹白奕,此刻的女人也许正处于爆发的边缘,萧尘绝不会自讨没趣,于是将目光转向那两个正在一边偷笑的女学生,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女学生叫什么名字,但半个月的排练下来萧尘和这两个女学生也算是熟悉了。 “我们就不去了,还是你和白奕去吧。”其中一个女人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调侃的笑意。 “难道不想白吃白喝?”萧尘笑着继续邀请。 “夏燕,柳青,去,别人既然敢请我们为什么不去?”白奕在一旁理直气壮却分明有些赌气的说道,眼光直直瞪视着萧尘。 萧尘连忙将目光望向地上的还没收拾好的器材道具,自顾说道:“东西还挺多的,我来一起收拾吧。” …………………… 孙志、范遥和冯天远看着从礼堂中走出的萧尘和白弈后顿时兴奋之极的凑了上来,却没想到纷纷被白弈瞪了一眼,三个自讨没趣的男人自然不知道萧尘是用了激将的方法方才请动了这一个冷美人。 中戏的水泥路上,白弈和夏燕以及柳青当先而行,白奕却又稍稍领先于两个女人,一头乌黑长发在晚日的炎风中猎猎飞舞,白色长裤绿色衬衫包裹着170公分的窈窕身材,隐约可见的白皙皮肤在夕阳下闪耀着淡淡的金黄光泽,配合着校园道路旁的参天古树和阵阵清风颇有一种空灵至极的美感。 孙志和范遥以及冯天远三人则与萧尘走在三个女人身后五米远处窃窃私语,脸上满是疑惑和不安神色,白奕的冷漠他们早已耳闻目睹,但没想到她答应了来吃饭还是摆出了这么一副姿态,是做作还是火气?这让几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些没底起来,也许只有萧尘一人还算镇定。 做作还是火气? 白奕微微冷笑一声。 20 饭局 食为天的包厢是孙志三人早就定好的,除了一个张圆桌便是几个板凳,普通并且简单。Www,大学校园外的饭店大多也都是这个模样,不会奢华更不会讲什么排场,但归根结底还是这里的价格很合理,和那些动辄上千上万的大饭店有着天壤之别,况且食为天那个胖厨师的厨艺确实很好,这一点在中戏是公认的,所以孙志三人虽然不是穷人但还是定了食为天为此次饭局的所在。 一行人进入食为天后,精瘦老板正在拿着计算器十分熟练的按动按键,眼角余光发现萧尘的时候连忙放下计算器,看着萧尘说道:“萧元,你来的正好,328寝室要三份盒饭。” “华叔,今晚我陪同学来吃饭,恐怕不能送了。”萧尘笑着答道。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萧尘和精瘦老板已经十分熟悉,每晚送外卖结束后精瘦老板偶尔也会拿出两瓶二锅头炒两个菜和萧尘吃喝聊天。据萧尘所知,精瘦老板叫华国安,安徽人,北上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 华国安这才将目光望向萧尘身边的一行人,顿时恍然大悟的笑道:“没事没事,萧元你就和你同学去吃饭吧,我让别人去送。” 白奕几人当先进入包厢后,精瘦老板突然拉了萧尘一下,嘿嘿笑道:“萧元,你酒量不错,不过等会可别喝多了。” 萧尘无奈苦笑,华国安话里的意思也许孙志几人不甚了然,但萧尘却是清楚的很,这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不仅帐算的精明还有着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华叔,只是同学。”萧尘笑着说道。 华国安拍了拍萧尘的肩膀,有些神秘的说道:“那个穿白裤子的女孩长的不错,加油。” 说完之后继续拿起计算器开始算账,一边喊道:“小赵,去送外卖了。” 萧尘摇头一笑走入并不宽敞的包厢,包厢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白奕坐在正对门的位置,嘴角虽然有些玩味笑容但眼神中却有着不化的冷漠,夏燕和柳青两个女人则紧挨着坐在白奕的右手边,孙志三人坐在靠门的位置,萧尘虽然看不到这三个室友的表情,但十之**这几个人都是一脸憨笑。 “既来之则安之,笑一个。”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萧尘看着白奕笑道。 白奕自然不会因为萧尘的这句话而笑,甚至蛾眉紧蹙,冷漠孤傲更甚,但白奕身旁的夏燕和柳青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孙志和范遥三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借着这个机会和夏燕以及柳青攀谈了起来,范遥等人原本就是豪放的人,一旦放开了自然和两个女人聊的十分投机起来,只是白奕却依旧在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一副看戏的表情。 萧尘皱了皱眉,走到白奕的左手边坐下,盯着女人小声道:“既然来了就别破坏气氛了。” “我来只是为了吃饭。”白奕目光一扫萧尘,玩味说道。 萧尘心里明白女人心中有火气,虽然不愿去撞这个女人的火气但为了三个室友以及自己的面子怎么也不能让她坏了这顿饭的气氛,于是再次小声正色道:“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要打要罚我萧元一定接着就是,另外你不要忘了明晚还有彩排。” 白奕眼神复杂的看了萧尘一眼,不屑道:“明晚的彩排我虽然是主导,但如果你罢工或者不演只怕找你麻烦的人大有人在。” “朱世浩。”萧尘点了根烟轻飘飘的说道。 白奕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什么意思。” 此刻孙志等人正与另外两个女人聊的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尘和白奕间的诡异气氛。 “不要把我当傻子。”萧尘盯着女人眼神一寒。 白奕用复杂的目光的打量了萧尘一眼,嘴角突然变化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提高声音道:“萧元,你真不够意思,怎么不介绍介绍你身边的几位朋友。” 孙志等人顿时脸上出现诧异神色,但随即变成了大喜,原本以为白奕会一直保持那份冷漠笑容却没想到女人前后转变如此之大,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萧尘将孙志三人一一介绍后,白奕又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女人,四男三女的包厢内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有说有笑。只有萧尘明白,自己只怕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个女人,心中不禁苦笑一声。 酒菜上齐后,白奕翩翩而起笑看诸人道:“萧元在排练的时候经常说他是千杯不醉的酒量,我有些不信,萧元,今晚你就让我们开一下眼界吧。” 说完之后更是亲自为萧尘斟满了一杯白酒。 如果按照原本的酒量来说,萧尘自然可以做到千杯不醉,但在无名岛上司空羽和自己说的话萧尘一刻也没有忘记,“元儿,你五脏六腑都有伤,以后切记要戒酒戒烟,尤其是酒,一定要记住了。” 孙志等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顿时起哄道:“元哥,来一个。” 萧尘心内有苦说不出,看向白奕的时候却发现女人正饶有兴趣的打量自己。萧尘本想推脱,但看着杯中酒身周人实在难以拒绝,即便是婉拒只怕也不行,否则必定会冷了气氛伤了孙志等人,虽然和这三个家伙相处只有半个来月,但萧尘始终不会忘记初入110时三个男人凑给自己的1500块钱。 端起玻璃杯,仰头而尽。 “好酒量。” “元哥,好样的。” ……………………………… 孙志等人顿时拍手大叫。 白奕却在萧尘一杯酒下肚后看着萧尘玩味笑道:“萧元,这酒的味道应该还不错吧,不知道比又一村的桃花七日醉如何?” 萧尘面色顿时凝重起来,深深打量着身边的白奕,小声问道:“你知道桃花七日醉?” “又一村不外传的名酒我自然知道,我老家离青城山不远。” 萧尘看着白奕想要努力想起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人物,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连忙停止思考。 “白奕,我代表110的四个男人敬你一杯。”蓄谋已久的范遥端起酒看着白奕说道,脸上有紧张但更多的却是激动。 白奕,这个比他们高一届的美女在范遥等人心中早已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今日能和她同坐一桌,对范遥等人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幸事。 “我不会喝酒,就以茶代酒了。”白奕笑着端起白瓷茶杯轻笑道。 ………………………………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孙志等人纷纷找了话题和白奕碰了一杯,当然也不至于冷落了夏燕和柳青,这两个学生虽然紫色平庸了一些但性格却十分开朗。 萧尘在喝下那一杯白酒后一直很少说话,一方面在感叹着自己小看了身边的女人,一方面是那一杯白酒确实让萧尘感觉到了许多不适,从无名岛苏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是那个千杯不醉的男人了。 这一顿晚饭并有维持很长的时间,原因自然是白弈在酒足饭饱后想着扬长而去,白弈要走,夏燕和柳青自然也起身告辞,110的四个男人在无聊之下也在结了帐后回到寝室玩起了跑得快,这是三个男人每天必备的节目,玩的不大,纯粹消遣但三个男人却从来乐此不疲。 萧尘并没有跟着孙志等人回寝室而是留在了食为天帮华国安打扫起了卫生。 这一顿饭在萧尘看来有些无聊,三个室友花了冤枉钱还没有得到白弈的青睐,但萧尘在隐隐之中觉得白弈似乎知道了太多了一些,桃花七日醉虽然在又一村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但一个中戏的学生如何会知道?即便她的老家在四川又何以知道自己是又一村的人? 21 最毒女人心 食为天的老板华国安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而一个健谈的人必然有着不弱的人际关系,所以这几年中,中戏的男男女女都将这家小饭店当成了请客吃饭的所在,生意红火,客似云来。wWW。 萧尘每天晚上几乎都要在食为天呆上四五个小时,打扫卫生,骑车送外卖,而且做的极其用心,这自然得到了华国安的好感,故而这半个月中,华国安经常和萧尘喝两杯小酒抽几根香烟谈一番理想。 华国安是属于那种能将一毛钱掰开来用也能一掷千金的人物,后一点是华国安在酒后自己说的,据酒后所言在年轻时华国安在上海开了一家修车厂并且经过几年的经营资产近千万只是后来流连于斗牛并且喜欢坐庄而输的连内裤都没有剩下,灰溜溜的跑回安徽老家后原本想着东山再起的男人却遭遇了一连串的白眼和鄙夷,最后孤身北上,在工地里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却没想到工头带着工程款跑的不知所踪,心灰意冷也是白班思考下华国安在路边做起了卖烤肉串的生意,经过半年的经营,手里有了资本便租下了现在的店面开了食为天。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华国安看着正在拖地的萧尘,招了招手道:“萧元,今晚我们喝两杯,我让老刘炒两个菜。” “华叔,今天可能不行,明晚要彩排,喝多了恐怕不好。”萧尘拿着拖把委婉拒绝道。这些天以来虽然和华国安喝了几次酒,但并没有什么状况,直到今晚一饮而尽的那杯白酒让萧尘觉得身体十分不适从而也让萧尘了解到外公的话并非空穴来风,看来酒以后是不能沾了。 “不行也得行,今天是老子食为天开张十年的纪念日。”华国安板着脸说道。 华国安的话让萧尘心中一阵感动和苦涩,十周年,他只想到了和自己喝两杯,也许他也正如自己一般在这偌大的北京城连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吧。于是点头笑道:“华叔,那行,不过酒可不能太差。” 食为天只剩下萧尘和华国安以及老刘也就是炒菜的胖厨师后,萧尘和华国安在前堂关了店门摆了三副碗筷,胖厨师老刘则已经从厨房端来了几盘热日腾腾的炒菜。 据华国安说,胖厨师老刘也是安徽人,但却是个哑巴,炒菜的手艺也是他亲自教的。 三个年龄差距很大的男人围坐在八仙桌后,华国安起身从他睡觉的地方拿出了一瓶没有包装的酒,走到萧尘面前,微微笑道:“萧元,这可是好酒,当年我在上海的时候一个大人物送给我的,一共两瓶,我自己喝了半瓶黄浦江喝了半瓶,剩下这一瓶我一直带在身边,想着等我东山再起的时候再拿出来庆祝。” 华国安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不想再说,胖厨师也许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所以用眼睛盯着这个精瘦男人,但萧尘却懂了一些,十年,十年来他只是呆在食为天,也许这里生意不错,但却让他浪费了太多的青春岁月,而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慢慢的失去年轻时的梦想和希望。 现实终究是现实,无人可以改变。 三个男人碰了一杯酒吃了几口菜后,华国安看着萧尘皱眉问道:“萧元,我看你小子也不小了,怎么还来中戏呢?这里虽然是什么明星的摇篮但你的年纪和这里有些不合适。” “华叔,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萧尘苦涩道。 华国安的一句话触动了萧尘的许多心事。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一句话,自己的路自己做主。十年前,我要是继续在工地里干小工只怕到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年头什么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所以我开了食为天,虽然钱没挣到多少,但我是给自己打工给自己卖力。”华国安喝了一杯酒后有些感慨道,“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但知道古人说三十而立,一个男人如果三十岁前还是一无所有的话那剩下的时间就只能蹉跎岁月了。我看你离三十也不远了吧?” “还有两年。” “那就是了。”华国安轻声说道。 胖厨师老刘一直在喝酒吃菜,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华国安看了一眼胖厨师后又将目光望向萧尘,道:“萧元,我这人不论以前还是现在虽然都有爱赌的毛病但看人一向都很准,你来中戏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知道你来这里绝不是为了学习。” 萧尘心中默然。 华国安继续道:“既然不是为了学习那就早点把该来的原因弄一个结果出来,早点离开这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毕竟你也不小了。” ………………………… 这一晚,华国安和萧尘说了很多,有一些是心里话也有一些是酒后才说的话,从理想到人生,从女人到金钱,华国安一个都没有放过。 那瓶好酒早已经空了,后来华国安又拿了两瓶文王贡。三瓶酒都干了的时候,华国安已经东倒西歪,萧尘虽然还没有大醉但胸部却传来一阵阵如针扎似得疼痛,倒是胖厨师的酒量出乎了萧尘的预料,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除了脸色有些通红竟然无丝毫异样。 胖厨师搀扶着华国安在食为天后面的卧室中睡下后,萧尘起身离开饭店。 晚上十点,中戏大门前的马路上车流如潮,天上星光点点,月华如水流连,映照着北京城的灯红酒绿和万家灯火。 清风鼓舞,衣角飞扬。 脚步虚浮之极的萧尘走向中戏的校园的时候,发现在并不如何宽大的校园门前立着一个女人,一头乌黑长发在月色下闪耀着柔和光芒,白色长裤绿色衬衫包裹着她苗条的曲线。静静的站在那里,嘴角含着淡淡的玩味微笑,眼神中有着不化的冷漠。 “我到底该喊你萧元还是萧尘呢?”白弈玩味一笑,紧紧盯着出现在眼帘中的男人。 “你在等我?”萧尘有些诧异,她应该离去有2个小时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对,一直在等你,等了2个小时27分钟。”白弈脸上的笑容更甚,却愈加的让萧尘觉得高深莫测起来。 “有事?”萧尘皱眉问道。 “你以为呢?”白弈反问道,语气中出现促狭的味道。 “去那里说吧。”萧尘指了指校园内的一片草地。 和女人在草地上隔着一米的距离坐下后,萧尘笑问道:“该不会是想和我谈情说爱吧?”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白弈眉头轻皱,随即又展颜笑道,“也对,你们萧家的人从来都是风流情种,只可惜你长的太普通,我实在没有兴趣。” “说吧,到底什么事。”看着女人玩味的笑容听着女人柔和如天籁却满是讽刺鄙夷的话声,萧尘觉得心中一阵烦闷,因为喝酒而产生的疼痛感愈加强烈起来。 “我想知道玄黑玉拳的下落。”白弈逼视着萧尘一字字问道。 萧尘闭眼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变的清醒一些,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话自己听不懂呢? “别装了,否则后果就是死亡。”白弈冷声说道。 萧尘嘴角慢慢浮现一抹微笑,眼光看向白弈,自语一般的说道:“白弈,住在四川,姓白,白……不是唐门,那一定是袍哥的人了。” “反应还不算迟钝。”白弈玩味道。 “那东西我记不清在哪里了,除非你能让我记起那些事情。”萧尘嘿嘿笑道。萧尘确实已经忘了玄黑玉拳的下落,忘了自己将他们放在了何地。 “哦?忘了吗?那我今晚在你酒里下的什么毒也忘了呢?”白弈自信道。 “下毒?”萧尘眉头一皱,瞬间想起喝的第一杯酒就是这个女人亲自斟满,难道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了手脚?这不禁让萧尘的心中出现一抹骇然。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此物皆不毒,最毒女人心!这一句话果然放诸天下皆可为准则! 22 香艳 月华如水,长风似练。wWw。 白奕一头乌黑柔顺长发随意披洒在肩上,和女人身上那件淡绿色衬衫在月光下交相辉映,配着女人如水的双眸愈发显出她空灵和淡雅的气质,只是女人嘴角和眼神深处的那一抹深沉破坏了这一份美好画面。 “刚才那杯酒你下毒了?”萧尘出声问道。难怪今晚萧尘觉得喝酒的时候总是有疼痛的感觉,原来并非枪伤的后遗症而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我说了我不记得了。” “你觉得下毒可以让我就范?”萧尘的眼神变冷变的深沉,甚至露出一抹狠戾的神色。 “不会,但我可以让你知道我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对付你。”白奕轻声笑着恍如月光下的仙子草地上的精灵,可话语中的味道却又显得那般恶毒。 萧尘突然盯着白奕摇头笑了起来,神秘而诡异的笑。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如果你在三天内记不起的话,我想你只能等着让人替你收尸了。到了现在我也不妨告诉你,酒里的毒是唐门里的人研制出来的,我想唐门你应该不会陌生?” 虽然萧尘忘记了那半年里在南京以及最后一天在上海紫园发生的事情,但唐门和袍哥这两个词他绝不会忘记。此刻骤然听闻自己中的是唐门毒药,心中不禁愤怒之极,眼神中也展露出仇恨的怒火。盯着白奕冷声道:“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年代下毒太过可笑了吗?” “一点也不可笑,这种毒在医学上无解,如果不信你大可去医院试试。”白奕轻笑着说道,脸上是镇定自若的神色和玩味的笑意。 “既然是你下毒那么解药也应该在你身上。”萧尘试探性问道。 “你觉得我会这么傻的把解药放在身上?”白奕看着萧尘的眼神中露出鄙夷神色。 “是吗?你确实不傻,甚至很聪明,聪明到一个人就敢接近我、威胁我。”萧尘色厉内荏的冷笑一声,眼神中冷漠与挑衅并存。 看着萧尘眼中出现的不善目光,白奕却神色不动的笑道:“谁让你偏偏在消失三年后出现在了北京出现在了中戏呢?如果换个地方,我只怕还没有机会对你出手。” “我觉得你是送羊入虎口。”萧尘的脸上的寒冷更甚,嘴角甚至毫无顾忌的出现一抹狰狞而邪恶的笑容,“我这人虽然没什么胆子在村里被人骂在山里看见大野猪成年黑熊什么的动物也不敢乱动一步,但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看不出你还挺有男人气魄。”白奕很少见的娇声一笑,清脆悦耳,语气一转,冷声道,“现在虽然是夏天,气温也高的很,但今晚的风为什么吹不干你额头的汗呢?只怕你中的毒已经让你没有力气了。” 白奕的话可谓一语中的,自从萧尘离开食为天后他就觉得自己步伐漂浮不定,胸口疼痛欲裂,虽然在这个女人面前极力隐忍但还是无法控制那些涔涔而出的豆大冷汗。 “你说的很对,我现在确实没力气,甚至头晕的很,但我自信对付你还不需要用什么力气。”萧尘说着的时候猛然起身双臂抓向女人臂膀,去势快若雷霆,女人虽然反应极快想要躲避但萧尘双臂的速度实在太快,加之两人原本相距的距离就不超过一米,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萧尘又怎会一击不中。 虽然将白奕的双臂控制住,但女人的脚却十分刁钻的正踢向了萧尘的裆部,萧尘猛然一扭女人的右臂,顿时让女人的脚踢到了空处。 “若不是你自己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袍哥的人,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和朱世浩有一些关联。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解药你放在哪里,如你刚才所说,我也有很多对付人的法子,尤其是对付女人。”萧尘的语气冰冷异常,虽然拼尽全力将女人控制在手中但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更加凶猛起来几乎让萧尘站立不稳。 “我忘了。” “你的嘴倒是很硬,不知道这样你会不会想起什么?”萧尘冷笑一声,一手扯碎白奕上半身的淡绿色衬衫。 随着绿色衬衫的离去,除了一个白色文胸包裹着胸前的丰满外女人上半身的洁白肌肤顿时在皎洁无暇的月光下展露无遗。 白奕的眼神中顿时出现惊恐和羞愤之色,恶狠狠的瞪视着萧尘,努力反抗想要挣脱萧尘的两只大手却始终挣脱不开。 “萧尘,你无耻。”白奕开口骂道,声音再也不复先前的镇定自若。 “无耻?”萧尘冷笑一声,“无耻也是你逼出来的,如果你再不说解药在哪我不介意让你变的更加清爽一点。” “你敢!”白奕羞愤的骂道,挣扎愈加强烈起来。 “试试看就知道了,我给你10秒钟考虑的时间,如果十秒过后你还想不起解药在哪就不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萧尘嘴角的冷漠更甚。 萧尘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虽然女人已经被自己控制,但她却在不断的挣扎,这让萧尘费了不少力气,加之萧尘原本就头晕目眩步伐漂浮,此刻愈加的站立不稳起来,若不是这十多年来培养出的坚韧性格只怕萧尘早已瘫倒在地。 “萧尘,我真的小瞧你了,没想到你中了毒喝了酒还能坚持到现在。”白奕突然一反常态的笑道,甚至不再努力挣扎。 “别耍你的那些小聪明,你那些伎俩我会说话的时候就学全了,还有五秒。”萧尘冷笑提醒道。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那药我做过实验,一个正常男人绝对超不过两个小时就会全身瘫软,可你已经坚持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时间到。”萧尘脸色一寒,左手放在女人背部文胸的纽扣处,作势欲解,“如果你还没想起来的话就不要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感受着背部男人手掌传来的温暖热量,白奕娇躯一震,面色变化万千,最终冷笑道:“萧尘,你真的是一个畜生。” 萧尘冷冷一笑,左手开始在女人背部的纽扣处动作。 “在寝室。”白奕有些慌乱的说道,眼神中满是恶毒神色。 萧尘眼神中出现深思之色,左手猛然轻轻一扯,女人的胸前顿时出现一片晶莹雪白的峰峦傲然挺立在空中。白奕脸上出现大惊之色,猛然剧烈的挣扎的起来想要摆脱萧尘的魔掌。 看着女人胸前雪白的凸起萧尘却没有心思去欣赏或者赞叹,头痛的感觉更加强烈,脚步愈加虚浮,若不是女人的力气有限的很只怕早已挣脱开了。 “放手,你这个禽兽。”白奕在挣扎中喊道,脸色潮红万千,如清晨初升的红日有片片彩霞缭绕。 看着女人因为挣扎而不断晃动的胸前一片雪白嫩肉,萧尘突然松开了手,脱下自己的单褂扔给女人,左手则拿着那件白色的文胸,玩味笑道:“穿好衣服去把解药拿来,这东西还你。”说着的时候扬了扬手中散发着幽幽处子体香的白色文胸。 白奕在挣脱萧尘的手掌接过萧尘扔来的肌肤后慌忙转身将那件散发着汗水味的单褂穿在了身上,穿好后转头盯着萧尘冷冷笑道:“萧尘,你真是一个无赖。” “如果十分钟内我没看到解药的话我想我会做出更无赖的事情。”萧尘淫邪笑道,目光盯着的是白奕胸前穿了衣服却依旧挺立傲岸的丰满。 “无耻!” 白奕大步去远后,猛然转头看着萧尘阴冷说道:“萧尘,你会付出代价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白奕看到了片刻前手劲还无比巨大的男人轰然倒在了地上,一动也未动。白奕柳眉轻蹙,转身向萧尘走去,来到萧尘的身旁后,看到的是男人背上千疮百孔的累累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看着这一切,白奕眼神中蓦然流露出震惊和失神。 23 这一夜 思绪联翩起伏起舞,白奕无力也无法安睡,静静的站在寝室阳台上看那一轮如水皓月,任清风鼓舞发梢衣角、月华片片洒落四周。 夜里的风很暖,却带着淡淡潮湿的味道,比之白日里的灼热炎风清爽了不止万倍。 女人如水双瞳里映着月,映着前方那一片在高楼遮挡之下只露出一角的凄凄草地。 女人的双手在无边的月华里轻轻抚摸着这一身带着淡淡汗臭味的白色单褂,眼眸中先是出现了厌恶,然而厌恶很快又变了色,似乎变成了惊讶似乎是深思又隐约带着一些羞涩和喜悦,复杂万千,极尽变化之妙。 轻轻闭上双眸,任清风鼓舞发梢衣角,脑子里却满是那让她羞涩万分不能安静的画面。想着男人有力的手掌紧紧抓着自己的皓腕,想着男人撕下自己衬衫的疯狂,想着男人扯下文胸时的冷漠和玩味…………………… 心如鹿撞,再难安静。 眉头轻蹙,白奕突然觉得自己无法恨这个男人的轻薄之举,一切的缘由都不过是因为自己,若不是自己为了吓唬他说出玄黑玉拳的下落又怎会在他的酒里下毒?可其实那毒根本没有杀伤力,不过是安眠药混合了极少量的睡莲研磨而成的毒药,也就是发作的时候比较吓人,十二小时后必定恢复正常。(睡莲又称枯死的卡马夏植物,毒性4级,食入后会让人在顿时间内感觉到全身疼痛、乏力,时间久了会昏迷甚至死亡,剂量如果很小的话则可以被肝脏化解,只会出现轻微症状。) 白奕独站阳台静静发呆深思时,她的身后走来一个穿着一身粉色睡衣的女人,脸上带着睡衣惺忪的慵懒,有妩媚更多的却是清纯。 “白奕,想什么呢?”女人用柔荑揉了揉眼后不解问道。 惊醒的白奕回头看见女人后,微微一笑道:“文君,你怎么醒了?” “做了一个噩梦,然后看到月光下站着一个冷美人,像仙子一般临风而立,就想过来一睹芳容。”被称之为文君的女人开着玩笑道。 “找打。”白奕笑骂一声。 “你这好像是男人的衣服。”文君凝神看向白奕时皱眉问道,片刻间又换成玩味的笑容,道,“从实招来,是哪个够男人的?” “别乱说。”白奕再次笑骂出口,脑海中却出现了萧尘或笑或怒的身影。 “原来我们心高气傲的大美女也思春了,难怪大半夜还站在阳台上看月亮。”文君咯咯的轻笑了起来。 “你这是讨打。”白奕脸色羞红的向着文君举起柔荑,嘴角却浮现一抹如兰如麝的笑意。 两个女人笑骂追逐,无尽的夜空,飘荡着她们如银铃一般清脆如深谷幽兰一般淡雅的笑声。 ……………………………… 萧尘缓缓睁开眼眸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110的寝室内,三个室友正围坐在桌旁打牌,只是动作和声音都十分轻柔,但他们嘴角眼神内的表情却十分丰富,或者某人睁大眼睛看着某人,或者某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桌面上的纸牌,………… 萧尘看了片刻后不禁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想要翻身起床倒杯水的时候却惊动了三个正在打牌的男人。 孙志放下纸牌站在萧尘的床下抬头看着萧尘说道:“萧元,你可算是醒了,白奕打电话让我们去接你的时候可把我们吓坏了。” 范遥也担忧说道:“萧元,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正倒在草地上不停的抽搐,那场面可真吓人,你是不是有癫痫?” 冯天远推了推两个男人,不满道:“你们两个别乱说,癫痫不是这个样子。” 随后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萧尘方才了然,竟然是白奕通知了自己的三个室友把自己抬回来了并且告诉他们萧元只是酒喝多了。 起身喝了杯水后,萧尘坐在椅子上嘴角浮现一个玩味笑意,酒喝多了?原来白奕那丫头不过是吓唬自己,否则绝不会在没得到玄黑玉拳的情况下让三个室友把自己抬回寝室而不是送到医院。 “萧元,来不来打牌?”冯天远见萧尘面色变的红润许多后笑着邀请道。 “对,萧元,你也来玩会,孙志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半个多月一直大杀四方,我和冯天远快撑不住了。”范遥附和着说道。 孙志却是嘿嘿的笑了起来,看着范遥和冯天远道:“就你们两个打牌的技术也只配输钱。” “行,玩会。”萧尘笑着答应,搬了一把椅子和三人围坐在桌旁玩起了跑得快。 这半个多月来,由于华国安的特殊照护,萧尘每天几乎都有100来块钱的收入,虽然辛苦了一些,但看着口袋里的那些钱萧尘绝不会有任何怨言。当初来110时孙志三人凑出的1500块钱萧尘也早已还清,虽然因为交班费吃饭买文具用品等杂物花了一些,但他身上此刻也还有近1000块钱。 “大赌伤身,小赌怡情。我们天天这样小赌其实就是因为无聊和培养兄弟感情。”孙志见萧尘坐下后嘿嘿笑道。 “你妹!”范遥看着孙志恨恨骂道。虽然是小赌,但范遥几乎每天都会输个几十块钱,孙志的话让他感觉十分不爽。通过半个月的了解,萧尘知道范遥和孙志等三人虽然不是富家子弟但家境也算不错,几百几千块钱他们只怕真的没有放在眼里。 “事实如此嘛,范大帅哥。”孙志嘿嘿一笑,枯瘦的嘴角展露一个猥琐的笑容。 “妈的,你行,你狠,等着瞧。”范遥不甘骂道。 “行,等着你送钱给我,嘿嘿。” 孙志和范遥的斗嘴萧尘早已习以为常,这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两个外表迥然不同的男人在萧尘看来堪比活宝了。然而看着这两人间斗嘴吵闹,萧尘心里莫名的一动,突然思念起那个有着鬼灵心思明亮大眼的孩子,张天佑,他现在又在哪里?四年了,只怕他已经长高长壮实了不少吧。随即又摇头一笑,将张天佑的身影驱逐,专心和几个男人玩起了跑得快。 玩的并不大,一张牌五毛钱,炸弹十块,朋手二十。 萧尘今晚的牌似乎很背,玩了将近十把才来过一个A和两个K,满手都是散牌,反观一直不动声色的冯天远倒是牌运极佳,不过片刻已经抓了两个炸弹。 “萧尘,看来你技术和我差不多。”范遥嘿嘿一笑,开始洗牌。 “很多年没玩了。”萧尘笑着回应。 四个男人在110寝室一直玩到夜里两点的时候方才各自睡去,至于结果自然是冯天远和孙志大有所获,而范遥和萧尘则各自输了将近200块钱。对于四个人玩跑得快来说,输200块钱也算是背到家了。 萧尘躺在床上后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三个室友沉重的呼吸声,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萧尘的思绪也翩翩飞扬起来。 这一夜,白奕,下毒。这几个词不停在的萧尘的脑海中翻滚波动。 白奕虽然看起来高傲冷漠了一些,可她的心也许并不如她的外表那般冷漠。同时,萧尘觉得自己也许太过不了解女人了,这些常常将话说的或严重或轻松的人实在太过莫测,“女人心,海底针”,俗语诚不我欺。 想起自己不久前的荒唐和放肆之举,萧尘不禁苦笑一声,明天也许不好面对。 24 戏耍(上) 萧尘四人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日挂中天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四个男人慢悠悠的洗漱一番后孙志三人去了食堂吃饭萧尘则顶着灼热的阳光大步奔向食为天。wWw, 食为天现在俨然已经成了萧尘的衣食父母。走近食为天和华叔打了声招呼后萧尘拎着几份盒饭骑着半新的自行车骑往中戏的寝室楼,只是这次送盒饭的地址让萧尘颇为尴尬,竟然是女生宿舍。 按照华叔给的地址,萧尘很快寻到了这栋女生宿舍,只是宿舍楼前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赫然坐在收发室里颇为闲情逸致的看着报纸杂志,虽然大妈只是坐在那里看杂志可却让萧尘有些望而却步起来,松了十几天的盒饭可从没碰过这么一档子事,心里七上八下的同时萧尘不禁暗恨食为天打工的那个女学生为什么请假了。 看着专心致志看报纸的大妈,看着寝室楼里进进出出的女学生,萧尘心中苦笑,华叔那个家伙是存心拿自己开涮了,可既然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手里的盒饭虽然只有三份但好歹也是三块钱,点滴成河,聚沙成塔的道理萧尘自然早已学的炉火纯青。 在本着不被那位大妈发现的情况下萧尘决定潜行至5楼将手中的盒饭送到512寝室,想到便做,萧尘大步踏入寝室楼。 只是萧尘刚刚走了十米的距离便被那位看报纸的大妈给发现了。 “喂,那位同学你干嘛的,说你呢,对,就你,别走了,这是女生寝室你不知道吗?”大妈放下报纸盯着萧尘义正言辞的喊道。 萧尘无奈停步,转身走到收发室,嘿嘿笑着解释道:“阿姨,我就是送三份外卖。” “拎着盒饭就是送外卖的了?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其他想法和目的?要是别的男同学都像你这么拎着盒饭我还都要放行了不成?”大妈看了一眼萧尘手中的盒饭后没好气的骂道。 “阿姨,你给我两分钟的时间,我一定下来。” “不行。”大妈翻了个白眼后用手指着一面墙壁上挂着的八个大字道,“看见没,女生宿舍,男生止步。” “阿姨,你就通融一下,我保证马上下来。”放弃不是萧尘的性格,更何况这三份外卖关系着三块钱的收入,再加上他来回奔波花去的时间,现在就这般让萧尘打道回府的话这厮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就是说破天也不行,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就通知保卫科了。”大妈面色刚毅一脸不可侵犯的模样,并且用话语来威胁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就在萧尘和收发室的大妈僵持不下时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同样拎着几份盒饭大步而进,对,确实是男人,而且是一头长发,拎着盒饭大步而来丝毫没有理会收发室的大妈,扬长而入楼,任凭大妈在他身后大喊大叫他却连头也未曾回,不过片刻已经消失在拐角。 “阿姨,你看他进去了我是不是也能跟着进去?”萧尘放低语气试探性笑问道。 大妈没好气的瞪了萧尘一眼,板着脸说道:“不行。” 萧尘心中无奈苦笑,原本还有几分机会进去现在只怕是彻底没戏了,那个狂妄之极的披头只怕已经让面前这个大妈心内火起,低头看着手中的三份盒饭不禁觉得一阵可惜。 萧尘没想如方才那个披头一般硬闯寝室楼,因为他还要在中戏生活,如果因为那三份盒饭而影响了声誉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在权衡利弊一番后萧尘灰头土脸的退出寝室楼跨上半新的自行车苦涩而去。 回头食为天,萧尘和华叔简单交代了一番后又开始了他再次送外卖的任务,只是让萧尘十分头痛的是华叔拍了拍萧尘的肩膀道:“萧元,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看,我又为你准备了三份送到女生寝室的盒饭。” “华叔,能换个人吗?我真不行。”萧尘无奈苦笑,头大无比。 “我也想换个人,可今天那些来我这打临时工的就剩下你一个了,你总不能忍心看着我这把老骨头去送吧。” “行,我送。” 当萧尘再次来到女生宿舍楼前的时候,发现刚才那位大妈已经不在收发室,这不禁让萧尘觉得一阵惊喜,不理会从寝室楼中走出的女生看自己的目光,萧尘大步而入。 顺着楼梯爬到三楼的时候,萧尘眉头一皱,发现刚才那个大披头正迎面而下。披头穿一件或者是破旧或者是潮流之极的牛仔裤,在左腿膝盖的地方牛仔裤有一个大洞,能有婴儿拳头大小,上身穿着的是一件红色背心,很醒目的红色,如**前随风飘扬的五星红旗一般鲜艳。披头虽然留了一头长头发,但却没有遮盖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披头的嘴角有淡淡的淤青,以萧尘的眼光来看,这种淤青应该是被硬物击打过后留下的伤,披头很壮,一件红色背心更加凸显他隆起的胸肌和臂膀处的肱二头肌。 与披头擦身而过的瞬间,萧尘敏锐的察觉到披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自己一眼。 “308寝室……”萧尘嘴里一边念叨一边用目光在各个门前搜寻。 找到308寝室的时候,萧尘敲了敲门等了片刻后见没人答应便加大力度敲了起来。 “咚”“咚”“咚”的声音听起来颇为震撼。 “你有病吧,敲门有你这么敲的吗?”门开,一个容貌算不得好看的女人看着萧尘没好气的骂道。 “三份盒饭,一共三十三。”萧尘将手中的盒饭递向女人。 “谁要盒饭了?”女人不满的看着萧尘皱眉说道。 萧尘皱眉从口袋里摸出纸条,看了看后发现确实是3栋308,并没有错,但面前的女人为什么要矢口否认? “同学,这就是你们叫的,没错,要不你问问是不是你室友叫的。”萧尘压低语气柔声笑道。 女人瞪了萧尘一眼后走向阳台,透过打开的寝室门,萧尘发现在308的阳台上正端坐着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的背景十分熟悉,萧尘一边皱眉思考这个女人是谁一边等着回答。 那个背影看起来十分熟悉的女人优雅起身,转身,看向萧尘,眼神中有着浓厚的玩味笑意。 萧尘一惊,竟然是白奕。 白奕莲步轻移至萧尘面前,娇笑道:“我是叫了三份外卖,不过你来迟了,现在我不要了。” 看见白奕,萧尘觉得心中有些难安,这种难安自然和昨夜发生的那香艳一幕有关,而此刻看白奕却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没有怒意甚至连眼神也温柔的要滴出水来,这不禁让萧尘觉得有些恐怖,她越是这么的若无其事萧尘便愈加觉得其中有巨大的阴谋,这是萧尘本能的直觉使然。 “那个,昨晚是我不对。”萧尘勉强笑道。想起昨晚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出言恐吓了自己而已,可自己却十分粗暴如一个流氓般对她,确实有些过分了。 “昨晚?”白奕的眼眸中蓦然闪过一抹冷漠,却又笑吟吟的说道,“昨晚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这盒饭?”萧尘欲言又止,定定的看着白奕。 “我说了,你来迟了。” “真的不要了?”萧尘问道。 “对,你可以离开了。”白奕的脸上依旧是那幅云淡风轻的笑容,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五官精致如最上等的玉雕白瓷,但偏偏是这么一副绝好容颜让萧尘觉得难安难以揣度难以镇定。 拎着盒饭闷闷的回到食为天后,萧尘将三份盒饭放在桌子上看着华叔说道:“华叔,再有女生寝室的外卖就别接了吧。” “可我已经接了。”华叔嘿嘿笑道,说着将一张纸条和四份盒饭递给萧尘,“咱做生意讲的是一个诚信,别人既然打了电话我们就要把外卖送到,不论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要还是不要,总之我们要问心无愧才行。” 25 戏耍(下) 看着华叔的笑容,萧尘是有苦难言,先不说进女生宿舍本身就是麻烦,何况自己得罪了白奕只怕不是她的一次拒绝接受外卖就能扯平的。WWw。 “要不让老刘去送?”萧尘苦笑着说道,虽然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荒谬至极但萧尘此刻实在是黔驴技穷,女生寝室对他而言比之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萧元,咱先不说别的,就说这半个多月我对你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华叔对你还行你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骑车送外卖,等晚上我亲自下厨吵几个菜给你洗尘。”华叔恩威并施道。 萧尘在无奈之下只好接过纸条跨上自行车向着目的地而去。 这次要送的地方是女生2号宿舍的402寝室,萧尘一边骑车一边向着总算不是白奕的那一栋寝室,但心中却隐隐的有十分不安感觉。 四栋女生宿舍在中戏南方的一个角落环绕而成,颇有北京四合院的风范。 萧尘再次踏足女生寝室楼依旧没有看到那位大妈,于是萧尘迅速踏入拐角上了楼梯,找到402寝室的时候却发现寝室门已经被一把三环锁紧紧锁上。 看着那一把古朴厚重的三环锁,萧尘苦涩一笑,明白自己又是白跑一趟了。 在炙热阳光下的三次来回奔波让萧尘的额头出现了一层细密汗水,但更让他无语的是三次都是无功而返。 回到食为天,萧尘看着正在收钱的华叔苦笑道:“华叔,就算别人打电话过来你也得弄清楚情况吧,这402寝室的门是锁着的,连个鬼影都没。” 华叔似乎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安慰萧尘道:“可能是她们临时有事走了吧,这年头谁能没个什么急事。” 用一次性塑料杯倒了杯纯净水后萧尘一口气猛灌而下,顿时觉得灼热的感觉减少许多,搬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华叔狐疑问道:“华叔,今天中戏也不是考试的日子,那些打临工的怎么就都请假了?”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华叔吞吞吐吐半天后嘿嘿笑道。 皱眉观察着华叔的神色,萧尘心中一动,隐隐觉得与这个奸诈如狐的男人有关却又没办法质问,毕竟这半个月来华叔对算是不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再次响起,华叔看着萧尘嘿嘿一笑,道:“要不你来接?” 萧尘长身而起,来到电话旁随手拿起话筒。 “是食为天吧,我要一份青椒炒蛋,一份鸭腿饭,一份炒河粉。”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萧尘皱眉问道:“你们是哪个寝室的?” “我是男生宿舍2号楼609寝室。”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萧尘猛然岔开话题问道:“你是哪个系的?” “让你送外卖和哪个系有关吗?”男人有些不满的说道,随后还是说道,“我是电视电影系的。” 萧尘微微出了口气,道:“马上送到。” 看着萧尘放下话筒,华叔笑着问道:“萧元,要什么我让胖子赶紧弄好。” 萧尘将菜名报出后继续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红南京抽了起来。红南京的味道依旧猛烈,萧尘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了张秋水或者是张秋灵。 自从那一夜过后女人突然消失,半个多月的时间中再无音讯,若不是朱世浩告诉自己她因为有事而回了北京萧尘甚至认为她在人间蒸发了。 想着和张秋灵那一夜发生的事情萧尘的嘴角不禁弯出一个弧度,充满怀念的味道,想着女人动人的雪白身体想着女人的娇声吟吟,可瞬间脑子中又出现了昨夜白奕胸前的那一片傲人雪白,峰峦起伏、傲岸无边、波澜壮阔,即便是脱离了白色文胸依旧那般的挺立、颤动,两点嫣红如火的凸起更是萧尘思绪万千。 “萧元,弄好了,快去快回。”华叔拎着三份盒饭打断了萧尘的回忆和神往。 当萧尘拎着盒饭来到609寝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几个男人正围坐在一个笔记本的前方观看着一部电影,活色生香,娇声连连,肢体抖动接触不断。 摇摇头将盒饭放在一个桌子上大声问道:“你们叫的盒饭到了。” 几个男人瞬间全部回头,脸上皆有纳闷的神色,一个男人不解的看着萧尘反问道:“弄错了吧?我们才吃完。” “确定?”萧尘问道。 “确定。”男人莞尔笑道。 这一刻萧尘彻底明白自己是被耍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然是白奕。可萧尘实在没想到白奕竟然用这么无聊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这个下午是不平静的,萧尘虽然有百般无奈却撑不住华叔的巧言令色恩威并施,竟然一连送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外卖却没有一次成功。而食为天的老板华叔的脸上却并没有生气或者纳闷的表情。萧尘看在眼里苦笑在心里,只怕这个对自己不错的老板也已经被收买了。 钱这东西果然是当今最有价值的东西,无物可及。 而女生二号宿舍楼308寝室内,两个女人正满脸玩味笑意的谈论着。 “文君,你的办法只怕已经把他给气坏了,偏偏他还有苦说不出。”白奕咯咯笑着说道。她今天穿的十分清爽而性感,一双黑色凉鞋,一件黑色短裤,一件淡红色上衣。 “那是,本姑娘想整人还不容易,这不过是开始罢了,那个家伙实在太无耻了,想想我都觉得可恨,他竟然敢那样对你,要不是顾忌着我哥我还准备找人把他修理一顿呢,不过这么慢慢的整他也不错。”朱文君言笑如花却句句狠厉非常,和那个写出优美散文的人有着天壤之别。一半天使一半恶魔,这大抵就是对这类女人的真实写照了。 “对了,文君,今天给我送盒饭的那个披头我看他好像认识你?看他的样子虽然有些痞但人长的还不错。”白奕笑着问道。 “白奕你这个死丫头别乱说好不好,披头就是严小那狗东西对头的手下。”朱文君不满道。 “文君,你现在和严小还有联系吗?” “没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玩我的后果。” “其实我倒是觉得严小未必是玩玩,他看你的眼神挺真的。”白奕收敛笑意,认真说道。 “不管真还是假,他追我另有目的就是不对就是死罪。”朱文君恨恨道,随即又喜笑颜开的盯着白奕玩味笑道:“白奕,我看你被萧元,不对,是萧尘,你被他轻薄了一番后我怎么觉得你没有什么怒意呢?” “我也说不好。”白奕眼神悠远的望着阳台下一片郁郁葱葱的草木幽幽说道,“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敢对我这样放肆,可昨晚我看着他背部的伤痕就怎么也恨不起来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自己也说不清。” “完了,你爱上他了。”朱文君大呼小叫道,满脸的吃惊之色。 “爱上他?”白奕轻轻重复,随即又摇头轻笑道,“应该不会,我只是觉得我对他并不是很了解,也许他并不像爷爷口中所说的那个和我白家是生死仇敌的人,昨晚我看着他倒在草地上痉挛不止的模样和那裸露在外的狰狞伤痕突然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许多痛苦的事情。” “别人都说你是冷美人,其实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朱文君笑着说道,“他都那么对你了你竟然还能替他着想,若是我的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白奕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 26 老狐狸和刁民(上) 这一场盒饭游戏直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方才结束,萧尘虽然身体健壮龙精虎猛但在昨晚的一场大伤过后也是筋疲力尽,瘫坐在食为天里坐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气色方才渐渐平缓下来,不过看着华叔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萧尘实在觉得自己有一种被阴了的感觉。wWw. “华叔,白奕今天来找过你?”萧尘坐在板凳上不动声色的试探性问道。 “白奕是谁?”华叔满脸惊讶之色的反问萧尘。 “就是昨晚吃饭的那个女人。” “哦,是她啊,我想起来了,长的挺不错的一个姑娘。”华叔沉思了片刻后笑着答道,随即又自顾的拿出账本和计算器开始低头捣捣写写,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没事找我干嘛呢。” 萧尘心里苦笑,装,你就继续装吧。 “可我刚才在厨房问胖叔的时候胖叔的说法好像和你不一样。”萧尘决定炸一炸这个成精的狐狸,虽然事情已经发生萧尘白跑三个小时的事情再也无法挽回,可看着华叔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萧尘实在心有不甘。 “他一个哑巴能知道什么。”华叔不动声色的笑着说道。 “可我方才问胖叔的时候他确实说白奕今天来过了,说是和你还谈了一会儿话。”萧尘继续炸道。 “不可能,明明不是她来的…………”华叔一语出口,顿时长大了嘴,后面的狡辩再也接不上。 萧尘顿时嘿嘿的笑了起来,道:“华叔,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这种缺德事你也能做出来?” 华叔老脸一红,嘿嘿笑道:“我也就是在金钱的驱使下做了一件我原本不想做却实在没办法拒绝的事情。” “拿了多少好处?” “不多,才五百。”华叔笑着回道。 “华叔,你这老人家可得给我做个好榜样,说谎怎么也不带脸红的。五百块你会答应?你自己信吗?”萧尘笑问道,语气中满是揶揄的味道。 “嘿嘿,我说萧元,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不用在讨论了?要不这样今晚我去买瓶好酒。” “虽然你是老板可苦是我吃的,别人也是冲着我来的,怎么着也得分我一点吧?”萧尘奸笑道,一副小人嘴脸。 “行,没问题。”华叔十分爽快的从口袋里摸出三百块钱递给萧尘,“苦是你吃的你拿大头。” “华叔,是不是太少了一点,你觉得我相信你只拿了她五百?”萧尘接过三百块钱却没有立即收起来的意思,伸出的右手依旧放在华叔的身前。 “你狠,再加你两百。”华叔十分不情愿的再次摸出两百块钱。 “再加五百。”萧尘拿着钱的右手依旧没有退缩。 “小子,做人不能太贪心,得讲良心。”华叔阴笑着说道。 “华叔,您老忽悠我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良心这种美好品德?”萧尘嘿嘿笑道,争锋相对。 “不给,就五百,不要拉倒。” “真不给?”萧尘笑嘻嘻的说道,脸上满是狡猾的味道。 看着萧尘的模样,华叔心里一个咯噔,直犯嘀咕,这小子也不知道会使出什么阴招,在本着顾全大局的情况下,华叔又摸出两百块钱放在萧尘的手上,道:“再加你两百。” “还是华叔仗义。”萧尘嘴角眉梢皆是笑意,美滋滋的收回七百块钱放在口袋里。 “该干嘛干嘛去。”华叔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一只善良的老狐狸和失忆后的刁民第一次的交锋,交锋的内容满是诙谐味道,只是某个老人的额头满是黑线,虽然他得到的好处不比萧尘差多少,但到嘴的肉就这么白白吐了出去实在让老狐狸心有不甘,即便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中他已经渐渐把萧尘当成了自家人看待也不行。 看着大步而出的萧尘,老狐狸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喊道:“小子,你给我回来。” “华叔,还有事?”萧尘笑嘻嘻的转身,眼神有意无意间扫了一下老狐狸口袋里的钱包。 “进来说,进来说。”老狐狸招手笑道。 在萧尘重新进入食为天后,老狐狸看着萧尘神秘兮兮的说道:“萧元,我有一块古玉,你感兴趣吗?” 看着老狐狸的神色,萧尘心中早已有了准备,这厮准没有安什么好心,看他那贼兮兮的样子只怕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而不爽,这次喊自己回来多半是想到了什么对付自己的阴招。想起今天三个小时的白跑萧尘不禁心有余悸,在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和戒备后,萧尘问道:“能有多老?” “具体有多老我也说不清,这是我去年在古玩城,不对,是在一个地摊上花了20块钱买的。起初我也就是觉得那块玉看着造型有些别致,和我们现在人佩戴的玉饰大有不同,没怎么想就买下来了,后来回到家里仔细观察发现这块玉不仅是真的绿玉,而且还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迎着灯光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绿色竟然十分均匀的分布在玉的周身,不仅如此,还有……。”老狐狸说到这里后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存心要卖一个关子,一脸笑意的看向萧尘。 “还有什么?”萧尘好奇问道。 “还有的东西如果我就这么说出来了又怎么能展现这块玉的真正价值?你多少得表示一下想听的诚意。”老狐狸华国安定定的看着萧尘,嘴角露出奸诈的笑容。 萧尘原本没有打算理会这个并不老的老家伙,但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老狐狸早已伸过来的粗糙手掌上,嘿嘿笑道:“华叔,够诚意了吧?” 老狐狸低头看了一眼手掌上单薄之极的钞票,眼中一寒差点没破口大骂,直愣愣的看着萧尘骂道:“够个屁,刚才你讹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让我少加点。”说完后又不满的摇摇头道,“这绝对不够诚意,再加点。” 萧尘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老狐狸的手上,道:“华叔,您老说就说,不说拉倒,反正我就这么多了,你自己看着办。” 老狐狸瞪了萧尘一眼后将两张钞票重新装入钱包,看着萧尘的眼睛中随即出现一抹得意之色,嘿嘿笑道:“既然你出了这么一点诚意,我不妨在告诉你多一点内容。”老狐狸从桌子上倒了杯水喝下后继续道,“那晚我在灯光下看着这和田软玉的时候突然发现这玉石的内部竟然有点点血丝在很缓慢很缓慢的移动。” 萧尘心中一惊,记得老头子曾经说过:“玉者,国之重器也。一方好玉在特定的环境下可以极为缓慢的吸收人体精血到玉体内部。”萧尘曾经问过老头子这个极为缓慢到底是多慢,老子说非千年之功不可达成。萧尘想着老狐狸刚才说的话,心中不由一动,玉中染血,那么此玉至少已经有了数千年的历史,价值不可估量。 萧尘顿时看着老狐狸一连问了数个问题,“华叔,那块玉有多大?血丝有多长?现在在哪里?” 老狐狸华国安嘿嘿笑着伸出他粗糙之极的王八爪子,奸诈笑道:“想知道事情就得再表示一下诚意。” 看着老狐狸华国安竟然坐地起价,萧尘恨的牙痒痒却无计可施,要么出钱要么走人,想到刚才已经出了200块钱,萧尘一咬牙,看着老狐狸萧尘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钞票,心却已经在滴血,这可都是老子花了三个小时挣来的血汗钱啊,这老家伙竟然用这么几句话就给“骗”回去了,但谁让自己偏偏对这个染血玉十分感兴趣?要怪也只能怪老头子当初在酒后说的东西太多而自己也听了太多。 “这么一张东西也实在忒少了一点,再加点。”老狐狸继续叫嚣。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尤其你还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萧尘满脸黑线,心中恨透这个奸商却只能用言语来讽刺他几下而已。 “贪心一点没有错,尤其是你这条大鱼已经上钩了。”老狐狸十拿九稳的嘿嘿笑道,看着萧尘的表情老狐狸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小子绝对是一个人精而且见识不凡,记得刚才食为天的那几天整天就贼眉鼠眼的盯着自己花了很小代价卖来的坠饰。 27 老狐狸和刁民(下) 萧尘真想大骂一声,这老家伙也忒无耻嚣张了,简直就是吃定了自己一般。WWw. 萧尘在头顶直冒黑烟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妥协决定暂时不和这个温柔的老狐狸争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华叔,这是您老给的钱,我全部奉还,您老就别卖关子了,”萧尘苦涩笑道,脸上青筋暴起,这些钱可是他萧尘在太阳底下在食为天在中戏萧元在男女生宿舍间奔跑了三个小时候后方才得到的报酬,可此刻这老狐狸却全部收回,毫不费吹灰之力,轻松的让萧尘想自杀。 “孺子可教,不错不错。”老狐狸笑吟吟的收起手中的钱后,神色变的庄重了许多,看着萧尘问道,“萧元,你小子也真是够胆,就不怕是我编出来的?” “你编不出来,因为说的那块玉我在你房间里看到过,只是当时没有注意。”萧尘嘿嘿一笑。 “什么?”老狐狸惊讶万分的从座椅上了站了起来,道:“你真见到我房间里的那块玉了?” “见到了。”萧尘很肯定的点头。 好半天后,华叔的脸色依旧如猪肝一般紫红,道:“既然你看到了我也就说了,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如果有国家的人知道这一块玉的话恐怕不只是我就是你也要受到牵连,如果是地下势力的那帮古爱好古玩的老家伙知道只怕我们马上就要人头落地了。” 萧尘皱眉问道:“华叔,有这么严重吗?” “有。”老狐狸的脸上露出郑重和紧张兮兮的神色,靠近萧尘的耳朵轻轻说道:“后来我才知道这块玉石是昔年一个大贼从秦皇古墓中挖掘出来的。” “冥器?”萧尘也悚然动容。如果这块玉真是冥器,真是从始皇古墓中挖掘出来的珍宝,那么此玉的价值将不可估量,是一个天文数字。 “对,其实我也是后来偶然间从一本叫做《古今通物志》的线装书籍上看到的,那本书里所描述的一块玉和我房间里的那块玉简直一模一样,不仅都是通体呈现碧绿色,更有丝丝血丝在增长流动,而且这个玉器的造型也极为考究,在我查了很多先秦的书籍后终于得到了一些眉目,这块玉的主人好像是始皇帝生前最宠爱的一个妃子所佩戴的饰品。”老狐狸十分动容的说道。这件事情已经憋在了他心里有一年的时间,虽然没给他惹来什么大祸但这一年里老狐狸却活的小心翼翼,我这食为天外面可时常有不同寻常的人在来来往往的查探。 一方古玉,滴血玉,始皇,将近3000历史,它的价值确实无法估计。 “华叔,能让我进去看看?我对玉多少有一点了解。”虽然确定老狐狸不会让自己观看怕但萧尘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行。”老狐狸一反常态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萧尘跟着老狐狸走到老狐狸在食为天的房间后,老狐狸快速进门而后等萧尘进来后将彻底关闭,反锁,插上保险插头,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老狐狸方才趴伏在门后,连续掀开了三块红色板砖,又挖挖停停了一会儿后,老狐狸双手捧着一个绿意盎然的玉石出现在此。 “这就是那块玉?”萧尘不禁再次动容,原本不过以为是凡物后来听到是滴血石后动容,这一次却是因为这块玉的本身构造而动容。 从老狐狸手中接过那块造型古雅到拙朴无华的玉石后萧尘顿时感觉手心处传来一阵冰凉润滑之感,而后对着灯光发现此玉的身体中果然有点点血丝在极为缓慢的移动,只是这块玉内身的血丝十分稀少,甚至有渐渐散去的危险。看明白这一点后,萧尘眉头一皱,突然用舌尖轻轻舔着玉石,入口后顿时发来一阵轻微的涩感,随即又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 玉石在萧尘的敲击之下顿时传来一阵清脆声响。 真玉清脆,仿制玉石沉闷。但关于这一点清脆与沉闷的捕捉没有在玉石上下过数年苦工的人绝不敢妄谈,萧尘虽然对玉石青铜器古蜀国文字并不是很感兴趣,但那时候却不得不听命于老头子,故而,这些年下来,萧尘在玉石方面的造诣虽然算不得高深圆满但也绝不是什么人可以轻易糊弄的。 “华叔,这玉石确实是真的,但具体有多少年却不好说,但绝对不下于2000年,况且这玉石的形状以及做工和各个封建王朝传国玉玺的几乎相同,只是小了一些而已,而且上面刻印的并不是真龙而是凤凰,所以我觉得这玉应该是大秦帝国的皇后印玺。”萧尘虽然说的不多,但心里却着实吃惊不小,这方玉石不仅玉质极好而且做工精良历史悠久,更有可能是始皇帝陛下皇后的印玺,萧尘怎能不吃惊? “你确定?”老狐狸华国安这次也动容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萧尘,虽然知道这小子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手,不仅能看出玉的真假更能凭借造型和手艺来推断出玉的来历,实在非同小可。同时,老狐狸华国安的心中也在庆幸不已,若不是自己在被坑之下想到萧元这小子好像懂玉石只怕这方宝玉就要明珠蒙尘了。 “确定,不过华叔你要记住一点,这方玉见不得光,冥器见光死的道理你应该懂,所以我劝华叔您还是尽早出手算了。”萧尘前几句说的一本正经,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却有了嘿嘿的笑意,意动、贪婪。 “你想要?”看着萧尘的表情,老狐狸华国安一语中的。 萧尘确实想要,在看见这方玉的时候萧尘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张秋灵,想着也只有张秋灵那样的人物才配得上这方有着千年历史的古玉,美人碧玉,相得益彰! “可我买不起。”萧尘灿灿笑道。 “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华国安奸诈的笑着,虽然知道这方玉价值连城,但却知道自己如果敢将这方玉曝光的话恐怕玉石还没有出手自己就会毙命。 法治社会也经不住强盗和流氓以及恶霸贪官的勾结蛀蚀。 “不要。”萧尘口是心非的摇头道,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这方碧绿玉石。 “1000万?”老狐狸试探性的喊出了一个价格。 “1000块我都没。” “500万?”老狐狸再次面无表情的试探? “不要。”萧尘依旧是盯着玉石头却接连摇动。 “100万?”老狐狸狠了狠心咬牙报出了一个数字。 “华叔,你以为我能有100万?我要是有100万我会替你打工?”萧尘嘲讽一般的苦笑道。 “五十万怎么样?”老狐狸似乎依旧不死心,在华国安看来,萧尘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怎么会拿不出几百万呢?在心中好奇的情况下老狐狸方才一路狂压着价格去试探萧尘的身家。 “华叔,我真没有。” “三十万?”老狐狸的眉头已经皱起,看着一脸木讷的萧尘依旧怔怔的盯着玉石不禁报出了一个早已跌破他底线的数字。 “成交。”萧尘大喊一声,抱起那方玉石如同脱兔一般奔跑出了食为天,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大笑道,“华叔,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好人啊。” 华国安眼皮狂跳,额头皆是黑线,竟然呆坐在房间中再也说不出半句话走不了半步路,便如一个石雕一般没有了灵魂。 一分钟,二分钟,…… 整整呆立了三十分钟,华国安的嘴中方才爆发出一句惊天的大喊:“萧元,我他妈跟你没完!” 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老狐狸的嘴角露出一抹奸诈笑容。 28 有口难辩(上) 艳阳高照下,萧尘大步跑回110寝室,将那一方绿玉石放在枕头下藏好不理会孙志三人投来的惊诧目光,放好绿玉石后萧尘觉得自己的心跳还是太快,太不真实,这么一方绿玉怎么会被摆在地摊上又怎么会出现在华国安的手中?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wwW。三十万?这方形如玺印的绿玉石就是三千万也买不到。 萧尘一边想着这玉石的价值一边坐在椅子上嘿嘿的傻笑。 原本正在打牌的三个男人顿时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尘,张大嘴目瞪可呆,萧尘的表情实在太过怪异。 “萧元,你没事吧?” “萧元,出什么事了?” “该不会是想女人了吧?” ………………………… 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道。 萧尘停止傻笑,看着三个男人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捡到宝了。” “就你刚才放到枕头下的那东西?”孙志皱眉问道。孙志在隐约之间看到那东西好像是一块玉,但萧尘也没必要高兴成这个样子吧? 萧尘知道这东西必然瞒不过寝室里的三个男人,他们的心性不坏,说出来也无妨,于是小心翼翼的从枕头下拿出玉石,展现在三人面前。 还没等萧尘开口,冯天远就笑着问道:“萧元,你是不是认为这玉是先秦时流传下来的?” 萧尘顿时一脸吃惊之色,问道:“你见过?” “这东西在北京多了去了,去年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古董商铺不知出现多少个,其实就是做工极为精细的纺织品,几百块钱就可以买到了。”冯天远笑着解释道。 孙志和范遥的脸上也露出好笑的神色,这东西在去年的时候引起的风波他们可不会忘记。 “真是仿制品?”萧尘有些不信,开始重新打量这方玉石。 冯天元走到萧尘面前接过玉石指了指玉石中的那几丝血线,笑道:“现在的仿制技术高明的很,就是一些老行家也经常看走眼。就拿这块玉来说吧,敲起来不仅清脆而且在灯光下还能看出排列均匀的纹路,甚至那些血丝也好像在诉说着它年代的久远,可有一点却出卖了它的逼真,玉中带血。” 萧尘皱眉不语,静等冯天远的解释,这家伙对玉石的了解绝对在萧尘之上,萧尘虽然因为老头子的关系知道一些玉石的知识,可那都是萧尘小时被迫学习的,他本身并不是很有兴趣。反观冯天远,他祖父不仅是玉器制造大师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行家,而冯天远在很小的时候就对玉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一直保持了下来,浸淫此道绝对有十多年的时间。 “玉石中带血固然可贵,可这些血丝如果还在移动的话就一点也不可贵了,绝对是赝品或者是新品。具体一点说就是一方玉石中如果有血线还能流传千年的话那么这些血线必然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定格决不能移动,而这玉中的血线就在缓慢的移动。”冯天元不急不缓的笑着解释道。 听了冯天远的解释后,萧尘顿时大悟,又想到老狐狸戏耍自己时的丰富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从冯天远的手中接过玉石萧尘再次急匆匆的出门而去直奔食为天兴师问罪。 从喜悦巅峰落入郁闷深渊的萧尘在路上龙行虎步甚至奔跑起来,老狐狸可真是狠,做戏时的表情也真是丰富之极,一想到这一点萧尘便气的睚眦欲裂。 一路奔到食为天算不得宽阔的大厅中时有些愕然的发现大厅中正俏生生的坐着两位美女和老狐狸轻声谈笑。 老狐狸一眼看到满脸怒火的萧尘,看着萧尘顿时嘿嘿笑道:“小子,是不是凑到三十万了?” “华叔,你他妈真不地道,耍人不带你这样的。”萧尘不满的骂道,说着走到老狐狸身旁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玉,又是气愤又是苦闷的说道,“华叔,你就这么玩我?” 老狐狸华国安嘿嘿一笑,道:“萧元,我可没玩你,是你自己说这块玉石先秦时的什么皇后的玺印,也是你自己答应要用三十万来买的,从头到尾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萧尘想要争辩却发现确实如老狐狸所说,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如果不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这块玉是真品是先秦的冥器也不至于会看走了眼。 “贪心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坐在大厅中的一个女人微微转头看着萧尘冷笑说道。 白奕?萧尘心头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猛然想到难道这个局也是她布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件事只怕就难办了,原本打算将玉石还给老狐狸打不了不要了那七百块钱,可此刻这女人既然出现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她必然已经想好了对付自己的方法。心思念转,萧尘不禁在思考女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萧尘在心里默默想到,这块玉十有**是白奕给老狐狸的,自己刚刚拿到玉离开食为天她就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老狐狸肯定是彻底的出卖了自己。刚刚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萧尘觉得脑门子中都是凉飕飕的感觉。 “萧元,别发呆了,赶紧拿钱来吧。”老狐狸笑嘻嘻的看着发呆的萧尘说道。 萧尘停止思考,用一脸无辜和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老狐狸问道:“华叔,拿什么钱?” “自然是你买我玉的三十万啊。”老狐狸阴阴笑道。 “华叔,你在开玩笑吧?先不说我没三十万,就是我有三十万我也不会买你这块假玉吧?”萧尘一脸吃惊之色,在见到白奕的那一刻萧尘就已经决定打死也不承认,一旦承认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阴险把戏在等着自己。 “年轻人要老实一点,你把我的真玉换成了假玉在还没给钱的情况下就想着赖账可不好吧?”老狐狸依旧嘿嘿笑着,一口咬定是萧尘换了玉。 萧尘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后悔又是痛恨,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拿了玉石抛开了呢?不过萧尘嘴上绝不会承认,道:“华叔,你这么冤枉我没意思吧,难道你不知道我没钱不知道我就是穷人?” “穷人也有穷人还账的方法。”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清脆悦耳,却带着玩味的笑意,轻轻回眸一笑,一双灵动双瞳中闪动的是狡黠和笑意。 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萧尘心头不禁一震,怎么和朱世浩给自己看过的那张照片如此相似?难道她就是朱文君? “你叫朱文君?”萧尘皱眉问道。 “你怎么知道?”朱文君灵动的双瞳中微微有些吃惊神色。 “中戏十大美女我都知道。”萧尘露出一个猥琐至极的笑容,拿起中戏十大美女作为掩饰,他和朱世浩的交易自然是不能公布于众,一旦让面前的这个女人知道只怕比他脱了白奕的上衣更加恐怖。 看着萧尘琐碎之极的笑容朱文君脸色一寒,怒道:“萧元,你真是个无耻之徒。” 萧尘嘿嘿一笑没有作答。 白奕则一直看着萧尘浅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 “小子,我就知道你打死也不会认账,幸亏我老人家早有准备。”老狐狸华国安嘿嘿笑着跑回了住处。 29 有口难辩(下) 看着老狐狸的笑容,萧尘没来由的一惊,尤其是看着老狐狸镇定自若的表情萧尘更加没底。wWW。 没一会儿老狐狸便再次出现在三人面前,手中却已经多了一个摄像机,对萧尘而言有些陌生的东西。 “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吗?需要我放一段内容让你瞧瞧?”老狐狸看着萧尘一副吃定了你的模样。 看着这个摄像机,萧尘心中一阵苦笑,同时心中暗骂这他妈的阴我也阴的太彻底了吧。 “华叔,没必要这样吧?”萧尘彻底认输,温柔说道。 “没办法啊,人老了做什么事都想着有些把握和凭据才好,你拿了我的真玉还了我一个假玉,我要是不事前准备点东西岂不是只能认栽?”老狐狸阴沉一笑道。 萧尘有了掐死这个老东西的冲动,这他妈到底谁在撒谎啊,竟然说的信誓旦旦也不知道脸红。 两个女人的脸上则毫无例外的堆着浓厚的玩味笑意。 “华叔,可我真没钱。”萧尘在沉默了片刻后苦笑说道。 “小子,现在认了?”老狐狸笑问道。 “认了。”萧尘满脸苦涩和不甘。 “那就拿钱吧。” “没钱。” 老狐狸再次阴阴一笑,随即将目光转向两个一直在笑的女人,说道:“你们看着办吧,我老人家要去小睡片刻了。” 老狐狸华国安临走前又看着萧尘嘿嘿笑道:“萧元,我忘了告诉你,其实那块玉是他们给我的,所以一切事情都和我老人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至于那三十万你也不用还给我,直接还给这两个正主吧。” 这还不算完,老狐狸接着又走到萧尘面前遮着萧尘的耳朵小声说道:“臭小子,别犯傻,这可是两个大美人,他们这么对你只怕也没什么恶意,顶多就是耍耍你,你小子可得想明白了,别钻牛角尖,这不是玩你其实是你的桃花运,若是我老人家年轻二十岁一定轮不到你。” 老狐狸说完这一句话后扬长而去,萧尘呆站在原地,脸上满是苦涩笑容,这老东西必定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不然一定不会帮这两个女人,虽然千般不耻老狐狸的所作所为但眼下也是有口难辩只能静待发落了。 “萧元,你打算怎么还呢?三十万在有钱人手里也许不算什么,但在你的身上只怕十年内都换不清。”朱文君看着萧尘娇笑着说道,双瞳中的玩味笑意更加浓重。 “我一定想办法还。”萧尘苦笑着答道。有了摄像机里的内容,自己就算百般搅拌也是无用,那些东西毕竟具有法律效力,眼下他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想什么办法呢?”朱文君娇笑道,语声甜美,美丽不可方物,清淡的装扮让他显得如一个仙子般娇俏动人,可话语中的意思又是那般的咄咄逼人。 萧尘心中尴尬万分却没有任何还击的言语,面对女人的步步紧逼嘴角浮现出万般苦涩笑容,知道争辩也是无济于事的萧尘只得认栽,道:“总得给我一些时间。” “一些时间这个概念太模糊了,是三天还是三个月或者是三年呢,你总得给个明确的答复是不是?要是你突然消失了我的三十万岂不是打了水漂再也找不回来。”朱文君娇笑道,笑容妩媚而慵懒,语气一如从前,带着刻薄带着玩味。 萧尘木立原地没有答话,这个女的话实在让他无法作答,原本在以为那块玉是真玉是古玉的情况下萧尘准备厚着脸皮找朱世浩借三十万,可如今真玉变成了假玉自己也是有口难辩,况且这个女人还是朱世浩的亲妹妹,自己纵然找朱世浩借钱也会被委婉拒绝。 “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朱文君稍稍收敛笑容看着萧尘问道。 萧尘露出倾听的神色。 “给白奕当三年的跟班,就当抵了那三十万,当然,这个跟班必须要言听计从让你往东你决不能往西。”朱文君娇笑道,眼神中满是狡黠和促狭的味道。 萧尘一阵恶寒,这个女人竟然连这样的问题也能想到。 朱文君又道:“萧元,这条件可不算刻薄了,你自己想象,三年三十万,就差不多是一个月一万了,现在这个世道能拿这个工资的人可没有多少,加上你长的也不怎么样能力也没看出来有多少,所以已经是极大的优惠了。” 萧尘再次狂喷,这女人也真敢说。 “给你三分钟考虑的时间。”朱文君笑意吟吟的说道,脸上露出两个浅浅小酒窝。 “能不能换个条件?”萧尘苦笑说道,做出一脸为难之色。这个条件如果萧尘答应的话那他就不是又一村中的刁民张秋灵口中的市侩小人。 “我不会让你做让你为难或者你做不到的事情。”白奕脸上的冷漠笑容在此时此刻完全变成了玩味的笑容。 “如果不答应的话就赶快还钱,三十万,你可要想好了。”朱文君在一旁握着粉拳威胁说道,丝毫没有考虑萧尘脸上的一脸为难之色。 萧尘眉头皱紧,嘴角满是苦涩,这个条件实在太过坑人了,三年?这也太长了,他来南大不过是因为朱世浩口中那个让他极为心动的条件,可如果把他自己也搭了进去的话未免太过得不偿失,况且如果答应了这个两个绝非易于的丫头后面还指不定她们有多少整人的手段。 “三年太长了。”萧尘沉吟半响后坚决摇头。 “长吗?那可是三十万!”朱文君有些不满了,说了半天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虽然一脸苦笑可就是不答应,这不禁让这个内里文静外表妖俏的女人十分恼怒。 “要不三个月?”萧尘将目光转向白奕,试探性问道,隐隐觉得白奕虽然冷漠了一些但远远比这个魔女好说话。 “做你的春秋大梦,三个月就想还三十万?”朱文君一脸的不屑和不满甚至愤怒。 “两位美女,是不是三十万你们自己清楚,我虽然认了但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萧尘反击道。 “两年。”朱文君稍稍沉吟后说道。 “三个月。”萧尘坚决不肯动摇信念,这个数字已经是他有些不能承受的了。 “最少一年,决不能再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这里面的内容寄给公安局,告你欠钱不还。”朱文君指了指一旁的摄像机威胁说道。 看着那一个硕大的漆黑摄像机,萧尘顿时哑口无言,这东西无疑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和最大的王牌,自己虽然拿的就是假玉,但在这尊摄像机面前一切的事实都是那般的无力。轻轻一叹,萧尘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道:“好吧,一年就一年,但每天最多只能八个小时。” “这个没问题。”朱文君见萧尘答应之后满脸得意的爽快说道,似乎对每天要跟随多少时间并不在意。 “还有,如果筹到了钱你们必须得把这摄像机里的内容销毁。”萧尘想了想后说道。 “这个也没问题,不过三十万有那么好筹吗?”朱文君满脸笑意的看着萧尘揶揄道。 萧尘沉吟半响后又道:“既然是跟班,那总得包吃包住吧。” 萧尘将“住”这个词拉的很长。 “去死!” “滚!” 两个女人俏脸一红,同时大怒。 这个“住”的意思很显然被两个女人所理解了。 只有三个人的食为天大唐顿时变的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萧尘打破沉默问道。 “不行,现在就要上班。”朱文君俏脸依旧绯红,大声说道。 萧尘无奈点头。 朱文君这才满意了一些,从随身携带的棕黄色挎包中拿出一份协议递给萧尘,道:“这是你的合同,签字。” 萧尘接过这两张A4纸组成的所谓协议内容后,脸上满是黑线,这他妈也太黑了,尤其是看清里面细致到每天都要干些什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更是一阵眩晕,整人也就整人,自己也就认了,可这丫头也未免太过分了一些吧。 “签吧。”朱文君咯咯笑道,催促道。 萧尘拿起笔的时候手是颤抖的,迟迟不敢下笔,这他妈简直就是一个卖身契啊。 30 逛街 什么叫憋屈?什么叫有苦难言?萧尘此刻无疑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和表情,尤其是看着朱文君笑嘻嘻的将那一纸卖身契递给白奕时嘴角那一抹玩味笑意更加让萧尘难以自持,这他妈就是朱世浩口中那个整天闷闷不乐的女人?这一刻的萧尘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也许从跨入中戏校园的那一刻就一直在被算计。 萧尘黑着脸看着两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心中波澜起伏不定,虽然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两个女人布下的陷阱,但萧尘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无疑是将那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华国安拉出来暴打一顿。 朱文君突然皱眉绕着萧尘转了两圈,看着一旁的白奕坚毅道:“这家伙穿的也带寒酸了,带他去买两件衣服吧?不然以后带着出去的时候简直丢人。” 听着女人前两句话的时候萧尘心里还挺乐乎,最后一句话却暴露了这个魔女的本性,顿时让萧尘一阵恶寒,尤其是想到“带着出去”这四个字的时候萧尘甚至打了一个冷颤,恐怕去的地方绝对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我虽然答应做她的跟班,可穿什么衣服总得我自己做主。你们得搞清楚我只是答应你们每天上班八个小时,可不是你们的奴隶。”萧尘据理力争道。 “废话,穿什么衣服肯定要听我们的,难道你不知道上班族都有工作装?我现在就和白奕去帮你选两套工作装,你只管跟着就是了多什么嘴。”朱文君不满的说道,随即又看着萧尘鄙夷道,“你看看你自己穿的这什么?这能叫衣服吗?领口是黑的,袖口也是黑的,多少天没洗了啊?我说你是人吗?简直就跟个猪一样。” 萧尘再次恶寒,自己穿的这一件白褂虽然脏了一点,但也是昨天才换的,远不至于如这女人说的那般不堪。 “能积点口德吗?要不是今天你们一直耍我我能流那么多汗?没流那么多汗这褂子能变脏?就算脏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吧。”萧尘有些没有底气的反驳道,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朱文君虽然是一副微笑的表情,但却一直笑意吟吟的盯着萧尘的眼睛,这让萧尘愈发的感觉到了诡异。 “去不去?”朱文君娇笑着问道,右手好像不经意的摸了摸一旁的摄像机。 “去。”萧尘苦涩答道。 两个女人轻笑着出门而去,朱文君不忘回头瞪了一眼萧尘,道:“快点。” 食为天的门口停着一辆的红色的马六,很新,可能没开过多少次。 两个女人站在车门前却都没有上车的意思,尤其是朱文君正睁着一双水灵大眼促狭的看着萧尘,顿时让萧尘一阵不自在。 “知道跟班要做什么吗?”朱文君好笑道。 “今天就开始?” “对,现在就开始。” 萧尘无奈摇头,上前打开前车门。 朱文君再次不满的瞪了萧尘一眼,道:“你开车。” “我不会。” 朱文君黛眉轻蹙,看着萧尘道:“还真是个废物,连车都不会开,等下买完衣服你去学,一个星期内把车学好,然后去考个驾照。” “能这么快?”萧尘小声问道。 “别拿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相提并论。”朱文君露出高傲的神色,随即跨入马六驾驶位。 白奕在看了一眼萧尘后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萧尘则一脸漠然的坐在后排座位上,心里想着朱文君话里的含义,隐约记得好像有人和他说过相同的话。 对于朱文君这类人而言马六自然算不上一款好车,但朱文君却独爱这款车的造型和那有些刺眼的红,即便这款车被人诟病为“二奶车”“情人车”她也毫不在意。 朱文君和白奕的心情似乎不错,一路上不停的说笑,从LV、爱马仕谈到香奈儿、兰蔻,甚至很放肆的从外衣穿着谈到内衣种类,从品牌谈到搭配,两个女人各抒己见滔滔不绝,甚至连比基尼和蕾丝内衣也没有放过,丝毫没有考虑后排男人的脸色已经发黑更没有回头观望的意思,完全将萧尘当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 听着两个女人滔滔不绝的天籁之音和话语里的比基尼蕾丝花边一类的内容萧尘只好低头当做未曾听闻,在萧尘看来,这纯粹是两个女人拿话语来刺激自己。 两个女人先是带着萧尘去了一趟海滩之家买了两套在他们看来比较阳光比较符合跟班身份的衣服然后又带着萧尘去赛特购物中心转了一趟,虽然什么东西也没买,但跟在两个女人后面的萧尘着实被里面东西的价格吓了一跳,动辄上万元的衣服就已经够吓人了更遑论那些更加奢侈的首饰。 逛街是一份麻烦之极的事情,尤其是萧尘拎着十几个袋子跟在两个女人身后逛了十几家商场购物中心之后深有体会,这哪是帮自己买两套像样的衣服,分明是让自己配着她们逛街帮她们拎东西,尤其是朱文君,这女人光是裙子和裤子就买了五条,哪一件衣服的价格都在千元以上,可这丫头却一点儿也没有心疼的意思。萧尘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朱文君皮包中的那张工商卡至少少了五万块,可她连眉毛有没有皱一下。 萧尘在心里默默感慨着差距的同时手中的袋子皮包已经增加到了近20个,十分夸张,虽然不算沉重,但这么多东西加在一起拎着着实是一件麻烦事,他毕竟只有两只手,至于两个美女则压根没有帮忙的意思,依旧乐此不疲兴致不减的穿行于西单的各大商场和百货大楼,萧尘则早已成为了行人的焦点,手中的一大堆东西早已让萧尘的回头率比之前面两位国色生香烟视媚行的女人也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的时候,白奕和朱文君说晚上还有京剧演出得赶回去朱文君方才停止了购物开着马六带着两个人返回中戏,而萧尘也终于从人们目光的海洋中解脱出来。 不理会中戏校园内学生或者老师的诧异目光,萧尘再次硬着脸皮拎着十几袋东西随着两个女人走到女生宿舍后在心里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可接下来朱文君的一句话顿时让萧尘有些舒缓的脸庞再次绷紧。 “萧尘,等演出结束后记得在礼堂门口等我们,晚上还有活动。别忘了,今天的八个小时还有接近五个小时没有完呢。”朱文君和白奕各自拎着几袋东西上楼前朱文君看着萧尘甜甜一笑。 萧尘一阵苦笑,转身大步而去。想着逛街已经让自己累的不行尝到何为人群的焦点,萧尘真的不敢想象朱文君口中晚上的活动到底又是怎么样的内容。 让萧尘更加郁闷的是,自己签的所谓合同明明是做白奕的跟班又关她朱文君什么事,整个下午白奕没说什么,这丫头倒是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但萧尘绝对不会自讨没趣的去顶撞朱文君,看她和白奕的关系萧尘知道自己的苦难只怕比合同中的内容还要惨痛。 想着那一张“卖身契”,萧尘自然想到一直在做帮凶的老狐狸华国安,若不是这个老家伙的或者明里或者暗中配合使坏自己何至于要签什么合同做什么跟班来还账。 31 不详人 萧尘大步赶到食为天的时候,老狐狸华国安正一脸微笑的招呼着客人。wwW。 食为天的生意一向很好,尤其是傍晚时分更加如此,可老狐狸华国安却只请了一个刷碗洗菜的女孩,加上胖厨师在内整个食为天的正式员工也不过就是3个人而已,少到可怜。 根据萧尘半个月的观察,胖厨师虽然人长的胖了一点看起来蠢了一点还不能说话,但他炒菜的质量绝对可以和速度成正比,同时炒三个菜对他而言绝对没有任何难度,而且质量绝对不差,若不是亲眼所见,萧尘有时候真不敢相信,偌大的食为天饭店竟然只有这么一个半道出家的厨师而且从来都是客似云来。 洗菜刷碗的女孩大约二十出头,很年轻的一个姑娘,扎一个乌黑发亮的马尾辫,穿着朴素,很少说话,萧尘在食为天的这半个月内每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她都是蹲在厨房里默默的洗菜或者刷碗,碗刷的很干净,菜也摘的很干净,就如她穿的衣服,虽然破旧泛白但却一尘不染。萧尘每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她都是蹲在地上静静的低头洗菜或者刷碗,故而萧尘一直没有看清这个女孩的长相。 至于老狐狸华国安,这个不过五十来岁的家伙不过就是端菜盛饭收钱,甚至连打扫卫生的活也都是交给那些送外卖的人。在萧尘看来老狐狸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老狐狸华国安有酒瘾,很大,但他却偏偏不能喝,很容易醉,很矛盾的一件事。 还是夕阳余晖点点的时候,老狐狸却已经很大方的点亮食为天的灯火。萧尘几天前曾经笑着问老狐狸为什么会这么大方的开灯,老狐狸却高深莫测的说有时候失去一点东西只会赚的更多。所以在萧尘看来,老狐狸也是一个很善于做生意很善于揣摩别人心思的老人,人老成精,老狐狸,萧尘觉得这三个字很适合他甚至就是为他量身特制。 “华叔。”萧尘迈入食为天后看着老狐狸还算恭敬的招呼了一声,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萧尘自然不会喊老狐狸,如果真这般喊了,萧尘担心这老家伙只怕不会和自己善了。 老狐狸抬眼看着大步而入的萧尘,顿时不动声色的笑道:“萧元,你来的正好,刚才男生2号楼325寝室喊了三份外卖,你赶快去送。” 说完之后,老狐狸指了指已经摆在一张桌子上的盒饭,而他自己则低头跑向了厨房,颇有一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萧尘并没有理会什么盒饭,大步跟在了老狐狸的身后,跟上后嘿嘿笑道:“华叔,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 “萧元,我也是被逼无奈。”老狐狸表现出一脸的苦涩之意,好像真有为难的原因一般。 “名人不说暗话,华叔,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不然今天的事情不算完。” “我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那个丫头的势力太大了,不答应不行啊。” “华叔,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老狐狸老脸一红,随即嘿嘿笑道:“萧元,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你看那两个丫头不仅长的好看还且依我看还有钱的很,她们既然指名道姓要找你的麻烦而且还不是什么大麻烦,所以一定是想和你玩玩,搞不好还是她们之中的一个看上了你,要不然又怎么会花那么多钱请我做戏玩你呢,嘿嘿,我看你不如就从了她们吧,做个凤凰男至少下辈子吃穿不愁了,而且我看你也不小了,这种少奋斗几辈子的事情要是我年轻二十岁一定不会让给你。” 萧尘心中一阵恶汗,这老狐狸也真敢说,害的自己签了一年的卖身契现在居然还振振有词好像是为自己好一般。一时间,萧尘又是好笑又是气苦。 “华叔,你可真敢说。” “小子,我真是为你好,被不识好歹,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到的。” “华叔,你就别说废话了,拿三十万来我们就算两清。”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狐狸丝毫不为所动,挺了挺瘦削的胸膛说道。 “做人不能太过分。” “已经过分了,所以你就从了她们吧,绝对没有坏处。”老狐狸阴沉一笑。 “小心我今晚放火烧了你的食为天。”萧尘威胁道。 “你不是那种人。”老狐狸嘿嘿一笑。 “你就这么吃定我不敢?”萧尘有些无奈。老狐狸说的不错,自己是绝不会对这老家伙怎么样的,虽然他与白奕朱文君两个女人联合演了一出请君入瓮的把戏,但自己怎么也生不起真正的恨,顶多就是想揍这个老家伙一顿。 “小子,别这么固执,虽然你长的不怎么样,但还不算太差,有这么两个美女想玩你就让她们玩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放心,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们。”老狐狸笑着劝说道。 “我虽然脸皮很厚,但还不至于这么龌龊。”萧尘被老狐狸说的苦笑起来。 “这能叫龌龊?这叫顺杆子往上爬,多少人想还想不到的好事砸在你小子头上了,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你让我老人家说你什么好。” 萧尘再次无语,同时发觉自己今晚只怕真的来错了,这老家伙绝不是自己在言语上可以搞定的,他可比又一村的张寡妇还要厉害许多倍,虽然是胡说八道但细细想来还是有那么一些根据。 见萧尘怔怔无语,老狐狸嘿嘿一笑,拍了拍萧尘的肩膀笑道:“小子,好好想想,别耽误了自己的前程,这可是个大好机会,这个世上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机会当凤凰男的。” 萧尘强忍着揍老狐狸一顿的冲动,道:“华叔,你行。” 说完后大步向厨房走了两步,看着胖厨师喊道:“刘哥,给我来个爆炒猪肝。” “小子,你该不是想在我这白吃白喝吧?”老狐狸睁大眼睛吃惊问道。 萧尘学着老狐狸华国安刚才的表情,拍了拍老狐狸的肩膀嘿嘿笑道:“华叔,你说对了。” 老狐狸低头骂了两句后,转头却骇然发现胖厨师已经将猪肝放在锅里炒了起来,顿时大骂道:“胖子,他让你炒你就吵,是不是不想干了?” 胖厨师转头看着老狐狸憨厚一笑,手中的勺子和锅铲却没有停顿半分。 “老板,结账。”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在大厅中喊道。 老狐狸屁颠屁颠的跑去。 萧尘走近厨房,发现那个单纯干净的女孩正安静的蹲在地上洗着菜,很用心,在厨房这个闷热狭小的地方她肩膀上的一大块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萧尘甚至看到女孩的额头有汗水滴落在洗菜的盆里,可女孩却连擦也没有擦一下,依旧继续洗着盆里的各种蔬菜。 萧尘眉头一皱,这个女孩也许吃过了太多苦。 “你叫什么?”萧尘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笑问道,萧尘说着的时候蹲下身帮着女孩一起洗菜。 这是萧尘第一次和这个女孩说话,半个月来的第一次。 女孩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猛又低下头,怯生生的回答道:“于佳。” 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小很温柔,这两个字也是萧尘在食为天内听到她所说的唯一两个字,干净整洁一如她朴素却纤尘不染的衣服。 萧尘在蹲下来洗菜的时候才发现女孩穿的是一双绣着碎花的红布鞋,虽然简单却精致。 萧尘想要近距离细细看看女孩的脸庞时,女孩却十分害羞的躲开了,甚至的很夸张的用双手挡在了萧尘的眼前,惊慌道:“不要看。” “为什么?”萧尘有些意外。这个世上还有不喜欢被男人打量五官的女孩吗?如果有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她的脸很难看。但想着女孩清脆干净的声音,萧尘觉得这个可能不会成立。 “我是不详人。”女孩依旧用双手挡在萧尘的眼前,十分紧张的说道。 萧尘有些诧异女孩的回答,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不详人这个说法不禁让萧尘觉得有些可笑。封建王朝早已覆灭近百年,中华民众早已心智大开,现在居然还说什么不详人,简直荒谬而可笑。 “谁说的?”萧尘问道。 “你别问了。”女孩似乎不想和萧尘说话,说了这句话后竟然原地转了半圈,背对起萧尘。 这个时候胖厨师的爆炒猪肝正好炒好,胖厨师用手拍了下萧尘指了指已经盛在盘子里的猪肝。 萧尘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孩而后对胖厨师说了声谢了后端着猪肝盛了碗米饭大口吃了起来。然而,萧尘看到地上蹲着的女孩脑子里不禁浮现不详人三个字。 32 游戏 萧尘在食为天大口解决掉三碗大米饭和一碟爆炒猪肝后来到中戏礼堂,发现节目早已开始,现在礼台上表演的是古筝独奏,而谈古筝的人并不是女人,而是萧尘寝室内的孙志,谈的曲子赫然是萧尘那晚听过的笑傲江湖。wWw、礼台上穿着一套白色古衣的孙志十分入神,虽然相貌普通了一点,却颇有一种豪情飞扬笑傲江湖的洒脱。 萧尘观看了一会儿后悄悄走入后台,按照节目演出顺序,霸王别姬也快到了。 在后台,萧尘看到了白奕,萧尘没敢与这个女人对视或者打量她几眼,昨晚扯落女人文胸的放肆和大胆举动实在让萧尘有些不自在,加上那一纸“卖身契”萧尘更加不敢直视这个女人。 白奕看到萧尘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厌恶或者冷漠的神色,反而嘴角含笑的走到男人面前,说道:“萧元,演出结束后别跑了。” 后台里的几个男女看着白奕又看看萧尘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不明白这个冷傲的女人因何对萧尘另眼相看。 “刚才各位欣赏了表演系的同学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舞蹈表演,那么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导演系的白奕同学为大家带来的京剧——霸王别姬。” 在后台的萧尘听到主持人的激情呐喊后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笑容,这他妈也太假了,明明是自己和一帮人天天苦练的东西,到头来怎么变成了白奕的作品?心里顿时有了一个觉悟,这年头导演比演员吃香。 霸王别姬的表演并没有在学生中引出多大反响,这种不合潮流不能引起年轻一代共鸣的唱腔和单调表演自然没有出彩之处。 但在老一辈人物中却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他们都是从京剧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于这种比较复古的东西自然有共鸣有许多的感触。 “贾教授,扮演项羽的那个黑脸就是上次面试的那个萧元吧?”坐在礼台下第一排座位的一个中年男人笑着问道。这个男人正是一向以随和著称的段国振。 “对,就是他。”贾国平很难得的笑着回答。 “比上次面试的时候可是更加的惟妙惟肖了。”段国振笑着评价道。 “还行吧。”贾国平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笑容。对于这个治学从严的男人而言,还行无异于很好。 其余几个教授级的人物也纷纷出言评价。 “这个学生的潜力不错,这个黑脸项羽他已经得到了**分的神髓。” “听说小贾破格收的学生就是这个扮演项羽的人,看来确实不错。” “不拘一格降人才,看来小贾并不是个顽固派。” ……………………………… 霸王别姬演出完毕,萧尘默默下台,若有所思。 千年前的项羽是何等英雄了得,力拔山兮气盖世纵然夸张,但那八千誓死相随的子弟兵却绝对真实,乌骓马,虞姬,刘邦,也许他败了,但他却仍旧是个英雄,司马迁的《史记》中有多少个本纪?项羽虽未为帝却仍旧在本纪中占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比之陈胜吴广等列传之徒不知强了多少倍。南宋婉约派代表词人李清照亦有“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项羽,英雄!只可叹苍天不许英雄见白头。 萧尘眼眸深邃的走到礼堂门外的台阶上慢慢坐下,摸一根烟抽了起来,想着项羽的盖世气魄,想着自己如今如一团乱麻的遭遇,嘴角不自觉的涌现出苦涩笑容。交易或者说任务还没有完成,却签了那所谓的卖身契,虽然心里没将那张纸看的多么恐怖但朱文君和白奕绝不是两个容易摆平的女人,如果自己不答应说不定他们真会将摄像机里的内容公诸于司法机关,到那时自己纵然有百口也莫辩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得罪了女人的下场竟然是如此的后患无穷,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一个有来历有背景的人物。 宁惹小人,不惹女子!古人诚不我欺! 萧尘一根烟刚刚抽完后白奕已经施施然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等会你要去哪?”萧尘抬头看着女人问道。 “酒吧。”女人简单答道。 萧尘看了一眼女人,露出玩味的表情,这个清高的女人也去酒吧? “别这样看我,你的眼神让我感觉恶心。”白奕黛眉微蹙道。 “就我们两个,朱文君那丫头呢?”萧尘问道。 白奕打了个电话后看着萧尘说道:“文君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走吧。” 一男一女在夜色下一前一后的行走了起来,轻风阵阵,月华如潮水汹涌而来。 萧尘看着女人窈窕的背景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女人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和那那座傲然挺立的雪白山峰,昨夜的种种如刚刚经历过一般。 可是女人却蓦然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有着催促、愤怒、羞涩、厌恶等神色,停下脚步看着萧尘的女人最终轻启朱唇道:“你走前面。” 萧尘尴尬一笑,大步走了起来。 对于白奕这种长在温室一直求学却有着大背景的高傲女人而言,昨晚的一切她自然不会忘记,尤其是想着萧尘扯下文胸的那一刻,她简直羞愤欲死,可等到男人将那件带着汗臭味的褂子扔给自己,等到自己在夜色下看到昏迷不醒的萧尘背部那累累伤痕后,白奕知道昨夜也许并不能怪这个男人,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可白奕还是不甘,所以她在拿回胸罩后将一切都告诉了和她无话不谈的朱文君,也才有了后面的盒饭风波和玉石陷阱。 白奕抬头的时候,发现萧尘已经走了很远,心思复杂的女人这才缓缓行走起来。 萧尘来到中戏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红色马六,毫无疑问,这是朱文君的座驾,透过驾驶位打开的车窗玻璃萧尘甚至可以看到朱文君正睁着一双大眼倨傲的瞪视着自己。 “萧尘,我已经找好驾校了,这是那个教练的电话,你自己联系他就行,学费什么的我已经帮你交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星期内学会开车。”朱文君见萧尘来到车窗前笑着说道,随即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萧尘。 名片上的内容很简单,除了一个手机号码和孙清文三个字外全部是空白,地址和驾校的名城通通没有,这不禁让萧尘有些诧异。 “我只要打电话给他就行?”萧尘皱眉问道。 “对,你只要问他就行。”朱文君笑说道。 红色马六在灯火万千的北京城内奔驰起来后,萧尘不禁看着两个女人问道:“去哪个酒吧?” 虽然对于北京城内的酒吧没有概念,但萧尘在事先还是想从两个女人的嘴中得到一些信息,这是他的本性使然,即便两个女人说了酒吧的名字他也不知。 “夜色酒吧。”朱文君回头看着萧尘抿嘴笑道。 看着朱文君有些诡异的笑容,萧尘顿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这小姑娘绝不是一个省油灯,指不定去酒吧就是为了整自己这个所谓的跟班。 看着萧尘没有说话,朱文君再次回头笑道:“萧尘,别担心。” 朱文君越是这样说萧尘反而愈加不安了,苦笑一声点燃一根烟。 白奕皱着眉头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别抽烟。” “抽烟有害健康,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一个人因为抽烟而死亡。”朱文君在一旁附和说道。 萧尘无奈一笑,将刚刚点燃的红南京很没有责任心的扔出窗外,烟头那点火光在风中眨眼不见。 马六在马路上行驶了二十分钟后,朱文君看着萧尘神秘笑道:“等会到了酒吧教你玩个游戏。” “游戏?”萧尘有些纳闷,不知道朱文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会你就知道了。”朱文君咯咯一笑,猛踩油门,马六如飞而去。 依旧坐在后排座位的萧尘看着朱文君那如花的笑靥和神秘的表情再次难安起来,这丫头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思。 33 国王游戏 活着是一场战斗,因为生活是如此残酷。WwW、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和想象而偏离预定的轨迹。因而在残酷并且现实的生活中出现了一种被年青一代所追捧的游戏——国王游戏。 游戏的玩法很简单,可内容却绝不空洞,甚至可谓花样百出玩人玩到死。 有时候我们必须得承认岛国的那群小矮子虽然无耻下流到了极点但他们发明的这个游戏确实不赖,尤其是跟着一群国色天香并且开放大度的女人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更加万分刺激。其实想想岛国能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或者一群男人和一个女人拍出两个小时甚至更长的生猛动作片便可见一斑,他们的想象力早已丰富到了无耻的地步,故而才有了国王游戏的诞生。 国王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众人抽签,其中一张为国王,其余为普通号码,抽到国王者可任意任命两个号码做任何事情,被抽到号码者不得违抗。当然在事前要依据玩国王游戏的人数设计号码签,抽到最大号码的人当国王。国王可以决定处罚任意一个或者两个号码的拥有者,可以想出各种整人花招,例如要求脱裤跑一圈或两人搂抱、亲吻等,可以要求一个男人两腿夹着一个香蕉然后让一个女人蹲下来慢慢吃。 花样是人想出来的,所以国王游戏的玩法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整人的内容。 直到进入夜色酒吧后,萧尘方才知道朱文君口中所说的游戏名字叫做国王游戏,一个他从未听闻过的的游戏名称。 两女一男在大厅内找了个卡座后围坐下来。 坐定后,朱文君喊来服务员要了三杯啤酒,然后从皮包里摸出一副牌看着萧尘笑意吟吟的说道:“萧尘,知道什么是国王游戏吗?” “没听过。”萧尘摇头。 “很简单,你看我手里有一副牌,等下我们三个人一人抽一张牌,谁抽到的牌最大谁就是国王,国王有权命令牌小的人做任何事。懂了吗?”朱文君十分笼统的介绍了一遍。 萧尘心里暗笑,这个丫头要是去当老师的话绝对没有一个学生能明白她话里的内容,先不说她语如连珠,单单是解释的那般简单就让人心头雾起。 “不懂。”萧尘嘿嘿笑道。其实这么简单的东西萧尘怎么可能不懂?只是朱文君在说出游戏的内容和规则后萧尘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这丫头绝对是针对自己的,所以才假装不懂。 “蠢。”朱文君不满的横了萧尘一眼然后又详细的介绍了一次游戏内容和规则。 白奕跟在后面也补充了两句。 萧尘却表现出一副聆听的表情,但两个女人说完后他却依旧笑着说不懂。 朱文君眉头一皱,思考了片刻后突然站起来看着萧尘十分灿烂的娇声笑道:“萧尘,真的不懂吗?” 不知道为何,萧尘很怕朱文君的这个表情和笑容,顿时连声点头道:“懂了懂了。” 朱文君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后缓缓坐下,然后将牌摆在桌面上,说道:“现在我们来玩国王游戏,先说好,谁都不许耍赖不干,谁要是不干我记得我寝室里还有一个摄像机。” 朱文君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自然是冲着萧尘说的。 萧尘无奈苦笑,遇到这么个女人也算是自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竟然拿一个摄像机千百次的威胁自己可自己却偏偏没有办法,当下只好点头答应。 白奕见萧尘点头当下也答应道:“萧尘没问题,我自然也没问题。” 朱文君用手盖着纸牌笑道:“这纸牌上写的东西不算数,国王的话才算数。” 萧尘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这他妈不是明显要害自己吗?也太**裸了!可看着朱文君挑衅的眼神萧尘实在无力抗拒,只得点头应是。 白奕也点头说行。 “那好,我们开始,白奕,你切牌。”朱文君看着白奕娇笑道,十分开心的模样。 “我也得切一下。”萧尘嘿嘿笑道,虽然知道朱文君今晚是存心要玩自己,但萧尘也不是傻子,切牌这东西实在太重要,决不能让给这两个女人。 “知道什么叫女士优先吗?这把就让白奕先来切牌。”朱文君不满说道。 萧尘无奈苦笑,虽然觉着台面上的扑克牌有古怪,但萧尘却不得不就范。 白奕切牌过后朱文君笑嘻嘻的拿着牌先给自己发了一张,然后给萧尘发了一张,最后给白奕发了一张。 萧尘看到自己牌上的数字后顿时大跌眼镜,虽然知道这两个女人要玩自己,但实在没想到他们玩的这么彻底,竟然给了自己一张最小的牌。 朱文君很没良心的看着萧尘笑嘻嘻的说道:“你什么牌啊?” 萧尘将自己的牌翻转过来,苦笑道:“0。” “那你最小,我是2,白奕,你的牌呢?”朱文君问道。 “我的是7。”白奕轻轻笑道,眼神中惯有的冷漠减少许多甚至不见。 “那你说惩罚的内容吧。”朱文君笑道。 白奕在思考了片刻后,看着萧尘玩味道:“蹲在地上做十次蛙跳,跳一次学生青蛙叫。” 萧尘一阵恶汗,这个惩罚也太夸张了一些。 “能不能换一个?这里人有点多。”萧尘看了一眼酒吧里的人群后尴尬说道。 “不行,愿赌服输,既然你最小你就要做。”朱文君坚决说道。 萧尘在犹豫了一阵后,硬着脸皮蹲在地上做起了蛙跳,并且学着青蛙“呱”“呱”的叫了起来,只是声音却非常小,在嘈杂的酒吧里根本微不可闻。 “不行,声音太小了。”朱文君再次不满道。 萧尘看着朱文君露出一个你狠的表情后知道自己今晚算是没救了,如果不能让这两个女人满意只怕她们还有更狠的招数,当下也估计什么面子什么害羞什么尴尬,跳了一下便十分大声的“呱”叫一下,整整十下,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白奕和朱文君笑的花枝乱颤,尤其是朱文君甚至十分夸张的笑的倒在沙发上,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白奕则显得矜持许多,只是笑望着萧尘不停颤动身体而已。 萧尘的蛙叫声顿时引来了酒吧内许多人的目光,有人切切私语,有人大笑,有人轻笑,有人鄙夷……………… 萧尘黑着脸回到座位后顿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甚至有几个男人对自己竖着大拇指,那意思就是“哥们,你牛!” 第二次发牌,萧尘再次强烈要求切牌,朱文君却说她自己还没有切过牌,萧尘知道和这个女人多说无益只有放弃的份。 毫无例外,萧尘又抽到了一张0,心里暗恨这两个女人心狠手辣的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这次的惩罚措施不要太过分。 白奕的牌是8,朱文君的牌是9。 “这次我是国王了。”朱文君呵呵笑道,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的萧尘。 “该不会又要惩罚我吧?”萧尘一脸苦色,虽然知道在劫难到但萧尘还是想垂死抵抗一下。 “当然是你啦,因为你是男人。”朱文君的理由十分直接别且霸道。 “男人也不能老被欺负吧?” “别废话,嗯……我罚你亲那个帅哥一下。”朱文君目光搜寻全场突然眉开眼笑的指着吧台前的一个穿着花衬衫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说道。 “你……” 萧尘无语之极,亲女人也就罢了,亲男人这种事情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放心,出了事我兜着。”朱文君满不在乎的说道。 34 游戏继续 夜色酒吧里的音响放着毫无格调的歌曲,大厅中的舞池狭小到没有人光临,但这丝毫不影响这间酒吧的生意,人头攒动,觥筹交错,杯光灯影,男男女女们各自在这个嘈杂吵闹的大厅内搜寻着自己的猎物。WWw、 酒吧对大多数人而言自然是发泄郁闷和寻找猎物的绝佳所在,而夜色酒吧毫无疑问更加是这样的一个所在,因为这里是北京城的年轻一族公认的有着最高人气最多漂亮女人的地方,虽然这里的环境和基调或者消费远没有达到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地步,但夜色酒吧里的客人依旧客似云来多不胜数如过江之卿络绎不绝。 一个装修算不得豪华音乐算不得别树一帜的酒吧为何会有这样的多的熟客和新人? 答案很简单,因为这里有女人,在年轻男性一代的眼中千娇百媚的女人。而这里之所以会有这样多的美丽和妩媚女人自然离不开酒吧的老板郑春生。 至于郑春生为何能够让这么多的漂亮女人留在这里就是一个没有被公布的原因了。 夜色酒吧在北京开了快三年,三年来红遍整个北京城,甚至红到让许多顶级酒吧汗颜。 夜色酒吧的消费并不高,甚至几百块钱就可以耗一个晚上,和那些一瓶洋酒动辄离谱到上万的酒吧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当然,夜色酒吧也有好酒,但那是真正的好酒,童叟无欺。 据说夜色酒吧在开业的那一天晚上营业额达到了两百万,很夸张的一个数字,这个数字甚至缔造了北京酒吧单日营业额的一个神话。据说开业的那一天晚上去了很多明星大腕和艺人歌手甚至不乏四九城的龙头大佬和各位当家们………… 据说开业的那一天酒吧的老板郑春生很另类的开了一辆黄色奥拓。 郑春生的底细没几个人了解,有人说他是官二代,有人说他是富家公子,有人说他是白手起家,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说法的原因是因为郑春生即便呆在酒吧也只是呆在他为自己特制的包厢里,那间包厢据说是郑春生接待特别重要的人时才会用到。 郑春生的底细对酒吧里的客人而言虽然有些模糊,但这个人的样貌他们却并不陌生,三十多岁,圆脸,平头,浓眉大眼,嘴角时常保留着笑意,很另类和特别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笑意。 有人见过郑春生的包厢里进去过几位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彪悍而深沉的人物,也有人看到过包厢里走出过当今影视界最出名的女艺人。 郑春生的夜色酒吧在三年内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夜夜笙歌艳舞,夜夜财源不断。 一个酒吧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非同一般惊世骇俗了,所以夜色酒吧在北京城还有一个别称——夜莺。至于原因每个客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 酒吧大厅的一处卡座内,萧尘有些发愣,朱文君的话实在让他无语和无奈甚至哭笑不得,亲男人,这三个字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想出来的,萧尘觉得自己宁愿亲一只狗恐怕也不会亲一个男人。 “不带这么玩的吧?”萧尘盯着朱文君说道。 “不亲也行,那你就大叫三声我是禽兽。”朱文君依旧满脸笑意的望着萧尘。 萧尘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虽然答应做跟班,答应陪这两个女人玩所谓的国王游戏,但他有自己的底线,而朱文君的话无疑触碰了萧尘的底线,让男人的神色在这一刻变的有些狰狞。 白奕见萧尘脸色沉下,轻轻扯了下朱文君的衣角,小声建议道:“文君,要不换一个,不如让他去找个女人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朱文君歪着头看了一眼萧尘,有些不满的说道:“那好吧,这次就放过他,让他去找一个女人要个电话号码。” 萧尘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朱文君看着萧尘怒气冲冲道。 萧尘微微一笑,朱文君,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朱世浩口中那个被什么严小伤了心的人,至于那篇所谓散文纯粹是扯淡。 起身在酒吧里巡视了一圈后,萧尘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独自品酒的女人。女人的身材很高挑,穿着算不得时尚和上班族的穿着有些类似,一件黑色小马甲下是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长裤,一双不高不矮的黑色皮鞋。女人的面庞很白很干净,在灯光的扫射下带着淡淡的光晕,两只银色圆圈耳环偶尔反射着灯光。女人的酒喝的很慢,高脚玻璃杯中的酒并没有减少多少。 萧尘大步来到女人面前时,女人的嘴角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很迷人很自然的微笑,不做作,饶有兴趣的看着萧尘却没有说话。 看着女人的这一副表情,萧尘并有局促和紧张的表情,这种场合他也许并不熟悉,但他从来不是内向的人。萧尘看着女人很温和的笑问道:“可以借个电话号码用一下吗?” “可以。”女人温婉笑道,说着的时候接过萧尘递过的纸笔写下一串号码。 “谢了。” “不用。” 在朱文君的惊诧目光和白奕的复杂表情下萧尘拿着号码圆满完成任务回到小卡座。 “萧尘,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女人缘的吗?”朱文君调笑道。 萧尘将号码很绅士的递给朱文君,笑道:“这是你要的号码。” 朱文君接过号码后随意看了一眼后便说游戏继续。 萧尘点头答应,白奕自然不会反对。 第三次发牌前,萧尘终于切牌,虽然朱文君百般不愿但最终还是很不情愿的答应。 萧尘知道这牌一定有鬼,否则不可能自己两次都拿到了最小的牌,萧尘虽然不懂赌术,但他失忆前在澳门赌场呆的那些天观摩的东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记忆,而这些东西他并没有忘记。赌,自然离不开一个炸字,若是不能知己知彼必然百战百输,所以萧尘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强烈要求切牌,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切,但总能打破朱文君的小伎俩,至少在萧尘看来这个女人还没有达到不论自己如何切都不能改变牌局的恐怖程度。 朱文君再次发牌。 白奕得到的牌是5,朱文君得到的牌是9,很大的一张牌,除了国王这张牌就是最大。 朱文君笑嘻嘻的翻开自己的牌看着萧尘很开心的笑道:“萧尘,我是9。”女人甚至拿起牌对着萧尘的眼睛轻轻摇晃了一下。朱文君的言外之意自然是:萧尘,你看吧,切牌了也没用。 萧尘笑着将自己的牌翻开,赫然是国王。 朱文君无语,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白奕也轻轻皱眉。 两个女人都没有想到在不耍赖的情况下萧尘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好,好到离谱,竟然拿到了国王。 “我现在可以提出惩罚的内容了?”萧尘笑道。 “说吧,我不会耍赖。”白奕说道。 “萧尘,你别太过分。”朱文君有些紧张起来。 萧尘皱眉思考了片刻后,看着两个女人笑道:“不过分,你们每人喝一瓶啤酒。” 萧尘的要求很普通,普通到没有创意,不是萧尘太迂腐,而是萧尘不敢太有创意,若是太有创意的话必然会引来两个女人的不满,两个女人一旦不满那么他自己势必会吃不了兜着走。这么得不偿失这么自作孽不可活的事情萧尘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做。 “不行,我们刚才都只是罚一个人,你怎么一张口就罚我们两个。”朱文君振振有词。 “我只是按照规矩来办事。”萧尘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王可以惩罚任何人并且人数不限。” “你狠。”朱文君恨恨说道,而后大口喝完一瓶啤酒。 啤酒并不是雪花和青岛那种类型的,很小瓶的一种,以萧尘目测,顶多250毫升而已。 朱文君在喝完啤酒的同时白奕也将一瓶啤酒喝完。 由于酒精的作用,两个女人的脸上很快都带上了淡淡的红晕,很好看的红晕,只是朱文君和白奕都不是那种文静的女人,所以虽然红着脸却远没有欲语还羞的味道。 “再来。”朱文君再次瞪了萧尘一眼。 游戏继续。 再次发牌的时候萧尘注意到朱文君在洗牌根本不能称之为洗牌,完全是简单之极的抽牌,根本不能将牌洗开,并且很无耻的一直将上面的几张牌拿在手心中,虽然动作不算慢,但稍稍留意便可以窥破女人的小把戏。萧尘并没有当面戳破,而是说我来洗,朱文君自然不愿意,但萧尘却已经一把拿过了那幅纸牌。 朱文君想发火,却被白奕制止。 萧尘没想耍赖,所以一副纸牌在他的手里很快洗开。 看着萧尘洗牌时熟练之极的动作,朱文君感觉到自己的眼皮直跳,女人并不是惊讶于萧尘熟练的洗牌动作,而是不甘自己在寝室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的牌序就这样被萧尘打乱,如果不被打乱的话,朱文君和白奕至少还能赢十把,而现在全都成了水漂。但转瞬间,朱文君便释然,即便打乱了顺序她也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来整萧尘。 再次发牌,萧尘并不是最小也不是最大,可萧尘还是很无辜的成了惩罚的对象。 朱文君将刚才的那张号码摆在桌子上然后掏出手机递给萧尘,道:“打电话给这个女人,让她来我们这里喝我们一起玩。” 这个惩罚内容不算重,却是朱文君在深思熟虑后想到的一箭双雕之法,第一,可以刷萧尘让她给女人打电话,第二,那个女人如果来的话,朱文君相信她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自己的胜率就成了四分之三。 萧尘无奈拨通号码,很委婉的说自己想请这个女人过来坐一坐,并没有说玩国王游戏的事情,虽然觉得那个带着银色大耳环的女人是一个大方的人但萧尘还是没有想到女人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在挂了电话后冲着萧尘所在的地方面带微笑而后轻移莲步款款而来,风姿万种。 女人的步伐很优雅,配合着柔软的腰肢和起伏的曲线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萧尘三人所要的小卡座很小,最多也就只能坐五个人,白奕和朱文君坐在一边,萧尘独坐一边,带着银色大耳环的女人在看了看三人后轻轻坐下,并没有挨着萧尘,而是独坐在了一方。 四个人,三女一男,分坐在三方,颇有三国鼎立的架势。 女人在坐下后很自然也很简单的自我介绍道:“戚薇。” 萧尘和白奕以及朱文君也分别报了自家的姓名,只是萧尘说出的名字是萧元。 四个人在闲聊了几句喝了点酒后,朱文君对戚薇笑着说我们正在玩国王游戏并邀请戚薇加入,女人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于是,游戏再次继续。 在朱文君邀请戚薇玩国王游戏的时候萧尘感觉有些大事不妙。 朱文君指了指牌让萧尘洗好,然后又让服务员上了一篮啤酒,包装很精美做工很精致的篮子。 再次发牌,萧尘是3,朱文君是2,白奕是7,而戚薇则是8。 朱文君强烈的对戚薇使眼色,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戚薇则看了看萧尘后又看了看朱文君,玩味问道:“都能玩吗?” 朱文君有些不明所以却爽快答道:“能。” 白奕点头,萧尘看着戚薇微笑算是默认。 “小妹妹,用牙齿解开他的牛仔裤拉链。”戚薇微笑说道,给出了她的惩罚内容。 听到戚薇给出的惩罚方式后,朱文君面色顿时一红。 白奕也微微吃惊起来,没有想到这个年岁比他们大上一些的女人竟然独站一方。 萧尘心里觉得好笑,戚薇的惩罚方式估计是朱文君不能接受的。 可是,萧尘错误的估计了朱文君的豪放和几瓶啤酒所蕴含的酒精所起到的作用。朱文君在最初的惊愕和失神后竟然走到萧尘面前一把将萧尘推倒在沙发上,弯腰,皱眉,极度缓慢的凑到牛仔裤的拉链上,像一只柔弱无骨的小花猫,慢慢寻找缝隙里残留的鱼片。 这一刻的萧尘觉得全身上下有通电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下面的某种东西已经有了微妙的反应,所以萧尘被朱文君这只小花猫扑倒后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鳌拜的神功——缩阳入腹。 场面有些诡异。 朱文君很艰难的用贝齿咬住她下午带着萧尘从海南之家买回来的牛仔裤拉链,更加艰难的拉开之后已经香汗淋漓,刘海甚至乱成一片。 萧尘的额头也满是汗水,他甚至看到女人的贝齿触碰到自己昂立而起的敏感部位后所露出的羞涩和愤怒,生怕女人在气氛之下一拳头落在这个不受控制的敏感部位上。 朱文君回头座位后给了戚薇一个复杂的表情,戚薇则一笑置之,颇有大将风度。 游戏继续进行。 风水轮流转,被耍的朱文君抽到了一张9,而其余三人并没有抽到国王,所以朱文君成为了这次的赢家,国王。 萧尘以为朱文君会将矛头指向戚薇,毕竟这个女人刚刚让她用牙齿拉开了自己牛仔裤的拉链,可萧尘发现自己还是看错了,因为朱文君给出的惩罚方式是萧尘带着戚薇去找一个女人,然后问那个女人是不是愿意和他们两个玩双飞。 戚薇听到这个惩罚措施后,二话没话,起身走到萧尘身旁,弄乱一头看起来清爽而利落的短发,媚眼一番,看着萧尘道:“走吧。” 萧尘觉得自己的双腿在发抖,这帮女人也实在太狠了,什么样的整人花招竟然都能想出来。也许女人的思维从来都是天马行空不可捉摸尤其在受了酒精的刺激下更加的肆无忌惮。 戚薇将手伸入萧尘的臂弯,柔情万种道:“慢慢选。” 萧尘顿时大汗淋漓,和戚薇在酒吧大厅内巡视了一圈后,戚薇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年纪不大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女生身上,道:“就她。”。 在距离这个顶多只有18岁的女人或者女生身前三米处,萧尘骤然停步,觉得大脑一阵空白,戚薇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用手轻轻捅了捅萧尘的腰部,催促道:“快点。” 萧尘深呼吸,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厚着脸皮来到女生的身前大着胆子却最终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小妹,我旁边的这位姑娘是我的……我的女人,你愿意和她一样变成……变成我的女……女人吗?今晚我们玩……玩双……双……飞。” 萧尘在说到我旁边的这个姑娘是我的女人的后觉得腰部被狠狠扭了一下,很痛,戚薇的手劲很大。 小女生在听完萧尘的话后面色变红又变白并且最终转化为难看的紫色,拿起身前的酒泼向萧尘,骂道:“你妈,变态!” 小女生泼了萧尘一身的酒后转身离去。 萧尘站在原地苦笑连连,戚薇却饶有兴趣的看着萧尘问道:“不是经常来酒吧?” 萧尘苦笑着点头。 回到卡座后,发现朱文君和白奕已经笑得不行,前仰后合,夸张至极,却乐而忘语。 “被多泼几次就适应了。”戚薇坐下后看着萧尘玩味笑道。 萧尘愣愣无语。 这个世界的女人也许比男人会玩,比男人有见识,尤其是酒吧里的这群女人。 今天不写了 回来太晚没时间写了明天补上 另外求红票求收藏求一切 35 戚薇的强悍 有人说,发明国王游戏的人一定是男人,因为在这个游戏中男人无论如何都可以吃女人的豆腐,并且是光明正大的吃,当然,前提是玩这个游戏的人群中有女人的存在。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夜色汹涌而来,酒吧里的气氛慢慢升腾而起,音响里放着劲爆的摇滚乐曲,大厅内的男女人声鼎沸。 小卡座,国王游戏继续进行。 戚薇、萧尘、朱文君、白奕几人都慢慢进入状态,变的疯狂起来,也许这是他们内心中的另一面另一个自己。 再次发牌,戚薇的运气似乎很好,以一张7力压萧尘三人。 戚薇稍稍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她自己弄乱的头发后笑望着萧尘三人,目光最后落在朱文君和白奕的身上,缓缓道:“来个舌吻,2分钟。” 朱文君的脸色当即就有些难看了下来,虽然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人,但和一个女人舌吻她确实没有做过。 白奕也微微皱眉,戚薇的惩罚内容让她有些反感。 “如果你们不做就只有便宜他了。”戚薇笑着补充了一句,纤纤玉指轻轻抬起指了一下萧尘。 戚薇是那种看起来很成熟并且带着妩媚气质的女人,话里话外似乎都充满了无比的自信,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让她看起来有些慵懒的味道,很迷人,即便她的穿着很普通但也不能掩盖她的美她的妖娆身段。 有一个词语叫做雍容华贵,有一个词语叫做烟视媚行,而戚薇无疑就符合了这两种特质。 萧尘看着朱文君和白奕有些惊慌有些尴尬的表情心里不禁偷偷的乐呵起来,这两个女人今天可没少整自己,先是拿外卖能玩自己接着又整出了玉石让自己在无奈之下签了卖身契成了所谓的跟班,到了现在又想拿国王游戏来整自己,可她们却没想到这个半路杀出的彪悍女人并没有站在她们的一边反而恰恰相反的和她们做起了对头,即便先前朱文君百般示好也无济于事。 恶人还需恶人磨,女人自有女人制。 “笑你个头。”朱文君看着呆呆发笑的萧尘出口骂道。 朱文君在骂完之后给了戚薇一个算你狠的眼神后竟然真的抱起了一旁的白奕,靠近,伸出丁香小舌,这一刻萧尘发现朱文君的舌头竟然是那般的红艳和柔软。 白奕的眉头虽然微微皱起但却并没有惊慌失措,同样伸出舌头。 两条如蛇一般的丁香小舌在空中缱绻缠绵了起来,如火如荼,让一旁的萧尘看的冷汗直滴,圆睁双眼的男人心里只剩下一个词,彪悍。 “过瘾吗?”戚薇望着萧尘问道。 “过瘾。”萧尘下意识的答道。 这种场面比之国王游戏里的那些普通惩罚内容已经过了许多,尤其现在他们几个人还是在大厅中,虽然是卡座,但绝不能阻挡酒吧众人的视线。 朱文君和白奕的舌吻先是引来了一个男人的尖叫,接着是一片尖叫,再然后是整片的尖叫,有男声也有女声,响亮而激烈,如山崩海沸,浩浩乎而不止。 舌吻完毕,朱文君和白奕双双俏脸微红,羞涩如邻家少女,但眼神中却又带着几分的不甘,尤其是朱文君,看着戚薇的眼神中带着的已经是怒火,不决生死不罢休的怒火。 萧尘在一旁暗暗发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即便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吃的也只会是豆腐,和三个各有千秋各有魅力的女人坐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何况玩的还是国王游戏,搞不好等会儿自己也会有幸和她们中的某个没人来个舌吻什么的。 孔圣人曰:“食,色,性也。”萧尘不是圣人所以面对这么三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他更加心动起来。 “猪头,洗牌。”朱文君看着萧尘嘟着小嘴恨恨骂道。 萧尘知道女人在火头上,自然没敢答话。 洗牌、发牌,一切按步骤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 这次戚薇的牌是8,白奕和朱文君的牌则是6和3,萧尘是7。 戚薇微微摇头一笑,自语道:“看来我今晚的运气不错,应该去澳门或者拉斯维加斯走一趟。” “就你?小心把内裤输了。”朱文君鄙夷道。 原本就想着报仇雪恨的女人自然不会给戚薇好脸色。 戚薇微微一笑,看着朱文君莞尔一笑,轻描淡写一般的笑道:“内裤?也好,这次就罚你把自己的内裤脱了。” “你……”朱文君当即就有些火了,想发飙最终不知为何还是放弃,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戚薇恨恨说道:“脱就脱。” 萧尘这次连笑也没敢笑,因为他心里明白这次如果殃及池鱼的话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同时,心里也隐隐觉得戚薇的做法有些过火了。 朱文君起身走向厕所的时候,白奕也跟了过去。 小卡座只剩下戚薇和萧尘两个人,女人举杯看着萧尘微微一笑,然后抿了一口啤酒,很小的一口酒。 “是不是更过瘾?”女人十分优雅的放下玻璃杯看着萧尘笑问道。 女人的动作一如她嘴角的微笑,有着一种十分大气和自然地气质,如同看尽了人间百态一般。 “好像有些过了。”萧尘笑着答道。 戚薇却轻笑着摇头,道:“那就是你经历的太少了,在酒吧里女人脱光了衣服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现在只不过让她脱一条内裤而已。如果换个人的话,恐怕就是要她当着我们的面脱了内裤了。” 萧尘听后不禁暗暗咋舌,看来酒吧确实是龙蛇混杂。 “这里你很熟?”萧尘点了根烟后笑问道。 “也算不上熟,偶尔来几次。”戚薇笑道,“记得以前来这里的时候男女都是相互传纸条,也没什么国王游戏,没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这些东西都是这两年才兴起的。” 戚薇的兴致似乎很好,又接着笑道:“现在这酒吧已经被郑春生变成变相的一夜情场所了,有点乱,但也只限于男女关系,郑春生的背景很深,一般人都不敢乱来。” “郑春生是这里的老板?” “对,这间酒吧就是他的,看见那些女人没?”戚薇用手随意指了几个女人,笑道,“她们都是郑春生找来的,其实和天上人间、霓裳羽衣阁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都是那个行业的,经常来这里的人都知道。” 听着戚薇如此说,萧尘不禁饶有兴趣的打量起了戚薇。 “别这样看我,我和她们不一样,当然,如果你出得起足够的价码,我不介意陪你一晚。”戚薇抿了一口酒后玩味笑道。 “不敢。” 萧尘觉得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女人妩媚一笑,然后看了看身后,笑道:“那两个小丫头回来了。” 两个女人回到小卡座坐下后,朱文君将手中拿着的白色内裤放在玻璃桌上,道:“脱了。” “我看到了。” 戚薇微微一笑后拿起玻璃桌上的白色内裤翻看起来,一边翻看一边评价道:“挺干净,没什么异味。” 一旁的萧尘听的额头直冒黑线,这个女人实在太彪悍,看着若无其事可总是能够石破天惊。 朱文君娇俏的脸蛋已经紫成猪肝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萧尘心中猜测只怕这魔女心里已经有了吃了戚薇的想法。 “别这样看着我,小姑娘,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戚薇依旧若无其事的笑道。 朱文君一双妙目圆睁,但看着戚薇却又说不出任何话。 “洗牌,猪头。”朱文君看着萧尘怒气冲冲道。 萧尘心里苦笑,这丫头斗不过戚薇却将火都发在自己身上了。 小卡座的气氛变的有些紧张起来,萧尘不敢多说话,拿过牌慢慢洗了起来。 在洗牌的时候,萧尘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正向着自己这个方向缓缓走来。 36 胖子 五个人的年岁都在二十以上三十不到的样子,其中两个女人的穿着有些对比分明的味道,一个女人穿的是黑色丝袜加短裤加宽大白色上衣,另一个女人则穿的很正统,如一个大家闺秀一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和那个穿着性感脸上带着妩媚笑意的女人反差实在强烈。wwW。但这两个女人却都是那种走到哪里也是焦点人物的女人,相貌不在萧尘身边的三个女人之下。至于那三个男人,在萧尘看来就有些莞尔的感觉了,一个胖子,身高不超过170但体重绝对超过170,另一个男人则面色阴冷之极,脸上带着病色的苍白,很高也很壮,隆起的胸肌说明着他有着一副强健的体魄,可却偏偏有着苍白之极的脸色,很耐人寻味,至于最后一个男人则正常许多,国字脸,平头,脸上有着很浓的笑意,正一边走一边和胖子说话,可胖子的眼光却一直盯着萧尘这一方小卡座中的三个女人根本没有理会国字脸,由此大概可以看出,胖子的地位似乎比国字脸高出不少。 穿着黑丝的女人显得娇小玲珑,眉上有着很重的绿色彩影,和她的脸蛋十分不协调,嘴里哼着萧尘听不出名字的歌曲,眼光却一直在打量萧尘对面的朱文君。 嘴角含笑看起来温婉之极的女人则步步生莲一般的缓缓行走着,眼光没有刻意的打量谁,甚至在看到萧尘的时候还微微点了点头,十分有礼貌。 这两个女人的年纪都不大,黑丝女人也许只有二十出头,嘴角含笑的女人大约在二十五六岁左右。 胖子和正常点的男人行走在最前方,胖子的一双眯眯眼很是猥琐,先是在朱文君的脸上驻足片刻很快又游弋到女人的胸部在最后则转到了白奕的胸部停留下来,一副毫无顾忌的模样和神色,手中正舔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芒果。 高壮的男人则走在最后,目光逼视着小卡座中唯一的男人。 “服务员,搬张大点的桌子过来。”胖子走到小卡座后头也不回的大喊道,胖子的嘴里因为咬着芒果所以发出的声音十分不清楚,听起来很是刺耳。 服务员来到胖子身前面露难色,低声解释道:“先生,这是小卡座,地方很小,放不下大桌子,要不你们去开个包厢?” “去你妈,老子爱怎么怎么,快点搬张大桌子,不然老子咋了这里。”胖子的脾气似乎很不好,手中的芒果刷的一声就打在了服务员的脸上,趾高气昂到嚣张跋扈。 服务员被打的有些发愣,胖子身边的那个平头国字脸看着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的服务员说道:“叫你去就去,如果你做不了主就喊个能说的了话的来。” 服务员匆匆而去。 胖子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个正形,一副欠揍的摸样,眼光却十分猥琐加下作的盯着白奕的胸部。 白奕眉头一皱,俏脸生寒,看着胖子冷冷说道:“滚。” 胖子却不为所动的嘿嘿笑道:“你以为我长的胖就会滚吗?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你就错了。看看你身上的那两个肉球,它们会滚吗?” 和胖子一道而来的两个女人在听到胖子的话后一个皱眉一个嘻嘻而笑。高壮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萧尘,平头国字脸脸色有些复杂的站在原地。 戚薇黛眉微皱,上下打量起这一帮人,目光神色变幻不定。 “死猪头,你敢再说一遍?”白奕还没有发火的时候,朱文君已经腾地一声跳起指着胖子怒目而视。 “你那两个肉球会滚吗?我就说了,怎么地吧。”胖子一脸欠扁的表情。 朱文君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胖子却笑嘿嘿的看着朱文君道:“小妹妹,多喊点人来,人少了不够我塞牙缝。” 说完后,胖子又将目光转向戚薇,似乎一怔,瞬间却又猥琐的笑道:“原来还有个有味道的,不错不错,今晚收获不小。” 戚薇皱眉道:“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胖子无所谓的笑道:“酒吧。” “酒吧也分很多种,有些酒吧不是你能惹的。”戚薇有些动怒了,胖子的表情让她觉得恶心。 胖子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很猥琐的笑,笑完后用依旧一副猥琐的表情看着戚薇问道:“酒吧难道不是夜店?这里的女人难道不是让男人玩的?你们难道不是女人?” 这个时候,朱文君已经放下电话,看着胖子冷笑连连,道:“死胖子,等下我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你觉得你真的能?”胖子猥琐至极的继续笑道,“如果你觉得你的两个肉球能滚那我就相信你能弄死我。” 胖子的表情很自信,没将这里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酒吧里闻讯赶来的一个管事的,一副这里老子第一的模样。 萧尘不怀疑朱文君话里的含义,以她的身份和背景而言,她绝对能做到她所说的。让萧尘有些看不透的是胖子,他从哪里来的自信?为什么这般的有恃无恐?这里毕竟是北京而不是其他地方。 “去死。”朱文君怒极,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便朝着胖子咋了过去。 玻璃杯顿时和胖子的鼻子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鲜血长流,然后是玻璃杯落地发出的一声清脆响声。 胖子抹了抹鼻子发现都是血,没有发怒,两步走到朱文君的面前,嘿嘿笑道:“有脾气,我喜欢,今晚第一个办的就是你。”然后又露出沉思状,慢慢说道:“毒龙双飞三飞吊红床什么的我玩多了也玩腻了,今晚老子就让你帮我吹箫吧,不要动,不累,爽。” 朱文君气的快哭了出来,一巴掌打向胖子却被胖子一手抓住,一个反手已将将朱文君制服,胖子随即用另一只手抚摸起了朱文君被反锁的小手,任凭朱文君怎样挣扎也挣脱不开,胖子却猥琐笑道:“挺滑溜,手感不错。” 胖子说着的时候又将手堂而皇之的伸向朱文君的胸部,一边伸一边淫笑道:“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更加的滑溜。” “有些过分了。”和胖子同来的那个看起来十分温婉的女人皱眉说道。 她的话似乎很管用,胖子竟然停了下来,看着女人回头嘿嘿一笑道:“很久没这么刺激过了,这次你能不管?” “蓝姐姐,你就别管了,我看着挺过瘾。”女人身旁那个穿着短裤黑丝的年轻女人如央求一般的说道。 “自己掌握好分寸,别太过了。”温婉女人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走到了另一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果然是蛇鼠一窝,萧尘心中冷笑,这个女人看起来挺有内涵竟然也只是说了这么两句不痛不痒的话。看着胖子猥琐的表情,萧尘知道自己必须出手,因为这里他是唯一的男人。 “放开她。”萧尘站了起来,看着胖子冷冷说道。 “吆喝,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没胆的软蛋,想不到还敢站起来,不错不错。”胖子有些吃惊的笑道。 “放开她。”萧尘再次冷喝道。 朱文君满是泪水的美目中流露出一些吃惊和求助的神色。 高壮男人突然上前一步,封住了萧尘的目光和去路,倨傲道:“滚蛋。” 很霸气也很傲的一句话。 萧尘不为所动,一切都得凭拳脚说了算。 37 嚣张到底 当你处在某个特定的场景某个突如其来的事件中有些事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WWw。 萧尘原本不想出头,因为他不觉得自己有实力制服眼前这帮看起来嚣张并且让他皱眉的男人和女人,况且他对朱文君和白奕这两个一直戏耍他的女人一点儿好感也没有,甚至厌恶,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些事情不是一句不愿意或者不想做就可以搞定的,所以萧尘动了,动如脱兔,在高壮男人的面前迅猛之极的挥出拳头,直奔男人看起来病态且苍白的脸颊上。 “有种。”胖子停止对朱文君的扰骚,笑意吟吟的看着萧尘吐出两个字,眉梢眼神中却带着玩味的表情。 高壮男人的口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只是一个简单的侧身便轻易躲过萧尘势大力沉的一拳,随即一个跨步一个顶膝重重顶向萧尘的腹部,人身最柔软的地方。高壮男人的动作利落而干净,充满爆发性的力量。 看着高壮男人的动作,萧尘的眼神在瞬间深邃而凝重起来,倘若被他打到的话萧尘知道自己一定会失去所有的力气。 电光火石间,萧尘的右手张开猛力按向男人膝盖,按住膝盖后,一个勾拳打向高壮男人的下颚,朴实无华的一记勾拳,除了风声还是风声,这是速度快到极致后方能展现出来的决然气势,可这种气势却始终缺少了一些东西。 三年多前,那五发几乎要了萧尘命的子弹让他的身体在不如以前那般结实和精壮,即便司空羽妙手回春即便在无名岛的那半年他日日苦练,但逝去的东西终究不可复得,他在青城山中花了二十年时间锻炼出的那一副强悍体魄再也无法重现,萧尘的力量再也无法和以前相提并论。 高壮男人嘴角噙着冷笑,顶膝猛然加速迎向萧尘的手掌,在萧尘的勾拳刚到半空中时,萧尘便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掌处传来,一个趔趄,顿时后退了数步栽倒在沙发上。 “你不行。”高壮男人冷声道。 萧尘倒在沙发上内心一阵波动起伏,苦涩之极,当初的自己虽然还没达到傲视天下的地步但也绝不至于如此的不济,仅仅是纯粹的力量碰撞便已经让他承受不住,何等的讽刺! 萧尘看着高壮男人的眼神中出现痛苦和不甘,这么一个男人如果也对付不了的话自己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自信和人比拼拳脚了,虽然这是与人争斗的末技,但末技也是技。萧尘不想自己今后成为这么一个不堪的人,所以他再次站起,冷冷瞪视着高壮男人。 “找死!” 高壮男人冷喝一声后一个重劈腿砸向萧尘,猛烈绝伦。 看着男人势大力沉的黑色皮鞋快速向自己的头部接近,萧尘觉得头脑一阵空明,心中唯有八个字,“以己之强,击敌之弱。”这句话是当初老头子当初说的,只是那时候萧尘还太小,小到远没有体会这句话的真意,但这一刻,看着男人的黑色皮鞋,萧尘懂了,醍醐灌顶,通透其意。 当年田忌赛马以上马对中马,以中马对下马,最终赢了对手。昔日某位主席以集中优势兵力消灭精锐敌人的政策也是深入人心。这两个例子是大事也是大势,一为赛马一为战争。可天下大事莫不如此,即便是拳脚相争也毫不例外,就比如胳膊斗不过大腿,大腿斗不过全身之力,人的身体各部也有强弱之分。 萧尘懂了,所以他笑了,很温暖的笑。 看着告状男人凌空而至如排山倒海一般快速砸下的腿,萧尘运足力量后猛然下沉再快速升起,以聚集了全身力量的肩膀迎向了高壮男人这一记让他无法避开的劈腿。 一声闷响在空气中传来,萧尘的肩膀和男人的右腿碰撞在一起。 萧尘低估了男人脚上的力量,这一记劈腿让他感到脏腑一阵翻动甚至感觉到嘴角有液体流出,萧尘虽然受伤却没有给高壮男人反应和撤退的机会,双手猛然抱住男人的大腿,一个后撤步,高壮男人便因为站立不稳而轰然倒地。萧尘没有顾忌什么,快速上前,一脚揣在了高壮男人的背后,隐隐有骨骼断裂声在空气中响起,凄厉而骇人。 “啊!”地下的男人传来痛苦的嚎叫,撕心裂肺。 萧尘没有理会男人的嚎叫,继续抬脚往男人的背部踹下,直到地上的男人再也没有挣扎。 “你帮我请的这保镖可真是个高手。”胖子玩味的看着身边的平头国字脸。 “这是一保镖公司介绍来的,我也不清楚。”平头国字脸面露苦色,尴尬的解释道。 “你他妈就一废物,要不是看在你和我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真他妈想大嘴巴抽死你。”胖子看着国字脸面露狰狞之色。 国字脸眼眸中出现一抹深沉和不满之色,但很快就被男人压了下去。国字脸叫吴晨,江苏人南通人,大学毕业后靠着胖子的关系在北京留了下来,经过三五年的发展也算是事业有成,有房有车还有一个大学时谈的女人,在如今的年代尤其是北京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可吴晨知道自己的这一切大半都是靠胖子的关系才得到的,若不是胖子在北京的深厚背景恐怕他在大学毕业那一年就得离开北京更遑论在这里风生水起了。所以吴晨心里对胖子是有一些感激的,可更多的却是对胖子的不满和无奈,这厮仗着家里的长辈在北京城耀武扬威也就罢了还整天把自己托在他的身边,吴晨虽然百般不愿却也是有口难言,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吴晨只恨自己没有一个像胖子一样的庞大家族。 胖子突然放开朱文君,冷冷瞪视着萧尘,道:“小子,叫什么?” 萧尘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一个深沉的声音已经在酒吧出入口的位置传来,“他叫你大爷。” 胖子顿时怒了,是真怒,脸色通红的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两个男人大骂道:“你大爷,你他妈是找死啊还是什么?知道老子是谁吗?” 朱文君看见来的两个男人后,顿时冲向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怀抱,梨花带雨破涕为笑道:“哥。” 来人正是朱世浩,另一个男人则有着一头很长的头发,披头,萧尘曾经在女生宿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朱世浩轻轻抚摸着朱文君的头发,低头看着怀中的妹妹,柔声问道:“是他欺负你吗?” 朱文君用力点头,却还没说出话就已经哭了出来。 “别哭,哥在这里。”朱世浩柔声安慰。 “你以为你是谁?我看就一装大蒜的瘪三,吴晨,你说呢?”胖子瞪着朱世浩满脸鄙夷的讽刺道。 吴晨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觉得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因为他从一进门后吴晨就感觉到了这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实在阴沉的可怕,脸上没有凶相没有怒意,但眼睛里却有着无比的寒冷。吴晨是那种观人气度言语就可以猜出个大概的人来,所以,吴晨并没有如胖子一般去讽刺或者鄙夷,而是看着朱世浩很客气的说道:“多有得罪,我这朋友今晚喝多了。” 吴晨说完这一句后就想着拉胖子离开,却被胖子一把睁开,怒视着吴晨道:“老子还从没怕过谁,吴晨,你给我滚蛋,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这个时候,朱世浩已经带着朱文君来到了胖子的面前,朱世浩看了胖子一眼后又看着自己的妹妹重复问道:“就是他刚才欺负你?” 朱文君肯定的点头,道:“哥,就是他。” “就是老子,老子就是欺负她了,老子不仅欺负她还要摸她还要睡她。”胖子昂头道,比之刚才愈加的无法无天起来。 萧尘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知道这里再也没有自己的什么事了。朱世浩是什么人?按照他自己所说他这些年一直在中国各地行走,只怕北京城还真没几个人认识他,但北京城绝对是他的老巢,有人在他的老巢动了他的妹妹,结果已经可想而知,可胖子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才能让他如此的底气十足? 萧尘坐回沙发,嘴角裂开一个很小的弧度。 一出大戏,很精彩的大戏,萧尘自然乐意做壁上观。 38 温萱 酒吧内的气氛已经凝固,即便是音响也已经停止,人人都在欣赏或者关注着在酒吧里发生的这个不算小的插曲。wWw. 夜色酒吧是什么地方?是背景深厚的郑春生开的,自从酒吧开业三年来就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可今晚不但有了,而且还是两个人,他们到底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本身便有着比之郑春生而言还有着深厚背景的人?这些问题让酒吧里的一些客人沉思起来,但大多数人却只是看个热闹图个精彩而已。 朱世浩看着胖子很儒雅很斯文的开口微笑道:“是你自己砍一只手还是我来?” 朱世浩说的很慢,慢到声音有些轻,可是他的声音却已经传遍整个酒吧。朱世浩的表情很奇妙,没有发怒,没有倨傲,有的只是平静,唯一能看出一些他心情写照的地方便是他的眼镜,很冷,如万古不化的冰山。 胖子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玩笑一般,看着朱世浩问道:“你要砍我的手?” 朱世浩微笑点头。 “你知道我是谁吗?”胖子冷笑道。 “你叫徐北。”朱世浩继续微笑道。 胖子的脸色当即变的精彩了起来,脸上有玩味有震惊也有好奇,“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真是让我意外。” 胖子虽然有着大背景,但在北京城知道他名字的人确实不多,因为这厮从来都是想着扮猪吃老虎,所以坚决不肯吐露自己的名字和背景,除非遇到了不可抗拒的敌人才会偶尔吐露一下身份背景。 “不用意外,我还知道你二叔在明天早上就会收到一份因为生病而退休的国务院通告,你三姑的公司明天就会收到银行的起诉,欠了3个亿却整整拖了五年,想来也是该还的时候了。”朱世浩平静的诉说道。 胖子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的二叔正是龙精虎猛年富力强的年纪,哪里有什么病?又怎么可能提前这么多年退休?三姑更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怎么会欠了银行三个亿? “我这人经不住吓,你别给我说来这些虚的。”胖子徐北脸上虽然不屑,但心里已经有些拿捏不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从来不开玩笑,该怎样就是怎样,如果你今天砍了自己的一只手,也许我说的事情可以不发生。” “滚你丫的,吓唬老子门都没有。”徐北不信这个男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只手遮天就是自己的家族也做不到,看他年纪也不过和自己一般大,哪来这么大的口气。 “披头,你说我是吓唬他的吗?”朱世浩突然笑了,转眸看着身边一头长发穿着短袖格子衬衫的男人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不是。”披头简短答道。 披头个子中等,一头长发有一小半都耷拉在面部,几乎遮掩了他半个面庞,给人一种神秘冷酷的感觉。 “别他妈就会吓唬人,以为老子是吓大的?有本事放马过来。”胖子在一旁叫嚣道。 朱世浩给披头使了一个眼色后拉着朱文君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披头的动作很快也很猛,在朱世浩还没有坐下之前在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一脚将胖子踹倒,而后单膝压在胖子身上从腰间拔出匕首看着朱世浩问道:“大哥,左手还是右手?” “小妹,你说。”朱世浩看着朱文君温和说道,听其语气如同闲聊家常毫无杀伐之气。 朱文君虽然有些刁蛮有些任性但真到了这个关头反而有些担心起来,看着朱世浩小声问道:“哥,要不打一顿算了吧?” 被披头压在地上的胖子听见朱文君的话后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瞪着朱世浩狰狞说道:“别,砍啊,老子瞪着你呢。” 朱世浩看着被压在地上如同肥猪一般的男人眼镜中露出复杂神色,而后眉头一皱,看着披头说道:“左手,动作利索点。” 披头点头,而后将胖子的左手按在地上,高举锋利的匕首。 “你敢。”胖子有些慌了。 那个一直坐在不远处穿着很正规看起来很淡雅温婉的女人突然插话道:“世浩兄,算了吧,今晚确实是徐东不对,但也不至于砍了他的手,教训一下也就够了。”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震惊全场。 朱世浩看着女人微微一笑,莞尔说道:“原来是温小姐,很久没见了。” “确实很久没见了,自从那年在苏州一别,算起来也有两年多了。”温婉女人起身走向朱世浩,娉婷优雅,人群纷纷让路。 其实对于这个女人的来历朱世浩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个女人名叫温萱,是云贵一带的大人物,表面温婉,内里狠辣。两年前两人在苏州园林曾经因为一桩生意谈过一次话。 “让你手下的这个披头放了胖子吧。”温萱做到朱世浩的对面也是萧尘的身边后给了萧尘一个温婉的笑容而后看着朱世浩笑道。 温萱坐下后,萧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很清新也很纯净的香气,便如同夏日里站在栀子花树下闻着栀子花的味道,女人的皮肤很白,身段也很好,有一种温婉华贵的气质。 “让他起来。”朱世浩犹豫了片刻后最终看着披头说道。 胖子起来后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挥拳打向披头,很突然的一拳,可却没有打中,被披头一个反手扭住了胳膊,向上猛力一按,胖子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酒吧内的众人纷纷重新打量起披头。萧尘也深看了披头一眼,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萧尘就觉得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那是一种最本能的直觉,就如同他在青城山打猎时感觉到附近有野兽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应证了他的猜想。这一个反手也许在外人看来十分简单,但在萧尘眼中却绝不简单,萧尘依稀记得那时候在青羊宫中的一个老道士就展露过这一首,后来老头子说那叫擒拿手,练到高深处时就是近身无敌的功夫。 披头再次松开胖子后,胖子没敢再动手,而是不甘的瞪了一眼披头后走到温萱面前,道:“帮我废了这个披头。” 温萱轻轻一笑,没有看胖子而是看着朱世浩温婉笑道:“世浩兄的人我可不敢动,再说我一个女人可斗不过他。” 胖子闻言脸色顿时变的有些吃惊起来,在场的诸人中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和背景,可她竟然没有帮着自己,这一点实在让胖子有些诧异,同时也深深的打量了一眼朱世浩。 温萱指了指沙发示意胖子坐下后,看着朱世浩笑道:“世浩兄,他今晚确实做的有些过火了,不过他也是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就是令妹,实在多有得罪,我看不如让胖子改日做个东道给令妹赔礼道歉如何?” 朱世浩微微一笑,“温小姐,你的嘴还是这般的能说,也好,今天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 “那我就带徐北谢过世浩兄了。” 朱世浩和温萱又闲聊了几句后朱世浩带着披头、朱文君还有白奕出门而去,看热闹的人也几乎全部散去。 小卡座内只剩下萧尘、温萱、戚薇还有那个胖子以及吴晨和那个穿着妖媚的小丫头,先前被萧尘打翻在地的高壮男人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萧尘原本是打算随着朱世浩一行人一起离开的,只是却被温萱留了下来。 39 拒绝 朱文君临走时的表情很奇怪,一双剪水双眸带着十分复杂的表情,似乎有话要和萧尘说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随着朱世浩大步而去。wwW。 朱世浩一群人离去后,夜色酒吧变的安静许多,唯有音响开始正常工作。 小卡座内的气氛有些奇妙,胖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温萱身旁一双眯眯眼十分不老实的在女人身上上下逡巡却始终没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戚薇旁若无人一般的独自品酒,优雅而深沉。 吴晨呆呆的坐在胖子对面不敢有任何表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刚才吃了大亏的主儿。 穿着妩媚的小女人则笑嘻嘻的望着萧尘上下打量,脸上带着好奇的表情,小女人的坐姿十分夸张,双腿盘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透过宽大的衣领可以发现女人脖子下的一片雪白皮肤。 “彤彤,坐好。”温萱轻轻瞪了一眼小女人。 名为彤彤的小女人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最终还是正襟端坐起来。 “她被惯坏了,别介意。”温萱看着萧尘温婉笑道。 萧尘嘴上笑着说没关系,心里却打起了鼓,这个女人连朱世浩都给她面子她何以要如此对自己?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萱,温暖的温,萱草的萱。”温萱看着萧尘的眼眸中流露出善意的微笑。 “萧元。”萧尘笑道。 “挺有意思的名字,和你的身手一样。”温萱笑着评价道。 萧尘这才有些醒悟起来,难道女人让自己留下是因为刚才自己出手胜了那个高壮男人? “萧元,你是不是学过功夫?我刚才看你揍胖子那个保镖的动作挺奇怪的。”一旁的彤彤看着萧尘睁大眼睛好奇问道。 温萱看着萧尘的目光中也有询问的意思。 只有胖子有些不屑的骂了一句,“走了狗屎运而已。” “没学过,就是一些庄稼把式。”萧尘隐晦道。 接下来的时间中,温萱又问了萧尘一些琐碎的问题却始终没有说出留下他的原因,而一旁的戚薇在呆了片刻后笑着起身去了吧台,并且让萧尘谈话完了以后去找她。胖子一直在一边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却每每都是因为温萱的一个眼神而闭嘴,彤彤除了刚开始有些好奇的打量萧尘到最后也失去了兴趣在一旁低头玩起了手机。 “不知道萧先生明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温萱笑问道。 “我最近一年都没有时间。”萧尘有些苦涩的笑道。 看着萧尘的表情,温萱玩味一笑,道:“不知道萧先生在忙些什么呢?当然,如果是机密的话萧先生可以不说。” 萧尘简单说了一遍被朱文君和白奕用一块玉石耍了并且签下一年协议的事情。温萱听后轻笑了起来,很好听的声音,如夏日山间叮咚的溪水一般清脆,似春日林中佛来的轻风一般绵柔。 “那么萧先生对那个协议满意吗?整日陪着两个美女可不是任何男人都有的机会。”温萱取笑道。 萧尘无言以对,唯有苦笑。 “萧先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还那三十万。”温萱笑够之后说道。 “无功不敢受禄。”萧尘推辞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尘不敢也不会答应。 “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和萧先生很是投缘,所以想帮帮萧先生,如果萧先生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也可以帮我一个忙,这样我们就算互相帮助,不知萧先生意下如何?”温萱有条不紊的说道,女人的声音很柔和,仿佛有一种特别的魔力。 “我就一个农民,没权没势,温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萧尘自嘲笑道。 “萧先生谦虚了,我自认不会看错人,如果萧先生愿意,我想您一定可以做到。” “温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并没有想那么多。”萧尘委婉拒绝道。 萧尘现在不想沾染任何的麻烦,只想尽快完成和朱世浩的约定然后娶了张秋灵。这是他心中的第一愿望和想法,任何事情也不能动摇,所以萧尘不想节外生枝。 “没关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萧先生改变主意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温萱笑着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萧尘。 名片很精致,上面的名字并不是打印出来的,而是用水笔写的,很工整也很小巧秀气的两个字,温萱。除了这两个手写的字外,其它的一些内容却让萧尘有些咋舌,萧尘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一个集团的拥有者。在名片第一行上的字是华夏贸易集团,而后面的称谓则是董事长。 “我萱萱姐的名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彤彤在一旁吐着舌头说道。 “温小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 萧尘告辞而去,带着有些佝偻的背影渐渐远离温萱的视线。 “萱萱姐,这小子实在太猖狂了,你帮他他竟然都不领情。”彤彤气氛道。 “那是你没看透他,如果你懂他的话,就会知道他在害怕,害怕我会害他,我会让他以后的生活产生不可猜想的后果和轨迹,所以他选择拒绝,选择小心翼翼的继续他自己的生活。” “可他不是中了那个朱文君的计要当一年的跟班吗?他怎么就愿意了。”通通皱眉问道。 “还是你不懂。”温萱摇头一笑,解释道,“因为他知道朱文君只是在拿他开涮,至多只是和他玩玩而已绝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影响,所以他选择接受。” “萱萱姐,你这么了解他?”彤彤惊讶问道。 “算不上了解,听一个朋友说过他的一些事情,挺特别的一个男人。” 温萱嘴角含着温婉的笑容,目光注视着已经走到吧台和戚薇聊天的男人,温婉的笑容突然变成了玩味的笑意,萧元,萧尘,改了名字吗?可你还是你,永远也改变不了。 “萱萱姐,我有个问题不懂,你为什么要帮他呢?”彤彤在一旁纳闷道。 “好玩。” 听到这个回答后,不仅彤彤睁大眼睛就连胖子也停止了手中喝酒的动作,愣愣的看着这个一直以来都是那么温婉大方那么言语得体的女人,实在不敢相信从她的嘴中竟然会蹦出这么两个石破天惊的字。 “他有什么好玩?”彤彤在惊讶过后继续问道。 “好玩就是好玩,没有原因。”温萱轻轻一笑,起身离开,倾国亦倾城。 “胖子,真的没有原因?”彤彤将目光转向徐北。 “你那姐姐整天神秘兮兮的,我他妈知道个蛋啊。”徐北骂了一句后也起身离去。 深夜三点,夜色酒吧的客人越来越少,少到寂寞,少到冷清。 萧尘和戚薇却依旧呆在吧台边,在他们面前的吧台上已经空了3瓶红酒。 萧尘没想到自己会和这个女人喝了这么多酒,也没想到这个女人是这么的能喝,三瓶酒,平均算下来就是每人一斤半,可女人的脸上除了一层红晕外再也没有留下其它,她的眼眸依然清澈,她的嘴角依然挂着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慵懒笑意,短发稍显凌乱,覆盖了她小半个面庞,却愈加显出她的成熟她的妩媚她的美。 戚薇招手示意吧员再拿一瓶酒的时候被萧尘制止,“不喝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戚薇歪头斜着眼睛看着萧尘,突然伸出玉指指着萧尘的萧尘的下颚,哈哈笑道:“你怕了,是不是?” “对,我怕了。”萧尘微笑说道。 对于戚薇,萧尘没有恶感,甚至有着一种隐隐的好感。 “那好,回家。” 戚薇说完后准备拿出随身携带的皮包付账。 “多少钱?”萧尘按住戚薇那皮包的手看着吧员问道。 “先生,你们总共消费了12130元,请那边结账。”吧员很有礼貌的微笑说道,并为萧尘指明结账的地方。 萧尘听后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12310,这是什么概念?自己不过和身边的这个女人喝了三瓶酒和几瓶啤酒而已,竟然要这么多钱?愣愣的站在原地,萧尘有些无所适从。 “穷小子还装男人。”戚薇白了萧尘一眼后轻声笑道,妩媚的声音中带着万种风情,浓郁如郁金香。 戚薇结了帐后和萧尘并肩走出了夜色酒吧。 40 夜无眠 夜色如水汹涌而来,轻风阵阵,鼓舞着男人和女人的衣角发梢,马路上车潮不断街边霓虹闪烁。wWw。 月华洒落的光辉透过有着悠久岁月的树木枝桠留下斑驳的光影,混合着街边的灯光,萧尘和戚薇的身影一半模糊一半修长。 戚薇突然蹦蹦跳跳的向前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自己的身影,大声喊道:“萧元,你猜猜我今年多大了?” “猜不出。”看着女人娇俏的容颜,萧尘摇头笑道。 “那你觉得我多大了?”戚薇突然又停下脚步看着萧尘问道。 “三十左右吧。”萧尘给出一个很模糊的数字。 “现在呢?”戚薇伸手在脸上扯下一层淡淡的如面膜一般的东西,很薄很轻,如蝉翼一般,若不是女人自己揭下,萧尘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件这样的东西。 看着含笑在月色下站立的女人,萧尘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眼明亮如星辰,皮肤如羊脂白玉一般无瑕疵,嘴角挂着淡淡微笑足以颠倒众生,什么花树堆雪什么闭月羞花全都是扯淡,女人的美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即便比之张秋灵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萧尘愣住了,长大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怎么,不认识我了?”戚薇走到萧尘面前用手在萧尘的面部招了招,眼神眉梢全是笑意,短发在风中飞扬起舞仿佛在演奏着人世间最美最优雅的旋律。 “我也是没办法,认识我的人太多了,只能找个面具带着了。”女人咯咯笑道,声音空灵而清脆,说着的时候还举了举手中那一张波如蝉翼的面具,动作轻快而俏皮。 “你真的叫戚薇?”头脑有些空白的萧尘愣愣问道。 “假的。”女人狡黠一笑。 这是一张惊世骇俗的容颜,暗了灯光霓虹,可与皓月争辉。 “猪头,你看傻了?”女人有些娇羞的说道。 女人的神情、语气和酒吧内的那个戚薇相比都有着天壤之别。 萧尘稍稍清醒后不禁觉得太过匪夷所思,如果今晚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话那么也太过匪夷所思,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个达到以假乱真地步的面具或者说面膜一样的东西又怎会如此的高端?太多太多的疑惑让萧尘的心情难以平静,然而最让萧尘的震惊的却是女人的容颜。 红楼高歌之舞袖,倾国倾城之佳人!她当之无愧。 “这东西是什么?”萧尘看着女人手中的面具问道。 “这是我的秘密。”女人神秘一笑,“不过可以透露一点给你,这是美国的一个科研小组最新研制出来的产品,还没有问世。” “那你又是谁?” “我自然是我。”女人噗嗤一笑,星月失色,银河暗淡。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带这个面具?” “因为我在扮演我堂姐啊,呵呵。”女人甜甜笑道。 “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萧尘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后自嘲一笑,面容苦涩。 “你不傻,我带着这张面具都已经在北京出现过好多回了,你还是第一个看到我真面目的陌生人。” “那我该说自己很荣幸吗?” “当然,你以为本小姐的真容是谁都能见到的吗?”女人故作傲慢道。 萧尘站在原地默默抽烟,嘴角挂着淡淡笑意,并没有回答女人的话。 “喂,猪头,说话。” “说什么?”萧尘莞尔笑道。 “你见到本小姐的真容难道不惊讶吗?” “惊讶。” “你……”女人有些气愤的说道。 “其实我有两个问题想不明白,第一,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第二,你为什么要对我展露真容。我长的不帅也没钱,是个地地道道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所以你肯定不是因为看上了我才展露真容,所以我很好奇也很期待你的答案。”萧尘吐了个烟圈后看着女人笑问道。 “我的身份那么让你好奇吗?”女人笑问道。 “我关注和期待的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想说也不会说,你自己猜。”女人的眼神中竟然很奇怪的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像是羞赧又似恚怒。 萧尘一根烟抽到一半,看着女人皱眉说道:“我不喜欢猜谜语。” 女人的神色一阵变幻,最终神秘笑道:“时间到了你就会知道啦。” 女人说完这一句后突然又神秘兮兮的盯着萧尘说道:“你叫萧尘,不叫萧元,记住啦,下次也别再对我说谎了,我不喜欢说谎的男人,不论是什么原因。” 女人说完这一句话后转身顺着有着斑驳光影的马路蹦蹦跳跳的走了,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萧尘无语摇头,却蓦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句,“萧尘,你是唯一一个和我喝了三杯红酒还面不改色的男人,你和你爷爷一样,都是酒鬼,天大的酒鬼。” 萧尘再次无语摇头,这个化名戚薇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虽是炎炎夏日却也是夜凉如水,穿着无袖单褂的萧尘感到丝丝寒冷直入心脾。 这一晚*爬楼再跳楼开门回到110寝室的萧尘没有睡好,很不好,辗转反侧却始终难以入眠的男人开始在头脑里清理这半个多月来发生的一切。 半个月前他乘坐并不靠谱的木船横渡半个台湾海峡离开无名岛,然后偶遇张秋灵,第二日遇到朱世浩,再然后来到中戏,认识白奕认识朱文君认识华国安,再到今晚认识这个化名戚薇的女人。失忆,现在的名字叫萧元,可这些女人或者男人们为什么都能知道自己的本命?难道以前的自己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在记忆之中却只有青城山只有又一村只有张天佑而无他人,为什么这些自己并不认识的人都能够找到自己并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有人故意透露线索?是这些人原本就有着十分强大的消息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萧尘想起了昨夜白奕说的玄黑玉拳,难道他们都是冲着这件东西来的?他们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有这件东西? 萧尘眉头微皱,突然想起张秋灵,她为何不辞而别?为何第二日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会是朱世浩?她的离去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认识张天佑,甘愿在第一次见面时献身给自己,难道自己和她曾经是恋人或者夫妻?可她为什么什么也没说? 化名戚薇的女人为什么又在酒吧出现?也是巧合?她为什么知道死去的老酒鬼? ……………………………… 想着这些难以想透的问题时萧尘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萧尘双手抱头躺在床上极力忍受着思考和失忆带给他的痛苦和折磨。 许久之后,萧尘缓缓睁开眼睛。 张秋灵,也许该主动去找她并且和她谈谈了。 这一夜,萧尘无眠! 41 守墓人 第二天早晨6点多的时候萧尘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电话是固定电话,很普通的那种,每个寝室都有一个,只能用200卡进行拨号。wWw. 寝室里的其余三个男人都在蒙头大睡根本没有接电话的意思,范遥在迷迷糊糊中甚至大骂出口问候打电话的全家,孙志则将整个头都蒙在枕头底下,耳不听为净。 萧尘微微一笑后点了根烟下床接电话。 电话是朱文君打来的,挺让萧尘意外。朱文君在电话里没有多说什么,只让萧尘在五分钟内赶到食堂有事情要说,逾期后果自负。 萧尘放下电话后露出一个绚烂而玩味的笑容,直觉告诉他朱文君这次找他绝没有坏事。 在花了三分钟刷牙洗脸后萧尘又花了两分钟感到中戏食堂。 虽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接近7点的样子,食堂却寥寥无几人,冷清而安静。萧尘这才想起今天是放假的日子,大多数学生都已经在昨晚甚至前天就回家了。 食堂今天依旧营业,最后一天。 萧尘大步迈入食堂很容易就发现了朱文君,她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一杯奶茶,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 萧尘笑着走向朱文君所在的座位,大大咧咧的坐下后,看着女人开口说道:“刚好五分钟。” “不去买点东西吃?”朱文君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问道。 朱文君的语气和神情在萧尘看来有些特别,比之昨日的嚣张跋扈或者古灵精怪端庄了至少两个档次,言谈举止间甚至带着淡淡的温柔。 “确实饿了。”萧尘点头一笑后起身走向卖早点的窗口。 昨晚一夜没睡的萧尘确实饿了。 看着萧尘走远,朱文君轻轻放下奶茶,而后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两张A4纸和一个纸条,用喝了一半的奶茶压住,起身离去。 萧尘端着5个包子和一碗稀饭回到座位的时候朱文君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奶茶以及奶茶压着的纸张。 萧尘并没有急着去看奶茶下的东西到底写了怎样的内容,而是风卷残云一般的将五个包子和一大碗稀饭狼吞虎咽下后方才抹了抹嘴移开奶茶拿起纸条。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萧尘的脸上露出笑意。 朱文君留下的纸条只有八个字,协议作废,你自由了。 萧尘拿起那份协议再次看了一眼后不禁轻笑起来,恶作剧终归是恶作剧,永远也当不得真。掏出打火机,两张A4纸在空中缓缓燃烧起来,不远处几个学生投来诧异的目光,萧尘已经离开座位。 离开食堂后,萧尘突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偌大的中戏校园虽在他的脚下在他的视线中,但萧尘却有了一丝格格不入的感觉。 如火的骄阳下,萧尘信步而走,顺着水泥路东张西顾,看参天树木,观芳草如茵,凝望学子们的匆匆脚步。 这一刻,萧尘心里有了一个很特别的感觉,中戏,也许这座校园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驿站。 在校园内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萧尘回到寝室发现三个室友正在大呼小叫的玩电脑游戏。据三个室友说他们玩的游戏是时下最为流行的魔兽对战游戏,讲究的是技术是意识是操作。对于电脑,萧尘的认知几乎可以说为零,所以萧尘看着三个室友玩的热火朝天全神贯注只是一笑了之,任由他们继续大呼小叫的继续按着键盘握着鼠标。 倒了杯水打了个电话给朱世浩约他晚上在中戏食堂见面后,萧尘在无所事事下不禁关注起了范遥三人正在玩的电脑游戏。 萧尘静下心来观看后不禁哑然失笑,这游戏竟然是按照三国为背景制作的一款对战游戏,对战的双方是蜀国和魏国,其中的人物名字也都是耳熟能详的三国人物,或者智谋超群或者武力冠绝天下。 “萧元,要不要试试?”冯天远回头看着萧尘问道。 “电脑这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天书,我可不会。”萧尘笑道。 冯天元不禁好奇的打量起萧尘,这个年头懂电脑的人可以说屈指可数,但完全不懂电脑的人恐怕更加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人都是一知半解会聊天会上网会玩游戏而已。 “对了,萧元,你QQ多少?”冯天远在打量了萧尘一番后切出魔兽游戏回到电脑桌面看着萧尘问道。在一起也住了半个月,若不是现在萧尘站在后面,冯天远都没想起自己竟然连这个室友的QQ都没加过。 “QQ?”萧尘眉头微皱,露出思索神色,随即看着冯天远问道,“就是聊天的那个QQ?” “对。” “我没有,以前在四川的时候倒是有过一个不过号码忘了,很多年都没用了,那个QQ号码还是一个网吧的网管帮我申请的。”萧尘笑着回答道。 林若海当初还没有离开又一村的时候,萧尘曾经和他去过一次网吧,那也是萧尘唯一一次和电脑有过接触的经历,除此之外,这些年内萧尘基本没有再碰过电脑。 “要不我帮你重新申请一个?”冯天元笑问道。 “行,那就申请一个。” “萧元,你真的连QQ都没?”一旁的孙志也停止了游戏看着萧尘问道。 “萧元,你真落伍了,QQ可是好东西啊,不仅能泡妹妹还能扮演各色各样的人,比如你现实中是学生,你可以装教授,现实中是男人,你甚至可以装女人,QQ这东西好玩的很,赶紧申请一个。”一旁的范遥起身拍了拍萧尘的肩膀,一脸猥琐状。 冯天远的动作很快也很熟练,不过一分钟就已经申请到了一个QQ号码,照冯天远的话来说,这次的运气不错,是个八位数的号码,等于绝迹的东西。 一旁的孙志十分夸张的喊道:“操啊,我的QQ号前年申请的都还是9位数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小子就那命,认了吧。”范遥打趣道。 QQ号码申请好以后冯天远让萧尘自己想个网名,萧尘还没说的时候,孙志在一旁兴奋的插嘴道:“叫小正太你们觉得怎么样?” “操,你怎么不说小萝莉?”范遥张口骂道。 “嘿嘿,我错了。”孙志尴尬一笑,随后又坚毅道,“叫美女我属,怎么样?” “太他妈露骨了,就算要泡美女也得含蓄点,懂吗?你个带光环的贰逼。”范遥无语道。 “带光环的贰逼什么意思?”萧尘看着范遥笑问道。 “对了,就叫贰逼光环。”孙志突然一拍大腿兴奋的叫道。 “这名字俗是俗了点,也还不错,有性格,张扬,与众不同。”冯天远点头赞同。 于是三个男人准备在没有经过萧尘的同意下直接将萧尘的QQ网名写成贰逼光环但却遭到萧尘的严厉拒绝。 “这是我的QQ,你们不能这样吧?”萧尘在一旁捍卫自己的主权。 “没事,萧元,这名字好的很,一定有很多美女好奇你为什么叫贰逼光环的,所以你就从了吧,这个名字对你以后结实美女有很大帮助。”范遥嘿嘿笑道。 “对啊,这名字多么的有创意啊。”孙志附和道。 “你们怎么不叫这个名字。”萧尘无语,笑着反问道。 “那你自己想的是什么?”冯天远问道。 “守墓人。” “靠,这么冷酷!”孙志感叹。 “萧元,这名字够劲!”范遥拜服。 “当网名有些阴沉了,不过看起来挺神秘的。”冯天远笑道。 萧尘的QQ网名之争最终以守墓人落下帷幕。 42 彼岸花独开 守墓人,在范遥等三人看来,无非是阴邪冷酷独具特色的名字而已,即便对于萧尘自己而言,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在那一瞬他想到了老头子想到了祖师墓地,所以才想起了守墓人三个字,也是在那一刻,萧尘隐约明白老头子一直呆在又一村中也许扮演的就是一个守墓人的角色。WWw、 虽然对于老头子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从姑姑萧秋从游川从青羊宫的老道士身上萧尘都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一些老头子的不同寻常,这么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物为何甘愿呆在又一村做一个疯癫老人?整日间除了饮酒就是远望,他的心中到底有着一个怎样的世界? 萧尘的思绪很快被冯天远的一句话拉回现实中。 “萧元,有人加你了。” 加萧尘QQ的是一个叫做彼岸花独开的女人,干净、高洁而忧伤满怀的名字。 冯天远把萧尘推到椅子上让萧尘和这个名为彼岸花独开的女人聊了起来。 “为什么叫守墓人?”这是彼岸花独开发来的第一句话。 萧尘看着键盘上密密麻麻的按键后觉得有些头脑发胀,但还是用右手食指在键盘上一一寻找起对应的按键并且回了一句,“因为我就是守墓人。” 萧尘回的很慢,刚刚学习一指禅神功的萧尘打字速度实在让一旁观看的冯天元直冒冷汗。 “你真的是守墓人?骗人的吧,守墓人还上网?”这是女人发来的第二句话,随后还发了一个漆黑的炸弹和一个鬼脸。 萧尘回的是,“守墓人守的并非是现实的墓碑,而是心灵的墓碑。” 一旁的冯天远暗暗咋舌,这厮是一直扮猪吃老虎还是此刻故作深沉? 萧尘和那位名为彼岸花独开的女人又聊了几句后女人的头像就变灰了,冯天远告诉萧尘是因为你打字速度太慢被人嫌烦了。 接下来的时间内,萧尘的QQ上又陆续出现了几个男人和女人,所问的问题大都和第一个女人大同小异,唯一特别的是有一个男人告诉萧尘他的网名也是守墓人让萧尘改了名字不然就来找萧尘的麻烦,萧尘只是回了一个表情,一坨屎的表情。 在冯天远的电脑前坐了一个多小时后萧尘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身来到阳台抽了根烟。萧尘心里迫切的希望夜晚可以快点到来,他要见朱世浩,要见张秋灵,要解决心中的疑问,所以电脑或者QQ实在提不起他的任何兴趣。 在阳台上抽了根烟后萧尘听到冯天远的喊声。 “萧元,那个彼岸花独开找你了,快过来。” 萧尘回到冯天远的电脑前,发现彼岸花独开的QQ头像果然亮了起来并且在一跳一跳的闪动。 “双击头像。”冯天远在一旁指点。 萧尘继续和彼岸花独开聊天。 “守墓人,你还在啊。” “在。” “我刚才出去了一趟,还以为你下了。” “确实下了,只是QQ还没下。” ………… 又闲扯了几句后,彼岸花独开突然抛出一个问题,“守墓人,你猜猜我是谁?” “不知道。” “你昨晚见过我。” “真的?”萧尘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这个QQ还是刚刚申请的,对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谁,又何谈见过直说,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你不信?”彼岸花独开问道。 “不信。” “你的QQ是上午9点32申请的。现在信了吗?”彼岸花独开又发来一个大笑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们110寝室已经被我监控了。” 萧尘心中骇然,对方说的话如果是事实的话,那么这也实在太过惊悚太过恐怖。 “你到底是谁?”萧尘有些发怒。 “昨夜化名戚薇和你喝酒的人。” “是你?” “除了我还有谁这么聪明呢?”彼岸花独开还发来一个甜甜的笑。 “你真的监控了我寝室?” “你真是猪头,怎么也不用脑子想想,我想监控就监控吗?就算我有那个能力,可你们学校是中戏,你住的还是男生寝室,我怎么可能去监控啊,白痴、傻子、呆瓜。” 萧尘彻底无语,回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QQ的。” “你们寝室有个人的网名叫枪挑西单美女,是他告诉我的。” 身后的冯天远愤愤道:“原来是范遥这个王八蛋干的,我说怎么刚申请的号就有人加呢。” 另一边的范遥投来一个猥琐的表情,道:“萧元,哥们够意思吧,把我QQ里最能侃的一个美女都介绍给你了。” “你见过她?”萧尘看着范遥狐疑问道。 “没见过,这女的空间没相片。”范遥尴尬道。 “那你还说她是美女,你个花痴。”一旁的孙志探过头来看着范遥竖起中指鄙视道。 “那就是你们不懂了,美女和丑女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先说美女,就算见不到面也可以从她话里的意思中看出一二,这叫观其言,因为大凡美女都有着十足的自信,而这种自信总会在聊天中透露出来,再者,真正的美女一般都是很少上网的,所以我们可以看她的上网时间是长还是短,最后一点,我们可以用委婉的语言去试探对方,比如,我们可以问对方是否经常跳舞什么的,大凡是美女定然是很多男人目光的焦点,所以舞蹈一定很是纯熟。至于丑女,自然和美女截然相反。”范遥在一盘长篇大论的介绍自己的心得体会。 “范遥,你个花痴就知道瞎掰,美女就要和人跳舞?丑女就没有自信?现在的丑女不知道多有自信了,你是不知道,上个星期和我聊的一个女的说她自己多么的与众不同多么的清丽绝俗可我去见她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绝世恐龙。”孙志愤愤不平的感慨道。 “我说的只是大多数,你他妈就别抬扛了,好吗?” “我说的是事实。”孙志毫不退让。 萧尘没有再理会这两个家伙的争吵,对于孙志和范遥的争吵萧尘早已习以为常,这半个多月来,这两个家伙每天不斗个嘴根本就不算完。 彼岸花独开,她怎么会有范遥的QQ?将目光转回电脑前,萧尘眉头深皱,难道她早已经在注意并且观察自己了?她的目的何在?也是因为玄黑玉拳的下落? “范遥,那个彼岸花独开你是怎么认识的?”萧尘看着范遥正色问道。 “问这干嘛?”范遥狐疑问道。 “有事。” “其实我认识她也没几天,那天晚上刚打完牌准备上下QQ看没有美女给我留言要和我约会什么的,不想就看见了这个女人加我的信息,然后就认识了。”范遥少有的正经说道。 “谢了。”萧尘道了一句谢后将目光转回电脑,彼岸花独开,她的心机比她单纯的表面实在深沉太多,可萧尘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对方存心隐瞒的话大可不必告诉自己这些,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 昨夜,她化名戚薇,今日,她化身彼岸花独开,她究竟要做什么? “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找我,我昨晚就说了,我是一个穷光蛋,没有你要的东西。”萧尘在QQ上回道。 “世界上有些东西和金钱和爱情和亲情和友情都是无关的。” “比如呢?” “比如一个诺言,或者说约定。” “能具体点?” “不能,我已经说的很多了。” 43 关中桃园 在110寝室结束和彼岸花独开的谈话后萧尘的嘴角展露出一个笑容,很开心的笑,很放松的笑。wWw,这个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和背景与他萧尘又有什么关系?即便她卖关子即便她来历神秘那又如何?自己只要做自己想要做并且需要做的事情才是作重要的,舍本逐末,萧尘为昨晚的失眠觉得可笑。彼岸花独开如此,白奕或者朱文君或者那个温萱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萧尘的心中并没有因为这四个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女人而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坚守本心,自己要的只是张秋灵,是这个让他从无名岛出来后第一个看到的女人,有着似曾相识的奇妙感觉的女人。 萧尘在阳台上坐了一个下午,整整一个下午,脑海中想的只是张秋灵,这个轻柔如水淡雅空灵的女人,想着想着的时候他的脑子中甚至浮现出了女人时而疯魔时而恬静的表情,一些凌乱的碎片渐渐交织成一个个生动的画面。 青城山,南京,紫园,鼓浪屿,萧尘忆起了很多很多与女人有关的画面。 这一个下午萧尘只抽了两根烟,第一根是在结束和彼岸花独开的谈话后抽的,第二根是想起那些有关张秋灵的记忆后点燃的,可第二根烟直到烧完烧到烟屁股时萧尘也未曾真正的抽过一口,搬了张椅子坐在阳台上的男人双眼已经失神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在他的脑海心灵中只剩下一个女人时而清纯淡雅时而妖媚无双的绝世容颜。 110寝室的范遥三人背着简单的行李包相约去西藏旅游,这是三个男人在开学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西藏的神秘和历史以及美丽壮观景色是他们向往并且热烈期望的东西。 范遥三人离去后,110寝室顿时显得冷清下来,正剩下阳台上的光和寝室内那一堆散发着恶臭的袜子以及一个静静想着女人的男人,寝室虽然空荡冷清到了极点,萧尘的内心却在这一刻从未有关的强大,强大到他决定要和女人结婚,立刻、马上。 萧尘有了结婚的念头。第一个原因是他突然想起了关于张秋灵的点滴,第二个原因是朱世浩在电话中说他的父母要见见他。 朱世浩开着他的路虎来到中戏是下午五点,对于夏天而言,这个时间算早,至少太阳还没有落下,所以光线还是格外的明朗,所以朱世浩刚刚走到寝室楼外不远处时就看到了阳台上独自发呆的萧尘,嘴角有着温和的笑,有些开心甚至张扬的笑。 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后,萧尘随着朱世浩去了北京一处算不得豪华甚至普通的小区,这一点倒是让萧尘觉得意外,按照朱世浩的话来说,他的父亲是属于将军级别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做起码也要住在国家安排的地方才对,不过朱世浩很快解释到这所小区只是他朱世浩的住处而不是他父母的住处,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萧尘不能轻易出入他父母的家,二是这里虽然陈旧了一些但环境尚可。 见到朱世浩的父母后双方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虽然朱世浩的父母不是话多的人,但言谈之间也是颇为客气,让萧尘有些意外的是朱文君正紧紧缠着他父亲的臂弯愣愣的看着自己,那目光让萧尘觉得有些别扭,很是不自在。 萧尘和这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后,年轻的小保姆端上了看起来色香俱全的菜肴。 在饭桌上,萧尘认了朱世浩的父亲张震为义父。在萧尘心里觉得多少有点形式化的感觉,但这至少让他有了娶张秋灵的资格,就算是义子,他也是将军之子。 晚饭结束后,朱世浩的父母并没有让朱世浩送他们回去而是带着朱文君坐军委的车走了。 “想见张秋灵?” 简单而精致的家里传来朱世浩的一句笑语。 “对,我必须马上见到她。” …………………… 当萧尘坐在朱世浩的路虎上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狂奔方才停车,萧尘下车,顿时感受到屡屡幽香随着晚风袭人而来,放眼望去一片无边无际美不胜收的桃园赫然出现在眼前,远望,是一片无边的草地,再远望是一片片逶迤盘旋的高山峻岭,收回目光,桃园里,斑驳的树干上满是岁月刻下的痕迹,桃树枝头正有片片桃花随着清风起舞,花香袭人,景色如斯,美不胜收。 “你来了。” 清脆如旷野烟树的声音在桃园中响起,张秋灵很少见的穿了一身胜雪白衣,在晚风中,在花香里,女人发丝飞扬飘飘若仙。 “我来了。”萧尘点头,看着女人的眼神有些呆滞。 朱世浩摇头一叹,驱车离去。 “这里是关中桃园,有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张秋灵轻声说道,温柔似水,柔情无尽若满天星辰。 “我来娶你。” “这所桃园背山而生,不远处有黄河支流经过,气候反常,所以四季如春。”女人轻笑。 “我要见你父亲说我们的婚事。”萧尘再次说着自己话而不理会女人口中的桃园。 “关中桃园里有我的喜乐也有我的哀伤,我妈尝尝说我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整日里往这桃园里跑,虽然儿时的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但我知道那时我是快乐的,很快乐,像一个跳跃的小精灵,像一只花间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我来娶你,我要娶你。”萧尘柔情百转,话语铿锵。 “我的衣服好看吗?”张秋灵笑着问道,脸色红润中带着苍白,语气空灵中带着虚弱。 “好看,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 “你的路还很长,我却不能陪你了。”张秋灵轻轻的笑着,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跳上一颗桃花树的枝桠上,轻晃着小腿,笑靥如花。 萧尘猛然迈步,跑到桃花树的枝桠下,抬头,凝视着女人。 “别这么看着我,从我们在青城山见面的第一天起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有病的人,虽然后来在祖师墓地寻到了七幽草但病情还是没有得到控制,所以这一生我是注定做不了你的媳妇了。”女人空灵的笑着,脸颊上却流下两行清泪。 “就算一天,我也要娶你。” “可我连一天也等不了了,今天你如果不来我也会让朱世浩把你带来的,临走前我只想再好好的看你一眼,此生就算够了。” 萧尘静静的看着女人,看她摇曳的双腿,看她如水的眼波,看她比满园桃花还要灿烂万倍的笑靥,默默无语,萧尘说不出任何话,眼角有泪水溢出。 “别这样,萧尘,我找了你三年半,也等了你三年半,如今我们总算是见面了,我们该谢谢老天的,别哭,男人流血不流泪,别为了我落泪,以后也别为了任何一个女人落泪。” 张秋灵轻轻伸出右手擦拭着萧尘眼角的泪水。 两人凭空相对,默默无语。 天上的月已满,银汉的星辰失去色彩,两人在如水的月华下依旧默默相识,久久无语,时间和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深夜里,大风突起,片片桃花随风而落。 “好冷。”张秋灵轻启唇角,身体蜷缩颤抖。 萧尘双眼红润带着血的光芒,伸开双臂将女人从桃花树的枝桠上抱下,紧紧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怀中女人的身体渐渐冰冷,萧尘眼角的泪水却已流尽。 朝阳初升,关中桃园的妖艳桃花已零落一地。 44 十年 (结局) 世事浮沉,浮尘世事,这个世上早有些东西该被遗忘或者记起,一切只看你是如何的抉择。wWw. 关中桃园,花香阵阵,老桃树树影斑驳。 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男人坐在一棵桃花树下独自饮酒,鬓边嘴角的须发竟然已有小半尺长,看起来十分豪放,但更多的却是憔悴和邋遢,男人喝的酒是桃花七日醉,是六年前他亲手在这颗桃花树下埋下的,随着那数十坛埋藏的桃花七日醉还有一具冰冷而美丽的尸体。 男人的脸上满是沧桑和憔悴,嘴角挂着微笑,却苦涩到了心灵最深处,这个世上除了美酒又有什么东西能解他这六年来的悲伤和心酸? 男人笑着灌下一大口美酒,而后看着满园的桃花树,如梦呓一般的说道:“你说这里是你最快乐的地方,可这里却是我这一生最痛苦的地方。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相遇没有相识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也许姑姑当初说的很对,你是秋水命,我是紫薇命,是天下最不能相容的命,就如天佑口中的射手和金牛的爱情是不能有完美结局甚至开始的。” 男人又苦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天佑,你还记得吧,你这个侄儿现在可是比我当年强多了,我当年如他一般大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有,会的也只是渔猎做饭操持家务而已,可这小子却成了一个风云人物,大海说他现在在我们这个国家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大海说天佑是中国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在十八岁的时候成为活佛的男人。” 男人歇息了片刻后再次灌下大口的美酒烈酒。 “虽然当初你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让我看不清你在想什么的笑容,可想必你此刻在泉下也很想知道那些故人的下落吧,别急,我一个个说,今晚的月亮才刚刚升起来,时间还早的很呢。”男人微笑道。 “从谁开始说呢?让我想一想,嗯……就从你的家里人开始说吧,虽然我还没有正式拜访过你的家里人,但为了让你泉下有知今天下午来桃园的时候我特意去查了一下,虽然不是很详细,但也该让你高兴了,你爷爷张存道老将军在三年前光荣退休,你父亲张自忠将军现在已经是北京军区的副总司令,上将军衔,很大的一个官,记得当初在南京海皇阁的时候你和方岩那个家伙还笑话我不懂军衔制度。好,我不废话,我知道你一定着急听你家里的事情。你哥哥张承恩在江苏呆了五年,现在也是上校军衔并且转到了南京军区的一个装甲师团任职副师长,你母亲林婉现在还是那家大型国企的总经理。” “说完了你的家里人我们再说说我们身边那些曾经出现过的朋友,还记得方岩吧?当初就是你带着他来到南京的,他还是那般的木讷少言那般的嗜武如命,听说他不久前去了美国要会会一位拳术高手。” 男人说着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浮现起了玩味的笑意。 “还记得唐舞吗?记得那次你在阳光浴场问她好看还是我好看的问题吗?那天可是让我实在无地自容,你竟然当着她的面也能说出这样的问题,这个天下恐怕也只有你张秋灵才能说得出口还面不改色。这几年来我一直没和唐舞联系,听说她已经成了唐门正式的接班人,唐门的很多事情都已经交给她打理了,不过听雷子说她憔悴了很多,你一定想不到雷子竟然一直恋着唐舞,只是他们之间虽然有缘却无分,也许我不出现的话唐舞恐怕会嫁给雷子的,好,好,我不乱说了,你一定笑意吟吟的看着我,记得那时候我最怕也最喜欢看到你那幅表情。” “虽然以前你没说我,但我知道你一定怪我有太多的桃花债,其实我自己也想不通,我这人又没钱又没势人还长的腌臜的很,怎么得到这么多美女的垂青呢?嘿嘿,这可能就是命了,老头子以前常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嘛,哈哈,我的命看来果然…………”男人的口中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定语,他的命到底是好还是坏?他一生中得到了那般多美女的垂青可老天爷却又偏偏让他每年的今日都要来关中桃园祭拜,祭拜这个在他心底占据第一号位置的女人,只可恨红颜自古多薄命,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这一次,男人沉默了很久,喝了半坛子的桃花七日醉,抽了一根红河道,这是当初女人送给他的烟,当年在南京的医院抽了几根后男人再也舍不得抽而偷偷收藏了起来。 “苏姐还在澳门,还是在做荷官,六年前你去了后我中途去过一次澳门,她还是那样的温婉淡雅,却始终喜欢将自己的心思藏在心里让外人不能知晓,若不是先认识了你我有时候想和苏姐白头偕老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我始终忘不了你,你已经成为了我的空气,每个白天每个夜里若不想你我便难以呼吸,用北京那帮爷们的话说这很矫情,但我难得矫情一次,你笑可以不许骂我装流学痞说这些肉麻的话。” “王贵和李三你也是认识的,他们还是在南京开那间超市,这六年来我一直没见他们,我不想见也不愿见,我怕,怕见到了他们就会想起当初的仇恨,上海紫园的那一夜死了我最亲的亲人和朋友,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这些恩恩怨怨我若不放下谁又能放下?千百年的恩怨总要有一个人选择放弃。” “对了,你一定还记得安盟唐,那个老狐狸当初果然是炸死,不过他为什么要炸死又跑到哪里我却不知道了。” “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林若海现在也是了不得了,已经是广州军区两栖作战团的上校团长了,可你和他不熟,我也就不多说了。和你熟的一个叫小幽的女人现在在峨眉,继承了你师傅的衣钵,她也很想你,本来说好要和我一起来看你的却因为峨眉那边出了重要的事情没能走开。” “最后和你说说祖师墓地吧,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因为要去祖师墓地寻找七幽草才来的又一村,其实祖师墓地比我们想象中药复杂的很多,里面有很多通道和机关,这六年来,我日日在又一村在祖师墓地,却还是不能知晓里面的全部内容,直到我在一间石室里找到了我爷爷留下的一张图画才知道他当初一直留在又一村原来是为了照看并且守护里面的一样东西,老头子留下的图画里说要齐集八块玄黑玉拳才能得到那件东西,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件怎样的东西,老头子都不知道的东西我自然也不会知道,我的道行比老头子差的可是远了。嘿嘿,不过我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八块玄黑玉拳我有三块,去年被我埋在了这颗桃花树下,除了老天和我再也没有人知道。祖师墓地的秘密恐怕只能用远的封存了。” 明月高升,花香阵阵。 男人一口灌下最后的美酒,仰天大喝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但愿长醉不复醒。” 远远的抛开酒坛,男人靠在桃花树的苍老树干上半闭着眼眸,叹道:“时光如梭,光阴荏苒,我以为这不过片刻时间却没想到已是月挂中天的时候了,这一夜就这般过去了一半。” “张秋灵,张秋灵……”男人抬头半睁着眼眸望向月亮喃喃自语的重复道。 风声瑟瑟,月华滔滔,男人的嘴角出现苦涩和愤恨的表情。 这一生这一世他活的有些窝囊,连最爱的女人都没能守住,这天杀的老天,如果可能,他必要踏青云屠苍天,不还他心爱女人誓不罢休。 男人自然萧尘,六年前,张秋灵撒手人寰。 六年前,萧尘在这关中桃园坐了三夜,埋下了数十坛桃花七日醉。 那三天过去后,萧尘去了西藏来到了雪林行宫见到了张天佑,如父子如兄弟的两人相见后都是热泪盈眶,随后,萧尘在西藏生活了两年,那两年内他和张天佑去了很多地方,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吐蕃故地,甚至和闻讯赶来的林风一同去了一趟楼兰故址,只可惜毫无所得。 两年后萧尘去了南京,脑海中始终牵挂的地方。 在南京,萧尘看了盛唐大厦的故址,看了阳光浴场的遗地,去了南大走了中山陵拜了夫子庙登了石头山,最终他在海大小区内停留了下来。 在海达小区,萧尘恰巧看到了很久未见的叶成文和叶微茵姐弟,那一刻,萧尘觉得似曾相识,经过一番接触后萧尘知道了自己原来是他们隔壁房间的主人,也就是张秋灵当初租的的那套房,可事实却是张秋灵花了五十万买下的房子。 萧尘在张秋灵留下的房间住下不久后为了维持生计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海达小区的保安,三年,在海达小区一呆就是三年。 第一年,萧尘再次遇到了温萱,只是萧尘没有理会这个女人,不久后萧尘又遇到了那个在网上名为彼岸花独开在现实中化名戚薇的女人,萧尘还是没有理会。也是在这一年,老头子当初所说的大劫并没有来,萧尘觉得有些奇怪,老头子从不说谎也不可能出言威吓,直到萧尘遇到了司马温言后才有所了解,原来老头子当初说的大劫按照风水命理来推算必须沾染到女人才会形成劫数,若没有则无劫数。 第二年,萧尘很平安也很平淡的生活。 第三年的一个夜晚,萧尘去了玄武湖,在湖边萧尘突然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而后再也没有记忆,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海达小区的家里,是路人通过手机挨个电话打过去询问而后找到了也成为姐弟。那一次昏迷,萧尘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许多从未有过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 父亲萧长河的死,临死时他安详的表情。 爱恨情仇,不过转眼成空,人生在世,不过匆匆十年。 萧尘最终选择了遗忘,遗忘这些仇恨。 那一次醒来后,萧尘去了关中桃园,埋下玄黑玉拳。 六年的最后一年,萧尘回了又一村。 这六年,萧尘过的虽然平淡平凡却快乐,只是张秋灵始终是他心里不能遗忘的伤痕。 关中桃园外,一阵狂风卷地而起,一辆造型普通的越野车带着风驰电掣的速度疾奔而来,在桃园外猛然飘逸刹车,在地上留下清晰可见的车痕,动作夸张而帅气。 车门打开,走下一个穿着普通却健硕的少年,帅气而干净的脸庞上带着阳光的笑容,在这一个深夜显得那般的与众不同。 “鬼见愁,鬼见愁……”少年直奔桃园,口中大叫。 靠在老槐树上的萧尘听见喊声后微微一笑,这个天下已经是属于他们的一代了。 从当初离开又一村到如今恰好十年,十年来风云变幻,走了多少故人亲人,老了多少红颜绝色,染白了多少英雄的鬓角发梢,十年,人,终究斗不过岁月斗不过天地。 十年,天下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十年,壮志已消停,恩怨虽未了却已了。 十年,时间是一把杀人刀。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